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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九第九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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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织云,梳雨,这是给二殿下上的药,是我据家传秘方亲手调配的,用二三天后伤口就差不多复原了,上药的时候手一定要轻,他如果喊疼就先哄哄他,和他说说话,这样能分散他的注意力。这几天你们药多受些累,伤口疼起来二殿下可能脾气也会不大好,他说什么你们就听着,别和他顶着说……”耶律重琰正在午休,玉垄烟在外面和织云梳雨交代着。

    织云和梳雨对看一眼,玉垄烟的意思显然就要起身进了,她一走,不定二殿下又闹出什么来,到时候有个一长二短的她们怎么担待呢。玉垄烟还没说完,织云就先跪下去,接着梳雨也跟着跪下。

    “玉姑娘,我们不敢留你,只是看在二殿下以前和你的情分上,等二殿下的伤稍稍好一点再进吧,二殿下还有伤在身,如果知道你走了,他一定受不了的”织云的口气极其恳切。梳雨只是一边点头一边抹眼泪,玉垄烟连忙去扶织云,“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可受不起”“玉姑娘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梳雨才一边哽咽一边说。玉垄烟刚要说话,就听到里面传来耶律重琰的叫声,“玉jiejie,玉jiejie,不要走……”三个人忙跑进去,原来耶律重琰是在说梦话,只是他眉蹙得很紧,脸上也显出焦灼。玉垄烟的心一下子软了,走过去,伸手轻轻平复他的眉头,他的手抓住她就一直没松开。

    直到他醒了,他还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刚张开眼看见她,眼眸就亮起来,“你猜我梦见了什么,我梦见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追出去的时候,你连头也不回,我急得大叫,一张开眼就看见你还在我身边,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你不会就像我梦里一样,一声不响地走了吧?”

    玉垄烟摇摇头,“不会,等你伤好了,我再进”她作了退让,以为他听见她说进二字会不高兴,不过看他的表情倒没什么,还说要亲自送她进。这时织云挑帘进来送来一碗补血的红枣莲子羹,玉垄烟用勺舀了,吹温了喂给他,他一偏头,“我不吃这个”

    “这是最补血的,莲子又清毒,吃了它你的伤口才好的快呢”玉垄烟轻言轻语的哄,他扭过头,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想像以前一样,不是说……人的汁是最补的吗”玉垄烟的脸腾起红晕,“那个不一样……”面对他的“无理”要求,她几乎无言以对。

    “难道你现在只是他的圣女吗”他冷冷地把头扭过去,不再说话,她僵在了一边,好半天,见他一动都没动,后背也僵着,手里的莲子羹早就冷了。她叹口气,她真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将他的脸扳过来,自己则俯下身子,将抹一边的系绊解开,他薄唇轻启,含住了她一边的头,用力吸了几口,刚开始还好,只是后面他哪里还老实,手指和嘴唇并用,在她脯上又揉又掐。

    “二殿下……”不管她怎么喊都无法阻止他的举动,他将她的手按在他的胯间,那里已经guntang炽热,“玉jiejie,这里好痛你帮帮我”

    “不行,你还伤着,怎么能……”她甩开他的手,却见他开始用手撕扯自己口的衣服,她懊恼的轻喊一声,按住他自虐的手,低头隔着布料含住了他的硕,他轻哼了一声,好像久旱的禾苗遇到了甘霖,她的手指伸进了他的长袍,搓揉,taonong,然后她跪在他的双腿间,弓着腰,将它慢慢含进嘴里,不停地吞吐,葱绿的抹半垂,露出半边的白,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摇晃。少年的眸底含着炙烈的欲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用嘴和手取悦自己。那硬的巨物好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一直往她喉咙里钻,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和味道,却已经能很好的压抑自己的喜恶。他身体紧绷起来,旺盛的粘白喷洒在她的口腔里,她咳嗽着松开它,她的身子立刻就被他带进了怀里,堵住她的嘴唇,她推拒着他,但感觉他口微微沁出的粘热,蓦然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任他强吻着,倾倒进她嘴里的浊物被她一点一点吃进去。

    接下来几天,耶律重琰时时都粘着她,像个任放纵的大孩子,只是毕竟和以前不同了,虽然受了伤,少年却有着旺盛的力和欲望,时不时就会向她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为了不让他伤情继续加重和自虐,她只得违心顺从,心里盼着他的伤早点好起来。

    玉垄烟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小寝房,而是一只铺满鲜花的花床,她就躺在柔软蓬松的白色花瓣上,白色的花床在碧绿的水中慢慢漂游,四周飘荡着似有若无轻缓的音乐,她一点都不疑心自己仍在梦中,是梦中梦,是她在梦中张开眼睛,但所见的仍是梦中的情景。知道是在梦中,她一点也不害怕,站起身,花床慢慢靠近了池岸,她光着脚踩上去,四周种着各种花草和低矮漂亮的树木,虽然都有人工穿凿的痕迹,但仍旧美丽异常。

    她走进一条宽阔的甬路,惊奇的发现每条甬路两边都摆着栩栩如生的雕塑,这条甬路又延伸出许多通道,每条通道上都有类似的雕塑,纵横交错,密如蛛网,就像一座摆满雕塑的迷,每一座雕塑,每一条甬路都是那么相似,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迷路。

    那些雕像都是一个人,一个裸身的女子,被塑成各种各样的姿势,女子有着长及脚踝的乌发,雪白通透的肌肤,一张玲珑的面庞和碧水般的眼睛,女子的旁边都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丫头,身子也是全裸的,却罩着一层白色透明的轻纱,梳着光溜的双髻,手里端着托盘,盘里或茶或酒。那些相似的面庞都好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她蓦然打了个冷战,身处神秘奢华的迷之中,处处所见的皆是自己赤裸的雕像,即使深知是在梦中,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种恐惧和羞耻。怎么她会做这样的梦呢,会梦到自己被赤裸地塑成雕像,伫立在迷的甬路上,被千万人探看,她真想让这个梦立刻结束,但她不知道这种梦中梦如何才能停止,迷惘中她轻触到一个托盘丫头的手臂,却感觉那手臂是温热的,她惊慌地跳开,再转头看时,才发现那些端着托盘伫立在裸身女子身边的丫头竟是活的……

    75

    耶律重琰叫长安取来一片锋利的弯刀,他面无表情地握着刀柄,将衣襟撕开,刀口已经长出粉色的新,指关节用力,刀尖沿新长好的剑痕一点点划开,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指淌下,染红了白袍。

    长安捂住了眼睛,身体哆嗦起来,他伏在地上哭出了声,“二殿下,长安求求你,不要……不要再这样了……玉姑娘她总有一天会走的……”他哇哇大哭,因为他知道二殿下不会听他的,他一次次看二殿下亲手把刚长好的伤口割开,二殿下面孔冷然,好像割开的是别人的皮,可是那一刀刀好像就划在他长安的心上,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折磨。

    耶律重琰取过纱布,将伤口熟练地包裹起来,长安抹了把眼泪,取过衣衫帮他一件件穿好,然后眼睁睁看着他转身出了寝。

    玉垄烟心里突然涌上巨大的恐惧,这所迷在她眼里显得更加空旷和诡异,她提着裙角奔跑起来,眼前的情景一成不变,绕来绕去,好像她一直在原地转圈。她在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看到身着紫衣的华贵少年。

    耶律重琰,她一惊,心里有些迷惘,难道并不是在做梦?因为他很少会出现在自己梦里。耶律重琰向她弯唇媚惑的一笑,他俯身亲吻旁边赤裸的女子雕像,他的嘴唇吮吸着那冰冷的嘴唇,那么狂热投入,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划过女子美好白皙的脯来到双腿的密谷间,用舌尖轻吻撩拨。

    玉垄烟的脸越来越热,好像在他唇下的并不是那冰冷的石膏像,而是她自己。脑海里蓦然出现“逍遥”三个字,难道这就是他新建成的逍遥?认识到这一点,她的心突然砰砰乱跳,她好像蓦然闯入了一个少年的内心世界,而他的内心是对一个女子的全然的迷恋,欲望和狂热,让她震惊,惶恐,不知所措。

    她慢慢走近他身旁,他双手搂着那座雕像,就像搂着他心中的那个女子。她看着他,既悲哀又羞耻,他的嘴唇生得多么好看,感,菲薄,红润,上唇微微翘起让他在冷酷中显出几分孩子气。这样的嘴唇即使亲吻的是没有生命力的石膏像,那情景也分外让人迷恋。

    “连雕像也比你有感情一点,她们身体是冷的硬的,可是她们不会排斥,不会反抗,甚至有时候感觉她们会取悦会迎合,她们也不会离开,不会逃跑,会一直守着我……”他转过头看着她说道。

    她垂眸,再抬起眼时,眼眸里已经没有一丝情绪,声音也是淡淡的,冷冷的,“让我出去,我要回”

    “好”他点点头,“你要回去就送你回去,去守着他”他笑了两声,讽刺的声调变得冷,“看你还能守到几时”

    她不喜欢他冷的样子,皱皱眉,“她们就是你在民间花尽心思选进来的女孩子?你就让她们整日站在这如地一样空旷冷的地方吗,整日对着一尊冰冷的石膏?放她们出去吧,你难道没想过她们也是如花一样的年龄,也需要宠爱和欢笑,或许她们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却因为你而与所爱的人生生分离,这样你忍心吗,还是放她们走吧”

    “不许你这么说她”他的目光投在面前赤裸的石像上,黑眸竟变得柔和,“没有她们陪着,她会寂寞的,况且”他眸光一转,落在旁边的丫头身上,漆黑漂亮的瞳仁闪着异样的光芒,本如同石膏一样训练有素的丫头被俊美如神的二殿下盯得身上有些酥了。“你是自愿的,对吗?”他嘴唇轻启问道。那丫头眸中闪过深刻的迷恋,在他话音落时深深地点了点头,“我们都是自愿的”

    玉垄烟只能无语,但眼里已经充满了怜悯。他凑近她的耳朵,“如果想让她们出去,还有一个办法,你愿不愿试试?”她的身体语言告诉他,她善良的本又在发挥作用了,他又凑近了些,“那就是你留下,她们走,用你来换她们的自由”她身子一震,难以置信看着他。微笑的瞳仁慢慢冷了,“原来仁慈也是有限度的,留在我身边是那么难以做到的事吗?”

    “不是不愿意留在你身边,而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了她,“在你走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说完他已经撕开了她的衣衫,就像那天在丞相府前的桂花巷里一样,没有任何前戏,他野蛮而激烈地要她,她疼得心都在颤抖,他总是这样伤她,她感觉到血从下体流下来,滋润了他们紧紧结合的地方。她声音嘶哑地捶打他的口,她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沾满了鲜血,自己的口也慢慢被鲜红的血温热,她哭了,心很疼,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二殿下,求你,不要了……”可是他没有听她的,他们的身体在鲜血里紧紧交缠……

    蓝绸小轿缓缓行进在进的路上,玉垄烟一身淡绿纱衣坐在轿中,耶律重琰面色略微苍白的靠在她的怀里,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她忘不了那天剧烈的疼痛,也忘不了他流血的伤口和挚烈好像将一切都燃烧至尽的眸光,醒来的时候他们的身体还紧紧缠在一起,他“睡”在她身上,面孔雪白,而她身上沾满了他的血……在那一刻,她没有恨他,心是疼的,轻易就原谅了他,在她眼里他永远是任的孩子,不管他怎么伤害她。已经在煜王府住了十天,他的伤总是迂延难愈,而现在,他决定送她进的时候,他的伤却更重了。

    他的手指穿过丝纱,穿过莹绿的抹握住她口的绵软。“别……”她的身体瑟缩了一下,他固执地偏过头含住她一边的房,轻轻吸吮,温情而留恋。她不动了,任脉脉溪流在他的唇齿间缠绵,汇进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

    轿停了,战战兢兢恭贺万岁的声音,“平身”耶律重真淡淡的嗓音随风传入轿内。她的身体绷起一丝紧张,他放开她,从容地帮她整理好衣衫,他吸过的地方,仍有体一滴滴的渗出,点透了轻薄的纱衫。他伸手要抱她下轿,“不要了”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她抱下了地。

    耶律重真站在不远处,如月的脸上无一丝波澜,铭刻牡丹花的白袍随风轻扬,依旧月之神般的柔俊美,依旧是媚惑众生的风仪。冷眼看着她被他抱下来,一个强悍温柔,一个楚楚温驯,然后他们一起给他下拜,他向前走几步,托住了耶律重琰的手臂,而玉垄烟已经跪在地上磕了个头,“皇上万安”语调平淡,本应有的礼仪却瞬间显出了疏远。

    “一家兄弟,何必客气”嘴上虽这么说,天子至尊的气势不容人小觑,“这些天,辛苦你了”说完,他看向玉垄烟,弯身将她扶起来拢在自己身前,偏头时瞥见她左上湿漉的印痕,空气中似乎淡淡飘逸着少女身体的香,唇角的笑容微微收敛。

    耶律重瑱并没有多说,也并未多问,好像一切都了然于。耶律重琰笑容未达眼底,“哪里,她是皇兄宠爱的圣女,照顾她也是应该的”,玉垄烟身上一凛,他嘴里的“照顾”二字语音很重,只有她知道别有深意。那律重瑱淡笑,带笑的紫眸转向她“走吧”那今笑的眼眸却让她身上发寒,转身跟他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又挣开他的手臂跑回那律重琰身边。

    他的口已渗出一丝鲜血,她轻声叮嘱:“回去要好好养伤,不能再不当一回事,要听织云和梳雨的话,上药的时候不要乱发脾气……”说了半天也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好像有许多话要嘱咐,却又一时语塞。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长贵暗暗跺脚,这个玉垄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皇上岂是等闲人,九五至尊的他何曾等过什么人,难道皇上是闲的没事才出来接她的?她没见几天功夫,皇上已经瘦成这样了?偷眼看皇上,少年脸上一惯的宠辱不惊,淡泊的眸光看着她的背影,她絮絮地和煜王说着话,模糊的尾音带着万千温柔和忧虑。长贵叹了一声,真是孽缘啊。耶律重瑱转过眸,淡声吩咐:“你留在这儿等她,看她平安进了房再来御书房回朕,朕还有些折子要批,今日任何人等一律免见。”

    长贵站在原地,看着犹自不知的玉垄烟,唉,她也这是自找的啊。玉垄烟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长贵,长贵也不理她,径自就向内走去,她只得快步跟过去。

    玉垄烟回已壮三天,除了回来时看到一次耶律重瑱,后来几天就再也没见过他。以前每日早朝后他都要召她侍驾,甚至每晚他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也是她在他身边服侍,每日的寝睡饮食就更不必说,哪里少过她的身影。而自她回来以后他就不再召她觐见,更不会去德年殿的竹林去寻她,而她三番两次的求见,也被长贵不痛不痒地驳回来,理由是圣上忙于国务,无心召见任何人。

    但她却知道这三日内有两日他去了凤仪,临幸了皇后。忙于国务,这不过是个很好听的理由罢了。她在煜王府的这十日里,听小顺子讲发生了许多事,最大的一件事是皇上颁布召令改革赋税制,却遭到以丞相为首的一班王孙贵族的激烈反对,皇上一意孤行,君臣关系日趋紧张,最终这个敛和持重的少年天子还是退了一步,将赋税制暂且搁置日后再议,这一风波才算平息。皇上虽是九五至尊,但也不能随心所欲,受一班强权在握的大臣挟制,却仍要谈笑如风,进退合宜,这样看来皇上比谁都还不容易呢,小顺子后来感叹。玉垄烟眼前浮现出耶律重瑱月之神一样俊美妖娆的脸庞,在那敛和淡然的风姿背后,他是否也背负了太多人们所不了解的东西?

    在长贵那里碰了几次钉子后,玉垄烟不再强求,他即不想见她,她又何必去碍眼呢。她每日很少出屋,只和琉璃聊聊天,抚抚琴,或看看书,偶尔出去只去德年殿看竹或者去御书房打扫,她的日子过的清淡简单。所谓心远地自偏,这是她的想法,别人却不这样想。在外人看来,圣女玉垄烟已经失了势,她的淡然处之看在别人眼里却是分外的寥落不堪了。那些小小的婢女也极会见风使舵,以前玉姑娘长玉姑娘短,连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崇拜尊敬,而现在见皇上冷淡她,也开始对她爱搭不理,琉璃直骂她们势力眼,玉垄烟只是淡淡一笑,这些她都不在乎,可是她没想到她的“失宠”却让她连御书房都难进去了。

    那天她去御书房的时候被两个负责清扫御书房的婢女拦在了门外,一个说,“御书房由我和小红负责打扫,玉姑娘就不要费心了”,另一个说,“皇上正在早朝呢,并不在御书房内,玉姑娘要见皇上,请另选时间吧,这时候如果放玉姑娘进去,什么乱了,什么少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吃罪不起”,身后的琉璃刚要分辩,玉垄烟压住她的手,向她摇摇头,她们都没看见耶律重瑱此时就站在她们身后将一切都听在耳内。

    “让她进去”耶律重瑱淡淡的声音响起时,大家都吓了一跳,两个婢女慌忙趴在她上磕头,玉垄烟只轻轻一福。

    “你们起来,今后朕的御书房玉垄烟可以随便出入,你们不许拦她,若再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朕是不允的。长贵,传朕的口谕,皇大内,不管是哪儿,只要玉垄烟想去都随她,谁都不许拦。”

    “是”长贵应着退下去了。那两个婢女只敢捣蒜般点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玉垄烟冰淡的琉璃眸轻轻扫过他的面颊,十天都没见他了,对他的冷淡她泰然处之,可走现在她却有点生气,就因为他是皇上吗,就这样将人捏圆捏扁,他一个喜欢就飞上大,他不喜欢就要下地狱,万般人的命运都在他一个人手里。凭什么他要这样泰然自若,俊美的脸上好像总笼着一层雾一般让人看不透的面纱,明明是她在暗,可是她总感觉恰恰相反,好像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难道真的没怀疑过她频频进入他的御书房只是单纯的为了打扫吗?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是他就是这样举重若轻地任她为所欲为,她下毒的茶他含笑地饮下,还要称赞满口余香,她去御书房找九龙玺,他不仅替她掩饰问她找什么书,还要亲自替她查找,现在甚至颁下口谕,在她已经“失宠”的情况下还要为她大开方便之门,他,究竞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

    “谢皇上隆恩,奴婢只是习惯了在皇上早朝时清扫御书房,现在看来这儿随时有人定时清理,是奴婢多此一举,皇上的圣恩,奴婢感激不尽,但玉垄烟只是一介小小圣女,皇大内,也并没有奴婢想去的地方,皇上的特谕恐怕也无福受用。奴婢先退下了”她声音淡淡的,却藏着锐利锋芒。御书房是她最想去的地方,做梦都想找到九龙玺,但对他的特谕,她却全然婉拒。她知道是她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但也好过走进他预先设好的陷阱。她越想得到,越想陷他于水火,他却越要提供一把干柴,那干柴必然醮着毒汁,因为天下没有人会帮着别人害自已。

    长贵正好听到她最后的两句,她就飘然从他身边走过去,他料想不到她会如此淡然。看着她转身走远,纤细的身影凛然决绝,她的口气如此委婉,却是断然拒绝,皇内还才谁敢这样对待皇上?恐怕也只有她了。

    八月初一,天圣王朝的国典在锦绣举行,此时百官汇集,场面十分热闹。玉垄烟穿梭其间,她仍旧是掌管俸茶的女官。皇上与皇后并坐在华丽的龙凤椅上,皇后仪态端方,雍容华贵,皇上俊美无俦,风华绝代,在外人看来胜似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两人一起接受百官朝贺,时而笑谈两句,偶尔目光交汇,也都是莞尔一笑,任谁都会相信他们关系和谐,举案齐眉。

    最上首左座的丞相到的极早,皇上皇后亲自下殿迎接,外界传言皇上与丞相不和,此刻谣传不攻而破,皇上与丞相看似非常亲近,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玉垄烟正在挨座俸茶,远远看见耶律重琰走入,他身前拢着一个女子,一身鹅黄衫儿,面容娇俏,双眸顾盼生姿,玉垄烟愣了愣,居然是清束子,她已经有几年没见过她了,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耶律重琰见过了皇上皇后,一边与周围人点头示意,一边拉着清束子在上首右座就座。耶律重琰一来,场面好像又热烈了几分。在一群朝臣里他最为年轻出众,走到哪里都走鹤立**群。他大谈大笑,言谈举止放浪不羁,他身边清束子的美貌也格外醒目,就连丞相也向她多看了几眼。

    清束子和耶律重琰看似非常亲密,她娇小的身子轻轻倚在他怀里,将手中的酒喂给他,耶律重琰也不推却,很豪爽地一饮而尽,她便在他颊上轻轻一啄,似鼓励又似讨庞,耶律重琰神情随意,仍旧喝酒谈笑。玉垄烟来到桌前,耶律重琰手臂一收,清束子整个身子都跌进他怀里,她娇俏地笑起来。玉垄烟略略尴尬,“清束子,好久不见了。”

    清束子仿佛这才看见她,身子仍倚在耶律重琰怀里,“是玉jiejie?真是好久不见了,梦里常常梦到你,梦见你做了皇上的妃子,极尽荣宠,可是没想到jiejie进四年,却仍是小小的茶官儿。”

    玉垄烟淡淡一笑,“让你失望了吧,茶官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来尝尝我泡的茶吧”说着,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清束子只是笑笑,却端起面前的酒,送到耶律重琰唇边,她的身子斜倚在他前,媚眼如丝地看他就着她的手将杯中酒喝光。玉垄烟垂眸,将另一杯茶轻轻放在桌上,起身的时候她轻声说,“二殿下身上还有伤,还走少喝些酒吧!”

    耶律重琰眼眸一转,淡淡地扫向她,“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玉垄烟脸上静默,手指紧紧抓住托盘:清束子娇笑着说,“玉jiejie也是关心你,她以前曾是二殿下的圣女呢。”

    耶律重琰哼了一声,“是么,圣女难道只是个名称吗,它最主要的职责是什么呢,而她,又为我做了什么?”他看向玉垄烟,玉垄烟脸上浮上一层绯色。

    “怎么不见韩公子来?”

    “他虽蒙皇上召见之恩,但仍是一介布衣平民,这种国事盛典以他的身份参加,恐怕太过唐突……”

    “那真是可惜了,很想让众卿一睹韩公子出神入画的琴艺呢!”

    皇上与丞相的对话轻轻飘过来,玉垄烟的全副神经都被引过去,刚才她一直在人群里寻找玉无言的身影,现在听到此话心中不免涌上一丝失落。

    “韩公子是谁?”耶律重琰问。

    “二殿下怎么连韩誉韩公子都不知道?他现在可是皇上和丞相面前的红人呢,听说前不久皇上亲自为他赐婚,婚配的对象就是当今丞相的二小姐,今后这个韩公子不仅是丞相的贵婿,而且和当今皇上成了连襟,他不想红都难呢,二殿下是不是有点后悔了呢,奴婢听说,当初温二小姐属意的人选是您呢!”清束子的一段话听的玉垄烟极不舒服。

    耶律重琰一笑,“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后悔吗?说来那个韩公子也不过是个鄙俗之人,他看中的恐怕并不是温湘本人,而只是因为她是丞相的女儿吧!”语气极为嘲讽,说完,他看了眼玉垄烟,玉垄烟看着他,碧色的眼眸带着少有的愤然。他挑了挑眉,“怎么,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玉垄烟吸了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镇定地说,“我曾见过韩公子几面,他并不走二殿下口中描述的那样。”

    “那他是怎样的呢?”他闲闲地问。

    “虽然不甚了解,但皇上对他的才情赞誉有加,虽是一介布衣,他却容姿不凡,风骨飘逸,言谈举止都并非二殿下口中的鄙之人。”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他甚是熟悉呢,难道小玉姑娘是看上他了?”他讥讽道。

    玉垄烟面色一僵,刚要分辩,却突然想到他的脾气,顺着说道,“随你怎么想”,换作耶律重琰脸色一变,声音低沉地说,“就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随时都想勾引男人,只可惜你进的时候皇上已经有了皇后,而现在那个韩誉也有了丞相的女儿做未婚妻,除了一张脸一具身子之外你还有什么能让他们看上呢!”

    “这就无需二殿下费心了吧?”玉垄烟说完,转身离开。看着那浅绿丝纱的窈窕身影显出几分伤感寥落,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束子抓住他的胳膊,“二殿下身上真的有伤吗,那就少喝一些吧”,耶律重琰推开她的手,“不用你管”

    78

    虽说是国典,但只不过是贵族王孙的一场更华丽奢侈的欢宴,许多人都携着女眷,当然对那些女眷的身份大家更是心照不宣。盛典场面,处处都能闻到莺声燕语,把酒言欢的声音,廷内特别为此次国典排演的歌舞更是把气氛拱托到极至。

    玉垄烟穿行其间,乌发只用丝线简单扎起,一身浅淡的绿衣纱裙轻轻飘摇,她是内最特别的女子,如此素净,身上有淡淡的香和一种别样的气质,虽然席间并不乏婀娜娇艳的女子,但在她经过的时候不知为何那些娇艳的花朵在瞬间失色。每每有年轻的贵族公子向她行注目礼,而她却目不斜视,端宁淡然,就像超凡脱俗的绿衣仙子,成为廷内每次宴会必不可少的一道风景。

    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此次宴会微妙的差别,从前,虽然少年天子的眸光也只是淡淡的,但在谈笑间当他的眸光不经意拂过她身上的时候,总让人感觉那像一阵温柔的春风,看过那目光的人身子都会酥倒。而这次他只忙着与皇后百官谈笑,眼眸也是淡定柔和的,却不曾分一丝注意给她。可那女子一丝都不受影响,仍是淡泊安定的,倒让偶尔发观这一点的人为她心疼惋惜:这样的女子怎么也会失宠呢?

    歌舞行到一半,煜王耶律重琰站起来,说圣女清束子特意为这次国典排演了节目,想呈给圣上。众人早听说煜王生活縻丽奢华最善行乐,况且早看到清束子的娇态,哪有不乐意看的。耶律重瑱自然也知道大家的心思,点头应允。玉垄烟就站在东角帘帐的后面,透过薄薄的帐幕,她能看到全场,而别人却看不到她,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绿影。听到耶律重琰的声音,她的手指紧紧捏住了帘帐的一角,唇角紧抿起来。这次耶律重琰为什么要带清束子进,而且这么隆重地要她在百官面前献舞,他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心不禁惴惴。

    清束子一出场,玉垄烟心中也不免惊艳,她穿着火炭红的一身纱衣,就像一朵娇艳的石榴花,又像一缕燃烧跳动的火焰,明丽奔放热烈跳脱,让人的心也跟着她的动作砰然而动。她表演的是一段剑舞,在此之前,人们还从不曾见过这样新颖的舞蹈,从不曾想过舞剑与舞蹈能这样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她赤着脚,脚极小极白,在火红的纱裙中若隐若现,她身姿婀娜,剑锋却飘逸绵柔,一张一弛间剑尖碰触周围的牛皮鼓,随她的动作发出有节奏的鼓点。每一次她翩然回首,皓齿明眸间那淡淡隐现的梨涡,甜美的让人溺毙其间,她旋身飞舞,火红的衣衫变化成一朵螺旋的火焰,鼓点刹那间叮叮咚咚响成一片,震惊全场,热烈的掌声轰然而响。自是谙熟歌舞的玉垄烟也为这段出神入画的剑舞弄的心中热气回旋,她没想到清束子会跳出这样出彩的舞蹈,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式的剑舞。

    她的眼晴轻轻扫向耶律重瑱,她知道这段舞蹈的威力,就连女子也看的心潮澎湃,更不用说男人。果然如她所料,耶律重瑱神情凝注,眼眸中微露欣赏。她是很少见到他这种表情的,特别是对女子。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耶律重琰的用意,她轻轻地闭上眼,一切好像都朝他预料的发展,不可挽回。他是何必?即使没有清束子,皇上已经对她冷淡的不能再冷淡了,如果没有这次庆典,她本想不出在内他们还有任何会面的机会。

    清束子飘然跪下,就连额角的汗珠也如清晨花瓣上清澈的香露,引人撷取。耶律重瑱的眸光凝在她雪白生动的面庞上。

    “朕好像从未见过你”无比温雅的声音带一丝少有的眷宠。

    “奴婢并未在里来过,皇上自然没见过奴婢,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皇上呢!”她的声音慧狤清脆。

    “你叫什么?”似乎还想重新再确定一次。

    “奴婢叫清束子,清水的清,花束的束。”甜美的梨涡在靥间浮现,笑容也如糖果般清纯诱人,纵是再美的女子也会嫉妒她颊边的甜美,“奴婢是与玉垄烟jiejie一起选进来的圣女,奴婢被分到了旭王身边,而玉jiejie分给了琰王,我们经常走动,情同姐妹,当初玉jiejie突然进,奴婢还因为再也见不到她而伤心的哭鼻子呢!”

    “哦?走么?”他的眉轻轻一掀。

    清束子点头,大方明朗。玉垄烟看着她,心思一动。如果她是男子会不会爱上这样的清束子呢?会吧,一定会吧。她如此甜美又显得那祥天真无邪,她的特质是男人的弱,而她永远及不上她这一点。

    耶律重琰开口,“清束子为了跳好这段剑舞下了不少功夫,她一心想博圣颜一悦,看来她的功夫没有白下。琰知道皇兄一向喜好音律舞蹈,当初玉垄烟的一段舞蹈才让皇兄动了召她进的心思,皇兄如果喜欢,就把她留下,每日为皇兄舞上一段岂不很好吗?”他眼角扫向东角的帘屏,玉垄烟明知他看不到自己,还是不由的向内挪了挪身子。

    “朕这不是夺人所爱吗?”耶律重瑱笑道,并不以他提到玉垄烟的事为忤。

    难道他夺人所爱的事还少吗,然而深邃的面庞上也只有笑意,“只要皇兄喜欢,琰有什么舍不得的?女子她云,这一块飘走了,下一块又会飘过来。”

    “既然煜王这样大方那朕再推托就显得小气了。”

    说着他转向清束子,“看来你是个多情女子,为了好友的离开竟伤心落泪,朕给你一个机会,这样你可以天天见到以前要好的姐妹,留在朕的身边,留在内,你可愿意?”

    “奴婢愿意,谢皇上开恩。”清束子伏地而拜。耶律重琰面上笑着,眼眸却是冷然地飘向那方帘帐,那影绰的绿影已经没有了。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见新忘旧,原以为二殿下,皇上会不一样,可是他们也……”琉璃心疼玉垄烟,为她不平。玉垄烟已将庆典余后的事宜一一打点好,她有点累,走在回寝房的路上,听到琉璃轻声报怨,她淡淡地说,“当心祸从口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别人怎么样又关我们什么事呢?”,琉璃歪头沉思,玉姑娘可真怪,从前二殿下,皇上这样宠她,爱她,她反应也是淡淡的,如今他们一个个变心,她竟也好像事不关己,琉璃突然好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事才能让玉姑娘着急动心呢。

    如许多人所料,清束子很快取代了玉垄烟在耶律重瑱身边的位置,不管是御书房还是皇上的寝都少不了她的影子。国典第二日,耶律重琰又送来了十几名貌美的妙龄少女,都被长贵安排皇上身边,有一些甚至取代未明未央成为耶律重瑱的贴身侍女。

    这些新来的女子都很有眼色,看清束子受宠,便极尽谄媚之意,而玉垄烟则受尽冷淡。有时会在德年殿偶尔碰到耶律重瑱和清束子,清束子就亲热地拉着她的手,jiejie长jiejie短说个没完,而她只是淡淡的,在别人看来完全是一副不识抬举的样子。人后碰到清束子时她则是另一副嘴脸,似笑不笑的和她谈耶律重瑱,“哎呀,今天身子好疼啊,骨头都酥了,皇上昨晚一直没停,害我一刻都不得歇,原来看皇上清冷寡淡的样子还以为他……没想到越是寡淡的男子热情起来就像火一样……jiejie,他以前对你也是这样吗,那你的身子怎么受的了呢?”玉垄烟只是弯弯唇角,并不回答,清束子张大眼晴,“jiejie怎么不说话?是生我的气了吗,被别人抢了男人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呢,可jiejie怎么能怪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做呀,皇上喜欢我而冷淡了jiejie我也没办法……”,玉垄烟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皇上并没有喜欢过我,如果现在他喜欢的是你,那我很替你高兴。早朝已经散了,你还是快点过去吧,免得他再派人来找你”,清束子站起身,看着她淡淡的面庞,她的眸中似有一丝愠色,她没再说什么,甩了下袖子就出去了。琉璃在她身后小声笃骂了几句,玉垄烟反倒笑了,琉璃又开始猜不透她的心了。

    昨天晚上琉璃明明听到玉垄烟在榻上辗转反侧的声音,一直到后半夜才没了动静。琉璃想,看来她看到的都是假像,只是玉姑娘太能把持自己的情绪了。她也是人啊,对于二殿下和皇上的喜新厌旧怎么会不伤心呢?可是今天面对清束子的故意显弄,玉姑娘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如果是她面对两个男人的移情别恋,还时时会看到皇上和新宠你侬我侬的样子,她早就崩溃了,更别说在清束子走后还能够笑出来,即使是冷笑也做不到。难道昨晚是她会错意了?玉姑娘的辗转难眠究竟是为谁呢。

    八月初八,是丞相千金大婚庆典,皇上亲自赐婚主持,对外人来说这简直是无尚的荣耀。然而八月初六却传出未来的新郎倌病重的消息,听说病的连路都走不了,更不用说参加结婚庆典,这一消息长脚一般在内传开,幸灾乐祸的人大有人在,有些人则总结,想一步登天老天爷都不允许。

    玉垄烟借了小顺子的行头腰牌,打点好后将帽沿压低,急急地向外走去。幸好这段时间清束子受宠,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在不在内。她准备从德年殿绕出去,那段路比较幽静,几乎很少遇到人走。可是刚走到德年殿,她身前就多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长随倒身而拜,“娘亲这是准备去哪儿?”,她抚了抚急跳的口,“是你?”她有一阵子没见到他了,总觉得自他做了羽林将军后,行为变得有些鬼祟。没想到在她最不想见到他的时候,他鬼影一样地飘过来,“我去德年殿的竹林走走”,长随嘴角似乎有些笑影,“娘亲怎么现在喜欢这样打扮?儿子久不在您身边尽孝,娘亲有这样的雅兴,儿子想陪娘亲走走”“不用了,我想自己静一静”“娘亲尽管做自已事,儿子不会让您发觉有人跟在您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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