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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壹零玖章 交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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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燕衡的大手已顺着她的大腿爬进旗袍衩,扯下亵裤的边缘,捏揉了一把臀rou,饱实滑腻如熟透的蜜桃子,他倏得语气烧灼起来:“阿栀,你不要我弄,是要逼我继续做清水和尚?我已做满两年余,让我还俗罢!”冯栀听得怔了怔,清风明月的常二爷也能说出这种歪话,撇嘴儿淡笑:“以为我会信麽!”她亲眼看见他和余曼丽乘车回公馆,亲耳听见电话那端余曼丽的嗓音,在寂静又混乱的深夜犹为刺耳。

    “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常燕衡的手指顺着臀沟儿划至花xue,拨开两瓣花唇,指尖轻碰已染满湿意,顺势戳进花径中,就感觉软rou蜂拥而至,将他的手指绞缠推挤,潮湿紧窒的难以挺入,却又拼命吸吮着不许他离开,一如她这个人,口是心非。常燕衡抽出手指,去抓握高耸的雪峰咬住狠咂尖儿,一手扯松腰间袴带,冯栀察觉到他贴抵过来,rou柱没有直插进去,只把她的腿缝掰得更开,花唇扯绽大展,再重磨硬蹭着那内里软rou和舂血的rou珠,大片浓密阴毛挨擦着她少腹柔嫩的肌肤,又痒又痛的难受,冯栀浑身止不住地剧烈颤抖,他guntang坚硬的大物渐胀如儿臂,时刻提醒她那些睽违已久的极致交融,可到底许久不曾欢爱,这些亲密的举止已让她骨筋酥软,满心起的都是怕,怕能否承受得住他的进攻。

    “你慢些,慢些,我不想”冯栀开始推搡他的胸膛,常燕衡额头的汗滴落在她的腮边:“阿栀,我很想你”嗓音喑哑低沉,甚带些隐痛,阿栀突然不再挣扎了,他的薄唇复又吻她的嘴儿,蓄势待发的rou柱寻着潺潺淌水的桃源洞口,正欲冲撞而入,忽觉小腿被甚麽踩了一下,又被个重物跌倒压住,他一顿,粗喘着气问:“家里有养猫或狗麽?”冯栀两手正攥紧褥面绸缎怯怯地等着,忽听他这麽一问,半觑着眸子也有些懵懂:“好像,好像没养猫狗,倒有一缸子金鱼。”她倏得瞪大眼睛,视线掠过他的耳畔,仿佛受到了惊吓:“妮妮,妮妮。”不需她说,常燕衡已听见闺女咯咯地笑声,肩膀一沉,妮妮趴上他的背,小胳膊搂紧他的脖子,嘴里咿咿呀呀:“阿爹骑大马驾驾!”

    常燕衡看向冯栀的笑脸,不抱希望地问:“我们还能继续吗?”显然是不能了,他不甘心的往她腿间蹭了几下,听她唉唤两声,方扎起袴带,背手托住妮妮再一反身,让她趴在自己怀里,朝屁股轻拍两记:“坏阿爹的好事,这次谅你,下不为例!”妮妮哪里听得懂,以为阿爹在与她玩笑,更是来劲了,眼睛弯成月牙儿,卖力地啃他的下巴,滴滴嗒嗒流口水,正在发牙齿时,见甚麽都想啃两口。

    冯栀已经扣齐衣襟趿鞋下地,去净房清理身子,大镜里映出她潮晕的颊腮,嘴唇肿着,发红的颈子留有几枚牙印,可见他有多急煎,庆幸妮妮地搅乱、让彼此欢爱戛然而止,毕竟她还有所犹豫,还未彻底敞开心扉,怕激情结束后自己会后悔,但看着镜里的自己,又觉浑身空落落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真是矛盾呀!这揣摩难透的心思,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更况旁人呢!

    她从房里出来,常燕衡抱着妮妮来回走着,正哄她睡觉呢,妮妮的头挨着他的肩膀,眼睛都阖上了,听到动静立刻直起身子,看过来,伸出小手要她抱,姆妈是谁也无法代替,冯栀接过她,一面轻声道:“夜深了,二老爷去歇息罢!”常燕衡想说甚麽又把话咽回去,只笑了笑:“好!”俯首亲亲妮妮粉嫩的小脸,又顺势亲过她的面颊,摸摸她的头,径自走出去、悄无声息地带上门,冯栀走到窗前略站了会儿,天空很广袤,月亮像颗烘干的莲子,白里透着米黄,月光映在妮妮的脸上,她很快睡熟了。

    冯栀抱着妮妮下楼时,竟意外看见常燕衡坐在桌边,边翻报纸边喝咖啡,不由往珐瑯自鸣钟望了一眼,平常这时辰他早出门公干,今日倒是稀罕。

    张妈来接过妮妮,笑道:“今厨子猪肝粥熬的香烂,小姐一准的爱吃。”常燕衡嘱咐:“牛奶也不能停。”妮妮同意地拍拍小手,都被她逗笑起来。

    常燕衡见冯栀用完早饭,遂放下报纸站起身:“阿栀你随我来!”冯栀连忙跟着他上楼进至书房,其实这里她是常来的,因为一隔隔架上摆满古今中外书籍,但得有空儿她就进来看书。常燕衡走到桌案后坐下,拉开抽屉取出几样东西,对冯栀一一指着道,这是银行和钱柜的存摺、这是房地产契,上海有祖地也有,前年去杭州在西湖边也买了一处宅地。祖地除了房子,还有分家时分了不少田地,他都包给了租户,让司机阿贵帮忙管着,阿贵值得信任,因此不用她多cao心,每半年收一次租,只管到时数对钱就是。他有不少股票,有专人打理,是亏是赢也不用她担心,总是赢的居多。他还和朋友一起办厂,除金山的织布厂,还有杭州的缫丝厂,绍兴的黄酒厂,另有一些厂他是出资相助,也会给他分收益,这些厂也无需阿栀担忧,都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他一向极少会看错谁。这几把钥匙是开三楼几间房的,房里都是古玩玉器字画金条甚麽的。

    他仔细的将每样交待完,再放进抽屉里锁上,把钥匙递给冯栀:“这些都交给你了!”

    冯栀抿抿嘴唇,她没有接,却有种不祥的预感,只是问:“你这是做甚麽?莫名其妙的。”

    常燕衡看向她,陆长友他们都说王金龙摆的是鸿门宴,他亦心知肚明,虽是运筹帷幄处处周全,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总要往最坏处打算,若他真的回不来了,阿栀和妮妮将是他最大的牵挂。也不便同她明说这一切,免得其担心,遂温和道:“你是我的妻子,这些不给你给谁呢!”

    冯栀朝后退两步,摇着头说:“还不是,我可没答应嫁给你,这些你自己收着,我不要。”

    常燕衡伸长胳臂拉过她,一面笑道:“虽无夫妻之名,却早有夫妻之名,否则妮妮哪里来的。”把钥匙放进她手心里:“不管未来会如何,你有这些在手,我总放心的。”

    冯栀觉得钥匙长长的铜柄戳得她手心疼,被这突来的一出弄的思绪混乱,但她很肯定,常燕衡一定有甚麽大事再瞒着她。

    第壹壹零章诉真相

    风平浪静的过去几日,冯栀表面如常,暗自把常燕衡观察,因着那晚的亲密,以为他会趁热打铁,却是没有,整日里早出晚归尽显忙碌,甚还带同僚回来,一进书房就会聊谈到深夜,有时他进房看看妮妮,也会到她床沿略站了站,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这日冯栀在用早饭时,常燕衡却从楼上下来,也坐到了桌前,佣仆要去给他煮咖啡,他摆手道不用,陪冯栀吃清粥小菜和双酿豆沙馅的团子。

    冯栀浅笑说:“昨大老爷遣长随来说,今年大家都各自忙碌,清明很难聚齐往祖地扫墓,就让那边的亲戚帮着做了,但静安寺的法事不能敷衍,定要一道去。”

    常燕衡端起盏吃茶,一面点点头:“祖地扫墓他们不去,我若无事的话,需带你和妮妮走一趟,丑媳总要见见公婆,到六月时守孝便满三年,我们去领婚书再登报声明,差不多中秋节就可办婚礼了。”他颇有兴致的计划彼此的婚事,冯栀却听得胆颤心惊,无事?他口里的无事到底是何意呢,可小亦可大!镇定住思绪,她开口问:“二老爷,你没有话同我说麽?最惨烈的状况我都历过,已经没甚麽能让我承受不住了。”常燕衡默了默,笑道:“我是有话要同你说,还没问过你,可愿意嫁给我麽?余生我们结伴走过!不许口是心非,我要听实话!”

    冯栀眼底发潮却抑忍着,亏他留洋多年呢,竟在清粥小菜的饭桌上说这些话,忒没情调,她想说谁要嫁给你,对你早没了从前那种深入骨髓的喜欢,年纪还那麽大但看他神情凝肃,目光濯濯等她回答的样子,心莫名地一软,狠话说不出,半晌才抿唇道:“不嫁你还能嫁谁!都有妮妮”未说完呢,常燕衡猛然伸手勾住她的颈子,探身俯首,薄唇重重亲上她的嘴儿,浓烈且急促,萦绕一股子香茶的涩甜味,冯栀先还羞臊想推开,厅里佣仆时有走动,张妈就坐在廊前喂妮妮吃鸡蛋,往房里一瞟就能看见,可他吻得状似生离死别,反让她怔怔地,心底乱成一团儿,也就随他去了,不晓过去多久,常燕衡终是放开了她,福安在门边适时的禀道:“二老爷,车已备好!”

    “我走了!晚上有个应酬,不必等我!”常燕衡嗓音有些喑哑,很快地起身朝外走,冯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阳光透过窗棂映射进来,正打照在他的肩膀上,镀了层亮光,十分的温暖,她忽然提高嗓门:“二老爷晚上早些回来罢!”他顿了顿,并未回首,只挥挥手,至廊上亲了亲妮妮的脸颊,走进了艳阳里。

    冯栀总是心神不宁,趁妮妮玩累睡熟了,继续缝小鞋子,绣蝴蝶时不趁把手指扎出了血,含在嘴里吮着时,有下人掀帘道:“陆太太来见。她怕太太您不认识,又说名叫余曼丽。”冯栀暗觉奇怪,说起她俩虽与同个男人有过瓜葛,也知晓彼此的存在,却并不相识,当然,她也不觉得有见面的必要,但来者是客,更况还是常燕衡朋友的太太。她道快请,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到廊前去迎,恰见余曼丽熟门熟路地走来,穿了一件藕荷绉绸旗袍,胸前绣的不是花,是一丛秀竹,很是别致。蓬蓬的鬈发齐肩,额前波浪烫成一卷卷流到耳根后,脸上抹了脂粉,能看出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袅袅婷婷走到冯栀面前,一面打量,一面笑着问:“常太太?”冯栀亦摇头笑道:“还不是,你叫我阿栀就好!”

    “阿栀!”余曼丽悄松口气,说句实在话,叫她常太太还真不惯,好歹她曾也是常燕衡的未婚妻,这面子还是要的。

    冯栀把她让进厅里请坐沙发,吩咐佣仆去煮咖啡,余曼丽让她不要忙,过来说几句话就走,看见针线笸箩里的小鞋子,好奇地拿起端详会儿:“是你做的?”

    冯栀“嗯”了一声:“做着玩儿的,外面商店里孩子东西价钿不便宜,孩子脚长得又很快,买来穿不了多少时日,实在不合算。”

    余曼丽啧啧赞道:“你这小鞋子做得可不比商店里差,等我孩子生下来,你把这些都送我罢!”

    “你”冯栀看向她平坦的腹部,余曼丽落落大方:“两个月了!”

    “恭喜恭喜!”冯栀笑起来:“你若喜欢我的手艺,到那时我多做些送你。”

    两人聊着天倒没有预想的尴尬场面,还挺开心的,佣仆端来煮好的咖啡,余曼丽拈着小匙慢慢搅动,似想到甚麽,开口问:“两年前我和常二爷订婚那晚,在他公馆里,打电话去的真是你?”冯栀被她突如其来问的一愣,默了默才说:“过去许久了,还提它做甚麽!”

    余曼丽淡笑:“你或许不知,常二爷听到电话里有汽笛声,开车去外滩寻你整整一夜,都快要急疯了。也怪不得你,还是太年轻不经事!”她又道:“常二爷与我订婚也是迫不得已,老太太身体欠佳,平生遗愿就是能看到他结婚;另则他也想逼你出来,是而任报纸大肆宣扬他的婚期,我俩其实私下有协定,不过是朋友相帮,一场形式罢了!那晚还按你的身材尺寸准备了婚纱,只要你出现,立即就当结婚礼来办。等来等去等到筵席散了,也没见你来,莫说二爷的心情糟糕透顶,就连我当时都挺恨你的,怎能如此狠心地将他对你的好一并辜负呢!”她端起咖啡喝起来。

    冯栀觉得阳光仿佛直刺进眼里,五颜六色晃得人神魂大乱,余曼丽见她似乎愣住了,叹口气道:“不过现在好了,你带着孩子回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还是替你们高兴的。”正说着,抬眼见张妈抱着睡醒的妮妮从楼上下来,她大感兴趣,张开手臂要抱,张妈看冯栀未有阻止意,便把妮妮小心翼翼搁到她怀里。妮妮则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看她好会儿,突然瘪瘪嘴唇,“哇”地一声哭了。

    鬓边有朵栀子肥(民国)第壹壹壹章皆深情

    第壹壹壹章皆深情

    冯栀抱过妮妮,小丫头的手紧攥住她胸前衣襟、别过脸去抽抽嗒嗒。

    冯栀心底仍被那些话迫得慌张着,勉力解释:“被二老爷宠的娇气了。”余曼丽淡笑:“倒是想象不出。”

    她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凝重,没再待下去的必要,遂站起身告辞,想想还是道:“常二爷说你有心结,怕他的话你不信,要我来叙给你听,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听,我认为他很值得你托付终身,自己斟酌罢!”她觉得自己性格变得和从前很不一样,但往事早已成追忆,此次与其说是帮助常二爷,也是在解脱自己,她有了陆长友的孩子,是时候和从前做个了断了。

    送走余曼丽,冯栀手软的有些抱不住妮妮,递给张妈去喂她喝牛奶,道累了想歇息会儿,辄身往楼梯走,腿也莫名发软,需得握住扶手一阶阶上,走到卧房里,妮妮睡觉时窗帘都拉拢了,佣仆也忘了拉开,房里氤氲着昏暗,她躺上床,风吹进帘缝一道光来,直直印在衣橱黄花梨面,明晃晃地,像时光的钟摆在来回摇动,你愈在意的爱恨情仇,原来不过是流年浮面的尘埃,早已辨不清孰是孰非,她与常燕衡陷入了人为的圈套,但也幸得她(他)们情比金坚,因心存微光而不敢轻易将对方辜负,所有苦苦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她哭了一会,又想笑,笑着笑着又哭了。

    快至傍晚时,听有汽车喇叭声,她跑到院里去迎接,只看见福安和司机阿贵,“老爷呢?”她问,朝车窗内探探,空荡无人。

    福安和阿贵面面相觑,还是福安回话:“老爷叫了包车,不用我们跟前伺候。”这倒是稀罕事,冯栀又问:“老爷去哪里应酬,是和谁见面呀?”她从来不会问这些的,听在福安耳里更加着慌,连忙挠头道:“我不晓得喛!”恰此时看门的匆忙跑到跟前禀:“有好些当兵的要进来把守,说是老爷嘱咐的。”阿贵道:“对,我跟你去安排。”

    冯栀愈发确定了,她叫住拔腿要溜的福安:“你随我来。”走进书房里,让福安把门关了,打开抽屉取出一卷钱给他,笑道:“老爷前时提起,你和阿贵最是忠心耿耿,若他有甚麽变故,我和妮妮还要指望你们关照。这钱你拿着,是老爷叮嘱一定给你的。”福安哪里敢收,只是推辞,冯栀索性把钱塞进他的手里,绕来弯去地盘问他,福安先不肯明说,但她有的是耐心,一来二去问得久了,渐也就松了口,原来常燕衡今晚要赴王金龙的鸿门宴,担心他背地里耍黑枪,遣了兵署的人来护卫。

    福安走了,冯栀呆呆站在窗边,看着院里十数当兵的笔直站立,自鸣钟忽然嗡声嗡气地报起时,响一下天色似乎就暗一些,妮妮咯咯地笑声隐约传来,她没有再掉眼泪,只静静地等待,他一定会平安回来,也必须回来,为了妮妮,更为了她。

    华懋饭店包间里,灯火通明,青烟缭绕。

    王金龙翘着腿坐在桌前喝茶吃烟,叫过两员手下,开口道:“你们在席间候命,我若叫你们其中一个去车里拿雪茄,立刻掏枪把常燕衡给毙了。我自会重重有赏!”那两手下连忙应承。他反复仔细想过,只要除掉常燕衡,虽会闹出很大的乱子,但只要抵死不认,再编个仇杀的故事,警察厅也拿他无可奈何,待得风头避过,他虎势熊威再起,看还敢有谁再挡他王金龙的财路。

    一个手下隔门禀报:“梅老板到了。”他颌首让进,月梅笑嘻嘻地走过来:“今是甚麽日子,龙爷倒想起请我来陪酒?”

    王金龙把指间烟头摁灭在水晶缸里,待她扭腰摆胯至近前,突然伸手一把拉进怀里,月梅趁势坐上他的腿,指尖戳戳他胸膛,似假非真地娇嗔:“你自打娶了十姨太,就不大去大世界白相,果然是个喜新厌烦的主,妄我每日里望穿秋水的。”王金龙也不辩驳,凑近要亲嘴,看着满唇的鲜红胭脂,还是算罢,一手狠揉她的胸,一手掐捏臀瓣:“sao货,没有我你不照样过的滋润。”月梅“哎哟哟”叫着不要,却也把手伸到他的胯间挑逗,王金龙有些兴起,咬牙切齿道:“等用过筵席,今晚非cao死你不可。”

    两人正说着荤话,外面又有手下禀:“常燕衡到了。”

    月梅怔了怔:“原来你还请了常燕衡呀?你们不是冤家死对头麽,倒还能坐一起吃酒?”说着却已经站起,整理弄褶皱的旗袍,再掠掠鬓角,往桌前另一边坐了。王金龙冷哼一声:“前些日在戏院里看戏,阿芬冲撞了他太太,我设此宴给他请罪。”

    月梅吃惊地问:“他何时结婚有了太太?是哪家的闺秀?”

    王金龙有些不耐烦:“我哪里晓得,被他看护的紧!”又道:“交待你办件事,宴上多灌常燕衡的酒,灌倒他我重重有赏!”

    月梅并不傻,表面答应,心底暗忖原来是一席鸿门宴,她可不愿参和其中,正寻思脱身之法,却听廊上一阵脚步响动,门“吱扭”一声被推开,常燕衡面带笑容率先走进来,王金龙作势相迎,竟见他背后竟还随有两人,顿时脸色大变,还道是谁呢,一位是警察局局长,一位正是他的父亲王庭耀。

    常燕衡打量他的神情,笑了笑:“怎麽了?不欢迎?光你我饮酒吃宴有何乐趣,人多才更热闹。”目光不露声色地掠过王金龙,逗留在曹月梅身上。

    鬓边有朵栀子肥(民国)第壹壹贰章相见欢

    第壹壹贰章相见欢

    冯栀一直抱着胳臂站在窗前等,后来那些兵撤走了,她索性搬张椅子坐在廊下。

    福安匆匆过来笑问:“天色渐晚,太太还不歇息麽?”冯栀抿了抿嘴唇:“我要等老爷回来。他们怎麽都走了?”

    福安道:“说是接到命令无需再守,不过留了电话号码,若有异动就打过去,警察署离得并不远。”

    冯栀“嗯”了一声,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为排遣紧张焦灼的心情,让他在栏杆榻板上坐了,含笑说:“你坐一会儿,我们聊会天罢!”

    福安依言而坐,也笑道:“太太想聊甚麽呢?”冯栀一时到无从问起,他便主动提及:“阿涞如今过的好!”

    “哦?他发财了?”

    “岂止发财,是发大财,最近四处看大马路二马路三马路的公馆,我在这附近遇到他几次,说洋泾那边住腻了,要换换风水。他这种掮客专发国难财,甚麽紧俏囤甚麽,扰乱市场,哄抬物价,哪里管老百姓死活。”福安说来就气:“所以他遭报应了,媳妇肚里怀一个就流一个,挂不住。”

    “我记得他娶了大太太身边的彩娥。”婆婆文;二三、零二、零六、九四、三零

    “对对,就是彩娥,心比天高,说来阿涞对她并不钟意,薛妈就自作了主张。哪晓得这两年怀了流,流了怀,二十来岁折腾的都脱了相,上次见她像根麻杆杵在那,满面黄气,乍见都不认得。”

    彩娥那时总不给她好脸子,有时还故意排暄她,一种天然的神气,却也青春娇俏,冯栀默了默道:“我想阿涞不久还会再娶的。”

    “薛妈已经开始张罗了。”福安看着天边的月亮:“老太太去逝后,很多佣仆都遣散出府,老爷们忙着分家搬家,各过各的日子去。”

    “看门的还是常保?”她问:“那里现在还有谁住着?”那里自然是指淮海路的府邸。

    “还是常保,他没地方去!府里只有大太太住着,大老爷一直住公馆,养着个不唱戏的旦角儿。”福安又道:“不过大太太近日也打算搬出去,听说家里闹鬼,每至三更半夜就有咳嗽声,还有哭声,很是渗人,不过听娘姨们私下说,是大太太心底有鬼,在五小姐的婚事上缺了大德。”五小姐即是毓贞。

    “毓贞现在过得好麽?”冯栀记得看过报纸,她到底还是嫁给了林清轩。

    福安叹了口气:“五姑爷不肯出去做事,鸦片瘾大的很,还爱逛堂子,手里钱不花光是绝不肯回的。去年林老爷亏空公款闹得大,还被罢了职,就让五小姐来找老爷说情,看面上求个差事做,老爷没答应,五小姐在那边的日子总是愈发艰难了。”

    冯栀还要再问,忽听司机阿贵扯着嗓门高呼:“老爷回来啦!”

    福安就见眼前有个人影一闪,乖乖,太太这跑得真是比兔子还快。

    冯栀憋着一口气跑到大门前,攥紧拳头站着,浑身都在发抖,一辆黑色的汽车在路边刚停稳,车灯还大亮着,车门突然推开,常燕衡从里俯身出来,平平安安的。

    “燕衡!”她激动地大喊了一声,怕自己在做梦,就又大喊了一声,常燕衡闻声望过来,见是她站在凉如水的夜色里,穿着无袖旗袍,光着膀子也不怕冻着,微蹙眉,脚底加快朝她走去。冯栀等候的时候没有哭,此时眼里噙满的皆是泪花,把他的身影都模糊成一团,她不管不顾的向他跑过来,跑得常燕衡都担心她会跌倒,连忙伸展开双臂。

    冯栀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里,抬起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起脚仰起颈子,凑近他的薄唇,微凉凉带着淡淡的酒气,她无章法地舔吻他的唇瓣,一口一口吧哒吧哒亲着,脸上的眼泪扑簇簇掉下来,把他的面颊都染湿了,常燕衡趁隙含混道:"阿栀,我们回房里这里不方便",她显然不予理会,听不进去,一门心思都他身上。

    常燕衡只觉嘴里探进一条滑溜溜的丁香小舌,纠缠起他的舌头,一下一下重重咂吮着。他有些怔住,这样的待遇真是前所未有,阿栀热情起来,还真吃不消。

    他的眼底很快浮起了笑意,不落痕迹的搂住冯栀换个方向,依旧激情四射地亲着,目光却看到朋友们都下了车,嘴角叼着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她)们接吻,脸上露满谑笑,甚还吹起了口哨,恰被路过的汽车轮子声碾过。

    常燕衡比个手势,让他们去书房里等,再一把抱起冯栀头也不回地朝房里走,没有去妮妮睡的房,他用脚踢开自己的卧房,走进去再用脚带上。

    冯栀挣扎着踩稳地,甚麽话都不说,直接去解他的衣襟,小手再滑至腰间扯他的袴带,哪想越是急越是忙,那袴带反缠成了死结,她急得开始哭哭啼啼:“燕衡,燕衡,我要你,我要你。”常燕衡抵着她唇喘息:“宝贝,我来。”他爱死了这样的阿栀,她的身和心终于为他全部回来了。

    大手一把扯断袴带,他把冯栀猛得推倒在床上,俯身伸手直接从颈处撕裂旗袍至裙摆,那锦帛“嘶拉”声在静夜里格外惊心动魄,没有亮灯,窗帘也没有拉上,对面大幅月历招牌闪烁着霓虹,映得房内忽明忽暗,常燕衡贪婪地赏着她山峦起伏的身段,雪白白嫩红红,风情万种、人间罕色。

    冯栀也看着他高大的身躯,抬起腿儿挟上精壮的腰腹,把松垮垮的里袴蹭得很快掉落下地,露出他腿间一片浓茂的黑林,隐于其间的猛兽已是蓄势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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