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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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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和他的那群茶友正在聚坐着谈天说地,一眼看见了沈荣河,还分出神提醒他道:“荣河,抽个空记得也去给部队的领导们拜个年啊。”

    沈荣河冲那些长辈恭敬地颔了首,应了任老声是,便转身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仓库去。

    “荣哥,爸爸说让你把这些拿上。”

    任含英也正在仓库里整理东西,见他进来,把那些任老准备好的礼品指给他看。沈荣河点了点头,默默地将那些东西又拎了出去,路过那群老人时欠了欠身,再次上了路。

    又是一个忙碌的年。

    沈荣河和以往一样挨个去将礼品送到,仿佛他的任务就是搬运这些物品。可礼送到了别人那里,难免也得互相说上几句客套话,这对于沈荣河应付起来耗费精力,于是等到了熟人刘邵诚那儿,沈荣河连寒暄的话都懒得重复了,把东西一放,跟刘营长刚说了句过年好,便用眼神询问对方能不能去下一家了。

    刘邵诚被他这赶着完成任务的模样给气笑了,不过大过年的,他也能理解沈荣河,摆了摆手道:“行了走吧,服了你了。”

    沈荣河眼里这才带了些笑意,扭头要走,突然听见对方大喝一声:“你等会儿!”

    他不解地看过去,发现对方手里拿着一封信。刘邵诚解释道:“昨天到的,你和徐胜都不在,我就帮你收了。”

    “谢谢。”沈荣河收下了信,只是心中疑惑:任老和含英都在身边,难不成是大哥给他托的信儿?

    他和刘邵诚道过别后,在路上一边走着,一边就拿出了那封信查看。信被包的严密,信封是用牛皮纸做的,摸在手里又凉又硬。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地址,突然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一串陌生的字符——属于另外一种语言。

    是俄文。

    不知不觉,沈荣河早已经停下了脚步。他的大脑好像突然不会思考了,只重复着一件事——这是来自安德里安的信。

    他心里着急,但手上仍很小心,乃至于动作有些哆嗦。拆去信封抖落开信纸的那一刻,一大片墨迹映入眼底,一时间让他有点傻眼。

    这鬼画符一样的烂字真是安德里安写的?

    这字实在不如其人。安德里安多矜贵又骄傲的一个人,这一手字却歪七扭八得不堪入目——其中的反差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过这可以原谅。沈荣河想到信封上那一串连得快飞起来的符号,心道汉字对于对方来说确实笔画多了些。

    他深吸了口气,捋平信纸,从第一个字开始读起来。

    “亲爱的沈荣河:我在列宁格勒待了两个月,现在来到了下诺夫哥罗德。”

    安德里安的字实在难看,有的笔画因为写的慢,黑淋淋的墨水全部洇在了一起,让他花了好一阵力气辨认。

    “这里的雪比莫斯科还要大,积雪已经到我的小腿了,天气很冷,但是不用担心,我很耐寒。”

    沈荣河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已经高高勾了起来。耐寒,听上去好像安德里安是什么毛茸茸的动物似的。

    他接着往下看,信里说了些最近工作之外发生的小事,内容本身无关痛痒,但能够知道对方生活里的这些细节,这一点让沈荣河十分高兴。

    “阿斯塔耶夫捡到了一只猫,把它养起来了。那只猫打哈欠时给人的感觉和你很像,我带了很多食物给它,但是它一见到我就跑了。”

    荣河甚至能想象出来安德里安板着脸喂猫,遭受到对方抗拒时的样子——大概是连猫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好亲近。

    他眼里热热的,一句话逐字细细地看,恨不得每个字都拆开了读,将每个笔画都在心里描摹一遍。

    “我知道我的字很难看,书写对于我来说很难。阿斯塔耶夫帮我找到了代写员,但是我不想让他写。”

    实际上,这个“不想”说起来轻松,沈荣河根本想不到对方因为写不好字发了多少通脾气。

    他目光继续下移,看到了后面这句话:

    “因为给你写信的权力是我的。”

    沈荣河登时喉头一紧,压在身体里的思念又疯狂滋长了一大截。

    可与此同时,那颗跌宕不安的心似乎也突然回归了原位。

    他把那封信揣进大衣贴近胸口的里兜,心口处好像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暖洋洋的。他想到那信的署名——“你的安德里安”,脚步顿时更加轻快起来,仿佛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该怎么回复对方呢?他心里盘算着的同时,脸上带着勃勃生气,好像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重新活了过来。

    直到走进了巷子里头,沈荣河才发现,整条街上都挂满了红灯笼,一派喜气,好像都在为他庆贺似的。

    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胸口处的那团火烧的那样热烈,让他甚至想扯开嗓子吼几声。

    ——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25章

    今天含英提出来想申请去云南边境当战地记者,把大家都吓坏了。说实话,含英能拥有这样的的勇气,是挺令人佩服的事……只是她不知道那有多苦。我帮着劝了含英很久,最后还是由大哥下了死命令,要求她去美国学习半年。

    现在中美关系还可以,含英的安全不用担心,只不过含英很难过,觉得理想破灭了。

    最后陈书亭来到家里把她接走了…希望他能好好开导开导含英。

    1979年2月15日。

    沈荣河撂下了笔,把旧日记本合上塞回了抽屉里。

    他又重新拾起了写日记的习惯。这些想要倾诉的事,如今又只有日记本一个听众了。

    他这两年来一直和安德里安保持着书信联系,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信件没有送达,还是对方遇到特殊情况无法回复,距离沈荣河的上一封信,已经过去半年了。

    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故都令他感到焦虑不安。

    更何况,最近并不太平。

    今年春节后,关于越南的舆论满天纷飞,社论中出现了“勿谓言之不预”的字样,沿着人们的预感,中越边境问题持续升温,隐约透出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终于,就在昨天,中共中央向全国公开下达了准备开始自卫还击作战的通知,要求全军进入一级战备。

    广州军区自然是参与作战的首批人员,而北京军区则接到上级指示,在原地驻守,且继续保持一级战备,随时准备遂行京津保三角地带反空降任务,防止苏修利用南线战事紧张在背后搞突然袭击。

    听到“苏修”两个字,沈荣河的心就被狠狠揪了一下,连带着一阵寒意从胸腔涌上来。

    他知道越南之所以敢如此目中无人,只因其背后依仗的是苏联。

    可要是苏军也同时出兵协助越南战场,岂不意味着历史重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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