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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狗老师的私密日记-待价而沽,价高者得

    作者:风和日丽(Julia)

    29/7/16

    4月12日,傍晚&8231;现在。

    中午过后,镇上刚下过了一阵雨,而我喜欢雨过天晴后、抬头仰望天空时的一片晴朗无云。

    好轻鬆的感觉,一阵阵任由吹拂在脸上的微风带着热气、却又不让人觉得燥热的舒爽,这就是属于春天的气息吗?好久、好久,没这样让自己放鬆心情、单纯欣赏着眼前的景色了,尤其是从这间学校顶楼一望而去、可以一眼看尽镇上风光的这幅风景景緻,说真的,调来这所学校第五年了,还真的没上来过这裡、好好仔细的给看过一遍。

    「学务处报告,六年乙班蔡美雪老师,如果妳还在学校,请妳回办公室一趟,有小朋友要找您;再报告一次,六年乙班蔡美雪老师,如果妳还在学校,请妳回办公室一趟,有小朋友要找您,以上,报告完毕!」

    “六年乙班…蔡美雪老师…”,拿起手机一看,时间是下午5点25分-想不到都放学了一个多小时,还有小朋友要找我?是作业忘了带回家,所以找我拿钥匙开教室门?还是爸妈来接送回家、顺便要补交这次校外教学的费用?哎…当老师这个工作、还真是不管工时的过劳血汗行业,连下了班的时间,一样是一刻都不得空閒啊!呵呵…

    “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吧?”,苦笑之馀,我把注意力从全校广播转回了眼前-时近傍晚,映入眼帘的暮云澹薄稀疏,各自慵懒的泅泳在一天雨水洗鍊过后的浅橘带红的暮色裡,一副理所当然的怡然自得,彷彿嘲笑着我满脑子裡的苦闷、烦恼,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蠢事。

    房舍、工厂、商店和高楼大厦;车子、道路、斑马线和红绿灯;身体贴在学校顶楼的矮牆边,我双手撑持在牆头上,放眼这片把大半个镇上、都一览无遗的风景中,我想起了某个人似乎曾经跟我说过、从学校顶楼俯瞰下去的风景,可以是多么的漂亮。

    是啊!还真漂亮!就像看见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国世界一样,加上有雨过天晴的暮色加成,让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照片,再把照片传给了line上的ranny-一个最近才认识的陌生年轻男生,却已经熟稔得有如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

    「漂亮吧?我看到的最后一眼风景!」,传完照片和讯息,我把手机放在一旁发现的木头课桌上,另外,我又拉了张木头课椅、把两脚的鞋子一脱,跟着是踩了上去。

    在38岁的人生尽头、还能找到一个像ranny这样的忘年之交,又有这样漂亮的风景在最后作陪,对于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38岁中年妇女来说,有什么还能比这样更奢侈的呢?

    “下定决心了吗?”,我问了自己一声,光着脚ㄚ子的自己,也默默的站上了学校顶楼的矮牆上,并且下意识的把双手抬高齐平、努力让自己的身体维持在生死一线的平衡之间。

    真是的,上个礼拜,才在班上做过自杀防制宣导,怎么现在自己成了那时候、自己口中那个不敢勇于面对生命困难的怯懦之人?

    “好凉!”,一阵微风再次吹过,sao乱的贴紧脸上的长髮髮丝,以及带上脸皮的点点酥痒,都在在提醒了、我正踩在距离地面至少十公尺的高处之上,等着我跨出现实之中的生死一步。

    往前一步,我满脑子裡的那些苦闷、烦恼,都应该会是一了百了、一笔勾销。

    往后一步,我满脑子裡的那些苦闷、烦恼,或许将会继续和我纠缠不清、甚至让我夜不成眠,但我,却还能看得见明天的太阳。

    原来,人,要是真的踏上了自寻绝路的这道坎上,选择,可以这么简单、却又困难,甚至…还有点残酷。

    「小真、大诚,我来找你们了!」,不知哪裡来的勇气,让我做了决定后,我拨了拨鬓间散乱的长髮髮丝,并且不由自主的开口低唤了一声。

    因为在那当下的恍惚间,我似乎也看见了我的儿子.小真和老公.大诚的身影-而他们,都不幸在一年多前的澎湖空难中,就这样一起永远的离我而去。

    然后,一步之差,我的身子、开始往前向下的坠了下去。

    原来,死亡和活着,不过是前后相隔不到一秒钟的两件事…

    ******

    4月10日,两天前&8231;上午。

    从一个多月前开始,我久未谋面、一直住在弟弟家的mama,突然又开始和我联络起来。

    但说是联络,却更像是一种“家丑不可外扬”的威胁和勒索-她需要钱,或者是说我弟弟需要钱来还他欠下来的赌债-从一个多月前的420万,连本带利的滚到了、这几天的580万。

    之前,每次我会调离原本待的学校的原因,多少和我妈又到了学校大吵大闹、要我帮忙我弟弟家处理债务什么的有关,曾经搞到连我老公&8231;大诚家的婆家亲戚、我都给他们借了一遍钱,只因为我出生在这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而我又是家裡的大姐、也是唯一有正常工作的人。

    「别跟我讲这个,你弟这个忙,妳这个当大姊的、这次到底要不要帮?」

    「妈~妳到底要我怎么帮?580万!不是580块啊!上次我拿到的理赔金,付完房子的房贷和办完小真、大诚的后事之后,剩下的我就全都给了妳和弟弟,妳」

    「一码子事归一码子事,那笔钱跟妳弟这次欠人家钱有什么关係」

    什么关係?妈,剩下的那可是260几万的一大笔钱啊!为什么弟弟的钱是他的钱,我的钱却还是他的钱?只因为我是女儿、他是家裡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妳生的?妳养大的?偏心了三十几年的差别对待,妳,到底还要折磨我多久?

    「喂!喂!女儿啊」,最终,毫无交集的一对母女是无话可说-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于是,我挂掉了line,拿着手机从一楼办公室外的走廊角落、重新振作起笑脸的走回到办公室。

    「对不起喔!小真、大诚,你们留下来的钱,mama都给外婆和舅舅拿去了,对不起!」,桌子上,我摆了一盆人造太阳花的前方,就是一副木头相框裡的一家三口全家福合照-记得这是去年拍的照片吧!我,我读国中的儿子&8231;小真,还有也是当老师的老公&8231;大诚,照片记下了我们一家三口、也曾经这么和乐融融的在六福村裡出游过。

    而回到了位子上,我掏了2颗百忧解和着温水给吞了下去;才把药罐子一放好,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我身边、也害我吓了一跳。

    「我的班长~小老师~不要这样子,老师不是讲过了好几次不要这样子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吗?」

    我深吐了一口气后,心跳还兀自继续加快的跳动了好几秒钟才平复,还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啊!

    而那道人影的主人、就是这个身高已经有172的小六小男生,也是我们班上的班长、我这学期挑的小老师,名字就叫做萧世群,而我通常叫他班长或小老师。

    「嗯?老师,我有喊报告,只是老师没听到吧?对了,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是吗?你有喊?嗯好吧!帮我把这迭作文簿发下去给同学,还有帮我写一下联络簿事项在黑板上!」

    最近,班上正在写这学期的第2篇作文,而我订的题目是"我的学校"。

    「那还有这一本呢?」

    顺着班长的眼光看去,确实有一本还没改完的作文簿,正好好端的打开着放在我的桌子上。

    「什么老师?吃大便啦!妳出这什么鬼题目?我一个字都不想写,ok?」,那是6号林立宏的作文簿吧?昨天改到他本子的时候,我确实愣了一下-不但没写半个字,还在本上子上、用铅笔写了这样的两行话,看得我是一脸尴尬和无奈

    是啊!尴尬和无奈谁叫他爸妈是"怪兽家长",而且还是很有"power"的那一种-爸爸是镇上的里长和家长会副会长,爷爷是镇民代表会主席,叔叔还是下届县议员的热门候选人,学校主任和校长看到他们家长来、都是亲切的帮他们泡茶和倒咖啡做招呼的趾高气昂,也让这家人的孩子,从来不好好写作业和迟到、早退外,偶尔还会跟我这样顶嘴和故意作对。

    「嗯林立宏的这一本先留着」

    「好,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嗯,等一下给你!你爱吃的"77乳加巧克力",有你帮忙真好啊!我的班长和小老师」

    「嗯,老师,妳太客气了!还有谢谢!」

    然后,班长抱了作文簿出去,我却发现林立宏的作文簿、忽然是不知去向的消失不见了——

    几分钟后,放弃找寻作文簿的我,却在自己班上的前门外,意外的找到了失踪的作文簿。

    「干!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尊重老师"喔?"白痴宏"!就算你再白痴,你也要有个耍白痴的限度,写这两行字给老师看你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是班长、也就是萧世群,而他手裡挥舞的、好像就是那本失踪的林立宏的作文簿。

    「我萧哥,我是写给老师看的,又不是在骂你,你为什么呜」,突然,班长拿起了林立宏桌上的一个金属铅笔盒,我记得是日本进口的舶来品,再来,就是铅笔盒狠狠的往他嘴上敲了一下,并且发出了好响亮的声音。

    「怎么,嫌我管太多吗?」

    「我不敢,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就好,等一下给我去跟老师道歉!还有这是我的作文簿呐,借你,94分,够水准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生出来一篇作文,今天我要看到你交出来给老师!」

    「这、这太难了吧?萧哥」

    「呵,是吗?」

    「砰!砰!」,骤然,班长抓住了坐在椅子上、林立宏那个小胖子的头髮,还一连压着头、直往坚硬的木头课桌上撞了两下,声音之大,直让下课还待在班上的其他小朋友、一下子都看往了班长和林立宏他们两个人的方向。

    果不其然,家裡人疼到骨头裡的林立宏,马上就是泪眼汪汪一片的看着班长和不知所措。

    「我、我知道了,萧哥你别生气,你说的我、我都会照着去做的」

    「嗯,这样说不是一切就好了?谢啦!兄弟!呵呵」,班长笑了,一种皮笑rou不笑的诡异笑容,我称之为"小恶魔的微笑",也是一种隐约带着些许恶意感觉的不祥笑意。

    该说是家庭的因素吗?班长有这种无法控制的暴力倾向,真的就是和他有一个镇上众人皆知的恶棍父亲的先天血统有关?还是耳濡目染之下的后天环境影响?

    总之,这不是我今天早上想处理的事,因为头正好痛得要死:于是,我倒抽了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的、在上课钟响过后,才又一脸没事人模样的给踏进了教室裡。

    这算霸凌吗?我脑子裡的另一个声音却告诉我、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欺"的报应而已——

    「起立!敬礼!老师好」,几分钟后,等学生敬完礼,我又多看了林立宏一眼,却没打算多问他一脸刚哭过的样子的事;而其他人,也似乎没打算对刚刚的事、跟我打起小报告啊!

    "那就好!",我心裡暗自嘀咕着,等林立宏有胆子回家裡告状,那也是明天才要处理的事了。

    「来!翻开国语课本第八课对了,我上次有叫大家回去查资料,那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关于"待价而沽,价高者得"这句话的典故是出自于哪裡?」

    「老师!我知道!」

    「喔?班长啊!好,你说」

    「"待价而沽"这句话,应该原作是"善贾而沽",它的典故是出自,相传孔子有个弟子叫子贡,他向孔子说: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那孔子回答他说: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班长一脸高兴的说起了、他准备好的资料,而且没有看见他拿着任何小抄或纸本的提示,看样子是花过心思给苦背过。

    这小子资质不错,只要肯好好念书,又有老师好好教他,肯定将来会是一个人才没错。

    然而,他也是个惹是生非的人才-上个月和隔壁学校的三个国中生打群架,一挑三,打赢了不说,对方还有人断了鼻樑、牙齿-"不会叫的疯狗",对方学校的国中男老师、他是这样说着班长的外号,也是一个不应该属于一个小六小男生的可怕绰号。

    「"不会叫的疯狗"啊」,儘管我心裡想起了这件事,但当他完美的说完了他查的资料后,我还是帮他在黑板上的个人加分区、一口气给他加了五分。

    该赏则赏,该罚则罚,赏罚分明的原则,也是我一贯维持的班级经营上的大方针——

    4月10日,两天前&8231;晚上。

    晚上回到家,自己一个人简单的弄点饭菜吃饱后,我就登上了UT聊天室-还是一样的暱称:「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并且也很快的吸引了、一些男人投以过来的注意力和搭讪台词。

    过了40几分钟,8点多了,我才遇到了ranny上线-他有个奇葩的暱称:「奴隶商人」,算是我最近一个多月才遇到的网友,本业却和暱称的人口贩子一点关係都没有,只是一个台北广告公司的小主管,如果他没骗我、他还是一个小我几岁的黄金单身汉。

    其实,我们有交换过line和加过对方好友,但因为平常白天大家都在忙吧!反而能真正多聊上几句的时间、却是晚上在家上聊天室的这个时候。

    「呵!妳们班这个小男生的故事挺有趣的,不过你这个"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典故的加分题,该不会和妳在聊天室的暱称有关吧?」

    「哈!你说呢?」

    「呵,装神秘?是吗?那对于他,你说的班长,妳又是怎么想的?」

    「他啊?这小子资质不错,只要肯好好念书,又有老师好好教他,肯定将来会是一个人才没错!」,我和ranny聊天时,有种说不出来的轻鬆自在,他彷彿对我的一切都很了解,也很关心我身边周遭发生的所有事,所以,我也跟他提起了、我们班班长在早上发生的事。

    「这样啊」

    「怎么了吗?」

    「没,不说那个小男生了那妳上网来找对象的事,有进展了吗?」

    「没有进展,唉刚刚传遮脸的泳装照片给今天的第二个对象看,还被对方嘲笑-明明都快40岁的"欧巴桑"了,怎么自己还觉得有给人包养要580万的行情真惨呢!哈哈!」

    某种程度上的走投无路吧!明明知道是娘家的mama和弟弟、一起合力同谋的亲情压搾戏码,还是让自己给逼得快喘不过气来之外,自己却又不争气的、只能想办法凑出来那580万!

    正常的筹钱方式看来是无望了,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好不容易才还完债的情况下,如果不去向银行或地下钱庄借钱,我唯一能找到的门道、就是网路上的"应徵包养"了吧?

    只是,事与愿违,一个多月过去,聊天室裡,我遇到的是想免费找女人打砲玩一夜情的登徒子居多;即使肯愿意和我多聊聊的,又大多对我开出的价码、感到兴趣缺缺和嗤之以鼻。

    「嗯,这就是"亲情勒索"吧?还好,我没有这个问题!」

    「哼哼!你在幸灾乐祸?」

    「不是,我是在替妳默哀当中,阿们!」

    「真是的!讨厌鬼ranny!」

    「好啦!我讨厌鬼就是!那讨厌鬼要先下去写作业了,晚安!」

    「写作业?你不是公司的小主管吗?要写什么作业?研究所的paper吗?」

    「呦!被妳猜到了!真聪明!真不愧是理和国小的资深老师!晚安囉!」

    「晚安!」

    一两分钟后,ranny真的下了线,手机上,也传来他向我说晚安的line贴图。

    只是,我什么时候跟他说过、我是理和国小的老师的?不懂,也许是我忘了吧!然后,我在聊天室待到了十点多,才甘心一无所获的给下了线。

    ******

    4月11日,昨天&8231;上午。

    呵,很无奈的一如预期、早上刚到学校,林立宏的mama又跑到了学校的直奔办公室,一开口,她就要我对他儿子脸上的伤交待个一清二楚。

    「老师,虽然我儿子没敢说,但我想一定又是那个萧世群在欺负他!妳当老师的,妳有责任给我一个真相和交代」

    交代?我还"胶带"咧!妳儿子在作文簿上写的东西,我就不相信妳没看过?妳还敢在联络簿上、说我作文题目出太难!这分明就是和妳家儿子的一搭一唱-话真要说,这裡,妳不也欠我一个交代吗?

    「嗯,林mama说的是,这件事,我会先找妳家立宏同学来了解一下状况后,我会再询问萧同学的」,但我没这勇气挑战"怪兽家长"的理智线,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吧!

    「好,我相信妳但老师,我也知道妳很辛苦-那种杀人犯、抢劫犯的孩子绝对不好教,上个月、他不是才和国中生打过架?吓死人了,其他老师不敢收的学生、妳还能把他教成全班名,妳也不简单只是,千万不能因为这样就偏心啊」

    呵,妳也知道班长是我们班段考成绩的名啊!作业准时交、成绩不靠安亲班来维持的自主念书,上次和国中生打架,也是因为他们先动手打人的他只是被迫还击的然后偏心?

    「放心好了,我会秉公处理的,林mama」,我无奈的送上了一个微笑、目送着这位里长夫人走出办公室的同时,我也才发现自己的那一份"偏心"

    &x5730;&x5740;&x53D1;&x5E03;&x9875;&xFF12;&xFF55;&xFF12;&xFF55;&xFF12;&xFF55;&xFF0E;&xFF43;&xFF4F;&xFF4D;。

    沷怖2ū2ū2ū、——

    自然课时,我找了班长到三楼的辅导室,林立宏的事,总是不能当作视若无睹的轻轻带过去。

    但林mama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偏心"了一点-但不是因为心脏本来就往左边偏了一点的关係,而是班长的家庭背景确实让人可怜又可叹啊!

    三年级时,他外配的mama被爸爸家暴到受不了、只好丢下他给逃回了越南的娘家去;一年多前的四年级时,喝酒闹事和家暴出名的他爸爸,这次不只是小偷小抢,而是找人一起抢了镇上的一家地下赌场一千多万元的样子,不但开枪杀了一个人和打伤两个人之外,几个月后,警方还找到他两个同伙的尸体,更是让他爸多揹了一条"黑吃黑"恶名、成为黑白两道都在追查(杀)的通缉要犯。

    这样的家庭,如果再配上一个身体欠佳的爷爷、拼死拼活也要养育孙子长大成人的话,就是一个可以上新闻的完美悲催故事了;而不幸的、班长家的人生剧本、还真的照这样给写下去。

    所以,我对他多了份容忍和耐心,也尽力照顾他的生活和学业;只是,这样子做的我,就是林mama所谓的"偏心"了吗?

    「老师,你找我有事吗?我正在上自然课」,班长进来了辅导室,一脸疑惑未解的看着我。

    「没什么事,只是想跟你聊一聊来!科学麵给你!」,我先给了他一包科学麵,那是他很喜欢吃的零食,接着示意他靠着木头桌子给找椅子坐下。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收下科学麵后,保持沉默的他、反倒一脸恍然大悟的先开口问了我。

    「老师,妳想知道的是昨天我对林立宏做的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用猜的,而且早上在学校我有看到林立宏的mama」

    「那就好,你」

    「不用老师问,我自己先说吧!」

    然后,班长说起了昨天的事,大致上和我看到的一样,这小子还真没打算对我说上一丁点谎。

    「我说班长,这样用暴力解决问题是错的!」

    「喔?老师那我问妳,昨天林立宏有跟妳道歉了吗?他的作文最后有在一天内写完和交给妳吗?」

    「有,都有!」

    「如果都有的话,那不是妳的问题都解决了吗?成功解决了妳所有问题的方法,到底又错在哪裡呢?」

    「」,我沉默以对,一时之间,我居然找不到可以反驳他的语句。

    「就像何主任的事」,突然,班长说到的这一件事,却让我有了起鸡皮疙瘩的不祥预感。

    「妳真的认为何主任是遭天谴、喝醉酒自己从餐厅下停车场的楼梯给摔下来,然后给摔到脑袋破掉的濒死重伤的吗?」,辅导室的四下无人,也是当初之所以找班长来这裡聊聊的缘故;但接下来他说的事,就连只有两个人知道、也会感到一股毛骨悚然给悄悄爬过背嵴上。

    「要要不然呢?」,我颤着声给问着。

    「我从他背后帮老师给了他"一臂之力"滚啊!滚啊!滚了有九圈半吧!然后,何主任的脑袋呵呵,就流出了红色的血和白白的"东西"」,何主任是学校的学务处主任,一个讨人厌的傢伙,也是一个昏迷指数3、现在人正在某间医院加护病房裡待着的濒死伤患。

    「为什么要这样做?」

    「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在教室、在学校停车场,我有看过他对老师妳做的事」

    原来,我和何主任之间的事被发现了啊?呵!在我老公&8231;大诚过世后,何主任不知道哪裡来的勇气、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成为我的新情人,也不管自己是已婚的身份,还是两个小孩的父亲,就一直死缠烂打的追求着我;甚至有时候,还在学校一些没有其他人在的地方、趁机半带强迫的抱住我和强吻我。

    原本,我想投诉学校的性平会的,但又被何主任又哀求又恐吓的给打消了主意;没想到,正当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在几天前,我却听到了何主任晚上吃饭喝醉酒、从餐厅下停车场的楼梯上给失足跌倒和摔成濒死重伤的消息。

    「那你」

    「老师别担心,当时候,现场没有其他人在,那裡也没装监视器,除非何主任脑袋破了都没死,还能完好如初的活过来,否则除了老师妳,绝对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呼」,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原来,这世上还是没有什么天谴和因果报应;而何主任是否也没想到、自己想方设法的给躲过了我的反击后,却反而栽在学校一个小六的小男生手上。

    风,倏的吹了起来,穿过了辅导室没关上的窗子,彷彿要带走班长刚刚说的秘密般的又急又勐,刮得我脸上满是自己没绑住的长髮髮丝;而等整理好盖住脸上的头髮,我已经看见班长站起了身、手裡还拿着我刚给他的科学麵。

    「为什么班长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我问,眼裡大概是藏不住的一丝忐忑不安。

    「对我好的人,我就应该对他好,不是吗?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班长把刚坐的椅子给靠拢回了木头桌子的边上。

    「而妳,就是这世界上、我遇过对我最好的人」,说完,他对我微微鞠了一个躬,脸上又露出了、那个皮笑rou不笑的"小恶魔的微笑"后,便安静的走出了这间辅导室。

    「嗯」,我该报警吗?即使跟警察说了、班长刚刚自己坦白的这些事,警察大概也不会相信吧?对吗?

    而且对我来说,班长就像个小天使,拯救了我、免于何主任这个"恶魔"的荼害;只是,现在的小天使不流行长翅膀和自带光环,而是用暴力和血腥来施展他的慈悲和救赎吧?

    「喂喂妈又怎么了吗?」,当然,小天使不会只有一个,恶魔自然也是-刚看过小天使的残酷一面后,接着登场的、是一个披着母亲外皮的"恶魔",又一次在line的通话中,她还是不厌其烦的向我劝说着、要我帮忙弟弟处理掉他这笔580万元赌债的混帐事

    这一天早上的辅导室裡,时间似乎过得格外的漫长啊——

    4月11日,昨天&8231;晚上。

    回到家,简单的吃过晚饭后,我登上了聊天室没多久,我就收到了「奴隶商人」丢来的打招呼私讯-今天的ranny上来的有点早,也让我有了和他对聊的时间。

    如果说、班长是我身边用暴力保护我的小天使的话,那么,ranny就是上天派来和我维持最后一些和人做着沟通乐趣的另一位天使,至少不会让我的内心话无处倾诉、而导致忧鬱到闷死。

    但不出所料,ranny对我说到班长的故事感到不以为然,还有点像听见「名侦探柯南」的卡通故事那样的、说他还笑了出来;而在草草几语带过这件事后,ranny反倒关心起了、我妈后来打给我的那通line的电话。

    「唉你妈和你弟还真是没完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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