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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鸢】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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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去见一见他吗?”
明灭的烛火被吹散,剩下摇曳的余烟在半空绵延出一线灰白,你直起了身。
“他若想见我,自然会来。我不好贸然前去叨扰。”
另一盏琉璃罩被掀开,又是一抹烛光熄灭。
“毕竟他是大贤良师。”
“他是想见你的。”
你回过身,那黑布缚眼的道士就站在你面前,垂落银丝随夜风晃动。干吉一直缓慢地跟着你的步子,待你吹熄一盏又一盏烛火。
不知他是如何辨出你的方位的。
“他若想见我,自然会来。”
你重复了一遍。
幽微的叹息融入夜色,如烛火影影绰绰。
“他是想见你的。”
干吉也重复上一遍。
你笑了:“绣衣楼下班了,鬼师请回吧。”
广陵的城郊有一座空荡的别院,也许十几年、几十年前它也曾承载一个家族的兴旺,但如今已完全破败。
宽敞的庭院只是一具空壳,院内唯一的植物是早不抽芽的枯木,佝偻地缩在一隅。
庭院里一片残破,主屋里倒收拾得齐整。窗棂,柜架,旧但擦拭干净,不落尘。
干吉推开吱呀的木门,不用“看”便已走到了床前。
“恩人。”
干吉的语调柔和。
“您打算何时去见她?”
床上的人支起自己瘦骨嶙峋的身躯,衣襟随动作滑落,凸出的锁骨一路延至肩膀,曲线分明,几乎成了远山。
泛青的唇动了动,声音因太少和人说话而艰涩喑哑。
“她想见我吗?”
——又能听出来声线是养耳的,像缺乏护养的琴弦。
“殿下早便提过想见面。”干吉摇了摇头,“第一回,恩人拒绝了,殿下便不愿再相邀。”
“怕恩人觉得她是强求。”
“怎会!”张角的手扣紧床沿,支离的骨在激动下几乎要戳破覆在上面的薄薄一层皮。“是我……”
角落的枯木透过窗棂直直闯入眼底,张角失神,骤然松了力。
“……我明日去见她。”
张角是见过你的——早在往前翻的很多很多年。
那时他就已经将死。
重病是融进体内后就无法摆脱的水蛭,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生命力。从康健到苟延残喘,几乎就是睁眼闭眼间。
干吉带着他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求医问药。民间秘方、道家仙丹、异族虫蛊,他都试过,都是不好不坏。
身子依旧依着它原来的速度一点一点破败。
“不必寻医了。”
有一日他这般对干吉说。
“……去东海看看吧,听说那边有很美的景。”
干吉动了动手指,说“好”。
于是他们又这样,走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直到在巴蜀附近,遇到了那个一身血色红袍的道士和他身边的孩子。
那道士自称张修,明明生了张妖冶近似面具的脸,开口时却要装着和善亲切。
张修身旁的孩子虽与他同行,但似乎和他关系并不好,一听他开口便别过脸皱眉。
“装神弄鬼……”
那孩子嘀咕着,似是察觉到张角的视线,转过头来瞥了张角一眼。
瞳孔似鎏金,难辨的情绪流转。
张角看得明白:那孩子也不是普通人。
张修道明他们二人的来意:他手里有能令人不死的灵药,可让张角活命。
“不用什么报酬,只要你们陪我们走上一段路途即可。”
干吉问张修是要去哪。
“灵山。”
他们自然知道张修从出现到提议都怪异而令人不安,可是他们没有选择。
张角已时日无多了。
答应下来时,张角发觉那个被张修唤作“辩儿”的孩子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里透出古怪。
入夜的篝火映照着几人时明时暗的面容,张修说要再拾一些木柴,干吉不知为何变得很警惕,起身要跟着他去。
两人走后,那个叫“辩儿”的孩子突然起身,坐到张角身旁。
“你们为什么要走到巴蜀这边?”
气势汹汹的质问来得莫名其妙,张角侧头,看见那孩子的眼底映着火焰,像是气极。
“偏偏是巴蜀,离她那样的近,可我又不能去见她——”
“为何不能?”虽不明白那孩子口中的“她”是什么,张角还是开了口。
“你若是想,可以先拐道去见一见。既然你说了离得近,也差不了那一点时日。”
谁知“辩儿”周身的气焰一下平静了下来,他站起身,垂落到脚跟的黑发随着离去的步子晃动,将方才还控制不住的情绪巧妙藏起。
“有张修在,我不会去见她。”
不算愉快的对话匆匆收尾,张角没打算去探究同行人的秘辛,他们两路人凑到一起,总是都在心里怀了鬼胎。
可后面的几日,张角还是在“辩儿”口中反复地听到“她”。
并不是特意说给他听,而是近乎执念的喃喃自语。
“她说要等我去摘槐花,可是这个季节,槐花都已经落了。”
“想见她。那么多的信,她到底收到没有?”
“如果收到了,如果收到了……为什么不来见我?”
疯狂的絮语拼凑出的她却是饱满明媚的形象,明朗似初生的朝阳。
待“她”的身影在心底慢慢勾勒清晰,张角似乎也明白了“辩儿”为何执着于再见她。
是几乎无法抗拒的暖意。
后来,张角竟真见着了她。
集市上,“辩儿”忽地脚下生根,停在原地,望着一处发怔。
“怎么了?”
张角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个笑得欢欣的小女孩。
她伸手去拉身边人的衣角,仰起头撒娇。
“史君,我想吃这个糕点。”
明媚的,灿烂的,果真像初升的朝阳。
“辩儿?”张修也觉察到了异样,柔和的声音从前边飘来。
像是猛然惊醒,原本还在发怔的人迅速转身,连语调都变回冷淡且没有起伏:“走吧,没什么。”
可张角分明看到他眼睫上挂着晶莹。
张角回头最后看了那个方向一眼——
小姑娘抬手给温柔的白发仙人喂了块糕点,眼底眉梢都带着笑意。
逆着阳,那抹明媚的色彩逐渐融进朦胧的光晕里,成为阳光的一部分。
是不会庇佑死亡的温暖。
绣衣楼里种的是桃李杨柳,盎然的春意探出几枝,偶可看见一只蝶翩跹着越过围墙。
一派春意盎然。
看门的侍从注意到了那个在门前伫立许久的男人,忍不住出声唤他:“喂,你是有什么事?”
张角一下回神,受惊般裹紧兜帽。
大门从里面被人推开,雀使探出半个身子,匆匆地嘱咐门口的侍从。
“今日公务繁忙,楼主说了,不见客。”
“知道了。”侍从赶忙答应着,待雀使离去,再转过头去找方才的人。
“你是不是要……”
侍从住了嘴。
那人已经转过身走了,看来不是要施舍的。
她说了今日不见客。
张角在心底这般对自己说,加快了离去的步伐。
竟似身后有人在赶。
“所以你是说他并非不愿见我,而是不敢?”
干吉颔首。
“他那日已到了绣衣楼,可又觉得自己病得实在丑陋,怕吓着你。”
你于是笑了。
“鬼师可曾听过李夫人的故事?”
汉武帝的宠妃。死后贵以皇后之礼安葬。
“她在病中蒙着被子不愿让汉武帝见上一面,也是因为怕自己病中丑陋,遭武帝厌恶。”
“可若不是美人,怎会厌弃自己病中的容颜?”
你直起了身,刚栽下的柳条在风中晃了晃,挺立依然。
“我也并不是只爱好颜色的武帝。”
干吉又找到在院中抚着枯木的张角。
“流民们当初捡到我,是在乱葬岗。”
“恩人见我的第一面,我浑身伤口溃烂,没一块好rou。”
“恩人可觉得恶心可怖?”
张角摇头:“自然不曾。”
“那恩人为何又觉得殿下会以貌取人?”
干吉解下缚眼的黑布,手指按向眼皮,那处随之凹陷,露出空荡荡的眼眶。
“她也见过我这般模样。”
“你替她卜算过。”张角垂眸,看着眼前干枯脱落的树皮。
干吉默认。
“天命会落在她身上。”
“我信她能结束这个乱世。能救天下人的人……恩人当真不见上一面吗?”
枯死已久的树皮攥在手心,轻易被碾成粉末。
“……我会去见她。”
“明日?”
“明日。”
并非只为了天下人。
……也为了多年前曾看见过救赎的自己。
还是广陵的别院,只是这回位置由城郊移到了城中,窗外的鸟雀振翅,洒下一连串的啼鸣。
清晨的光线落下,斜照在床榻之上。
“你那时总不愿意见我。”
你缩在张角的怀里。
“三番五次,未出阁的小姐都不是这样。”
张角犹豫地伸手环住了你,没有用力,怕自己的骨头硌得你疼。
“是不敢。”
“实在怕吓着殿下。”
你伸出手拨弄张角垂落的发,发尾是一片红。
“说什么呢,明明很好看。”
即使是病着,五官总是在那里,是叫你心生喜欢的。
“再靠近一些,”你嘀咕着,发丝一圈圈缠上指节。“明明是焰火,怎么抱不暖。”
“抱歉。”
张角说着,却没有将你抱紧。他知道自己暖不起来,你抱着只会更冷。
你摇了摇头,主动蹭近几分,鼻尖贴上他的胸膛。
“张角。”你唤他的名字,温热鼻息喷洒在他衣衫间露出的胸膛之上,在很久前就对触感迟钝的肌肤表层激起一片痒。
“和你一起睡的时候,我总是会做梦。”
“殿下会梦到什么?”
开口时,张角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息——就因为你靠得太近。
“会梦到冻僵的焰火,泛白的枯木,残夜屋檐滴答的雨。”
张角一瞬便明白了你的意思,轻声缓慢发问:“还有呢?”
你翻了个身,突然起身骑到他的腰间,伸出手去按他泛青的唇。
你与他对视:那双异瞳,一半是生命的金光,一半是死亡的灰暗。
“还会梦到野火后的春草,烛光灭去的余烟,隆冬风雪里饥肠的兽。”
张角下意识地去拽你的手,拽着了,又因为入手的体温烫得颤抖。
“还有吗?”
“还有——”你松了按在他唇上的手指,真恼人,怎么如何都压不出血色。
“生死间震颤的脆弱琴弦,拉扯到极致的纤细丝线。”
你俯下身去,脸枕在张角的胸膛。
“说白了,张角,我会梦到你。”
无论梦里还是梦外,都和他在一起。
张角控制不住地伸臂去抱你,身体凭借本能想要依靠暖意。然而不合时宜的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并终究脱口而出:
“殿下,我已是死人了。”
是燃烧也阴冷的火,同时抽芽和褪色的木,淅淅沥沥一场后寥落的冷。
你摇头。
死人的心脏可不会跳得那么快。
——也不会起反应。
向下探的手解开衣袍,捉住挺立的性器,缓慢地上下摩擦。你听着张角的唇齿间泄出喘息,唇瓣摸索着去吻他的脖颈。
做这事时,他看起来较平日更鲜活。
交握的手是温的,接吻的唇也是。
你与张角相拥,在春意里温柔缠绵。
白浊让室内弥散开麝香的气息,持续的运动让你的脸颊也带了红,你靠着张角的胸膛歇息,片刻后打算从他身上下来。
张角拽住了你。
“殿下,我想——”
他的话未尽,拽着你的手指缩了缩,在犹豫攥紧还是退回。
你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然可以。”你俯身去吻他。
于是到了真真正正解衣宽带的那一步,衣袍落到床下,露出张角那因为常年不见光苍白的肌肤。
他还是耻于展示自己这身单薄的皮囊,害怕让你看见分明的肋骨和之间的凹陷,几乎要伸手去遮挡。
而你的肌肤是莹润光滑的,是打磨过的羊脂玉。
对比着,更让他对自己生厌。
你去吻他肋骨之间的凹陷,饱满的唇瓣陷进去。
“你看,”你这般说,“刚好契合的。”
相贴着,是圆满的。
“你要试试在上面吗?”
看到你躺在身下的那一刻,张角想的是他终于将骄阳拢在了怀里。
rou刃撞入湿热的甬道,很快被包裹吮紧。
张角这才肯定了你的话。
是刚好契合的。
粘稠的水渍声响起,室内一片湿热迷离,张角看着你,眼底满是光晕。
像看到多年前就照耀的朝阳。
“殿下,能不能再来一次?”
“你这样,”你笑道,“可不像行将就木。”
张角低头去吻你。
“是枯木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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