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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天才统帅

    公元前204年初秋,韩信奉命统领六万轻重骑兵北出燕地、直击匈奴,六万精骑出发后花费了半月时间越过八百里漠南草原、四百里茫茫沙海进抵至乌云海湖畔。当日,秦军在乌云海湖畔扎下营寨,一边休整大军,一边等待着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部族位置的准确情报!

    两天后,大量斥堠哨探所得的情报陆续传回乌云海,早就秘密隐藏在匈奴部族内的‘秦风’密间也或明或暗地送来大量珍贵的情报,使得极为重视情报收集工作的韩信很快便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当夜,韩信紧急召集众将议事,须臾皆齐!

    看着席中巨大的地势沙盘,神采奕奕、踌躇满志的韩信对诸将道:“各位将军,经过对各方收集来情报的分析和汇总,目前匈奴左部主力大军和各部族所处位置已经基本明确!

    各位请看,目前匈奴各部族所处位置是东北方千余里外的茫茫山野、林海之中,这片广褒的山林,匈奴人称之为‘图卧尔朵’,意为‘被树木和大雪覆盖着的地方’(现大兴安岭)。这里人迹罕至,野兽丛生,不少山岭除了短暂的夏季外,几乎终年被积雪所覆盖(古代的天气比现在冷得多),真可谓是游牧民族掩藏踪迹的天然屏障。要不是我国十分重视情报工作,恐怕还真难找得到他们。

    而匈奴左部主力约五万余人离我们却不是太远,大概在我们北面稍稍偏东三百里外的图愣河谷附近,附近每每出现的匈奴斥堠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根据匈奴人的这些部署,各位将军有什么看法?”

    众将互相看了看,又沉思了一会,生于、长于斯的克烈保宗起身道:“大将军,这附近原本是我东胡人的家园,末将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据我判断,匈奴人这回比起上回更加的阴险,分明是一边搞坚壁清野、不让我军有以战养战的机会,另一边却与我若即若离、想对我军实现‘诱敌深入、疲而击之’的战略!不知大将军和诸位将军以为然否?”在大秦多年,克烈保宗的秦语已经说得十分流利了,甚至平时还识了不少字、读了些书,有时还能掉掉书袋子!

    诸将闻言纷纷点头,大以为然。曹参点头道:“这匈奴人分明是怕了我们,才用这种卑鄙的战法!不过,确实很难对付啊,匈奴人始终消极避战,而我军却困于后勤、不能久战,若长久相持下去,战略主动权将始终在匈奴人手中!一旦我军无力而退,匈奴人紧追不舍,我军必然吃亏啊!”

    吴芮道:“怕什么,我军现在机动性丝毫不弱于匈奴人,战马喂食了一个月的粟米后,体力更是非常之好。我看咱们就对匈奴军主力穷追不舍,追得他没力气逃了,他自然就会回头与我军决战!”吴芮此言一出,赞同的人不少,看来这建议还是有些市场的!

    韩信却笑了笑,没有言语。卫元笑道:“咱们还是听听大将军的意见吧,草原征战本就不是我等的专长!”“对,对,大将军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您就说说吧!”众将七嘴八舌地道。

    韩信笑着点了点头道:“诸将多熟读兵法,怎么不知灵活运用呢!?其实,无论马步、步战、还是水战,抑或是平原战、山地战、草原战,它们的精粹无非是:动用一切手段,争取战略上的主动权,最终击垮敌人!

    如果我军气势汹汹地穷追匈奴军主力,虽然我军战马体力较好,但恐怕两军不北遁千里之上是难以交兵的。这样远的距离,我军即使追上了,战马积存的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两军鏖战,我军即使仗着兵革之利胜了,恐怕这死伤也是非常惨重的。万一途中被匈奴趁乱设伏,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这是下下之策,是我军被匈奴人所调动、失去了战略主动权的劣境!

    又有人说,那我们不去打匈奴主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老巢,那不就行了!当然,这比穷追匈奴军要好些,失去了部众支持的匈奴军就是无根之萍,再难蹦达上几天,可谓中策。不过,你们想过没有,这‘图卧尔朵’山险林密,在没有消灭飘忽迅捷的匈奴军主力之前,深入到这样的险境去抄其老巢,万一被匈奴主力秘密回军,截于险谷、断隘之处怎么办!?那恐怕不是两败俱伤、就是全军覆灭之局。这样战略主动权是我军和匈奴人平分的,但也不是最理想的手段。”

    众将闻言傻了眼,打匈奴军主力也不行,去抄匈奴军后路也不行,那这仗怎么打!?

    见众将迷惑,韩信笑道:“你们要记住这句话‘名将者,要善于调动敌人,入我壳中’!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夺回战略上的主动权,我的具体构思是这样的:

    首先,我军速速整军备马,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穷追匈奴军主力而北上。这时匈奴军必以为我军中计,定会日夜北遁,以图引我军进入漠北深处。

    其次,我军前两天可诈做追敌心切,尾追而不舍,但此时注意切不可尽全力,要适当保留马匹体力!等到了八百里外的胡康河谷附近时,我军突然挥军向东北急进,猛扑四百里外的‘图卧尔朵’深处。这时,匈奴军必然大乱,火速抄近路想抢先进入‘图卧尔朵’以抢占先机!这样,匈奴军就为我军所调动,拱手让出了战略主动权,我军的战机便来了。

    第三步是这样的:匈奴军为我调动后,我军却并不真去打‘图卧尔朵’,而是于夜秘密回军,伏于匈奴必经之路。等匈奴人随后仓促穷追而来、筋疲力尽之时,伏兵尽起,将匈奴人尽歼于大草原之上。然后,我军再无后顾之忧地深入‘图卧尔朵’,将匈奴各部族扫荡干净!

    此为‘将计就计、声东击西、以逸待劳’连环三计,这匈奴人大多有勇无谋无辈,必不能识破我计。只此一役,韩某就要让匈奴人精锐尽丧、左部尽灭!诸将以为此计如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大为感叹:“韩大将军真是阴险啊!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怎么就想不出来这么好的计策呢!”卫元乐道:“哈哈,大将军,妙啊!击敌所必救,再于中途设伏,匈奴人此次必死无疑,看来,以后这茫茫大草原就是我秦国的地盘了!”众将一阵大笑。

    韩信是何等的聪明的战争天才,在他的面前要抢得战略主动权,不能说势比登天,至少z国历史上还没几个人能做得到。当然,这些匈奴人更是不行,遇到韩信,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四天后,‘图卧尔朵’西一百三十里外,莫罗河谷地。

    莫罗河,一条在谷中蜿蜒穿行的小河,是匈奴军主力驰援‘图卧尔朵’部族的必经之处!

    清晨,河谷附近青草葱郁、野花飘香,潺潺流动的溪流清澈见底,不时有早起的鹿群、黄羊出现在溪岸边饮水,一副安宁恬静的的美丽图景!

    忽然间,西方传来传来隐隐的奔雷之声,惊动了河谷北端一座小山上的一群黑甲骑士。韩信登高向西远眺:西方烟尘滚滚、蹄声隆隆处,一条巨大的白线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迅速接近莫罗河谷!

    韩信坚毅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挥了挥手道:“传令,大军注意隐蔽,随时待令出击!”“喏!”几名传令兵飞奔而去。

    韩信又观察了一会敌情,见匈奴大军离莫罗河谷越来越近,便又挥了挥手,转马率亲兵悄悄退入山林之中!

    转眼间,飞驰而来的匈奴大军迅速突进并不宽敞的谷地,立时间河谷中一阵大乱,无数受惊的鹿群、羊群在震耳欲聋的蹄声中四处奔逃,真有点‘土匪进村,鸡飞狗跳’的意思!

    要是平时,善猎的匈奴人一定会对眼前如此多肥美的猎物欣喜万状,只可惜他们心有所系,顾不得猎杀这些唾手可得的猎物,便迅速来到莫河罗边,趟着只深及马腹的莫河罗便纷纷向东岸急进!

    一时间,谷中人喊马嘶、水花四溅,真是好不热闹!

    看看数万匈奴军已有三四成渡过浅浅的莫罗河,忽然间河谷北端的小山上突然射出一排尖锐的响箭,那刺耳的声音立时拖动着长长的尾音回荡在莫罗河谷之内。

    尚未渡河的的匈奴军正一愣神间,猛然北、南、东三面喊杀声震天,蹄声滚滚处,也不知道有多少秦军杀将前来!

    匈奴军顿时一阵大乱,皆知中计。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韩信之威名经前年一役后在匈奴人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见又中了韩信埋伏,想起韩信的凶狠与毒辣,这些匈奴人顿时是慌了手脚,在河谷中挤做一团,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逃!

    听着那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新任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左贤王那史那尔慌道:“完了,完了,又中了韩信那小子的奸计了!左谷蠡王,你看现在该怎么办?”这左贤王阿史那尔是冒顿的堂叔,得任左贤王靠的是血统而非能力,故在危急之时竟慌得束手无策!

    左谷蠡王吐火罗加忙道:“左贤王,还是赶快撤吧,再留在此处,必然全军覆没!”左贤王那史那尔忙道:“好好好,快撤,快撤!”当即拨马和吐火罗加二人率先逃之夭夭!

    立时间,河谷中角号声大作,尚末渡河的匈奴军便纷纷向来路逃窜而去。见后军已逃,正在渡河和已经渡河的约两万匈奴军顿时慌了手脚,一窝蜂地向亦回过身来逃窜。一时间,莫罗河中人挤人、马挤马,那是一个水花四溅、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北、南、东三面大批秦军如雨般奔来,南、北急冲而来的是秦军轻骑,而东面的则是武装到牙齿的秦军重甲骑兵。

    立时间,秦军乱箭如蝗,惶乱逃窜中的匈奴军顿时响起一片惨叫之声,不少人见秦军急速迫近、来不及逃窜,当下凶性大发,回身便与秦军鏖战。立时间,河谷中杀声震天,两军将士短兵相接,杀成一团!

    韩信见状,率亲兵急登高处,以红旗和鼓声指挥作战。

    当下,一阵战鼓轰响处,急突而至的南、北两支秦军轻骑突然裂开,放过匈奴逃军之锋刃,而是对准其腰际像一柄尖刃似的猛突进去,霎那间将一字长蛇阵似的匈奴逃军拦腰截断、将余部团团包围起来!

    这下可好,在包围圈外的匈奴军不敢恋战,只顾夺路而逃,霎那间窜出河谷;而被秦军轻骑兜住的那万余匈奴残军立时慌了神,拼命似地左冲右突,却都被布阵森严的韩信以鼓点和红旗调动三军奋力击回。一时间,莫河罗西岸秦军以三万优势兵力围住来不及逃窜的匈奴军一顿猛杀,直杀得匈奴人尸首滚滚、血流成河!

    莫罗河东岸的两万匈奴军更是凄惨,根本来不及渡河西逃,便被一万五千名秦军重甲骑兵急速赶上。秦军重骑兵最善临阵冲突、接敌死战,他们坚实的甲胄根本无畏匈奴人的短弓,就是一般匈奴弯刀击在他们的甲胄上也很难砍穿他们的精钢鱼鳞细铠。

    于是,一时间,秦军大批重骑兵直如下山的猛虎般突入匈奴乱军之中,那是怎一个威风了得:个个重戟过处,所向披靡,直杀得匈奴人鬼哭狼嚎、东逃西窜,竟是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原本清澈见底的莫罗河便被腥红的热血所染红,河岸边尸积如山,惨烈无比!

    韩信站在峰顶,冷静地看着河谷内依然正在激烈进行的战事,不时的发出一两条准确的号令,如臂使指般轻松地指挥着秦军痛歼匈奴!很快,随着无论兵力、精力、心理、战力都占据明显优势的秦军将残存匈奴军压缩到一个直径不足五百米的圆形地域后,韩信下达了最后一个作战命令:自由攻击,全部击灭!

    立时间,数万秦军四面涌上,以强悍的重装骑兵为先锋,轮番冲突残存匈奴军,很快就让匈奴人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在太阳刚刚升至正中的时候,莫罗河谷的战斗已经结束。莫罗河内,一片赤红,到处都飘浮着匈奴军和战马的尸体,密集得几乎将原本就不深的莫罗河塞断。河谷西岸,放眼看去:青草黄花之中,到处都是狼籍、碎裂的尸体残片和内脏,那原本黑色的沃土此时变成了紫褐色,几乎被大量的热血所浸透……

    惨烈的莫罗河谷,数以万计的匈奴将士用他们的生命和热血成就了它的英名!

    韩信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皱了皱眉头,平静地下令道:“传我将令,重骑兵留下,处理战场,不要留活口!轻骑兵立即编队,向西追击,彻底击灭匈奴人!”“喏!”有传令兵应了声,飞奔下山传令!

    很快,山谷中蹄声隆隆响起,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起一阵凄厉的狂风,向西急卷而去!

    ……

    却说左贤王阿史那尔和左谷蠡王吐火罗加二人率残军万余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丧家之犬般逃出河谷,一路丝毫不敢停留、疯狂向东狂窜,只半个时辰,就窜出去三十余里地,端的是神速非常!

    看看身后莫罗河谷已远,而秦军一时并没有追击上来,已经连日急奔、几乎筋疲力尽的匈奴兵们这才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慢慢地缓下马来、喘上几口粗气。

    阿史那尔也是将一颗提着的心暂放回了肚里,却苦笑道:“左谷蠡王,这韩信小贼好生奸诈,原来打‘图卧尔朵’是假,实际上却在莫罗河谷等着我们。不过,这回折却大军,大单于那里如何交待啊!”吐火罗加也是傻了眼,想起因战败被处死的上任左贤王,不禁打了个寒颤道:“是啊,如今主力折尽,就凭这点兵力根本不是那韩信小贼的对手,若小贼挥军东进,‘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也就完了!我等兵力折尽、部众损尽,大单于一定会拿我二人开刀的!”

    一时间,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的脸上是阴云密布、愁雾惨淡,真是刚出虎口又有奇险!

    良久,阿史那尔忽地低声道:“左谷蠡王,不如……”眼睛里精光闪动,阴晴不定。

    吐火罗加吃惊道:“左贤王的意思是……”压低了声音道:“投降?”

    阿史那尔低声道:“是啊,否则我等必死无疑!而且我看秦国现在国力强盛,名将如云,我大匈奴根本不是对手,与其被赶到极北之地受苦,不如降了秦军、以享受中土的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吐火罗加倒吸了口冷气,生生咽了口唾沫,有些心惊肉跳、又有些心动地道:“这、这能行吗?秦军不是不要俘虏的吗,会接受我们的投降?”

    阿史那尔目光中精光闪闪,肯定地道:“这不是一码事,打仗时自然要对敌凶狠,但面对主动投降之敌,哪有不接受的!?这秦皇不是糊涂人,韩信那小贼也不是笨蛋,应该会接受的。而且,我们还可以招降部众全部归于秦国,你想这韩信能不乐意!?说不定,秦皇一高兴之下,还会厚待我二人呢!”这阿史那尔打仗是个蠢蛋,耍阴谋诡计倒是个好手。

    吐火罗加咂了咂嘴,还是有些感到不太保险,犹豫道:“你虽然说得有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定。不如咱们派人去试试看!如果接受我们投降,我们就率众前往;如果不接受,那我们就只好远遁漠北了!”阿史那尔也觉得这是稳妥之计,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正当二人合计之时,忽然间西方蹄声如雷,地平线上突然冒出一条巨大的黑线,旌旗猎猎处,一支秦军铁骑如风般卷将上来。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惊得面孔惨白、一如土色,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秦军在这里还设了伏兵。其实并不奇怪,天才的韩信凡与敌对战,不出手则已,出则必中,哪一次都是一击毙敌,决不会给敌人喘息和反击的机会,韩信之狠辣就在于此。他之所以在莫罗河谷对匈奴溃兵采取拦腰而击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兽犹斗,但他可没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东胡大将克烈保宗早率一万轻骑、五千重骑伏于二人退路,准备来个生擒活拿呢!

    看着秦军越逼越近的阵线,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二人看了看身后疲惫不堪、面色惊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脸绝望。

    阿史那尔哭丧着脸道:“左谷蠡王,来不及试探了,咱们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话,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吐火罗加顿时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沮丧地道:“好吧,咱们下令投降!”

    却说克烈保宗正气势汹汹地率秦军杀将前来,忽然间,前面匈奴军突然停住了脚步,而且阵前飘起了白色的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号!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惊,急忙挥了挥手,压下秦军突击的速度,在匈奴军阵前二三百步处停下了脚步。克烈保宗打马出阵,大喝道:“匈奴人,你们是要投降吗!?有领头的,站出来!”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连忙纵马出阵,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将军,久仰大名了,我二人愿率残部归降大秦,而且愿意招降所有部众同归!请您接受我们的归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来他还想大杀一顿呢,却碰上两个软柿子,犹豫了一下道:“这样吧,这么大的事,本将军不敢做主,我马上派人去向韩大将军禀报!你们呢就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左贤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点了点头,下令道:“三军原地休息,不许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克烈保宗点了点头,一边命斥堠飞禀韩信,一边小心翼翼地戒备着身前的匈奴军。克烈保宗是谨慎之人,他并不能确定这匈奴人是真降还是假降,要是有个闪失的话,军纪森严的韩信可不会放过了他!

    一个半时辰后,正当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身后蹄声滚滚处,数以万计的秦军轻骑卷将上来,立时间将万余匈奴残军彻底包围在一起。克烈保宗松了口气:“大势已定,总算放心了!”

    就在众匈奴将士忐忑不安的时候,忽然间北面秦骑裂开一阵缝隙,韩信率百余亲兵驰入圈中。韩信勒住了马,冷静地看了看眼前惊惧不已的匈奴残军和面色惶恐不安的左贤王、左谷蠡王,忽地坚毅的脸上堆上了热切的微笑:“左贤王、左谷蠡王,欢迎你们二人归降我大秦,本将军代表秦国接受你们的归降!”

    左贤王和左谷蠡王顿时大喜,知道自己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视一眼,连忙下马,拜倒在韩信面前道:“多谢大将军接受我二人的归降,我们立即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一同归降秦国!”

    韩信大喜,亦下马将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们只管放心,以前我们是敌方,自然不会留情,今后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会像对待东胡部民一样善待你们。当然,这也要你们自己安份守已才行!”韩信这一番话是软中带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请大将军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归降,决不敢再有异心!”韩信笑道:“那就好!现在,就请两位贤王下令部众放下武器,接受我秦军的整编,同时再派出使者招降‘图卧尔朵’中的部众。等人到齐后,本将军立即安排你们南下燕地,然后上报陛下,为你们安排一处肥美的草场,让尔等安居乐业!当然,两位贤王适时而归,本将军自然亦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美言几句,你们也知道本将军是陛下的义子,在陛下面前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尔和吐火罗加顿时大喜过望,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已从天而降的美景,急忙点头道:“若如此,我二人决不敢忘记大将军的恩德!”连忙回身,下令匈奴残军放下武器。

    众匈奴残军见大势已去,南归秦国、和东胡人一样安居乐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总比时时在漠北草原上忍饥挨饿的好,于是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趁无人注意时,曹参悄悄地对韩信道:“大将军,您真的要接受这些匈奴人的归降!?万一日后陛下不允,这可如何是好?”韩信淡然道:“陛下说不要匈奴俘虏,又没说不准接受匈奴人投降!现在接受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仅可以减少我军的伤亡,而且也可以轻松获得大量战果,为何不要!?日后,如果陛下不允,就将这些匈奴人都杀了便是,那时他们手无寸铁,不是更容易对付!?反正匈奴国马上就完了,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喊冤!曹将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曹参瞠目结舌半晌,愕然地点了点头,心中却胆寒不已:“这韩大将军可真是阴啊!”

    很快,秦军将匈奴人的武器收缴完毕,即押送着归降的匈奴军在莫罗河谷西边不远处扎下营寨,等待‘图卧尔朵’匈奴各部族的归降!

    数日后,多达二十余万的匈奴各部族陆续从‘图卧尔朵’中走出归降。半月之后,冒顿费尽心血重新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从广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苍鹰再折飞翼!

    不久,韩信统军押送着二十多万匈奴降兵和部众南归燕地。但是,韩信本想西进匈奴王庭、与蒙恬会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弃,不能不让韩信心中颇有些遗憾!

    至此,匈奴左部再次灭于韩信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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