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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Daylight Like Cyrystal水晶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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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皇帝为了制裁科瑞诺家族,亲自乘飞船造访凯坦。千百艘星舰如鸦群似的笼罩上空,又有千百艘小型运输机飞向皇宫。他穿着黑绿色的军装,在古老的砖红色火山石拱门下停住脚步,那双昭示身份的伊巴德之眼直望着阶梯之上的最后一任帕迪沙皇帝,以及他的五个女儿。哥尼·哈莱克和斯蒂尔格站在他两侧,身后是浩荡的新军队。

    他听到沙达姆试图保持尊严的要求,让厄崔迪军团放过科瑞诺的家,他们有亲眷,还有财产。

    穆阿迪布沉吟片刻,对旁边的两人说道:“带他们离开凯坦,这里不再是首都了。”

    随着圣战接近尾声,遍布帝国的战火也渐渐熄灭。穆阿迪布下令焚毁凯坦皇宫,炽烈橙红的火舌席卷了往昔高耸辉煌的建筑,像手一样触碰天空的金狮旗帜化为灰烬。在遥远的平民区边缘,登上房顶、爬上塔尖的人们眺望市中心,于下风向闻到一股篝火炙烤野兽的焦味。

    他们说,皇帝正把凯坦变成第二个萨鲁斯·塞康达斯,胜利的战歌是写给厄拉科斯的人民,而将曲谱倒过来演奏,是凯坦人民的哀曲。

    保罗结束对凯坦的征伐,回到厄拉科斯的宫殿,他年幼的meimei从训练室走出来,将一个新的信息方块交给他:“特莱拉人希望为你再做一个死灵,他们说你可以提任何建议。”

    保罗低头看着厄莉娅好一会儿,意识到后者与他别无二致的蓝眼睛里,有着像杰西卡同样的严谨、讥诮。他收起信息方块,蹲下来平视厄莉娅,问道:“他们认为一个死灵还不够,要用更多的死灵明目张胆地监视我吗?”

    厄莉娅发出小孩顽皮清脆的笑声,无端令保罗感到扭曲的不适:“哥哥,你明白特莱拉人为什么不停上贡死灵,有些事情连母亲都看不下去。”

    保罗站起来,伸手摸了摸厄莉娅的头发,说道:“那就让他们做吧。”

    他不知道杰西卡对此是怎样的看法,他母亲在尘埃落定后返回卡拉丹,保罗将她封为女爵,并把统治权交到她手中。他希望杰西卡没有听到从皇宫里传出去的闲言碎语,也希望即使她听到了最好装作一无所知。

    他沿着宫殿长而宽阔的走廊,朝连接玻璃温室的书房走去。有时他想到那些绿意盎然的植物,如海洋系行星瀑布般的流水,庭院中央安装水循环装置的喷泉,心里便涌起一阵毫无廉耻的满足。他当然还记得那天从厄拉奇恩的墙头观察周围的屏蔽场,斯蒂尔格谈起弗雷曼里的人道主义,他们深知穆阿迪布是宽容仁慈的,你的道义是他们追随的理由之一。

    “道德就像厄拉科斯的水,物以稀为贵,但实际上它不该面临枯竭,斯蒂尔。”

    仆人替保罗推开书房的门,菲德-罗萨正坐在沙发上等待。他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长袍,竖起的领子挡住了金属项圈,拴在桌角的铁链以便他有足够的范围活动,至少能碰到旁边书柜里的书。保罗瞥了他一眼,脱掉大衣递给仆人,接着在他身边坐下。

    “我meimei来过了。”保罗眼尖地看到凌乱的桌面上有一杯见底的香料果汁,“她和你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不去问她?”

    “我刚遇到厄莉娅,她把信息方块给我了。”保罗弯腰垂手拎起铁链,一节一节地收紧攥在手里,看着对方下意识将头偏向这边,“特莱拉人慷慨得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想再给我一个死灵,或者很多个、无数个,只要我愿意。”

    菲德-罗萨凑近嗅了嗅他的头发,闻到细微的、有别于沙漠尘土的海潮味:“你会给他们提供名字吗?”

    保罗抓着锁链的手向上,摸到项圈周围的钻石,扣了几下:“也许吧,但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永远别把后背留给特莱拉人。”

    菲德-罗萨半心半意地点点头,他伸进保罗松垮的、洗得发白的旧衬衫里,触到有些凹陷的rutou,试图把它捏得又圆又挺。男孩的胸rou单薄,和他瘦窄的腹部一样,浮动着晚熟的青春气息。他的腰带系得很紧,长裤挨着他轮廓锋利的胯骨,才不至于像十六岁女孩穿她母亲的灯笼裤似的局促不安。菲德-罗萨按揉胯部和小腹连接处的xue位,感受到均匀的脉搏。

    “你和谁做过了?”他唐突地问。

    保罗很快地否认:“我没有。”

    菲德-罗萨已经迅速解开皮带,保罗还来不及挡下他,另一只手就摸进裤子里,划过被粘液润湿的内裤底。液体还没有凝成硬块,布料贴合窄小的入口,伸指一碰就陷入xue道。充满未消散的欢愉,xuerou迟缓地裹吸手指,反复挤压后又吐出一股水。

    皇帝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被揭穿谎言的羞惭。他慢慢夹住腿根,柔软的唇rou迂缓地磨蹭指腹,微肿的阴蒂泛起新一波欲潮。

    他有着和同龄人相似的自傲,作为贵族继承者面对突发情况的游刃有余,从来不畏手畏脚,也不忸怩作态,于是见过他的人常把他看作从政多年的当权者,他在圣战谈判桌上的演讲已经震慑了意欲谋反的家族,生日宴时也只有开放苏克集团给厄拉科斯的卡利玛尔总理,敢于上前敬酒。他们为新王朝打造的金冠压着他精心打理每一缕卷曲的头发,墨绿色的长袍下摆一直拖到台阶之下,当他起身走动时得有四个仆人替他拎着衣摆。他手中紧握沉重的金色权杖,高举它大声念诵誓言时,顶端昂贵的红宝石熠熠生辉。

    人们是将他视为皇帝的,一个在史书里留下无数画像、在流通货币上印下名字的伟人——等走到时间的尽头,就会发现他的话被彻底奉为圭臬。

    有如他习惯赤脚行走于宫殿中,在午夜时分弹奏巴厘琴,往香料咖啡里加足足五块方糖,他zuoai时被人舔舐小巧的乳尖,发出不合时宜的笑声,大家才会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保罗也许知道,但更多是捉弄比他年长的大人,让他们因为自己的怪癖而张皇无措。他们枯燥的生活里急需增添这种纯净美妙的惊喜,混杂蜂蜡和铃兰花的甜香,在空气中冒着晶亮的泡泡。

    保罗并非随时随地都想着zuoai这码事,他只是觉得该有相应的仪式感。哥尼准备被派往各地进行未尽的清扫工作,如今他和斯蒂尔格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两人将替穆阿迪布传播他的旨意。保罗自小就喜欢与哥尼作伴,他喜欢哥尼的诗和琴,也喜欢他的刀和剑。脸上伤痕狰狞的战士,从前把保罗抱在臂弯间,举得高高,亲昵地称保罗是厄崔迪毛茸茸的小幼犬。现在他还是常搂着保罗,让身形瘦小的皇帝坐在他坚如磐石的大腿上。他既然很能在床上逗女人快活,也能把男孩cao得很舒服。坚硬笔直的yinjing就像他的开刃的兵器似的,久经沙场后依旧宝刀未老。

    哥尼会用两手撑开男孩的xue唇,guitou顺着道口推进去。保罗抱怨他的yinjing太粗,磨得他里面发疼,他们只能在扩张上耗费很多时间,拿直径相当的假阳具开拓那紧窄的甬道。尽管如此,保罗偶尔表达对哥尼的不满,但他缩进被子里抚摸自己的阴蒂,经yin液濡湿的指尖又揉捏起乳首,看到哥尼淋浴后从盥洗室走出来,他还是忍不住钻出被窝,去迎合男人的身体。

    菲德-罗萨的问题不禁令保罗回想起他和哥尼在运输机上姿势拙劣的性交,他不得已把厚重的长袍都撇到一边,以免被沾湿。哥尼强壮有力的双手握住他的腰侧,带有一贯的爱怜亲吻他的头发。保罗在这种时刻泄露短暂的无餍,伸长脖子接受嘴唇的爱抚,双足从对方小腿内侧绕过去,用脚背轻蹭。

    他打了个哈欠,把菲德-罗萨的手拿出去,摇晃地站起来脱掉裤子,内裤已经被浸透了,在私处勒出明显的骆驼趾,叉开的双腿根部还有液体的湿痕。他撅着屁股,有点意识迷蒙地爬到菲德-罗萨身上,他把裤底往一边扯,令人意外的是后xue也是湿润的。那两团薄皮肤的臀rou坦荡而美好地紧压着菲德-罗萨的裆部,勃起的性器滑进他的股缝里,弹在皱缩的肛口处。

    男孩对性的探索到了无所顾忌的放肆境界,他无时无刻不睁大天真却纯属的双目,盯着来访者说话时挥舞的双手,走路时扭动的腰胯,强迫自抑心里一种不洁的兽性。他用带有螺旋纹的假阳具拓张比yindao还窄的后xue,东西插进一半就忍耐不住地高潮,害怕地伸手堵住淌水的女屄,毕竟他不能再弄脏书房的第三把椅子。

    他将整根都塞进去,因为剧烈的两次高潮而精疲力竭,哥尼来找他时,他正被尾椎骨和椅面碰撞的麻木所折磨。可他的情欲高悬,飘飘然似经阳光透射的云片,他甜言蜜语般的请求没有得到回应,取而代之的是被按在整齐的办公桌上,yinchun抖动,身后的性器捅开他滞涩的rouxue,他荒废的宫口迎来一阵热烈的饥渴,开始吞吸饱胀的guitou。

    保罗趴在桌上挣动,气愤却依然愉悦地耸起臀部,哥尼拉拽他肠道里的假阳具,令他溢出更大声的呻吟。两根yinjing都推到底时,他支撑不了地软下后腰,伏在桌上轻轻地哼声,频率相同、又块又狠的cao干让他再次达到高潮,腿软得像可口的果冻,满是yin液的两处xue口敏感得收缩又张开。哥尼将yinjing从他的yindao里拔出来,那里面缓缓流出白色的jingye。保罗讨厌别人射在里面,但面对哥尼他也只得放低一点姿态。

    他似乎少有兴致缺缺的时候,稍微带有性暗示的抚摸,就能叫他想象力丰富的大脑充斥香艳的梦境。保罗常常在各种场合表现出隐约的sao动不安,他在宴会上通过镜面的墙饰观察自己的脸庞,他鼻梁和眼睛下方布满淡淡的雀斑,嘴唇因偶尔服用莎芙汁而异常鲜红,仿佛涂着一层艳俗的糖蜜。美貌是最原始的性吸引之一,他出席活动前摆弄向来引以为豪的卷发,让它们像古远雕塑一样弧度精致,希望他可耻邪恶又纯洁无害伎俩,能骗到人们的青睐。

    叫那群大臣和贵族言听计从的方式有很多,保罗选择了既让自己快乐又不让他们吃亏的一种,没有人会拒绝双赢的局面。后来坊间出现了新的说法,关于亲手触摸穆阿迪布的圣体,将得到福祉无限的恩赐。

    “如果有人道出真相,你会被后人当成荒yin无度的昏君。”菲德-罗萨没有动弹,他等着皇帝坐在他的勃起上。

    “我现在已经是了,而且等我死后,那些声音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保罗懒洋洋地打了第二个哈欠,两手搭着死灵的肩膀,抬起屁股让xue口对准变得硬邦邦的茎柱,“我困了,你最好快点。”

    “现在是白天,陛下。”菲德-罗萨特意加重了最后一个词。

    他感到湿软的嫩rou含着顶端,然后顺滑地套住整个性器,处女似的阴xue,其中灌满了一种漫无止境的情欲,这样病态的、湿漉漉的暖巢,几乎亵渎了这片地区的生态环境。保罗厌厌地低垂眼眸,眼窝处有一点没被擦净的水迹,像娇嫩热乎的泪痕。他在死灵身上耸动,瘦干干的大腿倒还十分结实,上下动作时能看清肌肤下隐隐的肌rou。

    如此刻意放慢速度的抽插有点煎熬,保罗的手从菲德-罗萨的肩膀挪到他的胸膛,他低头看两人交合的部位又抬起头,眼中的倦意消散了些许。但他还是慢腾腾地,像吃着水果味的棒棒糖,在舌头舔弄下逐渐变小的球体滑出唇齿,再塞回去,只剩下短柄露在嘴唇外面。

    保罗禁不住困倦,张开嘴却发出颤抖的呻吟,他急急地喘息,高仰起脑袋时才能看到不明显的喉结。死灵倾身咬住在他眼前不断晃动的乳尖,那小小的圆粒和耳钉上的珍珠一样,虽然遍地皆是,但依然讨人喜欢。

    菲德-罗萨终于探手猛掐住保罗的腰,他并不理会皇帝忽然的愤怒尖叫,吻着他汗津津的胸乳,用髋部颠起他,粗长的rou刃出奇得热,近乎煨得xue壁不经意地嘬吸起来。保罗体内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小泵头,他瘦弱贫瘠的身体里居然能涌出那么多汁水。

    房间里放了十数盆香橙花,可他闻上去还是寡淡的,只有在他纤薄的乳rou上咬一口,在他深陷的锁骨里狂迷地嗅吸,才会发现他习惯喝辛甜的姜汁汽水,肌肤浸满了一种独特的卡拉丹调制品的芬香,还有他保养卷发所用的奢侈护理液,飘着一阵严厉冷漠却柔情似水的引诱。

    死灵的双手继而捧住他的屁股,十指差不多嵌进软嫩的白rou里,指甲不慎刮到剧烈拍击产生的红印时,保罗就开始急促地呼吸,他的鼻翼翕动,喷出潮湿的热气。当他拍扇被泪水糊住的睫毛,翘起饱满的下唇,现出内侧玫瑰般的红润,就昭示着新的高潮即将到来。

    他们之间的性爱更接近于年轻情人的互相挑逗,尽管无人在意他们会不会因此结婚。菲德-罗萨已经不再是哈克南的继承人了,玛戈夫人为他生下的私生女远在另一颗受帝国时时监控的星球,据说那个懵懂无知女孩将被培养成跋扈恣睢的贝尼·杰瑟里特。他现在只是一个被奴役的死灵,而大度的皇帝赠予他一个价格不菲的项圈,以及几件供他蔽体的衣物。

    死灵不知道为什么保罗对一个死去的哈克南人的复制体兴趣浓厚,皇帝见到他总是表露rou欲蓬勃的喜悦,即使他极力掩饰,但死灵敏锐的门泰特体质还是能感受到。菲德-罗萨被送进宫的两个月后,保罗准许他和自己同桌吃饭,不过他严重怀疑这只是一个卑劣的借口。他惊讶于保罗抬脚磨蹭他的小腿,接着是膝盖、大腿,最后溜进他睡着半软巨物的裆部。而保罗面上平静庄严,连拿刀叉的手势都没有变化。他侧过头和菲德-罗萨交谈,被饮料弄湿的口唇水光发亮,可惜的是他很少用嘴含住什么,也许有谁的手指,就是没有谁的yinjing。

    菲德-罗萨难免走神,他对保罗问的问题完全不关心,他是一个用来服侍皇帝的奴隶,不是能提出有效建议的近臣。他明白有一天他是要死的,不是像普通人一样正常地死去,在遗憾、悔恨、留恋中去见他们信奉的神灵。或许保罗没有喜新厌旧的恶习,但他不高兴时可以杀死任何人——魁萨茨·哈德拉克,他的语言代表正义,而他挥手则代表审判。保罗早已杀死数亿人,他不在乎再多杀一个菲德-罗萨的代替品。

    “你到底在想什么?要是这里坐着是真正的菲德-罗萨,他想的东西会跟你相同吗?”保罗搁下餐具,带着淡淡的不悦问道。

    菲德-罗萨意识到他有点恼怒,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你什么时候会杀我?”

    保罗轻轻地“哦”了一声,似乎没被冒犯到:“不用着急,还早着,我还不希望你这么早死。”

    菲德-罗萨冷淡地说:“那我是不是该谢你暂时留我一条命?”

    保罗叹了口气,他细长的手指玩弄散下的一缕鬈发,任性地噘嘴说道:“去洗漱,然后回床上等我。”

    “他们不在吗?”菲德-罗萨随口问。

    “你说谁?”

    他知道保罗在装傻,耸了耸肩,说:“你的部下,你的仆人,或者谁都行,没有人能cao你了吗?”

    皇帝的脸颊腾地涨红,他捏着方巾的一角,佯怒道:“我应该叫人把你的声带割了。”

    死灵慢慢露出微笑:“你看,这都是哈克南人的招数。”

    回到床上,保罗立刻变得和顺,他用手抓着菲德-罗萨的性器,拇指按摩guitou顶部。他有时候贴得很近,眼睫几乎扫过柱身,可他从不会把性器放进嘴里,好像总嫌它肮脏似的,却能容忍这东西埋进他的xue里,又挺到他难耐的宫口。

    菲德-罗萨产生了模糊的念头,他很清楚有些东西没法填补心里的空缺,那是一个坚固的风洞。

    他曾有一次深更半夜醒来时,发觉身旁空无一人,只有褶皱的床单和掉落在地的毯子。他带着悬浮灯离开卧室,在偌大的皇宫里寻找声音的源头,最后在面向南方的露台上找到席地而坐的男孩。

    厄拉科斯夜间的冷风吹拂他微长的卷发,宽大的睡衣在他身上勒出羸弱的形状。但菲德-罗萨知道他有多强壮,尽管他手腕骨节凸出,却不影响他训练时单手摔过对方。保罗背朝室内,巴厘琴头从他胳膊处伸出来,菲德-罗萨听到断断续续的琴声,还有柔和的轻唱。

    “你不睡觉吗?”他这是发自真心的好奇。

    琴音戛然而止,保罗头也不回地说:“你明知故问。”

    “好吧,是什么让你半夜在这里弹琴?”

    “因为我醒着。”

    “你醒着就不让别人睡了?”

    保罗仰头冲他笑了笑,示意他坐下来:“我是皇帝,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菲德-罗萨有点不情愿地盘起腿:“你知道,许多人就是因此而死的。掌权者最难以避免的是肆意妄为,其次是因为无所畏惧而造成的道德尽失。”

    保罗没有否认他的话,在他有尽的幻象中,那冰冷的、柔美的月亮,坠落了成千上万次,令他不禁猜疑这究竟有没有结局。他自然听懂了菲德-罗萨的言外之意,犹如城墙倒塌后砸出的深邃河谷,奔腾着无人能阻的沙海,他所能预见的命运将带领他走向终点未知的身后福地。他知道自己不会善终,于是也不会忏悔,他不仅没有什么好悔过的,亦没有什么可道歉的。

    保罗被夜风吹得有点迷惘,手指下意识地拨动琴弦,音乐从指间流泻出。像哄人入睡般的,他哼着菲德-罗萨记忆里不曾出现的歌谣。

    而后,他耳边传来深深的、深深的叹息:“很多年前的今天,我和他走失在茫茫的沙漠里。他是为我死的,若要我赎罪……”

    风呼啸而过,他听不清保罗的最后几个词。当他转头时,瞥见皇帝干燥的脸上,被两道泪水冲刷出珍贵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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