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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礼五十九 第一件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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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王都,已是四日后。

    你离开王都的时间过久,出行时身旁竟敢还一队卫兵都不带,自然惹得大臣们不满。而你坐在纯金王座上,垂目听着那些慷慨激昂的批判又或苦口婆心的说教。会议末了,大臣们正要像往常一般对你行礼散去,你却突然道:

    “我还有一事要知会各位。”

    正在要行礼的大臣们纷纷看向你,你抬眼道:

    “我要立后。”

    群臣哗然。

    原本空荡荡的大殿瞬时被吵闹声填满,有人怒斥你荒唐可笑过于自以为是,有人反复追问到底是谁,还有人质疑贝拉琴历史上从未有如此先例。

    一片吵闹中,你的目光隔着激昂群臣与亚缇丽遥遥对上。她与这喧嚷格格不入,木人似发愣地站在原地,此刻与你对上目光,那蔚蓝如海的眸子隔着喧嚷人群难以置信地望着你,又失魂落魄到像是在哀求你否认什么。

    你手中的权杖重重敲击在地,纷纷议论在金属的厚重声响下戛然而止。

    “我本就是先例。”你冷声道:

    “散会。”

    ……

    当日,殿堂里吵得激烈到险些难以收场。你疯子般惊人的宣言很快传遍了王都的每一条小巷,反对声浪一波高过一波,雪花似密集的抗议书成片飞来,连寝宫门外一时都站满了抗议的大臣。然而即使反对声高到骇人,你仍如独裁昏君般坚定不移地推动你的意志缓慢落实。

    满城风雨,诸人皆知,独独除了传闻里被反复猜测的另一位主角——

    你完全瞒着斯多姆。

    你可以一个人准备一切婚礼有关的琐碎事项,你可以单方面真挚诚恳地送上求婚该有的礼物,你甚至可以在没有回应的情况下独自念出伴侣间该有的誓词——

    唯独一点:哪怕是被蒙着眼睛堵着嘴,你念宣誓词时,他也必须站在你对面。

    你宁可他被蒙着眼与你走进礼堂,直到摘下黑布看到婚戒的那一刻惊怒交加地目视你,也不愿意再听到他说出一句——

    “不想”。

    这场婚事,除你外没有第二个人赞成。

    但贝拉琴皇帝陛下的意志如铁石冥顽,顽固地缓慢凿开了挡路的一切,无论拦路的是棉花、坚冰、甚至血rou。

    婚礼有关的每一个细节,无论大小你都要亲自经手;反对声高涨,你一力镇压;白天因驳回大臣们抗议落下的公文,你熬夜批改补全。甚至改完了公文的深夜,你还要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一页一页翻看那些你曾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翻开的厚重典籍,只为寻找历史上可以参照的例子。

    你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迟。

    斯多姆同样永远只在你入眠后闭眼。

    看起来旖旎体贴吧?你曾经的宠物们一旦得了与你共枕的殊荣,不论你晚上去做什么、回来有多晚,他们必定是要等你的,仅是等也要使出浑身解数:灯只留床头最昏暗暧昧那盏,人得楚楚可怜蜷在床角缩成一团,若是心思再活络些,便闭上眼从床边垂下只手,等你推门进来迷糊地揉眼醒来,好一幅困极也要硬撑着等你的可怜样貌。

    旖旎是谎言,体贴是伪造,你从来明白。但至少伪造与谎言也要花费心思:用泡沫纸折出一朵远看一样美丽的玫瑰,用对着镜子练出最真诚自然的笑容捧到你面前,上万分钟的工夫只为换你一秒的松动。

    但斯多姆……你明白这并不是你过去那些宠物们刻意伪造的、情人间才会有的暧昧温存。

    连伪造都不是,更不会是真的。

    只是习惯让他不敢在你入睡前闭眼,只是记忆让他躲避柔软的床榻……

    他只是——

    太怕你。

    ……

    求婚,总是要送礼物的。

    礼物的数量,一般是三件。

    ……

    你难得提前回来,在下午回到寝宫。

    斯多姆靠在卧室角落的椅子上,碎金似的阳光从花窗纷扬洒落,却分毫没有照在他身上。哪怕你不知几次同他说过他可以随意使用你办公用的奢华桌椅,甚至这个房间里的一切,每次你回来,他永远依旧在明暗割裂的那端。

    这会儿你推门进来,他正支着头在看书,和平常没有分别。你的确还了他“自由”,范围大概从寝宫的东北角到西南角,门外和二楼露天的小花园不包含在内——那儿只有你回来后确保所有人都被驱离才会带着他去。正因如此,你每次回来基本都见到他在看书、看书、还是看书,翻云覆雨的手握惯了剑,如今平淡翻过一页又一页书页,竟像是在冷漠数过生命薄脆无趣的纸。

    斯多姆对此不会有任何意见,你却总隐隐有些不安,只得安慰自己等外面的抗议声平息些,等那些激进的大臣不再日日守在你殿门外,就能让他自由在花园里走动了。

    至于更远的地方……只要笼子足够大,“自由”何尝又不是真正的自由?

    斯多姆听到你回来的动静便要放下书,你走上前一把将窗帘完全拉开,又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抬膝压上他大腿,撩起裙子抓住他的手就往你腿上带。

    你的动作来得太过突然且莫名其妙,书来不及放下便砸落在铺了绒毯的地面上,啪一声闷响。斯多姆有些猝不及防地抬眼看你,你捏紧他的手探入及膝的裙摆,紧贴皮肤游走的动作像密林间阴湿爬行的蛇,笑声却是闷而钝的,带着刻意柔软的缱绻缠绵而上:

    “你摸摸。”

    摸摸,仔细摸摸。

    红肿未褪的皮,还是热的呢。

    回来便抓着他往床上按,常有的事,但抓着他的手往自己你自个儿光溜的腿上按,倒是头一遭。你的动作很快,他还没来得及说任何话,手掌便已被你紧按在你腿根那一圈了,理所当然的,他触碰到了那块因破损而红肿发热的赤裸皮肤,斯多姆下意识问道:

    “您受伤了?”

    “嗯,”你点点头:“受伤了,要留疤了。”

    说这话的时候,你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唯恐错过他脸上一分半毫不同的表情。心疼、惋惜、快意……这些表情哪怕从那张脸上闪过一瞬都能被你精准捕捉,可他的表情实在是太过镇定,没有任何情绪从这张面孔上泄露。

    “上过药了吗?”他问着又从肿起的皮肤上试着移开被压紧的手指:“怎么不包扎?”

    你重新把他的手指按回那块皮上,皮肤紧贴的刺痛犹如细密针尖刺下,提醒着你为这份礼物落笔时的疼痛与愉悦——

    他会喜欢的,你精心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你明显自虐一般的行为终于叫斯多姆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幅度还是很小,比起非要和你所希望的心疼挨边,这表情更能轻易让你联想到你所厌恶的、过往他命令被忤逆时的不悦。

    讨厌他皱眉。

    不容置疑的上位者一样,做了不合他心意的事、说了不应该出口的话,不责骂你、不训斥你,从来恭敬得体地依旧叫着你陛下,只有眉心皱起,好像忍着洋洋得意作祟的老鼠,又像冷眼看着即将失去价值的傀儡自取灭亡。

    又很喜欢他皱眉。

    ……在他除了皱眉外什么也做不了时。

    而现在呢?是怒火多些,还是兴奋更多?

    些微的雀跃,似乎背弃了任一种情绪。你俯下身,小心翼翼将额头抵在魅魔尖利的黑角前,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将花瓣般轻薄洁白的裙摆往上推去。

    “不想找别人上药……”你轻声呢喃,好似海妖低语诱骗,纤细的手指勾住他食指若有若无的捏揉磨蹭:

    “你帮我看看。”

    你举动太不同寻常,那对黑角往后挪了点,你明白他躲闪了。为避开你突如其来的过分亲昵,他脑袋都不算明显地往下垂去,你额头本该抵在他被发丝遮住的角根的,这下只勉强碰到黑角尖尖。

    绸缎裙边不断上推,层叠皱褶堆积在一起,好似挤压出一朵皱巴巴的纯白蓓蕾。男人的指根被你圈着,好一枝漠然却不得不尽职的茎干,你微小的期待与窃喜便是源源不断的养料。蓓蕾汲取了养分愈发膨大,沉重地从枝上甸甸坠下,直到花枝攀过你腿根的那一刻,漠然的枝猛地停下生长——

    花开了。

    斯多姆没有说话,可你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你等着他开口,你明明觉出他的手有些抖,可很快,他的手掌稳住了,室内还是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等了好一会儿,你终于听到他说:

    “您最近总做多余的事。”

    成箱送往宅邸的宝物被原封不动退回,掌心磨出血泡射中的野猪只换来一句风雪太大……连这样足以刻骨铭心的血rou印记,竟也只得到句不痛不痒的“多余”?

    有时你会想,真心得不到,没关系的。

    不。

    你从来这样想。

    但凡有半分把握,又怎会宁可蒙着他的眼将他推入礼堂?又怎么将无法退回的礼物送到他眼前,不言目的却要他只能收下?

    求取心甘情愿既是痴心妄想,就算手段卑劣又怎么不算愿望得偿?

    只是很偶尔、很偶尔,也会巴巴做些自欺欺人的美梦。想证明,想求证,想用卑劣的伤口作礼物绑架他,低头看他的神色会不会有偏爱的心疼。

    “……”你张了张嘴又咬上牙,再开口时,你问他:

    “你不喜欢吗?”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柔,简直刻意到像在引诱。

    斯多姆,第一件礼物,你不喜欢吗?

    斯多姆,你真的一点也不曾想过吗?

    ——

    你不信。

    男人低哑的声音响起,还未来得及吐露一个完整音节又戛然而止,粗重的喘息和唇齿间暧昧的细小水声取代了本该出口的回答。冬日午后的暖阳铺满卧室,一切肮脏龌龊在这样暖的日光下都无处包藏,只有你们拥挤在暗角亲吻,似乎一触到阳光,便也要和卑鄙不堪的心思一同化作飞灰。

    你不敢等他开口,也不愿听他说话。你既要问他,要许你见不得光的心思暗暗生长,你也要堵住他的嘴,不肯允他说出半句真话。

    纤长的手重重抓在男人后颈,只像对亲吻时疯狂了些的爱侣,可另一只手却抓着他的手死命掐在腿根上,用力到两侧的软rou都挤压变形留下鲜红压痕。你很久没这样粗暴地亲吻过他了,蛇一样缠绕,纠缠吮吸、吞噬咽下,连一丝空气都要分毫不让地篡取夺走。斯多姆的手被你裹着粗鲁地掐在你腿上,你手掌较他要小许多,偏偏狠恶地卡入他指缝,固执地要以占有的姿态逼他在此停留。

    宽大的掌被你蛮横摁下,比你长出一截的指陷进你腿根柔软的皮肤里去。他的手总是凉,握着也暖不起来,但此刻被你强压在你的身体上,却像是有些颤。

    疼的,确实是疼的。

    不提落笔的刺痛,只是此刻手指按压在红肿破损的皮肤上,同样很疼。他说你多此一举,事实也的确如此:你本不用非得这样做,去掉他后颈的刺青来做第一份礼物,他一定会感激,你也不用疼痛。你有去特意了解过,高序列的治愈能力者应该能做到,只是……

    要割掉那层皮,毕竟很疼。

    ……

    而且,你有私心。

    你有私心,你希望他身上永远刻着你的名字,你身上也留下属于他的印记,就像——

    天生一对。

    斯多姆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几乎像肢体病态的痉挛。你想将他的手抓得再紧一些稳定他,可等你们的手掌挤压到不能更紧、指骨都要刺穿变形的皮肤紧贴在一起时,你才倏然发现是你的手在抖。它颤得那样厉害,恐怕没有一根神经不在惶恐雀跃地抽搐,它们迫切、兴奋——

    又恐惧得到答案。

    你不知你这样亲吻了他多久,又或者说,堵了他多久的嘴。等你松开压着斯多姆后颈的手时,他的嘴唇已经被你咬得有些肿了,唇角还有你刚刚发狠咬上去时磕出的伤口。你下意识舔了舔唇,心想自己现在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可舔过唇瓣,你的唇除了因为过久的亲吻稍肿稍润了些,竟连半点破损也无。

    予取予夺,绝无反抗。

    ……也绝无回应。

    你的手实在抖得止不住,几乎是用腿根抵着才能抓稳他,饶是如此,你依旧紧紧抓着他,用另一只手撩开盖住大腿的裙摆,让那行发红肿胀的花体刺青彻底露出来,字迹秀逸优美,赫然和魅魔后颈上的刺青出自同一人之手——

    Storm,s

    你单膝压在斯多姆身上,他低下头扫了一眼环似圈在你腿根的名字,很快就要抬起头来,你却改为攥住他手指,轻柔地摩擦破损的皮肤:

    “你想摸摸它吗?”

    他没说话。

    你顶上前去,小兽似的用鼻尖轻顶着他的鼻尖,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紧靠在椅背上。湿润的鼻息交错,你蹭了蹭,轻声再次道:

    “你想,对不对?”

    告诉我你想吧,告诉我你同样心怀不轨,告诉我你也不清白……告诉我吧,好不好?

    “……”

    斯多姆的手,是不抖的。

    他知道你想听什么,他也知道此刻你最不愿听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说。

    说的次数够多了。第一次,直接推开了你,被扔来的花瓶砸得头破血流依旧走出了门。第二次,直白地说了“不想”,被性玩具一样发泄虐待到几近坏掉也没有改口。第三次,你要将亲手射杀的野猪赠与他,他只岔开话,说雪下太大,该回去了。

    这是第四次。

    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你,可以把他后颈的刺青补全;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你,相亲相爱的戏码大可不必;明明都已经告诉过你,想做什么本就全都可以。

    第四次了。

    于是连回答也不再有了。人偶娃娃被顶得仰起头紧贴在椅背上,也只不声不响垂着眼。

    这是很让人恼火的事,你需得承认,你同样憎恶被忤逆,尤其当对象是他。当他以言语或行动拒绝,哪怕只是回以沉默——没有一次,你的手心不因旺盛的施虐欲和以暴力征服的念头发痒,区别只在于是否付诸行动。

    何况你现在向他送上的是什么?你几乎把自己捧上献到他面前了!一个倚仗你鼻息生存的奴隶,一只离了性爱就活不了的魅魔,竟有把名字留于王国最尊贵的身体上的殊荣。你不仅予他如此殊荣,你甚至都已经低声下气求他了,只求他摸一摸自甘隶属于他的躯体,只求他说一句“想”!

    手心又发起痒来,酥麻胀热,好像有无数只小虫正噬咬着血髓,一口口咬烂你的血管骨头。

    你知道怎样缓解——

    最简单的方式,撕碎什么。

    那就撕烂吧,你想。

    撕烂你的咽喉给他看,看那条无时无刻不滚动着想对他吐露言语的声带;切开你的腹腔给他看,看那副疯狂鼓噪着想将他吞吃入腹的辘辘饥肠;最后,剖开你的胸腔给他看,给他看看那颗心,漆黑卑鄙,里面却无时无刻不为谁流动鲜红——guntang的血。

    “——可是我想。”你说。

    你撩开裙摆的那只手死死嵌入皮肤,指甲将细嫩的腿都刺破了皮。有一瞬间,你几乎真要不管不顾撕下这层道貌岸然的皮囊,这火山般汹涌的情绪磅礴喷发,近乎将你焚毁。可喷涌的岩浆之上,仅存的一丝理智绷紧拉住了你:

    他会讨厌的。

    “——我……我想亲你,很轻地碰一下嘴唇就好了,就和露水停在花儿上一样。”你说。

    “我想你对我说话,不用很多,每天都有早安午安晚安就可以了。”

    “我还想……还想你也抱着我,做不到很亲密也没关系,只要把手搭在我肩上……就行了……”

    你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斯多姆正微仰起头看着你。

    那对绿野般苍郁的眸子其实与平日并无分别,深邃的幽绿一贯平静难以看穿。可也许是因为心虚,你竟觉得这双绿眼睛里含着从未有过的讥讽,如你当初一般毫不留情地揭穿,刻薄地反问你——

    您自己信吗?

    碰一下嘴唇就满足了,那为什么亲吻时总能尝到腥锈?

    早安晚安就可以了,还为什么手段尽施就为了让他开口?

    不抱紧也没关系,又为什么死死抓紧他的手,拆骨吸髓般渴切地呼唤他的名?

    ……

    “我还想。”你突然说。

    斯多姆仍旧注视着你,你有些不敢再看他,但你正了正身子,逼迫着自己直视那双幽绿的眼睛。

    “我还想,在你喘息不上来的时候堵住你的嘴咬住你的舌头,就算你快要窒息也不松开。”

    “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在连话都说不清的时候呜咽着喊我,勾着我的腰,流着泪着求我饶过你。”

    “我想……我想在你身体里塞满会漏电的跳蛋,再让你自己坐在我身上动腰,身边什么都不要有,高潮时唯一能紧紧拥抱的只有我……”

    “……斯多姆,我有时候甚至会想,你为什么不能被cao成女人?我的子嗣,该从你身体里出来……”

    身下的身体意料之中的僵硬了。你深深吸了口气,又一次将声音放柔放轻,若不去深究你即将说出的内容,这声音软的甚至像是情人间的撒娇。你就用着这样温和轻软的声音,一字一句道:

    “我想做与你有关的一切。”

    室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你讲完这些话,愈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可那种酸涩的胀痛感又逼着你不得不去直视他的双眼。你不知道你们就这样对视了多久,被你压住的身体僵硬着,即使过去许久也没有放松下来。直到你眼睛涩到快要睁不开,才听见那道低哑的声音,身体都僵硬成这样了,他的声音居然还维持着平稳镇定:

    “蕾蒂安娜,我建议你还是去找[心理医生]看下……”

    “——嘘”,你轻轻咬住他嘴唇,含糊道:“我不想治,我只想cao你,可以吗?”

    斯多姆的脸色一如往常,看起来没甚波澜。他静默了一下,你终于听到他低低的声音: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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