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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恕之罪(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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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事情?”我问。
天太冷了,我的嘴巴都冻僵了,张嘴说话都困难。
“你和你哥那件事情,”他说,“还有第五个人知道。”
我愣了下,说:“对啊,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说在你和我说之前,还有第五个人知道。”他说。
我不禁皱眉:“什么意思?”
他说:“我早就知道了,在你告诉我之前。”
“什么?”我疑道。
难不成他还有读心术?
“邂真路那家的游泳馆,”他说,“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邂真路就在我家附近,那家游泳馆……霎时间,我突然想到两年前我和陈瑀第一次去那家游泳馆时……
“你看到了?”我问。
他笑:“那时我刚游完泳,我记得游泳馆当时要闭馆了没什么人,我无意中一瞥,就看到一男一女在角落里忘情拥吻。”
“我本来没当回事,”他说,“可是转回头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个女生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再一定睛,”他说这句话时,眼神聚焦,很认真地盯着我,“原来那是你。”
“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他又笑,“木木同学。”
我张了张口,没有作声,一时间有些无法消化这件事情。
但是大脑还在高速地运转着。
“怪不得,”把一切都捋顺的我说,“怪不得开学的时候你见到我哥,会是那个反应。”
“怪不得,你一开始莫名其妙的对我不友善。”
“原来是因为你知道我是个……”我一时间没找到好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
“对不起,”他说,“一开始我误解了你。”
我皱了皱眉,不解道:“没有啊,你没有误解我。我就是和我哥搞到一起去了啊。”
“我不是说这个,”他说,“我是说,为我一开始先入为主觉得你是不好的人而道歉。”
“关乔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他咧嘴一笑。
我的心七上八下、横冲直撞的,被他这一番突然的话搞得摸不到头脑。
“哦,”我边说着,边快步往前走,“我知道了。”
他没有追我。
在我快步走了一段路后,我慢下来,小心地回头往后看——
并没有看到苏枫晚的身影。
心里说不上失落,但也有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到底为什么突然给我坦白这件事?
我很想问问他。
却又很怕问他。
心里不上不下的走了几步,我拿出手机,回拨了陈瑀的电话。
陈瑀很快就接听了。
“乔乔?”他试探着问。
一听到他的,我就想哭了。
“哥。”我说。
那边没有回音,我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他在抽泣。
“哥?”我又说到。
“嗯。”他有力地回应了我,“还在生气吗?”
他的声音没什么异常,使我觉得刚才听到的抽泣声是错觉。
“嗯?还在生气吗?”他又问。
我实话实说:“还在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
他说:“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的是,我做什么可以让你原谅我?”
我还是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乔乔,”陈瑀说,“我们得好好谈谈。”
“是啊,”我叹了口气,“我们是应该好好谈谈。”
“元旦假期的时候我去找你好不好?”他问。
“真的?!”我真没出息,他给个甜枣我立马就凑上去吃,声音听着就高兴了起来。
他也高兴了起来:“真的。”
“那你不用训练吗?”
“不用,”他说,“训练没有你重要。”
“嗯。”我假装高兴,其实却开始难过。
他以前从来不说这样的话,什么谁比谁重要……他在哄我开心,我知道。
我感觉自己现在像妲己、像赵氏姐妹,无止境的魅惑君主;不同的是,那两个君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陈瑀他不一样啊!
“哥,”我说,“我可不能魅惑你。”
“又糊里糊涂说什么呢?”他说。
“没什么,”我挠挠头,“我就是脑子乱乱的。”
“没事,”他说,“我也是。”
“你也是乱乱的吗?”
我一直以为,陈瑀的脑子好,什么都想的很清楚。
“是,”他说,“这很正常,乔乔。我们吵架很正常。”
“哦。”我答。
“但我们不能因为吵架就把彼此推远,”他说,“所以你不能把我推远。”
一本正经的委屈巴巴。
听得我都心疼了——
“好,我不把你推远。”我说,“但是我还是生气。”
“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已经走到了宿舍,打开宿舍门,宿舍里面没人,“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嗯,”陈瑀说,“我知道。我想想办法。”
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想象到他的样子——
眉微微蹙着,嘴巴抿成一条线,低着头,食指无意识地点着桌子……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常态。
以前他上高中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做题学习,遇到难题思考的时候,他就是这副表情。
那时候我就会问:“很难吗,哥?要不然看看答案吧!”
他那时候就说:“没事,我想想办法。”
他总能想到办法。
我希望这次也一样。
“那哥,”我脱了外套、鞋,躺在床上,“那你买票了吗?什么时候到?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听到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说:“不用。你总给我惊喜,我也得给你一个不是?没准这样你气都消了。”
听他这样开玩笑,我反而板起脸来,道:“你别嬉皮笑脸的,我不会那么轻易原谅你的,这件事是原则问题,没那么简单。”
“好。”他说。
我感觉有些尴尬,说:“哥,我要洗漱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里久久还不能平静,正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到上铺传来了嘟囔声:“关乔,你回来啦?”
有人在?!
“啊,”我抬头看,“你在啊,林静?”
“是啊,”林静打了个长哈欠,“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困,就没跟她们去联谊。”
今天晚上是联谊日,我们医学院的妹子和理学院的男生联谊。
“你跟谁打电话呢?”林静紧接着又说,“又是你哥吧?”
“不是我说你,关乔,”她继续说,“你不能整天总跟你哥玩啊!咱们学校那么多男生,你都不想交往交往看看?”
“啊,”我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行了,”林静猛的一躺下,“不跟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了,我困死了,先睡。”
林静是睡着了,微微打着鼾,一定在做美梦。我拿着洗漱盆去水房洗漱,脑子里还回荡着林静的话。
叹口气:“我和陈瑀总是见不得人的。”
“那和苏枫晚呢?”脑里突然蹦出这样一句话,把我自己吓得一激灵。
我为什么会想到他啊?我想把这样荒唐的念头赶走,可是越赶,那念头来的越勤,后来连苏枫晚的样子也浮现出来了。
他侧头教我练字的样子、弯下腰来和我四目相对的样子,对我说我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时的样子……
我这是在做什么?!
我感到惊慌,匆匆的刷完牙、洗完脸,就立马冲到宿舍,钻到我的被子里。
盖住头、眼睛陷入黑暗当中,我这才觉得心里安稳了。
这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别人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我自己。
“关乔、关乔?”我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也在被人摇晃着,睁开眼睛。
荧荧烛火照着苏枫晚的脸,他举着蜡烛,正看着我。
“你醒了。”他说。
我一手撑着地,坐起来。
“这是哪儿?”我说。
他拿着蜡烛晃了一圈,我才看清周围——这是在山洞里?
石头混着青苔的潮湿腐味,手掌传来小石子扎的痛感,方才说话的回声仿佛这时才荡回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说。
“没事,”苏枫晚说,声音有魔力似的,“我带你出去。”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我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他把我拉了起来。
“听着,关乔,”我们在黑暗的山洞中行走,“只要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走出这个山洞。”
我说:“然后呢?走出这个山洞干什么呢?”
“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说。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把手中的蜡烛递给我。
“你这是干什么?”我问。
“你应该学会自己寻找光亮了。”他说,“大胆往前走吧,我一直在你旁边。”
我握着手中冰冷的蜡烛,却感受到了它温暖的温度,就这样,我一步又一步地向前走着。
“看!”苏枫晚说,“前面就是洞口了!”
我眯起眼睛来,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小圆光点,于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近,那个圆点也越来越大。
突然,我发现四周的光亮盖住了蜡烛的火苗,于是我把蜡烛熄灭,一步一步走向洞外。
山林的风吹来,清晨的露珠掉落下来,我站在阳光下。
“你就是你自己的光,”身边有个声音说,“你不需要靠别人。”
“让我帮助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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