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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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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怕自己说得太多,他低头整理着自己面前的一方书桌,默不作声。

    白唯夫感到一种微妙的沉默,清了清嗓子,放下杯子去翻了翻桌上厚厚的一叠报。

    时安动作一滞,看着他。

    白唯夫扫了扫那些报纸,回头看着他。

    手中的那些报,都是精心裁下来的残报,上面红笔勾勾画画的,都是关于自己的文章,旁边还有时安在空白处写的现代诗。

    诗的内容,白唯夫一眼就能看出来。

    本来就局促不安的时安此刻站在旁边更加紧张和焦虑。这种焦虑的气氛甚至感染到了白唯夫。

    他抬起头看着青年,眼睛微微眯起,他今天没戴眼镜,眼前的青年稍微有一些模糊。

    青年的脸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了的,还有眼眶。

    白唯夫忽然明白了什么,下意识移开了眼睛。

    时安原本兴奋开心的情绪骤降,就在白唯夫扭头前看他的那一眼。

    白唯夫坐了一会儿,气氛诡异的死寂。

    他直觉他得说些什么,但他又窒于这过分诡异的气氛,咽喉如被死死扼住,除了丝丝抽气,发不出半个音节。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道了声谢,然后站起身。

    在他跨出保卫室的第一步时,倾盆的大雨却没有落在他头上,身后是青年低落的声音,“撑把伞再走吧。”

    “……谢谢。”

    白唯夫接了伞,走进雨幕中,时安看着他走远,默默退回小房子,轻轻关上了门。

    .

    从那天起,白唯夫再也没见过时安,倒是那只白猫还会在保卫室外面徘徊。

    而白唯夫跟那只猫一样,时不时也在保卫室徘徊。

    白唯夫问过公寓其他人,没人知道时安去了哪,保卫室里有关时安的任何东西,全都没了痕迹。

    他忘了,时安别的不行,跑路的速度是真的快。

    看着跟在他脚边的小白猫,白唯夫心情有些微妙,但还是没生出将它带回家的心思。

    他想起之前时安跟他指过他的家,白唯夫循着记忆,到对面斜街去问了问,却惊讶地发现,这边根本没有一个叫时安的青年入住。

    房东一边搓着麻将,一边把头摇作拨浪鼓,白唯夫只好离开。

    如果不是白猫还在眼前,白唯夫都要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从来没有时安这个人,白猫其实是自己抱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梦幻。

    ——但不可能。

    音甀今天早晨离开时,还同自己提起过时安。

    然而时安到底去哪了呢?

    他的突然离开,和自己有关么?……一定是有关的了,那天,那天自己该说些什么的……但要他说些什么呢?……时安收集着自己的资料,写了一沓又一沓的诗集,然而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什么呢?

    白唯夫坐在花坛边,脚边放着铁皮桶花洒,白猫蜷在他脚边,路过的人偶尔看他一眼,保卫室里的人也会看他,不过白唯夫丝毫不在意那位新来的大爷的目光。

    .

    不知不觉间,日子过得很快,浇了一年水的白唯夫在一天清晨,终于知道了时安以前为什么要每天给那些长草的花坛浇水。

    那些花坛里,一夜之间,开满了粉杜鹃。

    那灼人眼球的粉,像带着报复心理的海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站在落地窗前,还未苏醒的身体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强大而未名的力量,这力量让他头皮发麻,心脏触电般收缩,电流刺激着四肢百骸,死掉的躯壳因为这股力量重新有了知觉,还油然而生出一种失重感。

    .

    白唯夫狂奔下楼,穿着拖鞋站在花坛中央,在那天清晨的鸟叫声里,他溺亡于杜鹃海。

    .

    杜鹃的花语是节制的爱。

    在白唯夫写过的一部同性中,就用杜鹃比喻过那对特殊的爱人,越爱,越节制。

    时安如何不懂节制?他太懂了,才会抽着自己的筋rou作缚。白唯夫在时安那里,就是绝情谷的绝情花。

    即便被刺得体无完肤,却还是想要抱住。

    .

    1965年,改头换面,改名为,涌入了一大波新鲜血液,原本的人事资源差不多走完了,只有戴青还在,并且拥有股份。

    接到戴青打来的电话,白唯夫不觉得惊讶,戴青邀请他为的同性文学版块写一篇文章,他也不怎么惊讶。但他回绝了。

    “白唯夫,你还记当年的仇呢?”戴青开着玩笑。

    白唯夫一手拿着听筒,一手夹着烟,嗓子有些嘶哑,清了清喉咙后,才道:“青姐,我说过了,我不会再写了。”

    戴青带着些笑意的声音慢慢变弱,“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青姐现在真的能帮一定帮。”

    白唯夫哑声笑了笑,“我根本不会写。”

    “你喝酒了?”

    “没有,我困得很,下回见面聊。”

    白唯夫挂了电话,机械地抬起右手深吸一口烟,脑袋慢慢往后仰,后颈枕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浓白的烟从微张的嘴里徐徐上升,已经发福的白猫打着呼噜睡在他膝上。

    外面下着暴雨,门窗震得比雷声还响。

    街上零散几个撑伞的行人,每个人走得都格外匆匆。

    .

    连自己都剖析不了,怎么能以笔为刀,去自以为是地剖析他人呢?

    那样不过自掘坟墓罢了。

    .

    白唯夫掐灭烟头。

    .

    .

    1968年,白唯夫任父职,作为全国文艺部部长和几位好友到德国参加文艺交流和学习两天,洛薇得知消息,特地赶过来。

    再见时,洛薇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面容没怎么变,气质更好了。大家几年不见,热情难减,一直聊到晚上航班出发前一个半小时才停止。

    洛薇送他们的时候,还是会有人聊起当年那台咖啡机,白唯夫无奈。

    洛薇笑了,“其实我只想让白找到一个帮他洗咖啡杯的人。”这话说完,大家又是一阵哄笑声。

    白唯夫跟着笑了笑。

    洛薇看着他,眼角温柔,声音也放得轻轻的,“白,你找到了么?”

    “没有,咖啡机坏了很久了。”

    “哦,这确实令人难过,但是坏了的咖啡机可以拿去修,你不修怎么能知道它还会不会好?难道就一直摆在那里吗?”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修。”

    “多问问,多走走,总会找到的。”

    白唯夫笑了,“谢谢你,洛薇。”

    “不客气,白,愿你一切都好。”

    .

    回国的这天晚上,刚下飞机,丝丝冷雨又开始斜飞。

    跟其他人告别后,白唯夫看着这冷雨,提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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