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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八章四节相忘

    别害怕!别害怕!!苏沅告诉自己,她贴墙站了很久,才颤抖着走到编织袋前,真的是黑色的头发!是尸体,一定是尸体!

    苏沅一下子颤抖起来,双腿发软,几乎坐倒在地上,不会啊,不会的,这浴室这么干净,看不出一点异样的痕迹,难道是她眼发花了。

    苏沅拼命的镇定着自己,待她不觉得那么害怕了,才伸手拉住那些黑发,好像不是人发的质地,苏沅长出一口气。她转过身,扶住洗手台,镜中,她的脸色苍白,汗如浆出。

    站了一会儿,伸手从洗手台上拿了一把牙刷,然后用牙刷刷开那丛黑发旁的石灰,是一顶很致的假发,从发和发梢可以看出,每一头发都经过了挑细选,苏沅把手伸进发套里,似乎还能感觉到一丝温度,也许是放进石灰里久了,假发里有一股难闻的臭味儿,苏沅有些恶心的把假发扔到垃圾桶里。

    洗完手,苏沅正想到客厅里休息,电话却拼命的响了起来,原来是她的男朋友刘轶,在电话里,刘轶对她昨晚的彻夜不归很是恼火,要她马上到北京路见面。

    待苏沅赶到北京路,已经上午11:00了,餐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沅才进门,就看见刘轶坐在一个隔间里,满面的恼火,她款款走了进去,“来了很久吗?”

    “你昨晚去哪儿了?”刘轶几乎在质问她。

    苏沅点燃一支烟,满不在乎的说:“采访滨海公路崩塌,你不是看到新闻转播了吗?”

    刘轶看着一个又一个烟圈从她嘴里吐出,“我问你新闻转播之后呢?”

    苏沅伸手弹了弹烟灰,一桌的灰白色,“然后去吃宵夜,然后就睡了。”

    刘轶看着她镇定自若的脸,“和谁在一起?”

    苏沅吐出一个更大的烟圈,“和组里的人吃的宵夜,然后到红姐家睡了。”

    刘轶一愣,“你到她家?你不是说你和她吵架了吗?”

    苏沅掐熄了烟,“你叫我到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事儿?就是为了问我和红姐是不是吵架了?你真无聊,我昨天快天亮才睡,你是不是要变成像你妈一样,你才高兴?”

    刘轶不说话了,他伸手招了侍应,要了两客午餐,他从袋里出一个盒子,“沅沅,我不是关心你吗?昨天晚上,我打了你几十个电话,不是不在服务区,就是通了你不接,滨海公路那么荒避,我不是怕你出事儿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只璀璨的钻戒,做工较为细,苏沅眯着眼睛看了看,“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结婚吗?”

    刘轶有成竹,“不是结婚戒指,是订婚戒指,你看看,是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国内没有这种款式。戴上试试,看大小合不合适?”

    纤长的手指,做了五彩的指甲,看上去就像一个彩绘**蛋的外壳,刘轶一边儿帮她戴戒指,一边儿笑道:“如果mama看见你的指甲,一定马上晕过去。”

    苏沅冷冷一笑,刘轶的父母都是省院的负责人,刘母是一个有相当洁癖的人,平时到他家,不要说美甲,连涂口红都不允许。

    戴好了,刘轶拉着她的手欣赏了半天,“沅沅,真的是太美了,正合适。”

    苏沅收回手,随意看了看,“这个款式在国内很普通嘛!”

    刘轶也不回嘴,抬起茶杯正要喝,猛的停住了,“沅沅,你到这儿之前,过些什么?”

    苏沅见他的脸色凝重,但认真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洗了几件衣服,然后去做了美甲,其他也没过什么?怎么?我手上有味儿?”

    她抬手仔细闻了闻,除了润肤露的味道,她什么也没闻出来。

    刘轶伸手拉着她的手又仔细闻了闻,“沅沅,如果我没闻错的话,你的手上,有尸体的味道。”

    剧烈的呕吐,令苏沅几乎把肠子都吐了出来,早上她没吃什么东西,开始吐的是昨天还未完全消化完的宵夜,然后就是苦胆水,吐得苏沅全身瘫软,如果不是刘轶在身边扶她,她几乎要坐在地上。

    待她吐完,刘轶扶她坐下,“沅沅,你到底什么东西了?你好好的想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苏沅虚弱的*在椅背上,她的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如电转,她相信做为法医的刘轶的嗅觉,高中的时候,生物老师就说刘轶长了警犬的鼻子,他不可以闻错的。难道那顶假发的臭味,就是尸臭?想到这里,苏沅又忍不住干呕起来。

    看到刘轶掏出手机,似乎想打电话,苏沅阻止了他,“阿轶,你让我想想我到底了什么?不要胡乱报警。”

    刘轶放下电话,苏沅抱头,似乎在思索,实际上她已肯定臭味儿的来源是那顶假发,问题是,那顶假发到底是谁的呢?为什么会在余梦杨家的浴室里呢?那些石灰难道是用于藏匿尸体?余梦杨到底知不知道,如果知道,他在这个事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尸体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苏沅想得头都痛了,半晌,她下定了决心,“阿轶,我想起来了,昨天在滨海公路的时候,我想方便,可是荒郊野岭的,红姐就带我到僻静处方便,途中滑了一下,跌了下去,结果碰到了一只死老鼠,当时我就洗了手,不会……。”

    刘轶有些疑惑的又闻了闻她的手,“你用什么洗的手?”

    苏沅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瓶,“就是这个,固体香皂。”

    刘轶旋开盖子,仔细闻了闻,“味道不对,如果是老鼠的臭味儿,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你再想想。”

    苏沅假装想了很久,犹豫着说:“只有这件事才能沾上这个味道,红姐家很干净,而且我们一去,洗了澡就睡了。”

    刘轶又闻了闻,“阿沅,也许是墓地里钻出的老鼠,所以带了人尸体的臭味儿,如果不是人,尸体的臭味不可以这么持久,而且这样恶臭。”

    苏沅几乎又要呕吐,刘轶不敢再说,“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去吧。你休息休息,晚上我做饭给你吃。”

    苏沅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还吃饭!?你吃得下,我可吃不下。今天晚上mama要来,你还是别过来了。”

    刘轶无奈的挡了一辆出租车,“那晚上打电话给你。”

    编织袋还在那里,苏沅小心的走了过去,这次,她戴了厚厚的橡胶手套,穿着一条厚帆布的围裙,手里拿了一铁钎,一步一步的接近那个巨大的石灰袋子。

    白色的石灰,发出令苏沅眩晕的光泽,她深呼吸了几次,然后举起铁钎,正要进去,却听身后有人缓慢的、优雅的、不急不徐的、有一种令人着迷的语调特征,“不要进去,绣蕾怕疼。”

    铁钎掉到地上,余梦杨满面的笑容,“你要干什么?”

    苏沅指着编织袋道:“你说谁在里面?”

    余梦杨把铁钎放好,他弯下腰,细心的拉上拉链,然后抬头对苏沅道:“我说绣蕾,我太太陈绣蕾。”

    苏沅吓得跌坐在地上,她万分惊恐的看着余梦杨,余梦杨恍若耳语般,“别害怕,我太太是自杀的。”

    “不是,不是,如果是自杀的,她怎么会在这个袋子里?”

    余梦杨坐在浴盆的边缘,像一只抓到老鼠,心情嬉耍的猫,“你知道砒霜吗?”

    苏沅的脸发青了,“知……,知……,知道。”

    由于巨大的恐惧,她几乎发出哭声。

    余梦杨看着她眼里的眼泪,又笑了,“砒霜的化学名叫三氧化二砷,是白色粉末,没有特殊气味,与面粉、淀粉、小苏打很相似,所以容易误食中毒。砒霜的毒很强,进入人体后能破坏某些细胞呼吸酶,使组织细胞不能获得氧气而死亡;还能强烈刺激胃肠粘膜,使粘膜溃烂、出血;亦可破坏血管,发生出血,破坏肝脏,严重的会因呼吸和循环衰竭而死。这是教科书里对砒霜的定义,而实际上,砒霜里的有些成份,能够帮助人,例如说美容,古代巴比伦的妇女,用它涂抹嘴唇,因为涂抹了砒霜可以让自己的嘴唇更绚烂鲜艳。砒霜,微量服用,可延缓衰老,使肤如凝脂。旧时有女人每天服用微量砒霜,刺激新陈代谢,血气运行,于是红粉绯绯,任何胭脂都没它神效。我太太今年已经四十一岁了,她比我大三岁。”

    苏沅向后倒退着,直到抵到墙,“即使她比你大,她也不会自杀。”

    余梦杨从怀里掏皮夹子,扔给苏沅。

    皮夹里有两张照片,一张有点微微泛黄,照片儿是一个极端秀丽,柔美的女人,皮肤白晰,眼神通透,唯一的缺点是皮肤略略显得糙,而另一张上,还是同一个女人,只是皮肤明显的滑腻得多、看上去相当的细嫩。

    苏沅仔细看了很久,“这就是你太太?”

    余梦杨眨起眼睛,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他陌生的看着苏沅手上皮夹子里绣蕾的照片儿,她才死了一个周期,怎么感觉她从来就没存在过呢?余梦杨嘴角泛起一个顽皮的微笑,就像一个刚刚戏弄了别人的少年。

    是啊!怎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呢?

    正文八章五节电影

    刚刚哭完的apple躲在悦雅怀里,双手紧紧抓住悦雅的衣服,悦雅有点儿恼怒的看着采乐,采乐的脸色也铁青,他低头往apple青肿的手臂上细心的涂白药,一句话也不说,屋里只有宁国强恼怒的声音:“太不像话,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学会骗人,你看看,你看看,不悔的眼睛肿成什么样子了?”

    悦雅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道:“无论怎么说,apple才三岁,他有错,可以教他,我们从来没有打过他。”

    宁国强的眼睛突了出来,“所以他才敢无法无天,启刚,你告诉她,apple到底做了什么?”

    廖启刚为难的看了看采薇,又看了看玫姨,转头看了采乐良久,才慢慢说:“悦雅,这事儿,这事儿我也说不好。”

    宁国强怒道:“什么说不好?让你说,你就说,你告诉她,apple怎么欺负人的,人家搬出了爷爷,堵在家门口告状,除了不悔,四个孩子,每个都比他大,启刚……。”

    廖启刚一抖,转眼偷偷看了看宁国强,他满面的怒色,似乎满腔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不悔带着apple和其他孩子在院子里玩,apple说的是英语,其他的孩子听不懂,玩儿的时候起了点误会,结果一个大一点儿的孩子把apple推到在地上,apple也没生气,继续和他们玩儿,你们也看见了,院子里有一个蓄水池,旁边是个沙堆,不知apple想了个什么办法,把那几个孩子引到沙堆旁边,几个孩子了都掉进了蓄水池里,apple一直站在旁边,等他们都不行了,才跑去叫人。”

    宁国强气得发抖,“你听听,你听听,这么小,心就这么坏,你是怎么教的?”

    悦雅也生气了,“是那几个孩子欺负apple,apple是自卫。”

    宁国强一愣,他没想到悦雅竟然顶撞他,“自卫?人家都要淹死了!还是自卫。不悔没有欺负过他,不悔掉到蓄水池里,不是他自卫了吧!”

    apple拼命往悦雅怀里钻,悦雅心痛得拍了拍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强食。如果不悔也在其中,那是不悔……。”

    采乐拉住悦雅的手,“爸爸,我们会教训apple的,不过下次请你打apple时,留意地方,apple只是个孩子。”

    采乐加重的了孩子的发音,宁国强看了看apple的手臂,“不过是打了几下手臂,如果下次他再使坏,我非打死他不可。”

    悦雅恼了,她抱着apple站了起来,“宁先生,请你注意,apple是个人,他有自己的权利,无论你是他什么人,你都没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或死。”

    宁国强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我是他爷爷,我就有权力管教他。”

    悦雅毫不退缩的看着宁国强冒火的眼睛,“请你记住,你有的是权力,而不是暴力。”

    宁国强怒发冲冠,他扬起一只手,似乎想打悦雅,玫姨忙上前拉住宁国强,“悦雅,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他也是为apple好,apple,快和爷爷说对不起。”

    apple悄悄把头从悦雅怀里伸出来,看了看宁国强,又看了看玫姨,“no.irefuse!”

    他抱住悦雅的脖子,对宁国强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grandfatherisbrock.ihateyou.”他双目含泪的环视了一下众人,“allofyouarerascal.mummy,iwanttoeback.”

    宁国强一把推开了玫姨,冲上去又要打apple,采乐一把拉住了他,“爸爸,apple只有三岁,他什么都不懂。”

    宁国强极怒,脸都变形了,他用力推开采乐,用手颤抖的指着悦雅,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就瘫了下去,众人大惊。

    人来了一批又一批,玫姨累得几乎都要趴下了,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她索着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累得似乎都虚脱了,刚坐下来,她就听见宁国强在屋里叫她,“玫……。”

    替宁国强擦着脚,玫姨几乎睡着了,这几天,她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好容易擦干净他的脚,才把盆放好,就听见他在卧室里大声叫她念报纸,玫姨用冷水洗了个脸,清醒了一下,拿着报纸走进卧室,宁国强已经生气了。

    玫姨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一字一字的念着报纸上的新闻,“日前,滨海市妇联在胜利酒店举办禁毒、艾滋病防治宣讲团骨干培训班。来自全国妇联、国家防治艾滋病办公室和我市省部分高校、科研机构的专家就禁毒防艾宣传技巧、宣传项目策略等内容进行了讲解。来自全国妇联和江西、江苏、甘肃等6省区以及我省部分州、市、县的妇联干部、禁毒防艾宣传积极分子参加培训。近年来,我市各级妇联组织将禁毒防艾作为妇女维权工作的重点,组织开展‘抵御毒品,不让艾滋病进我家’等活动,积极创建‘平安家庭”、“无毒家庭’。动员广大妇女群众积极参与,形成上下联合、各方联动、妇女参与、齐抓共管的工作格局,受到……。”

    一则新闻还没念完,宁国强怒道:“谁让你念这个,另外挑一个。”

    玫姨放下报纸,“老宁,要不我推你到客厅,你看看电视新闻……。”

    宁国强啪的拍了一下桌头柜,台灯摇晃两下,掉到地上,发出刺耳的破裂声,“怎么?让你念段报纸,你也受了委屈。”

    玫姨低头不说话,重新拿起报纸,挑了一则国际新闻,轻声读道:“本报记者日前随旅行团到达了梵蒂冈,在这个没有任何工农业的城国里,到处可见到罗马教廷的教士,每天,无数高级轿车载着职位不同的神士,穿梭于这个国家的每个角落。梵蒂冈位于意大利首都罗马城西北角。面积0.44平方千米。领土包括圣彼得广场、圣彼得教堂、梵蒂冈、博物馆和公园以及几条街道。人口约1000人,主要为意大利人。官方语言为意大利语和拉丁语。偶尔,能看到身穿便衣的红衣主教,手指上戴着象征职位的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戒指。这里的人,脸上充满了与世无争的详和,但是他们光鲜的衣着却透露了他们所拥有的不菲财富,教廷在许多国家有大量地产和投资,金融资本在意大利有相当势力,同时,教徒们的捐赠款亦为国家经济收之一。梵蒂冈是世界天主教中心,为特殊形式的政教合一国家。公元774年前后形成教皇国。1929年意大利与教皇签约,成为主权国家。现在100多个国家和地区派有“圣使”、“代表圣使”或“宗座代表”,在联合国有……”

    “行了,又念什么游记,我要听新闻……,你看的是什么报纸?”

    宁国强不耐烦的从玫姨手中抢过了报纸,“滨城晚报?你就会看这些小报,没有一点儿头脑……。”

    此时,采薇走了进来,“爸爸,玫姨也累了,要不我读给你听。”

    宁国强躺了下来,“还是女儿贴心啊!”

    最后一个字,他拖得特别长,带着一点儿让人说不出的味道,玫姨什么话都没说,低头走了出来。回到自己屋里,她关好门,轻轻的握住嘴哭了出来。

    电影还没开始,玫姨坐在悦雅身边,怀里抱着不停乱动的apple,悦雅手里拿着一盒糖,“mama,还是让我抱apple吧,他太胖了。”

    玫姨爱怜的抓住apple伸向邻座的手,“不用了,我抱得动他。悦雅,你以后有时间,多带apple来陪陪我。”

    悦雅淡然一笑,她有些怜悯的看着玫姨略显憔悴的面容,“mama,要不你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玫姨有点儿犹豫的想了想,“还是算了,我还得照顾老宁。”

    悦雅也不勉强,她正要转过头,却从玫姨露出的一截手臂上看到一块烫伤,“mama,你的手臂……。”

    玫姨忙拉下袖子,“没事儿,昨天老宁不小心打翻了杯子,烫到了。”

    apple伸手拉开她的袖子,伸嘴吹了吹,“不疼。”

    玫姨眼睛一红,她忙忍住了眼泪,刚好灯熄了,她拉着apple的手,“看电影吧。”

    电影是个悲剧,情节很简单,除了悦雅,周围的人都哭成了泪人儿,而apple,早早的在玫姨怀里睡着了,看到最后,玫姨不得不把apple交给悦雅,以免自己的哭声惊醒了酣睡中的apple。

    悦雅并不知道玫姨为什么比周围的人哭得都伤心,她只觉得这个电影很无聊,如果不是玫姨坚持要看,她绝对不会浪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坐在这又闷又热的电影院里的。

    她也不知道,在她们身后几排,余梦杨就坐在影里,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冷笑的看着泣不成声的玫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为什么玫姨哭得这么伤心。

    正文八章五节忘记

    “啊……。”

    那个胖胖的小孩子张大了嘴巴,就像一个河马,康悦雅将银匙上的蛋糕送进他嘴里,他

    像蜻蜓一般的眨着眼睛,慢慢的品尝嘴里的蛋糕。

    桌子的另一边,是一个苍白的、瘦弱的男孩,他的头发很长,柔软得垂落在他漆黑得发亮的外套上,他雪白的手指轻轻的拈着一支银匙,专心的吃着自己面前那块粉红色的蛋糕,不时抬眼看看对面的康悦雅。

    他的眼睛很奇特,就像一块透明的水晶,明明是黑色的瞳仁,看上去,就像镶嵌了宝石一样闪闪发亮,就像雪山的冰块一样无情而冷漠。

    余梦杨掐熄手指间的香烟,他缓缓起身走到那张桌边,“hi。”

    不待悦雅转过头,他就坐了下来,满面的笑容,“你还记得我吗?我叫余梦杨。”

    面前这个男人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如果真要说变化,那么他就变得让悦雅更加的讨厌,悦雅转过头,继续喂apple吃蛋糕,“余市长有什么事吗?”

    余梦杨一点儿都不介意她的冷淡,只是看着那个眼神突然专注于自己的男孩,他看着他的眼睛,“我只不过坐在那边儿,有些闷来,想过来讲个故事而已。”

    悦雅转过头,她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就像一把雪亮的餐刀,带有一种脱下伪装的感觉,似乎有点恐惧,又有点欣喜,“什么故事?”

    余梦杨心中一喜,他知道,只要她问,她就有兴趣听下去。

    apple睡得很熟,他躺在沙发上,盖着alex的外套,胖得就像红苹果一样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余梦杨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儿羡慕,如果人一生,都像这个孩子一样,吃饱了,能够安稳的睡一觉,那一定是终极的幸福。

    点燃烟后,余梦杨觉得自己就像笼在一个青色的防护罩中,他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就像小的时候,第一次说谎被揭穿时的感觉,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多久远的回忆,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记得。

    悦雅并没有催她,只是优雅的抬起咖啡杯,那白瓷描金的杯子,像一道浮光掠过余梦杨的灵魂,他放下烟,轻松的、甚至带有一丝解脱的说:“其实这并不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滨海,在三十年前,就是这座城市驻扎着军队的时候发生的。你知道中国与越南之间的战争吗?”

    悦雅摇了摇头,余梦杨淡淡一笑,“这场战争爆发于1979年2月,为了还击频频sao扰边境、危害边境人民的越南军队,保护在越华侨的生命安全,中国政府在1979年2月,正式对越开展自卫战,从战争开始,直到1984年,中国军队收复者山,永远躺在那片土地上的中国军人有10000人,在这10000人中,有一个叫陈梦凡的,年仅十九的男子,他牺牲在攻打老街市的战役中,他没有等到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孟雨玫成婚的那天,而是永远的长眠在那个有着鲜血般颜色、他为之献出生命的高原,在麻栗坡的烈士陵园中,接受后人的崇敬与疼惜,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块经受了战火的洗礼,而留下的怀表。成为他们爱情的恒久见证。

    陈梦凡牺牲的时候,孟雨玫只有十七岁,是部队文工团的一名舞蹈演员,有一次,在为地方上的领导表演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当时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干部,那个男子有一种令她很熟悉的味道,一股军人的味道,就像她已经生存在另一个永恒国度的爱人相似的味道。于是她慢慢的和这个男子接近了,尽管这个男子和她温文尔雅的爱人,无论从格上,还是外貌上,都是极不相同的,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可是,他们身上共同的,只属于军人的铁血的气质吸引了她,他们都英雄,都是甘愿为祖国而献身的英雄。于是,在她的爱人牺牲后的一年,她嫁给了这个大她近二十岁的男子。

    婚后的生活很平淡,不久之后,她就为这个男子生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儿子,随着儿子的诞生,家庭的矛盾渐渐显示出来,她这才发现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她并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终于发现自己的丈夫与爱人之间的天渊之别,一个像温柔的水,一个像暴烈的风,更让她不满的是,自己的丈夫似乎并不爱他们的儿子,他对他过于苛刻的要求,几乎让她无法忍受。

    在那个孩子三岁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毒打了儿子一顿,在医院里,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抚着他身上的伤痕,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她要离开这个暴君一般的男子。

    于是,在孩子的伤好了之后,她抱着他踏上了火车,千里迢迢的循着当年爱人的足迹到了云南,然后坐上了从昆明到麻栗坡的长途客车。

    一路上,苍翠的山脉,泛着血一般颜色的河流,还有依稀残留着那场战争的硝烟味,都让她想到自己生活在永恒黑暗中的爱人,而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在炎炎的烈日下,她终于找到了爱人永久的栖息地。

    于是,在那个寂静的下午,一个女人,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坐在烈士陵园的一个墓碑前,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抚着石碑上爱人那熟悉的名字,就像当初抚他的脸庞一般,没有风,没有雨,天空中甚至没有一丝云彩。

    炙热的空气阵阵袭来,让她觉得窒息般的抽搐,那炎热,几乎夺去了她的生命,她瘫倒在自己爱人的身边,感到孩子幼小的手用力的推搡她,可是那一刻,那种重回爱人身边,甜美的感觉令她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

    可是当她握住孩子幼小的手,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为了孩子,一定不要死!所以,在最后关头,她拼尽全力的呼喊了一声,惊动远处扫墓的人,看到他们赶来的身影,她终于安安心的睡了过去。

    醒过来,已在医院里,疲倦不堪的孩子躺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那男人有一双猫一般明亮的眼睛,在随后的时间里,他告诉她关于他和她的爱人之间在战场上种种情谊。

    于是,她知道了这个上海男人为什么叫罗念凡?为什么要留在云南?为什么每隔一段时间,无论有多远,他都要来看看梦凡的墓地?为什么每次一讲到牺牲在战场上的战役,这个已经被战斗塑造成线条、坚强不屈的男子,就会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也许在生与死之间,他远比自己的战友要幸运,可是留下的,只有锥心的痛,似乎一闭上眼睛,就会置身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战场,也许这个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时候,因为所有的战友都在身边,他们并肩作战、亲密无间,他的梦中,从不曾出现那个有着淡棕色肤色的越南女人,只有在闪闪的刀光后,他总是能看见站在身前的陈梦凡扭曲的倒在地上,鲜血汩汩从前流出。然后,他就浑身大汗的从梦中惊醒。

    在医院的日子里,孟雨玫能够感到罗念凡对她的好感,可是她不能原谅间接害死自己爱人的男子,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保持着缄默。

    一个星期后,孟雨玫的丈夫赶到了云南,她无言的携着儿子和他踏上了归途,在飞机起飞后,孟雨玫俯视着滇池,在那片浩淼的涸波里,自己的爱人正微微而笑,就像从前无数个为他送别的日子那样,淡然的微笑,她知道,自己永不会再回到这个有鲜红泥土的边疆省份,因为,无论她在哪里,她的心,都留在了这里,留在了麻栗坡的陵园中。”

    长久的沉默,余梦杨看不到悦雅的神情,她只是眺望着窗外的黑暗,如同平静的水面,没有一丝的波澜,而alex却冷冷的看着他,那冰冷的神情,就像南极的冰土层。

    余梦杨对他微微一笑,“好听吗?”

    穿过整齐的街道,悦雅将车驶进了那条种满金急雨的中心大道,在路灯的交错的光影中,alex只能看到她脸上斑驳的光线和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雨终于下下来了,拍打在车窗,发出清晰得有点沉闷的声音,悦雅拧开了收音机,是一支很老的歌曲,很久之前,悦雅曾经听过,那熟悉的歌词一句句的掠过她的心头,“不能够忘记爱情,忘记伴侣,忘了孤寂,也至少忘记当初为何在一起,到最后忘记眼神,忘记脸庞,忘记身体,怕只怕我们,忘了决心忘记……。”

    采乐站在街口,不停的向这边张望,在他一贯镇定的脸上,有一丝隐隐的焦急和恐惧。

    悦雅缓缓的把车开到他面前,看到他突然绽出花朵般的笑脸,她想,在采乐前一刻的心里,也许就像当初在麻栗坡的墓地里,看到自己的母亲倒在地上那样惶恐和无助吧。

    在这个城市的另一边,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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