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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百七十七一章 一百七十二章 夜半交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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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一章一百七十二章夜半交锋1、2

    长乐公主哪里可能追得上谭志豪的腿脚,才追出几步,前面已然失去了谭志豪的影子,当下又气又恼,返头便找上了崇武皇帝,拉着自己兄长的龙袖便道:“皇兄,男人的身上真的有鸟有蛋吗?”

    崇武皇帝处理那无数的奏折有些乏了,召随侍太监上了杯茶,一口茶刚到喉咙口,听了长乐这话,当场喷了出来,顾不得剧烈的咳嗽,一把抓住长乐的小手,声色俱厉道:“长乐,咳咳……是哪个……哪个胆大包天的混账……咳……竟敢跟你说这些yin词秽语?”

    长乐被皇帝严厉的神态语气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道了出来。

    还没听完,崇武皇帝便笑喷了出来,至听到堂堂的无敌公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直将这位年轻的皇帝陛下逗得捧腹狂笑。

    前仰后合的笑了许久,崇武皇帝才在莫名其妙的长乐推搡下回过神来,皇帝抱着笑痛的肚子,强自拿出帝王的威严道:“长乐以后不许再提男人的鸟啊蛋呀的什么了,否则朕罚你一辈子不许出房门一步。”

    待将长乐赶走之后,崇武皇帝又笑了起来,许久之后笑容敛去后,方才若有所思的喃喃道:“长乐的年纪也不小了,或许该给她找个驸马了。”

    长乐不但没能在自己的皇帝哥哥那里得到答案,反而还被训了一番。心里郁闷之余,心中好奇心反而更加地旺盛了,这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哪里会顾忌皇帝半真不假的警告,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将随侍的小太监叫过来问话,小太监在公主的yin威之下哪里敢不回答,如此这般的答了一番,这才终于闹明白男人地鸟与蛋是个什么东西。

    这位对人情世故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公主不但没有一点羞恼。反而对“鸟蛋”更生好奇,只是禁宫之中除了皇帝之外。哪有活生生地“鸟蛋”来满足她的好奇心,小丫头只得将这份好奇隐在心中,等着从那个“恶人”身上找寻答案。

    第二日上午,大陈与北元的和议重开。

    偲桑赫然发现对面大陈的使团中原本是赵紫邢的副使位置上,却出现了一个一身一品朝服,满脸古怪笑容的年轻人。

    就在偲桑心生疑惑的时候,隐藏在他身后地侍从丛中的多罗的脸色已经变了。若说从这世上挑一个多罗最不愿意面对的对手,怕就是眼前这个叫人永远捉摸不透的家伙了……

    谭志豪!

    对于南陈的皇帝会在某个关键时刻放出谭志豪这个恶魔以增加谈判筹码的可能,多罗与偲桑早已有所预料,但是事先有所预料却并不等同于有办法应对。

    对于谭志豪这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推测的对手,无论是已然有过一次交锋地多罗也好,还是只闻其名的偲桑也罢,尽都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方法。

    打着狠敲竹杠算盘的谭志豪一上来便将他的嚣张发挥至淋漓尽致,似乎根本就没把堂堂使团正使。在大陈朝德高望重的老大人王洪昭放在眼里,自顾自走在了前面,撇着一张大嘴摆出十足不屑地神态,用半生不熟的蒙语叫嚣道:“一群草原上跑来的猪猡,大陈的土地也是你们的蹄子能够践踏的吗?识相的赶紧滚回草原去吧!记得洗干净了屁股,等着咱们大陈的爷们杀过去时踢爆你们的卵蛋!”

    这句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任何一个有血性的草原汉子也无法容忍如此赤luo裸地挑衅,对面地蒙古使团炸了窝,偲桑身后的几乎所有侍从尽都赤红了双目,面目狰狞地咆哮着向谭志豪冲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同样被气得不轻的偲桑便是想要制止手下的侍从勇士,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十余个侍从张牙舞爪着似要撕烂那个混蛋到不可思议的年轻人,只能在后面徒劳的喝止。

    只是已然被撩拨到暴怒状态的一众侍从,哪里还听得进去?双方相距不过十丈距离,当偲桑喝止的声音出口之时。冲突的双方已然动起了手。

    谭志豪面上带着一丝奸计得逞的邪笑。望着扑近身来的十余个已然被激怒至失去理智的对手,就在五只夹带着劲风的拳头即将及身的那一刻。身形陡然化虚,不近反退的贴入冲得最近的一个蒙古大汉的怀中,手肘狠狠的撞在了这个倒霉蛋的胸口之上,一口鲜血自此人的口中狂喷而出,雄壮以极的身躯无法自制的向后飞跌而出。

    谭志豪的身形没有丝毫迟滞,踩着诡异的灵龟步法,在漫天飞舞的铁拳缝隙间游走,每出一拳又或一脚,必有一个蒙人鲜血狂喷着飞跌而出。

    才不过常人眨了两下眼皮的工夫,所有扑上来的蒙古侍从已然无一例外的尽都躺在了地上,这些蒙人当真彪悍到了极点,纵使内腑受创巨痛如焚,却没有一个人发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示弱痛呼,一个个兀自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

    谭志豪虽然手下留情,招式间没有用上一丝一毫的酒神真气,但是拳脚上的力道,以及极为阴损的击打部位,仍然令这帮徒具武勇却无真气护身的蒙人侍从受创至重,一时间纵使使出了剩余的全力,又哪里能够站得起来。

    突变发生得太快,结束的同样够快,当一切尘埃落定,王洪昭与偲桑这两位两国正使才回过神来,偲桑肃然愤怒的质问道:“王大人,你们大陈一向自诩为礼仪之邦中央上国,难道就是用这样的礼仪对待我们这些一心期盼和平地使者吗?”

    王洪昭面上带着一丝苦笑。还没容他答话,谭志豪已然端着膀子冷笑道:“就算咱们大陈是礼仪之邦中央上国,咱的礼仪也要分对象吧?难不成叫咱对着一群草原上来的嗜血成性的狼崽子也要彬彬有礼?”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偲桑纵使城府再深,也被谭志豪这直白白赤luo裸的侮辱语言气得有些哆嗦。

    “少爷谭志豪,老鞑子,少爷今儿个就无礼了,你能拿少爷怎样?识相的快点滚。不滚少爷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揍到你个老王八滚了为止!”谭志豪拿出了十足的街头泼皮相。几乎是指着偲桑地鼻子叫骂道。

    听到谭志豪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偲桑地第一反应就是“坏了”二字,为了此人他与多罗郡主伤透了脑筋,却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应付之策,没料到今日才一打照面,便给了整个蒙古使团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眼见着谭志豪越闹越不像话,王洪昭老大人实在有些看不过去。干咳一声道:“公爷息怒,公爷息怒,咱们奉万岁旨意与蒙人使团议和,公爷如此大闹,未免有悖圣意,还请公爷三思。”

    抬出了皇帝,谭志豪似乎老实了些,十分不雅的冲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嘟囔着退了下来。

    王洪昭上前两步,以他一贯的老练沉稳语调,不疾不徐道:“偲桑大人怎么血口喷人?明明方才是贵方先冲过来动的手,为何却反而怪我大陈不讲礼仪?”虽然这位老大人自己也看不过谭志豪那一套撒泼耍赖的手段,但是为了大陈朝地体面,也绝不能在面上落在下风。

    谭志豪听了这话脸上登时有了笑意。立刻跟在后面叫骂道:“鞑子本来就是一群没有理智生性暴虐的畜牲,王老大人跟一群畜牲讲理岂不可笑?”

    “你……你们……”

    讲理的王洪昭与不讲理的谭志豪,两人的话险些叫偲桑气吐了血,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以及地上躺着的十余个侍从的强烈提醒,只怕这个在杰罗帐下以冷静与沉稳著称的重臣,也要冲上来动拳头了。

    多罗眼见着当前地局面被谭志豪闹得已然到了决裂的地步,缓缓自后面行了出来,徐徐道:“无敌公,王大人。大陈与我们吉囊议和通商。本是对你我双方皆有利之事,何必因为以往的种种过节不快。却要将两国间的战乱继续下去呢?我们来到大陈,为的是两国早离战乱,百姓早脱涂炭,二位大人如此侮辱我们,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咦?”纵使多罗竭力将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粗放,却仍被谭志豪听出了些端倪,一双贼溜溜地眼睛不自禁的上下大量了多罗两眼,立时从那双明亮的双眼中看出了破绽,嘴角泛起了一丝古怪笑意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嘿嘿!”他本想揭穿多罗的身份,却忽的心思一转,临时将小姐二字咽了下来。

    王洪昭老大人面不改色的淡淡道:“这位北元的使者说的极是,早一日订立和平盟誓,便能令你我两国的百姓早一日脱离战乱涂炭,既如此方才的小小不愉快我们就此揭过,和议继续。”

    形势比人强,多罗与偲桑吃了老大闷亏,却又不能发作,只好生生忍下这口气,双方各自落座,只不过原本人数相当势均力敌地和议两方,却因为十多个侍从被谭志豪放倒抬走,谈判还没开始,北元一方已然明显落在了下风。

    接下来地谈判,对于蒙人使团而言,实在有些煎熬,前两日的谈判虽然也是处于下风,但是凭借着偲桑与多罗地机变,还能有往有还的与大陈两位年长重臣僵持,然而今日有了谭志豪的存在,一切再不相同。

    将胡搅蛮缠与敲诈勒索这些地痞混混的手段演绎到了极致的谭志豪,根本就不跟偲桑作任何纠缠,先是掰着手指头算这百年来蒙人从中原劫掠了多少财富,然后拿足了马贼的凶狠之气,叫嚣着杀光蒙古人才算完事,根本就不给偲桑说话的机会。

    就这样,谈判成了他一个人地独角戏。王洪昭这位堂堂的大陈议和正使,成了完全的摆设,在一旁看着闻名大陈朝野的谭大疯子如何收拾折磨蒙人使者。

    半天下来,谈判完全成了一场笑话,偲桑与多罗空自气到险些失控,却对谭志豪没有丝毫办法。

    “爽快!哈哈……爽快!”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之下,骑在黑风的背上的谭志豪一张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好久没有撒泼撒野了,今日总算是让他彻彻底底地痛快了一回。

    蒙人使团这一方却完全是另外的一副场景……

    “郡主殿下。陈人派出这个谭志豪,于和议之中极尽胡搅蛮缠之能事,摆明了是想抬高价码,争取我大元更多地妥协与让步,若是不能将这个人解决,我们这次的大都之行,只怕很难完成吉囊交下的任务。”显然是被谭志豪气得不轻。回到了使团在京城的临时驻地后,偲桑一张脸仍然是拉得老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道。

    多罗沉吟着没有立刻答话,面罩之下的绝世容颜神情百变,许久后方以一种近乎于决绝的口吻,沉声道:“偲桑大人不必担心,这块石头自有本郡主负责搬开。”

    护国郡王府。

    长子从苦寒边远地化外辽东回来,郡王府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谭夫人了。

    谭夫人一向勤俭持家。堂堂的郡王千岁及一品诰命夫人,平日里一家数口的家膳却不过五菜一汤,俭朴至极。

    然而自从谭志豪归来之后,谭府的家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是心疼儿子在外受苦,每到开饭的时刻。谭夫人都要摆满一桌子各式菜肴才肯罢休,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那个狼虎劲,一向吃得很少地谭夫人每每于不知不觉间多吃半碗饭。

    这日方自吃过晚饭,谭夫人叫住了待要请安告退的谭志豪道:“正儿不忙走,陪为娘的说一会儿子话。”

    谭志豪先是一怔,随即点头应了,便坐在了母亲的身旁。

    谭夫人望着儿子坚毅中带着几分懒散率真的脸膛,慈和一笑道:“正儿也是老大不小的了,若是平常人家早便婚配,孩子都不定多大了。偏你这孩子却一点都不着急。为娘可是心急着抱孙子呢。月华与欣欣那俩丫头都是聪慧懂事,为娘地甚是喜欢。以为娘看,你们三个的婚事是不是也该办了,那俩丫头总是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东跑西颠的,也不是个事,正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敢情谭夫人是着急抱孙子了。

    谭志豪听了娘亲的话,神色间猛然一震,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要紧的事,随即忙不迭点头道:“娘说的是,确实是孩儿疏忽了,前一阵子皇帝派下来的差事太忙,耽搁了,孩儿明日就对月华与欣欣说去。”

    “你这孩子什么礼数都不懂,也不怕被人家笑话。”语气虽是嗔怪,谭夫人的眸中却满是慈爱的光芒,拉着儿子地手道:“操办地事正儿就不必管了,只要到了大喜的日子做你地新郎官就是了。”

    谭志豪嘿嘿傻笑着道:“叫娘亲操劳,可就是孩儿得罪过了。”

    “正儿说什么傻话?”谭夫人有些不乐道:“为儿子娶媳妇操办婚事,是天下间每一个为人母的最幸福难言的时刻,那证明儿子终于长大了,成家了……”说着说着谭夫人的心中生出无限感慨,声音有了一丝哽咽,眼圈也红润了起来。

    “娘……”谭志豪感觉自己的喉咙似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谭夫人哽咽着安慰儿子道:“娘没事,娘是高兴,正儿就要成家了,就要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了,娘高兴……”

    这一晚,谭志豪陪着母亲说了许久的心事,直至临近亥时,方才回到自己的跨院之中,一只脚刚刚迈进院门,久候的小东等四个丫鬟已然齐齐涌了上来。

    自从上一次的沐浴更衣事件发生以后,东南西北这四个丫头算是彻底的赖上了谭志豪,却也真的有了几分贴身丫环的劲头,把谭志豪地衣食住行服侍得妥妥贴贴。

    习惯这东西。确实可以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一个人。

    时日长了,原本不习惯被人伺候的谭志豪,也被这四个丫头惯出了富贵毛病,本就是个懒人的他,现如今才算是真正到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境界。

    “公子,您跟夫人谈天的时候,门房那里有人递了个条子给您。来人已然在门房里等了半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走。”小东说着话。自衣袖的夹带里取出一纸信封递到了谭志豪的面前。

    谭志豪眉头微微一蹙,接过来展信一读,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笑意,经过他白日里地一场大闹,蒙古人果然坐不住了,又青又脆的蒙古竹杠,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呵呵……看来鞑子是真地坐不住了。竟然定下了不论多晚不见不散的死约会。只是不知道今儿个出面的又是哪个,可千万别再是多罗那个妞了,这妞漂亮倒是真的漂亮,就是身上那股子劲叫人浑身不自在,跟她打交道忒不痛快。”

    谭志豪玩味的寻思着,点点头道:“小南到门房那里告诉来人,就说子时正谭府东跨院,公子准时恭候。”

    子时正。谭府的小南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敲击声。

    谭府地小南门位于一处偏僻的街角,是平日里谭府的下人出入的门户,平常时一到酉时便关门上锁,再不容人出入。

    听到门上的声响,早已得了谭志豪的指示在这里守候多时的王峰,立刻指示手下两名亲卫过去开门。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露出门外一身黑色大氅罩体的多罗郡主与她那忠实地高手仆妇茉娜两人的身影。

    京城有宵禁,若要避过彻夜在街上巡视的禁军小队的耳目,自然无法乘车而行,所以纵使多罗这等郡主之尊,也只有徒步行来。

    “小姐请进。”王峰甚是彬彬有礼的虚手一引道。

    在十个亲卫半是引领半是押送的带领下,一行来至谭志豪所居住地东跨院。

    入了正堂,原本歪歪扭扭的坐在主位上,早已恭候多时的谭志豪面上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容起身,道:“多罗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没有惊艳的痴呆。只有一丝不甚正经的戏谑。这种可恶的眼神令多罗的芳心在不快中还夹杂了一丝莫名的不安。

    不安对于从小到大行事无往而不利的多罗而言,是一种很陌生地情绪。从没有人能够如谭志豪这般只用一双玩世不恭地眼神,便可以令这位天之骄女引以为傲的自信与冷静,出现了一丝决不该有地缝隙。

    多罗及时的隐去心中的负面情绪,挥手示意仆妇茉娜退下去,王峰等几个亲卫甚是晓事,不用自己宫主吩咐,已然虽在茉娜的身后行出门外,临出门前回身将房门紧闭。

    谭志豪甚有主人的风度,大方的伸手一引道:“小姐请坐。”

    多罗婷婷落座,一双无瑕的玉手缓缓将黑色头罩取下。

    望着那张仿佛雕塑一般没有表情的绝美容颜,谭志豪的心中忽然生出几许感慨,嘴上不自觉地便说了出来:“挺漂亮一个大姑娘,成天板着一张脸,你不觉得累吗?”

    多罗一怔,从没有人在她面前说出过类似的话,因此她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应对,顿了片刻才秀眉蹙了蹙,有些失态的冷声道:“这是多罗自己的事情,不用无敌公操心。”

    谭志豪率性的耸了耸肩膀,浑若无事的笑道:“呵呵……倒是本公多嘴了,不知小姐深夜到访,所谓何来呀?”

    听着谭志豪的明知故问,多罗神奇般的恢复了原本的冷静,淡定自若的反问道:“公爷是真的不知,还是在明知故问?”

    对于多罗如此不客气的态度,谭志豪心中微有些惊讶,有些搞不懂当前这等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不客气的凭依是什么,不自觉的收起了初时的轻松玩耍心态,不过面上却依然是那副戏谑的神情,笑道:“小姐今天似乎底气很足嘛,莫不是来找本公吵架的?”

    多罗一双星辰般地明眸静静的注视着谭志豪。徐徐道:“多罗想知道对于大元与南陈的和议,无敌公真正的打算。”

    谭志豪再次确认了对面这位绝色美人的不同寻常,自那具婀娜动人的娇躯上散发出的,是一股近乎于壮士断腕般地巨大无形气势,竟然令他这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毫无疑问,蒙古人定然还有着他猜不到地杀手锏。

    心中思量着,谭志豪打起了马虎眼道:“本公的打算?两国议和。结束战乱,自然是一件好事。不过若是我大陈的百年血泪就这么轻轻放过,却是万无可能之事,怎地也要为那些枉死在蒙人铁蹄下的大陈百姓讨回一些公道。”

    多罗继续着她今晚的咄咄逼人的气势,明眸射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停留在谭志豪地双目之上,保持着一种压迫式的直视,道:“无敌公口中的公道。可否说的具体一点,毕竟公爷的态度与意见,已然完全能够左右这场事关大元与南陈两国国运的和议。”

    多罗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令谭志豪甚是不爽,而当他感觉不爽的时候,最喜欢做地事情就是让令他感觉不爽的人同样的不爽,嘴角噙着一丝古怪的笑意,目光毫不闪躲的直迎着多罗的一双明眸。邪邪道:“关于公道,本公白天说地还不够明白吗?多罗小姐怎么还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本公的家中再来问这个问题?”

    两对同样坚强果决地目光在空中交错争锋,多罗分毫不让道:“多罗愚钝,还请无敌公明示。”

    “很简单!”谭志豪不再绕圈子了,冷冷的开口道:“称臣!赔钱!朝贡!质子!和亲!我大陈提出的条件。没得商量!”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多罗不紧不慢的反问一句。

    谭志豪目光如炬,没有丝毫犹豫的斩钉截铁道:“是的!”

    摇曳地灯火下,多罗娇颜上轻轻一黯,声音微涩道:“无敌公你可知道,当人被逼到绝路地时候,会干出很多往日里不敢做的可怕地事来。”

    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谭志豪脸上,他知道对面的美人所说的话绝不是空洞的威胁,那股子死士一般庞大可怕的气势,常人便是想装也装不来。

    “哦?”谭志豪的脸上适时的现出一个惊讶的神情,似无意般随口问道:“那么不知小姐口中的可怕的事又是什么?”

    多罗深深的望了谭志豪一眼。默然了许久。才轻轻道:“我可能会入宫。”

    多罗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充满了一股决绝的味道。听在谭志豪的耳中,却不啻是一声炸雷轰然炸响。

    自古以来,已经不知有多少英明贤德的帝王,毁在了美人的温柔之下,盛唐的中兴大帝明皇,为了一个杨贵妃,败坏了大唐百年盛世,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可绝对不是假的。

    崇武皇帝虽然也算大陈朝少有的少年贤良的帝王,却难保能够逃得过这个美人劫,更何况面前这个美人不但有着世上罕见的美丽外表,更有一颗聪慧坚韧的心,谭志豪绝不怀疑她的手段之高明,一旦她在后宫得势……

    谭志豪已然有些不敢再往下想了。

    屋内陷入一片完全的沉寂,两人对视无语,各自想着心事。

    许久之后,谭志豪有些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静寂……

    “本公想听听贵方能够承受的条件?”

    说出这话时,谭志豪的心中有一点郁闷,多罗说得没错,如果将蒙古人逼到绝境,天晓得这些鞑子会干出什么同归于尽的疯狂事来,适时适当的一点让步,是必要也是必须的,只不过这个让步的时机,却被多罗奇峰突起的一着逼得,远比他事先打算的要提前了许多。

    多罗的目光深邃依旧,并未因为与谭志豪打交道以来占到的首次上风而有丝毫的变化,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些许舒缓道:“多罗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想无敌公能够给草原上的子民们留下一条活路。”

    “活路?”谭志豪的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座青石大磨盘下的凄惨婴儿尸体,忍不住满腔的怒火,嘴角微微抽搐着咬牙切齿道:“你们蒙古人可曾想过要给我们陈人留下一条活路过?”

    多罗默然,许久后方幽幽道:“公爷当年驯服黑风时,也曾经在大草原上待过一段时日,应该知道草原气候恶劣物产不丰,远远比不得中原的怡人气候与水土肥沃。蒙人在草原上生活日艰,每年一入寒冬,冻饿而死的便有万余之多,那一片哀鸿遍地,叫人不忍目睹。蒙人屡次南征,也不过是为了寻一条活路罢了。”

    “蒙人的活路,却是建立在陈人的死路之上!”谭志豪犀利的目光没有丝毫软化,声冷如冰道:“而现在,小姐却说要本公给蒙人留下一条活路,小姐难道不觉得很好笑吗?换了小姐是本公,面对着数之不尽的血海深仇,小姐又会作何决断?”

    多罗再次默然,玉面之上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情绪的外露,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蒙人在大陈做过的那些事情,确是错了,公爷提出的要还受害的大陈百姓一个公道,也在情理之中,多罗只希望公爷能够看在家父真心求和的份上,给几百万生活困苦不堪的蒙人留下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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