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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洛静静当虐文女主的那些日子
章节目录 分卷1阅读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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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我心急亲热太子妃,他们满脸惊惶地看着我。我的外祖父脸色惨白,抖如筛糠;我的父王更是几步下了王座,惊恐欲绝。
「你们做什么这样看着孤?」我觉得好笑,却又觉得脸上温热,伸手一摸,满手猩热。
是guntang的,和祖母身体里溢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血。
视线模糊起来,我再也站不住,只能松了我妻子的手,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脚一软跌坐柱前。
天旋地转。
满室的人都炸了,惊惶地大声叫御医来,而我的岳父哆嗦着从怀里掏出瓷瓶,却手抖得握不住,瓷瓶摔在地上,咕噜噜滚远。这下君王臣子都疯了,皆伏地找着那个瓷瓶,这场景狼狈不堪,又好笑极了。
我才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却只看得到不远处我方才和表叔喝完的空杯子,它们那样寥寥地躺在案桌上。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鼻孔口里争前恐后如涌泉一样冒出来的血,又茫然地举目四顾。
这下恐怕是我半疯了,明明龙凤对烛,满室挂红,我又把我的高朋满座看成了满室恶鬼罗刹。
可能我是全疯了,我竟看见我的太子妃那凤冠霞帔下也是恶鬼面孔,再不见我发誓要对她好的女娇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只是活脱脱的一个女罗刹。
她分明与我的祖母如出一辙。
我眼前一黑。
齐宫。
「这么说,他竟是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暗卫跪在阶下不敢抬头,小心地挑着词句:「……楚国那边说的是发了急症,想来还是用了毒酒,只是不好认是谁动的手,固然端王是当夜疾驰回营,夜半就……但楚王储也中了招,虽说瞒得好,但眼看也活不成了……」
帝阶之上的主子似乎只是全神贯注持笔,没有听见,但是他也不敢再出声了,只能小心地跪在那里。
「当真是毒酒?」
暗卫的汗落在了白玉砖上:「是。」
主子似乎笑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意味:「还是这老一套。」
「他既然喝了,想来是心甘情愿求死。」
「那就让他死。」
笔轻轻搁下,年轻的王上喟叹:「反正楚宫没有一个无辜的……迟早都该死。」
第34章番外之我有一杯酒(林致远)
「相爷这一世,就不曾有过悔意?」
「无。」
「如何说?」
「微寒之子,无路可退,何敢言悔?不过活得荒唐身,做尽荒唐事。」
「相爷就没有牵挂的人?」
「有一人。」
「又如何说?」
「林某这世已经到头,若得来日可期,再还她同生共死罢。」
我死的那一日,盛京下了很大的雪。
齐国是我的故国,盛京是齐的王都。大齐位于东南一隅,举国繁盛靡丽,民风热烈而奔放,世家大族盘踞于上,山野渔夫早起暮归,虽有门阀把控,上下之分犹如天堑之别,但是好在大齐近些年也算是风调雨顺,勉强有了国泰民安。
但是现如今它已是我的故国,我也不过是盛京的一具尸身,那些金编玉砌的过往,早也随人死灯灭化成了盛京石板路上的微尘。
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一具尸身。
我名林风致,字致远,是齐国林家的庶出第七子。
我父亲是林家第十三代家主,母亲是盛京妓院相思楼的歌女李容娘。
古有大贤说,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而我娘非圣贤,她只是一个烟花之处的私娼,与我取这样的字,只望我可以去最远的地方,远远地离开这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强齐。
只是可笑的是终此一生,我还是困在这方寸之地,尽我所能,我竟也没能去到齐国之外的更远的地方。
我平生最厌雪夜,一贯如此。
幼时居于林府,下人惯是会捧高踩低的,而母亲出身微贱,唯一能仰仗的便是育有庶子。而许久之后,有一日我握了权柄,成了大齐的权相。世人都知林相府入冬就会撑起珠翠锦缎的雪障屏风,耗资靡费,只是为叫主子不见丝毫雪光。
那时我的娘亲已经死了,林老家主也死了,我的嫡兄也死了,林夫人本来倒是还活着,只是有一日我厌倦了这样的事情,叫人去给她送了杯毒酒,她便也就死了。
我的这位嫡母死前撕心裂肺地诅咒我不得好死,后人男盗女娼。我第一次见到她这样失态,竟然连林家后代也骂了进去;都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她的赠言我也就收下了,我只是自觉好笑。我本来就不会有后代。
大齐门阀严立,深受其害的何止我一人?不过是自吾而始,当绝与此。
我是如此深恨着这样的门阀,这样的林家,这样的雪夜。
可我是大齐的林相,林家之主,总是在雪夜与人离别。
现在旧齐已然在战火里消逝,权位也如飞烟,如今又是雪夜,而我要死了。
我生在门阀鼎立的齐国,我母亲出身微贱,又不巧的是大齐门阀森严,我这个庶子的存在于她而言,只意味着会带来嫡夫人无休止的磋磨刁难,无一益处。
但是我终不甘俯首为猪狗,就这样寥寥地蹉跎了一生。甘罗想拜相,伍子胥想复国,而我并不是这样伟光正大的人物,虽然后来我与他们一同名留青史。
最开始时,我只是想做个外调的小官,远远地离开这盛京,把这一生都逐于乡野,有一方安宁。
最开始时,我也是不想的。我只是如此迫切地想从这牢笼里脱出身来。
最开始时,元春九年,我瞒着林家参加了会试,得中乡榜第二。喜榜送入林家的时候,我也就从一个林家寂寂无名的庶子成为了林家有了功名在身的庶子。
而林夫人只是唤了我去前厅,我在众人意味不明的视线中,缓缓撩袍跪倒在我的嫡母面前。
林夫人端坐在上首,低头喝了半晌茶,又抬头看了我半晌,便把茶杯摔到了我跟前。锋利的瓷片在我眼前四绽,一旁侯着的身强力壮的仆妇立马上前利索地把我摁倒,藤条如雨般落下,鞭鞭落rou,直到有血色从我粗麻外袍下洇出来,她才看得倦怠了,使人停手。极端的疼痛之下,我伏在地上动弹一下都难,血色的眼幕里,我看见她从始至终都端坐在上,珠玉满身,面容上的笑都不曾变过。
嫡母从始至终都带着那样的笑容,对我淡淡地说:「我倒是不知家里有福气,出了个文曲星。」
我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她敛了笑容,心平气和:「拉下去,打死吧。」
后来我总记得那一日,天上地下都是茫茫的大雪,在半个齐府的人面前,紧接着我被仆妇们从地上扯起来,粗棍如雨点般砸下来,本来应该是嘈杂的场景,我却总觉得其实寂静地听得见雪花落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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