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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30 锦瑟【前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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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聂弦儿把那四个掌柜叫过来,她让人沏了一壶茶,两杯品完,还是不语。此时的聂弦儿不同于之前的懵懂,而是气定神闲,胜券在握。

    那四个掌柜站在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微微摇头。

    “小姐,您把我们叫过来,想必是有眉目了?”其中一个试探问。

    聂弦儿笑道,“几位掌柜急什么,我这壶茶还没喝完。”她看向悠铭,悠铭把一张纸递到粮行掌柜面前。

    聂弦儿抿口茶,缓缓道,“杜掌柜,你三日前写的那份清单,但是你所写和账上所记却有很多出处。我给你理出来了,你看看可有异议?”

    杜掌柜接过清单一看,登时脸色大变,上面把他这些年的假账都列出,他挪用的钱财也算的八九不离十,每一条都是比对账本和同行行情所记,让他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聂弦儿看他神色骤变,轻轻吹茶,示意悠铭。悠铭把剩余三分清单都发给三个掌柜。

    “这账这么乱,我给四位叔叔算明白了。这……挪用银子,要是报官……”

    四人一听报官,吓得忙不迭的跪下求饶,“小姐,您看在我们一个个上有老下有小份上,求您饶我们一次吧!”

    “几位叔叔,”聂弦儿依然笑着喝茶,“我哥在朝中为官,我弟年纪尚小,这生意一直是我爹cao持,如今爹爹年岁大了,精力有限,顾不了这么多,你们跟爹这么多年,应当尽心分忧才是!这么做,真是让人寒心呐!”

    “不敢不敢,我们再也不敢了!”四个掌柜哐哐磕了三个头,哭的老泪纵横,“小姐,我们以后一定本本分分!”

    “都起来吧!”聂弦儿放下茶杯,笑得温柔,“这亏空……”

    四个掌柜一个个吓得满头大汗,用衣袖抹了把脸上的汗,“我们尽早给补上,能补多少补多少!”

    “哎!”聂弦儿叹口气,“这乱世谁都不容易。以后按规矩来,我未出阁的姑娘,有的是时间陪几位叔叔。”

    虽然聂弦儿脸上一直笑意盈盈,但四个掌柜却从笑容中看出杀机,蔫头巴脑的走了。

    “可也走了!”聂弦儿紧绷一根弦松了下来,她生怕自己威力不够,不足以震慑他们,说话时桌下的腿一直在抖。

    “小姐,经这么一回,他们再也不敢乱来了。”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聂弦儿心疼的揉揉悠铭的头,为了把账理清楚,悠铭这几天就没睡几个时辰,眼圈乌黑一片。

    每次聂弦儿对悠铭的触碰,都让悠铭心悸许久,他害羞低下头,“小姐和我还说什么谢!若是小姐不让我读书,我也帮不上小姐!”

    “那我不说了,走!带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大吃大喝一顿!”

    聂惊尘做梦也没有想到聂弦儿用三天把那四家商行的账理清,就算自己,也得用些时日。他想要是再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就找个上门女婿,家业分聂弦儿一半,让他们打理。聂弦儿和他说过,这次都是悠铭帮忙,悠铭也合自己眼缘,孩子不仅长的清俊,人也机灵聪慧,就是年纪尚小,做上门女婿还是不合适。他思来想去,还是先找门当户对的人家,若是再找不到,等悠铭长大也不迟。心里这么打着算盘,就没有让悠铭从东枝轩搬出来,还让他像往日般伺候聂弦儿。

    这一晃,又是三年光景。三年中,悠铭跟在聂弦儿身边,几乎和聂弦儿形影不离。

    细雨纷飞,阴沉的春日里,两人在惊尘山庄林间的长亭赏雨。聂弦儿在桌前抚琴,悠铭翻阅一本书。

    聂弦儿拨了一段,扫兴的停下来。悠铭放下书问,“怎么了小姐,你曲中尽是烦躁之意。”

    “我想弹,可总是找不到那种感觉。”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小姐,这首诗里尽是悲凉与无奈,李商隐一生,虽才华四溢,却因为党争,仕途不顺,他的际遇,他写此诗心境,是你我不可想,所以小姐弹不出来也是正常,若是有一天小姐弹出来,那必是也有相同遭遇,感同身受才可以弹出。”

    “好吧,你书读的多,你说的都有道理。”聂弦儿随意拨着琴弦挖苦他说,“我们大才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喽!等我有李商隐心境时,自然弹得出来。”悠铭越长大,越是管她,她若不服,悠铭总是能引经据典,所以聂弦儿就给他“大才子”的封号挖苦他。

    “我不想你有这样的心境,永远不想。”悠铭放下书,“我想让小姐每日都欢欢乐乐,弹出来的曲子灵动悦心。”

    “好吧,大才子,你说的总是对的。你今天嗓子怎么了?说话沙沙哑哑,得风寒了?”

    悠铭捏了捏嗓子,原本平滑的脖颈有个小结凸起,“不知道怎么了,没得风寒。早上起来声音就变成这样,很难听吗?”

    “难听。”聂弦儿实诚说。

    “那我以后少说话。”

    “别啊,你不说话,我多闷,还等着大才子给我讲故事呢!”

    聂弦儿不知道悠铭变声是成长的一个过程,身边的少年正在长大,虽然在她看来,少年还是她初遇的孩童。

    细雨越下越大,天也渐渐暗下来,聂弦儿抱了抱肩臂,感到有些冷,但看悠铭看书认真,又不忍打扰。

    余光中捕捉到聂弦儿动作细节的悠铭放下书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原本他们来长亭时,雨不大,在屋里只找到一把伞,也不想费力气再找一把,悠铭就让聂弦儿打,自己一路跑过来。

    “来时就带一把伞,小姐,你打。”悠铭把伞打开递给隐弦,“帮我拿着书。”

    “我们一起打。”聂弦儿没接伞和书,而是一步迈出亭子。悠铭的伞随之跟出来,为她遮挡。

    两人共打一伞以后,聂弦儿才发展到悠铭个子已经和自己一边高,不禁感慨,“时间过的真快,悠铭,你来惊尘山庄也快5年了吧!”

    “四年七个月零十天。”悠铭答。

    “记得这么清楚,我只记得你来时,那么小,现如今,和我一样高了。”

    “以后也许比小姐还要高。”

    “也对,你才不到十三岁,那等你以后长的比我高,我再想捏你的脸,岂不是要抬起胳膊!”

    悠铭笑回,“不用,小姐想捏的时候,我蹲下就好。”

    “还是你乖!”聂弦儿右手拍拍他的右肩,拍到一片湿漉。

    “你往里点!淋湿了真得风寒了!”聂弦儿揽住悠铭的肩,把他搂向自己。

    春雨霹雳啪啦的打在油纸伞上,将悠铭咚咚狂跳的心掩饰住。聂弦儿的白皙的脸近在咫尺,只要悠铭侧头再近一分就能亲到。原本少年燥热的身体更加不受控制的沸汤翻涌。他一口一口的咽口水,身体僵硬如枯木,不敢乱动一丝。

    好不容易强忍到东枝轩,悠铭借着换衣服的由头匆匆跑回到自己厢房,后背抵着门,手探入裤中,去摸自己难耐的躁动。欲根比三年前要粗长许多,而那种强烈的欲望也随着它的成长而每日愈增,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虽然有悠铭帮撑伞,聂弦儿也被淋了些许,拿着衣服去浴池里好好洗洗。自从小菊走后,聂弦儿不习惯旁人伺候,就自己一人泡在池子里。这个池子,是聂惊尘特意给女儿修的,池子都是用圆润的玉石砌成,引山涧泉水加热后放入。

    悠铭自己解决后,收平心绪,去找聂弦儿。在聂弦儿房边敲敲门,未见聂弦儿,看院中浴池的北室亮着灯,走近后听到撩水声,于是站在窗口问,“小姐,您是否在里面沐浴?”

    “是,悠铭,你回去等我吧,我快洗完了。”聂弦儿声音透着舒适的慵懒,她伸手拿衣服,才发现换的衣服在浴室台阶之下,于是裹一件极其轻薄的纱衣去拿。

    131送金【前世篇】<洞房神不好当(1V1高甜H)(文苍梧)|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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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1送金【前世篇】

    湿漉漉的脚踩在细滑的玉石上,上面还撒着几滴香料精油,聂弦儿脚步不稳,脚下一滑,人不受控制的仰面摔去。聂弦儿惊呼一声,向后摔去,咚的一声,整个人重重磕在台阶上,随后滚下台阶,伏在地上。

    悠铭听到聂弦儿惊呼也没有顾得上那么多,砰的一声推开门,跑向聂弦儿。

    “小姐!”悠铭跪在聂弦儿身边,把聂弦儿从地上拉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疼……呜呜……”聂弦儿摔下去的时候脑袋也被磕了下,此时头疼的嗡嗡作响,紧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悠铭怀里本能的哭哭啼啼。

    “我抱您回房,请大夫过来看看。”悠铭说着手臂放在聂弦儿腿下。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聂弦儿曼妙的身体只穿着一层薄薄白纱衣,白纱衣几乎湿透贴在聂弦儿身上,白皙的胴体若隐若现。他能看到聂弦儿丰腴玉乳上的两点粉红,也看得到她纤腿间隐约的神秘。

    隔着薄薄的一层湿纱,悠铭手的触感亦如直接摸在聂弦儿赤身裸体般,刚刚平复的狂躁又一次瞬间点燃悠铭。

    “疼……呜呜……”聂弦儿疼得厉害,两手紧紧搂住悠铭的脖颈,脸也贴在他的脖颈上,温热的泪水沾湿悠铭肌肤,那里就像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酥麻的让悠铭心猿意马,他有一种疯狂的冲动,他想就此按住聂弦儿,扯落她身上最后一层纱衣,按照书里所绘,分开聂弦儿的双腿,把自己涨的快要爆裂的欲根狠狠插进去,然后反复抽插。聂弦儿的越是哭,他的这种欲望越是强烈,他想听到她的哭,当自己进入她之后她的嘤嘤哭泣和求饶。

    那一刻,他似乎都认不清自己,聂弦儿明明是自己守护的美好,却为什么有种把这份美好撕碎的冲动,那种冲动强烈到令他双眸发红,布满血丝,他想狠狠地入她,亲她,压着她,缠着她,恨不得把她吃入肚中。

    任凭心中有万马奔腾,横冲直撞,悠铭深呼一口气,把聂弦儿抱起,快步朝她房里走去,将她放到床上放好,给她盖好被子。

    聂弦儿缓和些许,隐约听悠铭说要请大夫过来,拦住道,”别,别去。”她头还是疼,但脑子渐渐清醒,她知道自己估计是被悠铭看光了,若是现在让悠铭叫大夫,爹一定饶不了悠铭。

    聂弦儿每说一个字头就疼得厉害,缓了许久道,“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千万别让爹知道。”

    “我去给小姐拿些药。”悠铭说着跑出房间。

    等他拿药回来时,聂弦儿已经睡着,也许是因为被摔疼的缘故,聂弦儿眉头微微蹙起。悠铭不敢扰她,伏在她床边凝神看她许久,聂弦儿赤身裸体的一幕幕不断在他脑中浮现,他触碰聂弦儿身体的双手似乎还有柔软的触感。

    平日里清晨,悠铭都会站在房门外问一声,才进门伺候。不过今日聂弦儿已经自己梳洗好,早早坐在桌前。两个送早膳的丫鬟进来,悠铭也没跟着进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开始有意避开对方,自从昨晚开始,聂弦儿也意识到悠铭真的长大了,而且每当她回想昨晚之事,心就莫名的抓痒,她一边安慰自己悠铭只是自己的弟弟,另一边,却有种自己也言语不出的情愫在心头滋生,破土,生芽,枝繁叶茂,仅仅一晚就已经盘根错节。

    聂弦儿用过早膳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悠铭,嘴唇微动,她想问“你吃早饭了么”,因为平时都是两人一起吃,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聂弦儿转身朝月亮门走,“今天我要去趟布行。”

    悠铭远远的跟着她,上马车时,聂弦儿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平日里二人都同坐,而这次,悠铭直直站在马车边,显然是不会上车。

    不上车也好,聂弦儿心里想,免得尴尬。只是这路上少了悠铭的说笑,很是无聊。聂弦儿偷偷把车帘撩开一条缝,想看看悠铭,谁知刚撩开一点,就看到悠铭看向自己,悠铭明眸清澈,目光似乎是一支利箭,刺得聂弦儿心头一缩,她紧忙把车帘放下,心噗咚噗咚的跳的猛烈,脸颊也感到几分灼热。

    “聂瑞弦,你这是怎么了!”聂弦儿狠狠拍自己两下脸暗道,“中邪了是不是!”

    他们刚到布行,正好遇到掌柜带伙计出来,掌柜见聂弦儿道,“小姐来的巧,我就不关门了,我正要去城外验货,店里帮我看下。”

    聂弦儿应声,不自觉的叹口气道,“这唐国的税赋是越来越重,进城缴一道税,买再交一道税。这些商户没有确定好的,都不敢让货进城。”

    若是往日,悠铭准会接聂弦儿的话说下去,可这次悠铭只是走在前面给聂弦儿开门,进屋后道,“小姐,我在楼下照看店,你上楼去吧!”

    聂弦儿上楼,楼下只剩悠铭和一个刚来的伙计。

    悠铭虽只是个少年,但举手投足都是稳重之气,也许是书读多的关系,举手投足还透着文雅气度。心中情愫又一次扰乱聂弦儿的心房,聂弦儿不明白为什么对悠铭有这种感觉,这感觉太奇怪,想到悠铭就言语不出的喜悦,总想多看他几眼,但却又被另一种感情压制住,让她不要这么做。

    “莫非,这就叫喜欢?”聂弦儿想到这里不禁吓得出一身冷汗,“怎么可能,我只把悠铭当弟弟,而且他只是个孩子!”聂弦儿按住狂乱的心口失神倚在走廊,悠铭走过来叫她,她都没听到。

    “小姐!”悠铭又叫一声,聂弦儿猛然回过神,看到悠铭的清俊面庞又是心头一动。

    “什么?”聂弦儿转过身去,调整情绪。

    “掌柜回来了。”悠铭道。

    “你再看会店,我和掌柜说几句话。”聂弦儿要同掌柜说的话并不避讳悠铭,只是不知为何,悠铭站在她身边,她心绪全乱,所以只好给他支开。

    掌柜连连称赞道,“小姐,这悠铭真是经商奇才,上旬,他给我们提出的布匹定价一案,我们按照这个方法,果然把陈年挤布卖空。”

    “啊,是啊,悠铭确实。”聂弦儿附和道,刚才思绪混乱,她竟一时忘记要同掌柜说什么。

    掌柜继续道,“想他这样的人,不如来我店里当学徒吧,小姐,这样方不埋没悠铭才华。”

    “当学徒?”聂弦儿笑道,“掌柜的,你都没有把挤压的陈布卖出,他能卖出,说明他能力远在你之上,你让他当学徒,学什么?你有什么可教?”

    “不过,你说的对,他在我身边,也真是大材小用。”

    聂弦儿把掌柜这句话放在心里,想给悠铭一个真正施展才华的机会,却苦苦思不出来。直到父亲生辰,宴席间说起聂氏先祖发迹之事,聂弦儿终于豁然,与其给悠铭机会,不如让他自己开拓,这样所创立事业才真真正正属于他自己。深思熟虑后,她去账房,开口就要提千金。

    账房先生被惊得一愣,“小姐,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老爷知道么?”

    “爹不知道。我自然有我的用途。”

    “可这……不是一两二两,这是千金啊,小姐,要是没有老爷印章,我不能支给你。”

    “我的嫁妆,够不够千金?”聂弦儿知道父亲早已把自己嫁妆准备好,这些年估计灰尘都厚厚一层了。

    “您的嫁妆到是够了,可是,您的嫁妆老爷说不能动。”

    “早晚是我的东西,我现在提前用不行么!去取千金过来!记在我的嫁妆上!”聂弦儿平日里温声细语,威严震慑力十足,账房先生无奈,只能给聂弦儿千金。

    “记在嫁妆账上,不要告诉我爹,我自己一个人知道,以后也怪不上你。”聂弦儿拿好千金走前扔下这么一句话。

    自那夜身子被悠铭看去后,聂弦儿和悠铭都尽量回避共处,虽然两人心里都想和对方说话。聂弦儿绝不承认自己喜欢悠铭,但每次都会因为看到悠铭而悸动,她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归于被悠铭看后的难为情,仅此而已。

    秋日天高气爽,聂弦儿约悠铭在后山山涧处相见。为了凸显此次的正式,她还写信给悠铭,放在他屋里的桌子上。

    后山山涧,他们以前总溜出来到这里玩,山涧后有一处山洞,两人没事钻进山洞生火,体验另一番生活。

    悠铭比聂弦儿来的早,不止早一点,而是几乎看到信时就到了。

    自那夜后,已经过去三个月,两人都没有好好说过一次话。

    秋雨后山涧水哗哗而下,悠铭负手站在山涧边的岩石上叫了声,“小姐。”

    如果说悠铭变声前声音如香甜的果汁,变声后则酿成馥郁沉香的佳酿美酒。

    “今日叫你前来,是有件大事与你说。”聂弦儿刻意避开悠铭的目光,看向山涧清流,“你来惊尘山庄有五载,也长大了。悠铭,你天资聪颖,本非池中之物,待在惊尘山庄实在是暴殄天物。“

    聂弦儿打开抱在胸前的木盒,”这千金我送你,如若哪天你发达了,富甲一方,我就是你东家了!”

    132经年【前世篇】<洞房神不好当(1V1高甜H)(文苍梧)|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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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经年【前世篇】

    山涧溪水折射出七彩之光镀在聂弦儿一身月白色长衫,她浅笑间的桃花眼比池底的潭水还透澈,真如天神降临般。

    悠铭因情绪波动太大,想要开口说话,嗓子却如烧灼疼,鼻头发酸,泪水在眼眶打转。

    悠铭不接,“小姐,你不需对我如此。”

    聂弦儿笑了,“这千金也是蛮重,我从山庄带到这里,捧了这么久,手臂都酸疼的紧。”

    悠铭连忙接过盒子,惭愧的低下头,“是我考虑不周,让小姐受累了。”

    “没事,反正你收了,这累不算白受。”

    悠铭捧着盒子,错愕的看向聂弦儿,“我不收,我只是……”

    “赌场里说买定离手,给你就是给你了!”聂弦儿霸道说,“悠铭,我又不是见人就送千金,以后也不会送了,你到底收不收!”

    悠铭双目泛红,手紧紧的攥住木盒,用力的点了下头,“我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

    聂弦儿调侃她道,“一件小事,怎么看起来大义凛然,像为国捐躯的样子?”

    悠铭被聂弦儿的话逗笑,聂弦儿接着说,“我让你出去闯闯,但可不是赶你,你遇着合适机会再走,遇不见,还在惊尘山庄,这些钱,就当是我给你娶媳妇的了。”

    悠铭:“这钱,老爷知道么?”

    “当然知道,他同意,没事的!但是你别和旁人讲哦!”聂弦儿说的洒脱,她不想告诉悠铭这是自己的嫁妆,免得他再多想一层,不收这千金。

    悠铭收这千金后,每日往出跑的更勤,聂弦儿知道他有自己筹谋,并没有问细节。

    深秋,日短夜长,用过晚膳天已黑。聂弦儿见门口人影,便知是悠铭。

    “小姐,我……我明日后会随着商船出海。”悠铭压低声音站在门外道。

    聂弦儿拨灯芯的手听到他的话一顿,“同去的人可靠么?”

    “嗯,底细都打听清楚。”

    “出门在外,多加小心。”聂弦儿站起身,打开房门,“自那天以后,你就再未进我房中,明天就走了,再进来坐一坐。”

    聂弦儿打开衣柜,取出一个靛蓝包袱放到桌上。

    “这里面是我这些天让人赶制的衣服和鞋。也不知道你这一去要多久回来,个子长多高,所以按照不同身高都做了一件。外衣没有挑太好的料子,出门在外,不能显贵。但里衣料子不错,穿着舒服。”聂弦儿说这话时,有些哽咽,她知道悠铭总会走,也时刻准备着他会走,可这一天来了,依旧不舍。

    自古别离多伤愁,悠铭在来告别之前就告诉自己要控制,但没想到聂弦儿考虑这么周全,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派人赶制,感动到一时语凝。

    “对了,还有样东西要送你。”聂弦儿从首饰盒中拿出一块月白色方巾,方巾上别别扭扭绣着两个字,仔细看才认出是“弦铭”二字。

    “我从小不善女工,山水花鸟是绣不出来,只能绣这两个字。我比你大,所以我的名在你前面。”

    悠铭接过方巾,看到月白方巾绣字处透着淡黄色,想到前些日子聂弦儿手指缠白沙布,顿然了悟,这上面的黄色就是聂弦儿刺破手指的鲜血,虽然洗了几水,但上面还有印迹。

    悠铭没有道破,小心翼翼的把方巾揣入怀里,所有言语都无法描述他心境,说多更显的突兀。

    两人就静静的坐在桌前,就像以前无数静谧的夜晚。

    悠铭无数次想开口说,小姐,你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但他终是没有开得了这个口。

    “你明天何时走?”聂弦儿打破寂静问。

    “午时。”

    “我不去送你了。”聂弦儿笑得有几分凄凉,“我这个人自幼见不了别离。”

    聂弦儿送悠铭到门口,“悠铭,虽然我想让你出去闯一闯,但并不意味着你一定出人头地才可以回来。世事难料,一半在天,一半在人,只要你想,只要我还在,惊尘山庄就是你的家,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

    “我知道。”悠铭紧紧抱着那包衣服,他知道聂弦儿对自己的好,把他当弟弟而已,也许等他长大回来,也是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上面写着。

    “这是我根据小姐每日作息喜好写的,若是再来人伺候,小姐可把此书给她,免得他不熟悉小姐习惯,伺候的不周到。”

    翌日午时,悠铭背着包袱,站在惊尘山庄台阶处,回望整个山庄,又望了望东枝轩方向,迈开下山第一步台阶。

    林中传出阵阵琴声,不同于往日的欢灵,此琴声中透着丝丝悲伤,但忧中却孕育生机。悠铭知道,这是聂弦儿为他弹得送别之曲,她一定在山涧树木掩映的凉亭里等他。

    昨天隐忍的情绪爆发,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他顾不得擦,加快了下山的脚步,他怕自己会忍不住驻足,再也不想离去。

    从树木缝隙里看到悠铭身影彻底消失,聂弦儿才停止抚琴,琴面湿了一片,琴弦上还挂着莹莹泪珠。

    悠铭走的那年冬天,聂瑞昭因党争被人暗杀,聂惊尘得知爱子惨死消息,大病一场,没两日也跟着去了。

    江宁一场大雪,惊尘山庄丧幡卷着白雪,随北风乱舞。

    聂弦儿跪在灵堂前,灵堂里哭声呜咽。

    正应了她对悠铭说的那句话,“世事难料,一半在天,一半在人。”她如何也没想到会短短时间失去两个最重要的人,诺大的惊尘山庄,上下百口人的重担就此压在她身上。

    她卖了哥哥在城中的府邸,给嫂子一封放妻书,让她改嫁他人,把侄子接回山庄。她劝过小菊两次,让她改嫁,小菊只道,生是聂家的人,死是聂家的鬼,绝不离开聂家半步。

    好在聂惊尘未雨绸缪,让聂弦儿打理商行,聂弦儿不会手足无措。不过现在心境与那时大不相同,那时只是试炼,她知道就算自己做不好,会有爹帮忙,而且那时还有悠铭。可现在,商行遍布唐、楚、吴,加起来共二十一家,再加上田地,石矿等,事无巨细都要cao持,若是经营不善,不仅血本无归,还会让一批人全家老小饿肚子。

    聂弦儿用尽全力去cao持,但总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夜里她时常惊醒,冬也好,夏也罢,惊醒后的聂弦儿感到异常的冷。她总是想起那个冬日,悠铭用身体帮她暖脚,那种温暖,每每想起,泪水都会潸然而下。

    聂弦儿抱着双膝,又是一夜无眠。

    清晨用早膳时,小菊见她眼圈通红问,“又没睡好?”

    “嗯。”聂弦儿舀起一口粥轻吹。“小菊,我以前总以为人生是乐比苦多,如意之事比失意之事多,所以才会蠢到送悠铭千金让他去闯荡。现如今,每每想起,全是自责。他那么小,无依无靠,漂泊他乡,别说立业,安生都难,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

    聂弦儿这话已经说不止一遍,小菊只知道聂弦儿对悠铭好,那是一种信任和器重,却不知聂弦儿对悠铭还有另一种情愫,于是安慰她道,“没事的,悠铭那孩子,吉人天相,战乱都躲得过,没准过几年扬名立万就回来了。”

    “我还得继续让人打听他的下落,找到他赶紧把他接回来。”聂弦儿忧心道。

    聂弦儿把悠铭回来的期盼转成每日打扫他房间,就算从城中回来很晚,她也定要把悠铭房间收拾干净,就同他在时般。

    聂惊尘和聂瑞昭的离去,让聂家在商场和官场的地位一落千丈。唐国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艰难,宋国虎视眈眈,新帝李煜去国号,自称"江南国主",纳给宋国的贡税一年高过一年。商行接连闭门,就算是聂家家大业大,日子过的也是举步维艰。

    小菊看商行呈上来的账本,气的拍案而起,“这些人,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女眷,现在连假账都懒得做了!小姐,我们不能再由他们欺负下去了!”

    聂弦儿苦笑,“小菊,今时不比往日,现在唐国艰难,若是逼急了人家,举家北迁你又如何?”

    “小姐,要我说,我们也搬走吧!我都提了多少次了!在唐国就是等死!那赵匡胤不知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我不走。”聂弦儿握笔的手微微发抖,“你带着潼儿和澈儿走吧,去扬州投奔二姐。”

    “你不走,我走有什么用!”小菊叹口气,她不知道聂弦儿的担忧,聂弦儿害怕若是走了,哪天悠铭回来,就此错过,此生再也见不到。

    悠铭一走就是七年,没有一封书信送回,聂弦儿甚至想是不是悠铭身死异乡!想到这里,她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怪自己不该让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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