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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少侠闯荡江湖
章节目录 【铁手】一笑春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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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前辈!”你惊呼一声,在睡梦中惊醒,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起来倒了杯茶。
茶壶里装着微热的花茶,应该是下人新换的,你睡得太沉,竟没察觉到有人进屋。三清山和神侯府总能给你安全感,你叹了口气,遗憾的是这安全感被担忧搅乱了。
数日前,你跟随铁手师兄离开离开连云寨,回到神侯府。这还得说回你雁门关之行。你为了查明身世及当年盛家村屠村案前往雁门,因救人而与连云寨大当家戚少商结识,后经历战乱,埋伏,你与他结拜为兄弟。你与他推心置腹,一同前往沧州大牢劫狱,救出楚相玉。
你有空整理雁门关的经历,回忆谈及身世与玉佩时楚相玉的反应,你确信他就是链接你与未知过去的桥梁。除此之外,楚相玉对你是实打实的好,你因身中蛊毒,所遇之人大多善待你,饶是这样,楚相玉对你的真心也是可以排得上号。他自认为回天无术,为你传功压制蛊毒,又嘱咐戚少商铁手照顾你,在你看来,颇有托孤的味道。你没来得及询问他的动机,但这份真心却是要好好回报的。
想起这事,烦躁就又爬上心头,你放下茶杯,一时没收住力气,花茶溅出来洒了一桌子。屋外的下人听见声音进来收拾,你帮忙擦了擦,心情却没法恢复平静。
无他,楚相玉的案子可不是小案子,师叔竟然一反常态的叫你回避。
说起你与神侯府,那也是颇有渊源。诸葛神侯是你师叔,本就亲近,况且他在朝廷做事,如今朝局暗流涌动,时常有神侯府不能出面的事,这是便有你们三清山暗地出手。譬如石碑一事,便是由你的亲师兄叶问舟去处理。
这两层关系下,你也算是个神侯府的编外人员,下山之后经常跟随神侯府的师兄们走动。再加之你与无情自幼相识,他将神侯府令牌交给你,你除了没上官家文书,也是个真的小捕头了。
如此一来,师叔不叫你掺和楚相玉的案子就更奇怪。你思来想去,心中不安,夜不能寐,想去找铁手师兄探问案情,竟又发现对方有意避着你,明明在汴京,却夜夜晚归,推说有事。
你不解此意,生出偷溜进大牢的想法,还没施行,恰赶上在办案的无情回来。你软磨硬泡,无情毫无应对办法,只得答应下来带你去东南小楼偷看卷宗。也是如此,你才知晓楚相玉当年三次谋划刺杀当今皇帝。
记载楚相玉过去的文书足足有两大卷,你才翻了个开头,小楼的窗突得被风吹开。汴京今日入春,冰雪消融,春风恣意,本是转暖的时候,你却担心起来,春风最易生病,你扔下卷宗去照顾无情。无情咳嗽得厉害,一时失手,将侧手的一摞卷宗打翻在地。
你来不及整理,怕他哮喘发作,手边又没药,只能暂时搁置手头上的事,背他下楼找大夫。这一来一回,竟然过了三天。无情病情好转,你便想旧事重提,却没想到外地的案子催得急,无情带着病就出发了。
你不能独自去东南小楼,怏怏地坐在神侯府檐下,想要堵住师叔或者铁手。然而这两人必是通了消息,竟叫你整日见不到人影。
你一急之下,挑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偷溜去大牢。刑部大牢的防御不比沧州大牢,你小心避开守卫,还没溜进重犯区就被铁手师兄抓个正着。
铁手并不揭露你,你见他支走守卫,还想往里重犯区窜,铁手拎住你的衣领,竟是让你寸步难行。
“我要去!你放手!”你挣扎着说。
“小师弟,你信不信我?”铁手问。
“我自然相信铁手师兄。”你不假思索便说道。
“好,那你先回神侯府去。”铁手说,“这案子你掺和得越少越好。”
你被他推着走了两步,仍然忍不住回头。大牢尽头幽暗无光,你想起去沧州救楚相玉的时候,他奄奄一息,被钓在大牢里。此后,你与他相处多时,从谈吐和他稍稍恢复气色的面容里窥见他的昔日。再每每想起牢狱总是不忍,你一步三回头,出奇的失落。
铁手看你这般自是心疼,但师伯与师叔反复叮嘱,楚相玉也有言在先,他敏锐地嗅到你的不同,不愿你在此事中被有心人盯上。保护你永远是第一位的,铁手把你领出大牢,你仍是神情抑郁,提不起精神。
“我可以帮你带点东西进去。”你和铁手往神侯府走,他看你实在难过,就提起了这件事。
这话属实在你的意料之外,但你立马接住这个机会,仔细思考起给楚相玉带些什么。
“我有一瓶清风散。”你说,在口袋里翻找一番,忍痛割rou,把他塞给铁手师兄。这瓶清风散还是你去雁门关之前跑商好久才攒下来的,一直没舍得用。不过要是能治楚相玉的肩伤,你也可以再去打工,你给自己打气。
“他肩上伤很重,师兄帮我叮嘱一下。”你嘱咐道,“还有,我还有一件棉衣,最近倒春寒,师兄帮我一起带进去吧。”
你碎碎念地叮嘱,铁手都一并应下,哄着你往神侯府走。
你们回到神侯府,还没进门就听见喧闹声。你贴着墙根过去,原来是黄金鳞来神侯府要人。你不知道傅宗书和楚相玉有什么过节,但你与傅宗书见过数面,对这个老头毫无好感,若是楚相玉落到他手里,肯定没有活路。
你下意识看向铁手,“傅宗书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提走楚前辈?”
在连云寨时,黄金鳞便要带人强行进寨搜人,趁着大哥有伤,在寨子里耀武扬威,指挥着官兵就要搜寨。铁手也是得了消息前去查案,两相对峙,最后黄金鳞不敌铁手落败下去。而楚相玉为了保护寨子险些自尽,你察觉到他的念头,冲了上去,他怕伤到你,中途停手,内力反冲,伤上加伤,还好阮二哥医术卓绝,暂时保住性命。
如今又是牢狱之灾,你叹了口气,庆幸铁手师兄及时到场,最起码楚相玉现在没有落到傅宗书手里。
“暂时还没查清。”铁手说。
你又叹了口气,铁手却摸了摸你的脑袋,示意你稍安勿躁。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你一想到楚相玉就难以定神。你眼珠子一转,干脆翻墙进了神侯府,找了个角落偷听。
黄金鳞狗仗人势,搬出傅宗书逼师叔交人,师叔不接他话茬,说是楚相玉作为逃犯,已是归案,至于转交之事,还得等流程走完再议。黄金鳞没想到诸葛正我今日在府上,人家搬出流程来,他也不敢在用傅宗书的官位逼迫,只扔下一句过几日再来提人就走了。
“师叔,不能把楚前辈交出去!”你见黄金鳞走远,从角落里窜出来。
“我知道。”师叔说。
“他肯定和楚前辈有什么过节。”你急得在前厅打转,焦躁得停不下来,“楚前辈不是坏人。他还给我传功,告诉我去盛家庄一事的嫌疑人。他肯定知道盛家庄的内情。”
“傅宗书不知道有什么打算,他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你焦急地踱步,在诸葛正我面前转来转去,“他要把晚晴jiejie嫁给蔡云,这就是联姻啊,说不定他和蔡京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勾当。”
“师叔您知道吗?”你心里急,恨不得一口气把雁门关的经历都告诉师叔,“雁门关的官兵杀良冒功,而傅宗书对此不闻不问,反而对义军施压。”
“这就对了。”你一拍手,好像打通了关节,“连云寨就是楚前辈建立的,他肯定是针对楚前辈。”
“楚相玉刺杀圣上是已经查明的事。”师叔说,“若是傅丞相关心这案子....”
“可是他亲信蔡京,连小孩知道此人jian邪。”你焦急地反驳说。
“哎。”师叔看你口不择言,阻止你的话,“噤声。”
你不服气地收声,压低声音,“杭州瘦马,便是给蔡京贿赂,已是夜间横行。我前些日子却东海求学,在海市碰见一姓金的商户横死海中,我觉得奇怪,一查之下才发现此人之前是乃是东海海盗。海盗如何能得了官碟?东海一直传闻说他帮助官家杀了人,才换来的官碟。”
“汴京,杭州,千里繁华,夜里却贼人横行,甚至出了封闭杭州城之事。雁门,重镇要塞,本应拿起刀枪守卫国土之兵卒,为了军功竟想大宋子民挥刀。岂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最上面出了问题?”
“你这孩子……”师叔听你辩驳,良久不言,长长叹了口气,才感叹道,“你太急了。”
“jian臣结党,横行官场,只要能满足某人的私欲,便可以得到遮天的权力。”你说,“这般人,真不如下来。”
你这话着实叫师叔吃了一惊,他捋须的手停了下来,探知周围并无他人才放松来,绷着一张严肃的表情嘱咐你,“你这话可别和别人说。”
“明昭侯也不行。”
你不知道师叔为什么提方承意,但也是应下来,绝不再提这事。
“你心太急,早晚要惹出麻烦。”师叔见你点头,才说道,“遇事不能急躁。高手决斗,急中总是要出错,白给对手机会。你今日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便是要招祸。”
师叔说完,又端详起你来,“况且蛊虫会吞噬你的情绪,你师父让你做个逍遥快活的人,你这般焦躁,怎么自在快活?”
提起那为你费尽心神的师父,你的气势弱了下来,但仍小声嘟囔道,“楚前辈身陷囹圄,生死之路尚不明确,我怎么安心快活?”
凭你师叔的功力,必然是能听清这话的,但他不接这茬。恰好这时,铁手进来,他方才跟踪黄金鳞一路到蔡府外面才折返回来。
“黄金鳞去了蔡京府上。”他把一路上的事概括了,简单交代。师叔点了点头,便是知道了。
你不知道他二人打什么哑谜,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师叔!师兄!你们要怎么办?”
“游夏,明日你去相国寺听经,把小师侄带上。”师叔看见你,忽得说。
“啊?”你站起来,不知道这是哪出,“我不去,我要跟楚前辈的案子。”
“哪有案子让你跟。”师叔扔下这么一句就拂袖走了。
你虽不服气,但事已至此。铁手摸了摸你耷拉下来的脑袋,安慰道,“听经也没有很无聊了,还可以让你安静下来。”
“我就是不放心楚前辈。”你嘀咕说。
“我知道。”铁手说。
你有些丧气,在前厅和铁手师兄坐了一会儿就回房间休息了。隔天一早,铁手来找你去相国寺。你不怎么情愿,但还是起床收拾,跟着铁手一同去了。
春风吹过汴京,去往相国寺的路上都是泥水,你一直小心,才避免污泥粘在身上。
“师兄,我们是不是要带点香火?”你问着,不等铁手回话就在相国寺门口的香火摊上要了几支香。
“小师弟有什么要求的吗?”铁手问道。
“当然有。”你把香火揣好,掰着手指头数,“我要求的事可多呢。”
铁手笑笑,拿出银两帮你付钱。
相国寺今日有大师讲经,铁手对佛法颇有研究,听得兴致盎然,而你毫无兴趣,听得五五六六,不知大师在讲什么七七八八。你在座下走神,听得经书到上午,太阳慢悠悠上来,暖意更叫你昏昏欲睡。你打了两个哈欠,身子一歪,精神片刻,复又打起瞌睡。
想来师叔这静心的方法是不管用的,你能听见经声,虫叫,来上香的夫妻的争吵声,孩提的哭声,就是忘不掉楚相玉的案子,躁动难安。
“困了?”
铁手低声问你,你轻轻嗯了一声,他便让你去后面的垫子上,免得被发现。你呵呵笑了一声,小心挪到铁手身后去,过了一会儿再打起瞌睡,就靠在铁手师兄背上休息。铁手坐得端正,注意力全都放在佛经上,即使你靠在他身后,他也只是轻轻拍了拍你的脑袋。
铁手师兄一直如此,于你来说,铁手师兄相当可靠,是值得托付之人。说起来,这些师兄大多对你不错,乃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师兄弟。你摸摸口袋里的香烛,抬头望着佛祖金像,你有很多愿望想要祈福,要师父师叔长命百岁,楚相玉再获自由,师兄们出入平安,方承意少废脑子,自己多活几年,大宋天下太平等……
可仔细想来,你刚下山时在灵隐寺祈福,只想要财富自由,铜币不缺,这佛祖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佛祖不是第一次骗你的香火,你小时候羡慕师兄随意下山,向往桃溪村的山水,又和无情通信,得知神侯府师兄们的案子,一时心痒,偷了师兄带回来的鲈鱼,贿赂山上的鹤儿带你下山。
你心向江湖,看了不少师兄带回来的话本册子,揣着一颗行侠仗义的心和满腔热血,不大的人扎进桃溪村的采花大盗的案子。
那采花大盗仗着武功出群,从汴京到桃溪村附近一路作案,抓挑年轻的小男孩下手。你在村子里听了案情,便要捉拿这人归案,丝毫没想过自己的本事较之贼人如何。
你在村里收集传闻,确定了贼人的作案风格,就在夜晚里以身做饵。待诱出贼人后,你才意识到自己也打不过啊。还好这贼人的案子交给了神侯府的师兄,铁手一路从汴京追查过来,来得及在这危难关头救你一把。
你受了不小的惊吓,那日又是春雨微风,铁手还没来得及送你上山,你便发起烧来。这病来得厉害,据说你烧了两个时辰还不见退烧。铁手本想带你上山,但村里人都说山路淤泥,不能前行,而春雨又打湿了仙鹤翅膀,无法御鹤。无奈之下,铁手只得把你安置在客栈,去村里找大夫。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村里的大夫去杭州见女儿去了,铁手只得背着你去隔壁村落寻找大夫。
泥路一走就是二十多里地,你带着铁手的帽子,周围湿冷,身上guntang,喉咙刀割一样痛。那采花贼昨天夜里暂时给了村子里的人看管,但他武功高强,你也清楚没有师兄看押,让他跑掉的可能性极大,意识到这个情况,你愧疚不已,没想到自己此次下山反而帮了倒忙。思及此处,你便想和铁手师兄说些什么,一张嘴却只有咳嗽。
铁手听见你沙哑的声音,彼时他还不如无情那般了解你,只以为你是难受得很,一个劲儿的安抚你,“马上就找到大夫了。”
听的这话,你生出些许委屈,本想行侠仗义,哪想生了病不说,还给师兄拖了后腿,你的情绪不免低落下来。
隔壁的村落的大夫在家,铁手敲开医馆的门,给你放在就诊的床上。大夫很快开了药,他又拎着药包带你去寻客栈。
客栈的旗子还算显眼,你们顺利入住,他找老板娘借火煮药,你睡不着,等师兄回来时看见老板娘柜台后摆着一尊佛像。
“我能许个愿吗?”你问老板娘。
老板娘以为你们是落难的兄弟,看你自带怜爱,当即给你找了香烛。你给佛像鞠了一躬,虔诚地许愿,希望那个贼人伏法。
铁手回来时,你正在佛像前碎碎念。他听见了你的心事,叫你来个喝药,又认真地和你说,“小师弟不用担心,他跑不掉的。”
“嗯。”你把药吃完,苦得直吐舌头。铁手想给你找些甜食,可惜这村落小店寻不到,只得作罢。
喝了药,你的病情好转,待雨停了之后,铁手便护送你回三清山。倒不是案子结了,铁手有空闲,而是你担心的事成了真——那贼人打昏了村民,跑了!
你和铁手折返回来,得知这个消息还有那贼人留下的挑衅的字条,你险些气昏过去。铁手拍了拍你的脑袋,叫你稍安勿躁。桃树下的仙鹤舒展翅膀,你和铁手一同乘仙鹤上山。
铁手见过叶哀禅,又在三清山住了几天,主要是你这次下山给自己吓坏了,一想到那个变态的看你表情你就打寒蝉,夜里做噩梦,睡不安稳。师兄最近也有事,师姐不能陪你过夜,铁手师兄就暂时留下来陪你睡觉。不知道是不是铁手师兄赶走了变态,让你觉得心安,每每有铁手陪伴在旁,你就能一觉到天亮。
“那个采花贼怎么办?”你在一个饭后询问铁手。
“小师弟信不信我?”铁手问道。
你迟疑一下,但仍旧回答,“当然相信铁手师兄啦。”
“他跑不掉。”铁手揉了揉你的脑袋,跟你保证道。
后来呢....
佛像折射阳光到你的眼睛,你不得不抬手遮挡,游离的思绪也收了回来。正午的钟声响起,讲经散场,你和铁手去蹭相国寺的斋饭。
你不喜欢相国寺的饭,你喜欢吃rou,佛门没rou。你吃着水煮白菜,铁手和大师聊了两句回来找你一同下山。
你和他在路上同行,提起小时候偷跑下山的事,“我听月牙儿说了,师兄后来抓住了那个采花贼。”
“小师弟还记着呢。”铁手说,“你偷跑下山,生病发热,险些回不去。”
你挠了挠头,羞愧一笑,“淋了雨就容易发烧。”
“铁手师兄答应我的事总能做到。”你说,除了指小时候的事,还有最近楚相玉的事。
铁手没在这话题上多说,带着你去街边的面馆要了两斤酱牛rou。他知道你喜欢吃rou,而相国寺的斋饭是全素的。你叼着酱牛rou,和铁手浅谈起楚相玉的案子,没说两句,就看见黄金鳞带着人往神侯府方向走。
必然又是去要人的。你愤恨不已,心生一计,叫铁手稍等你片刻。铁手多年办案,嗅觉敏锐,看你一眼便知你的心思,他没出声,在你走出两步后叫你回来,把斗笠带在你的头顶,叮嘱道,“小心些。”
你当然小心,你已在东海求学,又在无情,方承意那儿学了些小把戏,已不是当年帮倒忙的臭小子了。你在裁缝铺买了些遮掩身份的东西后,来到神侯府附近的小巷子,黄金鳞走的方向必然要路过这里,你与他可谓积怨已久,自然不会留手。剑气,明器一股脑招呼上去,只是没想到黄金鳞这人还有两把刷子,他被你打伤小腿,你见好就收,撤退时被他掷出的石头砸了一下,一个踉跄,险些磕在墙上。还好有铁手师兄的斗笠弹了一下,你折返回去,又给他受伤的腿两脚,疼得他嗷嗷叫。
铁手在巷子一头等你,看你飞奔回来,拉着你躲到一边,“怎么腿受伤了?”
“没有。”你说,“回来的时候崴了一下。”
你得意地仰起头,“这十天半个月,黄金鳞都没法来神侯府要人了。”
铁手默不作声地看着你,你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事不宜告诉铁手捕头,你心虚地笑了两声,把斗笠摘下来,也没打算还给铁手,“黄金鳞肯定记住了这个斗笠,我就不还给师兄了。”
铁手也没要,他斗笠多着呢,每次出门之前都要挑一会儿。
你的脚受了伤,铁手等天黑了才背你回神侯府。你脑袋上还顶着那顶斗笠,夜色的掩护下,没人认得出你。
“师兄得帮我保密。”你说,怕铁手不答应,你又说,“黄金鳞肯定不会来报案的。”
不报案,那就不是案子,你的道理越来越像方承意了,你在心里吐槽,就听铁手答应下来。
也是,铁手本就默许了你去打人。铁手师兄对你一向亲厚,小时候背你找大夫,大了也为你保守秘密。
“小师弟今日为何不许愿了?”
“我觉得神佛无用。”你失落地说,“我今日听经,只觉得困倦。师叔说听经能静心,可我坐在那里不是听见吵闹,就是寻思楚前辈的事,自己的事。后来我想起来小时候偷偷下山,抓采花贼,我也是这么许愿的,但是采花贼还是逃跑了。”
“那人后来不是归案了吗?”
“是。”你说,“但那不是佛祖,是铁手师兄抓住的。我就想,与其持香拜佛,还不如把香烛给师兄。”
你挣扎着从铁手后背上下来,从口袋里掏出香烛塞进铁手手里,“铁手师兄,楚前辈会平安吗?”
你问出这话,心里并没底,人人都说铁手师兄铁面无私,楚相玉刺杀皇帝一案更是陈年旧案,翻无可翻,更别说朝中之人施压。但你仍持有希望,这才问铁手。
“我听见你与世叔的谈话了。”铁手说。
你细想来,知道铁手所言是那晚你与师叔的交谈。
你不知铁手的评价是什么,下意识找补道,“我不是给楚前辈开托。”
“小师弟是赤子之言。”铁手说,他曾去磁州查案,嫌犯是个矿工,这让他了解了矿工的生活,辛苦工作一年,所得不过饱腹而已,铁手对此颇有感触。再想他曾师从铁卫营,黄沙边关,见这汴京繁华,两相对比,必是能懂你所言所语。
你与他相视,“师兄心中自有衡量忠义之尺,不叫忠义之人辱没身死。”
说出这话,看着铁手坚定的眼神,你似乎冷静下来,又说,“师兄待我十年如一,我自是始终相信师兄。”
“小师弟亦是初心不改。”铁手说。你二人眼神一触,像是达成了什么约定,“此案完后,小师弟记得回三清山看望师伯。”
你应了一声,还不明白铁手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又觉得自己确实应当回去看望师父了,便说道,“等楚前辈这个案子结束,我就回去。”
“小师弟千万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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