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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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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清澄眸底已无失落,净扑闪着棋逢好手的欢喜。

    白禹心中感动,朱门绣户的孩子并不全像桌旁那班同门目中无人,拜高踩低,也有小女孩这等败而不馁,坦荡磊落。

    白禹向东阳擎海道:“事后老师来了,我才晓得那小女孩是他女儿。那帮同门打的好主意:小师妹赢棋,便压我一头;小师妹输棋,是我不肯相让,老师心疼女儿,便对我心生恶感。”

    东阳擎海道:“我岳父不会这等小气。”

    白禹又觉耳内叫人刺了一下,道:“老师晓得对局输赢,只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替大家讲解棋局。”

    “后来呢?”

    “后来裴娘子再不曾出现在课堂上,听说是祖母不许。”

    不久他全家又随父亲调职离京,父亲任所偏远,音讯不通,当他得知老师直谏身死,已是数年后的事。他痛心老师枉死,也担忧裴花朝安危。天子一怒,流血千里,将区区孤女捺成虀粉轻而易举。

    他人微力薄,束手无策,成人回京后,打听过裴家祖孙下落,一无所获。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宝胜再见故人。

    那日宝胜码头上,裴花朝由东阳擎海一帮强人行列走出,拜见他们母子,那清丽模样、优雅举止映入他眼帘,如同金石扣击在他胸坎。

    稍后他在宴席间得知她身份,好一会儿无法言语。

    她居然正是裴家女儿,居然沦落反贼手中,教人糟蹋做了别宅妇!

    他向人探听前因后果,唯有更难过,可恨一如往昔,无计可施。他一路留神视闻,东阳擎海对裴花朝倒不算无情,可惜敌不过称雄野心,于是出了船难那桩意外。

    老天有眼,裴花朝生还,并且让他接近认出她。——其实对她,他亦未曾实话实说。他之所以认出她,不独根据手势,也凭她的背影。

    从前她登门拜访他母亲,几次与他相遇,因为要避嫌,他只能匆匆见礼别过,再把握旁人不留意的空隙,目送她纤秀背影。又因为说不准能否与她再见,每次一瞥之间他格外留神,不肯相忘。

    他不希望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回到不知珍惜她的人身边,他要帮裴花朝如愿以偿,逃脱东阳擎海。

    翌日白禹在军营与东阳擎海对奕,着着使出浑身解数。东阳擎海本来没把区区县城棋赛放在心上,此时遇上劲敌,自然再不想其它。

    那头裴花朝趁空夺下竞技榜眼,拿了彩头欢欢喜喜抓药医治毛妪。毛妪服药后渐有起色,毕竟年老体虚,病愈后落下手脚发抖无力病根,必须长久调理。村里大夫医术有限,荐了松涛县城医馆,恰好县城那儿来人,冲着裴花朝榜眼名次,邀她加入自家棋肆为师。

    裴花朝盘算东阳擎海不会久留本地,便应下差事,带着毛妪和孟娘子搬进县城赁房长住。当她们三人安顿妥当,东阳擎海考虑日后征伐便利,挑中松涛县城设置行辕暂居。

    八八:乱棒打死善法寺正殿。

    佛坛上鲜花素果,供奉观音法像,法像金身辉煌,神情庄重,手持杨枝干露。

    佛坛一侧,立着一个红底金字牌位,上罩红纱。

    裴花朝立在佛坛前,望向红底牌位,顺着牌上金字笔划,勾勒出它所构成的两行字。

    第一行是“佛光普照迎祥信人东阳门裴氏”,第二行是“夫东阳擎海供奉”。

    裴花朝遥对那牌位发呆,殿中和尚再三注目,她赶紧若无其事向神像礼拜,转身出殿。

    殿外夜色苍芒,她往寺中观音湖走去。

    据说昔年海上发生船难,船工妻子到善法寺烧香祈福,观音在湖心上空现出真影,数月后她的夫婿完好寻回家中。从此善法寺香客参拜诸殿,也到湖旁祈愿放生,或将随身大小物事搁在湖边一晚,借吉地灵气护祐。

    天已晚,观音湖湖面晦暗,湖心一点灯光隐约,是香客在湖上放生。湖畔路上行人稀疏,路旁一溜低矮木台,每只木台摆放一盏半人多高的巨大天灯,统共数十来盏。

    裴花朝沿着天灯行列一盏盏看去,借由每隔几丈设置的火炬照明,勉强能看清灯上题字。

    灯上题字“福寿绵绵”、“遇难呈祥”、“消灾延泼泼qun生”……都是吉利祝愿。

    灯是好灯,话是好话,灯上书法却是勉强端正而已。那些字迹对于裴花朝来说眼生,笔划间横溢的雄浑飒爽却是熟悉。

    这些题字全出自东阳擎海手笔吧?裴花朝暗奇,这汉子怎么了,居然改性,练起书法来了?从前他写字马虎,说看得懂就好,写得一手好字又打不来江山。

    游人在天灯前谈论,“灯上都是大王亲笔?”

    “唔,听说为了昭显诚心,斋戒沐浴才题字。今日将天灯摆在湖边沾灵气,明日运往海边施放。”

    “你说那裴氏究竟何等尤物,教大王又点灯祈福,又立长生禄位,做出许多rou麻张致?”

    “怕是九尾狐狸精出世。”

    “嘘,慎言。”

    那人压低声音道:“难道不是这个理?大王每常行兵打仗,万一阵前有个三长两短,东阳家便要绝后,天下也要大乱。大王偏生不管不顾,专等那裴氏回去,太也离奇。”

    裴花朝径自走开,走到一盏灯前,当上头题字映入眼帘,她彷佛金针扎心,透心酸麻胀痛。

    灯上写道:“消气回家”。

    她轻咬下唇,这家伙,怎地不死心呢?

    想是这般想,她不觉伸手,想摸一摸灯上笔墨痕迹——不久前,东阳擎海手提笔管,使力带着笔锋浓墨,在那灯纸上扫过。

    “不准碰!”老远处一个兵卒喝道:“王府器物,不准擅动,否则治罪。”

    裴花朝缩回手,湖面传来叫喊,声音凄惶。

    “救命!”

    游人们留心听了几声,都猜道:“莫不是湖中放生的香客落水?”

    “敢情是。——彷佛是老人喊叫。”

    有人松了岸边小舟划向湖心救人,然而湖面幽暗,仅凭短促呼救定不了溺水香客方向。

    岸上游人闻声辨位,指向湖面某处:“好似在那儿?”

    “不,像是往西些?”众人议论不定。

    与此同时,湖心呼救声明显微弱,意味溺水者行将沉水灭顶,岸上人连连跺脚,却无可奈何。

    裴花朝情知生死关头,三步并两步抄起路旁设置的火炬,一边跑一边将火炬点向沿路天灯。天灯易燃,须臾火起,不多时路旁一溜火光大盛,映向湖面。

    借着那光亮,有人向湖心某处一指,叫道:“看到了,人在那儿!”

    船上岸上众人依那人所指方向望去,确实似有人挣扎打水,随即下沉没入湖中,再无浮起。幸好小舟已知他方位,纷纷划去,下水救人。

    裴花朝点了天灯,丢下火炬就要溜,守灯兵卒愤愤发了声喊,跑来揪住她衣袖。

    “贼骨头,贼配军,你烧燬王府器物,还要连累老子!”那兵卒骂骂咧咧,一面派人通报王府,一面举拳要打裴花朝。

    其余香客感念裴花朝救人胆气,都上前劝阻,住持经通报天灯烧燬,赶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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