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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3章 无情之刃

    道之源音。

    当破妄听到这个在空间之中,经久不衰,不断回荡着的‘道’音之际,脸上不由自主的产生一阵愕然。

    “道之源音?”陈潇听到破妄的话,也不由的愣住了。下一刻,他的目光,看向在那轮回之阵,仍处于入定中的沫弦身上。

    破妄口中的道之源音,正是沫弦发出的。

    一个声音,经久不变,彷如亘古便存在,在无量量混沌之中从未衰弱,这个声音,只是在不断的宣讲着一个存在,道。

    但是,这道之源音,与陈潇所引发而出的道之音却是不同,但究竟何处不同,陈潇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想到,竟然有人领悟出了道之源音……恐怕这次,那混沌量劫,轮回之末,真的要被打破,道也要回复正常运行了。”破妄的脸色,不断的变幻着,似欣喜,似惆怅。

    “道之源音,究竟是什么?”

    陈潇开口问道。

    “道之源音啊……”破妄的身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气息,似乎诸生都在欢欣,“便是道的声音。”

    “嗯?”

    陈潇一怔,他的眉头微微的凝皱,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道之源音,与那道之音是不同的。道之音,乃是道之下,音之法则的产物,虽然为大道宣讲,阐述轮回真理,道之精义,但本质上,仍是道以规则宣出……但这道之源音,则是道本身所发出的。”

    破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亘古混沌,一未出,二未生,天地未开,规则未现,造化未显,混沌之中,为有道。而道于混沌之中生出一,一以生二,为天痕,天轨。天痕出,规则方现……而在这之前,混沌之中也仅仅出现过一个声音,乃是道生一之际,以自身震荡混沌,所发出的声音,也就是道之源音。”

    “只是,二出现之后,本源轨迹化身规则,主宰混沌运行,天地兴衰,而音之规则也应运而生,但这音之规则,永远也无法凌驾于道之源音之上,可以说,这个道之源音,乃是一的半生,与一同存,甚至要比那象征二的天轨与天痕都要强大。”

    破妄目光闪烁,看着轮回之阵中的沫弦。

    听了破妄的话,陈潇缓缓的点了点头,表示明了。但是另一边,於华却是一头雾水,从刚刚破妄与他说生死之道无法凝聚道之符文,他的心便已经出现偏移,现在又阐述着道之源音,他的心神,已经迷茫了。

    “生死之道……哼哼,就算是天轨之上,那个破坏轮回的恐怖存在,都没有凝聚出生死符文,更不要说是你了。”

    破妄看着这个於华,稍加思量了一番,说道:“罢了,生死之道,虽然无法凝聚符文,成就至尊之境,但是你的根基也是极为浑厚,大战,将在不久之后开启,生灵之道也需要有所传承……生死之道……诸生何以为存?惧死,恋生!”

    “前辈的意思?”於华的眼睛猛然一亮,他虽然无法理解破妄同陈潇的对话,但是之前见识到陈潇的手段,也明白这个和陈潇同样的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你,便为我的第三弟子吧。”破妄淡淡的说道。

    “弟子於华,拜见恩师!”

    於华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跪在虚空之中,三百九叩,行拜师之礼。

    “破妄,你倒是好算计啊。”陈潇撇了撇嘴,“於华乃是我妻子的爷爷……你收他为徒,无形中成了我太爷爷一辈的人了。”

    陈潇半开玩笑着说道。

    “论年龄的话,你觉得辈分着东西,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破妄耸了耸肩。

    陈潇抽了抽鼻子,果断的闭上了嘴巴。

    “啊呜!”

    忽然间,正在另一个轮回之阵中沉睡的兮兮,猛然间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口。

    “夜,之规则,成!”

    砰地一声,那被茗夜打入兮兮灵魂之中的规则种子,骤然间萌发出来,形成一道夜之规则,无穷无尽的黑暗之意,缓缓的从兮兮的身上散发出来。

    这下,那个原本金灿灿的兮兮,彻底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肉球,但是,诡异的是,他背上的一对翅膀,在这一刻,竟然还是一黑,一白,没有任何的变化。

    “呵呵,黑夜规则,并且有先天灵体化身的阴阳之翼,这小家伙将来的成就,注定不小。”

    破妄看到兮兮,微微的一阵惊愕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

    “唔……你是谁……兮兮大爷我的成就当然高了,现在兮兮大爷我,已经是主神之上的神尊了。”兮兮人立而起,挺起小胸脯,傲然的说道。

    只是,他没有发现,在场的几个人中,全部都是能够一只手指,便能捏死神尊的人物。

    “爷爷……哇,陈潇,你竟然没死?”当兮兮看到陈潇之后,习惯性的直接跳到了他的脑袋上,舒舒服服的趴下去。

    “唔,金窝银窝,也比不上陈潇的脑袋。”

    “……”

    看着兮兮,三人一阵无语。

    “弦弦在这个时候,也该出关了吧。”陈潇强行的将兮兮从他的脑袋上扯下来,塞进於华的手中,随即看向另一个轮回之阵。

    此时,那个轮回之阵中,道之源音仍然响彻空间,一道道的光点,竟然开始从混沌中的四面八方涌聚而来。

    渐渐的,一个似无形,似有形符文,缓缓的凝聚而出,融入轮回之阵。

    “道!”

    陡然间,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宣讲着道生一时的至理,回荡而起。

    轮回之阵,缓缓的消散,沫弦那聤婷袅娜的身影缓缓的闪现而出。此时的沫弦,仍然一如既往,容颜绝世,但是,她的气质,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道的玄奥,不断的在她的身上散发而出,无时无刻不在感染着周围的一切。

    “道之形以悦目,道之音以赏听……”破妄摇了摇头,“造化已经无法演绎出这样的人了……道的女儿,也许就是你了吧。”

    破妄口中,喃喃自语,他所参悟的,乃是诸生之道,生灵之道,一切生灵,众生在他的眼中都是一样的,但是现在他看到沫弦,却是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

    这个时候,兮兮在於华的怀中探出了脑袋,他眨巴了一下漆黑如夜的眸子,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呜呜……”

    忽然间,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直接窜出了於华的怀中,一下子扑到了沫弦的怀中。

    沫弦看到兮兮,也是神色激动,她紧紧的将兮兮抱住,口中轻轻的吐出一个又一个的音色,来到抚慰他的情绪。

    “兮兮,你这小丫头本来不是金色的吗?怎么变成黑的了?”见到兮兮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沫弦这才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

    陈潇听到沫弦的话,直接愣住了。就连兮兮自己也呆住了。

    “那个,姐姐,我我我……”一向自称兮兮大爷的小家伙,这一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弦弦,兮兮,他是……唔……”陈潇本想问兮兮是个母的,但是貌似这样说有点不怎么好,便愣住了。

    “是啊,兮兮是我的妹妹,小时候的她可是非常可爱的,陈潇,是不是你把她变成这个样子的……一个黑色的肉球?”沫弦皱了皱眉,但是下一刻,她的心灵之中,似乎产生了什么,神色瞬间放开。

    “原来如此,却是得了莫大的好处。”

    领悟道之源音,以道之源音凝聚符文,却是比之一般的音之规则的道纹,强大太多,甚至现在的沫弦,能够聆听万物,甚至能够听到过去的声音。

    刚刚,陈潇等人的对话,留在这里的余音,已经被沫弦听到,了解事情的真相。

    只是,沫弦却是无法听到未来的声音,过去是一成不变,已经成为既定的,但是未来,变化无穷,不可预测,甚至一粒沙子的改变,都会影响到未来的事情。

    “那个,弦弦,兮兮她……”陈潇还是有些不能接受,这位大爷,摇身一变,成为大姐头了?

    兮兮自己在沫弦的怀里,也是好奇无比。

    “兮兮,她确实是女儿身。”这个时候,於华开口了,“只是,她的种族,太过强大,我原以为,我这次助她领悟也之规则,成为神尊之后,便能够让她进入成长期,谁知道,她仍然是幼生期……两个襁褓中的婴儿放到你面前,你能够分辨出男女?”

    陈潇苦笑着点了点头,“幼生期的神尊,好吧。她成年之后,会是什么修为呢……?”

    “她的种族,我竟然也无法分辨。”破妄皱了皱眉,这个混沌量劫产生之前便存在的老怪物,竟然也无法认出兮兮的种族来。

    ……

    一男一女,彷如神仙眷侣,缓缓的在天际之间行走,但是他们的每一步,看似缓慢,悠闲,步伐也并不是很大,但是转瞬之间,地上的生灵便已经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这对神仙眷侣,正是陈潇与沫弦。

    於华同兮兮,已经被破妄留下,加以培养,以应付未来的事情。毕竟轮回之末即将到来,新一轮的混沌量劫也要诞生,唯有提升实力,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於华同兮兮,本就不凡,特别是兮兮,她一旦成长起来,那到底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破妄都说不准。

    但是破妄说过一番话,让陈潇和沫弦心中有些摸不着底:“就算是我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是混沌间最强的,撇去那个天轨之上的恐怖存在,混沌之中,大无边际,到底存在什么东西,也唯有道才清楚……至于那个轮回之末,天地破灭的源头……经历了十万次大劫,他要杀我,恐怕已经不需要天轨了。”

    “潇,你怕吗?”蓦地,沫弦开口问道。

    “怕,我当然怕了。”陈潇笑了笑,刮了刮沫弦的琼鼻,笑道:“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怕了,也得争一争不是?”

    沫弦点了点头,“因为有你在,所以我不怕,死也不怕。”

    “我怕你有事能。呵呵。”

    陈潇笑着,“走吧,去见见我的母亲。”

    “母亲……”听到陈潇的话,沫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寞。

    “弦弦,我知道你的父母在哪里,接回我的母亲,我便带你去找他们。”陈潇咧开嘴,笑着说道。

    “嗯?”沫弦一怔,脸上也露出笑容,她轻轻的挽过陈潇的手臂,偎依在他的怀中。

    ……

    “陈潇,你真的长大了呢。”

    主神空间之中,蓝衣蓝发的水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道之源音现,唤醒我沉睡的记忆,恐怕我现在还在浑浑噩噩。”水淼轻轻的摇了摇头,“长生,混元,无岚,幽龙,神天,修刎,还有谁记得这六个名字呢?”

    “纵万劫轮回,诸生万象都已变化,但是我们六人,依然还是我们……道之源音,若是修刎也能聆听道之源音……”

    水淼低下头,神色有些复杂。

    “水淼。”忽然之间,一个声音响起,而现在,普天之下,还这样称谓她的,恐怕也只有一人了。

    “这是道之源音的音符。”一枚闪动着金光的道字,缓缓的飘落到水淼的身前。

    水淼将这枚音符收下,随即说道:“陈潇,这次谢过了,若是这次大劫无法度过,那么你要活下去,下一个轮回开启之际,我们还会再见的。”

    水淼的身形,缓缓的淡去,主神空间之中,再也不见了她的踪影。

    “下一个轮回开启吗?”陈潇看着水淼刚刚所在的位置,心中无比失落,“若非我一直都知道,你心中的,实际上是另一个人,那现在又会怎样呢?”

    一直以来,陈潇都将自己对水淼的感情压住,甚至强迫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因为在见到水淼的第一刻起,他心中便清楚,哪怕水淼自述,是一个非生命的灵,但是这个灵的最深处,却是藏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因为那个时候,新生的神天,还无法通过表情来表达她的感情,不会表达,便也不会掩饰,那种来自心灵最深处的思念,换做另外一个地球上的普通人,都能够觉察到。

    只是,随着水淼感情的日益丰富,那丝来自心灵深处的思念,便已经彻底的消失,或者说是被隐藏起来。但是陈潇知道,它是一直存在的。

    “万劫轮回,仍然还是你们吗?你们又是谁呢?”

    天界之中,陈潇抬起头来,看着蓝色的天空,这个由长生仙主化身的世界。

    “其他混沌界,却没有仙主与那个存在的分影争斗时,打破本源,也唯有长生仙主做到了,化身本源世界,接着,便是混元仙主,无岚仙主,幽龙仙主……”

    陈潇低下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舍不得人家?”沫弦在他身边,看着陈潇的表情,一脸醋意,撅着嘴巴说道。

    “呵呵。”陈潇笑了笑,“若是舍不得的话,那么现在在我身边的,便不是你了。”

    “哼,算你识相。”沫弦这才善罢甘休。

    “弦弦,你能够听到过去的声音,你知道,长生,混元,无岚,幽龙,神天,修刎,这六人,在无穷个混沌量劫之前,是什么样的存在吗?”

    蓦地,陈潇开口问道。

    “长生,混元,无岚,幽龙,神天,修刎?”沫弦低下头,凝神聚耳,同时,一道道之符文,缓缓的在她的印堂之上浮现。

    铮!

    忽然之间,一直藏在陈潇的识海中,那幅天图动了,继而,一道雪亮的流光从天图之中飞射而出。

    欺天刖!

    已经被陈潇彻底遗忘在角落之中的欺天刖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陈潇的眼中,欺天刖是一件天器,九大天尊之中的某一位的兵刃。

    实际上,在领悟了情绪,道之真理之后,陈潇对于天图的重视程度已经降低,甚至不再去关注,其中的天器,他更是都遗忘在角落之中。

    但是现在看来,这欺天刖,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一直以来,陈潇认定这欺天刖是天器,也是因为欺天刖的本源,乃是本源轨迹,同天图的本源是一致的。

    可现在,他在了解到什么事本源轨迹之后,猛然间发现,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很多问题。

    本源轨迹所产生的本源灵火,乃是他从天龙秘藏之中得来,而第二道本源灵火,所谓的火之本源灵火,乃是一个叫做雨师焕的神秘女子送给他的。

    现在,一直以来,他认为已经解决了的问题,重新出现。

    “这那六个名字之中的无岚,在这个上面留下过痕迹,我可以听到。”沫弦看着欺天刖,脸色有些复杂,紧接着,她再次说道:“而这所谓的欺天刖,本来却不是这样的,似乎是另一个存在的碎片……它现在的模样,也不过是后来的人得到,炼制而成的,至于无岚这个名字,到底是那个整体留下的痕迹,还是后来者留下的痕迹,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东西上面,也只有无岚和你的痕迹。”

    陈潇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看来从欺天刖的本身,恐怕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不过,这个东西之前的名字,我却能够感应到。”沫弦的脸色,愈发复杂。

    “欺天刖之前的名字?”陈潇一怔。

    “无情之刃。”沫弦一字一顿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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