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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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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打工人,谁还不当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啊?

    那次讲话足足持续了半个钟头。愈到后面,温童愈自信从容,甚至脱稿即兴了几句,玩梗说笑话,亦庄亦谐。

    她说里,溥仪三岁被推上帝位,稀里糊涂,什么也不晓得。大典鸣鞭后,下头文武百官都跪着,蹦蹦哒哒捡了只蛐蛐在心。我在就同一样诚惶诚恐。不同的是,大清早亡一百多年了。我也没有蛐蛐可捡。

    就在底下人或笑或意的时候,温童恍着神,心道我还有些地与溥仪差不多:

    有只蝴蝶,是的阿嬷,我也有,即便不想承认,是赵聿生;

    的蝴蝶飞走了,我的好像也是。

    席散宾尽欢。温童去隔壁休息室取外套,遇到孙泠,二人免不得闲谈几句。

    从何溪形被处分调去分厂起,自然然地,孙泠就来填空了她的缺。销售二部管理人再由人顶替上。个改是赵聿生张的,众人心俱服,直到今天,孙泠当事人的角度说出来,温童才明白,“用心良苦。”

    “赵总做每一个决定都不师出无名。我在冠虽然工龄长,资历算深,但到底被何溪的威光压了多年,直接跨栏成总助,何溪不接受,总经办和行政被她蓄养笼络的朋党也不接受。贸贸然踢掉她晋升我的话,你知道流言和势利眼有多可怖。

    再者,她的胜负心都是总助个帽子激出来的、惯出来的。赵总暂且留她不,她可施展的‘舞台’也更大。”

    孙泠转达赵聿生彼时教诲的话,刀的锋芒不在刃,在鞘。藏拙的意思。

    “在好啦,她原形毕露,我也从销售二部历练了一遭,算是闯关打小怪兽吧,一步一个擂台。其人不管跟没跟过她,都不闲话我。”

    温童听出她言下明里暗里的挽尊之意,替赵某人挽尊。也不止她呢,几天,好些个路人角色想起赵聿生的好来了,跑自己跟前叽叽歪歪地。温童都不懂,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是成年人的通病是不是?

    她告诉孙泠,就样罢,过去的事休再提。我们两只眼睛朝前看,“我庆幸的是,你来当总助,以后我的左膀就是你了。”

    孙泠好笑,“那右臂呢?”

    “没有右臂!我是杨过。”

    “杨过断的可是左。”

    温童吐槽她一看就是被剧改荼毒深矣,金老原著明明是右,白纸黑字,不信上网查。结果影视化形象一茬茬地更代,一下左一下右。久久之观众都被障眼了。苍天呀,怎么样,放过我的初代男神罢,或者放过老爷子的棺材板!

    反驳的时候,温童嗓音吊得老,麻袋倒米般的语速,泼蛮又骄纵,像誓不说服你不罢休。孙泠多少年长她十几,不稀得与她嘴仗,只是歪头笑笑,由衷评论,“你样很鲜活。”

    “啊?”

    “我说,样的你、喜怒形于色的你才是真实的。”

    温童纳罕,“我一来样呀。”

    “你刚来时可不样,”局外人旁观的视角总是更清,孙泠实话实说,“那子,你像个鸵鸟。还是那种不管外界有无敌情,一味把脑袋埋沙子里的。老实讲,当时的你吧,我怎么看都觉得,药石不灵了、没救了。拎起来一大挂放下去一大摊的。”

    唉,个人间清醒的人有没有良心?她是来当左膀的,不是来接班赵聿生性转毒舌人设的。温童不兴听,“你怎么能求一个初入大宅门的青嫩角色牛逼哄哄呢?我进阶修真的呀,不一开始就有角光环的。”

    孙泠脑仁疼,说她曲解了自己的话意,“我想表达的是,你变了,或者说你回归本真了。问题是份蜕变里谁是功臣?”

    二人站在厅门廊下,夜风习习地渗进人心,凉且醒脾。

    温童忽没话说了,磨磨唧唧地,干脆赶客嘴脸,“你快回家罢,陪女儿去。别再说教我了,今晚我喝了么多酒,只适合糊里糊涂。”

    她急急推着孙泠的背,把人往外面送。

    行罢,既然叫不醒装睡的人。孙泠及时住嘴,后代驾来接单的时候,她只有一句过来人的经验赠与温童。

    冬月清辉下,孙泠转过身,盯住台阶上被年轻眷顾的美人,没心没肺,好像有勇就无畏。她一瞬间想到当年,从教堂那头,一步步被父亲挽递给新郎的自己。那神父说着些陈词滥调的祝祷词,问她是否愿意按照上帝的指令,永远与身旁的男人同住,无论贫穷富有。

    她当然说,哪怕重来一次,哪怕上帝后来收回了指令。哪怕身旁的男人不知道,有一天,留她一个人哭,

    “姑娘,结婚种事,还是好好想清楚的。你想拿它换什么紧的东西是一说,问题是,世上还有什么比终身幸福更紧?”

    *

    曼哈顿那五个月,温童都快把翻烂了。

    她印象深刻汪老笔下的新年,说曾见一幅旧画,一间茅屋一个老者,一只瓦罐内插梅花,正供到案上。题目是,

    山家除夕无事,插了梅花便过年。

    腊月就么悄默声踱来了。寒风里那梅花开到鼎盛。

    是日廿五,小年刚过,公司外乡或土著员工基本都休了假。温童起个大早去医院看阿公,也准备了一份大红包慰劳给护工,叫她没什么事就可以先回家了。票难买,别回头赶不及,团圆时刻的离散能免则免。

    护工接过红包,摘下耳机答应了。温童好几回来都见她戴着个耳机,无论空闲或忙碌,可见听歌不单属于年轻人的时髦。抑或位老嬢嬢孤身离家,干活的时候也唯有个慰藉办。温童印象里,上了岁数的人都喜欢说话的,跟别人说跟自己说,总之嘴巴不能消停。

    她笑着问护工,在听什么歌?

    在听一首吴地一带流传的民谣。。

    “啊,我晓得。我阿公唱,阿婆也。”

    护工对雇顶抱歉的样子,“下回干活的时候我不听了。”

    “没关系呀。条件允许的话,你甚至可以哼给我阿公听。喜欢的,跟你一样好热闹。”都说寿则多辱,温童觉得不,该是寿则多孤。

    年纪越大孤寂感越赖在心里撵不走。

    来之前,温童特为买了两支宫粉梅和一只撇长细颈的观音瓶。眼下瓶花合一,她搁在床头柜上,阿公一旦豁眼就能看见的视角。

    “过年了,”她问床上人,“今年我收得到你的压岁钱嘛?”

    冬季日光里细碎且渺渺的浮尘。护工在一旁打点行装,音量很轻,慢悠悠哼道: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楼饮美酒,几家流落在呀嘛在街头、在巷?

    *

    寄宿学校有着战争绞rou机般的森严戒律,不到春节死线,无论借什么补习或讲期末卷子的由头,总之变着子不让你走。能拖一天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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