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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新生
章节目节录 予你新生1-新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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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新生 1
“你是要拉着我们一起杀人吗?”酒瓶破碎的声音在众人的鼓膜边炸开,张萱吓得尖叫起来。
“是不是疯了!”
程浩冷眼盯着陈树发红着眼握着餐刀插进费可的肩膀,猛地冲上去撞开陈树发。两人扭打在一起,窄小的空间,两个成年男人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搏斗,为了一个骗子。
陈树发毕竟上了年纪,被程浩压制住夺下餐刀。
“刘漠,弄死他。”陈树发躺在一地碎玻璃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死死瞪着冷脸走进来的刘漠。
程浩皱着眉压制住陈树发“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你疯了?他是个骗子,不能给他说话的机会!”
众人惊惶的盯着持刀走向费可的刘漠,似乎是生怕那个骗子消逝在这个雨夜。
砰——!!!
碰撞的巨响裹挟着巨浪拍打的声音传入船舱,驾驶舱内疯狂响起警报声,尖锐急促的声音刺激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发生什么了?”苏倩说完紧紧抿住唇,一向平静的脸上也有了惊慌。
“那个司机,刘漠,你赶紧去看看,船不会要沉吧,我可不想死在这。”张萱扶靠着沙发,指甲深深嵌进扶手软垫里。
陈树发也因船身晃动挣开程浩的桎梏,撑着坐起来。“刘漠,你先去看看。”又转身对着程浩啐了一口血沫子“你又在这装什么好心,这个王八羔子骗了我们那么多钱,我叫你们来也是给你们报仇的机会。”
程浩理了理被拽开的领子,翻了个白眼“拜托,船都触礁了你还想着杀人,我一点都不想坐牢好吧。况且——”他踢开地上的碎瓶子,走到费可身边,皱眉俯视着趴在他脚边的青年,半晌竟笑出了声。
众人正奇怪他笑什么,就见他蹲下身来,捏着费可的后脖颈,像是在欣赏青年的狼狈样。
“况且我的小狗自然有我来教,你算什么东西?能活着下了船再说吧。”
众人一惊,只见刘漠被几个黑衣保镖持枪抵着出现在门口。
“程总,船触礁至多半小时就会完全沉没,咱们得快点走了。”
众人惊愕,纷纷看向程浩。
程浩一手扶着费可的腰,将人半架在自己身上,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轻轻皱了皱眉,动作放轻了点,扫了一眼众人“你们要是想死就坐着不用动了,不想死就跟着走。”
拒绝了保镖伸过来打算接费可的手,一步步向船外走去。
予你新生 2
他们从一个雨夜开始,兜兜转转,又在这样一个雨夜重逢。
费可被程浩半抱半架着脚步虚浮的走出船舱,因为长期被绑米水未进加上失血,如果不靠着程浩,他说不定在哪一阵海风吹来时就会踏进汹涌的波涛里。
众人顶着风雨进了另一艘船。
程浩接过保镖递过来毛巾擦了擦身上带着海风咸腥味的雨水,呷了口热茶,坐在沙发里才侧头扫了一圈众人。
“你们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事先没有充分的准备,谁会把自己置身别人的枪口之下,更何况是赴一个小骗子的约。”程浩瞥了一眼靠着沙发瘫坐在地毯上微张着嘴匀气的费可,眼神暗了暗,下腹一热,不得不说,青年湿漉漉的狼狈样子让他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敲门求留宿的雨夜。要不是顾及诸多外人在场,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到算完账。
“程浩,你别忘了费可就是个骗子,你现在心软了,忘了他玩你就像玩狗一样的时候了?”陈树发花白的头发湿漉漉一缕一缕的贴在脑袋上,猩红的眼中满是恶意。
程浩不屑的笑笑,“我们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这个前岳父cao心了。”说着把手里的毛巾折了几折,掰过费可的脸,蹭着他脸上的血迹,幸好脸上没有什么伤,不然就可惜了这张长在自己审美上的脸了。
“呸,走后门的,真恶心。”陈树发喘着粗气瞪着两人。
程浩浅浅翻了个白眼,挑眉看向何姗“这位记者小姐呢?你不该说点什么吗?哦,不好意思,刚刚走的匆忙忘了你那只录音笔,可惜已经随着那艘船永沉海底了。”
何姗咬着下唇,自然听得出程浩这毫无歉意的话语里满是揶揄嘲弄。现在形势逼人强,她自然也不会一头冲上去质问取得那个自取其辱的结果。
程浩无趣的摆摆手,“那你们自便吧,恕程某不能奉陪了。”说着给保镖使了个眼色,攥着费可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拉起,半搂在怀里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啪嗒
门锁咬合的声音在狭小的室内显得无比清晰。
费可的睫毛颤了颤,失去了程浩撑着他的手,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好在身后门已经关上了,没人看到他的失态。
顺着门慢慢矮下身子,屈膝靠门坐下,抬起眼看向程浩,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因太久未进水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
程浩淡淡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等着他咳的缓下来,才勉强拉起一边唇角,似笑非笑道“你是指望着我像以前一样心疼你吗?”
费可舔了舔唇,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氤氲起些许湿意,嘶哑着嗓子“哥,我好疼。”
程浩在心里默默唾弃了一下自己没出息的心脏和下半身,明知道对方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心跳情动。
转过身取了瓶冰水,拧开瓶盖递到费可嘴边,眼里带着两人都熟悉的“恶意”。
看到程浩眼底的兴味,费可仰头盯着对方,就着程浩的手灌了一大口水。比起其他人,落在程浩手里最轻松也最难捱。
就着程浩的手喝完了一整瓶水,费可舔舔嘴唇“哥,好久不见。”
程浩要气笑了,他也确实笑出声来“哈,好久不见,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自己养的小狗咬了自己一口跑出去,还以为在外边过的多好,再见面却是被人打的满身伤痕,到处血迹污泥的可怜样子。
予你新生 3
笃笃——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程浩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跨到沙发边坐下掏出手机,也没管挣扎着往边上挪的费可,扬声道“进来。”
保安拎着医药箱走进来,飞快地扫了一眼各自忙碌的两人,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程总,您要的医药箱”说罢垂手立在一边。
程浩抬起眼看了眼保镖,又扫了一眼门边挣扎着往起站的费可,满是恶意的勾唇。“费可,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保镖瞥了眼门口的青年,粗略估计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对这人来说应该不会太轻松。
费可飞快眨了下眼睛,程浩的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求饶,这种程度对他来说也谈不上什么羞辱,只是嘴里有几分发苦。他一手撑着膝盖贴着墙慢慢站起来,试着往前挪了两步,到底还是没撑住,脚一软就要趴在地上。
眼见就要摔倒,保镖快走两步上来架住了他,正要抬脚往沙发边走,对上了程浩不带温度的眼神。
保镖僵硬了一瞬,干咽了咽口水“程总,我先出去了。”说完也没管因他撒手再次弓下身子的费可,推门出去。
没了外人,费可呼了一口气,不再硬撑着,而是带了几分可怜的神色望向程浩。
“哥,我腿软,站不起来了。”费可颇为故意的选了两人都比较熟悉的话来示弱。
果然,他看见程浩喉结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坐姿。
程浩嗤笑一声,他当然能看出青年的这些小把戏,也知道他确实是强弩之末了,但是脑海里充满恶意的念头挥之不去,他也不打算委屈自己。
“没说让你站着走过来。”程浩盯着费可的脸,试图在这张脸上找到崩溃的表情。“我让你爬过来,爬到我这里来。”说着脚尖点了点地板。
不过三五步的距离,费可垂下眸子,慢慢弯下膝盖。
一双皮鞋出现在视线里,费可克制的抿了抿唇,敛下笑意,卸去全身的力气,挂在程浩身上。
程浩把人扔在地上,冷冷的吐出一句“脱衣服。”
程浩起初冷眼看着费可龇牙咧嘴把上衣脱了,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
衣服下藏着的伤痕,除了肩膀上的刀伤,这具年轻的身体上均匀的分布着不同程度的淤青擦伤,匀称漂亮的肌rou被青紫可怖的伤痕破坏了美感。
程浩暗暗咬牙,刚刚揍陈树发的时候就不该留手。
“嘶——嗬,呼……”酒精浇在肩头伤口上带来的痛楚让费可青筋暴起,冷汗直冒。
程浩一点没手软,一瓶带着报复意味的酒精结结实实淋在了伤口上。也不管费可伤在哪里,整个光裸的上半身都泛着晶莹的水光。
白色绷带缠裹了两圈,绑了个敷衍的结。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
予你新生 4
我予你新生,你永囚牢笼,别无选择。
“哥,我饿了,有吃的吗?”费可抬手碰了碰唇角的伤,嘶了一声。
“除了这个,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程浩有些无语,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小子骗走了自己两千万把金仔掉了包还能这么一脸无辜的张口要吃的。
“哥,咱们边吃边聊吧,我是真的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像是拿捏准了他,费可笑得狡黠又得意。
程浩气的太阳xue突突直跳,他算是看出来了,费可这是身份暴露自暴自弃彻底不要脸了。
气归气,但还是站起身走出去,在餐柜找了半天,都是些除了酒会装样子没有一个正常人会用来填饱肚子的翻糖蛋糕和除了上镜一无是处的巴掌大小的点心。
程浩一边翻一边想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指望在这艘写着富二代party专用的游艇上找见可以果腹的食物。
捡了两个看着就甜腻腻的蛋糕,反正也不是自己吃,程浩幸灾乐祸的想。
看见端着蛋糕回到房间的程浩,费可的表情难得出现了茫然的空白。他实在不敢相信程浩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报复自己。
难得看到费可这么吃瘪,程浩笑的很愉悦。
费可敲了敲蛋糕上精致的翻糖天鹅,听着清脆的声音有些牙酸。
“哥,你也太狠心了吧。”抬眼注视着程浩,说着一口咬上了那只天鹅的脖颈。
程浩不知可否的轻哼了一声。
嚼了半只天鹅,费可实在咽不下去了,舔了舔唇放下蛋糕。“哥,你给我个痛快吧。”
“我就很好奇,不要脸是你们职业骗子的必备cao守吗?”程浩真情实感在疑惑。
“哥,我名字就叫fake,至于脸?”费可低下头笑了笑“哥你要不愿意给我脸,我这种人哪里来的脸。我知道我骗了你,你肯定不愿意再信我了。是,是我是没脸没皮,但不是没有心,刚刚你是怎么拼死夺下陈树发手里的刀的,我不是没看见,哥……”费可哽了哽“哥,你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看着青年脸上的落寞和感动,歪头估量判断他这番看似剖白的话里有多少演的成分。纵然知道他是个骗子,但还是忍不住心尖儿一颤。程浩神色缓了缓,咂了咂嘴,盯着费可的眼睛“费可,不否认,我是挺喜欢你这副皮囊,可能也有点喜欢你这个人,但是这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在你之前我也不是没试过别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什么唯一,没什么特别的。”
费可拄着膝盖的手抬起拨弄了一下垂在眼角的发丝,借着这个动作摘走了睫毛上的水。
“费可,我现在看着你,就像是看到了微末之时的那个自己,我是喜欢你,但我永远不会信任你。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当然我也不会放你走。你就这样呆在我身边,直到哪天我厌恶了你。”
看着费可亮起来的眼神,程浩垂下眼睛笑了笑,解开袖口走到床边坐下。
“现在,你该向我展现你的诚意了。”
予你新生 5
费可垂下眸子笑了笑,笑意却未能融化眼底的寒川,再抬头已是不带一丝阴霾。
“哥,你想要什么样的诚意?我现在脱光了跪在你面前够吗?”
程浩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有些口干,不置可否的挑眉,示意费可继续。
费可一手搭在皮带扣上,蹬掉了脚上的鞋子抬脚往床边走。
笃笃
“程总,很抱歉打扰您休息,但请您让我见见费可,我有话想对他说。”
何姗敲门的手带着一丝犹豫,但声音却无比坚定。
程浩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如果是的话,他真心实意的替先前扔掉何姗录音笔还毫无歉意嘲讽何姗的自己道歉。
“拜托,我真服了。”程浩挠挠头,扬声“何记者,请回吧,不管你想说什么,这么晚打扰人休息可是很不礼貌的。”
说话间,程浩观察着费可的表情,可惜费可除了最开始的一个侧目再没有别的反应。
“程总,你难道就不好奇费可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对费可一无所知。”何姗顿了顿,自信的开口“这些我知道,你就不想听听吗?”
程浩彻底冷下脸来,他可以确定,他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用一种熟稔的态度介入他和费可之间,那份笃定更是让人厌恶。
他站起身,想要出去尽快赶走那个烦人的苍蝇,好回来继续享受他的宵夜。
“哥,正好你也想知道不是吗?你让她进……”
“费可。”程浩打断了他“你似乎是没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那我就说明白点。你现在对我来说跟金仔没有什么区别。我并不关心你过去在什么地方发生过什么,就像我不在乎金仔是从哪个宠物店出来的跟别的猫打过几架,是输是赢。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会自己一层一层剥开你的画皮,但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特别是外边那个自视清高的何小姐。”
伸手按了按费可嘴角结痂的口子,得到他呼痛的嘶声,满意的越过他,拉开门轻蔑的俯视着何姗。
“程总,我想……”何姗有些急切的开口。
“何大记者”程浩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自从他学着上流社会那套标榜绅士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不客气的打断过一个女性了。
“我开门不是为了听你那些没有意义的话,你说的那些我不是很关心。我只是想说,你打扰到我们了。”
“程总,真的很抱歉。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听我把话说完。”何姗微微欠了欠身,继续道“费可本不姓费,他真名叫……”
“无所谓。”程浩再次打断了她。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程浩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啧,何大记者,你知道吗,我家里养了一只猫。”
何姗疑惑的愣住,不知道猫和自己现在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那只猫叫金仔,名字是我给起的。之前宠物店管他叫咪咪还是妙妙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也不太在乎。”程浩皱着眉头撇撇嘴“我这么说,何大记者明白了吗?”
说完也不管何姗满脸的错愕,丢下一句“过来两个人带何小姐去休息”就甩上了门。
“接下来到你了,我的小狗。”
予你新生 6
程浩笑着摊开手看向费可“该兑现你刚刚说的话了。”
费可盯着摊开手向他走来的程浩,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手指拨动皮带扣。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程浩在费可赤裸着的上半身游走的眼神向下,玩味的盯着费可的脐下三寸之地。
费可修长的手指拉下裤链,露出浅灰色的一角。
程浩调笑着吹了声口哨,看着青年慢慢把裤子褪下,踩在脚底,露出修长笔直的腿。
程浩舌尖顶了顶腮,抱臂欣赏着浑身只剩内裤袜子的年轻rou体,顺带回味了一下两人曾经的契合,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对这局rou体的掌控。脑海里的画面与眼前这具rou体重合,程浩无比确定,除非现在这艘船沉了,否则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打断他。
“洗手间里有工具,你是自己来,还是想让我帮你?”程浩想起自己在浴室柜里看到的各色工具,颇有些跃跃欲试,并默默收回了之前对那群不知名富二代的腹诽,真诚的感谢他们心思之细腻,准备之周全。
费可当然知道程浩不仅不是处于好心,甚至存着几分捉弄狎昵的心思。
费可一边无语于程浩的恶趣味,一边又舒了口气。
——这才是他最熟悉的程浩。
看见费可进洗手间还带上了门,程浩一边调侃说自己哪里没见过,一边跨步到床边坐下,寻了个舒服的观赏视角。
费可毕竟还是见的世面太少,不知道这种专为败家二世祖准备的房间有多少情趣设计。
就比如床头这个不起眼的遥控器。
随着按键被按下,洗手间的雾化玻璃变得透明单向可视。
而一无所知的费可盯着手里的工具迟迟不愿动手,这东西他不是没用过,但不管多少次还是会感到羞恼。
程浩虽然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但这种机会实在难得,况且今夜时间还长,他有足够的耐心。
看着青年对着镜子懊恼的咬唇,最后心一横,转身支在洗手台边,手指勾住灰色弯腰扯下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布料。程浩眼尖的发现那片薄薄的灰色布料有一小块洇开的湿痕……
看着青年塌腰撅腚,将白色的软管含进去,程浩看着自己支起的裤子感慨柳下惠也不过如此了。
一个分神,洗手间传出水声。
程浩看着站在花洒下的费可,看着他毫不在意淋湿绷带,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水声停了。
程浩手忙脚乱按下遥控,盯着一丝不挂推开门走出来的费可,丢下一句我冲个澡闪进浴室。
站在镜子前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必要躲起来,不禁嘲笑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反应过来,他又推门出去,看着试图钻进被子的费可,充满恶意俯身盯着费可刚洗完澡湿漉漉的眼睛挑眉“小狗,你自己趴下撅高,准备好等我出来。”
顺手摸走了枕头边的遥控施施然进了浴室。
在浴室里故技重施边冲澡边观察着床上从听了那句话就石化僵住的费可。
为了观察的更清楚他连眼镜都没摘,谁料这下子愣在床上动也不动。
抬手,水声戛然而止。
程浩拿了条浴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就这么赤着身走出去,他在这方面向来没什么羞耻心。
看着还是毫无动作的费可,程浩挑起一边眉毛“这就是你的诚意吗?看来也不过尔尔嘛。”
在程浩的催促下,费可慢慢爬伏下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当鸵鸟。
程浩有些好笑,费可在床上时常会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索性他也不太在意。
俯身压上去,听见费可闷哼一声,故意又卸了几分力气,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弄疼就出声,不出声我可不会留力气。”
丢下这句话,程浩开始了今夜漫长的征伐。
战鼓嘶吼,马蹄阵阵,兵刃相接,赤身rou搏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大汗淋漓,鸣金收兵
事毕,两人草草冲洗了身上的粘腻,回到床上,气氛暧昧温情。
在费可眼皮打颤呼吸声渐匀之时,程浩开口了。
“下去。”程浩闭上眼睛淡淡道。
“什么?”费可撑起脑袋,把自己在枕头上压出的红印的脸解救出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的反问:“下哪?”
程浩没睁眼,打了个哈欠“去沙发上睡。”说着翻过身给自己掖好被角,不再理会费可。
气氛凝滞了半晌,眼见程浩岿然不动,费可磨磨蹭蹭爬下床,撑着下半身那令人尴尬的酸痛挪到沙发边躺下,眼中酝酿着复杂的冰冷。
予你新生 7
阳光随着被掀起的窗帘洒落进来,爬上床榻,晃出粼粼金芒。
程浩皱了皱眉,把滑落腰间的被子拽起蒙在脸上,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金仔,过来爸抱。”
费可眼见这人蒙着头伸手乱摸着找猫的幼稚样子,眼里闪过促狭,伸出手指轻轻按在程浩身上,模仿着金仔踩在身上的力度,按压戳弄着被子下的男人。
“金仔,别闹……”程浩咕嘟着,意识慢慢回拢,似乎哪里不对劲……
昨夜疯狂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程浩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对上了费可漂亮的眼睛。
盯着这张带伤反而更添了几分涩气的脸,程浩舔唇笑了笑,“古人留下的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费可歪着头,“什么话?”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程浩笑着拍了拍费可的脸,轻轻推开越凑越近的脑袋。
费可笑了笑,“你推我干嘛?不是你说要抱我的?”
程浩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后知后觉有点丢人,但是他脸皮一向厚,这种程度的丢人根本不存在被看出端倪的可能。
程浩冷着脸没说话,他这个表情一向无往而不利,公司里没人敢在他摆出冷脸的时候说一个不字。
哪曾想一向高情商会看人眼色的费可直接拱着脑袋凑进他的颈窝,“不是你说的我现在跟金仔没区别嘛?那你刚刚叫‘金仔,过来…抱。’我自然以为你在叫我啊。”
带着挑逗的话语带着气声喷在脖颈上,程浩干咽了咽吐沫,“行了,起来吧。”
一推没推开。
“哈。”热气喷在程浩耳朵上,“哥,你刚刚那么叫,我还以为你听够我叫你哥了,想让我换称呼呢……”
带着气音的轻笑成功的让我们程总举旗投降。
“行了,别勾我了,今天还有正事呢。”程浩语气无奈,还带着两人在这时都没能品出来的宠溺。
费可直起身子,笑的张扬得意,“哼,程副总,这又不是你昨晚欺负我的时候了,做人可不能这么双标啊。”
程浩抬腿轻轻踹了一脚面前的大长腿,没好气白了面前得意忘形的费可一眼。
一阵笑闹,程浩彻底醒了。
听着房门外陈树发的大嗓门和张萱“他们还没起?别不是昨夜玩太过了起不来吧。”叽喳声中,他们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程浩手搭在门上,跟在自己身边的费可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
推开门——
予你新生 8
门被推开,众人纷纷抬起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在看到程浩时,众人反应不大,只有何姗目光闪了闪,并未多言语。
视线移到程浩身后的费可身上,众人的表情则五彩纷呈。
陈树发将叼着抽了一半的烟按在桌子上熄灭,阴狠的上下扫视嘲弄的打量着费可,“你这一天忙前忙后的,挺能干啊!”说完啐了一口“我呸,真恶心。”
张萱看了看捧着咖啡但一口没喝的苏倩,又看了看捏着包包抿唇不语的何姗。复又扭头拿出了自己最满意的笑容看向费可。没成想一向夺目耀眼不愿居于人后的安安静静跟在程浩身后,眼神是自己从没见过的,纠结,复杂,甚至带着一丝犹豫不忍。张萱心里酸的冒泡连带着说话也不客气起来,语带讽刺“程总啊,你们男人是不是只要爽了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啊?”
“当然。”
然而答话的不是程浩。
“男人本身就是这种下半身思考的生物,这点你不是很清楚吗?毕竟你的天鹅梦就是从男人床上飞起来的,不是吗?”
听着费可冰冷的话,众人惊愕于他的无耻。甚至连程浩都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费可,你怎么能这么说她?所有人都有资格说张萱,但你不配!你才是那个把她拉下地狱的手,难道不应该对被你伤害的人保持最起码的尊重和歉意吗?”何姗皱眉怒斥。
“哈哈哈哈……咳咳……”费可笑的愉悦,没理会何姗的指责,转头对上张萱的脸。似乎颇为嫌弃,用力闭了闭眼,“你需要我的歉意吗?或者说你自己配得上我的道歉吗?嗯?”
但出人意料的是,张萱不仅没有反驳,还低下头躲开了何姗想要拉住她的手。
见状,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自诩白天鹅的张萱也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纯白无瑕。
“她说的是我听到的,那你们几个没上船时我没听到的呢?你们是怎么把我们之间阴私的过往坦露人前的?”费可扫视了一圈,“不用说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春秋史笔,你们端坐人前清清白白,我攻讦算计恶臭难闻。一切皆是我的处心积虑,而你们各个都是纯白无暇的茉莉花,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原本冷硬的表情出现裂缝,从裂缝中露出了不见天日发酵腐烂的羞对人言的私心与欲望。
他们都指斥费可脏污满身,但同样也知道,费可是一面镜子,将他们的肮脏照得一览无遗。他们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于是将手中的泥巴涂抹在镜子之上,并试图将镜子打碎。然后告诉世人,看啊,他多么肮脏。
“行了,废什么话。”陈树发狠狠扔掉手里的烟头“你害死佳佳,还害惨了我,这笔账我要你用命来还!”
一直站在众人身后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刘漠走过来,站在陈树发身后,眼中是满带着痛楚的恨意。
“你们自说自话了半天,是不是忘了现在在这里谁说了算。”程浩盯着恨不得扑上来咬死费可的两人,皱着眉提醒。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苏倩开口了“大家都先冷静一下,我们忽略了一件事。”
见众人看向她,苏倩带着笑意望向陈树发,“陈董,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我们都有不可对人言之事,在自己的讲述中都有所保留。”但我明白你作为一个利欲熏心的商人,重利是不可能变的,那么……”
苏倩顿住,抿了抿唇“程总收到的钱,和刘漠给我的钥匙究竟是谁指示的呢?”
陈树发嗤笑“我还当什么,这当然是做戏给你们看的,不然你们哪里愿意……嘶,刘漠,你干什么?”
谁也没料到刘漠会突然发难,藏在袖子里的餐叉抵住陈树发的太阳xue。
众人都懵了。
“几个意思啊?”程浩搓着手臂“这种无间道的情节说实话我还没见过呢,真刺激啊!”
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一个身位之后的费可攥住他的手腕,在他回头时迅速出手,薄薄的刀片抵在他的脖颈。
他的动作太快,别说保镖,连程浩都没反应过来。
程浩皱眉盯着面前的费可,像是不认识他似的,半晌偏头笑了笑,像是在笑费可,又像是在笑自己。“费可,你很好,好得很呐。”也不顾贴着脖颈的锋刃,凑上前去附在费可耳边咬着后槽牙道“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行为叫什么吗?”
费可眼神闪烁,复又状似浑不在意撩了撩头发,笑得云淡风轻“我当然知道,我这叫临阵倒戈。”不在意的耸耸肩“当然,也可以说是我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你能解气,怎么想怎么说都无所谓。”费可摊开手耸了耸肩。
程浩定定看着他,眼中酝酿着风暴。
予你新生 9
“费可,你调情能不能看点场合?”
这句话放在平时简直是一个冷笑话,但身为主人公之一的程浩完全体会不到这句话的幽默,他只觉得讽刺。
见费可没搭理,刘漠狠狠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餐叉往前送了送,不动声色提醒着试图挪开身子的陈树发。
陈树发僵着脖子“费可,你个狼心狗肺的王八犊子,肯定是你撺掇让刘漠背叛我的。”陈树发喘着粗气,“刘漠,我知道你是被费可蛊惑的,费可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你。但是我能,你把我放开,我给你五百,不,一千万,我给你一千万。”
刘漠没说话,握着餐叉的手却因为用力青筋暴起而小幅度颤抖着。
陈树发感受到抵着太阳xue的尖锐,咽了咽口水,“刘漠,你忘了佳佳了吗?我的可怜的女儿,她割腕的时候得多疼啊,都是这个费可!都是他!要不是他,佳佳也不会想不开,你……”
“你闭嘴!”刘漠嘴唇颤抖着“你怎么还有脸提佳佳?你在逼她嫁给费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佳佳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在试图别停她车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会不会疼?”
陈树发抖着嘴唇,瞪大了双眼。
众人怔愣在原地。
陈佳佳竟然是死于车祸,根本不是什么割腕。
见程浩把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一瞬不瞬盯着那边,费可动作缓慢的把刀片握进了掌心“哥,你是不是很感兴趣刘漠是怎么知道的?”
重新得到程浩的视线,费可笑了笑,“哎,能有你感兴趣的东西可真不容易啊,哥你记得293784和193792吗?”
程浩反应了一下这两串数字,想起两人讨论源兴和荣氏的那天……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见费可说“不讲。”
程浩无语的狠狠翻了个白眼。
“哈,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怎么知道的。”刘漠声音悲痛轻颤,忍了半天咽下哽咽“因为……佳佳出事那天,全程都在跟我打电话。我听她哭着求我带她走,我听着她害怕到颤抖着尖叫依旧要逃离你!”
陈树发满是横rou的脸上浮现森森冷意。“哼,原来你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那倒是难为你装了这么久。”
“你错了,我开始并不知道是你。”刘漠恢复了平静,“我不知道追车的是谁,佳佳也从来没说过,直到我在你的授意下抓了费可,我质问他时才发现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为了弄清楚真相,我才留了费可一条命,不然一个星期不吃不喝他早死了,怎么可能等到你拿刀捅他?”
程浩嘴角一抽,瞥了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费可,恨不得抽死昨晚信了这小骗子鬼话的自己。
“哥,我确实渴了,这是真的。”
程浩一个眼神也不想给他。
他俩这边的眉眼官司并没有影响到那边猩红着眼的刘漠和喘着粗气的陈树发。
“我是她爸,我能害她吗?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佳佳,我挣那么多钱最后还不都是要留给她的?是佳佳自己想不开,她是被费可逼的,都是费可,是他害了佳佳,是他……”陈树发颠来倒去念叨着。“佳佳,爸爸怎么会害你呢?佳佳,爸爸都是为你好,佳佳……”
看着陈树发神神叨叨的癫狂样子,众人都有些唏嘘,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为了贪欲,陈树发利用费可反被骗,不仅赔进了半副身家,还搭上了自己的独女。
“费可,你是故意的吗?”看着状似疯癫的陈树发,程浩感到有些齿冷。
“嗯?哥你是指哪方面?”
“陈佳佳的死,你有没有推波助澜?”
“这你就冤枉我了,哥。我这岳父大人自己就能逼死自己的女儿,那还需要我做推手?更何况,我当时已经功成身退了,没必要给自己添一笔人命债。”费可敛了敛面上的笑意,正色道“哥,我又不是杀人狂魔,虽然我对陈佳佳没有任何感情,但是她死了我仍然会感到真心实意的悲伤与惋惜。这无关是谁,只关乎我自己。我是人,不是畜生。”
予你新生 10
“费可,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畜生!”
陈树发嘶吼着,将所有的愧悔压抑成愤怒倾泄在费可身上。
“你竟然到现在都还在把责任往费可身上推,我起初觉得你只是贪婪自私,没想到你虚伪懦弱冷血薄情,佳佳时时挂在嘴边疼爱她的父亲竟然是你这样的人。我真为佳佳不值!”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了?”陈树发狠狠一咬牙用力肘击,刘漠没防备,被陈树发撞开。“你不是也眼睁睁看着佳佳嫁给费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现在装着对我佳佳一往情深,早干嘛去了啊,啊?人都死了你在这里装给谁看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哄骗佳佳就是为了我陈家的钱?吃软饭的孬种!”
陈树发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发疯似的挥舞着,险些伤到一旁的苏倩和何姗。
“啊!你疯了吗,你要死自己死,能不能别连累我们!”张萱躲在沙发后声嘶力竭尖叫。
眼见陈树发一副不要命的架势,烟灰缸砸的刘漠满脸是血。苏倩也不复淡然“这是你们的私人恩怨,又不关我们的事,等我们返回岸上,你们尽可以解决私人恩怨,要杀要剐要生要死的,别连累了我们!”
何姗惊讶的侧目,似乎是没想到这个一向如空谷幽兰般娴静的女子竟能说出如此冷血的话。但转念一想,一个能做出职务侵占还冷眼看着丈夫入狱的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足为奇。何姗心里有点鄙夷这样的苏倩,但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
此时陈树发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顾及刘漠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直接拽着领子骑在刘漠的身上
猛然,船身一晃,众人都一个趔趄。
程浩顺势握住费可的手腕一个拧身,脱离费可的桎梏,就地翻滚向后,保镖趁机上前,将程浩护在身后。
“程总,让您受惊了,是我们的失职。”
程浩摆摆手示意他没事。
保镖们刚刚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现在则毫无顾虑,疾步上前一脚踢飞了沾满血的烟灰缸,拉开陈树发。
“看看他死了没?”程浩盯着躺在地上血乎拉擦的刘漠和猩红着眼被架开的陈树发,脑海里闪过一个阴狠决绝念头。如果陈树发和刘漠一起死了,苏倩和张萱这两个女人不足为惧,只要让那个记者闭嘴,这件事情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程总,还有气。但是得赶快送医院,完了就难说了,哪怕不死也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哈哈哈哈,打死他,佳佳,爸爸给你报仇了。等爸爸把费可杀了,你就能原谅爸爸了……”
程浩嘴角抽搐“你疯了吧?还原谅你?”
“程总,他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保镖上前观察着陈树发憋的通红的脸,僵直的眼神。
“真疯了?”程浩眼神闪烁,晦暗不明“不是装的吧?”
保镖也无法确定,只能犹豫着表示自己无法确定。
见程浩皱眉沉吟着,苏倩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走到程浩身边“程总,这是他们两人的恩怨,本身也不关咱们的事,没必要掺和进来。现在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我刚刚已经看到海岸线了,只要咱们乘着救生艇离开,这里的一切就都跟咱们没关系了。你说呢?”
程浩似笑非笑看着苏倩,他早知道这女人不是什么好送东西,果然他对她的讨厌不是平白无故的。尽管苏倩这个想法跟他不谋而合。
程浩扫了一圈众人,视线落在何姗身上。
“苏小姐,您的提议我没有问题啊,但是我很担心啊,我们这位何记者可是一名十分优秀的知名记者,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某一天想起这艘不可见光的船和船上的我们呢?”
被程浩提醒,众人纷纷看向一直沉默的何姗。
苏倩也明白,这是程浩要她交的投名状。
苏倩转身缓步向何姗走去。
“你要干什么?”何姗防备的看着带着温柔笑意的苏倩,她此时看着这样美好的容颜只觉得惊悚,一张美人画皮之下是犬牙差互的鬼面。
“何姗,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所求是什么。”
苏倩撩了撩侧边垂下的碎发,低头笑着打断张口欲言的何姗“你不用说,不用保证什么,你应该知道我们不会相信你的任何保证。我要的是你能给我们证明你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说着,苏倩转头对上程浩的眼神“程总,我想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程浩不置可否耸了耸肩“我可什么都没说。”
苏倩捏着纸巾捡起刘漠刚刚因为脱力掉落地上的餐叉,优雅走到何姗面前,伸手将餐叉递到何姗面前“何姗,拿稳,手别抖。”
“你让我杀人?”何姗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苏倩。
“放心,死不了的,船马上就要靠岸了。而且这上面还有刘漠的指纹,比起你一个柔弱女士,当然还是刘漠嫌疑更大了。”
苏倩语调依旧温柔,只是在场众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费可盯着苏倩的背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何姗的身上。
这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挣扎,再也没有初见时的坚定模样。
“何姗,船一直在行进,你要快一点下决心了。你知道的,如果你不下定决心,这艘船可能就靠不了岸了,那刘漠可能就撑不住了呢……而且你看刘漠被打的半死,你这也是事急从权见义勇为不是吗?何姗,拿起来……对,就是这样,你是在见义勇为,你不仅是在救刘漠,也是在救你自己……”
苏倩的声音带着蛊惑,像极了美杜莎的低语。
何姗汗湿的掌心险些握不住手里的钢柄,她的眼里满是痛苦,她知道,从她接过餐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回不到过去了。现在就像当初她没经住费可继母诱惑怂恿,举报了费可档案有污点得到了那个二选一的保送名额的时候一样。她回不了头,他们也不会让她回头。曾经是为了保送名额答应费可的继母,后来是为了得到费可骗局的真相答应陈树发,现在是为了递交投名状回到正常的生活答应苏倩……
但是,她真的回得去吗?
回不去了……
刺入陈树发后脖颈的那一瞬间,何姗清楚的知道,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永远!
……
船终于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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