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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
章节目录 重阳(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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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3日
下一刻,延展的触须触及了小幽高高举起的绣足,那足趾是那样完美、可爱,还有那烙印在灵魂里的甜香,更多的触须向着那里扫过,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
那是葉月幽,是七识、七情、七曜、七幻、七善、七星、七杀、七难、七煞、七恶、七死、七音、七亡、七禁、七晨、七觉、七景
那即是,无可名状。
未等那玲珑的足趾落下,整个世界在我眼里,便支离破碎了。
——————————————————————
(苏重.
st理智60
属性设置成功&10003;.
sc1d10/1d100
苏重的SanCheck:
1D100=58/60成功
苏重的San值减少1D10=4点,当前剩余56点)
*守密人的话:……
——————————————————————
“小幽,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葉月绮透过后视镜,看着软趴趴平躺在后座上玩弄头发的女孩。“这缕头发你已经绕了快半个小时,想换个发型?”
“不要,姬发式挺好的。”
“当时我只是选了个最简的造型,没想到都已经过了这么久。”
“习惯了吧。”葉月幽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后座,“打理起来也方便,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习惯不了。”
“你在担心那个叫苏重的大陆人?”
“也算不上,jiejie不会寂寞吗。”葉月幽站起身,想看一下jiejie的表情,而后视镜的反光却偏向别处。
“不会,小幽在陪着我,我也会一直陪着小幽。沉默了片刻,葉月绮吧目光从后视镜移开,这么说着。
“jiejie也骗人。”女孩嘻嘻的笑。
“唯独在这一点,jiejie不会骗你,你知道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从驾驶座传来。
“那jiejie不会寂寞吗。”
“不,不会。”
窗外的由山林过渡到田野,女孩的声音打破了久违的沉静:“是不是长大了都会变成这样。”
“哪样?”
“不坦率。”葉月幽撇了撇嘴,拿出毯子盖在洁白的裤袜上,又拱了拱脚。
葉月绮没有说话,窗外景色变换如常。
“jiejie是,手冢叔叔是,大哥哥也是。”
“那小幽想变成这样吗。”
“……想。”把头也蒙在毯子里,女孩闷闷的声音穿出。
“那小幽确实坦率的多。”葉月绮溺宠的看向后视镜里蜷缩滚动的一团。
“jiejie怎么看苏重的。”只露出一个脑袋,葉月幽闷声问道。
“可怜、固执、盲目,”葉月绮打了圈方向盘,车子驶向城镇,“不过人还不坏。”
“我看就是个大笨蛋。”女孩气鼓鼓的打断了jiejie的谈话。
“怎么。”嘴角不觉扯出一道笑意,少女问女孩,“他惹到你了?”
“嗯……不是。”女孩抖了抖身子,把身上的毯子裹了又裹,“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些事。”
“哦?”葉月绮第一次回头,用好笑的表情看向自己的meimei,“他总不会去夜袭你了?要不要jiejie帮你打断他的锁骨。不对,那他大概活不到现在了。”
没有理会jiejie的调笑,女孩小声说道:“昨天晚上,他跨过界限了。”
嘎吱——车辆急停,女孩裹着毯子滚落座椅,发出一声闷哼。
“痛痛痛——”
葉月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抿了抿唇,握紧回打方向盘。
“……你做的?”
女孩没有应声,也没有否认。
呼——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少女重新启动汽车,目的地依旧是前方的游乐场。
“不回去吗。”女孩用脚趾在毛毯上画圈,低着头问。
“也不能怪你,这本就是他所求之物,回去也晚了,总之今天先开开心心去游乐场,之后的事……回去再说吧。”少女想要揉揉meimei的脑袋,不过和后座的葉月幽距离实在过于遥远,只能无奈放弃。
开开心心……吗?都怪大哥哥,笨蛋。
————————————
挤压、撕裂、延展,是世界?亦或者是世界的梦?恍如七色的肥皂泡急速膨胀,在蜷曲的十一个纬度里,在怪诞的光与影之中,樱色的触须刺破了不可知的囚笼。而后,近乎所有的不可见触须随着肥皂泡崩解而溃散成细小的微光。
没有疼痛,亦不曾恐惧,连同意识本身也沉浸入一片虚无。我记得我看见了,我理应知晓,但那究竟是什么呢?
最后的最后,似是有人低语——
“我名葉月幽,是此地之主,我否决。”
猫儿重新锁死在秘箱中,不死不活。
————————————
从幻梦中苏醒,已是日上三竿。坐起身子,肋骨处的伤势伴随着呼吸的起伏,依旧隐隐作痛。我躺在床上,没有换衣服,但至少盖着被子,还掖着被角。桌子上是放着保温盒,盒子里装着
温热的甜粥。
等等,为什么我知道里面是甜粥?脑袋一痛,樱色的不可视触须崩解,而后视线变得模糊,身体瞬间瘫软下去,发出无力的呻吟。昨夜发生的一切让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陷入颤栗,小幽的脚底、小幽的袜子、小幽的香味,浑身上下被女孩的汗水浸湿,然后被纯白的丝袜肆意玩弄,我还在她的脚下吗。艰难的蠕动着逃离,感受着温暖的被褥和令人身体发软的醉人香气,我还在那片温暖、湿润,充满甜香的足间地狱里。
一阵剧烈的抽搐,而后狠狠摔倒地板上。坚实的地板让我恢复了一丝平静,我已经,逃出来了啊。对,我已经凝聚出神识,我已经跨过界限,已经不会怕,怕小幽的脚了。
樱色的触须无意识的发散,我似乎看到床铺的原主人在这里沉沉安眠,看到风铃嬉笑着摇荡,看到婆娑的树影对我窃笑,看到保温盒里晶莹剔透的甜粥。凌冽的秋风带来亵渎的低语,玻璃上的倒影迟钝的模仿我的动作,地上的影子相互噬咬,然后变得更加深邃和阴凉。更多的难以想象的晦暗在角落里滋长,然后被更加晦涩的幽暗吞没。
它们不应该被人知悉,而这一切在蠕动延展的樱色触须里一览无余,大脑在灼烧,视界在延展中坍塌,身下的地板在软化、溶解,我无可抵御的坠入深空。
很久,很久,久到时间或许已经失去意义。我重新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神识在我的极力收敛下重新归于寂静,沉睡在眉心。
“这还真是……”抹去苍白面庞上的细密汗珠,我强笑了一下,“虽然知道界限之外已经非常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
昨天晚上的一切记得清清楚楚,连同在女孩脚下无力挣扎的绝望,隐隐弥散在鼻尖的yin靡甜香。总不可能真是个梦吧,不过万幸身体已经完全变回之前切磋后的的状态,毕竟小幽最后那一脚……
我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不死也残。
最关键的是,雨水、惊蛰、春分已经圆满,凉意暖意蜕变为阴阳二气,樱色内息虽然消耗殆尽,但已经脱离了最初朦胧的气感,有质而无形。
真是有些突兀的展开啊。入道之后,反而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稍不小心,神识就会弥散而出,平时还好,但一旦知悉某种禁忌之物……
抚了抚额头,感觉精神有些涣散,不排除已经发生过某种畸变的可能。葉月家,还真是走不了了,至少让情况稳定一下吧。
有些疲惫的重新爬上床,在柔软的被褥与令人安心的幽香里,我沉沉睡去。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女孩两片足弓的缝隙里,只不过这次分外温暖、舒适。
——————
凝结的水汽重新低落进容器里,凉透的甜粥上滴落了不少水滴。
秋天果然不太适合吃冷食,毕竟是寒露啊。粥即使凉掉,也很好吃,旁边还有星空一样的条形甜点,晶莹透亮。纯净,纯净到令人不忍下口。
软糯,而又清甜。
“多谢款待。”双手合十,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小声说了一句,已经有些开始习惯瀛洲的习惯。
收拾洗漱碗筷,瑟瑟秋风中,我起身离开。
……
很难形容这是一种什么光景,在听到敲门声与我打开门之后,所见到的大概是一脸惊愕模样的巫女小姐。
身前的陌生少女,姑且用巫女小姐来称呼。她身穿白衣绯袴,但其上却印着雅白色的浅淡云纹,并没有用檀纸束缚住一头靓丽的黑发,也没有脚踏足袋木屐,手上轻松的提着两个分量十足的坛子。
巫女小姐的年龄与葉月绮、与我,大致相仿,比绮小姐而言略言略矮一些,脚上的鞋子既非履也非木屐,而是素色室外鞋。一双比葉月幽还要厚实几分的纯白色哑光丝袜看得我几乎双腿一软,所幸绯袴遮挡住了大半风情,才没有让我太过失态。
很快敛去了脸上的讶色,巫女小姐轻轻放下手里的坛子,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如浴春风。
并非是某种隐喻,风的气息确实改变了。五行之气往者过来者续于此,春木之气始至,立春?这是立春?
不,不对,阴阳二气运转活跃非凡,却非是木属。比起天地中亘古长存浩然气,这股奇异感充满了活力,夹杂着闪耀在人性之中的点点辉光,纯洁无邪。有而无形,无而有情,变化不测,莫名的力量笼罩在少女三尺之内,近人、又近神。
看来神道教自有传承,少女周身之内,气象万千。
如果说葉月绮给人的感觉是遗世独立,叶幽是天真狡黠,那眼前的巫女小姐就如同最常见的邻家少女般青春靓丽,隐隐间又超然物外、不可亵渎。
眉心一痛,神识蠢蠢欲动,想要探寻个究竟,才刚刚伸出浅浅的一缕,就被我压了回去。
“咿呀?”少女发出奇怪的声音,而在这一瞬间,人性压倒了神性,超然感悄然退散,少女不知从何出摸出一把御币,直到现在我才确定她确实是一名巫女。
“请问阁下是谁?我不记得葉月家有这号人。”
“抱歉,吓到你了。”我摊开空空的双手举到胸前,略微后退了半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是暂居在葉月家的……客人,我叫苏重。”
“她们两人今天出门,目前都不在家。”我补充道。
“大
陆人?看起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少女神情严肃,并没有放下手里的御币,依旧虚抬着。
摸了摸刺痛的肋骨:“恶客临门,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状态确实不太好。”
“我不是说这个。”少女眨了眨眼睛,收起御币,“算了,我想绮有自己的判断,大概也不会有人敢打葉月家的坏主意。”
“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星见,尘祈星见,如你所见是个巫女。”她微微欠身施了一礼。
“苏重,很高兴认识你。”我也还了一礼,上下打量起对面的少女,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她绯袴间悄然露出的丝袜与小腿上,“神社、神宫,还是大社?星见小姐的气度看起来很是……不凡。”
三尺之间自成天地,唯神是守,守而不失。我真心实意的夸耀着,而少女却有些扭捏的偏去了头:“都不是,只是一个的山间小社罢了,不过在周围一带很出名哦,是很灵验的神社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少女把小腿在绯袴间藏了藏,但是脚裸处的纯白却怎么都藏不住,嘴唇有些发干,自从昨天晚上被小幽用足底戏弄过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穿草履或木屐爬山,真的会死的。并且我是唯一的本质巫女,也是神社的运营者,一般来说穿什么都可以的,神明才不会在意这种小事情。”
“那星见小姐一定很受神明宠爱吧。”
“为什么这么说?”少女眯起眼睛笑着。
嗯?我感受着少女周身中正平和、超然纯净的气机,犹疑着回应道:“因为本该如此吧,我感觉没有比星见小姐更合适的了。”
“有时间可以到神社去参拜一下哦,很灵验的。”少女的嘴角翘起,从不知何处摸出一块御守,“初次见面,这是神社的御守,还请收下。”
我伸手从女孩莹白的指尖接过御守,有些温热的触感,薄薄的布袋里好像什么都没有,而眉心一直躁动的神识一震,安定了不少。
“咦?”不由得轻呼出声,连同脑袋都疼痛都好了不少,我低头看向御守,简单质朴的纹样,用毛笔写着娟秀的文字——“尘祈”。
“怎么了吗?”少女疑惑的出声。
“没什么,只是好奇星见小姐是从哪里拿出御守和御币的。”
女孩双手环抱,挺了挺饱满的胸部:“问太多可是会被女孩子讨厌的,不如苏重先生自己猜猜看,我藏在哪里了。”
“怪诞之事甚多,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少女耸了耸肩,拿起放在地上的两个小坛子:“既然葉月家两个人都不在,那就先把礼物拿进去吧。”
“我来吧。”伸手想去帮忙,却被少女避开。
“你之前有说自己是客人吧,我也算小半个主家,况且你身上似乎有伤……”
“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动的,总不能看你一个人提着两坛。”我从少女手里截下一坛。确实,有些沉,肋下也隐隐有些痛。
“好吧,别逞强。还有等绮回来了,记得转告她,祭奠上放我鸽子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少女撇了撇嘴,也不再看我逞强的样子,快步走在前面。
“祭奠?”
“嗯,是神社的秋日祭奠,很热闹的。”少女笑着,抱着酒坛打了个转儿,面朝我倒退着走。红裙飘展,罗袜纯白,飘荡的落叶散落出一片片金黄,秋意盎然,姿容妍美。
“……那天好像是我冒昧造访,扰乱了葉月小姐的计划,万分抱歉。”当真是恶客啊。
“我不管,总之是她俩失约,你只需要把话带到就好了。”少女不管我的话,似乎是感觉有些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她们明白的。”
“嗯。”闷声应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不识趣的话,一路显得有些沉闷,我随意寻找着话题。
“这坛子里,是瀛洲的清酒吗?”
“不,不是。”少女蹙眉想了想,似乎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用黄金酿制的蜜酒,是品尝过就难以忘却的甘露。”
“是毒,也是药。”少女耸了耸肩,“大概就是这种东西吧。”
“我不太明白?”是毒、药,还是酒?
“为什么要用疑问句?”少女摇头晃脑的学着我的语气,“谢谢(ありがとう)?”
然后被自己的语气逗笑,“我不知道你对葉月家了解到什么程度,总之有些话我也不太好说就是了,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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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端正了神态,宛如一明肃穆的巫女:“做事三思而行,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葉月绮和葉月幽,她们都是好人,也很容易受伤。”
“大概……”
开头的话语让我的心头略感沉重,而最后声音低下去的两个字令我直接笑出声来。
“有什么问题吗。”面前的是,看起来有些气鼓鼓的巫女小姐,如果不是抱着酒坛,或许已经掏出御币。
“没有,谢谢,我会的。”我知道的呀,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如此呢。
……
会客室前,巫女小姐褪去素色的室外鞋,厚实的纯白色丝伴随着莲
足踏在实木的地板上,发出有些黏着的摩擦声,令我回想起小幽的足趾摩擦过我耳边的声响。
一路的奔波似乎令少女的足趾渗出些许汗水,连丝袜都显得有些潮湿。不过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紧紧盯着那摇曳的双足,原木地板上印出一个浅淡而小巧的足印,五颗脚趾的缝隙隐约可见。而足印伴随着某种不知名的什么快速蒸发在空气里,消失不见。
难以抑制的,我想起在葉月幽纯白丝袜下挣扎的模样,而前方巫女略显湿润的足底似乎也不再落向地板,而是落向无力的我,一下一下轻踏在我的心尖,而我的灵魂也与地板一起轻颤。
我绷紧身子,呼吸变得急促,脚步也带上了些许飘忽,似乎又回到了女孩用纯白丝袜与足趾构筑的湿热牢笼中。只不过身侧不再有那种女孩身上甜腻的芳香,而是一股很淡、很淡的熏香,带着宛如春雨般温润的气息。是巫女小姐啊,那也并不是小幽大人的脚,没事的,没事的。
我努力想要把视线移出,但眼睛却死死黏在少女足下的缝隙里,即使精致足底已经完全贴合住地板,没有再留下一丝空隙。
“就把酒放在这里吧,总算可以歇一歇了,苏重先生也放过来吧。”
下一刻,绣足调转了方向,雪白的丝袜包裹着玲珑的足趾向我靠近,仿佛注视到了我,无声谑笑着,要将我重新纳入潮湿温热的足底。
“嘭——”我抱着酒坛,一下跌倒在地,肋下刺骨的疼痛把我从怪诞的异想中唤醒——而星见小姐则有些关切的蹲下身子看向我:“没事吧?有伤就别勉强自己,酒放着我来就好了。”
酒没洒吧?低头查看酒坛,不敢再看面前的少女一眼,手指微微颤抖,我长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刚才那是……创伤性再体验症状?……PTSD吗,稍微有一点难以接受啊。
怀中的蜜酒少女接过,身上一轻,感觉好受了不少。说不定真的是掺杂了黄金,这酒水才会如此沉重,而徒手把两坛酒带上葉月家的巫女小姐……
“苏重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没有,我只是在想茶在哪里,不过我也不会泡茶。”强笑着收敛起情绪,我站起身子。
“算了我自己来吧,毕竟我也算小半个主家。”少女熟练的翻找出茶具,“绿茶可以吗?茉莉花的。下次如果来神社,可以请你来喝好喝的蜜酒,不过这次是带给葉月家的礼物,就算了。”
“谢谢,绿茶就可以。”摸了摸鼻子,“我基本分不出茶水好坏。”
“那可真可惜,绮的茶道很不错的。”
“我看葉月小姐好像会很多东西,星见小姐知道些什么吗。”
“向一个女孩子打听另一个女孩子的信息,是笨蛋呢。”
“太过唐突了吗?”
“也不是。”少女开始快速烧水准备沏茶,组织了一会语言,她才继续刚才的话题,“葉月绮是如此聪颖,她什么都做得到,就像你之前形容我的一样,葉月绮本该如此,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她更合适的了。”
“假如你认识她久了,也会这样感觉的。”
“神道教的巫女说话都像你一样吗?”我叹息着问询。
“什么?”
“看起来说了很多,但是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多谢夸奖~”少女笑的开怀。
……
白烟袅袅,散去淡淡清香,苦涩的味道中夹杂着一丝甘甜,唇齿留香。
放下茶杯,少女从振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银白色铅盒,即使动作已经足够轻柔,仍是在桌子上砸出一声闷响。
“伴手礼,本来想亲手交给小幽的,现在只能麻烦你转交了,绝对绝对不能打开哦。”
说完又有些不放心,掏出两张灵符拍在铅盒上,纯色的流光闪过,符文直接黏着在盒子上,想要打开就只能把符文撕掉。“这样苏重先生就不能随便打开了吧,嘿嘿。”
接过有些温热的铅盒,符文上还留有淡淡的清香,“好的,我会代为转交。可以问一下是什么东西吗?”我有些好奇。
“是女孩子间的小秘密。”星见避而不答,眨了眨眼睛,拿起茶杯轻饮了一口。
饮尽秋日香。
————————————————
……
黄昏,葉月幽与我只打个了照面,便远远的跑走了,晚饭时,桌子上只有我和葉月绮两个人。少女白裙如雪,雅白色丝袜只能从脚踝窥见一二,头发被盘出精致的纹路,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水润的唇瓣微抿,极美。可气氛比刚见面那天还要压抑。
晚饭依旧是精致而美味的瀛洲菜式,但是我与葉月绮,皆是沉默寡言。葉月绮吃的很少,几乎没有动几下筷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的有些用力。
“昨晚的事情,小幽大概已经告诉我了。”少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只是这话语险些让我夹起的生鱼片直接掉在桌子上。
羞耻感,羞耻感涌上心头。脑袋“嗡”的一下,脸颊发热,手僵在原地。昨晚……的事……昨天晚上被小幽踩在脚下逗弄的事,还是被小女孩的脚吓到哭着求饶的事?为什么还要提这个,把我的自尊掰碎了放在桌面上,再亲自踩一脚,然后看我也在你脚下狼狈的模样吗。
你们两姐妹,戏弄人就这么好玩吗。我抬起头,目光灼灼的与葉月绮对视,有些话堵在心头,想要宣泄,想要对少女宣泄那掺杂了羞愤和怒火的痛苦。
而在我的凝视里,葉月绮的眸子那般明亮、纯粹,卷曲的睫毛眨动着,却盖不住满目的风情。没有躲避,没有嘲弄,那双眼睛水润而真诚,如此幽深,幽深到足够将甘愿我溺死在那眸光里,将我所有的心火无声熄灭。
呜——心怦怦跳,不敢再继续凝视,脸上似乎比刚才还要热上几分,目光游移到女孩小巧的鼻尖,游移到女孩红润的面颊。樱色的唇瓣水润而富有光泽,令人不禁想用指尖轻触;圆润的耳垂上没有任何耳饰,如此莹白、精致。
逃一样把目光移开,脑袋向下低去,修长的脖颈下,是披肩也不能掩住的精致锁骨,光洁的肌肤与细微的凹陷,无不彰显着女子的魅力。抿了抿唇,更向下是包裹在纯白色连衣裙下的诱人双峰,比起之前弓道场看起来显瘦了不少,但依旧藏不住那诱人的弧度。
移不开视线,我记得我触碰过那诱人的风景,看见过晶莹的汗珠滑落进那深邃的勾谷。想象着着那衣裙下白皙的乳rou,不禁回忆起在被褥里那股好闻的,让人骨头都发软的浅淡香气,想起葉月幽调笑的话。假如用被褥蒙住头,少女的酥胸大概就是在这个位置吧。
“重君。”
蓦然想起的声音,把我从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惊醒,收回了黏着女孩胸口的目光,扭动身子端正坐姿,我把目光重新放在女孩的面庞上,无瑕的面容上好像增加了几许薄怒。
犯规,这个样子太犯规了。我还怎么凶得起来,昨天的事,昨天的事……
“好看吗,重君。”葉月绮在笑,笑容如此惑人,“谈话时盯着女孩子胸部看个不停,下次的话,我会把你锁骨打折,把你的下巴卸掉,然后把你喂布丁。”
“对、对不起。”我打了个寒颤,虽然不知道布丁是什么,不过感觉少女是认真的。
“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少女轻哼了一下,这让她看起来比那份端庄的样子多了一分可爱,而后她的表情很快垮下来。
“我听小幽说,昨天晚上你已经跨过界限了。”
“嗯。”想到小幽的脚底在我身上肆意摩擦的那个夜晚,好像那丝袜依旧抚弄着我的全身,我扭捏的再次挪动了一下身子,轻声应是。
“真是麻烦,至少你不应该在葉月家这么做的,我是说不应该牵扯到小幽,我是说……对不起。”葉月绮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话语之间语无伦次,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
一旦跨过界限,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对不起,重君。我不知道小幽做了什么,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迟了。”
“求仁者得仁,你知道我来切磋就是为了想要踏出这一步,我还要谢谢小幽。”——假如小幽没有用那样羞辱一般的手段的话。
不过无论如何,我认为葉月绮不该为此低沉。
“我知道,但是葉月家的次女确实是将你推向了死亡与怪诞,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否认的事情。”
似乎是看我还想说些什么,葉月绮继续开口:“小幽也这么认为,毕竟没有多少人比她更理解那份怪诞和恐怖了。”
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即使只是初入,但是神识的变化确实向我阐述了一个怪诞离奇的世界,那个世界确实是如此疯狂。
“我感觉还好啊。”想要安抚眼前的少女,不由自主的就笑着这样说了。
葉月绮没有笑,抿了抿唇,然后认真看着我:“说吧,你现在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说不定葉月家可以帮到你。”
本想继续扯个谎安抚眼前的葉月绮,但是在那双明亮的眼眸下,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苦笑了一声,我面色如常:“就是偶尔会看见一些不该看的东西罢了,如果形容的话……差不多就是窥见万物有灵,这种程度而已。”
“不听、不看、不说,三不候流传至今。不受控制的灵视,你这已经是非常糟糕的情况了。”少女眼里的愧色愈加深邃。
想了想,我从怀中掏出一张御守摊在桌面上,上面还残留着好闻的檀香,正是巫女小姐送给我的御守:“事实上托了这张御守的福,这种不受控制的情况基本上已经被抑制了,神道教确实有些了不起。”
讶色从少女脸上闪过:“看到之前的两坛酒,我知道她今天来过,这是她给你的东西吗。”
看葉月绮没有将御守拿去看的意思,我重新收进怀里:“是的,一个很特别的巫女小姐,我记得她是叫尘祈星……”
柔软,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幽香,少女的食指紧住我的唇,修长白皙的指腹把我的话堵在嘴边。一时有些呆滞,看着跻身而来的葉月绮,视线无意识划过少女的光洁的脖颈,略过衣裙与胸口间的浅浅缝隙,我僵在原地。
不敢动,少女的指腹就压在我的嘴唇。不敢看,少女眉目间的风情确实太过惑人。“说不定今天真的要被打断锁骨”,这么想着,我闭上双眼,不去想刚才窥见的一抹莹白,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而闭上眼睛之后,鼻尖的幽香好像更加浓郁,那是一种化不开的、仿若繁花的少女气息,鼻尖痒痒的令人心醉。唇上的触感也愈加清晰,温热而柔
软的指腹滑向嘴角,轻轻抹去,然后少女的气息也逐渐远去,我有些怅然若失的睁开双眼。
“重君算是我的朋友,叫她‘星见’就好,她也喜欢别人这么称呼她。”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葉月绮语气平和,目光移向角落的两坛酒,晶莹白皙的耳垂却渐渐染上一层浅淡的粉。
“好、好的。”想起什么一样,我补充道:“星见小姐好像对祭奠缺席的事情执念挺大……”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忽然想起了巫女小姐的调侃,在一个女孩子的面前,最好不要提起另一个女孩子。
尤其是,这个女孩名叫葉月绮。
“我知道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之后再去一趟神社吧。”葉月绮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我。
尤其是,这个女孩如此动人。
“葉月小姐今天很漂亮。”未加思索的,我不合时宜的赞叹道。
“谢谢。”少女被我的发言愣了神,“小幽也很喜欢。”
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怎样轻浮的话语,我笨拙的用一个更糟糕的话题去扯开现在的话题:“小幽她……也已经踏入界限了吗。”
“对,在她五岁那年。”葉月绮的脸上挂着我看不懂的表情,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坚毅,“不过,会没事的。”
“五岁啊,真是令人惊叹的天赋。”真不愧是……葉月幽大人啊。我想起被小幽征服的恐惧,遮天蔽日的足趾,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并不是什么天赋,只是如果不那么去做,会死。”我从眸光的剪影里看见,少女有太多太多话想要倾诉,然后这些话都一同在心底腐朽、溃烂,葉月绮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问了我一个问题:“重君,你是如何看待界限之后的世界呢。”
我回忆着神识窥见的那个疯狂世界的一角,陷入沉默,葉月绮也没有催,少女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良久之后我才开口:“不可析,不可合,不可喻,不可思,没有任何退路。”
“我是否可以理解成,重君认为那个世界疯狂而不可言喻,并且必然会遭遇不幸。”少女捧着茶,有些咄咄逼人。
“……是。”
“那重君应该对自己的遭遇有个自觉吧,你可是在葉月家踏上了绝路,武道家先生想要如何度过自己凄惨的余生?”
摸了摸鼻子,真是不留情面的发言:“不知道,不过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除了这条命,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所以重君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对一个一无所有的武道家来说,死在求道路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我也不用葉月家为此感到负罪感。”葉月绮看着眼前的男孩微笑着,却好像在哭:“求仁得仁,我说过的。”
葉月绮没有说话,也没有饮下那杯茶,我起身离开屋子,在离开前最后回头向端坐的白裙少女提问:“葉月小姐,也是这样看那个世界的吗。”
“当然不。”万籁俱寂,少女掷地有声。
而后,直到我走出很远很远,少女才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语:“小幽,不许偷看。”
——————————————————————————
贴着符文的铅盒静静放置在桌面上,窗外星光闪耀。透过窗户,我能看见葉月绮之前与我对峙进餐的房间里,依旧灯火通明。
离去前,少女最后的表情残留在心底,挥之不去。
在意,坐立不安,眺望着远处哪件亮着灯光的屋子出神,唇上似乎还残存着少女指尖的温润触感。葉月绮小姐还在那里吗,做什么呢。在想清楚前,已经起身重回那间屋子了。
……
很香,我熟悉这种香味,是和苏老头在一起时永远散不去的酒味。只不过这股酒香并没有哪样浑厚,但是却透着一股桂花的清香,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甜意,宛如少女般甘甜如蜜。
葉月绮就坐在那里,斟着酒,纯净的液体从坛中流淌而出,确实是黄金一样闪耀的金色。
坛子已经空了小半,桌子上收拾的整整齐齐,只留下一只酒碗,以及一碟如星空般湛蓝剔透的甜点,方方正正的摆放在一起。
少女有些微醺,第一次没有跪坐着,而是斜靠着伸出小腿,露出雅白的足袜,片刻才反应到有人到来,单手托腮望看向我:“重君?”
声音有些模糊不清,尾音还有些发颤,令我呼吸一窒,心底酥酥麻麻的。
少女起身,摇摇晃晃的翻找出另一只酒碗,浅蓝色披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地上,露出圆润的香肩,精致的锁骨令人一览无余。
“重君看来,这是你的~”整齐盘起的秀发散落出几根凌乱的发丝,紧紧贴在莹白的肌肤上。
“葉月小姐,你醉了。”喉咙有些干涩,我对着葉月绮说道:“该回去休息了。”
少女好像没有理解情况,歪着头,一根手指顶住下唇,睫毛轻颤,眸光里的涟漪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也许是刚饮过酒,少女樱色的唇瓣微启,也比以往更加水润晶莹:“重君,难道不是来,陪我饮酒的吗?”
“……葉月小姐,荣幸之至。”打断锁骨就打断锁骨吧,即使是一杯毒酒,我也甘之若饴。
“叫我‘绮’就好了,重君不是一直叫她小幽吗。”听到的
多称呼,葉月绮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一种小女生一样不加掩饰的不悦。
“好的,绮……小姐。”心砰砰的跳,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她抓起酒坛给我斟酒:“尘祈神社的蜜酒,在养神定魂方面有很不错的效果。重君入道不久,多喝一些比较好哦~”
我静静看着少女泛红的面庞,没有说话。
她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停下自己的动作:“重君成年了吗,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纪没有?”
看着葉月绮茫然的表情,我有些好气,又有点好笑。不过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啊。
“当然了,绮小姐。”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但是伸出一半就忍住了,不动声色的从少女手里接过酒。
“好可惜。我还想听你叫一句绮jiejie呢,我马上就要十九了哦~”少女面颊红润,举杯与我敬酒。
原来绮小姐现在十八岁吗,我的嘴角洋溢起笑,然后慢慢品味着面前的蜜酒。
是我永远不会记错的桂花香气,酒比想象中烈,却也比想象中更加清甜。阴阳二气有感而动,将体内渲染成灵动的粉,与蜜酒的滋润一起化入眉心。
“这酒叫什么?”神识在雀跃,不过还算安稳。
“黄金蜂蜜酒。”少女想到什么一样痴痴的笑两声,“其实这酒里本来不必加金粉,甚至于只要养魂的话,连酒都不必要。星见非要名副其实,我、小幽,还有星见为此实验了很多次。”
“那时候你们还没有成年吧,小幽也喝吗。”
“这本来就是给小幽准备的药酒,她小时候是泡在酒坛的。”听到我打话,少女顿了一下,之后声音变得慵懒、惬意。
“药酒?我们这样喝掉没关系吗。”忽然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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