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行》 章节目录 故事的引子 故事的引子(本章免费) dj就是这样,夏天的夜晚总是如此绚烂,灯火把整个城市辉映的如同白昼。已经是深夜了,大街上还可以看见一些没有招揽到生意的流萤在街道边娇声拉客,繁华地带还有不少人在走动。 任何的繁华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存在,dj的某座大楼上就正在上演一出枪战,一个年轻的黑衣人被堵在了楼顶上,十来个全副武装的大汉把他紧紧的包围在一座水塔后面。 “段七,你投降吧,你被我们彻底包围了,附近至少有十支阻击步枪瞄准着你呢!” 躲在水塔后,段七暗自叫着晦气,没想到自己16岁出道,纵横世界八年,偷东西从没失手过,这一次来r国旅游,本想弄点旅行的路费,竟被堵在这绝路上了,看来混黑道的迟早是要栽在道上的。 在偷盗界,提起段七,谁都会巧起大拇指说个好“字”,不是说段七为人仗义,而是段七的一身功夫,在江湖上罕有敌手。八年前在巴黎,在一次拍卖会上,段七单枪匹马偷出了拍卖会上最值钱的物品,一件中国宋朝汝窑的笔洗,一时名震世界,也就此被列入了国际刑警的黑名单。这次来dj,本是冲着一副清朝王石谷晚年作品来的,没想到出师不利,被堵在这。只不过段七枪法精湛,对方在被撩倒三 人后,也不再进一步的逼迫上来,看来是打算等天亮了收拾自己。不过对方说的阻击手估计是真的,扭头看看周围的楼顶上,黑暗中隐约可以看见阻击步枪的瞄准镜在灯火的反射下,不时亮上那么一两下。 面对对方的劝降,段七也不答理,而是猛的探出头去,抬手就是两枪,把喊话的喇叭打成了碎片,惊的喊话的谈判专家立刻就把头缩了回去。段七的这一出击,立刻遭到对方的还击,几发子弹擦着段七的身体打在了水泥地板上,溅起一团团火花,其中一发子弹从段七的头发中穿过,差一点给段七开了瓢。 有一点,段七现在还没闹明白,自己的行动是怎么被发现的,自己一向独来独往,对方怎么就知道是自己在这。段七正纳闷呢,对方又开始喊话了。 “老七,是我,你快投降吧,别硬抗着了,他们人多!” 段七一听这声音就明白了,原来是叶听雨这家伙出卖了自己。狗日的叶听雨,自己对他不薄,偷来的东西大都交给叶听雨去出手,叶听雨看上的宝贝,只要找上段七,十次有九次能到手,而且段七给的佣金也高,没想到出卖自己的居然是他。 “姓叶的,你小子太不仗义了,枉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的出卖我。”段七这下知道事情坏了,幸好自己还有最后的绝招没拿出来。段七一面做出愤愤不平的样子在开骂,一面悄悄的从背篼里摸出一捆绳索,绳索的一头上的扣子轻轻的挂在水塔上,再把绳索往楼下一扔,段七猛的掏出几个特制的烟雾弹,往楼顶的四处那么一丢,烟雾立刻弥漫了整个楼顶,段七立刻借着这机会窜了起来,拉着绳索,整个人飞身跳了出去。 “是烟雾弹,这小子要逃,大家快上。”包围的人一涌而上,这时候段七已经消失在楼顶上了。 “妈的,被在小子跑了,通知下面的弟兄们快拦着他!” “没事,他跑不了,他那绳索我早做了手脚了。我们下去给他收尸吧。”叶听雨看这dj的夜景,想到上个月段七弄来个那几件宝贝今后都是自己的了,笑的格外开心。 段七纵身越出楼顶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这绳索是叶听雨帮自己准备的,可是自己已经在半空中了。果然,刚落到26楼,还没到一半呢,绳索在下坠的巨大力量的作用下,吧嗒一声,段七像断了线的风筝,从20层楼高的地方飞速下落。 “妈的!以后交朋友要当心啊!”这是段七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缕思绪。 章节目录 (1) (1)(本章免费) 东风。”判官愤怒的打出这张牌,这是他连续摸到的第五张风字了。 “别动,东风碰,糊了。混一色三番,本门风一翻,庄家连六拉六番,一起十番,给钱给钱。”孟婆得意的叫道,这时候判官和牛头马面的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孟婆,你是不是想玩死我们啊?”马面依依不舍的把钱丢上桌面。 “死八婆,你更年期到了?手这么顺?”牛头的表情也极度的郁闷,毫不客气的问候孟婆。 “妈的,东风你也糊。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判官脸色铁青的骂到。 “你他妈还好意思说话,都是你害的,她当了六把庄,你放了三把炮。”牛头转移目标,攻击起判官。 犯了错的判官底气不足的顶了半句道:“我也不想的嘛,我自己也听牌了…….”看到牛头一付你就是白痴的眼神,判官知趣的闭嘴。 “各位,我在这已经站了八圈了,你们是不是安置我一下?”段七不满的低声嘟囔。 “就好了,就好了,你赶着投胎啊?等我们打完这圈嘛。”牌风正顺的孟婆笑嘻嘻的让段七继续等待。 “一万。” “我碰。”又是孟婆的声音。 “你妈一万你也碰,我就不信你这个邪。九万。”判官咬牙切齿的说到。 “我又碰。” “你他妈的白痴啊,没看见这老太婆在做清一色吗?”马面朝判官怒道。 “你们别吵了,老子存了一钱年的老婆本都输光了。”牛头已经到了发飚的临界点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清一色自摸,连七拉七。”孟婆脸上的花都笑出来了。 “不打了,这牌没办法打下去了?”判官愤怒的站了起来。 “不打可以,先把帐付了。前天你就赖了我八百块。”孟婆对判官的赖帐行为立刻表示了不满。 “我操,我昨天在秦广王那借的一千块都输完了,没钱了。”判官理亏,声音也不大。 “我不管,你一定要给钱。”孟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双方拉拉扯扯的争了起来,把旁边的段七看的怒火中烧,咣当一声,判官把一碗水打倒在地。 “吵你妈的吵啊,上班时间你们打麻将,老子这胎也不投了,我要去阎王投诉你们。”段七终于忍不住了。任何人在这站个八圈牌,心里头都不是滋味,段七再好的脾气也顶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让他们继续吵,不就是投胎吗?我们兄弟帮你搞定了。”牛头马面赶紧过来,把段七拉开,判官和孟婆停了一下,又继续。 “兄弟,按程序你要先喝碗孟婆汤。咦?汤呢?”马面开始到处找。 “别找了,在地上呢。”牛头有气无力的提示,输了钱是浑身提不起精神。 “那算了,不喝就不喝吧,看你这人还不错,便宜你啦。” “等下,老大,这家伙投胎的时间错过了,万一他去阎王那告状,我们就死定了,今年的奖金就保不住了。”牛头翻着从判官那a来的生死簿,悄悄的在马面的耳边有点担心的说。 “怎么办?”马面也小声问牛头。 “怎么办?随便找家人把他丢下去得了。”牛头的嗖主意还是蛮多的。 “那丢他去第八时空吧。”牛头马面一起点头。 “你跟我们来吧。”牛头招呼杨一来到一个门口,把门大开后,要段七站在门口。 “段七不知所以然的站了过去,猛的觉得屁股上被踹了一脚,刚要破口大骂,眼前以是一片漆黑,神智也不清楚了。 “靠,总算处理了这个麻烦。”牛头马面击掌相庆。 “晚上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今天晚上秦广王生日,说好了他坐庄推牌九,我们去凑个热闹。” 都梁城,梁河水从城西穿城而过,温柔的向东而去,汇入那滚滚的大江,最后流入东海。作为大齐国的都城,都梁无疑是大江流域中下游最繁华的地方。 80年前,后周成为了中原地区最后一个统一的王朝,后周最后一个皇帝周灵帝荒淫无道,大兴土木为自己广建宫殿,民间疾苦视而不见,最终在一场全国性的农民起义中,后周的通知崩溃了。借着后周的乱局,周边的少数民族纷纷趁机入侵,天下遂大乱。 经历了50年的乱战,中原慢慢又进入相对平稳的时期。但此时的中原以不复当年的统一,大江中下游有大齐、后魏两国,长河流域有北秦、张楚盘踞,东北还有鞑靼人,西北有匈奴。几十年的战争岁月,各方都伤尽了元气,各自达成默契,或和谈或结盟,大陆总算暂时平静下来了。多年的战争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是男性人数的锐减,战争规模的不断扩大,使得女性也不断的出现在战场了,女性的地位在这个时空里并不处于绝对的下风,有的甚至还骑到了男性的头上,例如鞑靼人的后金国,其国主依林娜就是位女性。 清水巷是都梁城里的贵族区,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vip。大齐国的达官贵人,都以能住进这一区域为荣,因为这里居住着大齐国最显赫的三大家族,白家,苏家,叶家。三家的家主白奇伟,苏云成,叶追风和当今大齐国的国主雪怡然是烧黄纸拜把子的兄弟,中国大齐国的江山是这兄弟四人联手打下来的。如今白奇伟是大齐国的大将军,苏云成是丞相,叶追风是太尉。 “哇!”的一声初生婴儿的啼哭声从清水巷的深处传出,又一个新生命降临在这个世界上,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对白家来说,也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一个漂亮的婢女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被老爷看上了,然后按倒的书桌上,把个原本是用来办公的书桌变成了发泄性欲的场所,事后这个婢女怀了孩子,然后生了下来而已。白奇伟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并不是很上心,因为当时白奇伟正把另外一个丫鬟按倒在书桌上,精力旺盛且正在激情奋战的白奇伟甚至就这样忘记了这件事,一个月后在管家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自己多了个儿子,在家中的排行是老七。 短期来到这个世界的过程是充满痛楚的,从娘胎中爬出来的过程是艰难的,小脑袋在母亲盆骨的挤压下,变的尖尖的,一个多星期后才有了点人样。也许是母亲的地位低微,段七生下来多少有点营养不良,才五斤四两。 “恭喜了,小莲,是个小子,以后母凭子贵,再不济也能扶个侧室,也能一生衣食无忧了。”这是段七蒙胧之中听见的第一句话,居然还是汉语,是汉语就好。段七觉得自己混身的力气都被耗尽了,眼皮被黏糊糊的羊水沾住,根本没办法睁开,只能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的醒来的段七发现,自己的饿了,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只能是哇哇的哭声,眼睛还是没办法睁开,但很快段七的小嘴前就出现了一粒软软的东西,饿极的段七一口就咬了上去。母乳的味道的确不怎么样,在前世嘴巴吃叼了的段七对此很不满,但眼下似乎并没有别的可以吃了,段七在吃了个饱后,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拿出吃奶的力气了,这吃奶对现在的段七来说,实在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也耗尽了段七浑身的力气,奶足肚饱的段七很快又进入了睡眠。 “小家伙,见到女人的奶子,和你爹一样猴急!咬的人好疼,你慢一点吃,别噎着了!”一个温柔的手轻轻的拍着段七的背后,上面那句话是段七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第二句话。看来自己这位母亲是在自言自语了。 段七的满月酒是大夫人云氏操办的,与其说云氏贤惠,还不如说云氏善良。与白奇伟10年的夫妻生涯让云氏明白一个道理,白奇伟是个多情且精力旺盛的男人,家中的年轻女子,只要是姿色出众的,无一例外的都被他临幸过,侥幸生下一男半女的被留了下来,其他的在年过20后,都得另外找个人家嫁了。白奇伟是个喜欢新鲜感的男人,从未长时间的宠爱同一个女人,段七的母亲小莲被宠幸的时间算得上是长的了,但也只有半年的光景,然后白奇伟又投入到新的发现当中去了。唯独大夫人云氏,白奇伟再怎么喜新厌旧,但每10天总要光顾一次。这并不说明白奇伟和云氏之间有多恩爱,平日里繁忙的白奇伟没有多少时间来管家中的琐事,都是由云氏一手操持,白奇伟这样做其实是对云氏的一种补偿,毕竟管理这么一大家字的事情不容易,善良能干的云氏也从没有让白奇伟为家里的事情烦心过。 云氏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只有自己把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自己的地位才不可动摇。 母亲是个漂亮的女人,这是小莲给段七的第一印象,小莲还是个害羞的女人,这一点段七是通过母亲给自己喂奶时发现的,因为起初的哺乳过程,小莲总是会闭上眼睛,脸红红的在那喃喃自语。母亲还是个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这一点段七在周岁后慢慢的明白了,小莲居然写了很多字,一个字一个字的教自己认,其实这些字段七都认识,不就是汉字吗?虽然是繁体字,但前世自己那个变态的师傅从小就逼段七练书法,逼段七背《三字经》背《千字文》,所以这些字段七认识起来没有任何难度。 随着时间的推移,段七不断的增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到段七六岁的时候,段七对这个世界总算有了个大概的认识。这个世界有《三字经》有《千字文》有《百家姓》,这都是母亲小莲教过自己的,随后段七又发现这个世界还有《论语》有《春秋》,而且作者也是孔子,只不过这个世界孔子所开创的儒家并没有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其他的墨家和道家法家也有自己为数众多的追随者,这让段七明白了,自己原先判断这是一个中国古代某个朝代的结论是错误的。从自己所能找到的各种书籍来看,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的任何一个年代都不相吻合,因为周朝居然延续了两千五百多年。 很快段七又发现,这个世界的文学界也喜欢诗词歌赋,这对段七来说也算一个好消息。毕竟自己这个前世的古文学爱好者所学的东西都还能用的上。段七最后给这 世界下了个结论,这个世界还很落后,军事上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火药也没有出现,这从过年家里会在院子里烧上一堆火,然后把一节节的竹子丢进去可以看的出来。这个世界不同于自己前世对历史的认识,这个世界似似而非。 六岁的生日一过,段七就要进学了,只不过自己现在不再叫段七,因为别人都称自己为白七。 章节目录 (2) (2)(本章免费) 第一部陌生的世界(2) 白奇伟有三房太太,这里的太太指的是明媒正娶回来的,像白七的母亲小莲这样的侧室,是算不得太太的。三位太太给白奇伟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只有太太生的孩子,才能被写进族谱,白七是没有资格被写进族谱的,甚至连个大名都没有,只是按照排行叫了个白七。 进不了族谱就没有继承家主的权利,无论你再出色。也许正是由于这一点,白家内部对白七和他的母亲的存在并不重视,可以说就是无视。白家的孩子到六岁就该学武了,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没有一身好武功是很难生存的,白家时代相传的绝学紫龙真气,从来都是传嫡不传庶,所以白七是没有资格去学的,好在白七对这个是狗屁紫龙真气并不在意,自己在前世那学来的武当内家心法就够自己练的了。 白七很忙,有太多东西需要自己去学,白七从三岁开始就自己偷着练习武当的内家心法,到六岁的时候,已经有相当的火候,只是任督二脉还没打通,不过白七相信和只是时间问题。由于很忙,又要尽快熟悉这个陌生的世界,又要偷着练武,白七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沉默,平时基本不说话,也不和其他孩子玩,就连自己的母亲也只是问一句答一句,所以白七更不受人注意了,这也正是白七所希望看见的结果。白七给自己偷偷的制定了一个计划,每天早早爬起来,到院子里跑步,一直跑到自己跑不动为止。白天白七的主要任务是看书,通过书籍来增加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到了晚上,等母亲睡着后,白七偷偷的爬起来,偷偷的练习内功。 白七的学习进度很快,《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很快就可以朗朗上口,这让母亲小莲很欣慰。白七对书籍的要求令小莲很吃惊,还好白奇伟的书房一直是由小莲负责打扫的,小莲能能容易的从里面弄出书来让自己的孩子读。 虽然不能学白家的武功,但白家的子弟无论嫡传还是庶出,都是要进学堂的,而且进的是官办的学堂,是最好的学堂。 开学的第一天,白七跟在管家白福的后面来到学堂,学堂在距离清水巷不远的御林街,站在学堂门口,等着管家白福在和看门的交涉,白七抬头看看学堂的大门上有四个大字“都梁幼学”,知道这里就是自己今后读书的地方了。 “喂!没事别站在门口,挡着人家的道了!”一声清脆的话在白七背后响起,白七回头一看,顿时被吓了一跳,怎么是个女的?惊于学堂里居然有女学生这一情况,白七对朝自己喊话的女孩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低头在那盘算到,天啊!这世界太可爱了,难道居然可以男女同校。 很明显,白七的表现让这位说话的小女孩觉得自己被无视了,习惯了被众星捧月的女孩立刻觉得不满了,刚想发作,就被身边的婢女拦住道:“小姐,今天第一天上学,你可得乖乖的,不然我就去夫人那告状!” 这个威胁效果很明显,小女孩立刻就不说话了,冷冷的看这还在低头嘀咕的段七,“哼”了一声,走进了学堂。 白七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不断走进学堂的女孩子证明了白七的判断。跟着白福走进学校,并拜见老师后,白七开始了自己的读书生涯。 也许是由于练习了内功的缘故,白七的个子居然是班里最高的,白七理所当然的被先生分到了最后一排的坐位上。坐在位置上,白七无聊的等待这上课的开始,眼睛看着窗外。 “原来是你这条挡路的小狗!”白七闻声回头,被这莫名其妙的骂声弄糊涂了。说话的是一个小妹妹,斜着眼睛看着白七,见白七一头雾水的在那发呆,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道:“还不滚进去点。” 白七这下听明白了,赶紧往里面坐了坐。眼前的妹小妹妹无疑是很漂亮的,穿着件质地上乘的料子做的红裙子,眼睛很大,脸型是那种瓜子脸,小脸蛋红扑扑的。白七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同桌,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同桌看见自己如此不善。根据前世的经验,白七很快就的出结论,女人大多数都是不可理喻的,在面对这类女人时,不论她是6岁还是60岁,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白七闭嘴低头的举动,落到雪绯红的眼睛里,那就成了软弱可欺,这个年代是个崇拜英雄的年代,男人们都以勇武为荣,在雪绯红看来,白七一点都没有成为英雄的潜质,于是看白七的眼神就更加不屑了。 日后白七得知雪绯红对自己第一印象的判断时,直后悔自己当初没有跳起来海扁这丫头一顿。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先生在上面抑扬顿挫的念着,下面的孩子们也跟着摇头晃脑的读着。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白七,《三字经》这破书早几十年白七就背的烂熟,现在学这个对白七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于是老师在上面念,白七躲在最后一排,津津有味的看着小莲a来的书。 白七希望和同桌相安无事的心愿很快就破灭了,白七在上课时看课外书的做法,立刻引起了雪绯红的不满,小丫头举手举报道:“先生,他没有跟着念,一直在看其他的书。” 能到这学堂来教书的先生,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眼前这为老先生就是当朝的大儒,周紫云老前辈。都梁幼学担负着教育大齐国官宦子弟的重任,其中子弟不乏皇亲贵族。 学生上课不专心,而且是开学的第一天,这样的事情先生知道了当然是要表示一下先生的威严,行使一下先生的教育权利的。 周紫云来到白七面前道:“上课的时候看闲书,那出来吧。”老先生年龄以过花甲,说起话来不温不火,但眼神里却透出一股严厉。 课堂上的学生都把目光朝白七这看了过来,看看是哪个不怕死的在开学第一天就敢触老师的霉头。大家都仿佛已经看见周老先生手上的戒尺打在白七手板心的情景。告密者雪绯红更是洋洋得意的在一边冷笑。 章节目录 (3) (3)(本章免费) 横行第一部(3) 白七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小姐,上课想安静的看看书都被举报。周紫云老先生的手伸到了白七的面前,白七只得无奈的把书交了出来。 周紫云接过书一看,倒先吃了一惊。白七正在看的这本上叫《大周游记》,作者是黄霞客。黄霞客是三十年前名燥一时的诗人,生性好游山玩水,二十岁时诗名就已经响彻大江南北。年轻时黄霞客曾经四处游历,几乎走遍了后周朝的名山大川,晚年回都梁闭门谢客,专心著书。这本书上就记载了黄霞客在各地的见闻,以及黄霞客众多的诗作。 白七小小年纪看的竟然是这样的书,这如何不叫周紫云吃惊,别的孩子还在那“人之初,性本善”,白七居然看这书,说明白七这孩子不简单。周紫云顿时心生了要考教一下白七的意思。 周紫云抬头看看白七道:“小孩子,学习要循序渐进,切不可好高骛远。” “对,先生说的太对了,像他这样的,是要好好的教训不可。”旁边的雪绯红大小姐还不忘记添油加醋。 白七怒了,目露凶光的瞪了雪绯红一眼,这一摸凶光在瞬间显得及其恶毒,看的雪绯红心惊肉跳。雪绯红心虚的想说句话来给自己壮胆,周紫云倒先开口了。 “既然你犯了错误,就应该惩罚,先说说你叫什么,是谁家的孩子?”这周紫云还是多了个心眼,这班上的孩子,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先把对方的底牌摸清楚,然后在决定怎么处罚。 “我叫白七,是白家的老七。” 一听这名字,周紫云就明白了,白七是庶出的,就算处罚的严厉点,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周紫云见白七小小年纪,说话时却坦然自若,没准这还真是个有才华的孩子,周紫云生出了几分爱才的心思。 “哦!是白家的孩子,这样吧,你既然喜欢黄居士的书,想必也喜欢他的诗,既然你喜欢诗,你就现场做诗一首,如果做的尚可,我也不为难你,书也还你,如何?”其实周紫云还真没想为难白七,认为白七小小年纪应该做不出什么还句子来,哪怕白七胡诌那么几句打油诗来,周紫云也打算就此作罢了。 作诗?白七觉得太为难了,脑袋里的唐诗宋词倒是有不少,但要是由一个六岁的孩子作出来,未免有点惊世骇俗了,总不能直接抄袭一首唐诗吧?做出来的诗总得应景吧? 这时候白七眼角的一道余光一瞥,看见了课堂边上的池塘里,几只雪白红顶的鹅在那戏水,白七顿时有了主意。 白七定了定心神,朝周紫云长揖道:“先生既然如是说,那小子就斗胆现丑了。”说着白七推开后门,指着池塘里的白鹅道:“那我就以池塘中的鹅为题,戏作一首。”言罢,白七走回位置,熟练的给砚台倒上水,研磨后提笔写道:“鹅鹅鹅。”三个字,然后白七略做停顿。 周紫云见白七字写的不错,倒是这这连续三个鹅字写下来,下文是什么?这开头也普通的紧,估计这顶多也就是首打油诗了,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微微的摇了摇头。 只见白七略微停顿后,在砚台上匀了匀笔,然后提笔一气呵成的写道:“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写完白七又朝周紫云鞠躬道:“先生,小的信手涂鸦,先切莫见笑。” 这时候的周紫云已经被白七表现出来的才情所震惊了,此诗开头虽然普通,但后面的文字可以说是字字机杼,把个白鹅戏水的场面刻画的活灵活现。周老头一手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边低头念着白七的这首诗,念了数遍后,这才摇头晃脑的说道:“神童啊!神童!”周老头哪里晓得,自己眼中的神童,刚才不过是顺手剽窃唐代骆宾王少时之作。 听明白了老头子给自己下的定义,白七知道这关是混过去了,再看看其他同学,也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看来也是被自己这手给镇住了,小孩子虽然品不出诗的好坏来,但只要看看周紫云的表情,就知道这诗的质量了。 “好!好!好!”这书你看得,说着周紫云一脸笑容的把《大周游记》塞回白七的手上,接着又道:“明天开始,你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没书看了,还可以到我那去取,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不过先生布置的作业你还是要做的,其他先生那我会去打个招呼。” 白七听罢大喜,这就等于是给自己放假了,没想到顺手剽窃居然有如此效果,白七正要谢过周紫云,周紫云脸色一正道:“先别着急,以后每十日你都需作诗一首,交到我这来。”白七顿时觉得一个霹雳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有了神童这个称号,白七在班上的地位顿时就发生了变化,同学们看白七的眼神都做高山仰止状。身边一直给自己捣乱的雪绯红,虽然对自己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一整天下来,也没再找白七的麻烦,有时候还会趁白七不注意,害羞的偷看白七。 白家出了个神童,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都梁城。白七第一天放学才出校门,就已经看见管家白福笑呵呵的在门口接自己,见面白福就是一句话:“想不到七少爷居然一鸣惊人啊,连周老先生都赞不绝口。”白七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反而的垂头丧气的快步往回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来完成周紫云布置的作诗任务,唐诗记住的也就那么一两百首,总不能一直抄袭下去吧?难道要个六岁的孩子写什么“锦瑟无端五十弦”又或者去抄“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那还不得把大人们给吓死? 回到家里,白七的妈妈小莲也是一脸喜悦的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骄傲,在大齐国这个国家,文人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杰出的文人还会受到朝廷的封赏,授予贵族爵位,那个黄霞客就是个男爵。自己的孩子争气,也就意味着自己日后有出头的一天,这叫小莲如何不高兴? 章节目录 (4) (4)(本章免费) 白七很纳闷,一直呆在家的妈妈怎么就知道自己今天发生的事。原来是老管家白福中午派人给白七送饭,来人听说了此事,回头就向老管家报告了,白福立刻就转告了小莲。 白家这个傍晚很热闹,除了小莲外,白七的两位哥哥,四个姐姐都在院子里等着看白家的小神童,一干下人也围在边上指指点点。只不过哥哥姐姐们看白七的眼神和心情都各自不同,大房云氏生的大公子白云帆生性敦厚,见白七回来,上前就对白七道:“小弟,平日里不见你怎么说话,没想到还是个小诗人,不错,给咱们白家争脸了。” 白云帆大白七十岁,现正在都梁城卫军内效力,白奇伟的意思是先让他在军队中磨练几年,然后再外放几年,日后青云直上也不是什么难事。白云帆倒是秉承了母亲云氏善良的性格,对自己这位小弟的优秀,表示出真诚的祝贺。 相比于白云帆,白家二夫人生的二公子白云山就不那么友善了。以前白家就他书读的好,如今白云山还在都梁大学就读,白云山在都梁城里还小有才名,日后考个功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别看白云山才15岁,但眼睛早就盯上了白家家主的位置了,在读书上的良好表现一向被他视为争夺家主位置的主要砝码,现在杀出个白七,小小年纪就是什么“神童”了,据说还是都梁第一大儒周紫云说的,这风头顿时就盖过了白云山。这让一向自诩文武双全的白云山如何能爽的起来,看白七的眼时候,眼神尽是忌妒。 见到白云帆向白七表示亲热,白云山心里更不是滋味,冷冷的哼了一声道:“下人生的贱种!”说完兀自转身离开。 白云山来上这么一手,大家顿时就楞了,没想到白云山这时候说这样的话,小莲当时眼睛就红了,但自己的确出身低下,在白家的地位连管家的不如,又怎么敢去说白云山如何不是。 倒是大哥白云帆轻轻拍拍白七的脑袋道:“小七,别理他,晚上我让厨房给你弄好吃的。”白云帆善意的安慰,让场面有所缓和,不过其他人也没有再围观的心情了,生怕说错话得罪了二公子,都纷纷散开了。虽然白云帆有说说白云山的心情,但想到白云山的母亲,苏家的大小姐一向娇纵白云山,自己真要说了什么,那来自苏家的二妈还不闹翻天了,想想白云帆也只得作罢。 拥有前世记忆的白七,对今生的地位看的倒不是太重,前世的威名和身家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今生再来一次又何妨,对于白七来说,日后要想发达,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白七上前拉拉妈妈的手道:“妈妈,我没事,你别难过,我们回去吧。” 白七的安慰让小莲更是感慨,俯身抱起白七道:“好孩子,妈妈不难过,我们回去。”话虽如此,但小莲的眼睛里还是不断的落下滚热的泪珠。白七伸手替小莲抹去泪水道:“妈妈,您不哭,我以后一定乖乖的。”白七如此懂事,不仅小莲感动。就连边上的家人看了也不禁暗自感慨。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白七在这个陌生世界上的生活还要继续。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七依旧按照过去的轨迹去生活,再世为人的白七在这个世界,最看重的也许是那份对生活的从容和悠闲。不过一不小心成了神童,白七的日子想平静而悠闲,多少有点难度了。眼前就有个大麻烦摆在这,周紫云老先生要求十天做诗一首的任务,到现在白七还不知道该怎么交差呢。 时间已经是中午,坐在坐位上,对着妈妈精心弄好的饭菜,白七没有多少胃口。早知道抄袭会有这样的下场,打死自己也不抄了。没说得,让自己十天作诗一首,这绝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顽抗到底,给周老先生来个一推六二五,就说自己作不出来。打定主意,白七感觉到饿了,刚想开吃,一只香喷喷的鸡腿被放进自己的饭盒内,白七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桌雪丫头。这丫头又安了什么坏心?白七的直觉在第一时间这样告诉他。 “饭菜不好吃吗?你怎么半天不动筷子?”雪大小姐小脸红彤彤的,鼓足了勇气,快速说到。 白七警惕的看看鸡腿,又抬头疑惑的看看雪绯红。雪绯红的脸更红了,诺诺的说道:“我吃不完,你帮我吃点。”说着转身逃也似的跑开。 说起来这一段雪绯红对白七的态度大有改观,不但没有再找白七的麻烦,偶尔还找些借口与白七搭话,这是白七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雪大小姐表现出来的友善,多少还持几分怀疑的态度,加之拥有前世记忆的白七,对女人的看法早有了一定的陈规,雪大小姐再迷人,现在也只是个小丫头片子,对白七还没有任何的杀伤力,所以白七对雪绯红的态度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填饱肚子,白七硬着头皮来到周紫云午休的所在,老先生见到白七就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来交新作么?”白七叹了口气道:“先生见谅,我实在是作不出来。” 周紫云没想白七竟然是这般回答,疑惑道:“我见你作《鹅》一诗时一挥而就,分明是胸有成竹,想必平日没少练习作诗,现在如何说作不出来?” 白七没想到老先生在这等着他呢,一时语塞,还好白七反应够快,略一思索就道:“先生您是当代大儒,平日作诗当然是随手就来。”白七先把个大大高帽子给周紫云戴上,然后话风一转道:“小子不过是个六岁孩童,胸中能有多少锦绣文章?再说了,这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您要求小子十日一诗,这也太难为小子了吧?” 周紫云听了这话,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道:“好句子,好句子,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白七听了心头一凉,暗自念道:“坏了!怎么顺口又抄袭上了。” 章节目录 (5) (5)(本章免费) 此时的周紫云心情很是不错,先是小白七一个大大的高帽子丢过来,老先生自觉倒也当之无愧,另外白七无意间又来了一次抄袭的壮举,稚嫩的童音说出“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时,周紫云听了也觉得感悟良多。 与周紫云良好的心情相比,白七多少有些沮丧了,原打算来这玩赖,坚决抗拒周紫云交代的任务,现在却在抄袭的道路上又迈了一步,白七多少有些羞愧。白七向来不敢以文人自居,对于那抄袭的做法更是不屑,在前世的网络文学抄袭泛滥的时节,白七也曾个在某些声讨的帖子后头喊上那么一两句。如今白七自己在另一个时空也走上了抄袭的道路,白七深以为耻。在这里,白七的抄袭是没有人来检举揭发的,白七当然可以堂而皇之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唐诗宋词都据为己有,去换来一阵阵的叫好,但白七内心深处却对自己抄袭的行为感到羞耻,仿佛记忆中的唐宋大家们正在暗处指着自己的脊梁骨。 “哎!老夫自认学文一生,老来却犯了糊涂,如此简单的道理,居然要你一个六岁孩童来提醒。”周紫云长叹道。说实话,白七这段话,对一个饱学大儒来说,的确引起了太多的共鸣与感悟。 这时候白七也从刚才的自省中回过神来,见周紫云如此说,便知道这关基本上是蒙混过去了,想来日后周老先生也不会逼着自己去做诗了,又一次抄袭换来这样的结果,达也出乎白七的预料。白七朝周紫云行礼,正要说点什么,彻底断了周紫云让自己作诗的念头,周紫云却又说到。 “先前的十日一诗之约定,就此作罢吧。” 白七担心了十天的事情,瞬间消弭。达到目的的白七道:“如此,多谢先生了,小子告退。”白七说完,也不多留,就此离去。站在原地的周紫云看着白七小小的背影离去,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时间就是这样,它能让世人很快的淡忘一些记忆。神童白七在往后的岁月,犹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10年内再也没有什么惊人之作,十年的时间,在白七刻意的掩饰下,神童的光环日渐淡去,白七像普通的孩子般渐渐的长大,昔日的神童似乎只是一个巧合,人们在谈起神童白七时,更多的时候是当一个笑话来说。 十年内,白七的生活并不复杂,原先就显得不合群的白七,如今看起来更孤僻了,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呆在角落里。白七九岁的时候,小同桌雪绯红在某个早晨没有来上学,之后就此消失在白七的视线中。十年内,白七修炼的武当内家心法更加精进,顺利的打通了任督二脉,在武学之道上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十年,白七长成了位翩翩少年,在这重视人口发展的时空,妈妈小莲已经开始张罗着要给白七找媳妇了。 同样是在这十年内,大陆上却显得格外的平静,国与国之间意外的都相安无事,和平的阳光看起来意外灿烂。和平这东西往往是人性腐化的催化剂,地处富裕的大齐国犹是如此,繁华的都梁城更是如此,小梁河两岸的烟花之地,可谓夜夜笙歌,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声色犬马。昔日以武立国的大齐,如今以难见尚武之风了。 萋萋古道,斜阳芳草,夕阳还未落去,离人以上征程。都梁城北的十里长亭,白七正在送别自己的大哥白云帆,说来也是缘分,这十年之内,白云帆却和白七走的很近,对白七的关照也格外的多。也许是兄弟间流着同样的血之故,也许是频繁接触白七的缘故,白云帆可以说是唯一明白白七的人。 白云帆如今在仕途上可以说是飞黄腾达,在京城都梁混了十年后,白云帆如今被外放到解州,任解州制军,统领解州辖区的五万大军,解州乃大齐西北第一重镇,与北秦和匈奴交界,一直是大齐国对外防御的重点。 这次远行,白云帆偷偷动身,就是怕京中好事者前来扰了自己和白七别情,就连家中的其他人白云帆也不要他们来送,只有白七带着老管家白福前来。 一壶残酒饮尽,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远处的大江依旧滚滚东流,码头上的行船在遥遥招手,白云帆步出长亭,对跟在身边的白七道:“老七,十年了,哥哥我没见你再作诗,如今我要走了,你能不能作一首送送我?”说罢白云帆笑吟吟的看着白七。 生性厚重的白云帆难得有如此笑脸,看着白云帆脸上的笑容,还有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白七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慢慢的走回亭子,这时候远处有牧童骑牛而过,悠扬的短笛在晚风中飞扬。白七微微一笑,捻起一根筷子,轻轻的在酒碗上敲起了节奏,一首前世送别的曲调在白七的口中吟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只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曲调悠扬,歌词应景,白云帆和他的手下们听了无不为之动容,一种离别的愁绪在此时弥漫了整个送别的场景。 十年了,在别人都拿神童白七当作笑谈的时候,白云帆始终坚信自己没有看错,白七依旧是白七,依旧是自己的骄傲,依旧是白家的骄傲,白七的这一曲也算是给了白云帆一个交代了。 “好!好!好!听得此曲,哥哥我就放心了。哥哥我就此去了,日后在京城还望老七你多多保重。”白云帆翻身上马,朝码头处急疾驰,手下们也跟着绝尘而去,夕阳中只看见一股烟尘远远离去。 白云帆走了,白七心头泛起一阵酸楚,这些年在白家,要不是白云帆处处相护,自己的日子未必能过的如此安静,别的不说,就说自己那位二哥,平日里就没少找自己的麻烦,好在这些年韬光养晦,白七又慢慢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白云山渐渐的也不怎么再找白七的麻烦. 章节目录 (6) (6)(本章免费) 都梁城东,落花坊,前朝后周曾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场所,经年的战争加上改朝换代,这里以不复从前。数次战火的洗劫,落花坊都没有逃过劫难,加之落花坊地势较低,每逢雨季,都有被水淹的危险,渐渐有钱人和做官的都选在了城西地势较高的地方定居,这里慢慢的演变成寻常百姓居住的所在。 如今的落花坊已经变成了一个市集,是商贩和普通百姓谋生的一块宝地,也是都梁城内城狐社鼠汇集的地方。如今的落花坊,除了街口依旧竖立着前朝大书法家李云明亲手书写“流水落花”的牌坊之外,往昔的宁静与肃穆皆成为昨日黄花,风流不再。只余下那青石做就的牌坊在岁月的风雨中倾诉着昨日的雍容。 三年一度的科考,还有个把月就要开始了,作为都梁书院的学生,白七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在书院内捧着前人的著作在那啃读,而是悄悄的来到这落花坊。 步入落花坊,熙熙攘攘的人流说明了这里的繁华,各种商贩卖力的吆喝声,拎着篮子和商贩们讨价还价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笑声,还有那围观卖艺的叫好声等等,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白七听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与死气沉沉的清水巷相比,与高门大院的白家相比,白七觉得自己在这里更自在,说起来白七可是这落花坊的常客了。 挺拔的身躯,英俊的相貌,一袭白衣衬托着白七儒雅的气质,在这闹市中显得格外招摇。在个年代的女性似乎并没有受到大男子沙文主义的迫害,大街上年轻的女子大胆的用眼睛注视着白七,还有的借着街道上人多的机会,装着不经意的撞一下白七,待白七有反应,立刻用高电压的眉眼发起攻击。 时下正是橘子成熟的季节,街道两旁有不少卖橘子的摊点,摊位上总有一个年轻的姑娘在那兜售自家产的橘子,一些大胆的卖橘姑娘见到白七,会抛来金黄的橘子,向白七表示自己的爱慕。这些卖橘子的姑娘未必是什么绝色,但她们健康活泼的气质却在感染着白七,白七总是敏捷的接住姑娘们抛来的橘子,当街剥开,一瓣一瓣的丢入口中,然后在姑娘们开心的笑容中穿过街道。 此时的白七想到了晋朝的潘安,潘安在集市上行走时,总要背个背篓,回去的时候背篓里总会装满姑娘们抛入的水果小吃什么的。 章台巷虽然身处落花坊内,但这绝对是一条安静的小巷,似乎与外面热闹的落花坊是两个世界一般,小巷两旁是林立的店铺,时而有行人悠然的从这个店铺出来,又钻进另一家铺子。 白七抬脚进了一家铺子,只见铺子上的招牌上有三个字“淘宝阁”。白七显然和这家店铺很熟,店里的一小伙计见了白七就道:“原来是七公子,这人还是真的不经念叨,刚才掌柜的还念叨着您该来了,这会您就出现了。”小伙计放下手上的活计,笑着迎上白七。 “我看是阿顺你追豆腐店的小翠失败,正盼着我来,好从我这弄些玩意,去哄那丫头吧?”阿顺赶紧的辩白道:“七公子,我可不敢哄您,前天掌柜的从一个西洋人手里弄来些玩意,正等着您来帮着看看呢,掌柜的说了,西洋的玩意他把握不住,您看的书多,见识广,应该能看出点名堂来。” “是么?那感情好。”白七听得也来了兴趣。说来也怪,这世界的航海技术居然出奇的高,东边的大海边有大船居然能进行远洋,每年总有些西洋货色被弄到都梁。 “淘宝阁”是家古玩店,在前世里身为古玩盗贼的白七,自身对古玩有较高的鉴赏能力,自己也喜欢收藏些玩意,来到这个世界后,白七的这个爱好随着记忆被保留下来了,也经常逛逛古玩店,淘弄些字画什么的,一来是为了爱好,二来混熟之后,白七将些自己的字画放在这寄卖,也能增加点收入。但靠白家每月给白七母子的那点银子,白七想出去喝点酒都困难。 “不过七公子,小翠家豆腐店的招牌太破了,我也正打算寻您给写一个。”阿顺顺着白七的话又接了一句。 白七斜了阿顺一眼道:“就知道您小子有事,哪回你给我献殷勤,一准有事。行,这事我应下了。”说完白七拿起手上的折扇,在阿顺的脑袋上轻轻的砸了一下。 “那谢谢您了,麻烦您帮着看会,我这就给您去通知掌柜的,顺便给您泡上壶上好的新茶。”啊顺一溜烟就入了内堂,放心的把白七一个人留在这店里。 也不是说阿顺就放心白七一个人在前面,只不过这摆在明处的东西大多不值钱,另一个白七的字画在这店里卖的还不错,再者像气度如白七这样的人,大可不必担心白七会顺手牵羊,为些不值钱的东西,坏了自己在行里的名声。 阿顺进去了,白七闲来无事,边随便在店里看看。“淘宝阁”和寻常的古玩店没什么两样,一个柜台后的货架上,摆放着一些普通的玩意,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前朝名家和当代大家的字画,白七知道,这些都是用来蒙外行的,都是些赝品,在内行眼里,纯粹就是摆设。 白七正看的有趣,店内忽的一暗,原来是有客进来,遮挡了来自门口的光线。白七回头一看,来的是两个年轻小伙子,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但说这两位小伙子,白七见了也不由暗地里叫了声好,好俊俏的公子,而且一来就是两个。 见了进来的两个公子,白七觉得只能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她们,两个都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是个子稍微矮了些,如果让他们换上女装,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都梁城的大好男儿。在看看两位小厮,也都是俊俏人物,单就这一点上来看,这两位想必是这都梁城内的大家子弟。 对来人白七虽然心生好感,却不敢多看,免得被人怀疑有断袖之嫌。 章节目录 (7) (7)(本章免费) “掌柜的,有礼了!”当前的一位走上前来,冲着白七微微揖手,算是见礼。 此子声音柔细,听得白七一楞,先是回头,见“淘宝阁”的余掌柜并未出现,顿觉诧异,还以为是自己的打扮有问题,让人误会了。白七低头看看自己,没问题啊,标准的读书人打扮,难道现在的掌柜都流行书生打扮?没听说啊。 白七那么之余,抬头看看与自己说话的公子,却见公子身边的小厮拉拉他的衣袖,公子回头时,小厮伏在公子的耳朵上说了几句悄悄话,弄的那公子顿时脸红,竟做娇嗔状在那小厮的肩膀上打了一小,嘴里低声道:“怎么不早说,害我出丑。” 白七自小修习武当心法,如今这任督二脉以通,耳目极是灵敏,刚才那小厮说的话没在意,这会却仔细的听到这公子说的,看来这位是平时不出门的,竟然把自己当成掌柜的了。白七暗自好笑,见那小厮与公子态度亲昵,心下泛起一阵凉意,这六月天里白七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人也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另一位明显是发现了同伴的错误,上前朝白七抱歉的笑道:“这位兄台请了,我这小…小弟,恩,小弟。平日只顾在家读书,难得出来,有误会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这位的声音和前一位也如出一辙,都是那种轻柔尖细的类型,白七觉得有些不对,想仔细看看这二位,奈何这“淘宝阁”的堂前有点背光,屋内有些昏暗。 白七静心运气于目,瞬间这室内变的清晰起来,待看清楚这二位,心下不由哑然,原来这两位是西贝货,不用说那两个小厮也是同类,难怪与主人如此亲热。想来这二位是哪家大院里偷跑出来的闺秀。这世界虽然男女之防不甚严密,但大家中的女子也是不常出来抛头露面的,难怪这二位要做男子打扮,难怪白七刚才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这空气中飘荡着一阵淡淡的脂粉香味。 白七朝那假公子回礼道:“不碍的,小…兄弟不必在意,要怪也只能怪在下生就一付掌柜像,与你兄弟无关。”白七说着暗叫好险,差一点顺口就把“小姐”一词说了出来,在这揭破人家的伪装,多少显得不厚道了。 这时候,“淘宝阁”的余掌柜从内堂出来了,身后跟着端茶水的阿顺。余掌柜的见着白七变笑道:“七公子,你来的正好,在下正有事相求呢。”说完余掌柜的抬眼看了看那两位小姐,又问白七道:“七公子,这两位是您的朋友?” 白七正要回答不是,后来说话的那位小姐已经抢先开口道:“呵呵,相逢就是有缘,这位公子相貌堂堂,气宇宣昂,能和公子做朋友正是我等所愿,只是怕公子嫌弃。” 白七见这位学着男子间相交的语气在说话,心下一阵好笑,但却不敢在脸上露出半分,还连忙的回道:“在下出身卑贱,只怕是高攀两位了。”白七这倒不是客气话,毕竟自己在白家是庶出,先说明白好,要是这两位嫌自己出身低,不愿意相交,倒省下许多事情来,白七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二位是假公子。 小姐还没说话,后面的丫鬟插嘴道:“这位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家小…公子与人交往,只重人品才气,并不看重出身。” “多嘴!”小姐在丫鬟头上轻轻打上一下,转头对白七道:“下人无礼了。”说是这样,但从神情上来看,白七的确的“高攀”她们了。 白七看着这位无意间露出的小女儿态,微微笑道:“不碍的。在下段七,见过二位。”白七出没于市井之中时,并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出身,还是用自己在前世的名字。 “苏三” “雪四” “见过段兄。”两位小姐一同答到。这就算是交上朋友了,只是白七心里头却说不出的别扭,前世里和mm勾搭,那多是为了骗上床去。今生在这世界里,白七总觉得这地方女儿家的贞节是大事,不愿意随便去坏了人家的身子,于是便不怎么与异性兜搭,而且白七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也没那闲情去泡妞。虽说男子三妻四妾的在这地方是天经地义的,但白七在家中,见自己白奇伟和自己的二哥白云山,他们就拿女人当玩物一般,想发泄了顺手冲身边拖过来一个就弄,有时候也不看什么场合不场合了。高门大院的白家,在私生活上的糜烂让白七生出一种厌恶。再看看自己的母亲,现在一年到头,都不见白奇伟主动来看一次,更别说睡在小莲那了,倒是小时候,有几回白七偶尔去白奇伟的书房找母亲,却见白奇伟把小莲剥光了按在书桌上。 白七从内心里讨厌自己的父兄,也不愿意自己和他们一样,于是乎16岁的白七在这个世界上还是个初哥。不是白七没能力,而是不情愿。白七不愿意,有人还是着急的,这年头男子十五六岁娶妻是再正常不过是事情了,小莲和云氏也多次和白七说起过给他娶媳妇的事情,白七都以年幼为理由给拒绝了。 余掌柜的见三人就这样成了朋友,不禁呵呵笑道:“好!三位在小店里相交,实是小店的荣幸,来来来,大家请坐下说话。” “我说阿顺,你去把我那雨前采的龙井泡上,今天是来贵客了。”这余掌柜的可是眼见的主,苏三和雪四看打扮就不是一般的主,单是身上衣服的料子,余掌柜的弹眼一看就知道,那可是“织云坊”出品的“锦云缎”,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的,“锦云缎”向来只向王宫内院和朝中权贵供货,一般人想得到可太难了。余掌柜的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没准这就是一笔大买卖。 章节目录 (8) (8)(本章免费) 苏三也好,雪四也罢,白七知道,这都是她们的化名,就连余掌柜的也明白这一点。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去说破,毕竟人家有心隐瞒,必有原因,大家萍水相逢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家坐好后,余掌柜的露出那招牌式的笑脸道:“两位公子光临小号,不知有什么在下能帮的上的?” 苏三道:“近来京中好书画者都在传看一位叫天涯漂泊客的作品,此君无论字画,皆有上佳的表现,京中大家刘玉心先生见了此君之作后,大为赞赏。称此君为三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书画奇才。如今这天涯漂泊客的书画可谓千金难求,我等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在的。” 白七听得此言,心中大惊,这“江湖漂泊客”不是别人,正是白七自己,白七所有书画上的署名都是这江湖漂泊客。只是白七虽然对自己的书画颇有信心,但万万没想到,京中大家刘玉心居然给自己如此高的评价。想到这里,白七斜眼看了看余掌柜的,这老家伙瞒的自己好紧,自己一幅字画,他顶多出个一百两银子。白七前后在这卖了五十多幅字画,也不知道这余掌柜的从中捞了多少。 余掌柜见白七目光不善,心头暗自叫苦,没想到让白七抓了个现行,这两位哪里是贵客嘛,简直是自己的冤家。他们这么一说不打紧,白七正好在这,这叫自己如何下台嘛。 字画这东西收的时候也是要看各家的眼力的,白七的字画,当初拿到别家,别的店还不屑要呢。要不是余掌柜的,自己的字画也许还是京中无名之作吧?想明白这一节,白七心下坦然,看余掌柜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脸上也带着平和的微笑。 余掌柜的可是古玩字画行的老江湖了,见白七面色好转,知道事情也许就这样过去了,赶紧堆起笑脸回到苏三道:“苏公子,江湖漂泊客的字画小号也一直想收藏几幅,只是不曾与之有缘啊。”余掌柜的这意思就是想抵赖了,当着白七面卖他的字画,这日后生意好怎么做嘛。虽然眼前的这两位以后可能是大客户,但比起白七这个现成的聚宝盆来说,那都是小意思了。 看来苏三和雪四来之前是早有准备了,雪四见余掌柜的这般推诿,心下有些脑了,脸上也露出点寒意,冷冰冰的冲着余掌柜说道:“掌柜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来之前早就打听好了,这江湖漂泊客的字画,除了你这淘宝阁,别的店可是一幅都没卖出去过。” 苏三见雪四如此,也冷着脸对余掌柜道:“掌柜的,别说我们兄弟没提醒你,在这王城之内,我们要想砸了你这家小破店,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别看我们年轻就想蒙我们。” 余掌柜听了这两位的狠话,心头大惊,这两位怎么看都不像好惹的主,只得转头看看白七,希望白七能帮忙说话。白七见余掌柜的看过来,脸上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一付看热闹的架势。 余掌柜的只得回头朝两位恶客笑道:“二位,实不相瞒,这京中江湖漂泊客的字画的确是从小号出去的,只是这字画抢手的很,前几天就没货了,两位现在就要,那实在是难为在下了。” 余掌柜的这回说的可是实话了,现在店里的确是没有白七的字画了,这不大清早的余掌柜还跟阿顺念叨白七来着,就是希望白七赶紧提供字画。 苏三和雪四听余掌柜的这么一说,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毕竟不是真正不讲理的人,再说她们社会经验也少,以余掌柜刚才那种诚恳的口气说话,在她们看来说的应该是实话了。别看余掌柜现在说的是实话,但余掌柜之类的老江湖,要是想把假话当真话来说,也许语气还更诚恳呢。 “公子别听这老头胡说,刚才他还说什么要收藏几幅呢,被我们逼急了才说没有,这摆明了是要哄骗公子们。”小姐眼看就要收兵,丫鬟跳了出来。苏三和雪四听了觉得是这个道理,顿时俏脸就板了起来。 “好啊,掌柜的,我看你这店是不想开了,四弟,我们走,回头让城卫军来拆了这家破店。”苏三说着起身,拉着雪四就要往外走。 余掌柜顿时浑身汗都下来了,连忙上前拦着这两位道:“二位公子爷,您们别说翻脸就翻脸啊,这有话好好说嘛,现在是没有,没准明天,或许下午就有了。” 白七听余掌柜这般说话,心头暗暗好笑,心道:这女人翻脸可比翻身快多了。 苏三和雪四复又坐下,雪四冷冰冰的笑道:“是么?别不是又想哄我们先离开吧?别到时候弄幅假的来蒙骗我们,我可告诉你,我们或许分不出真假,可刘玉心老前辈府上我们都是常客。” “不敢!不敢!在下是买卖人,这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只是这江湖漂泊客是个怪人,他把字画放在小号卖,人却神出鬼没的,在下想见他的时候他很少会出现,不想见他的时候他没准就会来到。”余掌柜的说着瞟了白七一眼,眼睛尽是哀求之色,这就是要白七帮着救场了。 戏码看到这份上,白七觉得也到时候了,便笑着接过话头道:“原来二位是来找江湖漂泊客的字画的,说来巧了,我手头上正好有一幅,还是余掌柜前日转给我的。这不两位来的不巧,正好余掌柜的也没现货,我和余掌柜的是老朋友了,正好这字画也带在身上,就让与两位吧,也算帮朋友一个忙吧。” 苏三和雪四见白七除了手上的折扇,再无其他物品,雪四便冷笑道:“感情,段七兄也想逗我们玩么?” 白七微微一笑,伸手撑开折扇道:“呵呵!两位这就是看不起我段七了,难道这不是两位想要点东西么?”说着白七指了指那折扇上的字画。 苏三和雪四一看那折扇上是一幅《秋水远山图》,上面还有“江湖漂泊客”的落款和印章,顿时脸上就红了起来,两人连忙赔笑道:“对不住了,段兄。” 白七笑道:“无妨,二位求画心切,想来是必有大用,在下可以理解。” 章节目录 (9) (9)(本章免费) 有白七这位“江湖漂泊客“的正主出手,余掌柜的心上的大石头算放下来了。他算看明白,这两位客人,一个姓苏,一个姓雪,这都梁城内,雪家和苏家都是惹不起的主,就冲这两位刚才那个横劲,十有八九是这两家出来的公子哥,也是些附庸风雅之辈,见京中流行”江湖漂泊客“的字画,打听之下,便到这来强买。想到这些,余掌柜不觉暗自晦气,就算把他们打发走了,今天这事,多少会给白七留下些不好的印象,对日后的买卖那是大大的不利的。 且说苏三接过白七的折扇,与雪四一起仔细的看了好一会。两人也是有见识的,并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公子哥,这点余掌柜的倒是看走眼的。两人见折扇上的字画与市面上流行的字画在风格与手法上一般无二,再加上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有这淘宝阁在,不怕受骗。再说就凭这折扇上的字画,在二人看来,也是上佳之作了。 “东西不错,应该是真品,如此我们就买下了。”苏三满意的收起折扇,笑着对白七道。 “当然是真的了,江湖漂泊客的真人在你面前呢,还假的了?”余掌柜的在一边暗自骂道:“两个仗势欺人的小子,我诅咒你们,晚上硬不起来。”余掌柜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语言在心里诅咒这两位,只是他没想到,这两位晚上是绝对“硬”不起来的。 “喜欢就拿去好了,还谈什么买不买的,那样就见外了。”白七笑道。白七这么说可不是不想银子,只是知道了这两位是mm后,不愿意与她们过多的纠缠,想就此把她们打发了。 “段兄果然豪爽,只是这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们得了段兄心爱之物,实在是因为有急用,本就心有不安,再不给钱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还是麻烦段兄开个价吧?”东西到手,雪四恢复了女儿家的本色,说起话来也温和许多。 白七见两位非要给钱,便想随便收个三十五十的,便照着行规伸出一个巴掌,那意思是你给个五十两好了,这字画是自家作的,不要本钱,可那折扇可是紫云轩用上好的宣纸做成的,买的时候也花了30两银子,再收点工本费,也基本算是合理吧。 白七这五个手指伸出去,可把边上余掌柜给心疼死了,50两就给卖了,按照现在的行情,怎么也能卖个三五千两白银的。 白七这一回是弄错了,这两位可不是这行里长混的玩家,见白七伸出五个手指,完全误会了白七的意思。 “这江湖漂泊客的字画,如今在市面上少说也要个万儿八千的,这折扇虽小,但市面上却少见,段兄给出的价钱也算合理了。考虑到我们实际上是夺了段兄的心爱之物,我再加你一千两,六千两这折扇归我们了。” 白七被苏三这口气给吓到了,虽然知道她们是有钱人,可没想到自己的字画这么值钱,先前两位小姐说“江湖漂泊客”的字画市面是千金难求,还以为只是打个比方,真要是卖起来,也就能卖的三百五百的,哪曾想现实和自己的 预计出入这般大。想到这些白七不禁暗自叹气,这京城里有钱人太多了,想来白家也不会比眼前这两位的家庭差哪去,可白家一年分到自己和母亲小莲头上的例银也不过三十两,就是这三十两,每月发银子的时候,管钱的二夫人苏氏还冷嘲热讽的,说什么小莲这丫头出身的女人,一个月能分到二三两,这可是天大的造化了。 想起这些,白七不禁对家中管钱的二夫人又增添了几分憎恶。 苏三从怀中摸出三张银票,递了过来,白七接过后轻轻的道声:“两位既然坚持,那在下就不推辞了。” 雪四小心翼翼的把折扇收入袖口,这才又对着余掌柜的说道:“方才实在是事情太急,我们言语上有不到的地方,望掌柜的切莫往心里去,眼下还有件事情想求掌柜的您帮忙,还望余掌柜万勿推辞。” 话说的是很客气,可看起来却没有半分歉意。 余掌柜的还以为钱货两清,这两位也该走人了,谁想到事情还不算完,也不知道这两位不知道又给自己出什么难题。要是他们找自己要前朝画圣吴虎城的画,那还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余掌柜的被雪四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吓的脸色又变绿了,边上的白七听了也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暗道:“如果这两位再弄出什么难题来,这就太不晓事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余掌柜也豁出去了,冲着两位就大声回道:“别说什么求不求的,能办的在下就办,办不到的就算杀了我也没折。”余掌柜多少也有点恼了,话语间也不那么客气了。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泥人也有三分土性不是? 苏三看来是感觉到了与掌柜的不快了,一个小掌柜的倒不必放在心上,只是白七这个旁观者在场。以白七的相貌气质来说,在这都梁城城内也算是上上之选了。就冲白七刚才的表现,苏三对白七多少生出了几分好感,也不愿意让白七给自己留下坏印象,免得日后万一相见,岂不尴尬?再说了,真要是白七在外面说苏家和雪家的人在这强买强卖,对两家的名声也不好听。 苏三有心挽回刚才留下不好的影响,便堆起笑容对余掌柜说到:“事情倒不是什么难事,我们听说这淘宝阁内有位雕刻行当的赵师傅,是现在雕刻行内手艺最好的,我们手上有块玉石,想托找师傅看看,不知道余掌柜的有没有难处?” 余掌柜听到是这事,总算是又松了口气。连忙回道:“这倒不难,赵师傅现下就在后院,我这就派人去请。” 一会的功夫,阿顺扶着一位六旬出头的老师傅出来了。余掌柜的给大家简单的做了介绍,表明了苏三他们的来意。 苏三上前见礼道:“老师傅,有点东西想请您看看,看看是不是能雕个上好的印章。”说完苏三朝雪四使了个眼色,雪四连忙从怀中拿出一方玉坯。 眼见是白七见到那玉坯,不禁一惊,微微凑上前去再仔细看了看,心头涌起一股热流。 章节目录 (10) (10)(本章免费) 赵师傅一头白发,下巴上留着雪白的山羊胡子,见苏三如此客气,也不作答,而是先冲着白七笑了笑道:“七公子,您也来了?” 白七连忙把目光从玉坯上移了回来道:“来了好一会了,正准备去后院看您来着,这不前面的事情没完,没走开。” 赵师傅可不比余掌柜的,大凡这些凭真本事,吃手艺饭的人,多少有几分傲气,服的都是些有真本事的人,像苏三雪四这样的小丫头,刚才还听阿顺说她们在前面闹事,对她们更是爱里不理的了。 雪四见赵师傅居然先和白七打招呼,对自己做出的笑脸没有回应,心下有些不快,小脸蛋微微的一沉,苏三见状赶紧在后面拉了拉雪四,又堆起笑脸对赵师傅道:“有劳老师傅给看看了。” 赵师傅这才转过头来,不经意的瞄了这块玉坯一眼,顿时脸色一变,原本看起来浑浊无神的眼睛,瞬间绽放出异彩。刚想伸手接过玉坯,仿佛又想起些什么来了,双手在胸前的围腰上擦拭几下,但还是不敢接过玉坯,而是任由雪四拿在手上,脑袋凑过去左右上下仔细的看那块玉坯。 赵师傅看了半晌,也不说话,这下雪四有些脑了,冲着找师傅大声道:“要看便拿去看,老让我端着是什么事?”赵师傅的身心早以完全被这块玉坯吸引了,似乎并没有听见雪四在说什么,还在那仔细的看。雪四刚想发作,又被苏三在背后拉住了,只得耐着性子端着玉坯让赵师傅看。 终于赵师傅抬头了,但并没有看苏三和雪四,而是先回头看看白七,见白七微微点头,眼睛里流露出同样炙热的光芒,这才转头喊道:“阿顺,备香案,准备热水,迎接玉神。” 雪四苏三这回是看明白了,她们带来的这块玉坯不简单。 众人来到后院,在供奉着雕刻行祖师爷的牌位前,(注:雕刻行供奉的是哪位大神?有知道的朋友告诉下)赵师傅洗手后虔诚的上了三柱香,这才转身从雪四手上接过玉坯,然后在牌位前大声喊道:“多谢祖师爷保佑,让弟子在有生之年的见玉神。” 一切仪式都结束后,赵师傅这才转身对雪四和苏三道:“两位公子,此玉乃绝世奇珍,世间罕有,用来雕玉玺都不过分,雕印章那还真是大材小用了。”说着赵师傅把玉坯还给雪四,口中道:“收好了,东西我给还你了,弄坏了我可赔不起。” 雪四有点不以为然的接了回去,嘴上不在意的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块玉么?看你们弄了半天的玄虚,也不说明白这到底是什么玉,真是的。” 赵师傅听了脸色一变,白七赶紧圆场道:“雪兄弟这话不妥,青田神玉,日暖生烟,世界上的芸芸众生,有几个能有幸一睹神玉的风采,至于那些凡夫俗子,就算神玉摆在面前,他也未必认得,没准还会当做垃圾一般的丢了。” 赵师傅听了此话,大有知音之感,冲着白七微笑着捻了捻胡子,微微的点头表示赞同。 雪四听了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明白白七这是绕着弯子在说自己有眼无珠。说来也怪,雪四只是狠狠的瞪了白七一眼,并未就此发作,这倒让边上的苏三担忧的多看了雪四两眼。 “听段兄这么一说,我们兄弟倒是有兴趣听段兄说说,这玉有何奇妙之处?也算段兄让我们长长见识,还望段兄不吝赐教。”雪四非但没有发作,反而换上一张笑脸,这更让苏三大跌眼镜了,就连两个丫鬟也都多看了雪四几下,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七也诧异的看了看雪四,这才说到:“《药王宝典》内有载,青田宝玉,产于和阗青田山,贴身而藏,可以驱邪气,调阴阳,百病难侵。” 苏三听罢,接过话道:“段兄只是说了青田玉在医药上的功效,这和用于雕刻印章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么?” 白七笑道:“苏兄弟莫急,我还没说完呢。前朝丹圣葛和的《丹书》有记载,青田玉软,易于雕琢,乃玉中之神,奈何只闻其名而未见其形,徒之奈何,引为此生恨事。” 雪四听着不服气道:“我看这玉硬的很,上回我不小心掉在地板上,也没见它有半点损坏。” 白七呵呵笑道:“这青田玉,只有在金石刀具前才会显得软,在别的东西面前,那又是硬的很呐。” 这下苏三和雪四总算的弄明白了。 雪四嘻嘻一笑道:“我说呢,怪不得父….父亲把它当宝贝给供起来,害我弄出来费了好大的劲。” 事情到这,余掌柜的觉得总算是该结束了,现在他巴不得这两位赶紧的走人,上前陪着笑脸道:“俩感位公子爷,你们看这事情也了啦,二位请便吧。” 不想那雪四竟然还不肯作罢,笑着说道:“既然你们是识货的人,我弄这玉也不容易,就请你们帮着雕一方印章吧,如何?” “不可,万万不可,老夫年事以高,如此贵重只物,万万不敢下刀。”赵师傅当即一口回绝。 “那我不管,总之你们得帮我这个忙,否则我不走了。”雪四也不生气,依旧是一脸诡异的笑容。 苏三见状,赶紧拉着雪四到一边,低头附儿的说了一通,雪四也依样在苏三耳边说了几句,两人如此这般的说了一会,这才回来,由苏三开口道:“赵师傅你无需担心,这再好的玉也是要人来用的,当宝贝供起来有什么意思?” 白七运起真气,凝神细听,断断续续的听到两位说什么东西回去了就再难出来,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苏三还劝了雪四几句,估计也没效果,还是依了雪四。 “苏兄弟说的不错,这再好的玉如果不去雕琢,始终只是块顽石,玉的价值,只有在精心雕琢后才会得到体现。”白七接过话头。 赵师傅听了也觉得略有所捂,看了看白七道:“老夫还是不敢下刀,如果七公子您肯出手的话,老夫倒觉得是最佳的人选。” 章节目录 (11) (11)(本章免费) 赵师傅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白七身上来了,而且目光中尽是惊讶之色。苏三和雪四对白七也不由的高看了几眼。论起雕刻金石的技艺,这都梁城内赵师傅是行中的顶尖人物,他居然对白七如此推崇,这连余掌柜的也感到惊讶,原来只知道白七的字画好,这雕刻功夫如何还是没怎么见识过的。 面对如此绝世好玉,白七不免有些技痒,能用这青田神玉完成一件作品,这是白七这样的顶尖好手梦寐以求的事,只是这嘴上白七还是要客气几下的。 “这不妥吧?在下亟亟无名,只怕是污了这玉神。”白七道,脸上也多了几分严肃。 “我也觉得还是赵师傅亲自出手妥当。”雪四既然知道了这玉的价值,虽然以往对财物只类的东西并不放在心上,但现在毕竟是在给自己雕东西。 “赵师傅既然说七公子是最佳人选,我看不会有错。”余掌柜毕竟是行家,且不说赵师傅是如何知道白七的技艺如何的,但看白七字画上留下的印章,就知道白七在这方面功力不凡,更何况号称都梁第一刀的赵师傅如此推荐。 “那就让段兄来好了。”不知道怎么了,苏三对白七竟生出一重莫名的信任,也帮着说起话来。这话说了倒不打紧,雪四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神多少有几分不对了,眼高于顶的苏家三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行,就他吧。”雪四也不再坚持。其实雪四能够就此妥协,倒不是因为相信了他们的话,而是总觉得白七是自己认识的,但又想不起来是谁了,仿佛是一个多年前的好友。 说起来白七在前世的时候就因为工作需要苦修过金石字画的业务,还曾经拜京中某金石大家为师,白七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才气和灵气,被师傅称为五十年来少见的天才,要不是当时白七的主业是做贼,白七当时对做贼这一行业带来的刺激感也颇为着迷,也许前世就此多了位金石业的新秀,少了位盗贼行的翘楚。来到这个世界后,白七倒是停止做贼了,但这金石方面的爱好却随着没有消失的记忆保留下来。 一年前,白七曾经找到赵师傅,向赵师傅讨教这方面的技艺,当时就技艺和功力而言,白七未必强于赵师傅,不过白七当时任督而脉以通,竟把武学用与雕刻上,竟与赵师傅斗了个不分高下,两人惺惺相惜,顿成知交。有了赵师傅的指点,白七的技艺更上一层楼,如今已在赵师傅之上了,只是这事白七做的隐秘,也不想为外人所知,没有到处去宣扬,淡淡泊名利,这也许才是赵师傅看重白七的原因吧。 “如此在下就唐突了。只是不知道雪兄弟想雕个什么?”白七也不再推辞。 “就雕一方印章吧,一端为彩凤盘旋,一端刻上长宁两字。”雪四不假思索的说。 白七听了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位是当朝的长宁公主,久闻这长宁公主极受国主喜欢,现在看来不假,想来这青田玉也是她从宫中弄出来的,还是国主的心爱之物。 白七让阿顺打来清水,庄重的净了净手,用一条雪白的毛巾擦干手后,这才接过玉坯,这时候赵师傅早已经把自己使用多年的家伙都准备好了。 白七闭目运气一周天,让自己处于最平和的状态,这才睁开眼睛拿起刀具。这时候边上的人都自觉的退后,无声的看着白七,室内安静的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七默默的仔细端详了半天玉坯,这才拿起刀具,看似很随意的一刀削了下去。 见白七拿起刀具,室内气氛又如此凝重,雪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顺了,白七卡起来很随意的一刀削下去,看的雪四心惊肉跳,几乎要喊了出来,幸亏苏三对她甚是了解,一直都注意她呢,嘴巴刚刚张开,苏三的小手就已经捂了上来,这才没弄出声响。 接下来只见白七刀走龙蛇,运刀如飞,白七的每一刀在外行看起来都很随意,但在赵师傅这样的大家看来,却不禁的微微点头,暗自赞叹不已。 削下的玉不断落在桌子上早准备好的白纸上,玉坯在白七手上不断变幻,白七走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快的苏三和雪四看的都有点眼花缭乱了。看的赵师傅心旷神怡,不住的微微点头,看的余掌柜的半懂半不懂,只得屏住呼吸,睁大眼睛。 白七终于停下来了,这时候一方印章以基本成型,一端以有彩凤飞舞。苏三看看沙漏,刚才觉得时间过的很久,现在看来也不过才过了一刻的工夫。 白七略微停顿后,又继续快了起来,这次白七运刀要慢了许多了,刀在玉上轻轻的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篆体的“长宁”二字在玉上逐渐突现。这时候的苏三眼睛已经不在玉上了,而是把目光完全投在了白七的脸上,在苏三看来,白七看着玉石的眼神,就仿佛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是那么的专注与深情,看的苏三都有点嫉妒起那块玉了。 白七终于停手了,轻轻的放下刀具,白七又一次端详已经大功告成的印章,见再无瑕疵后,这才面带微笑的对着雪四道:“幸不辱命。” 雪四小心的接过印章,捧在手心里仔细的端详,青田神玉在雪四的手心里散发出淡淡的清凉,延着手臂,这股清凉竟直入新脾,这看来是玉的神效了。在看那印章上彩凤,竟如有了生命一般,仿佛要振翅飞离这玉的羁绊,再看看“长宁”二字,虽是铁笔银钩,但却给人一种婉约之感。整个印章晶莹剔透,表面光滑如婴儿的肌肤,在室内暗淡的光线下,却绽放出一种神奇的异彩。 “七公子的技艺以入大乘,到了那无为之境,老夫不如也,此生得见此技,得见此宝,实不虚也,足矣!”赵师傅感慨不已。 白七听了淡淡一笑,看来是对自己的表现也很满意,只是白七眉宇间竟有几分疲惫,看来刚才那短短的半个时辰内,白七看起来随意,实际上是大费精力的。 雪四仔细的把印章放如怀中,苏三又掏出张银票要递过来,白七赶紧摇了摇手道:“不必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这银子就不必再给了,两位就此去吧,不送了。”白七竟代主送客。 章节目录 (12) (12)(本章免费) 快速的留下不舍的目光,见白七只是做在那闭目养神,苏三和雪四这才告别离开。 苏三和雪四走后,白七也站起身对余掌柜道:“从今天开始,字画每个月只有两张,还是你淘宝阁专卖,至于价钱嘛,你想好再告诉我,我走了。” 说着白七来到赵师傅面前,行了一礼道:“您老也下去休息吧,都快晌午了,该吃饭了。”说完白七转身就要立刻。 余掌柜的立刻就急了,站起来拉着白七就道:“我说七公子,您这不是害我吗?价钱的事情好说,只是一月才两幅字画也不够卖的,我这店还怎么开下去嘛?迟早让人给拆了。” 白七停住脚步,笑眯眯的看着余掌柜道:“我说你这是急糊涂了,没听说物以稀为贵吗?再好的东西,多了也就不值钱了。办法我都替你想好了,你可以公开拍卖,两幅字画,价高者得,你让那帮有钱的孙子们自己去掐好了。” “可是这价钱…?”余掌柜的欲言又止,一时还拿不定主意,以前还好说,现在白七知道底细了,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这今后的价钱如何把握还真的没底。 “这样吧,我也不要你吃亏,字画拍卖后,得来的银两我们四六分帐,你六我四,如何?”白七早有打算,刚才那也只是做给余掌柜看的,现在把方案拿出来,余掌柜的也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既然七公子这么说,那就按您说的办。”余掌柜的没口字的答应下来,总算绑住了这棵摇钱树。 出得“淘宝阁”,白七又穿行在落花坊的街道上,已经是中午,落花坊上的人流少了些许,但依旧是一派热闹的景象,白七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打算随便找家馆子对付着吃一点,一会还有事情要办。 迎面摇摇晃晃的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哥,到白七面前时竟躲避不及,一头撞朝白七怀里撞了过来。白七避让不及,被撞了个满怀。急忙中白七稳住下盘,一把抱住怀中小哥,免得一起摔倒。 碰撞间白七感觉到一只小手伸入自己的怀中,心下微微一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居然偷到贼祖宗头上来了,白七也不做声,只是一把拿住那只伸向怀中的手,脸上带着笑容,关切的问那小哥道:“你没事吧?撞疼你了吗?” 在周围的人看来,白七还真是个好人,被撞了还关心撞人的。可这小哥就暗自叫苦了,没想到遇见了会家子,小手像是被铁钳子拿住一般,挣了几次都没挣脱。只得低声求饶到:“这位老爷……” 话还没说完,白七已经先低声开口道:“别多说,不想挨揍,就跟着我走。” 白七拉着小哥,找了个僻静的所在,见四下无人,正要放开他,没想这小家伙突然举起白七的手,狠狠的咬了上来,白七一时不防,吃疼间手一松,这孩子撒丫就跑。 大凡做贼的跑起来都快,只可惜今天遇见了白七,他可是正宗的大盗出身,跑起来更快。小贼还没跑出十步,就觉得衣领后头被人一把抓住,顺势就拎了起来。 “在我面前你还想跑?你省点力气吧。”白七得意的看着这小贼,虽然挨了一口,却没动怒。想当初白七自己也是个街头流浪的小贼,要不是师傅收留自己,也许前世的时候就在某一天被人打死了。 遇见个小同行,白七心内多少有几分亲切,同时白七也被这小贼眉宇间流露出来的一种倔强所感动。这和自己前世在大街上流浪时何其相似啊。 白七细细的打量这小贼一番,见这小贼身上穿的虽有些破旧,衣服上也纳了十几个补丁,但衣服却洗的干干净净。 遭遇到白七的活捉,这小贼立刻闭上眼睛,也不讨饶。也许是等了好一会,却没见拳头落下,小贼慢慢的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张笑脸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怎么会是这样,这小贼有种老鼠被猫戏弄的感觉。还是盘算着这是什么情况呢,白七笑着说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先去吃东西,边吃边说会话好么。” 没挨揍被请吃饭,这小贼不觉的抬头看看天空,没错,是白天,没做梦呢。刚想说点什么,白七倒又一次先开口道:“别看天了,你没在做梦。” 小贼惊讶的看着白七,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还没等小贼回过神来,白七一把拉上他,找地方吃饭去了。 带着这小贼,白七找了间还算干净馆子进去了,店小二见白七带了个穷小子进来,虽然略显惊讶,不过这白七怎么看都是个有钱人的样子,连忙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爷,您来了。怎么称呼您呐?” 白七明显对这小二的表现感到满意,随手摸出一两多碎银子递过去道:“给你赏钱,叫七公子就得,给安排个雅座。”白七倒是没什么架子,言语间也客气。 小二接过银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忙在前面开路道:“爷,您楼上请。”白七拉着小贼就上楼,这时候小二又喊到:“二楼雅座的七公子赏银一两五钱呐。” 在雅座内落座,小二上茶,白七随便点了几个菜,待小二离开后,白七这才朝坐在对面的小贼道:“别怕,我不打你。”说着又笑骂到:“这小家伙,咬人还真疼。” 小贼还是不说话,只是怯怯的看着白七。一会的功夫,小二便把菜都上上来了,然后笑着朝白七道:“七爷您慢用。” 白七考虑到这小贼可能是真的饿了,也没叫酒水,直接就上了米饭。 看着桌子上雪白的米饭,小贼看的口水直咽,但就是没有动手吃,只是拿眼睛不住的望望白七,又看看米饭。 白七明白这孩子的心情,换谁都不敢先动手。当先白七便笑道:“来,吃吧。” 没想到这孩子还是没动手,而是站了起来,到白七面前,扑通就给白七跪下了。 章节目录 (13) (13)(本章免费) “这是做什么?”白七赶紧站了起来,伸手要把他拉起来。 “这位公子您是个好人,我也确实饿了,我不是不想吃,而是不能吃。”小贼拒绝起来,满脸泪水道。 “这是为何?有话起来说,不然我可要生气了,我生气的时候可是很吓人的。”白七打趣道,试图让这小贼起来说话。也许是怕白七真的要生气,这小贼还真的抽泣着站了起来道: “公子爷,我不是诚心要做贼的,可家里还有一家人躺在地上,等着银子救命呢,没奈何我才起了贼心,可这第一次做贼就落在您的手上了。现在家里的人都在挨饿,我却坐在这吃饭,我不能吃,也吃不下。” 这孩子这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显是出自肺腑,听到白七心头一酸。前世的孩提时光,白七也曾有这样的经历,一位和白七一起流浪的孩子,也是由于没钱治病死了,当时段七也曾跪在马路边给过往的行人磕头,待求得几十元救命钱回去时,那小伙伴已经断气了。白七在这孩子的身上,又看见了前世的自己,尤其这孩子的眼神,善良而坚强。 白七打心眼里喜欢上了这孩子,虽然白七在这世界里比他也大不了几岁,但白七却有成熟的心智,一个人带着前世的记忆转生,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白七的孩提时光少了许多孩子才会有的快乐。 “既然如此,我们不吃了,东西都打包带走,我陪你去看看你的伙伴。” 听白七如此说,孩子面露难色道:“公子爷,这点东西恐怕不够,我们那有十个孩子呢?” 白七听了脸色猛的就冷了下来,面带怒色道:“怎么?难道他们都病了不成?还是他们都是残废,就算是残废,也可以出来掏要食物,何以让你一个人出来?” 这孩子一见白七动怒,知道白七误会了,赶紧哭着解释道:“公子爷,您莫生气,怪我没说明白,他们其实都被人打了,伤的都不轻,都躺在城东的土地庙里呢。” 白七听了心内释然,更声出了现在就过去看看的想法,便转脸笑道“是这样啊,那好,呆会出去买几十个包子带上,今天我请你和你的伙伴们吃个饱。” 孩子顿时面露喜色,欢呼一声就叫起来道:“小二,小二。” “别光顾着高兴了,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白七问道。 “公子爷,您叫我青青就行。” “青青?怎么像个女孩子的名字?”白七暗自念叨,任由青青在那张罗着让店小二帮着把饭菜打包。 收拾好一切,白七又给小二三两银子,让他帮着去买50个包子,再帮着用担子挑着送一趟。 一个翩翩公子,一个小伙计,一个穷要饭的孩子,三个人前后走在一处,青青欢快的跑在前面,白七慢慢的跟着,店小二挑着担子在后头不紧不慢的走着。 走了一刻的样子,终于来到了破败的土地庙前,白七让小二回去,自己拎着包子,青青捧着食盒就往里跑,边跑还边大声喊道:“虎子哥,二蛋,八斤,我们有吃了的。” 白七踏入土地庙,一幅破败的景象进入眼帘,院子里杂草丛生,四处漏风的庙内,土地公公的塑像已经坍塌多时,缺胳膊少腿的倒在案台上,庙内的地板上铺上了厚厚的干草,七八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无力的躺在那,从他们身上都有包扎的情况看,他们的确是被人打了,还伤的不轻。 青青放下食盒,从地上扶起一位15、6岁的少年来到白七面前倒:“虎子哥,就是这位好心的公子爷。”说完青青又问白七道:“我们也叫您七公子好不好。”这是青青刚才听白七对店小二说的。 白七赶紧上前道:“都坐下,有伤就好好养着,大家年纪都相差不多,公子公子的叫着拗口,就叫我七哥好了。” 那小伙子冲白七困难的笑了笑道:“好!今后您就是我们的七哥了,我卫虎代表兄弟们谢谢您的救命只恩了,今天要不是您帮忙,估计就得有兄弟去抗不住了,大伙都饿了两天了。” 白七也不多客气了,赶紧让青青招呼孩子们都起来吃饭,趁着吃饭的工夫,白七仔细的观察了这群半大的孩子。这群孩子有11个人,除了青青以外,别的都在15、6岁之间,只是他们怎么都被人打成这样了?白七还有待询问。 他们真的是饿了,个个都是抓起包子就吃,也顾不上手上的脏了,一会的工夫,带来的食物就被吃了个精光,白七细心的注意到,小青青在大家吃饭的时候,自己却只拿了几个包子,躲在角落里慢慢的吃,原本已经是饿极的孩子,吃东西的时候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吃前还不忘记洗了洗手,这说明青青是从小样成的习惯,这样的习惯应该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才有的,只是青青又怎么会流落到这地方,和这帮孩子们厮混在一起。 等到他把东西吃完,白七这才慢慢的坐到青青和虎子面前问道:“你们一群半大的孩子,怎么得罪了什么人?让人打成这样?” 青青看了一眼苦笑的虎子,这才慢慢的说到:“七哥,这事说来话长了……….” 青青把事情的原由这么一说,白七这才明白。原来这帮孩子挨打的事是这落花坊的一群地痞所为,孩子们原本是在这落花坊一带乞讨为生,并不是做贼的。后来被这落花坊的地痞头子沈老三盯上了,让他们每日都要上交一定的钱物,不交就带人来打。开始青青他们还忍着,按着沈老三的要求把钱物都交了,可过了一段日子,沈老三变本加厉,把每日的例钱又加了一倍,虎子他们气不过,就和沈老三的手下打了起来,结果都被打伤,沈老三还留下话来,要不按时交钱,就把他们赶出这都梁城。 章节目录 (14) (14)(本章免费) 又是一桩人间的不平事,白七生出了帮他们一把的念头,白七还在想着怎么帮他们呢,土地庙的破门被人一脚踹开了,十来个汉子气势汹汹的冲将进来。白七缓缓的站了起来,默默的看着这群人,估计这就是刚才虎子他们说的沈老三了。 果然,虎子见那群人冲了进来,立刻挣扎着站了起来,冲着为首的一个大汉道:“沈老三,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和我的兄弟们都这样了,你难道还不作罢?”虎子说着,眼睛看着沈老三的时候,里头尽是怒火。 沈老三他们进来的时候,青青就下意识的躲到了白七的后面,这会正冲后面探出个小脑袋,在那偷看。白七把沈老三仔细打量一番,这家伙倒是生了一付好身板,身材五尺有余,膀大腰圆,脸型也说的过去,只是那脸上生满了麻子,五官单个来看,倒也还行,只是放在一起的时候,靠的太近,影响了这张脸的可观性,尤其是那双眼睛,透着一股子邪气。 沈老三看见白七,先是一愣,很快又恢复原状,对于虎子说的,沈老三不过是撇了撇嘴巴,吐了口唾沫,然后慢悠悠的走到虎子和白七前面还有几步的地方,骂骂咧咧的说:“小子,少他妈废话,这两天的例钱还没交呢,怎么?瞪这么大眼睛想吓唬我么?看来上次没把你揍够。” 说完虎子,沈老三又对白七后面的青青道:“我说青青,长本事了嘛,小小年纪就会钩男人了?在哪找来这么位公子哥来替你们说话?” 青青听了,小脸涨的通红,吵架看来不是她的强项,现在被沈老三这么一说,青青干脆就完全缩到白七身后去了。 没想沈老三还不算完,继续说到:“今天你爷爷我到这来了,钱是一定要拿到的。” 虎子气愤的站出来道:“我们都被你们打伤了,哪来的钱给你?” “没钱?没钱我们就把青青带走,卖到怡红院去,勉强算十天的例钱吧?”说完沈老三:“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听沈老三这么一说,白七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青青分明是个丫头,难怪衣服洗的那么干净,吃饭前还知道要洗手,吃起东西来也是慢条斯理的,至于脸上的灰尘,估计是用来遮掩自己的真面目用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白七这时候出手了,一巴掌如闪电般的扇到沈老三的脸上。气极的白七下手很重,一巴掌就把沈老三扇的连转了几个圈,后退了好几步。轻轻和虎子也没想到白七出手就打,也被白七吓了一跳,和其他挣扎着站在屋子里的伙伴们一起张大嘴巴在那发呆。 沈老三遭遇白七的突然袭击,转了几圈后总算稳了下来,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的沈老三立刻就破口大骂:“我操你….”妈字还没出口,白七的巴掌如影随形般的又扇了上来,沈老三躲避不及,又吃了一下更重的,嘴角立刻就流血了,沈老三这次被扇了个四脚朝天,倒地时嘴巴里鲜血飞溅,两个门牙顺着张开的嘴巴就飞了出来。 白七一个人就敢先动手,沈老三的手下们都没想到,还在那发呆呢,沈老三已经被打翻在地。这会他们才醒悟过来,也不用沈老三招呼了,顿时朝白七一涌而上。 白七冷笑一声,来到这个世界后,练武也有十多年了,还从没跟人较量过,今天这就算是开张了。白七如闪电般的抢先朝众痞子扑了上去,只见白七的身形如鬼魅般的在人群中穿行,跑在最前面的痞子一个照面就被白七一拳砸在肚子上,立刻就躺在地上。 青青和虎子他们都睁大着眼睛在那观看,白七毕竟只有一个人,面对十来个大汉,青青他们都看的分外紧张,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跳也加速许多。 只是白七的身形太快了,快的他们都看不清楚。只见白七如蝴蝶穿花般的在人群中穿行,所到之出,必有一人发出惨叫,或断手或断脚,或抱着肚子在那哀号。 白七几个起落之后,还站着的只有刚刚爬起来的沈老三了,白七一个健步冲到沈老三面前,这沈老三果然彪悍,噌的抽出一把匕首,朝白七狠狠的扎了过来。双方靠的太近,眼见白七就躲不开了,青青看的啊的一声,把双手把眼睛给捂上了,虎子等人着急的啊的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事快,白七的身形如闪电般的猛的一扭,堪堪躲过匕首,沈老三用力过猛,身子还在继续朝前扑,白七一手拿住沈老三拿匕首的那只手,顺势往前用里一拉,脚下也没闲着,抬脚用膝盖朝沈老三的肚子上狠狠的撞了上去。 沈老三受此重创,“嗷”的惨叫一声,手上的匕首应声落地。,身子被撞的像之瞎子般弯曲。白七学着前世电影里的镜头一般,轻轻的用一只手指在沈老三身上一点,“轰”的一声,沈老三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 白七这几下快如闪电,虎子他们的“啊”声还没落音呢,沈老三就已经像条死够一样躺在那了。虎子他看的目瞪口呆,“啊!”声也别扭的在瞬间转换成“好!”的欢呼声。 听见虎子他们叫好,青青这才把手从眼睛上拿开,不敢知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都给我听好了,他们以后是我罩的,再来找麻烦,别怪我手黑。”白七朝地上的众人厉声喊到。众痞子用怨恨和惊恐的眼神看着白七,挣扎的都爬了起来,有两个还到沈老三跟前,扶着沈老三就要离开。 “都给我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呢。”沈老三和他的手下们听了这话,立刻都站住了,一动也敢动。 “沈老三,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你收拾包袱走人,给我滚出这都梁城,否则我杀你全家。”白七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又回到前世,前世在盗贼界杀气凛凛的段七又回来。 章节目录 (15) (15)(本章免费) 白七用凌厉的目光从众痞子面前扫过,目光所到之处,痞子们无不胆怯的低头躲避,生怕白七的巴掌光顾到自己脸上,最后白七的目光停在了沈老三脸上,沈老三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抬眼见白七看过来,立刻惊惧的低头避让。 “都给我滚吧!”白七话语一出,众皮痞子仿佛听到赦令一般,纷纷一歪一扭的朝外逃去。待沈老三他们 逃出土地庙,青青和虎子他们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顿时不顾身上有伤,忍着疼痛,哼哼哈哈的拥到白七面前,还没等白七说话,呼啦一下,全都给白七跪下了。 “拜见大哥!”为首的虎子大声喊到,其他人听了也一起喊。 “都给我起来,你们身上都还有伤呢,大什么哥?想拉我进黑社会啊?黑社会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打杀杀的,想起来就头疼。”白七听他们这一喊,立刻就推拒道。 大家都不肯起来,虎子还抬头看着白七道:“刚才你还说罩我们的?再说我们也没要您入黑社会啊,黑社会是什么?我们只是想你做我们的老大,有了您这样一个老大,我们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是啊?黑社会是什么啊?”孩子们一起反问道。白七知道自己口误了,这年头黑社会这名词还没出现呢。 “黑社会啊?黑社会就是沈老三他们那样的帮派,你们现在让我做你们的老大,这不是想我也像沈老三那样啊?这不是在害我么?”白七赶紧把问题上升到陷害的高度,先打消这帮孩子要自己做老大的念头。开玩笑,给这帮孩子做老大,那麻烦还少的了?白七是要帮他们,给不是带着他们在黑道上继续厮混。 “那你就是不管我们了?”青青担心的插嘴,小脸蛋开始阴了下来。 白七见他们都不肯起来,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到:“你们啊,我有说不管你们了么?只是这管法得照我说的做。”众孩子见白七并非就此丢下他们不管,立刻都喜笑颜开的,刚才还阴沉失望的表情,现在都掉了个个。 “只要你不丢下我们,我们什么都听你的。”青青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白七,一脸兴奋的说到,浑然忘记了自己刚才几乎要哭的事。 “还说都听我,我让你起来,怎么都赖在地上?现在就开始不听话了,我以后还怎么管你们?”白七哭笑不得的说到。 “呼啦”一下,大伙都站了起来,眼睛都看着白七。 “好了,现在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养伤,等下我去街口的包子铺,让他们定时给你们送吃的。”说完白七从怀里摸出一百两银票,递给青青道:“拿着,回头去找个跌打郎中来,帮者大家看看,剩下的钱去给大家都买身像样的衣服,明天我还有事,后天我过来,帮大家另外找个住处。” 虎子听到这,插了一句道:“七哥,我们在这住的挺好的,就不搬了,找房子得要不少钱呢?” 白七突然把脸一沉,冲着虎子沉声说到:“虎子,今天我先里个规矩,以后我正事的时候,没有说完都不许插嘴。”虎子见白七如此,立刻老实的低头。白七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为这帮家伙自由惯了,开始不严厉点,以后就没法管了。 白七继续说道:“钱的事情不要你们操心,以后我还会请老师来教你们识字,学的好的,我还可以教他武功。”众人听了,立刻都面露喜色,刚才白七的神乎奇技他们可都看在了眼里,现在听说有机会学,哪有不兴奋的。 “今天先到这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白七交代完这些,便自去了,留下他们在那兴奋的唧唧喳喳。 白七走的如此之急,不为别的,只为今天正好是老先生周紫云的80大寿。这些年来,白七一直收敛锋芒,在别人看来,白七早以沦为平常人,只有这位老先生并不这样认为,虽然他嘴上并没有说出来,但白七在学堂内还是没少受到他的关照。几年前老先生退休回家,颐养天年去了,但还是没有忘记白七这位昔日的神童,这不,自己的80大寿,或许是怕白七不来,昨天还专门派人送来张请帖。白七对老先生多年的照顾心存感激,对此次老先生的寿诞,也格外的上心。 白七今天去那淘宝阁,原本就是想给老先生弄件玩意做礼物的,现在知道自己的书画值钱了,也就想着自己回去作幅字画送去。正午以过,白七还饿着肚子呢,刚才由于青青他们,饭都没吃。 白七随便找了个地方对付了一下,匆忙赶回家中,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白七作好一幅“松鹤延年图”,在落款上写上“江湖漂泊客”的大名,盖上印章拿到大街上裱好。 弄好这一切,天已经不早了,距离周紫云的寿筵时间也差不多了,白七回家换了件干净衣服,洗了一把,这才施施然朝周府而来。 周紫云不愧一代大儒,门下弟子无数,朝中的门生故吏不胜枚举。白七赶到周府时,周府外已经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前来拜寿的宾客如云,来往的马车把街道都堵上了。相比那些拎这大包小包礼物的客人们,手上拿着一幅字画的白七显得就寒酸多了。 虽然白七是白家的子弟,但他是庶出,白家对他不重视,外人也看不起他,好在白七并不在乎这些,拎着字画,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坦然的迈进了周府的大门。 入得堂内,白七找个刚想找个角落坐下来,没想到门外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位一见白七,立刻就用嘲讽的语调喊道:“哎哟,我当是哪家的公子呢,原来是我们的神童白七公子啊。” 白七顺着喊声看了过去,心下不由一阵苦笑,原来这位是白七在都梁书院的同学,叶家的六公子叶听雨。 章节目录 (16) (16)(本章免费) 白七原来是找个地方藏起来,等机会把 礼物奉上,然后悄悄的闪人,被叶听雨这么一喊,白七的想法全泡汤了。“狗日的叶听雨,难道注定是我前世今生的冤家对头么?”白七在心里暗暗骂到。前世的时候被叶听雨出卖挂掉了,今生投胎到了这异时空,居然还能碰上另一个叶听雨。见到叶听雨这名字白七就来气,现在又被打乱的原计划,脸上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叶竹苞啊。”白七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叶听雨的这“竹苞”的外号是有来历的,丞相府苏家有一女唤作苏想云,是都梁城内是有名的美女加才女,尤其是她师从当代书法大家李庆,写的一手好字。都梁城内的几大家多少都有点亲戚关系,叶听雨与苏想云就是姑表亲。叶听雨为人浮浪,虽然也在都梁书院就读,但多少凭了家里的关系才进去的,可此人却极不识趣,喜欢附庸风雅,一贯以都梁才子自居。叶听雨一直都喜欢苏想云,对她的追求也一直没停止过,年初的时候叶听雨弄了只上好的折扇去找苏想云,让苏想云帮着写几个字。 苏想云一直讨厌这位只回吃喝嫖赌的表兄,对他的追求一直不假辞色,便有心作弄他一次。苏想云在折扇上写下“竹苞”二字,叶听雨不知其究,还乐的拿着到处去炫耀,后来有知其意者告诉他,人家这是在骂他“草包”,叶听雨这才醒悟,但为时以晚,“竹苞”这一外号早以传遍都梁。 白七平日在书院内一贯低调,也很少与人争执,平时大家就算是拿“神童”这个外号来讥讽白七,白七也都是一笑而过,今天不曾想白七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反击了,弄的叶听雨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才好了。 和叶听雨一到进来的多是在都梁书院的同学,大都是与叶听雨臭味相投的,见叶听雨上来就吃了个哑巴亏,纷纷七嘴八舌的帮腔起来了。 “真是想不到,你这闷声驴也放起响屁来了。” “神童就是神童,居然会拐着弯骂人啊。” 白七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在这就和叶听雨干上了,这完全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做事原则啊,难道是自己今天和沈老三他们打了一架,把自己的凶性给激发出来了?白七不得其解。 叶听雨一向不是肯吃亏的人,可现在是周紫云的寿诞,在这闹事肯定不行,只德强忍恶气,冷哼一声道:“好你个白七,我们走着瞧。”说完就拉这自己那帮子朋友走开了。 文人聚会,总好弄个诗词歌赋什么的,周紫云的寿诞就更不例外了。现在寿筵还没开始,一众人等已经在那高谈阔论了,你说最近我作了什么新诗,他说最近填了什么新词,总之是热闹的不行。 白七还是老样子,找个角落的自己跟那呆着,也不与人搭讪,安静的等着寿筵的开始。这时候白家的二公子白云山当堂吟诗一首,是他专门为老先生寿诞所作,白云山的地位比起白七自然不同,诗刚念完,全场顿时一片喝彩之声。白大将军的公子,苏丞相的外甥,哪个敢说不好。 白云山在众人是阿谀奉承之下表现的有点飘飘然,连忙朝四周作揖,表示对大家叫好的感谢,突然看见白七坐在角落上,正在那自得其乐的吃着点心,喝着茶。白云山虽然不喜欢白七,但在这场合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白七居然也来了。 白云山的表情被眼尖的叶听雨看见了,顺着白云山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在角落里自得其乐的白七,叶听雨心生一计,觉得是时候把刚才丢的面子找回来了。当下叶听雨便大声说道: “白二公子的诗自然是极好的,可我们也别忘记了白家还有位神童啊,我觉得应该让白七也当场作诗一首,这样才符合神童这一名称,不枉当年周老先生的慧眼啊。” 白云山听了眉头皱了起来,虽然他不喜欢白七,可白七怎么说也都是自家兄弟,白七出丑就是白家出丑。以白云山的了解,这些年白七平日里整日都不着家,晚上也都是早早就睡觉,就是看书也都是看的一些无用的闲书,从没见他看诗词集,更别说作诗了。白七少年时的确作过“鹅”一诗,但这都是过去了,从那以后再也没见白七做诗。白云山刚才念的诗是几天前就在家里做好的,现在白七要当场作诗,那岂不是难上加难。 再说叶听雨这么一喊,他那伙朋友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都跟着起哄,要白七现场作诗。 白七本不想招摇,但没想到叶听雨在这等着自己,想来是要报刚才“竹苞”只羞了。只可惜叶听雨看错人了。 白七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慌不忙的站起来。这时候大厅里的人都围了上来,白七觉得气闷,也不理睬他们的起哄,便迈步走到院子内。 众人还以为白七作不出来,这就要跑路,纷纷出言相机,一时间客人们有带着嘲笑看白七的,有出言相机的,也有起哄的。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白云山,这会也涨红着脸不做声,为白七丢了白家的脸而脸红。 白七站在院子内,并没有如人们想的那般就此离开,而是指着院子外一棵大树道:“各位,看见那树上的麻雀没有?白七不才,就以麻雀为题,作诗一首如何?” 众人抬头,见那树上果然栖息着一群麻雀,便都看着白七,看他如何做这麻雀诗。 “一二三是五六只。”白七开口念出第一句。 众人听了顿时纷纷私语,都在暗地里笑白七无才,作此歪诗,白云山更是把头低到了桌子上。有好事者甚至起哄道:“这也能叫诗么?我看下一句是七六五四三二一吧,我儿子都会作啊。” 白七置讥讽于耳边风,脸上不动声色,继续念道:“十只百只千万只。”这句念出后,众人的嘲笑声顿时哄响,叶听雨在一边也得意洋洋的看着,以为这次白七该出大丑了,自己的仇也算报了。 白七面带微笑,突然转头,看着叶听雨凝声念到:“啄尽人间多少粟,凤凰何少尔其多。” 此句念罢,全场顿然无声,半晌才听见一个老迈的声音喝彩道:“好!想不到老夫行将就木之年,还能听见这绝顶的佳句,这寿筵开的太对了。” 章节目录 (17) (17)(本章免费) 众人寻音望去,说话的正是今日的老寿星,桃李天下的周紫云老先生。周紫云虽然老迈,却颇得当今国主的信任,今年的科考,主考正是这位周老先生。周紫云虽然已退休,但还是被国主请出了山. 其实今日寿筵,真正收到请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不请自来的学子,都希望能给老先生留个好印象,为科考打下点基础,这也是如此多的客人云集于此的主要目的吧。 白七见是周紫云,立刻快步上前,朝周紫云行了个弟子礼后,这才恭敬的说到:“先生缪赞,白七愧不敢当。”说实话,白七还真的像白云山看到的那样,平日里花在诗词功课上的时间并不多,夜里要偷偷习武,白天就算是看书,也都是看些地理历史,游记杂说之类的文章,还要花不少时间去写字作画,还得练习雕刻只功。说到这作诗填词的真实本事,就算是半吊子的叶听雨,比起白七来,也不遑多让吧。 白七说的是实话,可在周紫云眼里却成了谦虚含蓄,不善张扬的优良品德。于是对白七更加夸赞道:“你这孩子,一直就是这样,不让人逼的走投无路,是绝对不肯露出半点锋芒的,年轻人,有时候是需要张扬的。少年率性固然不好,但太过老成也有不当的时候。”周紫云语重心长的教导白七,听的白七更是暗叫惭愧。 “先生教诲,白七受教了,今日是先生大寿,白七幸得邀请,年前于淘宝阁觅得一画,献与先生为贺,些许小礼望先生笑纳。”白七说着把准备好的“松鹤延年图”奉上。 这满堂的贺客,来了都带着礼物的,礼单是早就交与门口的管家了,只有白七是拿上手上进来的。众人见白七只简单的拿幅字画做为寿礼,都面露鄙夷之色。倒是这周紫云笑呵呵的接过白七的画,信手找张桌子就摊开了。 一张白七精心作就的“松鹤延年图”被缓缓展开,众人见是这般普通的字画,和大街上混饭吃的画手摆在地摊上叫卖的没什么两样,也不等字画完全打开,便已是个个面带讥笑。 “是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5个铜钱的地摊货啊。”叶听雨觉得机会又来了,今天连吃了两次暗亏,当然要千方百计的找回来。众人听了,倒真的有些人跟着起哄了,只是这寿筵上识货者还是有的,单看那画的工笔,就应该不是凡品,所以叶听雨的嘲讽,响应者也不过是在场的半数。 “好画!好一幅松鹤延年,鹤之清雅,松之风骨,尽在其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堂前喊到,众人看去,说话的居然的当今的丹青妙手,都梁大家刘玉心。 这么一幅普通的画,居然得到刘玉心如此的赞赏,众人皆为诧异,刘玉心一手按住还未展开的部分,那里有作者的署名和印鉴。 刘玉心面带微笑,朝周紫云道:“先生,先不忙看是何人所作,待我猜上一猜如何?” 周紫云一口应允道:“有何不可?” 刘玉心这才转向众人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应当是新近冒出来的匿名作者,天涯漂泊客的大作。” 众人听了截面露惊异之色,这天涯漂泊客的字画,最近可卖的很火啊,特别是京中大家李庆和刘玉心对这位天涯漂泊客倍加推崇后,价格更是猛涨,白七虽身在白家,但毕竟是庶出,哪来的银子买这么贵的画,莫不是这刘玉心看走眼了么?众人纷纷暗自猜度,等待着刘玉心揭晓答案。 刘玉心见众人面露疑云,微微一笑,当下展开最后的部分,果然那天涯漂泊客的署名和印鉴跃然于画上。 “白七,如此贵重之物,你是如何得来?”周紫云是知道白七的家底的,当然要怀疑一下,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天涯漂泊客的正主。 白七赶紧把事先想好的借口说了出来道:“先生不必猜疑,这字画是我年前所得,当时还无人问津,摆在那淘宝阁内蒙尘,学生见此画工笔不凡,花了十两银子就买下了。”白七这话倒是实话,自己字画开始卖的时候,淘宝阁也只出了5两银子一幅,对外也只卖10两纹银。 白七言者无心,众人听者却颇生嫉妒之意,这等好事怎么就叫白七被撞上了,自己怎么碰不上。他们也不想一想,要不是刘玉心和李庆的大加赞赏,白七的字画如何能卖的起价钱,就算是以前被他们碰上,他们也未必会买下。人性就是如此,在嫉妒别人时是豪无理智的。 听了白七的解释,周紫云这才放心,只可惜周老先生年迈眼花,没注意到那字画上的墨迹犹新,哪像是年前之物,竟被白七蒙混过去。周紫云看不清楚,刘玉心也看的真切,对白七的解释产生了疑惑,不免多看了白七几眼,只是这满堂宾客在坐,也不好过多的追问,只得暂且作罢,回头有机会再论。 “此画虽然是你偶然得来,可实在的贵重了些,老夫如何受的起啊?”周紫云虽然喜欢这画,但白七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这画卖了值多少钱他也是知道,心下变生了推拒之意了。 “白七确实不富裕,但钱财皆身外之物,够用就行,要许多做什么。今日老师寿诞,此画正好托出先生老骥伏枥不让当年之志,我倒觉得送的再合适不过了。白七心意以决,先生再要推托,未免不近人情了吧?” 周紫云听了,欣然应道:“如此老夫就收下了。” 白七见目的达到,便悄然退后,这时其他客人总算找到机会了,纷纷上前大拍老先生的马屁。虽然宴席就要开始,但白七来这不是为了喝酒的,更不喜欢这里的气氛,便生出了开溜的意思。 趁着众人围拥周紫云的机会,见无人注意,白七悄然往外溜去,没想快到门口时,却被一家丁拦住道:“白公子,有人请您到后院一叙。” 章节目录 (18) (18)(本章免费) 白七听之愕然,自己以前从未在周府走动过,来的时候还问了半天的路,这时候里面有人相请,这到底是哪位?不管是谁请,现在是想溜都没路了,看那家丁的架势,不去是不行的。 白七跟着家丁来到后院,这周府的后院倒是不小,绕了好一会这家丁才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转身对白七道:“公子且在这稍候,我这就去通报。” 白七纳闷,这到底是谁,请自己来,来了又不见人,这周府后院是内眷住的地方,自己就这样进来,万一是别人弄的陷阱,等下来个mm,说自己擅自闯入,必有阴谋什么的,自己不就完蛋了?白七想到这不禁冷汗都下来了,刚才在寿筵上,自己锋芒过露,不免引人嫉妒,兴许真有人要害自己,不得不防啊。 想着这些,白七开始在那东张西望,一旦发现异常情况,别的不说,快速开溜是第一位的。白七还在张望呢,背后突然有人呵道:“好你个白七,今天瞒的我们好苦,要不是周先生大寿,我们去哪逮你的狐狸尾巴?”白七闻声回头,见到来人,不由暗暗叫苦。 来的两位正是今日在淘宝阁遇见的苏三和雪四,只见雪四苏三这会穿起了女装,端的是明眸皓齿,人比花娇。说话的是雪四,只见雪四面带怒色,却不影响其貌,反而增添了些许动人的韵味,至于那苏三,依旧是面带笑容,一派温婉的跟在雪四后面,只是看着白七的眼神里,多了许多白七并不愿意看见的东西。 见是这两位找上门来,白七知道今天不好过了。男人在面对女人的时候,往往可以大范围的使用装傻这一招,现在白七正是适时的用上了这一招。 “两位小姐,这深宅大院内,男女相见,不妥当吧?再说白七认识二位么?” 白七先发制人,倒把气势汹汹的雪四给难住了。说的也是,自己现在身着女装,和昨日是大不一样了。倒是那苏三沉着,上前冲白七笑道:“白公子,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么?” 白七暗道:“怎么不认识?不认识才怪了。”想是这样想,白七见苏三上前,连忙低头,做不敢相看状道:“小姐请止步,此间不是那市井之中,我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白七这副样子,倒让这两位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姐上当了,以为白七是真的不认识自己了。雪四酸溜溜的冲苏三道:“我说想云姐姐,他这木头疙瘩,连我这昔日的同桌都忘记的一干二净,更遑论你这昨日的泛泛之交。”说完雪四又回头对着白七道:“哼!本公主现在命令你,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要是你不看,说明你嫌弃我们长的丑,我回头就去白大将军那去告状。” 女人天生就有不讲理的权利,公主就更别提了。这会白七才彻底明白,感情这位长宁公主,居然是自己昔日的同窗兼同桌雪绯红。 白七遵命抬头,这才发现,这位长宁公主确有昔日的风采,再看看那位苏三,想必就是传说中苏家那位才女苏想云了。 “好了,现在你看清楚了吗?”雪绯红见自己的话奏效,白七抬头了,得意的笑道。 白七装作仔细辨认,又不好意盯着人家大姑娘看的样子,看了一会立刻又把头低下,做窘迫状。这才低声回道:“上午结交的两位朋友。确实和二位有几分相似。” “什么叫相似?是根本就是。”雪绯红立刻纠正。 苏想云见白七做窘迫状,心中不忍,便上前道:“四妹,女孩家家的,说话莫要吓到人家了。”说完苏想云又对白七道:“白兄见谅,早上我们是去寻周先生的寿礼来着,穿女装实在是不方便,现在又唐突相邀,还望白兄莫怪才是。” “哼,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明明作的一手好诗,却从不显露,明明叫白七,在我们面前却自称什么段七。哼!今天我非要查他个欺瞒之罪。”雪绯红看来是有意要为难白七了,怎么说当初还是同桌,居然怎么提示都想不起来,难道自己长的不好看么?看一眼就低头。 苏想云接过话道:“四妹,这话说的就欠妥当了,人家白公子也是不愿意张扬的人,没说真姓名又何妨,再说了今天我们不是也没说真名字么?”苏想云刚说完,立刻就觉得不对了,脸马上就露出红晕。 果然,雪绯红立刻就抓住了苏想云话里的毛病,颇有深意的看着苏想云道:“我说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帮起他说话来了?难不成…….”苏想云赶紧伸手,一把误住雪绯红的嘴巴道:“死丫头,不许乱说。” 雪绯红不甘示弱,立刻还击,小手冲苏想云的腋下就抄了上来,两个女的顿时打闹做一团,几乎无视白七的存在。两位美女的打闹可不是一般的打闹,双方一来一去,都含有精妙的擒拿手在内,白七对这个世界的武学了解不多,但武学在许多地方都是相通的,这点白七还是不会看错的。 两女你来我往,斗的倒也精彩,只是白七现在无心欣赏她们的精妙手段,她们斗的月热闹,白七越开心,双方斗的不亦乐乎,白七见状大喜,开溜的机会来了。苏想云也好,雪绯红也好,都不是白七想招惹的对象,这两位美女的身后,不知道跟了多少疯狂的追求者,自己去插上一杠子的话,将来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白七悄悄的往假山后移动,眼看就能躲到假山后面,就此逃脱了,没想那雪绯红眼睛尖的很,一个健步冲到白七面前,小手掌冲着白七的脸上就扇了过来,嘴上还说:“臭白七,想逃。” 苏想云见雪绯红出手要打白七,急忙喊到:“四妹,不可,他不会武功。”说着苏想云加快速度,试图拦住雪绯红的掌势。 章节目录 (19) (19)(本章免费)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雪绯红这下不但是冲着白七的脸来的,估计下手不轻,白七已经隐隐听见掌风,下意识的白七就要运气出手架开这一攻击,可听苏想云那么一喊,这才想起来自己会武功这事一般人都不知道,现在就此暴露更是不妙。无奈之下,白七只得运上一成的功力,微弱的保护一下自己,在雪绯红的巴掌就要光临脸上时,白七装作惊恐的一个躲闪,恰好把脸闪开,脸是避开了,但肩膀上却结实的挨了一下。这一系列事情说起来慢,可也就发生在瞬间,苏想云没来得及拉住雪绯红,白七被这一掌打的连连后退,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了,白七生怕雪绯红继续纠缠,顺势把脑袋往后一倒,脑袋撞在了白七事先观察好的一个树桩上,白七立刻闭上眼睛,做出一幅昏迷的状态。 “四妹,你看看,这要闹出人命来,怎么是好。”苏想云急了,朝雪绯红吼了一声。 雪绯红从未被这样吼过,委屈的说到:“我有收劲了,是他没躲开嘛,我哪知道她不会功夫?”刚才苏想云喊那一下,雪绯红听了立刻就收劲,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只收回一半的气劲,可就是为收回这一半的气劲,雪绯红也被自己回收的气劲反震了一下,震的心血浮涨,满脸通红。 靠在树桩上装死的白七只听见苏想云说到:“你啊,做事就是爱乱来,刚才要不是我喊上一声,你那一掌还不得把他打死,幸好是撞在了树上,要是撞在假山和石头上,我看他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白七听了暗叫侥幸,不住的感谢这棵树张的在地方,要是没这棵树,自己装死的难度要增加不少。白七正在思虑间,感觉到一双柔软的小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接着自己变靠在一个柔软的怀抱内。白七立刻就明白这是苏想云在抱自己,暗叫不好,这两丫头都没救人的经验,要是对自己一通乱搞,还不知道她们会弄出什么名堂来。 白七又不敢睁开眼睛,那样自己装死的事就得穿帮,只得继续闭着眼睛,求那满天神佛的保佑。 白七没曾想,苏想云救人心切,居然把白七抱在怀里,白七只觉得一团香风扑面而来,身体也完全靠在一个柔软的怀抱内,这是一种少女天然的体香,白七闻了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也许是想让白七靠的更舒服一点,苏想云动了动身子,白七的脑袋顿时顶到了两团柔软的东西,拥有前世记忆的白七立刻明白自己碰到了什么了。 “没想到这苏想云看起来若不经风,竟然是个武功好手,胸前的本钱居然这般雄厚。”白七卑鄙的一边享受两团柔软带来的舒服,一边龌龊的联想。 再说雪绯红见自己把白七打伤,心里也顿生愧疚,冲着抱着白七的苏想云喊到:“我去喊人来帮忙。”说着雪绯红这就要跑开。 “站住,你是怕别人看不见我抱着他么?这丫头,越来越没脑子了。”苏想云气急的吼到。 “那怎么办?”雪绯红也没招了,只得委屈的看着苏想云。 “你去告诉小环她们,让她们守住门口,再去端碗水来,我给他喂颗速效救心丸。”苏想云抱着白七,轻轻的在他脑袋上揉着,一面交代雪绯红。 速效救心丸?白七听了心下一乐,这名字好熟悉了,速效救心丸,白云山出品啊。 雪绯红应声跑了,只留下着急的苏想云,还有闭着眼睛装死,享受着少女免费搂抱的白七。 “你这傻子,别人见了我和师妹,没有不缠着不放的,你倒好,仿佛我们是凶神恶煞,躲都来不及。难道我们就这么招你讨厌么?”苏想云见四下无人,便看着怀抱中的白七自言自语,只是没想到怀中还有个偷听的。白七听了暗叫惭愧,在心里对苏想云说抱歉道:“不是我白七讨厌你,而是大家地位悬殊,我白七只想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不想因为你们而招惹上无边无尽的麻烦。” 雪绯红很快就回来了,可看见地上的场面,心头没来由的一阵发酸,苏想云也不顾地上的脏,直接就坐在那,怀里抱着白七,一只小手还轻轻的在白七那英俊的脸上流连。雪绯红端着碗水,扭头就咳嗽一声,苏想云发现雪绯红来了,赶紧把手从白七脸上拿下来。幸好此时天色一微微暗淡,苏想云脸上的红润雪绯红并没有看见。 在说白七,刚才真是难受,苏想云说着说着手就轻轻的摸上了白七的脸,少女温柔的抚摸,加上那近在咫尺的呼吸吹气如兰,白七顿时觉得沉寂了16年的热血开始沸腾,可这种情况之下,白七又如何敢动弹半分,只得艰难的忍受着欲望的折磨。 苏想云接过雪绯红端来的水,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子,让雪绯红帮着倒出一颗药丸,这就要喂白七吃下。白七知道自己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刚才雪绯红那一掌,被自己用一个“卸”字决已经化解的七七八八了,顶多是肩膀上还有点疼,别的地方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苏想云要给自己喂药,谁知道这速效救心丸是怎么东西做的?吃下去会有什么副作用,俗话说,是药三分毒啊。 白七打定主意,坚决不张口,坚决不吃这来路不明的速效救心丸。白七想好了,抵抗一下,然后找个机会装着自己醒过来,那就万事大吉了,想来这样这两个美女也不会留难自己了。 白七算盘打的好,却忽略了苏想云救人的决心,见白七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嘴巴,边上的雪绯红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一边乱窜,苏想云也有点一筹莫展的意思了。白七见时候差不多了,是时候自己醒过来了,刚要作恍然而醒的动作,只觉得一张柔软的嘴唇轻轻的覆了上来,一条柔软的舌头轻轻的点开自己的牙关,一顾清凉的液体流进口腔内。原来是苏想云把药含在嘴里先化了,然后用嘴度给白七。 白七只觉得这个世界在瞬间崩溃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快感淹没了自己,舌尖下意识的回应了一下苏想云。 章节目录 (20) (20) 两舌相接,白七感触到一种羞涩的柔软,这是一种处女的味道。伴随着少女舌尖而来的汁液,甘甜味美,白七忍不住的吸了一下,仿佛年幼时吸吮母亲的乳汁。 白七咋生反应,舌尖还缠了上来,顿时将苏想云吓了一跳,虽然这种接触的感觉很美妙,但边上还有个旁观者雪绯红呢,苏想云赶紧抬头,取消了与白七的亲密接触。 且说雪绯红见苏想云如此救人,心下先是惊讶,堂堂丞相府的大小姐,竟然这般作态,老妈早有教育,女孩家的嘴唇可不好让人乱亲的,旋即又一转念,话说回来,还从没和男人接吻过,小时候见过父王抱着母亲乱啃,经常把母亲啃的哼哼直叫,想来这滋味是不错的。眼前的白七虽然是庶出,但此人文采不不凡,今年的科举定会高中,想尝试一下亲嘴的滋味,白七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只可惜被苏想云占了先。 雪绯红在边上乱七八糟的乱想,白七这时也暗叫惭愧。想我白七,在前世也是那叱咤风云的人物,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识过,如今在这苏想云无意间的行为上却栽了跟头,有了反应,实在是愧煞人也。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前世所在的地球,处女这东西实在是稀有,想自己纵横花丛之时,确实也没接触过处女,难怪刚才觉得味道就是不一样,刚才要是周围无人,没准自己就手脚齐上了,念及于此,白七不禁暗自生恨,居然就此错过了与一位漂亮处女的全面接触。 心怀恨事的白七,这时候再也装不下去了,人家苏想云药也喂了,嘴也搭上了,再不醒来多少有点对不起观众了。 白七咳嗽一声,装着被药水呛到的样子,为了让自己的样子更像一点,白七不惜运气于脸上,把自己的脸涨的通红。 见白七在咳嗽,苏想云知道白七要醒来了,猛然间想起自己还抱着白七,真要是白七醒了,看见自己这般模样,那日后还如何做人?苏想云念及这些,流水般的把白七往地上一放,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温柔了,幸好这地上是草地,白七的脑袋砸在地上时,还不觉得怎么疼。 虽然不疼,但是还是要装着很疼,这样才能转移这两丫头的注意力。白七一手抚头,哎哟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喂!你没事吧?”自认为是罪魁祸首的雪绯红低声问到。 白七且不做答,只是坐了起来,靠是树上,大口喘气,作愤怒状盯着雪绯红猛瞪。自觉理亏的雪绯红不敢对视,连忙低头。白七暗笑,没想到这两丫头全是雏,好糊弄的很,经过这次,料那雪绯红下次再不会轻易为难自己,至于那苏想云就别说了,嘴都亲了,想来是这丫头有几分看上自己的意思,自不会再生波折。想到亲嘴,白七又回味起刚才那美妙的滋味,这滋味还真个销魂。与苏想云亲嘴的味道是不错,可这事发生后,苏想云对自己必定是另眼相看,凭自己过去的经验,找个没人的空子,拐上床去都大有可能,兴许自己在这异时空的处男生涯,就要结束在这苏想云的手上。 所谓做贼心虚,脑子里想这等事情的白七,心也是虚的,白七闭上眼睛,作恢复状,借机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一下。待一切都恢复平和后,白七才砸吧砸吧嘴巴道:“刚才你们是不是给我喂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头等大事,别美女没弄上手,小命先搭进去了。苏想云还沉浸在刚才羞人答答的情绪中,一直没敢正眼看白七,现在白七突然问话,下意识的就回答道:“哦,是速效救心丸,吃了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就算你身子好好的,吃了也有好处。” 这样最好,白七心里头嘀咕,兴许只是什么补药之类的东西吧。 “哦,吃了没事就好。”白七总算放下心来,慢慢的爬了起来。 听白七如此说话,雪绯红心下一阵来气,刚想发作,一想白七刚才是自己弄晕的,也就作罢,只是嘴上忿忿的念叨:“什么叫吃了没事就好,这是速效救心丸啊,便宜你小子了,我们下山的时候,师傅就给了一人一颗,是给我们保命用的。” “四妹,别说了。”苏想云赶紧想打断雪绯红,让她别再念叨。没想那雪绯红越说越来劲,大声道:“为什么不说?那可是千年雪莲和万年雪霜配制的,就这么给他吃了,师姐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要我看啊,刚才只要拿桶冷水浇他一通,他自然会醒来。” 白七听了心下大怒,最毒妇人心啊,这丫头还没成妇女,心肠就如此毒辣,将来少不得要防她几手。 “哼!谁希罕。”白七不平的冷哼一声,拍拍屁股这就要走,不想苏想云开口道:“白兄,我四妹他从小被惯坏了,你别见气,今日邀你到这后院来,原本是有的事情,没想到弄成这样,我先给你陪是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脸相对,还低声下气的道歉,再说刚才便宜也没少占,白七也不好就此而去,只得朝苏想云道:“这事就算了,还有别的事么?没有我想先走了。” 苏想云见白七算了,心头也安心几分,这才道:“白兄,小妹后天在城西的天上居弄了个聚会,邀请了一些都梁城内的青年才俊参加,请你来就是为了邀请你参加,这事你看行么?” 这个天上居白七的知道,是苏家的一处别院,一年前这苏想云就经常在那弄什么聚会,讨论的都是些诗词文章,丹青字画什么的,偶尔还办办画展什么的。也许是由于苏想云的缘故,这都梁城里的世家后生,都把这聚会当成能一亲芳泽的机会,一旦被苏想云看上了,这以后的日子不难飞黄腾达。 这样的聚会,表面上是交流青年才俊们互相交流的场合,实际上是大家争风吃醋的舞台,白七一向是不屑参加的,这会当然是要一口拒绝。 “嘿嘿,苏小姐太看的起白七了,这都梁城内的才子如云,我看我不去也罢。” 苏想云也不着急,只是微微一笑道:“白兄先别着急拒绝,我这有张便签,你看了再决定去与不去。”说着苏想云递过来张纸条,白七信手接过道:“待我看了再说,暂且告辞了。” 章节目录 (21) (21) “白兄莫慌,这后院道路复杂,白兄有自信能走的出去么?万一不小心钻进某个小姐的闺房,那就大大的不妥了。”苏想云细心的问到。 白七心写不由一阵好笑,别说是你这周府,当年做贼的时候,什么样复杂的地形没遇见过,刚才虽然是第一次进来,但白七对地形道路一向是过目不忘,别说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就算是彻底的黑了,白七照样能来去自如。 想是这么想,但说可不好这么说,白七作负气状道:“不劳苏小姐费心,白七自己能行。”说完白七一拱手,转身就此离开。 白七前面在走,苏想云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对雪绯红道:“跟着他。”说着悄然隐身于假山楼台之后,远远的跟着白七而来。 贼道好手一般都有良好的预感,白七更不例外,没走出十几步,白七就感觉到自己被人在后面跟踪了,白七在一个岔路上故作辨认道路停了下来,暗地却悄悄的运气,凝神细听,果然后面有两个人发出轻微的脚步声,白七用脚指头都想的到是谁在跟自己,心头猛的想到,自己差一点犯了大错误,这周府后院巨大,寻常人进来不易寻的正确的道路出去,自己现在只是一介书生,刚才又被人打晕了,如果就这样分毫不差的走出去,难免会引起这两丫头的怀疑。 白七想到这里,便停在原地,装着有点迷路的样子,在那东张西望。跟着白七的苏想云和雪绯红见白七停了下来,在那四处张望,便认定白七是迷路了,苏想云心里的疑惑也消除了,看来还是自己多心了。 “姐姐,这呆子一定是迷路了,我们别管他,让他一个人在那转,看他怎么出去。”雪绯红低声对苏想云道,标准的幸灾乐祸的语气。 苏想云也低声道:“瞎说,这天都黑了,你让她一个人在后院,要是弄出事来,这如何是好?” “那你说怎么办嘛,他又不要我们带路。”雪绯红嘀咕到。 再说白七,这时候也有点难办了,真要是就这样出去,怕被怀疑,可这后院内宅实在是太大,自己对道路不熟悉,万一真的撞进不该去的地方,那就丑大了。 关键时刻,救星出现了。外面的寿筵上突然一阵热闹,吹拉弹唱的不停,白七大喜,想来是请来的戏班在唱戏,这下只要顺着声音的来处出去,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于是白七做仔细听戏的样子,顺着声音的方向就走了过去,一路上虽然还有些岔路,但白七的大方向是正确的,后面的两个跟踪者见白七如此,也明白了个大概,知道白七不会就此迷路,这才相视一笑,转身离开,不再跟着白七。 出了周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白七信步走在大街上,这时候才觉得自己饿了,于是随便找了家馆子,点了些酒菜坐下,自己一个人在那自斟自饮。 刚吃的半饱,白七想起苏想云给自己的那张纸条,顺手就找了出来,打开一看,不由头皮一阵发麻。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天涯漂泊客。白七暗自揣度,想弄清楚苏想云写这几个字的意思,很快白七就想明白问题出在哪了,猛的一拍大腿,暗暗骂自己粗心。 自己送给周紫云的松鹤延年图出了问题,问题出在自己想省钱上了,画是自己中午现画的,画上的墨迹犹新,精于此道的人一眼就该看出来,周紫云老眼昏花好糊弄,可那个刘玉心可眼里不揉沙子,这苏想云是李庆的弟子,想必是刘玉心看出了什么,告诉了李庆,李庆又告诉了苏想云。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刘玉心一定是猜到了白七就是天涯漂泊客,苏想云的意思也很明白,你白七不是想过消停日子么?那就老实的来天上居报到,不然就把事情捅出去,让白七不得安生。 想明白一切的白七不住的冷笑,过去自己韬光养晦,不露锋芒,那是因为自己年幼,还没自保的实力,如今武当心法已经基本大成,就算比起前世来,自己现在的武功修为也只高不低,加上自己丰富的实战经验,还有在前世接触过的各门武学,在这个世界上,未必就怕了谁。 苏想云把这事捅出去最好,那就算给自己扬名了。白七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不去天上居的决心。 酒足饭饱,白七这才回家。 所谓的家,在白七看来,除了母亲和老管家白福,其他人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白七从小显得孤僻,与兄弟姐妹们并不熟络,家里的下人们更是狗眼看人低,对白七也不怎么在意,除了大哥白云帆对自己教好以外,其他人基本无视白七的存在。 白七回到偏院自己住的小院子内,发现自己的屋子内亮着灯火,白七赶紧过去,原来是母亲小莲正在灯光下坐着,想来是等自己回来。 白七见桌子上放着一盅,知道是母亲被自己炖的汤,心头一阵内疚。这些年来,不论别人如何对待自己,母亲总是在身后脉脉的为自己做这做那,从未要求过自己做什么,也从未对自己有些许的怨言,更别说打骂白七了,白七从母亲这得到的从来都是慈爱。 白七赶紧进屋,小莲见白七回来,立刻便站了起来到:“回来了,怎么没回家吃饭?” 白七连忙答道:“我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小莲没再追问,拿过装汤的盅道:“来,我给你炖了点汤,你趁热喝了。” 白七接过汤,打开便喝,虽然小莲炖的汤味道并不怎么样,可是白七始终觉得这是味道最好的汤。小莲见白七喝的香,开心的笑了。白七看着灯光下的小莲,只见那眼角的皱纹已经悄悄的爬了上来,岁月在小莲的脸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白七看的不由心头一酸,母亲开始见老了,自己却没能给她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平日在白家,不管小莲受了别人多少气,不管心情如何糟糕,但没次看见白七,都会露出最开心的笑容,这也许就是一个母亲最无私的爱吧?白七在前世没有体会过母亲的爱,今生更觉得自己幸运,有小莲这么一个好母亲。 想到这些,白七心头一热,暗自告诉自己,一切都应该有变化了,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自己也应该为母亲做点事情了。 白七正自思量,小莲看着白七,笑眯眯的开口道:“阿七啊,今天大夫人找我去了,说是帮你找了门亲事,据说女方的父亲还是位县令呢。” 白七听了心里一急,立刻被汤呛到了,一口汤水全喷了出来,幸好白七反应快,猛的扭头,这才没喷到对面的母亲脸上。 小莲见白七这样,连忙站起来给白七拍拍后背道:“看不你急的,怎么?想媳妇了么?说的也是,你六姐才17岁,嫁人都两年了,你也该是成家的时候了。” 一向对包办婚姻深恶痛绝的白七,怎么可能就此屈从别人替自己安排的婚事,连忙摇手道:“妈妈,这事你就别操心了,回头你去告诉大妈,就说我不愿意。” “这孩子,你怎么就不愿意了?”小莲不满的嘟囔。 “男儿志在四方,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在谈此事不迟。”白七赶紧找个借口。 “什么话,成家立业,你不成家立什么业?”小莲明显对白七的解释不满意。 “妈妈,这事你就让我自己拿主意吧,回头替我回了大妈。”白七没招,只好使出在惯用的招数,站到小莲的身后,提小莲捏起肩膀来。 小莲看来也没有逼白七的意思,只是自己叹了口气道:“这事让我怎么跟你大妈说嘛。”接着小莲又想起事情来,转身对白七道:“你大哥从解州派人回来了,还给你带了礼物,我放你床上了。” “是么,那得谢谢大哥了。” ‘算了,这亲事你自己拿注意吧,我也管不了你,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爹这时候应该到书房去了,呆会看不见我,没准又得罗嗦。”小莲起身收拾好东西,这才出去。 白七在床上找到白云帆带来的礼物,打开一看,居然是把精巧的匕首,白七奇怪,白云帆怎么会送自己这样的礼物? 这匕首看起来倒是上品,把出鞘来,只见寒光逼人,白七心下喜欢,顺手就别在腰上。 忙了一天,白七也累了,倒头便睡。明天还要去安排那帮孩子的起居事宜,事情还很多,至于那个什么狗屁天上居,谁爱去谁去。 这一夜白七倒是睡的很好,一觉醒来,这外头已经是阳光灿烂了,白七看看看时间不早,赶紧洗刷了一下,从自己的旧画中找出两幅,拿上就出了门口。 刚到这落花坊,白七就看见余掌柜的和一个人在街边的茶馆里喝早茶,于是便上前道:“余掌柜的,还真是巧啊,在这遇上你了。” 余掌柜见是白七,立刻脸上都笑出花来了,赶紧的朝白七道:“七公子,您还别说,我正盼着你来呢,我有事要求您。” 白七笑道:“不就是字画的事么?我带来了。”说着白七拍拍自己带的两幅字画。 “哪啊,不是这挡子事,还有别的事要求您帮忙呢。”余掌柜一面招呼白七坐下,一面给白七倒上杯茶。 章节目录 (22) (22) “嘿嘿,你余大掌柜的在这都梁城城内,随不敢说是横行无忌,呼风唤雨,但也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我段七不过是个穷卖字画的,你能有什么好求我的?”白七说的也是实话,淘宝阁在都梁城也是有背景的,这余掌柜的平日也没少接触些达官贵人。 “七公子您过奖了,以前曾听您提起过这西洋色目人的逸事,你说巧不巧,前天就有一个色目商人带了些玩意上我那去,本来昨天想向您请教的,谁知道出了苏三和雪四那挡子事,累的我把这事给忘了。昨天您走后,我想起这事来,那叫一个后悔啊,生怕别的店把那色目人的玩意都收了,没想别的店见我淘宝阁没立刻收,也都没敢收。这不我正打算去见那色目人,心里头正没底呢。巧了,在这遇见您了,您说这不是我的福气么?难怪一大早的起来,门口喜鹊直叫唤,原来是真有喜事。” 这余掌柜的不愧是大掌柜的,在江湖上混的久了,这话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捧人还不露痕迹。 白七也知道这余掌柜的有求于人,自然是专拣好听的说,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只不过来到这世界后,还真的从没见过什么西洋人,现在居然有机会碰上,当然得去看看,只是这西洋在前世是欧洲,这世界也是欧洲不成?还有,欧洲那地方在物产上可没什么特别的,这洋鬼子能带什么好东西来? “行啊,那就见上一。”白七也没多想,一口就答应了。 随便弄了点东西填了填肚子,白七招呼着余掌柜的就回到淘宝阁。进得堂上,果然有个红头发蓝眼睛的洋人在那等着呢,身边还带了一口箱子。 “余掌柜,今天你该给我个回答了吧?”一见着余掌柜,那洋人就站了起来,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但白七还是一眼就看出他眼睛隐藏的焦急。让白七没想到的是,这放洋屁的洋人居然还会说中国话,这倒是让白七略显惊讶。前世的历史上确实有条丝绸之路通往西方,元朝的时候马可波罗也确实来到过中国,如今这个世界的完全面貌又是什么个样子,白七虽然读了很多关于地理历史人文风情的书籍,但也没有一部书是介绍海外异域的。 “我说,皮雷那个…卡仑布兄弟,我说你这名字怎么就这么拗口啊?”余掌柜的有点答非所问,看来都是买卖人,还是个异国的买卖人,余掌柜的也没那么客气了。 皮雷.卡仑布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表示无奈。余掌柜的没好气的给两人做介绍道:“七公子,这位是来自欧兰得的卡仑布。” 白七在一边听了也觉得有趣,这还只是五个字的姓名,真是于上那些名字长的,像什么阿列克塞•;马克西莫维奇•;彼什科夫这样的名字,余掌柜的还不得砍人啊。 白七笑着接过话头道:“我说余掌柜的,你也别着急,这色目人的名字就是这样,这还是短的呢,还有更长的,我看啊,我们就叫有卡仑布得了。”说着白七看了看卡仑布道:“你说行么?卡仑布先生。在下段七,认识您很高兴。” “行,就叫他卡仑布了。”余掌柜替卡仑布应到,两人就这么把别人的名字给简化了。 “我说卡仑布,今天我是带人来看你的东西了,我们这位七公子也是个行家,你可别想在他面前打马虎眼。”余掌柜的可没忘记警告下卡仑布。 倒是这卡仑布一脸的自信道:“余掌柜,请放心,我带来的东西,保证你都没见过。”虽然中国话说的七歪八扭的,但卡仑布倒也辞能达意。 说着卡仑布打开箱子,这箱子制作的倒也精巧,里面分了两行,东西都一层一层的摆放在里面的小匣子里。白七探头一看最上面的一层,不禁一乐,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 在前世里看过许多yy小说,有那么些个玩时空走私的就拿玻璃球回过去骗真金白银,没想到这位卡仑布先生也东施效颦,也玩这一手,这最上面的一层居然全都是彩色的玻璃球。 白七捻去一枚玻璃球,看着卡仑布突然用英语问道:“卡仑布先生,你就拿这一两银子能买一堆的东西来糊弄我们么?”白七这也是试探,鬼才知道这年头有没有英语,真要是有,像卡仑布这样东跑西颠的商人,大致都应该能听的明白。白七在前世里英语虽然不怎么地,可基本的对话还是能对付的。 没想到卡仑布听了白七这话,顿时脸色大变,先是红,后是白,最后是青紫。余掌柜的在边上看的是一脸迷茫,但见到白七突然说出自己完全不明白的语言,也猜到白七是在用卡仑布的家乡语言在说话,心里对白七更是佩服的不行,暗自庆幸自己找对人了,要不然被这红发鬼给骗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卡仑布也没料到,这里居然有会说英语的,看那意思是明白这玻璃球是自己从地摊上花一个先令买回来的,把戏被拆穿了,卡仑布顿时泄了气。实际上卡仑布还真的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来,只是在家乡听商人们说东方的国度,富的遍地是黄金,于是便生出了冒险一游的念头。心里想着或许这五彩斑斓的玻璃球,这里的人也不认识,没准能骗到人,没想遇上个识货的白七,看出来东西的本质不说,居然还能说英语。 卡仑布正在沮丧呢,白七又道:“卡仑布先生,先别难过啊,高兴点。”卡仑布抬头一看,白七正朝自己眨了眨眼,明白白七并不想当场拆穿他,顿时像落水的老鼠看见了救命的稻草,朝白七猛的谄笑道:“段先生,你可得救我,我走了三年才走到这东方,花完了所有的积蓄,真要是两手空空的,你叫我怎么回去?” 章节目录 (23) (23) 既然抓到了把柄,这后面的是就好办了。说起来这玻璃球在西方是普通玩意,可在这东方却是希罕的玩意,白七也不愿意昧着良心说话,还算客观的对余掌柜道:“这东西叫玻璃球,在他们那倒不是什么宝贝,可在我们这可是希罕玩意,就冲他从大老远走了三年才到这,这一箱子的玻璃球倒是能卖个几千两银子的。 这回白七说的是中文了,勉强听的明白的卡仑布不由放下心来,说起来到这东方来,这一路上可以说是历尽坎坷,为了到中国后能交流顺利,卡仑布在路上 还专门找了会说中国话的波斯商人,狠学了中文。从欧洲到东方,千山万水其中的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余掌柜的也是个明白人,白七的话是一听就明白,一是这东西也算是奇货可居,收下来肯定有的赚,二是人家大老远的从外地来,咱也不能欺负他。 白七既然这样说了,余掌柜的当然明白该怎么做,冲着卡仑布笑道:“我相信七公子的眼力,这箱子东西我要下了。出你八千两白银如何?” 卡仑布由大悲到惊喜,已经没多少心情来讨价还价了,也就一口答应下来。白七见生意谈妥,冲着卡仑布笑道:“卡仑布先生,这都梁城不错,有时间应该多去转转,我这人就喜欢大打听外边的事,回头我有空的时候,我们好好聊聊,你跟我说说你家乡的事。”白七还真的想知道,如今的欧洲叫什么?还是不是真的有英国法国。 卡仑布感激的冲白七笑道:“段先生,我就住在街口的迎宾客栈,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白七把手上的字画交于余掌柜的,这就要离开,卡仑布却突然叫住白七道:“段先生,请等一等。”白七一愣,回头笑道:“怎么?还有别的事么?” 卡仑布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子,双手捧着道:“段先生,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花种,开花的时候它芬芳四溢,在我们那这种花是送给美丽的姑娘表达爱情的,您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报答您,这请您一定收下。” 白七一听,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还是确认了一下道:“玫瑰?”白七用的是英语,卡仑布也自然的用英语回答到:“是的,玫瑰。” 边上的余掌柜听了大感奇怪,这色目人起的名字真怪,好好的花叫什么“肉丝”。 白七接过花种,心道这可是个宝贝,也许将来泡妞发财就得靠它了。念及于此,白七笑着对卡仑布道:“这种花我可是外行,这么着,我先收下了,日后再向你请教怎么种。”白七心里头还有别的想法,只是当着余掌柜的面没说白。 看看时候不早,想来那天上居的什么聚会已经开始了,白七推拒了余掌柜邀请他去馆子里吃饭,打算去看看虎子和青青他们。 余掌柜和卡仑布把白七送出淘宝阁,就回去交钱拿货了。白七低着头心下盘算着怎么安置虎子他们的事,也没留意前面,猛的一下撞到前边的一个来人。 “对不起,对不起,在下没留神。”白七没口子的低头道歉,没想对方居然一言不发,待白七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站在自己面前的居然还是苏想云和雪绯红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白七一脸苦笑道:“两位大小姐,何苦挡我白七的去路?” “白七,你有种,害我和师姐等你一早上,幸好师姐有先见之明,把聚会放在了下午。”雪绯红一脸发的怒气,眼睛狠狠的瞪着白七,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pk的架势。 倒是苏想云一如既往的面带笑容道:“白公子,昨日之事对不起了,想云也算是罔读诗书了,竟不理解公子风骨清绝,又岂是那富贵威武所能屈服的君子。”苏想云看来是为自己拿天涯漂泊客来要挟白七的事道歉了。好说人人会说,只是说到苏想云这个分上就有讲究了,一是不露痕迹的把白七的人品高高捧起,而是委婉的表达了自己邀请的诚意。 白七不禁对这苏想云高看了几分,这个女人不寻常啊。白七忽然想起刁得一这段经典的唱词。仔细看看苏想云,生的花容月貌不说,站在那也显得落落大方,脸上一直面带笑容。一个只有17、8岁的少女,表现如此,与其说是有修养,还不如说是有心计。白七想到这里,心头猛的想到,这苏想云总个搞聚会,这后面莫不是还有别的图谋,真要是如此,这苏家岂不在是暗地里培植势力? 白七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告诉自己,这都是自己在乱想,这都是没影子的事情。 苏想云见白七在那发呆,还以为白七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当即上前一步道:“白公子,我和师妹在天上居准备了酒菜,想请你一道去,就当是我们姐妹为昨天的事给你赔礼好了。” 白七还没来得及回答,那雪绯红倒是先怒道:“师姐,何必对他这么客气,我带了绳子,把他绑去就是,想那城卫军就是看见了也不敢多管。” 苏想云听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雪绯红从小被送到山上学武,一直没人管束,野惯了的,回到都梁城又是公主的身份,更没人能把她如何了。 苏想云轻轻的打了下雪绯红的脑袋到:“你呀,真不知道小时候姨妈是怎么教你的,怎么这个脾气?”不过想起自己那个做王妃的姨妈来,年轻的时候比起这雪绯红来,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再说白七,见两位美女站在那,说起话来,一颦一笑,两个都是容貌出众的角色,虽然现在依旧是男装打扮,但看起来还是很养眼。真要是把她们弄到床上,那滋味一定不错。 白七在这想着龌龊之事,看着他们的眼神也不对了,脑子里开始幻想着她们衣服下的妙漫悠远了,自从被苏想云那一吻以来,白七觉得自己身体内的某些东西就此被激发了,甚至有点控制不住的意思了。 “白公子,我们姐妹诚心相邀,你就屈尊一往吧?” “喂!呆子,你在想什么呢?”白七想的太投入,连苏想云跟自己说话都没听到,急的雪绯红伸手在他眼前直晃。白七暗叫惭愧,幸好自己有低头想心事的习惯,要不然被她们看见自己目露淫光,嘴角流液的样子就丑大了。 “哦,那好吧。”白七下意识的回答到。 “既然如此,那就请随我们去吧。”苏想云见目的达到,笑的更开心了。 “啊?”白七这才意识到,自己随口就答应她们了,既然答应了,没奈何也只好跟着去一趟了。 苏想云朝边上招了招手,借口立刻跑来一辆马车,三人上车朝天上居而去。一路之上,白七照旧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雪绯红没好气的一路瞪着白七,只有苏想云,依旧是那付样子,脸上带着微笑。 也许是刚才联想到苏家有可能暗地里图谋,白七看苏想云脸带微笑,心道,真要是如自己所想,这苏想云也够可怜了,整日里带着笑容。还真难为她了,别笑的太多了,来个肌肉拉伤了,白七恶毒的想道。 这时苏想云正好转过脸来,看见白七在看自己,没来由的脸上微微一红,笑容里多了几分羞意,兴许是想起了昨天那挡子事,只是没想到白七现在正暗地里诅咒自己。 总算到了天上居,白七岁二人进得其内,才发现这天上居倒还真是不错的地方,一来这地方显得教为僻静,是个修养的好去处,二来这天上居里的格局倒也不俗,虽然也都是些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什么的,可从布置的格局上来看,这里的主人倒也不是个凡夫俗子,咋看起来,这天上居倒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境。 随着二人一直往前,绕过一处假山水池后,转眼间豁然开朗,白七暗暗点头叫好,想起那苏丞相年轻时也是位领袖风骚一时的人物,这里是苏家的别院,其中布局自然也少不了他的手笔。只是这般布局与那“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倒十分的相和。 白七跟着来到一高处,此间有一亭,白七抬头一看,上书“眺远亭”三个大字,从字的笔法来看,当出自当代大家李庆的手笔。白七心下暗道:这苏家一向与文人名士相投,在这大齐国内颇受文人的青睐,朝中的文官也多与苏家亲近,一旦苏家真有所图,那大齐国真要面临一场巨变了。 三人进入亭内,白七向远处望去,只见这都梁城内的景致,倒有大半落入眼中,难怪叫眺远亭。亭内早有下人在等候,见三人来到,赶紧布置好酒菜,白七也不等苏想云邀请,大大咧咧的就坐了上去,见酒就喝,见菜就吃。 章节目录 (24) (24) 见白七如此,苏想云倒也不介意,还笑盈盈的给白七倒酒,白七也缺有些饿了,一顿胡吃海塞后,这肚子总算是饱了,倒是那雪绯红气虎虎的在那跟筷子碗生气。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白七知道自己今天的跑不掉了,干脆闭上眼睛在那闭目养神,等待着下午的聚会,说心里话,这会的白七倒是想见识一下这聚会是什么样的了。也许是心情很放松,白七居然就此睡着了。 “白公子!白公子!”一阵呼唤把白七的好梦给惊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正是那苏想云在唤自己。 “怎么?天黑了?那我回家了。”白七开口就是要离开,气的雪绯红怒道:“真不知道你这家伙有什么好的,居然劳动师姐几次三番的迁就你。哼!赶紧起来洗洗,其他人都到前院了。” 白七一看,只见桌子上竟然准备好了热水和毛巾,想来是那苏想云预备下的。白七心内不禁感慨,真要是寻常的读书人,被苏想云来这么一手,就算再桀骜不逊的人,也没有不被打倒的,这苏想云的功夫实在是做的够足的,只可惜今天遇上了我白七,恐怕这一切都是要白费了。 白七洗漱完毕,边跟着苏想云来到前院,一进前院便发现里头居然有几个熟面孔,都是那都梁书院里的同学,先生们眼里今年可科考中的热门人选,至于其他人,白七知道,不外是当今文坛有点名气的所谓才俊。其中还有两个中年人,在场的诸位对他们都甚是恭敬,其中一人白七是认得的,便是那丹青妙手刘玉心,另一个估计应该是苏想云学字的老师李庆了。 众人对白七从后院出来立刻表示出惊讶,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七,要知道这后院除了两位老师以外,其他的外人都是没进去过的,白七就这么从里面堂而皇之的出来,而且面不改色,怎么不叫众人羡慕。 自白七在周紫云寿筵上作麻雀一诗后,这都梁城内的学子们倒也都对他高看三分,知道这白七可不像平日表现的那般平庸,再看看白七不俗的相貌,许多人暗地里已经把白七看成是争夺苏想云夫婿这一位置的主要对手。 白七随便看了看,发现今天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十来个,便按老习惯,也不理睬众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静观这聚会的变化。 很快别人就忘记了白七的存在,都把目光投向了苏想云和雪绯红,这些应邀参加聚会的,多少家里都有些背景,知道雪绯红就是那长宁公主,万一被长宁公主看上了,那岂不是更美的一桩事情。 “诸位都是这都梁城内的诗词好手,想云今日请诸位来,正好有一事相求,还望诸位不吝赐教。”苏想云居然是这样一个开场白,这到是白七没想到的。苏想云说完,便笑盈盈的看了场内一周,看的众人纷纷觉得,苏想云是在对自己笑。 众人见苏想云如此开口,顿时纷纷回道:“苏小姐切末客气,有事只管说便是,我等一定鼎力相助。” 诸如此类的回答不断,听的白七暗自嗤笑,暗道这帮文人,被苏想云来这么一下,没准都想当这苏想云的成龙快婿了吧,说到底还都是些被人玩弄于鼓掌的货色。再看那苏想云,一身鹅黄色的裙子,腰上系了一条淡绿色的腰带,站在那确是婀娜多姿,脸上未施脂粉,却更显娇艳,真个是“却嫌脂粉污颜色”,白七也暗自赞叹,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把这苏想云和那居心叵测联想到一起了呢? 众人言罢后,苏想云挂起一幅画道:“今岁三月,想云往东郊踏青,归来便作此画,虽然成画以过半年,但却迟迟没有作出一首像样的诗来与之相称,今天就拜托大家了。” 今天原来是玩的为画求诗的这一招,这招可真厉害,这帮文人一向都是自视甚高,自命风流的人物,今天这个场合下,真要是作的诗被选中了,那无疑是大大露脸了,两位字画大家在此见证,日后在诗坛上想不扬名都难了。这招厉害就厉害在投众人所好上。白七想到这里,变有心看看,这苏想云拿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一幅画。 白七跟在众人后头,上前看那画,只见那画上画的是夕阳西下的旷野,大地生机勃勃,绿草茵茵,一匹骏马在原野上漫步,上有一少年极目四望,远处的山,近处的草,微风吹过,草斜衣动。 作为字画高手的白七来说,见到这画也吃了一惊,此画看似简单,但意境高远,如果真是这苏想云自己作的,那其人的胸襟可谓不凡,兴许苏想云就是那传说中的佳人才女,而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白七在仔细看看,发现那画上的着墨明显带有女子婉约之风,虽然力道甚足,但总没脱去那女子特有的妩媚之气。 白七已经可以确定,这的确是那苏想云所作,内心的对苏想云的提防松动了许多。 白七还在那看画呢,早有人率先站出来道:“苏小姐,在下有了?”白七一看,正是自己的同学,礼部侍郎的公子刘国栋。白七暗道,这家伙倒是有几分急才的。 苏想云听了笑道:“刘公子果然不凡,这么快就有了佳作,想云洗耳恭听。” 受到苏想云的夸奖,刘国栋更是得意,不由喜上眉梢,神采飞扬的念道:“东风不需唤,春来自当归。暖风细雨处,今岁又青山。” 众人听了,一阵叫好,就连那雪绯红也拍掌叫好,只有白七觉得此诗虽然把画中景物都表达出来了,只是这意境上却差了许多,如此便失色三分,实在是一般的紧。白七自己作诗的功夫虽然一般,但肚子里倒是装了不少唐诗宋词的好句子,有了这几千年的沉淀,白七的眼界自然要高上几分。 苏想云敏锐的捕捉到白七的神态有几分不屑,便朝白七看过来道:“呵呵,白公子,你说说看,这诗到底如何?”这话好比一石冲破水中天了,众人见苏想云如此看重白七,顿时都有不忿,明明这白七作不出诗来,刘国栋作出来了,现在居然要问白七作的如何,这叫人如何接受。 再说白七被苏想云这么一问,顿时心下来气,暗道:苏想云这丫头太坏,一下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再看看周围众人,个个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尤其是那刘国栋,更是眼带酸意,似乎那山西的老陈醋被打翻了一般,总之今天白七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估计是脱不开身了。 白七回瞪了苏想云一眼,如果就此说这诗如何好,白七还做不出这等昧良心的事,只得照实说道:“诗是好诗,倒也应景,只是在意境上稍有不足,如此一来,便失色不少。” 那苏想云听了似有所动,低头作思索状,刘玉心听了也捻着胡子微微点头,就连那李庆听了也微笑颔首。刘国栋听了这话,虽然也觉得有道理,但年轻人心中有几个会服输的,瞪着白七就道:“既然白兄弟觉得一般,那你倒是作一首来看看啊。”这话一出,顿时招来众人应和。众人多数都心想,别看你白七从小就有神通之名,昨天是寿筵上还作什么麻雀诗来指桑骂槐,今天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白公子说的极有道理,想云也曾试图作了几首诗来和这画,但总是觉得不得要领,今日听白公子这么一说,真个是茅塞顿开。”苏想云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众人听了更是愤愤不平状,已经有人在那喊了:“嘴上说说谁不会,来点真格的才能服人吧?” 白七知道自己今天不来点厉害的是不行了,反正自己已经抄袭过两首前世里前人的大作了,今天再加点案底也无妨。当下白七做分开众人,来到画前作思索状,脑子里其实是在搜罗前世的记忆中能用的上的诗,突然间白七灵光一动,暗道:“有了。” 白七昂起头,笑看众人,一付胸有成竹的架势。苏想云见了赶紧问道:“白公子,你作出来了?” 白七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个逼迫自己抄袭的罪魁祸首,这才来到案前,提笔写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众人见这开头也不怎么样,可是大家都见识过白七的“一二三四五六七”了,也不敢就此妄言白七的不是,只是都耐心的等待着白七的下文。 白七故意看了看众人,见众人都没像上次寿筵那般出言叫嚣,便暗笑着继续写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最后两句一写出来,众人无不“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就连那一向和白七不对牌的雪绯红,这会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白七。 章节目录 (25) (25) “不妥,不妥,牵强,实在是牵强。”第一个跳出来的自然是刘国栋,眼见在美女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就这样被白七盖了风头,自然是不肯罢休的。 “白兄弟的诗虽然不错,但与画中所画相去甚远,在下以为实在有欠妥当。” 有人挑头,后面附和者自然不少,在座的都是些自诩才高的,贬起人来都是把好手,有这打压白七的机会,当然不肯放过,一时间座上众人言语纷纷,皆是指点白七诗中弊病者,把个唐代大家白居易的《赋得古原草送别》贬的一文不值。 白七本就没有与众人争宠的意思,当下不露声色的坐回原位,留下众人在那纷纷扬扬的表演。 “我倒不这么认为。”号称都梁诗画双绝的刘玉心这时候站了出来,众人见刘玉心有话要说,纷纷闭口,他们敢批驳白七诗中的不是,但在刘玉心面前,却是不敢造次,需提耳聆听的,免得在美人的面前留下个张狂的印象,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白公子所作,乍看与这画未必相和,但诸位注意到没有,这画者所要表现的正是这春归之后,万物又现勃勃生机的这一主题,而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恰恰是抓住了这一点,从这一意义上来看,想云的画和白公子的石诗倒是珠联璧合的,只是这诗中似有未尽之意,白公子似乎没有完全表达出来,真要说缺点,这也许是唯一的缺点吧?” “天啊!”白七在暗地里惊呼道:“这刘玉心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一语切中要害,这《赋得古原草送别》后面确实还有下文,只是白七觉得就此照抄,倒有画蛇添足的意思,前面是四句应该足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没想到这刘玉心单纯从诗的角度来判断,应该还有下文,此人果然不是浪得许名之辈。看来带什么地方都有高人啊,决不是自己凭着记忆中的一点唐诗宋词就能糊弄过去的。 刘玉心言罢,李庆也站了起来,走到白七面前拱手道:“白公子果然是少年才高,老夫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日后这都梁城内,少不得有白公子一席之地。” 白七赶紧起身回了个弟子礼道:“李前辈过奖了,白七不过无名之辈,不值得如此抬爱。” 李庆微微一笑道:“白公子不必过谦,日前有弟子从解州归来,得知解州城大街小巷都在传唱公子的大作《别送》,前日都梁城内,小梁河畔许雨妍姑娘在花船上曾以此曲技惊四座,一夜博得花银万两,如今许姑娘正四处打听这曲子的出处呢。老夫要不是从弟子处得知此曲是公子为送别兄长所作,如今还蒙在鼓里呢。” 要是别人听了这话,一定是立刻喜笑颜开,这两位当今大家如此称赞,这是何等的荣耀。可惜被称赞的是白七,不但没有表现出愉快,反而在内心里狂骂:“我日,竟然把老子的底牌摸的这么清楚,老子以后得多多防备你们才是。” 大凡做贼的,最忌讳自己的底细被别人摸透,白七是不折不扣的大盗出身,更是在乎这一点。李庆这么一说,白七立刻意识到,有可能他们已经在暗中调查过自己了。 想是这么想,但白七脸上却是平静如水,只是微微的朝李庆行礼道:“前辈谬赞了,这也只是白七一时游戏之作,难登大雅。”白七书这话的时候,心头却在暗叫惭愧,《送别》是前世的李叔同根据西方的曲子填的词,为赞化送别而唱的,如今自己毫不客气的拿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白七的表现在这两为大家和苏想云眼中,那就是宠辱不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境界,难怪诗词字画,样样精通了。 “好!好!好!”刘玉心一连三个好字,这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日后这都梁城内的后起之秀中,当以七公子为翘楚。”李庆在补充说明一下。众人听了无不心下居丧,这两位联手对白七如此高的评价,在这都梁城还是头一回。他们哪里知道,这两位大家,一位善画,一位长于字,知道白七是那“天涯漂泊客”后,从心情上就亲近许多,给出这样的评价,倒也不足为奇。 再见那苏想云这时候看白七的眼神中带有的脉脉之意,众人更是嫉妒入伙如火,要不是在这天上居,兴许就上来把白七给撕了,除了这丞相女婿的头号候选人。 事情搞成这样,白七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年轻冲动,刚才要是装一下傻,兴许就不会成为这众矢之的,也罢,事以至此,该来的就让它来吧,也许这名满都梁的倒不是件坏事。 转眼间以是日落三竿,白七当然是第一个要跑路的,刚站起来还没说话呢,苏想云倒先发话了:“白公子是不是想走啊?” 白七老实的回答道:“这个、这个天色不早了,不好意思在叨扰了。”众人一听白七如此说,也不好意思在留下,也纷纷不舍的起身告辞。 没想这苏想云又道:“诸位走好,只是这白公子请留下,想云还有话要说。”众人的眼神在瞬间化作种种利器,打击目标只有一个,就是白七。 白七赶紧推托道:“苏小姐,白七怕回去晚了母亲记挂。”众人见白七推托,目光顿时友善许多,没想那苏想云却道:“不碍的,我已经派人通知伯母,你晚一点回去。”见众人离别前的目光又化做刀枪剑戟,白七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怎么找了个如此蹩脚的借口。 晚宴还是在后院,只是这会是在室内,三人落座,苏想云支开众下人,给白七敬酒道:“冒昧的留下白公子,实在是有事相,还望公子见谅。” 白七这会倒是放开了,既然留下了就没是好怕的,大不了日后上街的时候当心点,前胸后背弄两块铁板当着,免得遭人暗算,只是带着头盔上街太惊世骇俗了,要不安全系数会提高很多。 白七也不客气,接过酒就喝,心下想的是,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可话道嘴边却边成了:“你说说看,帮的上帮不上不好说。”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总得客气点嘛。 兴许是在自己面前还从没男子如此赖皮,雪绯红瞪着白七,一通白眼。 苏想云也不介意,笑道:“先吃饭,吃完了再说。”说着又给白七倒酒。白七向来是不吃亏的角色,立刻也端起酒杯朝苏想云道:“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赌钱,来大家一起来。” 雪绯红听了立刻转过脸去,无视白七的存在,苏想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举杯道:“那想云就陪公子喝几杯。” 说是几杯,心存歹意的白七却不住的给苏想云灌酒,心想着早点把她放倒,好早点走人。 很快苏想云就脸带红润,说话也有点含糊了,白七心道,你这小丫头,想跟老子玩,你还嫩一点。见苏想云摇摇晃晃的,白七知道时候差不多了,正打算起身告辞,没想那半天不说话的雪绯红,突然的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的看着白七道:“感谢你灌倒了师姐,少了个碍事的人,现在本公主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知道,在本公主面前该怎么做人。” 白七哪想到这位公主居然存了这个念头,心道:“不好,这下弄巧成拙了。” 这时候还有几分清醒的苏想云见雪绯红如此,立刻喊道:“师妹,不可以。”没想那雪绯红伸手就点了她的穴道,笑嘻嘻的对苏想云道:“师姐,比对这小子这么好,可他却一昧的拿乔,今天先委屈你,待我把这小子打上一顿,再来说话。” 白七见事态有变,早已经站了起来,转身便跑,雪绯红抢先一步堵在门口,冷笑着道:“这样就想走了?那本公主的面子往哪放?” 白七见这丫头苦苦相逼,心头泛起怒火,暗暗运气,时刻提防这丫头的进攻。 雪绯红不待白七答话,一是一掌击来,白七见掌势凶猛,又不想显露自己的武功,只得做慌乱状,一个跌倒,躲过这一攻击。没想那雪绯红见攻击失手,更是来火,一脚就朝白七踹来,也许是气头上,这一脚竟朝白七的档下而来,惊的一旁观战的苏想云失声喊道:“师妹别。” 可是已经晚了,这一脚已经无法收回。 这有下白七被彻底激怒了,见这一脚如此狠毒,也顾不上掩饰自己的功夫了,右手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 躲过这一击的白七顿时觉得心内一股邪火往上窜,心中念道:“这丫头,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份,如此蛮横,竟想断了俺的子孙根。” 当下白七站定,看着还在那为白七突然显露武功吃惊雪绯红道:“你要教我怎么做人是么?我倒要先教教你怎么做女人。” 章节目录 (26) (26) 苏想云见白七突然显露武功,顿时大惊,心下想起一桩要紧的事情,这酒也吓的醒了几分,大声喊道:“白公子,切勿动气,有话好说。” 接着苏想云又朝雪绯红道:“师妹,你莫忘记了,他吃了速效救心丸,一个月之内怎么能动武?” 那雪绯红听了也顿时花容失色,但白七现在这样子已经是药性开始发作了,只得苦笑的朝苏想云道:“师姐,来不及了,刚才他躲那一下,已经运气于全身了。” 苏想云急了,大声喊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过来帮我解穴道,我们姐妹两一起制住他。” 雪绯红飞快的冲到苏想云跟前,伸手截开苏想云的穴道,这时候的白七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心头有股,莫名的冲动在那乱窜,脑子里只想着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原来那苏想云给白七喂的速效救心丸是个大补之物,平常的人吃了倒也不碍事,这药力会缓慢吸收到体内,对人体有莫大的好处,练武之人在受到重伤时,吃上一粒也能起到保命的作用,只有那练武却身体好好的人,吃了这玩意回出事。其实白七吃了本也没事,只要不运气动武,那药力一个月内也会慢慢的被人体所吸收,一旦运气动武,那药性就会被快速的激发,在短时间内一下发挥出来,容易使人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并会主动攻击身边的人,寻找发泄对象。 再说那雪绯红和苏想云家白七居然会武功,看起来功夫还不一般,便知道那日在周府上了白七的当了,只是现在已经没时间多想,白七已经快要失控了。 白七听两个丫头这么一说,知道自己吃的那个药有问题,连忙运气,试图压制自己越来越旺盛的欲望,只可惜越运气这气息流转的越快,快到白七无法控制自己了。 见白七眼睛通红,怒目圆睁,一脸狞笑的看着她们,苏想云和雪绯红相互一看,分别从左右朝白七扑了上来,她们清楚的知道,今天要制不住白七,她们的乐子就大了。 白七意识虽然已经模糊,但练就的武功依旧正常在起作用,只见白七脚下不八不丁,双手垂下,待两人的拳掌击来时,本能的使出太极拳中的揽雀尾,顺着式子把苏想云摔了出去,太极拳讲究的是借力打力,这样的内家功夫,这来年感位也都没见过,猝不及防之下,苏想云被摔出窗口,好在她功夫练的扎实,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这才没摔的太难看,面前站住脚步。 待苏想云再次冲回屋子内时,正见那雪绯红被白七一招进步提篮给制住,已经无法动弹,估计是穴道被制。想到那速效救心丸发作的后果,苏想云心中一急,朝白七猛扑过去,想一招拿下白七,心急之下,苏想云也不像平日那般有平常心,早忘记了自己刚才被白七一招就摔出去的事。 白七神志虽然有点迷糊,但反应不慢,微微一侧身子,让过苏想云的猛攻,右手搭在苏想云的手上,顺势往前一带,苏想云整个人往前一冲,后背完全暴露在白七的攻击之下,苏想云心道:“不好。”但招数已经用老,正想扭头时,白七的左手已经搭在苏想云的颈子上。 哗啦一声,苏想云的后领被白七拿住,身上的裙子被一撕两半,顿时大部分肉体暴露在空气中。已经迷糊的白七见到这白花花的肉体,更是狂性大发,右手猛的往回一带,把苏想云带回怀抱之中,这时穴道被制的苏想云已经成了那待宰的羔羊。 完了,苏想云心头暗道,没想到自己竟也有今天,好在这白七弄的是自己,雪绯红公主的身份要是被弄了,那麻烦就大了。 现在的白七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发泄,眼前闭目含羞的,胸怀半露的苏想云更加刺激了白七的欲望,白七一手抓住苏想云上身的贴身肚兜,一把扯了下来,一对发育良好的乳房傲立在这充满怪异气氛的屋子内。 白七如同恶狼看见食物一般,一口叼住那少女的骄傲,一把推倒苏想云,三下两下将最后的遮掩撕成碎片,苏想云保存了17年的白净身子,完全展现在白七眼前………….。 当一切暂时平静后,白七恢复了少许神智,刚才那一阵疯狂暴力的发泄,多少化解了白七体内的药力。眼前的一切让白七觉得这世界在瞬间破灭了,自己平淡而美好的人生愿望彻底破灭了。苏想云浑身赤裸,呈大字型的仰卧在地板上,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捏痕,肩膀上,胸口上还有许多白七留下的齿印,下身也好不到哪去,地板上一道鲜红证明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大腿上的清淤说明了白七刚才有多狂暴。 “白七,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目睹了全部暴行的雪绯红愤怒的喊到。 她这一喊不要紧,倒把白七的凶性给激发了,前世的白七在道上是何等的风光,当年世界上十大盗贼会京华,大家一场比拼后,白七最后胜出,博得了中国第一贼的美名,从此只要白七看上的东西,只要放出话来,再没人敢下手。来到这个世界后,白七一直想过一种寻常人的生活,前世的经历虽然充满刺激和挑战,但活的太累,整日的提防这个那个的,白七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现在白七的一切梦想都可以说是破灭了,再被雪绯红这么一喊,心头顿时火起,赤裸着身体大步走到雪绯红面前,也不管雪绯红愿意不愿意看,白七就那么站在那,大声朝雪绯红喊到:“你看看清楚,现在是谁说理算,反正老子今天把事情都做下了,初一都做了还留什么十五?一个是做,两个也是做,日后就算死了也值得。”说着白七一把抓住雪绯红的裙子,用力一扯,在雪绯红惊恐无声的目光中,白七开始了新的疯狂。 原本白七身上的药力已经去了一半,当时要是雪绯红不刺激白七,让白七慢慢的恢复,也许一切都就此结束,但雪绯红这么一来,无疑是引火烧身。 见白七把自己的裙子那么一扯,雪绯红又急又气,顿时晕了过去。一边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的苏想云,脸上挂满泪水,无声的当起了观众,其实现在的苏想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少女初创的痛苦,无力反抗的羞辱,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接受了,虽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和雪绯红,白七所做的一切更是她们引狼入室的后果,一切在苏想云看来,这都是上天注定的。 布帛不断被撕裂,那声音听来如此刺耳,雪绯红“啊”的一声惨叫后便恢复平静,苏想云知道,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位处女被变成了妇人,一行泪水滑入苏想云的嘴里,味道是苦的。 当一切都恢复平静的时候,神智完全清醒的白七立刻就明白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拥有两世记忆的白七也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事情都已经做了,也没地方找后悔药买去,只是白七觉得奇怪的是,自己从小连的武当心法,最讲究心态的平和,自己今天怎么就失控了呢? 白七缓慢的抱起赤身裸体的雪绯红,来到内屋放到床上,然后又出来,把被弄个半死的苏想云也抱到床上。苏想云和雪绯红用种要吃人的眼神看白七,白七却镇定自若。 安置好来年感位,白七出来找到自己的衣服,一看之下不由苦笑,除了外面的长衫是好的,别的都被自己扯的破烂不堪。白七只得在屋子内的几个箱子里翻找,幸好这也有男人的衣服向来是那苏云成留下的,白七穿好衣服,又找了两套女子的衣服来到床前,也不管她们愿意不愿意,给她们穿好衣服后,白七这才说话。 “事情是我做的,我不推诿责任,也不争辩,我白七顶天立地,日后你们要杀要刮,我全接下了。只不过我手头还有点事情未了,你们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自当回来着,任凭你们的处置。” 苏想云和雪绯红也不说话,雪绯红这时候满脸泪水,只是咬紧牙关不让哭声出来,苏想云倒是怒视着白七,但白七好像没看见一样。 说完该说的,白七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白七突然回头对两位道:“有一点你要记住,你们是我白七的女人了,这一点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白七心中放不下的是自己的母亲,还有那帮子等着自己帮助的孩子,白七决定把孩子们读安顿好后,再给母亲留一笔钱,然后要死要活,全在苏想云和雪绯红一句话了。 出得堂前,白七见满地散落的衣物碎片,不由一阵苦笑,人生无常,这话说的他妈的太对了。 章节目录 (27) (27) 白七出得屋子,见外头以是一片漆黑,黑夜中白七龇牙一笑,露出那雪白的牙齿,心下道:“这倒是个杀人放火的好夜晚。”白七并未走远,只是在不远出把脚步越放越轻,估计那想云和雪绯红再听不见了,这才如鬼魅一般的窜起身子,回到那作案现场。 黑夜中白七一纵身子,一越至那屋顶之上。白七前世在轻功上就造诣不凡,今生对这逃命的本事更是下足了功夫,比起前世那是犹有过之。 白七如狸猫般的在屋上爬行,转眼见就到了那雪绯红和苏想云所在的屋顶上,轻轻的揭开一片瓦片,屋子里的灯光扑面而来,两位身心具疲的美女所在的床出现在白七面前,只可惜那床上的半落的帷帐,挡住了白七的视线,看不见那两女的表情。 白七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过去不是,现在也不是,在两位受害者面前作出那付大义凛然的样子,纯粹是在做戏,白七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可整个天上居的人,还有那些来参加聚会的,都知道自己被留了下来,明天要是发现这两个mm挂掉了,用脚指头都猜的到是自己做的,再说了,白七也不认为先奸后杀这样的做法是什么光彩的事。白七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贼,只头东西,咱不杀人。 当然了,束手就擒,引项就戮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所以白七决定赌一把,赌这两个女的多少有点喜欢自己,而且现在她们也都是自己的人了,在说年人这东西,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多几分眷恋的,估计也不会就此要杀了自己,没准还顺水推舟的一起嫁了过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白七转身就回来偷听,估计这两个女的一定会商量怎么收拾自己。把对方的底牌摸清楚了,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就算这两个女的要做了自己,提前知道跑起路来也方便些。 白七所料不差,这苏想云和雪绯红虽然穴道被制,但功力仍在,听力并没受影响,听的白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雪绯红这才幽幽的叹道:“师姐,他走远了。” 苏想云没好气的回道:“走便走了,我巴不得他去死。”言语间大有咬牙切齿之意。 雪绯红也无奈的流下两滴泪水,低声的骂道:“这该杀的白七,实在是太坏了,骗了我们这么久,上次在周老先生那,估计也是装的。只是这事情也都这样了,姐姐你得拿个注意出来。” 雪绯红不提上次也吧了,提起上次那苏想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腾的坐了起来,大声骂到:“这杀千刀的白七,害我们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别等三天后了,明天我就通知另外两位师姐,叫上她们一起,把这家伙给宰了,剁碎了喂狗。” 白七在上面听了猛然一惊,想不到这看似柔弱的苏想云,发起狠来这般手辣。接着又听那雪绯红道:“师姐,这太狠心了吧?师傅不是教我们做人要仁厚么?你这样做了,一定被师傅骂。” 白七听了暗道:“别看这雪绯红平时泼辣,可内心还是善良的,都不忍心杀我,照这样看来,没准两个mm也都就此妥协了,这一箭双雕的好日子就要来了。白七还没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高兴呢,又听那苏想云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就这么放过他?” “放过他?我有说吗?死白七,把我们姐妹弄成这样,居然还拍拍屁股走了,我要把他的武功先废了,再把他那害人的东西割掉,一把火烧了,然后放在身边做太监,我要天天折磨他,折磨他一辈子。”雪绯红也坐了起来,几乎是用吼的说了这句话。两人这才发现,穴道几乎同时被解开了。 屋顶上的白七听了雪绯红这番话,不由的一阵毛骨悚然,这丫头太恶毒了,都说天下最毒妇人心,这回算是见识了。心惊之下,白七气息一窒,脚上猛的发力,吧嗒一声,一快瓦片被踩碎。 屋子内的两位听了同时喊到:“谁?”白七哪里敢应,从屋顶上一纵而下,拔腿便跑,转眼之间就消失在这漫漫的黑暗中。 再说苏想云和雪绯红,闻声也同时挣扎这跳下床,赶到窗口前一看,只见那黑暗中一道黑影快速的消失。苏想云记起那白七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的白衣,不由叫到:“坏了,是白七,刚才他一直在偷听,被我们说的话吓跑了。” “那还不快追?”雪绯红急了。 “追什么追?我们这样子能追的上么?”苏想云无奈的笑道。 “那我去喊人来追。”雪绯红张口欲喊,苏想云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巴道:“要死了你,我们这个样子,屋子里乱成这样,你怕别人不知道这发生什么事么?” “那怎么办?他跑了我们嫁谁去?”雪绯红也没招了。 “你说什么?小丫头,刚才还不是要打要杀的么?”苏想云取笑道,这时候脸上也没泪水了,还能笑的出来。 “不嫁怎么办?都这样了,难道真的把他…..。”雪绯红说着做了个切割的手势。 “你舍得么?刚才有的人到后来一直在哼,我看不像痛苦的样子嘛,很享受哦。”苏想云捉狭的笑道。 雪绯红听了哪肯罢休,立刻反击道:“你别说我,那天在周老先生那,是谁又是抱又是亲嘴的?再说了,刚才有的人叫的还蛮大声的,我听了都…..” “要死了你,我让你说。”苏想云斗嘴都不赢,一手向雪绯红腋下掏去。雪绯红怕的就是这个,也顾不上说话了,连忙躲开,双方居然还有力气打闹在一处。女人,真是韧性顽强的动物。 好一会儿,两人才停了下来,雪绯红讨饶道:“姐姐,莫掏了,摸掏了。”待那苏想云停手,雪绯红才继续道:“姐姐,你说那小子回去会怎么办?” “跑呗,我们的狠话他都听去了,不跑才怪。” “那怎么办?他跑了我们上哪找他去?” “没事,明天你去找国主,真要是这家伙跑了,发个海捕文书拿他回来。我再去找师姐她们,让门下的弟子们都帮忙找找,他跑到天边都拿他回来。”苏想云倒是很乐观。 “那好,我们赶紧先收拾屋子,明天一早就这么办。” 一会的功夫后,屋子内雪绯红惊叫道:“我衣服里的5千两银票呢?” 苏想云接着也叫起来:“天啊!我的8千两也没了,那是我存了10年的压岁钱啊。” “该死的白七,杀千刀的白七,难道你前世是做贼的么?把人弄了就算了,还顺手牵羊把人家的嫁妆钱也黑走了。”雪绯红哀叹道。 这话倒没冤枉白七,白七的前世的确是贼,还不是个一般的贼。 再说白七在黑夜中逃出天上居,心中不住的庆幸自己英明,要不是回头去偷听一下,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自己太监之时,恶毒在恶毒,实在是太恶毒了,杀了我都比这样强。想到雪绯红说这话时的狠毒语气,白七浑身发毛。得趁着这两丫头还起不来的当口,赶紧把身边的事了啦,然后逃之夭夭。 白七出了天上居,直奔白家而去,趁着黑夜从后院翻进去,白七在后花园的一处假山下挖出自己这些年攒的银票,这些年白七省吃俭用的也攒下了上万两银子,用油布把银票包好,一直都藏在这呢。眼下逃命在即,当然得取出来带走。 收拾几件衣服,写好一封给母亲的书信,白七悄悄的摸到母亲小莲的屋子前,掏出腰间的匕首把门弄开,把银票和书信放在桌子上,白七对着床上正在睡觉的母亲,在心里抱歉的说道:“对不起了妈妈,我不能连累你,只好跑路了。” 白七在信上当然不能写自己把丞相和国主的女儿给上了,只是说自己也大了,男儿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己想去外面看看,游历一番而已。 弄好这一切,白七窜出白家,朝城东的土地庙跑去,进得土地庙,发现那帮子孩子还在那鼾睡。白七摸出火折点亮,在人堆中把虎子叫了起来。 那虎子蒙胧中睁开眼睛,见居然是白七,心头一喜,刚想叫唤,就被白七制止。白七把虎子带到院子里,这才摸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还有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书写的关于武当心法和长拳的图谱,白七把东西交到虎子手上道:“我得出趟远门,现在就走,你别打听,只管听我说。” 虎子点了点头,白七这才继续道:“银子你拿上,带着伙伴们找个好点的地方住下,剩下的钱你们可以做点小买卖,书上写有武功练习的方法,你们派个人去上学识字,回头再教大家。” “记住了么?”白七说完了又问一遍,待虎子把白七的话复述一遍后,这才转身离去。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白七窜上城墙,取出准备好的绳索绑在城垛上,然后一溜而下,消失在城外的黑夜中。 章节目录 (28) (28) 出得城来,白七暗暗叫苦,前世里自己也是个yy小说的爱好者,看了n多回到过去的小说,里面的主角mm来的容易的不行,自己命苦啊,稀里糊涂的上了两个mm,现在落的要跑路的下场,看来这yy小说不可信,yy小说害死人啊。害的自己从此亡命天涯,早知道就不学别的主角去剽窃什么诗词了,做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实在不行,操持起自己的老本行,偷他娘的也比现在强啊。 既然要跑路,就得有跑路的方向,这个问题很重要。站在城外的黑夜中,白七有点无措了,刚才跑太急,只想着快点出城,便就近从东门翻了出来。现在往哪跑摆在了面前,往东是大海,跑过去喂鱼当然不行.往北是北秦国的方向,这北秦虽然在军事上是个强国,但那地方民风彪悍,就连那强悍的鞑靼人都让北秦打的老实称臣,这地方白七擅长的风花雪月明显吃不开,虽说大哥白云帆在解州当老大,自己跑过去没准还能得到他的照顾,但现在自己玩的似乎大了点,这样跑去或许还会害了白云帆,再者苏想云他们也应该会想到自己会往北跑,投靠大哥,兴许在路上早有人拿着自己的画像在那等着他去自投罗网,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往西是张楚,张楚与大齐的关系紧张,这样跑过去也不好混,在往西跑进那匈奴人的地盘,那地方就更别提了,匈奴女人腰粗脚大屁股肥,实在是没趣的紧,在说,往敌对国跑那是叛逃,对名声不好。 唯一的选择就是南面了,南面的后魏是烟花之地,后魏境内河网纵横,乃鱼米之乡,兼之那的女子肤白腰细,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后魏国主李益阳又是个爱好风雅的人,李益阳自己就是个诗词好手,境内的文人墨客是最吃香的。还有后魏与大齐是盟国,关系一向良好,往那跑也方便。 有了目标就好行动,白七也不再多想,拔腿朝南方而去。 天还没亮,一夜未眠的雪绯红和苏想云早早起来,简单的收拾打扮一下变匆匆离开了天上居。雪绯红要趁着早朝前赶回王宫,说什么也要在早朝前让老爹雪怡然下旨答应自己和白七的事。苏想云也没留下,也匆匆回家了. 雪绯红回到王宫时,雪怡然正好起来准备早朝,这雪怡然到是个有为的国主,这大齐的江山是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为此雪怡然也比较勤于国事。 一向受宠的雪绯红一头就闯进雪怡然的寝宫,弄的正在吃早点的雪怡然一愣,但很快就笑着对雪绯红道:“小囡,这么早就来请安啊,来来,陪父王吃早点。” 雪绯红也不说话,往四上一跪,然后就开始哭。 雪怡然见状大惊,连忙起来,边拉雪绯红起来边说:“快起来,这大清早的你跑这来哭什么?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父王给你做主。”说是这么说,一向深知女儿性格的雪怡然早以猜到,雪绯红来这手,肯定是有事情求自己,要说这大齐国,连自己都不敢欺负雪绯红,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招惹她,雪绯红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雪绯红赖在地上不起来,可着说到:“父王,女儿被别人欺负了?” 见雪绯红哭的跟真的一样,顿时心下一惊。以前雪绯红也没少玩这手,但那基本上哭起来都是干打雷不下雨,这次不同了,那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你说,是谁欺负你了,寡人把他抄家灭族。”雪怡然心疼的怒道。 “是白七,他对女儿始乱终弃。”雪绯红月哭越来劲,不过她哭的原因是恨那白七,玩完了爬起来就跑,估计现在都已经跑出几十里地了。 “这个白七,好大的胆子,我…….等等,你说的是哪个白七?”雪怡然感觉到不对了,得先问清楚。 “就是白家那个白七,白奇伟的七儿子。” “白七?听名字他是庶出啊,他欺负的了你么?你等等,我想起来了,昨天周紫云老先生还跟我提起过,说这孩子才华横溢,是今年状元的热门人选,他怎么你了?”雪怡然心里头更加怀疑了,这白七是庶出,不可能学到白家家传的武艺,自己这个女儿可是眉山师太的得意弟子,一身功夫不差,白七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雪绯红,更妄论什么始乱终弃了,按照雪绯红的性格,自己早就动手了,还用得着来求自己?不行,我得小心点,免得上了这丫头的当,到时候在白老四那不好交代。 雪怡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他给你下药了?” “不是,是我们给他下的药。”雪绯红顺口就说了出来,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发现已经迟了。雪怡然用怪异的表情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看的雪绯红也不哭了,连忙解释道: “不是了,是这个…是那个….” “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怎么做了。”雪怡然苦笑道,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问题是….”雪绯红还要说,雪怡然也听不下去了,打断雪绯红道:“你别解释了,你也解释不清楚。”雪绯红恼了,猛的站起来道:“父王,你不心疼女儿,白七他都跑了,人家这不求你帮着捉回来么。” “什么?什么?他跑了?什么时候跑的?”雪怡然听了大吃一惊,原以为白七不过是中了雪绯红的暗算,跟雪绯红发生了点不该发生的事,这男女之事在大齐国的平民中也不算什么,国家还提倡多生育呢,可是白七居然就此跑路,这倒是大大的出乎意料。 “他怎么就跑了呢?难道他不喜欢你?”雪怡然问雪绯红道,心里却早已经这样认为,本来么,一个女孩子家的,温柔点有什么不好,可这雪绯红却被惯的太蛮横了。 “我说要阉了他,被他听见了,所以……”雪绯红只得把实话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又开始掉泪。 雪怡然听了顿时哭笑不得,又气有笑的劝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就派人去找他回来,只要他还在这大齐国境内,挖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到。” 雪绯红见目的达到,这才停止哭泣,雪怡然觉得有必要说说雪绯红了,当下耐起性子说道:“我说小囡啊,你也是不小的人了,你就不能学的温柔一点吗?哎!都是跟你吗学的,我早说过…..” “怎么?你觉得我不温柔吗?”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听的雪怡然赶紧住口道:“不吃了,不吃了,我要去上朝了。”说完雪怡然赶紧跑路。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大齐的王妃,雪绯红的母亲,苏想云的小姨,眉山师太的师妹李丽英。大齐 朝野上下都知道,这大齐江山是这李丽英当年仗着一把青锋剑陪伴在雪怡然身边,帮着雪怡然打下来的,这过程中雪怡然就养成了怕老婆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 李丽英见宝贝女儿泪水未干,顿时心疼的麻到:“是不是你爹说你了?等他回来我替你出气。” 雪绯红把事情的原有老实的交代一遍后,李丽英顿时勃然大怒道:“好小子,居然还敢跑,小囡你放心,我这就请出我们眉山派的梅花令,让门下的弟子见到他就抓。” 雪怡然一个头两个大的上了早朝,期间老想着雪绯红和白七的事,自然就没什么心情了,干脆就对群臣道:“寡人今天心情不好,没事就先退朝吧。” 众臣虽然纳闷,一向勤政的雪怡然今天是怎么了?但也没有多嘴的,纷纷见礼后要下去,雪怡然说到:“白大将军留一下。” 众人都退下了,令雪怡然没想到的是,苏云成居然也没走,太尉叶追风也没走。雪怡然疑惑的问到:“怎么了?二位有什么事要说?” 苏云成笑道:“臣的事与白将军有关系,所以臣也想听听大王想对白将军说点什么。”雪怡然觉得这事让苏云成出出主意也好,便要应允,没想到那太尉叶追风也来插上一句道:“臣也有事要和白将军说。” 雪怡然听的好笑,怎么事情都跟白奇伟有关系,当下一口应到:“都来吧,都是自家兄弟,我正有烦心事想找人说说,都来听听。” 四人来到宫内,在御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做定后,雪怡然先说到:“大家都是兄弟,私下里就别有君臣之分了,还是老规矩,我是老大,你们都叫我大哥。” 白奇伟也许是最纳闷的一位了,今天这事都奇怪了,怎么都和自己有关系,于是便问到:“大哥找我来有什么事,怎么在朝上不能说?还请明示。” “你有个儿子叫白七吧?”雪怡然问到。 “对,是有那么个儿子,他怎么了?”白奇伟更是奇怪了,这白七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怎么被雪怡然看上了? “这个嘛,事情是这样的……..”雪怡然正想开口说雪绯红的事,没想到苏云成先开口道:“大哥,我有点事,能不能先让我和老四说。” 章节目录 (29) (29) 雪怡然见苏云成打岔,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但还没把事情和白七联系上。既然苏云成要求先说,自己也不好拒绝,于是便点头道:“好,你先说。” 苏云成猛的把脸一跨,哭丧着就说到:“大哥啊,你得给我做主。”雪怡然听了心下更是觉得不对,这苏云成不是找白老四有事么?怎么哭着喊着要自己做主啊?这事不对头啊。虽然有想法,可这大哥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雪怡然很自然的就挥手道:“你说,说的有道理我就帮你。”雪怡然还是留了个心眼,话没说满。 苏云成见雪怡然应允,立刻就道:“白老四,你生的好儿子,今天你说什么也得给我个交代。” 白奇伟听的不知所谓,一脸疑惑的问到:“我怎么了嘛?我儿子把你怎么了嘛?”白奇伟心下道:这苏老二今天是怎么了? “大哥啊,你是知道的,我就那么一个女儿啊,平日里宝贝的不得了,我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 冻了,现在被白老四的儿子始乱终弃,我要白老四给我个交代,这不过分吧?”苏云成作义愤填膺状。 雪怡然听了顿时点头道:“老四啊,你那个二儿子,也就是白老二的外甥,为人也太霸道了,最近都有人向我反应了,现在居然连老二的宝贝女儿都敢下手,你是得给个说法。”到现在雪怡然还以为这事是白云山干的,一点都没想到白七身上。还一脸大义灭亲的表情说。 “大哥,你弄错了,不是白云山干的,是白七,白老四的小儿子。”苏云成露出狡猾的笑容。 雪怡然一听这话,顿时暗叫,完了,上了苏老二的当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这苏老二一向诡计多端,以前打仗的时候,这馊主意全是他出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这当口他杀出来和我女婿?我怎么就不防着他呢。最近雪绯红老和苏想云在一起,这给白七下药的事,一准是苏想云和雪绯红一起干的,这会雪怡然是想明白了 白奇伟这会是听明白了,自己那个平日里看不见人影的小儿子白七,居然把苏老二的宝贝女儿给睡了?白奇伟听的不由心花怒放,暗道:“苏老二啊苏老二,你也有今天。”想当初年少时,白奇伟曾与苏云成争夺王妃李丽英的姐姐李丽萍,那苏老二仗着自己文采风流,会做几首歪诗,整日里又是献情诗,又是带着李丽萍上楼顶上看星星,最后终于成功拐带上床,白奇伟情场失意之后,才从了父母之命,娶了现在的大老婆。现在自己的儿子居然有这本事,睡了苏老二的女儿还不认帐,这个做法虽然不对,但是很解气,回去要表扬表扬他。 心里头高兴,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白奇伟一脸无辜 的样子回答到:“大哥,你别听他乱说,我家那老七,平日里为人谨慎,话都很少说两句,平时除了来给我请安,我基本都看不到他的人。再说了,他苏老二的女儿长的又漂亮,武功又好,我家白七怎么可能把她怎么样?我看是他苏老二的女儿喜欢我家白七,逼婚不成,然后色诱。现在说什么始乱终弃,我看这里头大有名堂。”白奇伟先倒打一耙,不过他这话倒也说在点子上,苏云成和雪怡然看着白奇伟都觉得奇怪,这大老粗怎么今天变聪明了,这么有难度的事情都想的到。 雪怡然一脸尴尬的对白奇伟道:“这个….老四,这事我看是真的。” “不可能……”白奇伟一口否认,还想再说,雪怡然赶紧打断他,立刻转移话题,对叶追风道:“老三,你不是也有事吗?现在也说出来吧。” 叶追风在边上看了半天好戏,嘴巴都听的合不上来,正听的有趣呢,雪怡然问话了,赶紧做正了道:“大哥,和二哥老四的事比起来,我这就不算什么事了,还是先不说了,回头我再跟老四说。” “别啊,现在说,现在就说,我倒要听听,你那又有什么事。”雪怡然现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了,大不了再来个人和自己争女婿。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叶追风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老四的夫人找到我,说是要帮他们家老七找个媳妇,我说这是好事啊,便做主把我一个远房的外甥女说给了白七。”雪怡然和苏云成听到这,不由的同是看了看对方,两个人现在是心知肚明了,又来一个争女婿的。 叶追风继续说到:“事是好事,可是我那外甥女性格太倔,从小学了点武艺,一心要到江湖上找个大侠做夫君,这不他爹把这事跟她一说,她立马就收拾好东西,连夜就跑。我这不是打算给老四赔不是么。” 雪怡然和苏想云又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松了口气。 事情不能不说啊,雪怡然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个….老二,对了,还一般老四,事情是这样的….”雪怡然把事情那么一说,白奇伟听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才道:“我们家老七除了帅一点,这点他像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你们的女儿都嫁不出去了?” “老四,失言了,失言了。”叶追风赶紧发话圆场。白奇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道:“你看我,大老粗一个 ,不会说话。” 苏云成没好气 的回道:“你小看你家老七了,最近这京城里谁不知道神童白七啊,我还告诉你,京城里现在字画最抢手的作者,天涯漂泊客,那就是你家老七。” “对对,周老夫子也说了,白七是这科状元的热门人选。”雪怡然赶紧补充。 白奇伟听了觉得这简直是在做梦一样,这小儿子一向不受重视,没想到他凭自己的本事,居然弄出这般动静。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你家白七他跑了,跑出都梁城了。”雪怡然这才说到重点。 章节目录 (30) (30) 几个老家伙商议的结果且不说它,单说这白七一路向南狂奔,把个武当派的绝技“梯云纵”发挥到了及至。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放亮,官道上也开始出现行人了,白七生怕自己的轻功使出来会吓到行人,便放慢脚步。开始老实的往前走,只是天亮前的一路狂奔,白七估计也跑出五十里开外了。 白七顺着官道往南走,开始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往前望了望,前面似乎有炊烟升起,白七加快脚步,慢慢的一个小镇出现在白七的视野内。 小镇不大,紧靠着官道边有一家铺子,虽然还只是清早,但铺子里早有许多人在那吃早点,白七饿了半天了,信步走进去,见其他位置上都坐满了人,唯独中间一张桌子上只有一个虬髯大汉坐在那,白七朝四周看了看,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可是这肚子也实在是饿了,也不顾那么许多了,坐到位置上就喊道:“小二,来五个包子一碗混沌。”白七的意思是赶紧吃赶紧走,总觉得周围的客人眼睛在看着自己 。是非之地,决不久留,这是白七从前世保留下来的好习惯。 小二应了一声,很快就把东西送了上来,白七觉得周围的人看自己是越来越不对了,已经有点目露凶光的意思了,在看看坐位上的大汉,依旧是一脸自在,端着粥碗,手抓着包子在那胡吃海塞,一付旁若无人的样子,只是见白七看他,这才咧嘴一笑。在再看那大汉,端的是个能吃的主,之前他出了多少白七不知道,反正现在他面前还摆着十来个包子,一大碗稀饭。 白七见这大汉生的好生威武,而且笑起来显得格外的朴实,白七心生好感,也冲着那大汉笑了一笑,继续投入到与包子混沌拼搏的战斗中。 白七吃完了,冲着小二喊到:“小二,结帐。”说着白七丢下一钱银子,这就要出去。说来也巧了,那大汉这时候也吃完了,几乎和白七同时在往外走。这时候周围的客人们看着他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了,白七这才发现,这些客人面前的东西几乎读没动过,他们来这不吃东西,老看自己和这大汉,难道他们是抓自己的?白七很快就把这想法给否定了,就算是八百里加急,现在也不可能就精确的找上这来,既然不是来找自己的,那么就是来找这大汉的,难道是寻仇?白七越看越像。 就在两人前后脚要走出这铺子时,一个坐位上的客人再也坐不住了,猛的拿起一只碗往地上一砸道:“灵冰雨,你想就这么走了不成么?” 白七这下明白了,这帮子客人都是来找这叫灵冰雨的大汉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道理白七清楚的很,立刻在第一时间往后退,与那大汉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那大汉龇牙一笑,冲着众人吼道:“老子要走便走,你们谁能拦的住?”说着灵冰雨就走出这铺子,这时候有人猛的喊道:“大家动手,联手做了这斯。” 灵冰雨刚走到铺子外的空地上,顿时一阵密集的箭雨朝灵冰雨袭来。白七一看那箭雨的密度,不由的暗叫侥幸,虽然自己也有把握逃脱,但自己总算及时摆脱了这个大麻烦,要真的跟那汉子一到出去了,还不定这帮家伙怎么对自己呢。 只见那灵冰雨一声长啸道:“暗箭伤人,以多打少,这就是你们江南武林的作风么?”别看那灵冰雨身材庞大,但在这暴风骤雨般的箭雨却显得格外灵活,灵冰雨面对如此危局,临危不乱,从腰间抽出条九节鞭使了 风雨不投,飞来的箭只都徒劳无功,被挡在鞭光只外,围着灵冰雨成了个不规则的圆圈。- “来而不往非礼也。”灵冰雨大吼一声,一手解下身上的披风,朝飞来的箭支一卷,然后猛的往外发力,顿时几十支箭被打了出去,外面顿时发出连连的惨叫声,箭雨顿时稀松不少,灵冰雨故伎重演,不断的用披风把射来的箭打了回去,在不断的惨叫声中,飞来的j箭支越来越少,到后来竟一支也没有了。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分钟的样子,灵冰雨如此轻松就解决掉这么多弓箭手,举止间没有丝毫吃力,白七看了自叹不如,不由的大喊道:“好!” 白七这一喊,立刻招来众人凶狠的目光,白七刚才见这些人移动之间,身手也都是些普通之辈,再说他们的目标是那灵冰雨,白七便也不退让,昂首站在那。 这时候众人都已经冲到铺子外面,三百来个人把那灵冰雨团团围住,铺子里的店小二和掌柜的早就藏在那柜台下面。生怕招惹到无妄之灾。 白七是有心交结这位灵冰雨了,当下运足功力,打算在灵冰雨危险的时候,出手帮他一把。 众人把灵冰雨围住后,当前的一为首领喊到:“灵冰雨,你伤我九寨十八盟的五百多个弟兄,烧了那飞云寨,今天我们不死不休。” 灵冰雨身陷包围却怡然不惧,冷笑道:“飞云寨的那帮家伙,拦路打劫也辩罢了,居然还强奸过路的妇女,最可恨的是,先奸后杀,连孩子都不放过,老子一把火少了那个鸟寨子,这是为民除害,只可惜走了你这个王八蛋,今天老子就要留下你的性命。” “兄弟们上啊,我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 说着众人朝那灵冰雨一哄而上。灵冰雨大呵一声:“来的好!”说完便舞起那九节鞭,朝扑来的人群反冲过去,双方战作一团。 只见那灵冰雨在人群中如蛟龙如海一般,长鞭飞舞,所到之处,无不是惨叫连声。白七在边上看的热血沸腾,心道:“这等汉子不交结,真是妄度此生。” 当下白七伸手拿住铺子门口是一位贼人,夺过他手上的铁剑,口中喊到:“这么多人打一个,不公平,不公平。”说完白七便杀入人群之中。 章节目录 (31) (31) 杀入战团之中后,情形并不像白七做想像的那样,刚才在边上看戏的时候,这帮家伙看起来个个身法凝重,明显不像是身怀上武功的好手,可真打起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帮山贼虽然单兵作战能力一般的紧,可群殴却颇有章法,有正面进攻的,还有在后面抽冷子砍黑刀的,白七武功虽然了得,但也只是长于近身的搏击,一时间也被弄的手忙脚乱。再说这群贼人,手上都有家伙,一不留神就不是好玩的。 白七心里那个悔恨啊,悔自己不接受教训,好出风头多管闲事,好好的热闹不看,偏偏要进来趟这混水,还真以为自己是长板坡上的赵子龙啊。恨这帮九寨十八盟的家伙不讲江湖道义,p起k来一涌而上,一点都不讲究个人英雄主义,个个心狠手辣,招招都朝自己要害上来。 身处乱军之中,白七还有心思乱想,立刻就遭到报应,一个精神不集中,猛的就被一乱棍砸了一下,幸好白七反应敏捷,堪堪躲开要害,饶是如此,肩膀上也吃了一下狠的。 白七看看这样下去不行,再看那灵冰雨,一条九节鞭舞的风雨不透,近者无不纷纷倒下,心想这战场上的真本事也不外如此。白七打起精神,挥动手上铁剑,砍翻身边两个贼子,趁着贼众们一个疏忽,使出那逃命的绝技梯云纵,从人丛中窜出,一头扎进那铺子内,白七想的明白,别看你们人多,再多人进了这铺子你也施展不开。 果然,只有十来个贼人追了进来,白七顺手操起一张桌子砸了过去,趁着贼人慌乱躲避,快速上前,砍倒两人,待贼人们再铺上来时,白七一把窜上柜台,抓起柜台上的碟子碗酒壶之类的东西就砸将过去,当先的贼人立刻被砸中几个,也合该他们倒霉,白七运足真气于碟碗之上,被砸者无不纷纷惨叫倒下,白七见状大喜,继续猛砸,一时间贼人竟不能靠近,还被白七放倒十来个。 转眼间柜台上的家伙就被白七砸了个干净,吃足了苦头的贼人们顿时又围将上来,白七一个猛窜,从那窗户中窜了出去。有两贼人想从窗户中追来,立刻被等在外面的白七用铁剑砍翻,贼人见之立刻从门外出去,朝白七追来。 再看那灵冰雨,白七这一搅和,立刻让灵冰雨轻松一大截,贼人分出三分之一去追杀白七,剩下的贼人更是难以围住灵冰雨,被他杀出围困,本以为灵冰雨就此逃跑,没想那灵冰雨却朝白七处杀来。 白七从游斗中得了甜头,当然再不肯与贼人们硬拼,展开轻功,不即不离的缀着贼人,但凡有追的近的,立时回头,砍翻便跑。白七如此无赖的战法,看的那帮贼人无不咬牙切齿,竟是紧追不放。 白七见灵冰雨朝自己的方向奔来,暗道“这大个子倒是蛮有义气,倒不亏我帮他一把,只是这般打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当下白七脑筋一转,朝那灵冰雨喊道:“大个子,且莫管我,擒贼先擒王,你去把那贼头砍了去,贼人自然不战自溃。 白七 这么一喊,这灵冰雨觉得有道理,连忙转身又杀了回去,这回是专找那些头目下手。再说白七那么一喊,灵冰雨是听的明白,可贼头们也听的清楚,聪明的头目们见那灵冰雨凶猛难当,早以悄悄的放慢脚步,也有反应不急的,收不住脚,被突然回头的灵冰雨打翻。 再说这火贼人的头子叫斩空,听得白七喊着要先干掉自己,心下也是惊慌,见那赶紧后退,指挥手下将那灵冰雨复又围上,斩空见这灵冰雨甚是辣手,想是不易搞定,再看看白七,只是一味的游斗,除了轻功还有点样子,别的本事道也一般,便以为这是个软柿子,立刻便拿出老大的气魄喊到:“兄弟们莫追那小白脸,交与咱家来单打独斗,你们切来砍了这黑大个灵冰雨。” 斩空说完便朝白七杀来,白七心下大喜,群殴老子不行,单挑还怕你不成,也不闪避朝那斩空猛扑过来。这斩空实在是想的大错特错了,白七不是本领不行,只是这被围殴的经验不足,但要论这单打独斗,或者只对上三个五个的,白七倒是游刃有余,经验丰富。 白七见斩空也朝自己扑来,用脚挑起的上散落的一把钢刀,猛一发力,朝那斩空激射而去,那斩空只绝眼前寒光扑面,慌乱间举起手中长枪一格,铛的一声,钢刀落地,但也震的斩空双手发麻,斩空暗叫不好,这斯也是个扎手的角色,刚要召唤众手下来帮忙,一缕剑光已经朝自己飘来,斩空不及多想,一步后撤,举枪便格,原本想与白七拉开距离,好发挥手上长枪可以及远的长处,没想那白七剑如服骨之蛆,搭上便再难脱身。 白七使了个“粘”字决,手上长剑顺粘住斩空长枪不放,长剑顺着枪杆就滑了过去,那斩空轻身功夫与白七相去甚远,竟是脱不开身,眼见那长剑就要削下握枪的手指,情急只下只得弃枪护手,没想到白七身如闪电,一手夺枪一手挥剑朝斩空脑袋砍来。 白七这几下连环招数,快若闪电,只在那眨眼之间。斩空不及躲避,本能的举手一挡,那右手被整个削去,斩空惨叫一声,倒惊的白七一愣竟停下手来,斩空毕竟拼命经验丰富,趁着当口抱头就跑,白七正要追赶,已经被闻声赶来的两贼人拦住去路。 白七心下懊悔,开口骂到:“我靠,还是做老大的,叫的这么难听。”骂归骂,手上却没闲着,脱手将手中长剑帅出,扎到一拦路贼人,顺手操起斩空留下的长枪,一招“龙归大海”扎倒另一个贼人。 在说白七长枪在手,顿时又是后悔,刚才那一下,白七这才发现,这群殴之时用这长武器,甚是占便宜,比起那剑是好用多了,早知道刚才就枪支枪来,也不至于被追的乱跑。 白七虽然没有学古枪法,但这棍法倒是操练过的,于是将枪做棍,朝未着灵冰雨的贼人又杀了过去,再说这帮子贼人,见那头领斩空逃跑,心中先怯了几分,再见那灵冰雨威风凛凛,丝毫不惧,更有个一招就放倒老大的白七凶狠的杀了,便开始有人开溜。 贼人心怯慌乱之间,又被灵冰雨扫倒几个,再看那白七一枪在手,竟无能能近,贼人等更时惊恐,便有人喊道:“兄弟们,风紧,点子太硬,大家扯呼啊。” 一时间贼人作鸟兽散状,能跑的都跑了,只留下六七十号受伤不能动弹的在那哀叫。再说那灵冰雨,见贼人散去,便也收起家伙,正待寻那白七,却不见人。正待喊声“兄弟”却听那铺子内有人在喊:“你y给老子放手,不然砍了你。”灵冰雨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不由一阵好笑,原来那白七正在倒地的贼人身上搜刮财物,刚才正是与不肯放手的贼人拉扯之间,气急喊的。 做贼的最忌讳就是空手而回,白七自然不例外,可找了半天才发现一只肥羊,怀里头居然揣了十几两银子,白七要躲,那斯却要钱不要命,气的白七一圈把那斯砸晕,这才夺过银子往柜台上一放道:“掌柜的,这是打坏你家伙的赔偿,你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弄点。” 掌柜的这才从那柜台后钻了出来,见众贼人散去,再见那灵冰雨凶神恶煞般的朝柜台前走来,那里再敢多话,连忙回白七道:“这位大侠,够了够了。” “掌柜的莫怕,我等都是好人,待我们走后,你自去报官便是。”灵冰雨笑着朝那掌柜道。只是那灵冰雨长的甚是恐怖,这龇牙一笑,笑的像支活鬼,唬的掌柜的又一头钻到柜台下,只是没忘记拿那白七给的银两。 灵冰雨正要朝白七道谢,不想那白七却骂到:“狗日的贼人,把我这身新衣服弄成这般,这可是织云坊出品的长衫啊。” 原来刚才混战,白七一身白衣,竟被划出十几道口子,可见刚才的惊险。 “这位兄弟请了,刚才之事,灵冰雨多谢了。”灵冰雨冲白七行了一礼道。 白七提脚踹了身边一个还在哀叫的贼人,这才回礼道:“这位大哥莫客气,小弟最是见不得人多打人少的,更何况听你说这帮家伙是什么九寨十八盟的贼人,这忙自然是要帮的。”说着白七哎哟一声,原来是刚才肩膀上挨了下狠的,现在才觉得疼。 “我看兄弟的武功不凡,怎就弄的如此难堪?”灵冰雨表示了心中的疑问。 白七先不回答,只是应道:“这位大哥,此地不宜久留,待我俩寻个僻静所在,再说不迟。” 章节目录 (32) (32) 白七听那灵冰雨说要掌柜的报官,心下顿时有些不安,现在还在这大齐国的境内,距离那都梁城也不过三五十里,万一被官家缠住了,那麻烦事就大了,天晓得那京城里有没有发下海捕文书来拿自己。 按着白七的意思,找个没人的地方,与这灵冰雨套套交情,这山不转水转,没准日后还能用的上呢。白七正待开口,那灵冰雨先道:“这位兄弟,你我是有缘之人,走,我们去找个酒馆,边喝边聊。” 白七听了暗暗叫苦,这里打的个乱七八糟的,一会官差肯定要来,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真要是闹出点事情来,自己的行踪不免就此暴露。白七开始后悔自己多事了,赶紧寻了个借口道:“这位大哥,你看看这一地乱的,呆会官差来了,那事情就多了,小弟身上有事,实在耽搁不起啊。” 没想到那灵冰雨毫不在乎,一把抓住白七的手道:“兄弟不必担心,就算那官差来了,也不敢把哥哥我怎么样,走,我们去喝他娘的。” 无奈的白七被拽着走进镇上一家酒馆,进得酒馆,白七便想,反正已经来了,还怕他个鸟,呆会真要是官差来生事,自己一走了之就是,凭自己一身轻功,真是要逃,又有几个能拦的住的。 “掌柜的,死哪去了?好酒好菜给爷爷我上来。”灵冰雨进去就是一嗓子,块头大声音也大,把个店掌柜的唬的从内间跑了出来,见到这两位赶紧上前道:“二位客官,这小店刚刚开门,这炉火还没旺呢,菜也没买,一时哪来好菜?” 白七听了暗喜,如此最好,这酒不喝也罢。没想那灵冰雨却道:“那就随便上点花生蚕豆什么的,酒可是要最好的。” 白七晕了,暗道:“我靠,这斯原来是个酒鬼,有点花生米就能对付。可不能任他胡来,自己得赶紧跑路要紧”想到这白七笑道:“这位大哥,小弟身有要事,这样好了,随便来壶酒,我们喝着说说话,回头小弟还得赶路,可别喝多了误事。”白七这话倒不假,跑路逃命当然是一等一的要事。 灵冰雨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遗憾的说道:“可惜了,本想与兄弟你喝个痛快,既然兄弟你有事,我们就随便喝个两斤好了。” 一碟花生米,有碟茴香逗,一碟豆腐干,还有碟江南特有的香菜心,这就算是下酒菜了。灵冰雨端起酒碗,朝白七笑道:“来,按我们北秦人的规矩,是兄弟就先干三碗。” 白七一听,原来是北秦汉子,难怪如此好量,白七有不惧他,心下豪气一起,端起酒碗道:“这位大哥,小弟段七,先干为敬了。”说着一口干掉碗中酒,又自己给自己满上,一连喝了三碗,白七这才罢手。白七想的是早点把这两斤酒喝完算了,自己还得跑路呢。 这灵冰雨见白七如此豪放,心中喜欢,都说南方人喝酒都是扭扭捏捏的,用个小杯子,喝的太没意思,没想到自己临时结交的白七,竟然如此豪爽。灵冰雨也端起酒碗道:“好兄弟,哥哥我叫灵冰雨,这三碗酒喝了,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说完灵冰雨也是连干三碗。 两人六碗酒喝下,这酒坛有也就见底了,灵冰雨明显没喝够,抬手就要再叫,又想到白七身有要事,只得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白七看在眼里,心到此人倒是个性情中人。 当下白七喊到:“掌柜,再来两斤酒。”白七可没敢喊多,万一这灵冰雨喝起来没完的,自己麻烦就大了。 灵冰雨听了大喜,笑道:“好兄弟,够爽快。” 酒又端了上来,两人满上,正要再喝,门外进来三五个官差,见白七和灵冰雨在那喝酒,也不敢就此造次,为首的一个上前客气的问到:“两位请了,在下是这乌泥镇的里正,刚才两位在路边的铺子里打斗,敢问所为何事,请两位把那身份路引拿来一看如何?” 灵冰雨听了,一脸的不高兴道:“你这斯,怎么扰我与兄弟喝酒,念你们是官差,也就不与你们计较,路引么?拿去看好了。”说着灵冰雨从怀中摸出一些文书,丢了过去。 那里正看了文书,立刻恭敬的躬身道:“原来是北秦来的使节,我等冒昧了,这是你在我这大齐国内生事,我见了也不好不管不是?”白七见那里正如此说话,心道此人倒是不寻常,说话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灵冰雨听了冷笑道:“哼!有事你找我北秦特使刘大人说去。” 那里正听了,脸上一愣,这北秦与大齐关系一向紧张,双方在边境上都布有重兵对峙,这十年来才稍有缓和,今天要是闹出事来,引起北秦不满,年啊就不是这小小里正所能担待的起的了。 那里正忍了口气,躬身道:“如此,在下告辞了。” 待官差走后,白七这才问到:“难不成哥哥是北秦的特使?” 灵冰雨笑道:“那倒不是,哥哥我在北秦是御林军统领,这次南下,为的是护送特使,哥哥我不耐坐船缓慢,自己快马在前为特使开道,再说解州白制军也派了两千士族护送,特使大人应该没事。” 白七听了更奇,当下便问:“即是沿河而行,哥哥如何到此,此地为都梁城南啊。” 灵冰雨听了脸上一红道:“说来惭愧,哥哥好酒,那特使刘大人又是个罗嗦的人,我便寻个借口先走,没想前几日喝多了,那座下畜生发情,追一母马,把哥哥给带偏了,没想一头扎进那云岭,正好路遇飞云寨的贼人劫道,哥哥看不过去,这才趁夜杀了上去,砍翻了三五百贼人,放火少了那鸟寨子。后来便辗转到此。” 白七听了这才明白,原来是这般,于是白七再端酒碗道:“如此说来,我于哥哥实在是有缘分,来,我们喝完这酒,小弟便要上路了。” 章节目录 (33) (33) 灵冰雨依依不舍的说道:“也罢,你我兄弟若是有缘,他日自会相逢。”说罢端起酒碗,二人一饮而尽。 再次来到官道上,路上的行人又多了许多,白七朝灵冰雨拱手作别道:“哥哥,小弟就此别去,预祝哥哥此行都梁,一切顺利。” “且慢。”灵冰雨拦住白七,猛的打了个呼哨,一会的工夫,只见那路边的树林内奔一匹马来,见了灵冰雨,更是飞快的奔来。此马一看便不是凡品,外形雄健一身枣红,比起这南方常见的马儿,足足高出一个马头。见了灵冰雨这马儿就是一阵耳鬓厮磨的亲热,灵冰雨拍拍马头,从马背上取下一柄长剑道: “白兄弟,我见你武艺不凡,剑法也精奇,只是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威力也大打折扣。此剑是哥哥偶然得来,哥哥嫌这东西太轻,使来不爽快,可又舍不得这把好剑,便一直带在身边,今日赠与兄弟你,也算是哥哥的一点见面礼。” 灵冰雨说完便把宝剑塞到白七手上,白七也确实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现在是逃跑,今后免不了要与人打斗。白七晓得,灵冰雨这样的性格,若是要推托他必然不快,当下也不推托,接过宝剑抽出一看。 只见那剑如秋水,寒气逼人,剑身上刻了两个篆体字“斩愁”。 说一声“珍重。”道一句“再见。”两位萍水相逢的兄弟就此挥别,人生总是聚少离多,即使是快如“斩愁”般的利剑,又真的能斩断离愁么?望着消失在远处的灵冰雨,还有灵冰雨在马上频频回首的身影,白七的心头泛起一句古诗“挥手自滋去,萧萧斑马鸣。” 一周后,都梁城,长宁公主雪绯红的闺房内,苏想云和雪绯红无精打采的坐着,窗外已是乌云压顶,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姐姐,都过去这些天了,还没寻到那家伙么?”雪绯红对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自怜低叹。苏想云若有所思的反问道: “你说,他能往哪跑呢?” “还能去哪?不是张楚,就是北秦。”雪绯红想当然的回答。 “不对,这梅花令一出,通往张楚和北秦的路口,都有门派的弟子把守,怎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该不会是…..” “后魏!”两个女的一起喊了起来。 “都怪父王,说什么这是儿女间的私事,不好下那海捕文书,不然他往哪跑?”雪绯红埋怨道。 苏想云突然站了起来,异常坚定的说:“四妹,我决定了,亲自去后魏。” “要去一起去,死白七,别让我找到你。” 江南好啊!有三秋桂子,有十里荷塘,有渔歌互答,有吴语醉人。后魏都城余州城内浣沙湖中,采莲姑娘用那甜美醉人的曲调,唱来了浣沙湖的又一抹残阳。 湖心亭内,翩翩少年,衣袂在微风中轻摇。未见采莲人,先闻采莲曲,兴之所致,少年放声和那采莲姑娘道:“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一曲唱罢,引得那花朵般的采莲姑娘自荷叶中探出头来,朝那亭中抛来新采的莲蓬,旋又羞笑着缩了回去,一串串嬉笑声在湖面摇荡开去,羞红了整个浣沙湖的黄昏。 “好曲,好词,好个风流的少年!”一声喊罢,一艘画舫已朝这湖心亭快速划来,转眼间停靠在亭畔。画舫上下来位三十许的男子,朝那少年道:“这位小兄弟,游湖听得好曲,忍不住想过来结识一下,看看是哪家儿郎如此风雅,只是没想到,如此绝妙曲调,竟出自如此少年之口,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不敢!不敢!在下段七,大齐人氏,见此间美景,有感而发,兄台过誉了。”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那逃出都梁,游荡江湖的白七。 “呵呵,在下李一,余州人氏,今日得见公子,实在是三生有幸。” 白七见那李一相貌清矍,举止风雅,想来也是此间名士,自己初来乍到的,还是低调点为好。于是白七客气的回了一礼道:“得见李兄如此雅士,实在是大慰平生。” “好好,今日后你我就是朋友了,来人啊,摆上酒宴,我与段兄弟喝上两杯再回去不迟。”李一高兴起来了,大声唤来手下。 白七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上座,酒过三巡之后,那李一指着这浣沙湖道:“这浣沙湖因当年西子在此浣沙而得名,千年过去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昔日的美人已不在,只留得这晚风中的荷叶在低唱。” 白七听得这番感慨,心下一动,不由出口就道:“既是那西子浣沙于此,为何不叫西子湖?” 那李一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道:“西子湖,好!好!今后这浣沙湖就叫西子湖了。” 白七一听,心道:此人好大的口气,谈笑间指点江山。 白七还在想着,那李一又道:“我听公子作的好词,明日那度芳阁的秦玉书姑娘为花魁大赛公开求曲,公子也是风雅之人,何不前往一试,那秦姑娘是这余州城内的上届花魁,据说如今还是处子之身,段公子如能得那秦姑娘的青睐,也许就此成了秦姑娘的入幕之宾也未可知。” 白七听了赶紧谦虚道:“李兄过奖了,想这江南之地,才子无数,如何有我段七的一席之地。” 天色见暗了,那李一笑道:“段公子实在是过谦了,以我看来,公子如是我后魏男儿,今年的考个状元,倒也不是难事,明日这热闹我是要去看看的,到时候你可一定得来。” 白七听了好笑,都道天下文人一般的风骚,如今看来不假,前世的历史上,柳永、杜牧、钱谦益、侯方域之流数不胜数,如今眼前这位李一,也应是这青楼楚馆的常客了。 白七笑道:“在下来此,只为流连山水,倒不是为那美人来的,既然李兄执意相邀,在下去见上一见,倒也无妨。”白七这话倒有点言不由衷了,自己跑路到这后魏,还真是因为女人的缘故。 李一听了大喜,拱手作别道:“如此,你我不见不散,记住了,那度芳阁在那西子巷内。” 李一挥手而去,白七也不再多留,唤来船家,登船朝那岸边靠去。回到客栈,白七游了一天,多少有些乏了,想想自己如今流落江湖,要在这余州城内住下倒也不错,只是要住便得有事可做,不然就得坐吃山空,总不能再去做那登堂入室的梁上君子吧。 中隐于市,这繁华的余州城,也许是自己栖身的最佳所在吧,白七不再多想,唤来小二,打来热水,洗洗便睡去了,只等明日去见见那名满余州的秦玉书姑娘,看看到底生的如何动人。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白七急忙收拾妥当,要那小二唤来一马车,朝那西子巷而来。到了那西子巷,远远就见那李一在度芳阁的门口那转悠,想来是在等自己,白七赶紧下车,快步上前道:“李兄,小弟昨夜睡的太死,几乎误了时辰,还望李兄见谅。” 李一见了白七,顿时笑逐颜开道:“哪里哪里,段兄弟是那谦谦君子,本不好这风月之事,我还真担心你又去游湖,把这事给忘记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里面还没开始呢。”说着李一拉起白七就往里进。 进得度芳阁,只见那院子内已是济济一堂,想来这余州城内的词曲名家都到齐了,北面的二楼上布了一张桌子,上有一琴,想来是那秦玉书见客的所在。 这李一看来是贵客,在东面的二楼上,早以安排好的位置,就等着他和白七前来。二人刚刚落座,就听有人喊到:“秦姑娘驾到!”度芳阁内顿时掌声四起,就连那李一也兴奋的朝着那北面的位子上看去,还拼命的拍着手掌。 白七思量道,这后魏富庶,却民风孱弱,当今国主也只好风雅,不重刀兵,如今这天下局势微妙,万一日后天下风云突变,这后魏国兴许就是头一个灭亡的国家。 “玉书来迟,让各位久等了。”一道珠圆玉润的声音如天籁般的从那位子后的门帘内传出,众人听了立刻静了下来,眼睛都集中到了同一个焦点上。白七看看李一,只见李一的眼睛里此时跳动着一种难以压抑的躁动。 真没想到,一个青楼中的女子,竟然有如此的影响力,看来比那前世的娱乐天后也不遑多让。白七惊讶的想到,这真要是成了这秦姑娘的娇客,还不让这余州城里男子们给撕了。 声停人到,有道翠绿色的身影出来,娉婷的坐到那位子上,白七凝神一看,这秦玉书难怪有此号召力。 章节目录 (34) (34) 见了这秦玉书,白七在脑子里找了个遍,找了半天才觉得“悠然”这个词能形容秦玉书的气质。但就容貌而言,这秦玉书未必是最美的,但其从骨子透出的一种雅致,一种淡然,仿佛其身所在并非这风尘之中,倒像个脱俗的修士。一袭水绿色的长裙拖地,头上只简单了挽了个发髻,一支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玉簪是她唯一的修饰。再看那脸上,脂粉未施,细腻的皮肤在余光的波及下,散发出淡淡的红润,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若不是那黑漆漆的眼珠中偶尔扫过的一抹无奈,白七真的认为这其实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真可谓清水芙蓉,天然雕饰。 这样一种容颜,这样一种散淡,这样一种悠然,白七那16年来从未被波动的心弦微微的颤了颤。难怪这余州城里的文人墨客会为之倾倒。 众人屏住呼吸,正要听那秦玉书开口说话,突然见街道对面鼓乐齐鸣,风萧声动。白七听的一愣,心道这是为何?再看那李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白七当下问到:“李兄,对面是个什么所在?仿佛是给这边捣乱一般。”白七刚问完,这时候院子里的客人们都开始鼓噪起来,个个面露不平之色,互相之间窃窃低语,进而有双手挽袖,作出门开片状的。 只见那秦玉书微微一笑道:“各位切莫冲动,这对台戏是古来有之的,人家唱人家的,又没碍着我们,莫去管他就是。”这秦玉书的声音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般,顿时这些客人又都坐回位子上,人那对面动静再大,也无人移动一下。 李一苦笑着对白七道:“段兄弟,你也看见了,这对面闹腾的叫暖春园,一直是与这度芳阁暗中叫劲的,去年的花魁大赛上,这暖春园输了有筹,恁不服气,今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前两天居然把那大齐国的第一名伎许雨妍找来了,说是代表暖春园出赛。本来以玉书姑娘的才情,倒有不惧她什么大齐第一名伎,只是前夜那许雨妍首次出台,一首《送别》唱罢,真可谓技压群芳。” 白七听了一呆,这是怎么回事,大齐国的名伎跑这来做什么?白七正要细问,那李一接着低声道:“嘿嘿,本来以玉书姑娘的歌喉,本是毫不逊色于那许雨妍的,只是她唱的那首《送别》实在是词曲绝佳,据说这《送别》是这许雨妍在都梁城首唱并传唱开来,我后魏国向来重视文章诗词,多年来一直领袖文坛,如今决不能叫那许雨妍在词曲上压了下去。” 白七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是文坛间的争强斗胜。只是这《送别》的首唱者是自己啊,怎么就成了呢,看来这知识产权问题是古来有之啊,虽然自己也是剽窃来的,但毕竟是自己把这曲调带到这世界上来的。 “各位都是这余州城内的文坛翘楚,今日玉书这求词觅曲的聚会,完全有赖各位了。”秦玉书道明目的,顿时下面就有人喊到:“玉书姑娘你莫担心,我等一定作出绝好的词曲来,不能让那些江北侉子占了上风。” “那就有劳各位了。”秦玉书一声方罢,下面顿时有人站起来道:“玉书姑娘且听我这首词如何?窗外秋风过,愁雨缠绵。满庭凋零花落尽,明年何日春又回,独自凭栏。又是重阳至,复又登高。滚滚大江东流去,孤帆一片天际来,何处消愁。” 这人念完后,台下顿时喝彩一片,作者也洋洋得意的朝秦玉书道:“秦姑娘,这是我去年重阳所作,你找人谱上曲子,一定能盖过那姓许的。” 白七听了一阵愕然,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等货色也敢拿出来现丑。那李一听的更是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低声念叨:“真是不知所谓,不知所谓,这要是拿出去唱了,我后魏的人不知道丢哪去了。” 白七听了暗笑,但又不好摆在脸上,毕竟自己是那大齐来的。随即那李一又道:“只可惜那曲子是大齐人作的,一曲《送别》唱断了多少离人的愁肠,道尽了多少离别的愁绪,真希望那作者就坐在这,我也好向他请教一二。” 白七听了心里一乐,这还真有趣,自己这位算的上是这世界里《送别》的作者,就坐在他身边,他却想着见作者,只可惜白七自己在诗词上的工夫可不怎么样,更谈不上指点了。 这时台下又有人在献词,可都是 些普通的作品,无非是些无病呻吟,伤春悲秋的东西,听的李一在上面直摇头,实在是不敢恭维。 白七作为看客,自认为能见到这秦玉书就是桩幸事,像秦玉书这样的女子,白七一向认为,之可远远观之,不可靠近,靠近了就是在破坏,在亵渎这件老天爷造就的极品。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可台下却一直没有令人满意的作品出现,白七也注意到那秦玉书一直在微微的摇头,身边的李一更是唉声叹气道:“眼看这五天后就是那花魁大会,玉书姑娘拿什么去比试么?” 见主人担忧,李一身后的一位家人靠近道:“老爷,莫不如奴才今夜带人去那暖春园,一把火少他娘的。” 李一仿佛见到鬼似的,指着那家人就骂开了:“奴才大胆,这是文坛间的切磋,你竟想到带人去放火,这等下作之事岂是风雅之士所为。罚你今日起,每夜都带人在那暖春园外把守,一定给我保护好了,出了问题我杀你的头。” 白七听了暗道:“这李一倒是个大度心细的人,不肯用那下三滥的手段不说,还想着防止别人去做。” 正午已到,像样的词曲还是没有,李一失望的拉着白七进了度芳阁的一间雅间,叫了一桌子酒菜,让白七陪他喝酒。 一边喝着李一一边叹气,这时候门帘被打了起来,一张笑脸进入,白七一看,正是那秦玉书。原来这秦玉书与这李一是相识的,见了李一便道:“干爹何必叹气,就算没有太好的词曲,我也未必会输与那许雨妍。” 李一见到秦玉书,心情便好了许多,连忙给秦玉书介绍白七道:“干闺女,这位段公子,自大齐而来,作的一手好曲子,唱的也好,那词也是上佳之作。” 秦玉书微微一笑道:“干爹您昨天都夸了这段公子一宿了,什么玉树临风,什么才华不凡,段公子大名我是早已如雷贯耳了。” 李一听了哈哈大笑,秦玉书这才朝白七笑了笑,微微的行了一礼道:“小妹玉书,见过段公子,段公子一曲《采莲曲》玉书听了万分佩服,今日还请多多指教。” 白七这会有点明白这李一为什么要拉自己来了,感情这都是预谋好的,先带白七来这,看看这会上能不能作出好词曲来,一旦没有,就让秦玉书出面,请白七帮忙。 白七心中有数,说出来的话味道就不一样了:“秦姑娘绝代风华,段某得见一面,此生无憾也。只是在下才疏学浅,这满堂的余州才俊,必能作出姑娘满意的词曲来。” 白七想好了,美人计也没用,这混水是决计不趟的,怎么说自己也是大齐人,这《送别》也是自己带到这世界上的,且不说自己作不出更好的曲子,就算做的出来,也不能自己对付自己嘛。 白七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这秦玉书当然听懂了,也不表态,只是微微一笑,迈步走到白七身边,挨着白七坐下,给白七倒上杯酒,这才开口道:“段公子不必过谦,今日相见本是缘分,不说那些,我先敬公子一杯,表示一下度芳阁对公子的欢迎。”说着秦玉书竟端起白七的杯子,将杯中酒一口干了,接着又满上一杯,端到白七面前道:“段公子,请。” 两人挨的如此接近,白七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上涌,这脸蛋是未醉先红。很明显这秦玉书是要拿出在度芳阁对付客人的手段来收拾自己,自己虽然在前世里也算久经风月,可那些庸脂俗粉比起眼前的秦玉书来,哪里及的上万一。 再看那酒杯之上,还留有那秦玉书留下的唇印,美人在侧低语,把酒相劝,秦玉书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不断袭来,这等旖旎风光,前世里到哪去找? 再看看那李一,此时正一脸得计的微笑,这老狐狸可太狡猾了。白七不敢正视那秦玉书送来的脉脉秋波,干脆就接过酒杯,闭上双眼,一口干了那杯酒。水酒下肚,白七还是不敢睁开眼睛,而是慢慢 的运气全身,待自己的气息便的平稳,刚才上涌的热血平复后,这才睁眼。 待白七睁眼时却发现这屋子内只余下白七和那秦玉书,李一竟趁着刚才白七闭眼的功夫,跑了出去。 再看那秦玉书,这会也不挨着白七了,而是坐在白七身边的一张桌子前,白七这才发现,原来那桌子上早摆放好了一张古琴。 章节目录 (35) (35) 白七还没反应过来,那秦玉书已经坐好,双手抚琴,在那叮叮咚咚的自己弹了起来。白七乍听之下,觉得有点耳熟,再听下去,才发觉秦玉书弹的正是自己昨天在湖心亭唱的采莲曲。 过门之后,秦玉书唱边抚琴,边唱了起来“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同样一首曲子,秦玉书唱起来又完全是另一种风情,琴声和歌声如那拂面的春风,徐徐而来,沁人心脾。歌声如少女低吟浅唱的婉约,又有如那采莲姑娘的浅笑。一曲唱罢,白七犹自沉浸在那连天荷叶,轻歌采莲的意境中。 这曲子在这世界里,也就白七在湖心亭唱了一次,这秦玉书是哪里学来的,难道这曲子这世界上本就有的?可是仔细想想,觉得有不对,如果真有这曲子,那李一不会对自己那样啊。 白七想到这,便好奇的问道:“秦姑娘,如何也会唱这曲子?”秦玉书颔首浅笑,眼波流转,脉脉的注视着白七道:“说来巧的紧,昨日段公子在湖心亭放歌之时,玉书正好在那画舫之上。” 白七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这秦玉书昨天也在场。只是这秦玉书只听自己唱过一次,就能完全记下这去掉,说来真是音律方面的奇才。 白七叹道:“姑娘大才,姑娘大才。只可惜…..”白七原想说只可惜堕入这风尘之中的,但想了想没说出口。只是低头叹了一声:“自古红颜多薄命。” 秦玉书听得这句,不由的低头念了几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好一会才幽幽说到:“段公子,干爹他真没看走眼,公子的才华横溢,出口成章,随便说一句都是如此精妙的句子,当真是考个状元都不是什么难事。” 白七听了更是惭愧,前世自己是个贼,是偷东西的贼,今生却还是在继续做贼,做的是剽窃诗词文章的抄写者。 “秦姑娘过奖了,在下失言了。” 秦玉书淡然一笑,又恢复了那种悠然恬淡笑容道:“段公子,如果我没记错,没几日就是大齐国科考的日子,你怎么跑这来了,不在家攻读文章,也好博个功名在身?” 白七听了心中苦笑,我不跑行么?只是这脸上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做出一付淡然的样子道:“功名于我如浮云,荣华富贵又怎么及的上这寄情山水,逍遥自在来的快活?” 秦玉书听了,先低头作沉思状,嘴里在那喃喃的念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会才抬头凝视着白七道:“现在我明白了,段公子虽然年少,但对这世间的一切都已参透,维有如此,才能于功名富贵前不为所动,才能于美色当前坐怀不乱,才能随口便是那精妙的句子。” 白七听秦玉书这般推崇,看那秦玉书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暗叫不妙,这丫头怎么恁容易动情?这功名白七不是不想要,白七还指望着考个状元让母亲高兴高兴呢,钱财谁不喜欢,要不白七卖什么字画?还想出拍卖的点子,只是自己时运不佳,惹翻了惹不起的人,这才逃难到此。 白七哪里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在前世里基本有点文化的人都能来上几句,这是几千年文化沉淀的结果,如今这世界,应该也有高人存在,也有那流传千古的佳句,但白七所说的,比起今人的佳句来,也毫不逊色了。也难怪这秦玉书会为白七所言动容,翩翩少年,相貌不俗,谈吐又如此脱俗。 两人就那么坐在那,半天也没有说话,好久那秦玉书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站到白七面前,居然给白七盈盈跪下了,白七见了大惊,赶紧想伸手去扶,但又不知所措的收手。这秦玉书虽然身处青楼,但白七觉得她比起其他女子一点不差,男女毕竟有别,就此去扶她,生怕有借机摸女孩子的嫌疑。 “莫要如此,摸要如此。”白七只能站在那着急的重复这句话。 “玉书有三件事相求与公子,公子不答应,玉书便不起来。”秦玉书态度坚决的说到。 白七这会是被彻底的打败了,老让人家姑娘跪着算什么事嘛,连忙答应到:“你快快起来,别说是三件事,就算是三十件事,能答应的我都应下了。”白七这时候还没忘记给自己留退路。 秦玉书见白七急了,这才慢慢的站起来道:“第一件事,玉书请公子为玉书作词一首,这第二件事,玉书想拜段公子为老师,这 第三嘛?”秦玉书说到这,抬头瞟了一下白七,脸带羞红的说到:“这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不迟。” 白七听完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斟酌好一会,这才答道:“这第一件事不难,我答应了,这第二件是绝对不行的,我怎么能做姑娘的老师,大家做个朋友好不?至于第三嘛,还望姑娘早点说,免得日后我离开这余州城,就难在为姑娘效力了。” 秦玉书听了浅笑摇头道:“既然公子觉得做老师不妥,那也好,玉书也不强求,只是这第二件事就当我没说,你还欠着我两件事呢。至于其他的,公子就不必担心了,你我是又缘之人,他日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也有相见的时候。” 白七听了暗道:“人生竟是如此无常,偶然的唱了一曲,竟招来这许多事情。” 白七还在暗叹,秦玉书突然说道:“我虽身在风尘,身似芙蕖,此次花魁大会,关乎我后魏文坛的名声,我必要取胜,待这花魁大会结束后,我便自赎身。”说完秦玉书竟羞红了一张俏脸,再不敢看那白七,低头匆匆出了屋子。 白七听了这话,竟似被那狂雷击中一般,呆呆的站在那,一会才面露苦笑。秦玉书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大有此心已系君身的意思,对这般变相的表白,白七只能苦笑着面对。 来到这个世界,秦玉书是目前唯一让白七感觉到动心的女子,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喜欢作弄人,现在的白七身上背着两件强奸案今后的前途在哪都还不明白。那苏想云和雪绯红又岂是那能就此罢休的主,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她们都可能找的到自己。 白七还在犯难呢,门外响起李一开心的笑声“哈哈哈”,接着门帘被掀开,一脸容光的李一钻了进来,身后跟着是那面带羞怯的秦玉书,毕竟是久居风月场所的,虽然洁身自好守身如玉,但却没有那大家闺秀的扭捏,这会也跟着进来了。 “好!段公子肯出手,这花魁大赛我们是赢定了。”李一明显为自己的安排得逞表现出得意。还未等白七开口,早就喊了起来道:“来人啊,赶快收拾一下,笔墨伺候。” 这时的白七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这文坛大盗的名声是背定了,再看那秦玉书,此时正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自己。白七看在眼里,心中可惜,自己与这秦玉书虽然有缘,但也许无分,没准过几天那苏想云和雪绯红就带着人杀上门来也未可知。 一切收拾停当后,秦玉书款款的走到白七跟前,笑语如花,低声说到:“段公子,请。” 白七暗叹一声,来到桌前。上好的宣纸已经铺开,勤艺斋的狼毫也备好了,檀香也点上了,空气里流动着悠然的香味。秦玉》为读书”一般。只可惜白七却全没有那般心境。 这次偷首谁的大作呢?辛弃疾?不妥,y写的都是些金戈铁马的东西,就算有几首田园风景的,也和这里挨不上。李清照?易安居士的作品倒是雅致婉约,只是里面添加了太多的儿女情怀,不是想老公的,就是国破伤怀的,看来也不合适。苏东坡倒是作品很多,那首明月几时有就蛮可以剽窃一用的,只是yy小说里不知道被人盗了多少次了,自己再来这么一手,有拾人牙慧的嫌疑。 白七在肚子内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边上的利李一看的着急,但又不敢出声,生怕扰了这白七的文思,只有那秦玉书这会是含情脉脉的看这白七,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 这世界都几十年太平日子过去了,人们回喜欢什么样风格的词曲呢?白七思之再三,这才提起笔来,挥毫写了一词。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 白七写到这,沾了粘墨,匀了匀笔,兴许是不知道白七一惯以普通的开头著称,这李一见前几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眉头微微皱了皱,虽然担心白七写出来的也 是些普通的东西,但却没有出声,很有耐心的等着白七下面的句子。秦玉书也看看李一,又看看镇定自若的白七,脸上也有些紧张了。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待白七一挥而就,李一已经忍不住的叫了起来“好!” 章节目录 (36) (36) “好词啊好词,脍炙人口,雍然华贵。好一句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李一赞不绝口。 秦玉书也是识货的,这时候脸上笑的更甜了,接过李一的话道:“妙就妙在这一句,竟然点活了整首词,有这一首好词为基础,还怕谱不出好曲子,唱不出好歌来么?” “得此好词,当浮一大白,来人啊,上酒!”李一高兴的叫了起来。白七听了苦笑,这帮家伙,怎么一高兴就喝酒啊?再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就高兴不起来。 这也许就是生活吧,人们总是会为眼前得到的美好开心。也罢,想那么做什么?且将烦恼付一醉就是,白七甩了甩头,也不等李一想劝,端起一杯酒就是一口干。 “好!”秦玉书在边上道了一声,赶紧给白七又满上一杯。白七也不推辞,端起酒杯道:“李兄,秦姑娘,段七流落江湖,得遇两位,也是这人生一大快事,来,一起干了。” 三人举杯同饮,那秦玉书倒也干脆,也是一口而尽。 几杯酒水下肚,大家的话也就多了,李一脸上微红的看着白七道:“以段公子之才,在那大齐国也应该是一代名流,怎么且从未听说,难道那大齐过的人都是些瞎子不成?” 秦玉书听了接口道:“说的也是,段公子,虽说你志在山水,但男儿当有所为,人生当立志,玉书倒想问问,公子之志向为何?是领袖文坛,还是金马玉堂登堂拜相?” 白七听了一愣,志向?自己有么?白七原来在这世界上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过点平淡的日子,考个 功名,让自己的母亲过的开心点,再找个平常人家的贤惠女子,一生悠然而过就是。 可当今天下虽暂时太平,但却酝酿着更大的风波。白七最好于市井间穿行,也听说那东北的鞑靼人自叶琳娜当权后,积极的休养生息,如今叶琳娜虽然故去,但其女那兰即位后鞑靼人已经恢复昔日国力,或许更胜往昔,如今鞑靼人又在那北秦边境挑起事端,估计不久将乱。再说那匈奴,这几十年来一直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张楚与大齐的边境骚扰,之可惜大齐与张楚不和,一直没能联手出击,收拾一下匈奴人。只怕那不远的将来,这匈奴人也将南下,到时候这天下必将生灵涂炭,祸乱又起。 想及这些,白七猛的站了起来道:“真要说志向,段某的志向当是日后能为这天下的苍生某一份太平吧?” 白七说完这话,李一的脸上有点难看了,盯着白七的眼神也变的严厉许多,沉声道:“怎么?当今天下不不太平么?还是说这后魏不太平?”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白七也没注意到李一面部表情的变化,接过话就道:“当今天下是太平,可是这太平是怎么来的?就拿这后魏来说吧,后魏富甲天下,却重文轻武,每年靠着给大齐和张楚上贡来维持这太平天下,要不是张楚与大齐互相忌惮,我看这后魏早就被灭了。” 白七越说李一的脸色越难看,这时候秦玉书一直在拉偷偷的拉白七,只可惜白七说的正带劲,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些。 “够了!”李一大喊一声,猛的将那一桌子的酒菜掀翻,白七一惊,细看那李一时,只见利益面色铁青,目露狰狞。白七没想到,自己一番话语竟让这李一产生如此大的变化。 李一盯着白七狠狠的说到:“黄口小儿,也敢妄论国事,哼!”说完李一竟拂袖而去。 这时候白七突然想起来,昨日李一为那浣沙湖改名之事,猛然醒悟。白七看了看一脸担忧的秦玉书道:“难道…..?” 秦玉书轻轻的点了点头,白七这才明白,原来这李一是这后魏国的当今国主李益阳。 “段公子,这太乱了,请跟我来吧。”秦玉书拉了拉白七,白七看看这满地的狼藉,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秦玉书出去。 跟着秦玉书进了一间屋子,白七一看就明白这是秦玉书的闺房。白七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秦玉书见白七如此,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怎么?嫌我这脏?” 白七赶紧解释到:“秦姑娘摸误会,怎么说你还是一位姑娘,我就这样进来,怕是不妥吧?” 秦玉书翻了白七一眼道:“你这人,怎么恁扭捏,男儿横行于世间,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白七听了这话,心中犹如被巨石撞击一般。是啊,男儿本自重横行,前世的段七是何等的豪气,怎么到了这地头却畏首畏尾了?看来还是自己的心态有问题啊,前世里过惯了时时小心的生活,弄的今生也怕在重蹈覆辙,反而把自己弄的进退失据。 “谢秦姑娘教诲!”白七突然朝秦玉书行了一礼,把个秦玉书弄的一愣,随即笑道:“我怎么了嘛?弄的这么客气。”秦玉书那里知道,自己这无心一语,竟让白七解开心结。 白七微笑不语,只是静静的坐在那,无声的看着秦玉书,看的秦玉书脸上一红,低头低声道:“段公子你且坐着,我再去叫写酒菜来,我们边喝边说会话。” 说着秦玉书出去了,一会的工夫秦玉书就回来了,后面跟着端着酒菜的龟奴,秦玉书待白七坐下,敬了杯酒后,这才说:“段公子,我给你唱首曲子吧。”也不等白七答应,秦玉书径自走到琴台前坐下。 这时候白七才有心情观察秦玉书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梳妆台,一琴,一桌子,一屏风,房间显得很普通,一点都不像是余州城内的名人所应该有的成设。 琴声响起,一种淡淡的愁思随着琴声弥漫开了,仿佛是秋风卷起落叶。歌声响后,白七才知道,秦玉书唱的正是自己刚才所抄来的词。“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章节目录 (37) (37) 琴声、歌声汇集在一起,宛若那淡淡的愁绪,轻轻的拨动着白七的心弦,仿佛进入了那词中的意境,春天过去了,百花无奈的告别,只有那似曾相识的燕子还在屋檐下徘徊。 不知不觉中白七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秦玉书后来一直在给自己敬酒,也许真的是想将那烦恼统统在一醉之后忘记,白七也不推辞,只是不断的在喝,一直到昏然然的醉倒,忘记了羁绊自己的一切。 宿醉醒来,白七觉得脑袋里仿佛有千百支钢针在扎自己的脑袋,口中干渴难耐,这醉酒的滋味真不好受。白七不觉的“啊”的叫叫了一声,睁开了艰涩的眼睛。 “你醒了!”白七睁眼就看见秦玉书那面带关切的笑容。一碗茶水端了过来,白七正渴,一口饮尽,茶水的温度正合适,如甘霖般消解了许多白七的难受。 稍稍恢复后,白七这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张充满幽香的床上,粉红的帷帐,枕头上还散发着少女天然的气味,闻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该死!”白七暗暗的骂了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醉后有没有出丑。 秦玉书端起茶碗走了,白七这才发觉,天色已经暗了,房间里红烛映照,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白七爬下床来,看看那窗外竟没有月亮,只有那满天的星光在闪烁。 “起来了?来洗一洗吧?”秦玉书的声音惊的白七猛的一回头,暗叫自己这是怎么了?连秦玉书的进来的脚步声都没听见,自己一向灵敏的耳目,在这怎么就失灵了?难道着温柔乡真是英雄冢?自己在这秦玉书的身边竟然会如此的放松。 “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白七边洗边问到。 “已经是戊时一刻过去了。你睡了快四个时辰了。”秦玉书随口就答。 白七吃了一惊,自己竟睡了将近八个小时,看来这日后不能再乱喝醉了,迟早要误事。 “秦姑娘,我….我喝多的时候没有…..?”白七这是想问自己有没有乱来,万一自己酒后轻薄无礼,没准又得背上一笔风流债,想起来自己还从没正经的风流过,如今这处境实在是冤枉的紧。 “没,你醉了就睡了,你喝醉了真老实,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秦玉书这么聪明的人,再加上身处的环境,怎么会不知道白七想说什么,这会秦玉书那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羞意呢,明显是白七的话让她联想到了什么。 一缕轻微的呻吟声在夜晚的静谧中悄然传来,那是一种听的人面红心跳的声音,白七这才惊觉自己所在的环境,这时秦玉书明显也听见了这呻吟,顿时脸羞的更红了。 看着秦玉书烛光下的俏脸,在那断断续续的呻吟的催化下,白七竟轻轻的拿住了秦玉书的手,白七微微用劲,秦玉书嘤咛一声,已经温软在怀,只见那秦玉书的呼吸急促,丰满的胸部在不停的起伏,娇艳的双唇等待着采撷。 白七怀中的秦玉书俏脸害羞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切的到来,或许可以说是等待着一个新的开始。少年误入红尘,要不是干爹李一的照应,自己这身子找就堕入那万劫不复的风尘之中,眼前的好人就是自己已期盼多时的归宿。 白七并不知道此时秦玉书的心情,无法抗拒的诱惑使得白七慢慢的低下头颅,迫近秦玉书那微微半张的嘴唇。这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在白七的脑海中突然喊到:“不可以,白七你不能这样。”眼前的俏脸也幻化成雪绯红的脸,一会又变成苏想云,那面容有如天上居那晚荒唐之后,她们那惨淡的神情。 白七猛然惊觉,猛然把头抬起,与那近在毫厘的双唇拉开距离。秦玉书身处风尘,一旦遇见自己心仪的男子,不免动情,可自己不能这样啊,虽然与那雪绯红与苏想云是一个错误,但毕竟有了实在的关系,有了这种关系,自己就有了责任,如今如若再与秦玉书这样,日后要如何是好?难道自己一生真的要飘零江湖,真的不要母亲兄弟了?就算不要,也应该给雪绯红与苏想云一个交代才行吧? 想及这些,白七微微的推开秦玉书,用牙齿在舌尖上猛 的一咬,让自己清醒几分,这才把秦玉书慢慢的放在椅子上,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 秦玉书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半天才睁开眼睛,幽幽的低声道:“无妨,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这时候秦玉书脸上挂着一种失望后惨然的笑容,虽然她在尽力掩饰,但白七却看的真切。 白七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留在这了,再留自己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了,白七觉得自己被秦玉书那惨然的笑深深的吸引,心被这笑容深深的刺痛。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就离开这余州城,他日有缘再见吧。”白七终于下定决心。 听得此话,秦玉书顿然是花容失色,连忙站起来道:“怎么?这就要走么?” 白七不敢看秦玉书,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秦玉书这时候脸色骤然变的苍白,摇晃着又坐了回去。 “我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走的,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么快。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还欠着我两件事情,我有饿知道你未必把那应承放在心上。现在我只要求你等那花魁大赛后再离去,可以么?” 白七只觉得那秦玉书的声音已经不属于这世界上的声音了,茫然的在这空荡的房间里游离,恍若那秦玉书惨然的情绪。 白七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恨不得就此上前,好好的抱抱秦玉书,安慰她那无奈的伤怀,但理智却告诉白七,不行啊,你这样只会害了她。 “好!我答应你,四日后,花魁大赛结束我才离开。” “谢谢!我还要你每天都必须来陪我四个时辰。”秦玉书脸带冀望的看着白七。 白七背对着秦玉书,默默的点了点头,缓慢而艰难的迈步走出房间。白七不敢回头,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头,今夜就再不会离开。 章节目录 (38) (38) 步出度芳阁,白七茫然的漫步在冷清的街道上,夜已经有点迟了,街道上没有多少行人,即使是这风月场也没什么人来往了。一些还没有拉到生意的姑娘们还依旧站在门口,用腻死人的声调招徕着过往的每一个人。 城市很静,风有点凉,白七慢慢往客栈而去。突然在某个小巷中传来轻微的低语“大哥,这可是条肥羊啊。”换做是别人或许就听不见了,只可惜白七耳目太灵,还是听了个清楚。 “哎哟,还真的是个娘们,刚才在酒馆里我就觉得不对,娘里娘气的,果然是个娘们,还是个俊娘们,今天老子有艳福啊。” 小巷的黑暗处,两个贼人正在那得意,其中一个没了手掌,手上还缠着纱布的家伙,正打算用手去解那地上倒着的姑娘的衣服。 “怎么样?收获不小吧?”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他们后头响起,有伤的那个老大随口就回答道:“那当然,我斩空看上的货色,当然不会差。” 一股冰凉阴森的气息停在了斩空的脖子上,一声冷笑道:“干的不错,你们继续。” 斩空这才发觉不对,但也不敢回头,因为一把锋利的宝剑正架在自己脖子上呢。 “这位兄弟,咱们按道上的规矩来,见者有份。”斩空赶紧说到,再看看刚才跟着自己的手下,早已经像条死猪一样的倒在地上。 白七冷冷的笑道:“规矩?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讲规矩?老实点,点上火折,给我转过头来。你最好别玩花样,老子今天喝的有点高了,手不稳当。” 斩空颤抖着摸出根火折,晃着后这才慢慢回头,白七一见就笑道:“我说呢,感情!还是熟人。” 斩空一见白七就暗叫倒霉,上次被白七砍去手掌,这才跑到这余州城修养,今天见着好机会做了一票,没想到这样也会遇见这位活祖宗。 “大侠!饶命啊。”斩空立刻跪地求饶,“我上有八十老母,小有妻儿要养活啊。” 白七听得好笑,这样的台词在书中都看过n次了,还是头一回听见? “说吧,叫什么名字?”白七脸色看起来好看多了,贼嘛,毕竟算的上同行,不管什么贼,小偷也好,淫贼也好,还都是贼嘛。 “回您诶,我叫斩空。”斩空见活命有望,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 白七听了顿时火大,怒道:“你他妈的叫什么不好,非要叫斩空。”前世的白七是个yy小说的热心读者,曾经有一个叫斩空的yy作者,笔名也叫斩空,这家伙还骗去白七许多起点币,然后悍然太监。现在这家伙居然也叫斩空,真可谓新仇旧恨一起涌来。 斩空当然不知道白七为什么发怒,无辜的看着白七道:“叫这名字您可怪不了我。爹妈起的。” 借着火折的光线白七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女人,不看则已,这一看顿时怒火更盛,原来地上躺着的居然是雪绯红,可能是喝多了,正毫无知觉的躺在那呢。 白七猛的一脚,把斩空踹出几米远,嘴里怒道:“你他妈的,老子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不是太监么?老子就成全你。”说着白七上前一脚踩住斩空,挥剑割去斩空的祸根,斩空一声惨厉的哀叫后,晕了过去。 处理还斩空,白七走上前去,按惯例把斩空身上的值钱玩意都扫荡干净,这才走到雪绯红跟前。看着雪绯红醉眼迷离的躺在那,白七心生歉意,上前抱起雪绯红,轻轻的拍拍她的红脸道:“喂,醒醒。你住哪个客栈?我送你回去。” 白七清楚的知道雪绯红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居然还一个人醉倒在这。 “讨厌你,让我再睡会。”雪绯红突然找到个舒服的怀抱,当然要死死抱住。 白七一阵哭笑,看来得带她回自己住的客栈了。 白七背起雪绯红,大步朝客栈走去,雪绯红趴在白七的背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嘴巴里一直在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死白七!我就这么招人讨厌么?整天不和人说话,给你鸡腿吃,你偷偷的丢了。”雪绯红这句话白七是听明白了,脑海中突然出现在都梁幼学里的情景,雪绯红是给过自己一个鸡腿,只可惜白七怕中了她的暗算,给偷偷的丢了。只是白七没想到,雪绯红到现在还记得这件事。 “对你好还不领情!哼!”雪绯红继续嘟囔到,白七听了心头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确实也是,当年雪绯红除了霸道点,还举报过自己,后来就再也没为难自己,好几次偷偷百白七好吃的,可惜白七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当成了是雪绯红别有用心。前世的记忆告诉白七,对任何人都要防备一点,也许这就是白七在年幼时就冷漠的与众人格格不入的缘由吧。 终于回到客栈,客栈居然没关门,白七很意外。 在店小二怪异的眼神的注视下,白七背着雪绯红回到房间,把雪绯红放到床上,白七见雪绯红身上的衣服刚才倒地时被弄脏了,便想伸手过去,帮她脱去。 “咣当”一声,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门外冲进来四个女人,白七一看,其中居然还有苏想云,白七暗道:“坏了,自己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淫贼,坏了我徒儿的名节还不说,现在又想继续作恶,今天饶你不得。” 当先一位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六岁的道姑怒斥道: 白七听了苦笑,自己明明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可是为什么偏偏遇上这不讲理的女人。 “师傅,您先别动怒,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看来这苏想云还是很冷静,担心的看了看白七,劝着自己的师傅眉山师太。 白七心下转念,这会想解释清楚是不可能了,雪绯红还没醒酒,自己找谁说理去,为今之计,走为上。 趁着苏想云和眉山师太说话的当口,白七猛的拿起床上的被子朝几个女的丢了过去,嘴里喊道:“看暗器。” 几个女的犹豫之时,白七已经冲窗口窜了出去。 只听那身后的眉山师太喊道:“贼子,哪里逃。” 章节目录 (39) (39) 但说那眉山师太追了出去,苏想云和那两位弟子面面相觑一阵,犹豫了一下便留下苏想云照顾雪绯红,其他两个也跟着追了出去。 白七窜出窗外后,脚上发力,在那屋顶之上飞速远去。白七在前面跑的快。眉山师太在后面追的也不慢,一个胜在功力深厚,一个胜是在年轻体力好,两人如鬼魅般穿行于屋顶之上,渐渐的把眉山师太的两个徒弟抛的远远的。眉山师太边追还边骂“淫贼!”,声音大了,弄的一路不时有人家推开窗户,刚想开口骂娘,见两到鬼影飞速而过,顿时都又关上窗户。 两人越跑越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渐渐跑出了这余州城外,白七在轻功上明显高那眉山师太半酬,起初还看不出来,跑上一段后,白七慢慢的把距离拉大了,从开始的七八米拉大到接近十五米,眉山师太急了,将那手中长剑猛的朝白七甩了过来。 白七猛听身后风声骤起,猛的一转身形,只见那宝剑与白七擦身而过,白七暗叫好险,这心中的怒火就上来了。这道姑明显是想要自己的性命,白七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趁着白七躲闪的工夫,眉山师太已经追进,白七猛的回头,亮出手上的“斩愁”宝剑,口中喊道:“老道姑,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 眉山师太明显没料到白七会突然上了个回马枪,白七宝剑闪着寒光奔眉山师太脑袋就招呼过来,眉山师太刚才 也是小瞧了白七了,原以为白七不过是轻身功夫了得,没料到白七的太极剑法如此精奇,手上宝剑刚才又甩了出去,这时候根本没东西可以挡架。 骤然间眉山师太躲避不及,一个照面就被白七杀了个措手不及,幸好眉山师太功力深厚,猛然间还能做出反应,头往边上一闪,躲过白七这愤怒的一击,但头上的发簪却被白七削去,顿时作披头散发状。 上来就吃了大亏,幸好这时候徒弟们都没跟上来。可就是这样,眉山师太也觉得是奇耻大辱,一个纵横江南武林二十年的高手,脾气还有点暴躁,这会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再说白七一招得手,手下更是毫不留情,将那太极剑法使开了,犹如那行云流水一般圆转不断,又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眉山师太吃到了轻敌的苦头,被白七杀的是连连后退,这一战要是被传了出去,白七的名头在江南武林还不立刻就响亮起来。 再说那眉山师太,这会是又气又急,气的是白七得理不饶人,手上狠着不断,嘴上还在那讥讽道:“老道姑,你是不是更年期提前综合症啊?下手这么黑,居然想要人性命。”“臭道姑,今天小爷就让你知道知道厉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狠辣。” 说实话,白七这话说的有点不厚道,这眉山师太也不过四十出头,终年练武使得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白七这么说无非是想气气她,想让她先乱起来,这才有机可趁。 再说这眉山师太,气归气,怒归怒,可手下一点都不含糊,展开双掌,空手与白七战在一处,只不过没了兵器,吃亏不少,被白七一轮猛攻,杀的是手忙脚乱。这会被白七拿话那么一挤对,原本就急怒的眉山师太,一时发晕,白七找到机会,一剑狠狠的扎了过来。 白七的剑快若闪电,眉山师太猛一扭身,这才堪堪闪开,只见那宝剑贴着肉体就穿了过去,眉山师太胸前的衣服被宝剑割破,露出里面的内衣。别看那眉山师太外面套的是道袍,里面穿的居然是粉色的内衣,女人啊果然是6岁到60岁,没有一个不爱漂亮的。 白七手上宝剑不停的招呼的同时,这会更有话说了。“没看出来你这么老了,居然还爱花哨,学人家大姑娘穿鲜艳的内衣,难不成你那道观里还养着小白脸?”白七也是气这眉山师太刚才下手太狠,这会说话是一点口德都没留。 再看那眉山师太,被白七那么一说,可以说是气急攻心,脚下步伐一乱,就在这当口,后面有人喊道:“师傅,我们来帮你。” 原来是眉山师太两个徒弟赶到,她们不来还好,眉山师太凭着深厚的功力还能抵挡的住。她们这么一喊,眉山师太觉得自己的丑态都被徒弟们看见了,心中更是一口邪火上涌,昏然间一个失神,白七的宝剑已经架到眉山师太的脖子上,眼看就要血溅当场,急的另外两徒弟失声喊到:“师傅!” 天悠然的亮了,客栈内的雪绯红喊了一声:“臭白七,你不许跑!”接着就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雪绯红的喊声惊醒了坐在边上照顾她的苏想云,苏想云这一夜也没敢睡,可毕竟年轻,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再也抗不住了,坐在椅子上趴着床就睡着了。这会被雪绯红一喊,顿时就惊醒过来,口中也喊到:“白七呢?白七在哪?” 待定神一看,原来是那雪绯红在那喊,这才知道是虚惊。 再看这雪绯红,正梦到白七抱着自己,猛然间白七把自己往地上一丢,就要跑开,这才惊醒过来。见到苏想云,雪绯红立刻喊到:“师姐,白七呢?我明明记得是他背我回来的。他还跟我说话来着呢。” 苏想云没想到雪绯红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这个,心头一酸道:“他走了,昨天夜里被师傅撞上,跑了。” “那师傅呢?”雪绯红是知道师傅的脾气的,赶紧就问。 “还用问么?还是不追出去了。”苏想云也无奈的苦笑道。 “师姐,那白七不是危险了么?你怎么也不跟去?” “我去了谁来照顾你 ?”苏想云没好气的打了一下雪绯红的脑袋,转身端来被茶。 “你啊,长本事了,居然背着师傅自己跑 出去,还喝的烂醉回来。”苏想云一边说着,一边端来茶。 “也不知道师傅有没追上白七,真是是白七被追上了,我们不在,那白七岂不是危险?”雪绯红答非所问了。 章节目录 (40) (40) 白七的剑快若闪电,眉山师太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本能的闭上眼睛,等待那生命的终结。 眉山师太没有等来白七手起剑落,人头落地,只是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飕飕后,胸前的几个穴道被狠狠的戳了几下。 眼看那两个徒弟杀了上来,白七也顾上许多了,手上飞快的在眉山师太的胸前点了几点,先制住这扎手的婆娘,这才转身迎上那两个徒弟。 点在眉山师太的胸前的手指感觉到一种柔软,白七心道:“这老婆娘,有这么好的本钱,居然去做道姑,实在是可惜了。” 不待白七多想,那两徒弟已经杀了上来,见师傅被制,她们顿时心神大乱,舞起剑来章法也乱了许多。当下的一个被白七使了个“粘”字决,双剑一搭,白七顺势接力打力,把她带出老远,手上钢剑也被带的脱手了。再说另一个,虽然迟了一步,但手上丝毫不慢,一剑就冲白七心窝扎来,白七见状心中生怒道:“这道姑的土徒弟,怎么跟师傅是一个德行,下手嫩狠辣,当我怕你们不成?” “来的好!”白七叫了一声,手上“斩愁”格了上去,呛朗朗的一声过后,“斩愁”居然将那徒弟手上的宝剑削断。 只一个回合,两人就失去了兵器,另她们顿时清醒过来,想想师傅这般本事,也栽在白七手上,她们又如何能敌。这两人兴许是长期合作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把梅花钉,一起朝白七打了过来。 白七对这暗器上倒是没有太多研究,突然被袭只得将剑使发了,化做一片光幕,叮当乱响后,还是有一枚暗器扎在白七左手的膀子上。 白七稍一迟钝,这两徒弟见得手后更是疯狂的朝白七丢来更多的暗器,白七暗叫不好,手上剑舞的更快,身子也不住后退,退后中白七大腿上又着了一下,白七也顾不得体面了,一个懒驴打滚闪到一棵树后,噗嗤噗嗤的一阵响声,十来枚梅花钉扎在树上和地上。 白七忍痛拔出大腿和膀子上的暗器,这时候两徒弟见白七狼狈,其中一个要去解那眉山师太的穴道,白七看了心急,心道:“不好,要是那老道姑解了穴道,自己就完了。” 当下白七忍痛从那树后飞身出来,趁着那徒弟从怀里摸暗器的当口,拼命的朝那徒弟一剑刺来,那徒弟没想到白七的反击如此迅猛,一个吃惊之下,连连闪避,却没料到白七这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招却是悄悄伸出的一脚,狠狠的踢在她的髋关节上,顿时把她踢出几米远。 再说另一位冲到眉山师太跟前,按着门派里的手法要给师太解穴道,只可惜白七的手法大不相同,她连试了几下都没成功,情急之下白七又扑了过来,她只得放弃,可手上又没有家伙了,被白七逼的连连后退,还好白七没有杀人的意思,再加上身上受伤,她这才得以逃脱,只是也顾不上师傅了,回头就朝城里跑,回去多叫同门,在想办法救师傅。 再说那被白七踢倒徒弟,这时也是抱了这个想法,见师姐跑路,也没敢多留,也跑了。 白七打跑两徒弟,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那伤口上汩汩的在往外冒血,白七一阵恼怒,站起来走到那眉山师太跟前,抓起那跑了口子的道袍,猛的一撕,撕下一大块布来。白七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骂到:“老道姑,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你心狠手辣,你徒弟也不是好东西。”白七包好伤口,骂的还不解气,站起来走到那眉山师太跟前,猛的轮起一巴掌甩了上去。 眉山师太被打的顿时嘴角流血,头上也是披头散发,一脸的狼狈。可却硬气的瞪着白七,只可惜被白七制住穴道,想骂还骂不出来。 白七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自己跑到一座山边的树林旁,居然是个无人的荒郊野外。白七四周看了看,发现树林内有条小溪,正好是个藏身的好地方,还可以把自己身上收拾干净,当下抗起眉山师太就进了树林。 “扑通”一声,白七把眉山师太丢在小溪边,也不去管他,自己到那溪里洗干净脸上,这才回头在眉山师太怀里一阵乱摸。 被白七这一摸,眉山师太顿时羞愤难当。其实白七只是想看看眉山师太身上有没有带金疮药,这一般的武林人士,身上都会带药的。 果然,白七从眉山师太身上摸出个瓷瓶子,见那眉山师太神情羞愤,才发觉自己在眉山师太怀里这样摸,确实有几分暧昧。想起眉山师太和她的徒弟几乎要了自己的性命,白七心中又火,捉狭的伸手在眉山师太的胸部上拿了一把,还行,手感不错,也比较挺。 按说白七今生本不是这样的人,只是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太多,加之今天几乎送命,原本对雪绯红和苏想云该有的歉意也去了几分。今生本想安分做人,没想到却麻烦不断,今天又见了血,白七前世的贼性又被激发出几分。 当真这江湖之上,必须要狠才能生存么?前世是如此,今生亦然? 再说这眉山师太,胸前被白七这么一拿,更是羞愤欲绝,这一生从没被男子如此轻薄过。年轻时因为追求武学上的进境,自己放弃了很多东西,如今快40的人了,也没想法了。现在被白七一摸,浑身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酸软,居然有舒服的感觉。眉山师太为自己的敏感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 处理好伤口,白七的疼痛也消除许多。看看天色还早,自己这一身血迹的到城里,肯定会引人注意。白七不敢冒险回城,于是将眉山师太的道袍脱了下来,撕几条做绳索把她捆好,剩下的铺在地上,倒头便睡,这闹腾了一夜都没睡了,白七也确实感觉到困了 章节目录 (41) (41) 余州城,来运客栈内。 “以师傅的脾气,不追上白七,她是不会罢休的。”苏想云轻轻的搂着雪绯红。 “我别的不怕,就怕拿到白七,他也不愿意跟我们回去,他这人看起来好说话,骨子里却硬的狠。”雪绯红无力的靠在苏想云的怀里。 “那你为什么不对他温柔点呢?平时你在别人面前,不挺好多么?怎么见了白七就像吃了火药似的?” “姐姐,说来你怕不相信。在白七面前,我有一种自卑的感觉,从小就这样。”雪绯红说着突然泪水就下来了,苏想云赶紧哄道:“怎么可能嘛,你怎么说也是公主,长的又漂亮,白七见着你才自卑呢。” “姐姐你不知道的,从小他就这样。平时不招惹他也就罢了,惹急了有看人的眼光太可怕了。在都梁幼学的时候,就有那么一次,从那以后,我在他面前就有点心虚。”雪绯红终于说出实话,脸上也变的坦然了,苏想云请了这话,竟不知道 该怎么来安慰雪绯红了。 “小时候,我和他同桌,说来可笑,我总是找机会去讨好他。吃饭的时候递一个鸡腿,午休的时候往他位置上放点糕点什么的。我努力了两年啊,想把自己和他的关系弄好,可惜我失败了,他还是他,一直都是那样冷漠,对任何人都一样。”雪绯红继续在那自言自语。 “那后来呢?”苏想云听出点味道来了。 “后来….,后来我妈把我送上眉山,我们就此分别。一直到那天在淘宝阁,我一眼就认出他,他说自己叫什么段七,却没想到,我一眼就看出他来了。他微笑的样子,还有皱眉头的表情,和原来完全一样啊。” “我说呢,你那天是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以前你顶多有点调皮,并不横,那天又是要拆店又是要强买画的。当着外人,我当时又不好问。”苏想云心头的谜团总算解开了。 “姐姐,我那是嫉妒啊,我嫉妒你了。当初他还看了你几眼,可却没怎么看我,我只好发点火,引起他的注意。后来也是一样,我老是和他作对,为难他,就是想他注意我啊。”雪绯红这段独白,听的苏想云心头一疼,紧紧的搂住雪绯红道:“那你应该去告诉他啊,就算你不好意思去说,跟姐姐说,姐姐去告诉他啊。” “没用的,说了他只会笑话我。姐姐,昨天晚上我真开心,蒙胧中我知道他在抱我,在背我,他的肩膀好宽的,靠着很舒服。”苏想云觉得鼻子一酸道:“没事的,他一定会跟我们回去的,有师傅在,不怕捉不着他。” “姐姐,我这个月的没来。”雪绯红突然低声道。 “你说什么?”苏想云听了大惊,猛的推开雪绯红,盯着雪绯红看。 “过去好几天了。”雪绯红点点头道。 “他要是不回去,我饶不了他。”苏想云的表情在瞬间变的有点狰狞,只可惜这时候雪绯红闭着眼睛流泪,根本就没看见。 房间的门这时候被猛的推开了,两个师姐狼狈不堪的跑了进来。两人大见状大惊,一起问道:“师傅呢?” 中午的太阳很刺眼,白七被阳光晃醒了,看看这日头,白七困劲一过,觉得肚子饿了。走到小溪边,白七砍了段竹子做杯,洗了洗脸,又喝了点水,这才回头来到那眉山师太面前。 没想到这眉山师太居然站着也睡着了,白七推了推道:“嘿!嘿!起来了啊,别睡了,喝点水,一会你的徒弟们该找来了。” 眉山师太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了白七一眼,也不说话,把头一扭。白七看着来气,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拿起竹筒就给她灌水,一时没准备的眉山师太,被灌的连连咳嗽。白七这才觉得气消了许多,指了指眉山师太披头散发的样子道:“你看你这样子。呆会怎么去见你的徒弟嘛,本公子做点好事,帮你整理一下。” 说着白七撕了条布带,把眉山师太的头发扎了起来,然后往后一退,仔细的看看自己的杰作。白七突然觉得自己的下面跳了一跳。昨天没仔细看,这会才发现这眉山师太居然生的这般妩媚,脸蛋漂亮不说,身材也好的不像话,最要命的是眉山师太一身粉红内衣,先前白七那通乱摸,还没整理好,这会正是怀抱半露,半个乳房在阳光下白的分外晃眼,尤其的刚才灌水的时候,大部分水都洒在了胸前,这会两个饱满的胸部已经原形毕露,分外惹眼。 白七看着咽了口唾沫。这时眉山师太也发现了白七在看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羞愤。白七赶紧咳嗽一声,低头上前替她拢了拢领口,这才转身背对着她道:“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啊,事情你也别怪我,你要不是想取我性命,也没这些事。” 眉山师太还是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看白七。想起昨天晚上这婆娘边追边骂的干劲,白七突然笑了起来,把眉山师太的脸转了过来,看着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运气冲开穴道,嘿嘿,我差点把这给忘了。”白七说完,顿时挥手在眉山师太身上又补了几下。 眉山师太顿时面如死灰,狠狠的瞪着白七骂道:“淫贼,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七不怒反笑道:“淫贼?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淫贼,我淫在哪了?我和你两个宝贝徒弟之间的事,全是她们自己搞出来的。老子本来过的好好的,兴许这今科状元就是我,一切都被她们弄砸了。”白七说到这,停顿片刻,机组指着眉山师太道:“我知道你们厉害,我惹不起,我躲还不行么?可你们怎么就不依不饶呢?还让不让人活了?” 眉山师太瞥了瞥白七道:“淫贼,人人得而诛之。” 章节目录 (42) (42) 白七笑了,笑的有点怪,笑的眉山师太头皮直麻,眼皮直跳。为了壮胆,眉山师太继续骂道:“白七,你这个畜生,你这淫贼,今天你不杀我,日后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还是以为拳头大就有道理?老子跟你说了半天道理,你还真当老子是说着好玩的?你不是说我是淫贼么?我这就淫给你看看。”白七慢慢的度步上前,眼睛邪气的看着眉山师太,眉山师太感觉到了不妙,眼睛一闭,把舌头往牙齿上一送,就想咬断。 可惜白七的手太快了,一把就捏住了眉山师太的腮帮道:“想死啊?就知道你要来这手,电视上不知道放过多少这样的情节了?你也不玩点新鲜的。” 眉山师太懊悔自己自己下口太慢,又觉得白七说话不知所谓,什么是电视?还在那寻思呢,一团破布被塞进嘴巴,白七邪邪的笑道:“点你穴道你出不了声,不点又怕你找死,只好先这样了。做这事,没点声音那多没情调啊。” 眉山师太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白七笑的很暧昧的靠了上来,一手轻轻的探入内衣,握住胸前那足以傲视群芳的本钱,两根指头捏住了突出部分,一种被电击的感觉通过大脑释放出来,眉山师太不由哼了一声。 在这四下无人的野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更何况她还没办法叫,只能咬紧牙关,抗拒这种感觉带来的诱惑和冲击。 “按照你的逻辑,拳头大的就是老大,那么,好!现在你在我手上,是不是我想怎么样都行呢?”白七有边加重捏揉的力道,一边问到。 眉山(以下简称)紧闭眼睛,怎么也不敢看白七。白七微微一小,用手指轻轻的挑开那分色的内衣,口中啧啧赞到:“多好的身材,多好的脸蛋啊。”说着口气一转,厉声呵到:“你要再不张开眼睛,我晚上把你脱光了,挂到城门上。” 眉山听了顿时毛骨悚然,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白七见眉山如此,心道:“这句台词果然经典,用在这种以良家妇女自居的女人身上,实在是屡试不爽。” “我给你拿出嘴巴里的布,你要是自杀,我也按刚才的那个情况处理。”白七说着拉出布团。眉山这时候怎么看都觉得白七是个恶魔,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徒弟口中能作出绝好诗句的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眉山绝望的喊着,现在是死也不是,生也不是了。 “我不想怎么样,我这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有多适合做一个淫荡的女人。”白七把手伸到眉山的眼睛前,在太阳的光线下闪烁着怪异的光芒。 “你这魔鬼,你到底想做什么?”眉山有点抗不住了,声音也带点哭腔了。 眉山先是咬牙忍耐,后是轻微低哼,到后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叫出声来了。 “我求求你了,别在弄了,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眉山终于抗不住了,低声的哭着并呻吟着,已经分不出到底是在哭还是在呻吟。 白七的不为所动。 “难受吗?别着急,这就来了。” …… 半个时辰后,白七懒散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地上躺着再无半点力气的眉山。 “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自己有多淫荡。”白七说着“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眉山没有做声,只是羞愤的看着自己白净的身子,也许是在责怪自己刚才表现吧。 “行了,别在看了,时候不早,老子要跑路了,穴道半个一刻之后,自然会自动解开。”白七穿戴完毕,走上前来,替眉山穿好衣服,这才说到:“我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老处女,难怪脾气暴躁,原来是内分泌失调。” 眉山听不太明白,但知道这肯定是调侃自己的话,脸上更是羞红了。 白七转身慢慢的离开,走出十来步的时候,突然回头诡异的笑了笑道:“记住哦,你以后是我的女人了。”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看着窗外庭院里一片青葱,微风下树影微微摇动,远处的天空有一道残阳还在那徘徊。 秦玉书就这么坐在窗口,默默的看着楼下,来往的客人进进出出,就是没有看见自己想看见的那个。难道说他已经离开了?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秦玉书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残阳在没有声息间悄然隐去,天色黑了,度芳阁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又来了,灯火早早点上,楼前早有几个生意不好的姐妹在那卖力的叫唤着,希望偶尔路过的客人光顾一下她们。 “小姐,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多少进一点吧?。”小丫鬟颦儿哭丧着脸,在那劝着秦玉书。 “颦儿,你不懂的,人生很短,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实在是太难了,如果只是有缘无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我们这样的出身?”秦玉书幽幽的低声自语。 章节目录 (43) (43) “小姐!…..”颦儿还要说话,秦玉书微微的摇了摇手道:“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时间慢慢的过去,等待还在继续,街道上已经看不见几个行人了,秦玉书的眼神由失望变成了茫然。“他答应过我的,一天要陪我四个时辰,他答应过我的……”喃喃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你这楼好高啊!爬上来真不容易,幸好现在人少了,要不还真不好进来。”秦玉书听的猛一回头,果然,说话的正是自己等了一天的白七。 “段公子,你…..怎么这样啊?”秦玉书指了指后面的窗户,白七正坐在窗户上喘气呢。秦玉书的表情也由惊喜变成惊讶。 扑通一声,白七一头栽进房间,干脆就坐在地板上道:“你看看我都这样了,我不这样进来,还怎么进来?” 秦玉书这才发现白七身上的血迹,急忙想站起来,却觉得头一阵眩晕,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椅子,这才没摔倒。 “哎呀!小姐你怎么了?”端着茶水进来的颦儿吃了一惊,赶紧放下东西去扶秦玉书。秦玉书缓了一下,这才好了一些。这时白七也爬了起来,赶到秦玉书跟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颦儿见了白七,仿佛见到了救星般的高兴道:“哎呀,小姐,是段公子。” “喊什么喊?我看见了。”秦玉书羞红着脸瞪了一眼颦儿,这才关切的对白七说道:“你怎么还站这呢?赶紧坐下啊,你这一身的伤是哪来的?” 白七苦笑着坐到椅子上道:“仇家追杀。我没地方去了,想在你这呆几天。” 秦玉书看着白七的伤口上包扎受到血迹,焦急的说到:“我这就去找大夫来。” 白七赶紧拦着道:“不用了,上过药了。” “有伤你还爬上爬下的,也不怕摔死你。”秦玉书难得没好气的瞪一眼白七,只是这一眼里竟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瞪的白七心旌摇荡。 从前世到今生,这女人怎么都会这一手?遇见自己喜欢的男人,都会来上这一手。白七心道,看来古往今来女人这时候莫过如此啊。 “肚子好饿,有没有吃的?”白七笑着问。 “有的有的,我刚才还热的呢,我们小姐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正好一起吃。”颦儿迫不及待的说到。 秦玉书白了她一眼道:“这里就数你嘴快。”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些日子秦玉书对外称要闭门准备花魁大赛的节目,任何人都不见,就连干爹李益阳都被挡了几次驾,明天就是花魁大赛的日子了,可秦玉书脸上却不时的流露出一种愁绪。 白七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用一种近乎无赖的眼神看着俯首抚琴的秦玉书。对于秦玉书,白七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真确的说是一种敬意,如果秦玉书不是出身青楼,那将是这余州城所有少年疯狂追寻的对象。也正是秦玉书的出身,白七更觉得秦玉书散发出来的那种冰清玉洁的气质是如此难得,始终不忍心去破坏她。这些天白七窝在这,秦玉书除了细心的照料白七之外,也不断的暗示自己对白七的情感。只可惜白七生怕这秦玉书跟了自己,一准要受到他的连累,这才千方百计的和秦玉书保持距离,甚至还做出一付无赖像,希望秦玉书就此能讨厌自己。 白七的努力算是白费了,聪明的秦玉书轻易的就识破了白七的意图,尽管这种无赖像才是白七前世的真实面目,也是一直潜伏在白七内心深处的一种性格,但秦玉书还是认为这是白七装出来的。要怪只能怪白七刚开始的时候,给秦玉书留下的印象太好了,女人一向是最信任自己的第一印象的,秦玉书也不例外,要不怎么连大学生也被那写不识字的人贩子骗去卖了? 琴声幽怨的在空气中流转,似乎是秦玉书在抱怨白七的无情。白七完全能听明白里面的意思,但还是下决心站起来道:“秦姑娘,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晚上的花魁大赛一结束,我就得离开了。” 亲生戛然而止,秦玉书抬起头来,目光幽怨的看着白七道:“怎么?在我这住腻了?” 白七苦笑道:“我们不是说好的么?” “你要往哪里去?”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总之是天涯海角,四处漂泊。”白七这番话倒是实话,他现在还真的对自己要去哪表现出茫然。大齐是回不去了,一票人想着方法的要弄自己回去,到底去哪好呢?一个念头在白七的心头一晃,白七顿时有了主意。 “那你带上我吧,你走了,我留在这也没意义了,正如这瑶琴,没有了知音,留着也没用。”秦玉书热切的看着白七,希望得到一 肯定的答案。 白七听了此话,心头仿佛被巨大的石头撞击了一般,顿时呆在那,只是死死的看着秦玉书。世间的痴情女子,不外如是了吧?白七这样问自己。 “是啊!欲把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白七喃喃的念着。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秦玉书重复了一遍后,上站了起来,上前猛的一把抱着白七道:“你就是我的知音,既然知音就在眼前,你又何苦山高水长的去寻找?” “玉书!”白七居然换了称呼,听的秦玉书心头一喜。此时的白七内心可谓千般滋味,万种情绪。他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抗拒秦玉书的诱惑的,既然无法抗拒,那就不要抗拒吧1白七自己对自己这样说。 “玉书!你听我说,我现在还不能带你走,你等我两个月,最多两个月,我一定来接你。” “真的?”秦玉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切努力和期待终于有 回报的时候,她反而不确定了。 “真的,慢则两个月,快则一个月,我一定回来接你。”白七坚定的回答到。 章节目录 (44) (44) “明月照清流,玉水影小楼。”这是余州文坛大家戴小楼的诗句,诗句刻在明月桥上,蜿蜒迤俪的玉水河偎依着余州城远去。 今天注定是余州城热闹的一天,玉水河上早早的停满了花船,河畔也搭好了高大的戏台,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吸引了无数的人前来观看。 这场比赛可以说牵动了整个余州文坛的心,毕竟大齐国的人杀过来了,唱着大齐国的歌杀来的,一向自诩清流的评委们,可不敢因为许雨妍是大齐人就打压她,再说还有当今国主下令,绝对不不得偏袒任何一方,违抗者是要杀头的。 一位位选手纷纷在台上卖力的表演着,或歌或舞,或作清雅状,或卖弄风骚,总之是各出奇招,虽然她们也知道自己顶多是个陪衬,但在这舞台上先混的脸熟也是好的,这对日后的生意可是大有帮助的。 千呼万唤中,最有实力竞争花魁的两位选手之一许雨妍上台了,她这一上台,台下顿时喝彩一片。与秦玉书不同,在这段日子里,许雨妍可谓出尽了风头,她领衔的暖春园也是天天生意兴隆,每天都有大量的客人去那,就为见一见这大齐的第一名伎。 许雨妍一袭鲜红的长裙,腰细的盈盈一握,胸前伟大,眼波妩媚,典型的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是标准的成年男子杀手。 伴奏响起,许雨妍请启玉唇,唱起那白七从前世a来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不得不承认,许雨妍歌唱的很好,把这首歌的淡淡离愁也诠释的十分到位。许雨妍边唱边舞,平添了几分韵味。 一曲唱罢,台下顿时掌声雷动,人们高呼着许雨妍的名字,有的好事者甚至想冲上台上,立刻被负责戒严的军士用手上的家伙一通招呼,打了下去。 见此情景,台下正在观战的李益阳也急的直冒汗,正在着急时,一张字条被下面的人递了上来,李益阳一看,顿时笑了。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上届的花魁秦玉书,只见那台上突然灯火齐无,黑做一团,就在台下的人们哗然一片时,只见那幕后闪出一朵烛光,秦玉书手捧着烛台慢慢的走了上台。 青衫如绿水,眼波自横流。举目皆无物,唯有玉人娇。这是大诗人戴小楼看了秦玉书的表演后当场作的诗,也成为了日后无数关于秦玉书传说的一个见证。 见秦玉书出场,台下顿时一片寂静,有几个刚不小心弄出点声音,立刻遭到身边看客的镇压,一顿老拳打成哑巴。 一段悠扬的笛声为序,秦玉书翩翩起舞,舞姿优雅轻盈,宛若那春去后的落花无奈的离别,琴声骤然而起,和着琴声,秦玉书那珠圆玉润的歌喉唱起了那伤春的曲调“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就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歌的清婉,词的华贵,舞的缥缈,琴声如天籁,笛声似私语,一切的美好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当秦玉书又一次重复“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这句唱词时,台下的观众也在轻轻的跟着应和。 歌声仿佛是从那天上来的,此事仿佛是要回到那天上,悠扬而清晰的划破夜空,直上九霄,一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夜空中,却又仿佛在不断的回响,绕粱不已。 歌声停了,琴声渐渐的低去,笛声悠远的离去,舞台上又恢复了平静,台上与台下都一片寂静,只有人们的呼吸在那急促的起伏,似乎夕阳西下,花已落尽的小园就在台上。突然,台上灯火一片,秦玉书俏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时,台下顿时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掌声,欢呼声四起。 毋庸置疑,许雨妍和秦玉书都很优秀,两位都把自己要表达的东西诠释的淋漓尽致。双方各自的拥护者也都不断的呼喊这这两位的名字,仿佛要用声音来压制对方。 也使得台下的评委们议论纷纷,最后一张字条被递到评委们的手上时,一位评委大声喊到:“诸位,这有一位看客的评议,我认为很有道理,大家听我念一念。” “窃以为,许姑娘可谓生色俱佳,只是这唱的曲子太伤感了点,与这气氛不甚相和,倒是这秦姑娘的词曲皆为上乘,且表演优雅而不时淡淡的别愁。双方难分高下,真要是非要分个输赢,秦姑娘唱的与这场合更为贴切吧?” 这话一出,台下的众评委纷纷点头,头号评委戴小楼更是当场站了出来,赋诗一首“青衫如绿水,眼波自横流。举目皆无物,唯有玉人娇。”这就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有此一举,大部分评委也都纷纷表态,认为这秦玉书要高出些许,这高就高在意境上。 花魁大赛结束了,白七放下手中的笛子,悄然的离开人群,默默的朝北而去。台上的秦玉书猛然惊觉到了什么,频频四顾,忘记了自己还在接受众人的欢呼。 这次白七的目的上那北秦国,白七想到了自己结识的兄弟灵冰雨,打算上他那去呆一段,北秦与大齐并不甚友好,双方虽不敌对,但也互相防备。白七认为那里应该是自己最好的藏身之处了。 白七早有打算,一旦在北秦安顿好,自会回来接秦玉书,兴许这一生就能和秦玉书一起走下去,也不一定了。至于天下大事,自己随有想法,可却去施展的地方,也许真的要等那天下打乱,才是自己发挥的时候吧。 夜色茫茫,白七飞快的朝北而去,当运河出现在眼前时,天色已经大亮,这时候已经距离那余州城百里之外了。看着运河上边停泊的船只,前方有一小镇,小镇名叫水阳,镇上运河边上有码头,码头上船,有船就白七就可以乘之北上了。 章节目录 (45) (45) 既然是要北上,最轻松的方式就是坐船,如今这世道,可没有前世里的柏油马路和高速公路,更没有汽车火车,在那黄土铺就的官道上行走,简直是一种折磨。白七一向自认为是很讲生活情调的人,能舒服自然不会辛苦自己。再说眉山师太被自己来了那么一下,估计这追杀自己的人马暂时是跟不上了。白七想起自己离开时,眉山那羞愤自愧,又有点惊恐的表情,从心里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压抑在内心深处十六年的本性,在那瞬间得到了彻底的迸发。 白七也曾经自省过,也为自己如今复杂矛盾的性格感到过困惑,自己今后又会变成什么样,连白七自己都不敢确定。 码头上很乱,到处是准备起锚的船只,白七寻思着找条船先到齐州,再往北去。 “石章鱼,别以为你是镇上最帅的艄公,你就可以赖帐。石章鱼,你给我从船上滚出来。”大清早的一个女人插着腰站在一艘船边大声喊,实在是很醒目。白七想看不见都很难。 白七很自然的上前看热闹,周边船上的人也都伸从船舱内伸出脖子在看,码头上的人们似乎早习惯了这一幕,也都纷纷停下手上的活计,笑嘻嘻的在边上看着。 一艘快船上下来一个高大的艄公,见了那女的就苦笑道:“齐索索,你这是何苦呢?每天都来这一手,你不嫌累么?再说了,我哪有赖帐?” 这石章鱼虽然生的黑点,但五官棱角倒是蛮不错的,再配上高大的外形,估计是这小镇上花姑娘们喜欢的类型。 “拿来,上个月十五那晚上的过夜费!”齐索索把手一伸,冲着石章鱼笑道。 “天!都过去二十天了,你每天都来这一句,换点新鲜的行不行?”石章鱼哭笑不得的说。这时候旁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想来这二十天内,他们没少这样笑。 “那好,我换,你娶我吧?”齐索索狡猾的笑道。 石章鱼听了这句,脸上的哭丧的更严重了,赶紧作揖道:“姑奶奶,那天晚上我是带你到船上来看月亮了,可那事是你主动的,你还说在船上摇来晃去的做舒服。怎么现在找我要过夜费?” 众人听了这话,又是一通哄笑,有好事的还喊到:“章鱼,你行啊,醉红楼的头牌都愿意倒贴。” “要死,你这话怎么敢在这说。”齐索索脸上顿时飞起两片红云,伸手打了石章鱼一下。 “那还不是你逼的么?”石章鱼嘀咕道。 “那你还说要娶人家呢?这话怎么你忘记了? “我这不是没钱赎你么?” 两人的话语声越来越低,竟变成了窃窃私语,周围的人见热闹看完,纷纷散去。白七这才明白,这原来是一对欢喜冤家。 白七仔细一听,那齐索索低声道:“人家这些年也没少攒下私房钱,早自己赎身了,就等着你抬着花轿来迎娶。可你这个木头,一连三天都不照面,我这不是着急么?” “那感情好,不过你得等我跑完这趟齐州回来再说。” 白七听的明白,真是无心插柳,自己正要找船上齐州呢,这就有现成的。当下白七上前揖手道:“这位兄弟请了,敢问这船是到齐州的么?” 齐索索见有人来问话,便笑着朝石章鱼道:“我在船上等你,你说完了就来。” 石章鱼应了声,这才回头对白七道:“这位公子,你莫不是想搭船上齐州么?” “正是!”白七点头应到。 “那巧了,我今要送三位客人上齐州,呆会他们就来,您放心,我这船是出了名的快,保准您今晚上就到地方。”石章鱼见生意上门,顿时脸上笑开了花,临走前还弄个买卖,刚才还弄个媳妇,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白七听了,觉得这话怎么那么熟悉?“出了名的快?沉起来也快?”白七总觉得在哪听过这一句。 “那就好,你看得多上船资吧?” “不多,您给个三十文就得。” 谈好价钱,白七这才想起,走了一夜,得先去弄点吃的,当下边道:“我这就去弄点吃的,回头就来找你,你可要等我。” 白七到市集上转了一圈,吃点东西,顺手还了点熟食,打了点酒,这才回到码头,这时候船上客人都已经到齐了。 石章鱼见到白七回来,立刻上前道:“公子爷,就等您了。”白七看了看船上,三个客人,两男一女,没想到的是那齐索索居然也在船上。 运河的水平稳的流淌,出了码头,船上挂了起帆,石章鱼在后面卖力的摇撸,齐索索在一边心疼的不断给他搽汗,白七看在眼里,心中竟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看来做一个平凡的小百姓,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借着风力,船开的很快,船上的客人都互相不认识,客商打扮的中年人早已经开始在那聊上了,另一位女客看起来也不大,一个人默默在坐在船头那,看着河水发呆。白七不愿意与两个商人多话,也不想去勾搭人家单身上路的女字,干脆闭上眼睛,睡自己的大觉。 蒙胧见一阵嘈杂声把白七惊醒了,睁眼一看,船居然停了,再一细看,原来是一条大船从后面追了上来,挡住小船,大船上还有个年轻的公子哥在那喊道:“容素,你怎么就这样走了?我哪对不起你了,你走也不说一声。” 一直坐在船头的女子说到:“燕风,你回去吧,我告诉过你,我们只能做朋友,我不可能爱上你的。” 白七一看,估计又是一桩男女间纠缠不清的情事,心道:“这世间哪来这许多无聊的男人,别人都说no了,还死缠烂打,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章节目录 (46) (46) “是么?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大船上的燕风不甘心的问到。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就这么简单。”容素冷冷的回答,仿佛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谁?他是谁?”燕风追问到。 “宁、致、远。”容素一字一字的回答到。燕风听了,顿时面如死灰,双目呆滞的看着容素,嘴里念叨着:“南致远,北冰雨。” 容素面无表情的对石章鱼道:“船家,开船吧,继续上路。”石章鱼忙不跌的答应到,小船绕开大船,继续朝北而去。 “我不会就此放弃的,容素!三天后,齐州的南北武林大会上,我一定要打败宁致远,一定!。”身后传来燕风不甘心的狂喊声。 容素回头,见众人都在看自己,抱歉的笑了笑道:“对不起各位了,耽误大家的行程了。” “南致远,北冰雨。”白七在心中默默念叨,这冰雨会不会就是自己这次要去找的灵冰雨呢?假如要是,那宁致远又是哪个?白七第一次为自己江湖知识的匮乏感到遗憾。 见两位客商在那低声窃语,白七上前问到:“两位大叔,请问这南致远,北冰雨是怎么回事?” 白七这么一问,这两位先在看看船头的容素,见容素还在那安静的发呆,其中一位这才回道:“这位公子,想来你是没怎么出门的,这南致远、北冰雨,指的是武林中两位青年高手,宁致远和灵冰雨。” “原来是这样。”白七作恍然状。见白七感兴趣,在一路上看来也没其他娱乐节目,这两位客商也乐的跟白七扯几句,另一位客商接过话道: “三天后,这个月初八,在齐州,将召开南北武林青年俊杰大会,说是以武会友,其实啊..”说着客商瞟了容素一眼,这才低声道:“其实就是双方开打,看看到底是南边的拳头大,还是北面的手段高。” 另一位又接过来道:“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这几年匈奴人老是在边境上捣乱,弄的我们做买卖提心吊胆的,他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那匈奴人打?中原人自己打个什么劲嘛?” “就是,据说这次灵冰雨和宁致远都会到。哼!一个是后魏国的世家弟子,一个是北秦国的御林军出身,说到底还是国之间的又一次暗斗,张楚和大齐可都没闲着,据说也派人参加了。” “嘿嘿,我看啊,那部分世家弟子都会来,毕竟这出云子三年才出现两个月,他们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万一要是得到出云子的美言,日后这地位就大不一样了。” 白七越听越糊涂了,不是说武林大会么?怎么又扯出个出云子?这得赶紧问问。 “呵呵,大叔,这出云子又是哪位?”白七这么一问,顿时全船的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白七,白七心头纳闷。也低头看看自己,没问题啊,衣着得体。 “怎么?公子您不是去齐州见出云子的?”一位客商小心问到。 “我为什么要去见他?”白七也觉得怪了。 “感情你不知道出云子是谁啊?”又一位客商问到。 “是啊,不知道怎么了?”白七心道,不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嘿!看公子这身打扮,我还以为您是上齐州求出云子给您下个评谏的世家弟子呢,原来你还不知道出云子啊。”众人同时都笑了起来,就连那船头的容素也跟着笑了。 白七听了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以前很少出门,这江湖见识可以说是孤陋寡闻,还望各位指点。”白七话说道客气大家顿声好感,就连那艄公石章鱼也插话道:“公子,这出云子可是位高人啊,凡是他评谏过的人,日后都是大有出息的。” 一位客商接过话道:“这过去有相马的伯乐,这如今有相人的出云子。这出云子三年才出现两个月,想见他的人多了,可他呢,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找都找不到,可你不找他呢,没准他还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了。” 白七听了更奇怪了,当下便问:“既然如此?他的评谏又如何能让别人相信?” “出云子每见过一位,都会留下一份评谏,这评谏是用特殊的纸张写的,别人啊,想伪造都伪造不了。” 石章鱼听着又插道:“公子,这您大可放心,出云子的评谏,没人敢伪造,那出云子可是位神仙般的人物,谁敢拿动神仙的主意啊?” 白七听了表面点头称是,心中却大不以为然,前世里什么没伪造的?那盗版的东西满天飞,一份评谏算什么?只要有利益,什么假的都有人弄,兴许这年头人要厚道些,敬鬼神,或许那作假的本事还没到家。 “嘿嘿,这齐州城今年可算是热闹了,你所那出云子也是的,怎么就看上齐州这地方了,总是在这出现?” “嘿嘿,这大齐国主,咱们后魏的大王,还有那张楚的国主,北秦的国主,当年出道时,哪个不是得了出云子的评谏的?虽说这天下是打来的,可没出云子开出的评谏,又哪来的号召力啊。” 白七听的心惊,这出云子怎么就有这影响力?看来得在这齐州呆上一呆了,再不济也能见到灵冰雨,到时候一起上北秦也方便许多。 刚才那么一下,众人见也活络多了,那容素也在一边笑着听,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这时间倒也过的快,天还没黑的光景,这齐州城就在眼前了。 齐州,后魏境内的一大城市,北可以到北秦,西可以达张楚,东边连着大齐,是重要的交通要道。船到码头,白七告别众人进城,想寻家客栈住下,没想这齐州城内到处是武林人物,还有许多世家弟子打扮的公子,到处的客栈都住满了人,白七跑了一圈,都没找着地方住下,眼看这天就黑了,看来今晚得睡大街了。 章节目录 (47) (47) 不知不觉中天完全黑了,白七还是没找着住的地方,见前面的街道上车马来往,灯火闪亮,白七下意识的朝前而去。 “大爷,来玩玩啊!” “公子,来嘛!” 一句句肉麻的喊声,让白七明白了,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想想这也不错,也算是有个地方过夜了。白七寻了家看起来蛮气派的青楼,也不见门口的姑娘招呼,便迈步进去了。 进得楼内,白七顿时觉得气氛不对,只见两帮江湖人士正各自为阵,怒目相向。楼里的姑娘和老鸨龟公,都吓的躲了起来。白七暗道:“难怪这楼前的姑娘都不招呼自己进来。” 白七仔细一看,这里头居然还有熟人,大齐国的所谓青年俊杰叶听雨,自己的二哥白云山都在,还有一票人都是这大齐国的世家弟子。另一帮人白七就看的眼生了。 白七一见就想就此开溜,可看看大家似乎都没注意到自己进来,连忙把手上用来装样子的折扇张开,挡住半边脸,从边上绕着轻轻的窜到二楼上。 楼上的老鸨见如此场合还有奋不顾身前来嫖伎的恩客,立刻感动的上来对白七低声道:“公子,您还是出去吧,你看这阵式,没准就得打起来,我这不派人去报官了么?” 这妈妈倒有点良心,为客人着想,生的也不像电影里一些妈咪,肥头大耳,满脸厚粉,看起来道也眉清目秀,年轻的时候一准是个美人。 白七也不废话,一锭银子塞了过来道:“少罗嗦,别影响本公子看热闹。”银子的威力果然强大,老鸨顿时也不劝了,还热心的问到:“要不我让人给您弄张椅子坐着看?再叫个姑娘陪您?” 白七把手一挥道:“姑娘先 不着急,来把椅子泡壶茶倒是要的。” “好咧!您稍等,这就来。” 就在白七说话的这当口,下面的形势已经发生变化。门外又进来一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白七眼生的那帮人见了此人,顿时一个个高兴起来,都在那喊:“宁致远,你总算来了,这帮大齐的狗贼,骂我们张楚不说,还跟我们抢春云姑娘,今天和他们没完。” 白七看这宁致远,竟然也是个雅致的人物,生的白净,脸庞也秀气,一身青色的袍子,把个俊雅挺拔的身段衬的恰到好处,手上拿一把折扇,腰间挂一把长剑,看得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口水直流。 白七见了心道:“这人到是有点意思。”看来今天双方还是在为了女人在争风吃醋,这叶听雨这般也就罢了,怎么自己的二哥白云山也如此无聊,跑来插一杠子。 白七再往边上看看,果然有位红衣女子,正站在楼道上冷冷的看着楼下这两帮人。脸上还带着讥讽的微笑。白七不免心中叹气,看来这事最近没少发生。 再说宁致远进来后,不温不火的上前对自己认识的那帮人道:“大家这是干什么?过两天就开始打擂台了,你们有本事上擂台去叫劲,在这闹什么闹?还当这是张楚呢?回头官差来了,看你们怎么办?” 张楚的十几号人被宁致远这么一说,顿时都泄了气。宁致远回头对叶听雨那帮人笑道:“大齐国的朋友,不好意思,我这帮兄弟年轻火气大,有得罪的地方,兄弟代他们抱歉了。” 叶听雨他们见宁致远服软,顿时觉得脸上有面子了,开始的警戒状态也放松了,叶听雨得意的回到:“好说好说,今天的事我们也不想闹大,只要是你们的兄弟朝我们赔个礼,认个错,再摆上一桌,那就算完事了。” 宁致远听了微微一笑,转头朝自己那帮兄弟笑道:“大家都听见了么?”张楚那帮人有气无力的回答到:“听见了!。” 这下大齐国那帮人更是得意了,一个个面带讥笑,等着看宁致远怎么处理。没想到宁致远脸色猛的一变,冲自己的兄弟们喊道:“人家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你们还他妈的站这做什么?”话刚落音,宁致远已经操起一张凳子,猛的朝站在最前面抢镜头的叶听雨砸了过来。 哗啦一声,椅砸在叶听雨头上,顿时散开,只见那叶听雨满头鲜血的摇晃着倒了下来宁致远这一下快若闪电,还没等叶听雨倒地呢,丢开板凳,猛的一拳朝白云山击来。 白云山的身手倒是不差,猛然间也还能做出反应,拉过一张桌子就朝宁致远丢过来,宁致远拳风所致,桌子破碎,双方的其他人见事情突变,纷纷上前,两边打在一处。 白七看双方打的热闹,心道这宁致远倒还是个人物,这般开打倒也算是先礼后兵,只不过y也太阴险了,像叶听雨这种纨绔子弟,他们懂什么见好就收的?别人忍让,肯定是更加嚣张,说到这点,这宁致远就比他们高明太多了。 白七寻思的这当口,下面早已经打的是鸡飞狗跳,大堂内乱做一团,白云山由于猝不及防,再加上本身武艺也稍逊于宁致远,眼下已经被打的节节后退,还挨了宁致远几下老拳。 白七看了心道:“怎么说白云山也是自己兄弟,不帮一下说不过去。”可白七又不想就此暴露自己,想了一想,白七悄悄拿起茶壶,运足力道,猛的朝宁致远后脑勺砸来,砸完就缩回身后的房间里去了。 那宁致远打的正顺手,忽听后面风声甚紧,知道不妙,猛的转身,用手上的折扇一挡来物,茶壶是挡住了,可一壶热茶全浇到头上了。 章节目录 (48) (48) 宁致远遭了白七的暗算,自然得随时提防后头,这次是飞来个茶壶,谁知道下次是飞刀还是别的什么暗器。有了顾忌宁致远手脚上自然慢了许多,倒是白云山打出点信心了,拳脚虎虎生风,压的宁致远不住的后退,其他人见白云山占了上风,顿时士气大振,一下就把刚才的颓势扳回几分。 双方打的煞是热闹,这帮世家弟子,身上多少有点武功,个个打起来也都有一定的招数,什么神龙摆尾,老树盘根,猴子偷桃,仙人指路,观音坐莲,老汉推车。(我汗!) 双方打的热闹,只是那堂子里的桌椅板凳遭了秧,都成了他们手上的家伙。开始双方还有所顾忌,杀都后来红眼了,也不怕弄出人命了,纷纷亮出腰间的家伙,眼看一场血案就要上演。 这时候门外老远就听见一阵热闹的喊声“官差办案,大家都让开。”好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老远的就喊上了。 虽说这帮世家弟子在国内都不是怕事的主,可到了这别国的地头,多少还是有点顾忌的。宁致远猛的虚晃一招,待白云山小心提防的时候,猛的后退拉开距离喊到:“都他妈的住手,官差来了大家都跑不了。” 宁致远这么一喊,大家都停下手来,打不打的赢先不说,这嘴巴上是绝对不认输的,白云山就道:“哼!今天算你们张楚狗贼运气,下次再见面,要你好看。” 被打的鼻青脸肿,还要故作豪气,看的躲在楼上的白七一阵好笑。 张楚这边自然不肯吃亏,嘴巴上也立刻还击道:“你妈妈的,下次不整死你,老子也就不混了。”一干人等边对骂边挤着逃出楼去,过了好一会,才见一个捕头带着几个官差进来。 白七见了这场面,心道,怎么和电影里一样,警察都是打完了才出现,没劲的紧。白七还真希望这帮家伙把抓进去吃几天的牢饭,这样也没人能认得自己了,只可惜天不从人愿。 再说那捕头进来后,老鸨立刻就跑下楼来,冲着捕头就哭喊上了,“许捕头啊,您看看这地方弄的,您得给我做主啊。” 许捕头贼兮兮的笑着,一手早就伸到那老鸨的怀中一阵乱摸,嘴巴里还说:“钱妈妈,您就别叫苦了,知府大人不是早有话了么?这两个月的税都免了,你赚大了。再说这帮少爷们,哪个不是各自国里的爷,知府大人都怕他们三分,就盼着这两月赶紧过去。我拿什么给你做主啊?要不这样,今我就不走了,帮你消消火?” 白七这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些官差故意老远就在那喊,说来也是,真要是自己的二哥出了点什么事,自己的老爹白奇伟,还有白云山的那个舅舅苏丞相,还不把这后魏国给闹翻天了。 那钱妈妈不愧是风月老手,冲着许捕头两眼一翻道:“您啊?省点力气吧,前天你媳妇还杀上翠红楼的,我可惹不起您家的母老虎。” 众官差听了一起哄笑,许捕头也尴尬的笑了笑,手上在钱妈妈的怀里一使劲,钱妈妈别捏的哼的一声,更是一个眉眼砸了过去,砸的许捕头猛的咽了咽口水,依依不舍的把手缩了回来道:“兄弟们都回去吧,这帮孙子们,就是不让人过安心日子。” 官差们走后,钱妈妈喊了一声道:“姑娘们,都出来收拾收拾,准备见客了。”姑娘们纷纷从房间里钻了出来,熟练的把堂前的桌椅往后头一搬,很快又弄来好的桌椅摆上。白七看她们这个熟练劲,原来这都是操练熟的,也不知道这些天上演了几回这样的戏码。 “我说公子,您看起来眼生,头一回上我们这来吧?”钱妈妈总算是有空招呼白七了。白七见钱妈妈也不收拾一下被那捕头弄开的衣服,半露着胸怀露着半个奶子就就上来了,心里一阵发虚。这阵仗自己今生也还真的是头一回见过,好在那风月场白七前世也没少涉足,也算是行家里手了,对这样的诱惑倒也抵挡的住。 白七双手作揖,把钱妈妈扑上来的势头给挡住,这才开口道:“钱妈妈,还真让你说着了,是头一回来,你给我找个安静雅致的房间,我住两天就走。” “怎么?看不上我们这的姑娘?”钱妈妈有点吃惊了,这到了青楼不叫姑娘,这倒是少见的,难道….?钱妈妈不由多看了白七两眼。 白七立刻明白过来,笑着指了指楼下的庸脂俗粉道:“妈妈你误会了,只是…..。” 钱妈妈这老江湖当然立刻就明白了,像白七这身打扮的,哪看的上下面这些粗手大脚的,越是这样的客人,越是花的起钱。钱妈妈立刻堆起笑容道:“您看我这老糊涂了,这不,您看看春云姑娘如何?” 说着钱妈妈一把将在边上看热闹的春云也拉到白七面前。白七见这女子生的倒有几分姿色,眉宇间对自己也显得冷淡,心道:“本就不是来嫖的,既然她冷淡,倒遂了自己的心。” 想到这些,白七从怀里摸出张百两的银票往钱妈妈怀里一塞道:“这几天我就住春云姑娘那了,你看行么?” 钱妈妈见了银子当然开心,只是脸上还是作犹豫状道:“公子,您看,这春云可是我这的头牌,最近这里不太平,您也看见了,是不是…?” 白七是何等机灵的人,立刻又摸出张百两的银票砸了过来,钱妈妈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连连道:“公子您真是爽快人,就这么定了,春云姑娘三天内归您了。” 再说那春云脸上却笑的勉强,也不招呼白七,径自就回了房间,钱妈妈看的尴尬,赶紧对白七笑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我这就去说说她。”所着便要进房间里去。 白七赶紧伸手拦住道:“别啊,有性格,我喜欢。”当下白七跟着春云就去了,到了后头一僻静的房间,春云挑开帘子道:“请吧,公子。” 章节目录 (49) (49) 白七进得房间,那春云推上门后也跟了进来,还没等白七放下包袱坐下,春云便自开始宽衣解带。白七见了苦笑,这位看来是把自己当成急色鬼了,进门就要做的那种。 白七赶紧说到:“春云姑娘,先别着急,我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你总得安排我洗洗吧,就算要做,在下脏兮兮的对姑娘你也不好不是?” 春云听了一愣,这才停止宽衣,也不与白七说话,自己就出去了。一会的工夫外头就有龟奴抬着盆水进来,龟奴出去后,白七习惯的脱下上衣,露出上身健壮的肌肉,看的眼前的春云微微的红了红脸。白七正要脱裤子,突然想起什么来的对那站在边上的春云道:“春云姑娘,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春云被说的一愣,还以为白七要来次鸳鸯浴呢,谁知道还有这一句。春云怪异的看了白七一眼,这才出去。 龟奴很快就送来洗澡水,白七洗罢,很快又有人前来收拾干净,一会的工夫,这房间里只剩下白七和这春云,春云还是不跟白七说话,自顾自的脱个干净,躺到里边,把两腿一张,眼睛一闭。 白七看的心头火起,暗道:我白七再不济,也算的上是个翩翩才子,有这么不受姑娘欢迎吗?在数了,就春云摆开的这架势,自己真是要上去了,那和奸尸有什么区别。白七想要发作,但一转念,这春云这付样子,已经够可怜了,自己和她一般计较,实在是没面子的事,这和欺负妇女有什么区别?想到这些,白七也不脱内衣了,上床闭上眼睛就睡自己的觉。 兴许是赶了一天的路,白七还真实累了,这挨上枕头就睡着了,把个如花似玉,赤身裸体的美人凉在一边,自己睡觉,这倒也不常见。 一夜无话,白七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醒来的白七发现春云还是光着身子,一手搭在自己的胸前,睡的正香,眼角还有依稀可见的泪痕。 白七看了竟没有升起一丝欲望,悄悄的拿开春云的手,轻轻的起床。借着穿衣服的机会,白七想了想,今天也该出去看看这齐州城里的情况了,真要是遇上眉山派的人马,跑起来道路熟悉也不是坏事。 白七刚穿戴妥当,就发现那春云也已经起来,衣服居然也穿好了,白七不禁感慨,不愧是专业人士,这脱的快,穿的也快。 兴许是昨夜白七没动春云的缘故,这回春云意外的对白七小了笑道:“公子,我这就给您去弄洗脸水。”荸荠也不答话,点了点头就算回应了。 走到门口,春云回头又问:“公子,还没请问怎么称呼您?” 白七有点意外的看了看春云道:“叫我段公子好了。” 洗刷完毕,白七正吃着春云弄来的早点呢,楼下突然一阵喧哗,有人在那张的大嗓门喊道:“老板,你他妈的死了?赶紧出来招呼客人。” 白七听了奇怪,这位客人有意思,这大上午的跑来嫖,也实在是难得很。白七赶紧吃上几口,这就出了房间,到了前面往下一看,顿时乐了,这世界还真是小,来的居然是熟人。 “老板,赶紧给来点吃的,老子饿坏了。”楼下有个大汉正在跟刚起床的老鸨钱妈妈说话,白七看的仔细,正是那灵冰雨。 “这位爷,吃饭你上饭馆啊,怎么上这来了?咱这地方也….”钱妈妈为难的回到。还没等钱妈妈说完,灵冰雨那打雷般的嗓子有喊上了。 “少废话,饭店现在哪有位置?老子转了半天,全他妈的满座了,有地方我还上你这来?” 钱妈妈知道遇上愣的了,看看灵冰雨那块头,估计也是个难缠的主,弄不好真把这店拆了。 “我可先说好了,我这东西可贵啊。”钱妈妈还不忘记补上一句。灵冰雨手一挥道:“别废话,不会少你一个子。” 吃饭吃到妓院来,这灵冰雨估计也是头一号了,白七笑这在楼上喊道:“大哥,怎么上这吃饭来了?”灵冰雨听了一抬头,顿时就乐了,喊到:“老天,兄弟你怎么在这,把哥哥我想死了。” 白七赶紧来见礼,异地重逢,喜的灵冰雨不住的在笑,拉着白七的手道:“好!好!见到兄弟真好。”两人落座,白七便问道:“哥哥您上这也是为那比武大会来的吧?” 灵冰雨道:“前两天那宁致远给我捎信,让我来这齐州,要跟我比个高低,要不我才不趟这混水。” 白七听了暗道:“自己结识的这位哥哥到还不是爱出风头的,来这也是应了宁致远的邀。” “哥哥你还别说,我昨天还真见找那为宁致远了。”白七把昨天的事那么一说,灵冰雨听了道:“照你这么说,宁致远的功夫倒是一般的很?” 白七听了直摇头道:“也不尽然,昨天我看那宁致远有保留,要知道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哥哥还是留意几分才是。”灵冰雨听了连连点头,又问白七如何到了这地方,白七说自己本想去北秦找灵冰雨,到了齐州估计灵冰雨要来,这才留了下来。 灵冰雨听了白七的话,也高兴的不行,只说到了北秦要带白七好好玩玩,两人谈的正开心呢,老鸨送吃的来了。灵冰雨也不多话,甩开腮帮子就吃了个干净。 待灵冰雨吃饱,白七便道:“哥哥,离那比武还有两天,我们何不在这齐州城转转,能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也是好事。”灵冰雨听了欣然应诺,兄弟两人这才出了玉香楼。 刚出巷子,迎面就有个道人撞了过来,白七连忙闪避。白七也没把这当回事,和灵冰雨正要往前走,那道人在后面喊到:“公子请留步。” 白七和灵冰雨听了一起转身,那道人围着白七和灵冰雨看了半天,嘴巴里还啧啧的,看的白七心头来气,刚想发作,那道人说话了。 “两位公子骨骼奇特,有没有兴趣让本道人看看面相?” 章节目录 (50) (50) 白七细看这道人,生的是獐头鼠目,根本就是前世电影中反派人物的典型代表。人性从来都是好美恶丑的,白七也不例外,在第一时间白七几把这道人列入了江湖骗子的行列。 既然是讨厌,说起话来当然就不客气了,白七懒洋洋的冷笑道:“怎么?想给我们看相么?我看你这套江湖骗术还是收起来吧,我见的多了。”白七这倒是没吹牛,前世里混迹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形形色色的骗子那见的多了。 见白七如是说,本就有点不耐烦的灵冰雨也吼道:“贼道人,我兄弟让你走,你还滚?”说完拉着白七转身就走。 没想那道人居然面不改色,依旧和颜悦色的念到:“两世为人意茫然,进者为龙退为蛇。”念完那道人竟然“哈哈哈”的大声笑了起来。 白七原本已经转过头,正要就此离开,听了道人这话,猛的站住脚步,慢慢的回头看着那道人,两人就那么对看了好一会,白七这才一字一句的问到:“出、云、子?” 那道人听了仰天大笑,转眼间一扫脸上的猥琐之气,面目也没原先那般刺眼,眉宇间多了几分恬淡宁和之气。道人微微点头道:“正是贫道。” 出云子正开始露出点得意的颜色,没想到白七突然翻脸道:“去你妈的,我管你什么子,老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来操控自己的生活,你吃饱了没事做就滚蛋,别想在我这唧唧歪歪。”白七尽管声色俱厉,但内心这时候却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慌,一种被人看穿一切的恐慌。 出云子被白七骂的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起来道:“呵呵,公子先莫着急,任何命运都是要人自己去争取的,命运只是一种可能的趋势。” 白七听了也是一愣,没想这出云子说话居然是这般说法,而不是扯什么命由天定的鬼话,心下对出云子生出几分好感,口气也软了几分道:“或许你知道什么,但是我不想别人三言两语就左右了自己的方向,人大一生不长也不短,我希望一切都按着自己的愿望去发展。” 出云子听了又是呵呵一笑道:“好!你我这缘分是定下了,这地方说话也不方便,公子若是想听贫道几句话,今夜亥时,东门码头附近的文王庙见就是,来与不来,尽在公子一念之间,贫道就次作别。” 说着出云子转身就走,刚走了两不,出云子又回头看看那灵冰雨道:“大个子,你艳福就要来了。”说罢出云子又是哈哈哈大笑而去。 白七被出云子这么一闹,原本想到处看看的心情被破坏了,心中有事的白七只是在埋头往前走,无心看这齐州城里的热闹景象,灵冰雨开始还兴致勃勃,但见白七如此,在边上也不做声。 时候以是正午,很好的太阳照在头上,白七口中干涩,这时才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刺眼的阳光照的白七一阵眩目,白七赶紧低头,好一会才缓过来,再看灵冰雨已经是额角带汗。白七心生愧疚,自己为一些未见端倪的事烦心,竟冷落了灵冰雨,好在灵冰雨是个实在人,也不介意。 转头见街道边有家茶馆,白七对灵冰雨道:“哥哥,走了半晌,我们进去歇歇脚?” 灵冰雨正觉得有些干渴了,一口应道:“是极。” 两人进得茶馆,一见里面的摆设,心道奇怪,这齐州城恁繁华的地方,这茶馆也在闹市,怎么摆设这般差劲,几乎是临时找几块板子随便弄弄就是桌子,凳子还全是些石头墩子代替。白七很快就想明白了,不由暗笑,这家掌柜的倒是个有趣的人,看来等下又要有戏看了。 白七和灵冰雨寻个位置坐下,还没等坐稳呢,事情就来了,只听那东边窗口的位子上一阵浪笑,有人说道:“小娘子,生的好生俊俏,爷们都是张楚来的,哪家都是富的流油,你只要陪爷们乐一乐,包你银子不少拿。” 白七寻声望去,不由笑了起来,原来竟是昨天晚上跟着宁致远一起开打的那帮子。现在七八个人正围着一个姑娘在那调戏。 “各位,要玩女人上青楼去,别在这招惹是非。”一个白七听来耳熟的声音传来。白七有个长处,大凡自己听过的声音都很难忘记,这会听了这声音不由一愣,站起身来看了过去,那被围着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同船客,号称宁致远粉丝的容素。 看来这齐州城实在太小了,在哪都能遇上认识的人。白七看的有趣,倒想看看这世道的公子哥们,是如何挑逗mm的,便笑着端起茶来,边喝边饶有兴趣的看热闹。 还没等白七一碗茶喝下去呢,门口就听有人大喊:“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闹市调戏良家女子,你们就不怕王法么?” 白七转头一看,来的竟然是那位在运河上截船泡妞的燕风,心道:这小子达是执著的很啊,看来是一路追来的,这下有热闹看了。 果不其然,这帮张楚来的世家弟子,哪个不是好事的主,真要在这大街上对美女动粗,他们未必做的出来,言语上的调戏几下也就算了。现在有人要强出头,他们正好求之不得。当下这七八个家伙也不调戏mm了,朝着燕风就围上来,当先一个贼笑道:“哥们,今天咱就不玩xx了,咱们玩大人如何?” 众人听了一阵哄笑,白七听了也笑了起来,看来这古往今来的纨绔都大概如此。再看看那掌柜的,早就钻到柜台下去了,看来是操练多日了,难怪这桌子腿连刨都没刨过。 灵冰雨倒是看这帮家伙不顺眼,见他们要未殴燕风,猛的站了起来,白七赶紧把他按住道:“哥哥莫急,且看看再说。” 再说那燕风见众人围了上来,赶紧把手一招,身后立刻跟进来七八条大汉,原来还带着跟班的,这下更热闹了。 那帮张楚的世家弟子一见燕风叫人,顿时就喊上了。“怎么?还带着帮手了?你当爷们没跟班是吧?”说着纷纷退到窗口,朝外面都是一通乱喊。 “六子,你他妈的把大伙带上来。” “八斤,别和那娘们套近乎了,上来帮爷开仗。” “………” 这下街道上顿时热闹起来了,对面街面上一下冲过来二三十号人,一下就把燕风他们围了起来。 章节目录 (51) (51) 被人围上后,燕风刚才的英雄气概也没有了,两腿阐战,几欲先走,只可惜被围的太严实,看起来没跑路的机会了。张楚那帮家伙见燕风如此,越发的嚣张起来,一个个在那喊着:“怎么了?小子,这会不呈英雄了?” “小的们,还等什么?给我打啊。”一声喊后,众人一涌而上,围殴燕风等人。再看那燕风,早就抱头蹲在地上,倒是他那几个手下,围成一圈,把他护在中间,在那拼死抵抗。 白七看了不禁摇头,难怪那容素看不上这小子,根本就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估计是仗着家里有几分名头在外面厮混的。 众人打的兴起,那几个燕风的手下倒也顽强,身手也还不错,把冲上前来的几个人给放倒了,无奈好汉架不住人多,渐渐的都被打倒在地,白七看了不由提这店掌柜的庆幸,还好桌子没遭殃,估计还能混上一天。那燕风被打的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倒是那几个手下一声不吭。 燕风这种世家底弟子,白七一向没好感,按看打的差不多了,白七看着也无聊了,便坐回位子上,没等白七坐稳呢,就听那容素喊到:“人多欺负人少,算哪门子本事?”话未落音,只见有两个张楚人已经被狠狠的踹倒在地。 白七低叹道:“坏了,又来事了。” 那容素见燕风等被打成这样,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刚开始张楚众人没提防,顿时被放倒三四个,回头见是容素在后面偷袭,也顾不上怜香惜玉了,纷纷挥舞老拳打将上来。所幸那容素功夫还不错,开始还能抵挡几下,后来也支持不住了,连续挨了几下,又被一黑脚踹出几米远,撞倒了一张桌子。 白七也觉得今天不出手是不行了,毕竟这么多人在打一个女人。白七还没拿定主意呢,只见人群中寒光一闪,几个张楚人惨叫着倒在地上,张楚众人也立刻纷纷后退。 再看那容素,头发散乱,手上持一亮晃晃的利剑,剑上还有血迹在滴落,原来情急之下,容素操家伙了。 “小娘们手辣,兄弟们亮家伙,今天不剁了这小娘皮,咱哥们也别混了。”一声喊后,张楚一众纷纷掏出随身兵器,杀气腾腾的把容素给围上了。 白七看看不表示一下不行了,正要喊停呢,边上的灵冰雨早就按耐不住了,虎的跳起来吼道:“一群爷们欺负一个女子,算哪门子好汉?” 灵冰雨块头大,嗓门也大,这声吼起来,连屋顶上的灰尘都纷纷往下落。白七看的苦笑,心道这灵冰雨的爹娘是怎么想的,怎么给他起了个这名字。 既然灵冰雨已经出头了,白七自然不能旁观,当下便笑呵呵的也站了起来,朝众人道:“这年月都邪门了,男人都死光了。” 张楚一众当然听明白白七是在骂谁,只不过见那灵冰雨块头够大,白七也不像是普通人,一时不敢贸然而动,纷纷停了下来。那容素倒是个机敏的人,见白七和灵冰雨如此,连忙跑到二人身边,估计是看灵冰雨块头大,更有安全感,容素下意识的站在灵冰雨身边。 张楚众人等了一会,见并没有人出来帮忙,倒是燕风和他那一个手下都挣扎的爬了起来,也站到白七他们后面去了。 “他们人少,给我打。” 张楚众人顿时又嚣张起来,叫喊着朝白七他们杀了过来,只是这一次手上全拎着家伙,与刚才揍燕风等人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众人蜂拥扑来,只见灵冰雨先是把容素往身后一拉,随即低身弯腰,拎起一张桌子就砸了过去,当先的两三个人顿时被放倒,接着灵冰雨猛的从腰间抽出九节鞭,大吼一声朝人群杀了过去。 白七与灵冰雨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这一回白七要默契多了,灵冰雨在前猛冲,白七亮出手上“斩愁”,跟在灵冰雨左右。只见灵冰雨如辆重型坦克在前面横冲直闯,无人能挡,手上生铁铸就的九节鞭粘到哪一个,哪一个就惨叫着倒下。 再看白七,一剑在手,剑若游龙,环护在灵冰雨的左右,专找那写企图打闷棍,下黑刀的家伙下手,剑指之出,无一不是干净利落,每剑出手,必有人兵器落地,扶手喊疼。 这些个世家弟子和手下这帮下人,虽然都会点功夫,但要比起灵冰雨和白七这样的高手来说,又多少差了点,再说那灵冰雨本就是北秦的将军,讲究的是在那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的功夫,一条九节鞭使发了,真可谓寒风阵阵,就算在战场之上,千万人中,也能杀个来回,更何况是眼前的小场面。 转眼之间,这帮张楚人不是被砸翻,就是挨了白七的剑,手上见血,退到一边再不敢上前。白七见基本搞定,便停下手来,冷冷的看着张楚的人道:“今天的事我和我哥哥揽下了,不服气的尽管来找。” “你们等着,有种就别离开。” 张楚那帮人丢下狠话,互相搀扶的逃了出去。灵冰雨听了这话,还要追打,白七一把拉住道:“算了,哥哥,伤了他们的性命就不妥了。”灵冰雨这才作罢。 这会燕风在手下的搀扶下过来道:“多谢两为出手相帮。” 白七懒得理会他,冷冷的回道:“不必,我们不是帮你,我们是见一个姑娘被众人围打,这才出手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燕风被人砍成八块,温暖也未必会伸手。 燕风听了顿觉尴尬,今天在心仪的女子面前又丢了丑,更是没颜面呆下去,当下朝白七一拱手道:“如此,燕风告退。”说完便自转身离去,只是走之前还不甘心的看了看那容素两眼。 待燕风等离开,白七这才朝那容素道:“今天的事,要谢你谢我哥哥,要不是他先动手,我才懒的出手。”白七一句话,把容素给堵的心里憋闷,还没要开口道谢呢,就先听这么一句。 容素也不跟白七客气,朝灵冰雨失礼道:“这位大哥,小女子容素多谢了。”说着便要盈盈拜倒。 容素拉在一手,顿时把灵冰雨急出一身汗来,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大姑娘,刚才那么一场打斗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拉不了几块,露出肩膀上的白肉来。灵冰雨不敢细看,只得扭过头道:“姑娘不必如此,快快起来。”容素也不理灵冰雨的劝,拜完之后这才站起来道:“此恩日后必报。”说完便自转身出了茶馆。 白七心道:“这女子倒是特别的紧。”在看看灵冰雨,这会好像的打完一场艰巨的仗似的,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pk都没见他这么累。一个念头在白七心中一闪而过,这灵冰雨和容素要是能对上,倒是有趣。 白七想的好笑,笑自己何时变的如此八婆。 茶馆里打的乱成一片,留下来也没太大意思可,白七便道:“哥哥,此地无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几杯。” 这提议正对了灵冰雨的脾气,连连应“好。”两人这才走出茶馆,身后就有人在那冷笑道:“怎么?这就要走么?打了人就想走?刚才不是还大包大揽的么?” 白七心下苦笑,这来的也太快了吧。两人转身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名动中原,人称“南致远”的宁致远。 白七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下好了,“南致远,北冰雨”这就算是碰上了。 章节目录 (52) (52) 白七和灵冰雨慢慢的转过身来,白七第一次站在了宁致远的对面。 “灵冰雨?” “宁致远?” 都说人是有第六感觉的,灵冰雨和宁致远几乎是同时开口问对方,接下来就不需要答案,一切都以心中了然。只剩下两人的眼睛在那对视,这是一种找到对手的凝视。 白七看看没 什么事,自觉的退到一边观战。 “久闻大名,幸会!”宁致远双手一拱,算是礼到了,灵冰雨微微点头,竟显得不同寻常的沉稳。白七看在眼里,心道自己还是有点小看灵冰雨了,这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人,大敌当先,丝毫不急躁。 “几天前你让人邀请我一会,现在我来了,我看也别挑什么日子了,就今天吧。”灵冰雨的话语中散发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战斗欲望。 两人也不多话,都是缓缓的亮出各自的兵器,这时候白七说话了。 “且慢!”两人听了都朝白七看过来,白七笑道:“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我看还是徒手比拼为好。” 都说英雄相惜,灵冰雨和宁致远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宁致远先把手上长剑一甩命令冰雨也呵呵一笑,把九节鞭丢到一边。 “我来也!”灵冰雨吼了一声,猛的一个前冲,一拳朝宁致远的前胸打来。 “来的好!”宁致远也回了一句,脚下滴溜溜的一转,让开正面灵冰雨逼人的拳风,顺势将灵冰雨的攻势搿挡开来,反手就是一掌,朝灵冰雨面部打来。灵冰雨左手一格,右脚已经踹了过去。 两人打在一处,这可不像电影说的那样,大家飞来飞去的,那是特技。只见灵冰雨势大力沉,下盘稳固,一步一步的朝宁致远逼来,宁致远也不示弱,借着灵活的步法,如蝴蝶绕花般的围着灵冰雨在转,躲闪间猛的就是一下,往往逼的灵冰雨不得不回手自保。 两人动作都快,说话间十几个回合就过去了,猛然间灵冰雨逮着个空子,猛的一拳朝宁致远头部打来,再看宁致远,危机中不急不躁,让开面部,起脚朝灵冰雨的档下踢来,后发而先至。灵冰雨不敢怠慢,但又不愿意就此放弃到手的战果,大吼一声,身子一偏,生生用大腿硬挨了宁致远一脚,手上也一拳砸在宁致远的肩膀上。 “哎哟!”两人几乎是同时叫疼,看来都挨的不轻。灵冰雨仿佛受伤的野兽,又是 一声怒吼,愤怒的朝宁致远扑了上来,一拳就朝宁致远肚子上招呼过来。宁致远连连后退,灵冰雨步步紧逼,眼看身后就是一堵墙,再无退路。哪想宁致远轻呵一声,单脚在墙上一点,人往上一跳,连续十几脚朝灵冰雨踢来。 见此局面,灵冰雨竟不退避,双拳华掌,朝宁致远小腿上剁来。劈里啪啦一阵声响后,两人都吃亏不小,这番硬碰硬的打法也只要灵冰雨干的出来,换成白七,肯定是要避开正面的锋芒,伺机反击的。 这一番接触,开始灵冰雨还能剁几下,怎奈手受到力道不如腿,挡了几下就换成了手臂在挡,还是被宁致远踢的退出好几步,再看宁致远,也不轻松,刚才占了点上风不假,可是灵冰雨皮粗肉槽,抗抗也就过去,宁致远小腿上挨的几下也确实不轻,现在站着都有点困难了。 果然,灵冰雨疼归疼,还是很快又扑了上来,这次一拳的来势更猛,笔直的朝宁致远的前胸打来,宁致远眼看躲避不及,也怒吼一声,忍痛飞起一脚,朝灵冰雨的肚子踹来。 眼看双方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边上猛听得白七呵道:“都给我住手。”只可惜双方都来不及收劲了,值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白七快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两人中间,脚踏八卦,双掌画圆,因势利导借力化力,两人的身形拳脚堪堪错开,避免了两败俱伤的情景。 嗖的一声,宁致远的一脚擦着灵冰雨的头部而过,脚风带起几缕头发,轰的一声,灵冰雨前冲的势头太猛,身子猛的被白七往侧里一带,一圈就砸在对面墙壁上,把墙上砸出个窟窿。 此时灵冰雨和宁致远都同时叫道:“好身手!”这才慢慢的转回身来,都看着中间的白七。 “这位朋友好功夫,敢问是哪个门派下的弟子?”宁致远道。 “兄弟,这什么功夫?贼兮兮的。”灵冰雨道。 白七也不回答,而是笑着说道:“我看今天就到这,两位不分胜负如何?” “恩,兄弟说的没错,这小白脸手段够阴的,我可没把握胜他。”灵冰雨倒是爽快。 宁致远听了也爽朗一笑道:“朋友说的好,不愧是北冰雨,招数凶狠,势大力沉,我抗着都难受。” 灵冰雨和宁致远互相看看,顿时都哈哈哈大笑起来,白七看这场争斗就此作罢,在看这宁致远倒也是条汉子,手段上虽然阴险点,但人也直爽,当下白七便提议道:“哪就别打了,走,大家去喝个痛快,今后就是朋友了。” 这江湖上拉拢人的把戏,白七可是熟的很,看人也够贼,白七估摸着这宁致远一个人来提朋友找场子,就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气量上就不差,这个朋友值得交往。 宁致远听了白七的提议,也高兴的笑道:“很久没打的如此惊险和痛快了,走!今天我做东,都别跟我抢哦。” “好!打架没分出胜负,这喝酒一定要赢你。”灵冰雨也乐的之张嘴。 三人稍做收拾,这就沿街而去,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酒楼,叫来店小二,上来酒菜这就要痛饮。 “没别的好说的,今天结识两位,我宁致远高兴,先干了!。”宁致远站了起来,先喝了一碗。 “好气魄!”灵冰雨和白七同时喊到,也都站了起来,端起酒碗就是一口干。 三人你来我往,三斤老酒就这样下去了,这时候宁致远才低声问白七道:“兄弟,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怎么我觉得使不上劲啊?” 灵冰雨一听也来劲了,接过话就道:“说的也是,兄弟,你得跟我们说说。” 章节目录 (53) (53) 白七沉吟了一番,还是决定对他们说点真话。 “这门功夫,叫太极拳。” “太极拳?名字听起来不错,也很厉害,不过没听说过这个门派啊。”宁致远疑惑的问到。 “对啊!兄弟你师傅又是哪个?”灵冰雨也问。 “师傅?”白七苦笑着低声念到。真要说是前世学的,他们会被吓死。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师傅。”这是白七给出的答案。 “难道是自创的?你好厉害!”灵冰雨话还没说完,白七早就一手捂住他的嘴巴。这牛可不能乱吹,这样的牛皮吹出去,白七一是怕被天打雷劈,二是怕张三丰知道了穿过时空过来追杀自己。 白七装着很诚恳的样子,先抬头看看天,这才很严肃的面对两人道:“实话告诉你们,你们可可别外传啊。”人就是这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什么都可以答应,现在灵冰雨和宁致远就如小鸡啄米般的猛点头,生怕白七又不说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三岁的时候,有天晚上做梦,梦见有个神仙来叫我。”白七作出神秘的样子,听的宁致远和灵冰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白七看着心下暗笑,这年头的人啊,还真是好糊弄,任何说不清楚的事情,只要往神仙的头上一推,保证能唬到人。 “那神仙教了我这套功夫,然后我就醒了。后来再也没梦见神仙了。”白七作出遗憾的样子道。 白七的这段故事,听的灵冰雨和宁致远是心驰神往,宁致远羡慕的砸吧砸吧嘴巴道:“奶奶的,怎么我就没这福气?” 待这两位从神仙的故事中醒过来时,白七又做出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道:“唉!两为哥哥,小弟我惭愧啊。” “怎么了?”灵冰雨和宁致远一起问道。 白七犹豫再三,这才咬咬牙道:“算了,大家都是兄弟,我也就不瞒着你们了。其实我不叫段七,我来自大齐国,我叫白七。” “吧嗒”一声。宁致远端起的酒碗掉在了地上,张大着嘴巴看着白七,半晌才道:“老天,你就是号称大齐神童的白七?” 白七点了点头,苦笑的看着宁致远道:“我有这么出名么?连你都知道我?” “嘿嘿!你不不出名?只不过是一首《送别》唱遍了解州城,只不过你这大齐丞相女婿第一候选人连夜跑路的消息传的快了一点。”宁致远微笑的看着白七,忽又念到:“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写出这等句子,你想不出名都难了。” 白七听了突然嘿嘿的笑起来道:“宁兄,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张楚国的什么人?”白七问这话是有自己 的道理的,在天上居发生的事,不可能这么快就传到张楚,除非当时有张楚的人在,而能知道这样的消息的,在张楚也应该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张楚宁大先生,不知道是你什么人?”灵冰雨突然插上一句。 “冰雨兄,还真没看出来,反应不慢。宁大先生正是家父,只是家父一向对子女管束严厉,从不许我们抗着家族名号在外显摆,就连张楚国内也没几个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宁致远笑的看着灵冰雨,忽的话锋一转道:“不过,冰雨兄的九节鞭看起来也眼熟的很,不知道创立关中铁骑,二十年前横扫鞑靼的灵闯将军,又是阁下的什么人呢?” 白七听了心下一惊,暗道:“天,自己还差点看走眼了,这灵冰雨粗狂的外表下也没少藏着别的东西。” “嘿嘿,我不说,你们也猜出来了。”灵冰雨露出看起来很厚道的笑容,只是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这下热闹了,一位是张楚第一权臣的公子,一位是北秦第一猛将的爱子。”白七的话还没说完,灵冰雨和宁致远一起笑道:“还有一位大齐第一的风流逃犯。” 三人一起哈哈大笑,引来酒馆内众客人的目光。 笑过之后,三人又忽的一起沉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主动说话。半天才由白七打破这沉默。 “两位,当今天下四分,小弟向来是近江湖而远庙堂,倒是两位,迟早有沙场相间的日子,只是不知道这天下还能太平几年?” 白七在话一出,三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当今天下看起来平静,可在座的都知道,实际上是暗流汹涌,张楚与大齐北秦的关系一向紧张,北秦由于多年与鞑靼人激战,国力受到很大牵制和消耗,现在表面上是与大齐联盟,可谁又知道这样的合作能维持多久?再说后魏,经年向大齐和张楚纳贡,他们又有多少情愿的成分,李益阳虽然不是明君,但是谁又敢说,凭借后魏的富庶之地,真要练出一支精兵,也不过几年的事情。张楚靠着长城的蔽护,加之近十年来匈奴内乱不断,如今在军事上是最强大的国家,谁又敢保证张楚没有窥视别国的野心? 各国之间表面上小心翼翼,暗地里哪个不是密探四布,说句不好听的,白七的老爹白奇伟一顿吃几个馒头?哪天睡了哪个女人?估计别人都调查个清楚。 “唉!”三人几乎是同时叹气。 白七猛的一拍桌子道:“管那些鸟事做什么?不论这天下日后如何变化,我等都是朋友,是兄弟。来!喝酒。”白七说完端起酒碗。 “慢着,白兄弟的话提醒我了,我看我们三人甚是相投,就此结拜如何?”宁致远喊到。 这个提议倒是让白七吃了一惊,看了看灵冰雨,灵冰雨却不假思索的站起来道:“好主意,日后大家就算各为其主,逼不得已的刀兵相见,那也不影响我们兄弟间的情谊。” “好!我们也不要弄那些麻烦事了,就此遥拜天地,结为兄弟。”白七也喊到,一股热血在青年的身体里沸腾开了,三人站成一排,面朝缓缓西去的红日,遥遥拜去。 章节目录 (54) (54) “皇天在上,后土为证!”誓言由白七开头。 “我白七!” “我宁远” “我灵羽” “我靠!这两家伙还真是藏了不少东西?”白七一边念,一边暗想。 “今日起结为兄弟,日后不弃不离,若有违誓,必遭天打雷劈!”一段誓言念完,三人这就算是兄弟了,比较了下年纪,白七郁闷的不行,这里居然是宁致远(现在开始叫宁远了)最大,都二十岁了。灵冰雨(也就是灵羽)第二,十九岁,白七最小十七岁还差两个月(其实是五个也,白七想弄的大点,虚报了)。 齐州城东,文王庙。 也许是多年没有香火的上供和人的照料,文王庙已经显得很破败了,院墙倒塌,门脸破烂,院子里长满了茂密的野草,一堆篝火在深夜中看起来格外醒目,篝火边坐着一位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道人。 亥时刚到,那道人头也不回,看着篝火道:“你们来了?怎么多了一个?” 白七、灵羽、宁远脚步都有点摇晃的走了进来。白七并没有回答出云子的话,而是定定的看着衰败的庙宇,自言自语道:“周公吐脯,天下归心。嘿嘿,当今天下的王者,真站到这庙前来,又有哪个敢自称天下归心呢?” “嘿嘿,先贤圣人的庙宇都已经如此,可见如今的人心了。世人多忘本,不值得怜惜。”宁远接过话。 “呃!这老酒喝着没劲,后劲还不小。”灵羽摇晃着一屁股坐到出云子身边,接着一把搂住出云子的肩膀道:“老道,你唬我,今天一天都过去了,我怎么没看见你说的艳福?” 出云子兴许没想到这三人来了是这么一付德性,错愕之余,转而微微一笑道:“都没少喝嘛,都坐下吧。” 白七做稳当后,看着出云子半天才说:“出云子,对!你是出云子。说吧!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出云子也不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径自离开。一会的功夫,出云子就拎着一桶水回来了,三人还在迷糊呢,出云子猛的从桶里舀出一瓢水,往白七头上一浇道:“先给你醒醒。” 接着又是一瓢给灵羽,最后才是宁远。 白七被这水一浇,顿时打了个冷战,好家伙这水冰的吓人,用手一摸脸上,居然还有小冰块夹杂在内。白七顿时醒来,当然其他两位也一样。 “我靠!这秋老虎的季节,这道人哪来的冰水?”白七第一时间就想到这点,立刻对这出云子另眼相看。 “啊泣”三人被浇的同时大了个喷嚏,出云子这才拍拍手掌乐道:“一群兔崽子,逼着道爷我用寒冰决。” 三人挨了出云子这一下马威,虽然心内并不服气,但都是识货的人,出云子露的这手化水成冰的功夫,可不是谁来都行的,这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才有的能耐,所以三个人立刻都变的老实起来,围坐在篝火边,默默不语。 “怎么?都哑巴了?”出云子笑嘻嘻的看着三人。 白七看着眼前的出云子,突然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心道这道人不简单,随即白七又想,老子怎么说都是有两世记忆的,我怕他做鸟?骨子里一种不服的气焰让白七猛的瞪了出云子一眼道: “别以为你玩的这手漂亮,老子不在乎。说吧,要我们来做什么?” 白七这么一说,灵羽和宁远也都盯着出云子看,出云子微微一笑,也不正面回答白七,而是抬头看这天空道:“你们看见没有,这天上有无数的星星,人类从有智慧的那一天开始,就一直在探索这无尽的苍穹,修道者一生所追求的就是天人合一。” 白七听了冷笑道:“嘿嘿!只可惜这大道无门,全靠个人领悟是不是?” 出云子吃惊的看了看白七,还是没有作答,而是看着眼前的篝火,独自言语道:“当年本尊(老子)骑牛西出函谷关,本门先祖得以有幸学得符咒占卜之术,修行近数百年,这才得窥大道。” 白七听到着,突然打断出云子道:“你等等,你那门的先祖是徐甲? 出云子这会顿时傻了,看着白七半天才道:“你如何得知我先祖的名讳?” 白七听了暗笑,如何得知?当然是书上写的了,前世的书上早有记载,老子西出,为还昔日欠下的债务,就拿这鬼画符的本事来还债,徐甲就是那个债主。 “你不是会算么?你怎么不自己算算?我怎么知道的?”白七冷笑的着顶了回去,正好出出刚才被冰水浇了一头的恶气。 “扯淡!我要能算的清楚,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三年才能出现一次。”出云子没豪气的顶了回来。 白七听了笑道:“这话听的就怪了,都说你出云子能掐会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怎么连我你都算不清楚?” 出云子听了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世人愚昧,好信鬼神,贫道也只是懂点相人之术,纯粹是民间传说夸大了。” 白七听了这才算明白,看来这出云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两世的经历,下午那也是瞎念来唬人的,白七想到这些身上汗就下来了,心道:“白七啊白七,你是怎么了?被别人蒙到一句就疑神疑鬼的,甚至还失去了冷静,日后可万万不能这样了 。” “唉!说来惭愧,贫道其实是中午见了这位小兄弟面相奇诡,这才生了细看的念头。实说了吧?我卡上你了,想让你做我门派的传人?”出云子这才道出本意。 白七听的好笑,不屑的撇嘴道:“拜托,你看仔细了,我哪里像一个神棍?再说我一向不忌讳酒色,也不是修道的材料。” “你先别着急着拒绝,我也不是要你学什么狗屁的道术,只是想让你把本门的一些绝学学去,日后为我做点事情就是,至于拜师不拜师的,那都好说。”出云子赶紧解释。 白七听了心道:“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从来都不可靠的,以出云子的功夫来看,只在自己之上,也许还高许多,他都摆不平的事,自己去了也是白搭。” “嘿嘿!你还是另找别人吧,我没兴趣。”白七冷冷的拒绝道。白七一口拒绝,这可把灵羽和宁远给吓了一跳,这等好事,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到的,白七竟然就这样回绝了,叫他们如何不着急,恨只恨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摊不到自己的头上。 “唉!”出云子听了长叹一声道:“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再拒绝如何?” “那好,你就说来听听。”白七倒要看看,这出云子能说出些什么来打动自己。 “五十年前,秦岭之中有两个孩子,同时拜一位道士为师。嘿嘿,其中一个就是我了,另一个叫天灵子。两个人都很聪明,学起功夫和道术来都进步很快,只是我更痴迷于符咒占卜,相人摸骨的技艺。 三十年前,那师傅坐化了,我和天灵子埋好师傅,分别下山去游历,约好了两年后相见。当时正值天下大乱,各派势力斗争激烈。同时匈奴人和鞑靼人还不断入侵,我见此形势,便出面装神弄鬼,撮合了如今的大齐、北秦、张楚的三位国主联盟,这才把让中原内战平息。” 白七听了这话,知道这看似简单的话语背后,却隐藏着太多的血雨腥风,也知道要做成这件事情,其中的难度有多大,想到这些,白七看出云子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尊重。毕竟这为了中原和平,驱逐外族的义举摆在这的。 “只是我想到,当我再见到我师弟天灵子的时候,他却突然出手偷袭我,我一个防备不及,挨了他一招狠的,要不是正巧江南少狭路肇泽经过,出手帮了我一把,我也逃不出来,只可惜那路肇泽却为我送了性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这师弟投了匈奴人,帮着匈奴人祸害中原。再后来我才知道,天灵子根本就是个匈奴人,在匈奴的地位还不低,他在秦岭学艺根本就是刻意安排的举动。 所幸的是,当时中原各派势力联合起来,一举在关中大败鞑靼人,然后回头收拾匈奴,匈奴人这才被赶出中原。可谁又知道,中原各势力在打败外族后,居然又自己内讧,张楚军突然向大齐军和北秦军发起进攻,一场血战下来,张楚的地盘虽然得到大幅度增加,但还是没能打败大齐和北秦的联军,后来只好议和。 至于我,逃到了后魏境内,找了个荒野之地,苦苦挣扎了三年,才把这伤势压了下去。可是两个月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这伤势,我必须用三年的时间不停的修养,才能换来两个月的行动无事。” 出云子说到这,这才又看着白七道:“现在,你明白我想要你做什么了么?如果愿意跟着我学艺,就请点头。还有,你别想骗我,你有一身奇怪的武功,只是我感觉到,你学的武功路数,和我道门一脉的气韵很相似,看的出来,你的修为还不低,这才是我找你来的根本原因。” 章节目录 (55) (55) “我明白,你是不是还想说,为了武林的正义,为了天下的苍生,为了民族的大义,我都应该跟你学艺?”白七笑眯眯的接过出云子的话。 “不错,你果然悟性很高。”出云子喜出望外。 “好!我再请问前辈,你毕生的信念是什么?”白七继续反问。 “当然是求得大道,为天下苍生尽力谋福。”这会的出云子显出一派正义凛然的气度。 “很好!那我倒想问问您,既然是要求得大道,为天下苍生谋福?当今中原四分五裂,各国之间敌意甚深,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前辈您难道看不见么?真要是打了起来,前辈您又如何自处?”白七冷冷的反问,出云子被问的又是一愣,还没等出云子回过神来,白七又道: “答不上来么?那我就没有留在这地方的必要了,哥哥们,我们走。”白七说完转身就要拉起灵羽和宁远,谁知道竟然拉了个空,低头一看,这两位已经坐在地上昏睡过去了。 “别拉他们了,他们不到天亮是不会醒来的。”出云子神情看起来有点沮丧,眼睛看着那熊熊的篝火,头也不抬的说。 “白兄弟,难道是我错了?”出云子的声音里竟然透出一种悲凉。白七本想一走了之,可两位义兄在这,再看这出云子如此,心下有些不忍,毕竟这出云子也算是一位高风亮节的前辈了。 “前辈,从来天下大势,都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世间万物生灵,从来也是死生自有起道。对于当今天下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出现一位能一统四海的明主,我看只要这天下一乱,此人必出无疑。前辈还不如耐心等待,或者去找寻这人,全力助之,待四海一统后,天下自然又恢复天平,这才是为万民造福的根本,总比您现在执著于与天灵子的恩怨要实在吧?这才是真正的求得大道吧?”白七觉得出云子在思想上太偏执了,已经把杀掉天灵子这一行为,上升到是造福苍生的关键了,便想劝劝他。 出云子听了白七这番话,脸色又是一变,口中突然喃喃自语道:“求得大道,大道无门,大道无门啊!”说完出云子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脸色也变的惨白。 白七看了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出云子反应如此剧烈,连忙上前,伸掌抵在出云子背后,将一股真气度入出云子体内。 再说白七伸掌一探,立刻发现出云子体内的真气混乱,呼吸陡然急促,体内的好似有两军对阵,两股力量都试图压倒对方。白七隐约觉得这是出云子的旧伤发作了,又值出云子思绪凌乱,要不出手相助,出云子肯定要走火入魔,就此瘫痪了。 白七并不懂医道,情急之下,只得按着自己平日运功的路线,用真气引导出云子体内凌乱的气息,沿着自己熟悉的路线慢慢的汇集。 白七又念及,这出云子功力深厚,出现这般反常,兴许还与其对自身追求出现的迷惑有关,当下白七心念一动,一面催动真气,一面低声吟诵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一篇《道德经》在白七口中念出。 白七生怕出云子听不清楚,是故念的很慢。随着白七真气的引导,这道德经似乎对出云子起到平心静气的作用,慢慢的出云子原本凌乱的气息慢慢的被平复,随着气息的不断融合会集,出云子的脸色也变的有了几分血色,一直到白七觉得出云子已经完全正常了,又运气探了探出云子全身的经脉,发现出云子居然所有经脉完全正常,实在是不像有伤的人。白七刚刚放手,出云子也睁开了眼睛,感激的看着白七。 “你练的是什么功夫?怎么竟也合了本尊的道法,又好似本尊遗法中所悟得的。” 白七听出云子这般问,也不好意思拿什么神仙梦中传授这套来糊弄人,糊弄别人还行,在出云子这肯定不灵光,可也不能说是自己领悟的呵?白七只得含糊其词的说:“大道无门,个人自悟,晚辈也算机缘巧合,这才有幸学得此道。” 出云子听了感慨道:“白兄弟,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豁达的胸襟,此你功法,丝毫不下于本门祖师所传的功法,为了救贫道,你竟不惜将此法转传于我,相比之下,贫道就所为就显得太小气了。” 武当是张三丰所创,前世的道家拜的也是那原始天尊,修的也是那老子之道,只是到了白七那个年代,经过几千年的积累,人们对道的认识也沉淀了无数。要说白七所学武当之功,一点都不比出云子所学差,这倒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历史从来都是不断向前进的,只有那些无知之辈,才会认为,前人的东西比后人的一定强。 白七所学武当之功法,在刚才引导出云子真气的同时,也无形中等于把此法的运行路线告诉了出云子,像出云子这样的大家,还不是一点就透的。白七本是无心,可在出云子看来,那就是诚意了。 更让白七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一心法竟然对治疗出云子的旧伤有奇效,刚才那一番折腾下来,出云子的旧伤竟好了七七八八。 “前辈实在是过奖了!”白七并不知道其中原委,只得自谦一番。 “大道无门,求者自悟。枉我自称求道之人,竟连这点也参不透,竟把那私人间的恩怨看的如此之重,要不是白兄弟你一番点拨,贫道又如何能悟得大道?从此不再为这红尘困苦?”出云子显得意外的平和,在白七看来,此时的出云子竟有了几分仙风道骨。 白七那里知道,求道之人,全在于心的领悟,语言和表象是无法表达道的真意的。正如那佛家的的最高境界是“不可说”一般。白七在出云子心神混乱,天人交错之时,一是以真气引导其气息,二是口念道德经,无形中道德经对出云子起到了一种当头棒喝的作用,瞬间出云子就达到了顿悟的境界,再也不是这纭纭世间的千万求索者之一了。 白七想说点什么,这会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倒是出云子笑道:“白兄弟,来!来!我们坐下,好好谈谈。” “谈什么呢?”白七苦笑道,自己的一切完全是不足为外人道的,总不能说自己见过判官孟婆打麻将,判官赖帐不给吧? 出云子笑道:“白兄弟,就说说你毕生又求的是什么?” “我求什么?我能求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天下苍生从来都是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兴许我求的就是这天下永远太平,好去做这天地间一个逍遥快活人吧。” 雄鸡叫破又一个黎明,篝火早已经暗淡,当灵羽也宁远醒来时,出云子已经不之所踪,只看见白七默默的注视着东方那一轮刚刚探头的红日。没人知道白七和出云子后来又谈了什么,灵羽和宁远问起的时候,白七总是笑而不答。 灵羽和宁远各自另有事情在身,三人约好明日比武擂台前见面后,便暂时分别。 再次回到玉香楼,砸开大门,在开门的龟奴那诧异的目光中,白七回到了春云的香闺。折腾了一夜,白七现在实在是困了,yy小说上什么练功夫可以少睡觉,甚至不睡觉,白七现在是明白了,那都是他妈的扯淡。还是要相信科学啊,睡眠才是调节人体技机能最有效的手段。 敲开春云的门,一见白七,春云便关切的问道:“段公子,您昨天怎么一天没回来?我还当您走了呢。” 白七笑道:“走?为什么?说完白七便爬上床去,衣服鞋子也不脱,一头就栽倒在床上。春云见了赶紧过来,帮着白七宽衣脱鞋,白七也不动弹,就任凭那春云忙碌,等穿云打来洗脚水,帮着白七把脚洗净时,白七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白七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白七第一眼就看见那春云靠在边上打瞌睡。虽然春云一直对白七很冷淡,说起来这就是缺乏职业道德,但拥有前世记忆的白七,深深明白,在这个地方,青楼女子的皮肉生涯有多么凄苦,心下对她们都有一种同情和怜惜,对春云的态度也就没往心里去。 白七见春云如此,便猜到这丫头昨夜肯定也没睡好,白天又怕打扰自己睡觉,现在当然支持不住了。此时的春云身的梦中,脸上竟有两行清泪滑落。室内红烛高照,美人小寐,泪光在春云的脸上闪烁,看的白七心头一紧,这丫头也是个苦命,心中也不知道装了多少酸辛事。此时的春云看起来格外娇艳,可白七看着竟没有升起一丝的欲念。 白七悄悄下床,正打算把那春云抱上床去,让她睡的舒服些,没想春云甚是警觉,白七方才下床,春云也自惊醒。 章节目录 (56) (56) 眉山,号称江南武林旗帜的眉山派所在地。 夜已经深了,苏想云和雪绯红还没睡,两人就那么坐在窗口边,看着半弯明月有气无力的慢慢升起,听着竹林在夜风吹拂下发出阵阵的沙沙声,世界在这一刻是如此的静谧,秋夜里昆虫还在发出这一年时日不对的鸣叫。 看着月光下院子里树影婆娑,听着山泉水在岩石上啊出的滴答声,雪绯红往苏想云的怀了靠了靠道: “姐姐,你说说,他要是在这,看了这景色,能不能作出几首好诗?” “能的,他一定能。”苏想云无比肯定的回答。 “姐姐,你猜猜他现在跑到哪了?师傅也是的,居然动用了20年没用过的金梅花令,让弟子们都回眉山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然兴许我们就能找着他了。”雪绯红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脸上微微的红了红。 “是啊,师傅这次如此兴师动众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明天就该揭晓了。”苏想云也有点迷惑。 “唉!这两天齐州一定很热闹,都怪师傅,不然我们也能上齐州去看看,我还惦记着去打擂台呢。”雪绯红有点遗憾的说到。 “是啊!兴许还能在那找着他呢。” 齐州,玉香楼。 惊醒的春云见白七已经起来,还在看着自己,不由的小脸一红,赶紧站起来道:“段公子,您起来了,您一定饿了吧,饭菜我都给您热着呢。”说着春云如受惊的小鹿般逃出房间。 很快春云就端来洗脸水,白七洗刷完毕,就有龟奴把饭菜端进了屋子。白七在桌子上吃着,春云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白七不经意的看了春云一眼,范县春云居然不敢和自己对视,连忙低下头去。 白七也觉得奇怪了,今天的春云是有点怪怪的,自己才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冷淡,想起春云第一天晚上脱光衣服闭上眼睛呈“大”字躺在那的情景,白七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出来。 “段公子您笑什么?”春云小心的问了一句,待白七看过来,又赶紧低头。白七哪敢把自己想的说出来,赶紧寻个借口道:“没啥,只是想起个好玩的笑话而已。” 春云壮着胆子问到:“什么笑话,能说给我听听么?”白七这才发现,春云似乎有点怕自己,便笑道:“春云姑娘,你是不是怕我?”白七赶紧岔开话题。 春云看看白七,见白七笑的很和善,这才道:“段公子,说实话我是有点怕您,您和其他的客人不同,进到这房间的客人,哪个不是急猴猴的往女人身上爬?你倒好,第一夜只顾着睡觉,第二夜连人都看不见,您是不是做…..?” 看着春云的表情,分明是说自己晚上出去,白天睡觉,就是个做贼的。白七不禁汗颜,这春云虽然是瞎猜,但却把自己的本质给说到了,虽然自己今生已经很少操持贼业。 “春云,以后你还是叫我段七好了,还有,别您啊您的叫,叫的我不自在。”在白七看来再平常不过的这句话,听到春云耳朵里却如同被电击一般,春云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七,见白七一脸随和的笑容,根本没有说笑的意思,顿时心头一热,鼻子一酸。 春云赶紧扭过头去,趁着白七还在埋头吃饭,悄悄的擦拭那涌出眼眶的泪水。像春云这样生活在青楼中的女子,在社会上的地位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别看这玉香楼平日顾客盈门,姑娘门也是张生李熟的过的热闹,可真正把她们当人看的,又有几个?对白七来说,前世里人人平等的概念是深入骨髓的,言语间自然就流露出来,可听到春云那就完全是另一层意思了。 白七吃完,春云忙着收拾,吃饱的白七搬把椅子坐在窗口,看着这满城的灯火,听着前面不时传来的丝竹声,白七有一种完全放松和自在的感觉。 “段公子,时候不早了,还是上床歇着吧。”春云怯怯的低声在白七身后道。 白七回头一看,只见这春云只穿了件肚兜站在自己身边,两只雪白的胳膊露在外边,再看胸前,小小的肚兜并不足以遮掩出那呼之欲出的春光,双峰随着春云的走动在轻轻的上下摇摆。 窗外秋风一阵,一股凉意涌入,春云下意识的双手抱了抱肩膀。白七看的心头一热,一股怜惜之意涌上心头。白七赶紧站起,伸手把窗户关上,这才转身。 这时候春云已经自己上了床,安静的坐在那等待着。一股热流涌上白七的心头,白七慢慢走到床前,迎接他的是春云那双热切的目光。 此时三张脸庞却如幻灯般先后出现在白七的脑海中,秦玉书那切切期盼的眼神,雪绯红那略带悲切的眼睛,还有苏想云那幽怨的目光,仿佛都在这时候看着白七。 白七暗自骂到:“白七啊白七,你如就此上了这床,那和其他的嫖客有什么不同,妄你还想着要尊重人家。”自责过后,白七稳定心神,慢慢的走上前去,平和的看着春云。白七拿起被子给春云盖好,这才道:“春云姑娘,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吧?”白七说完和衣躺在春云身边。 死一般的沉静一下就笼罩住这个房间,半天春云的声音才像从地下冒出来一般道:“段公子,你是嫌弃我身子脏,配不上你么?” 白七赶紧道:“春云姑娘,你别误会,男欢女爱,总得有感情的成分在里面吧?要不还做的有什么意思?”白七拿这个借口来解释时,却想起自己前世里声色犬马的生涯,一会又想到自己对眉山所做的一切,白七心头泛起一种莫名的苦涩。 听了白七这番话,春云半天才道:“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从今天开始,只要你愿意,我这身子随时是你的。”白七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番话,已经深深的打动了这位生活在社会最底层姑娘的心。 也许是觉得白七回答的还算满意,春云也没再纠缠,兴许是真的困了,春云拉过白七一只胳膊枕上,很快就睡着了。 躺在春云的身边,白七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这段日子自己经历的东西太太多了,有生死一念间,也有那纠缠不清的情感,还有出云子教给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谁也没有想到,白七最后与出云子结成了忘年之交,这是白七自己都没想到的。 眉山脚下,眉山派的大堂内烟火缭绕。上百名弟子都已经整齐而恭敬的站在祖师爷的牌位前,大家轮流上过香后,眉山师太这才站到前面道:“各位同门和弟子,今天把大家召集来,的确是有一件大事要宣布。” 众人本就怀疑要出事,现在听眉山这么一说,更是一个个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眉山继续往下说。 “眉山派立足武林也上百年了,如今领袖江南的局面也是前辈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我在位期间,虽然没能将眉山派发扬光大,但也不曾堕了祖师爷的名头。 现在我由于私人原因,决定退出掌门的位置,新的掌门将由苏想云接任。”眉山说到这,用手指了指苏想云道:“想云,你出来吧。” 众人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一片哗然。且不说眉山才40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单说苏想云不过是个18岁的丫头,论武功,论资历,这门派里比她高的多的是,怎么这掌门的位置就传给了她?众人不理解,当然要喧哗。 “别吵了!”眉山大声呵道。待众人平静后,眉山这才继续说:“你们也许不知道,本门最大的仇人献身了,前日有弟子从匈奴冒死传来消息,沉寂了20年的天灵子又出现了。” 众人听了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纷纷看着眉山,等待她的下文。 “当年本门掌门路肇泽就是死在这天灵子手上,要不是后来中原武林30位高手围攻他,我们还伤他不得,只可惜还是让他跑掉了。今日召集大家来,就是要从门派的精英里抽调人手,组成一支精锐的复仇队伍,只是这战不知道结果将会是如何?我必须先交代好后事。” 眉山用凝重的语气说完上面的话,大家就都没声响了。眉山继续道: “想云是本门年轻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我立她为掌门,就是为日后一旦我们报仇失败,眉山派还能留下点希望,要知道那天灵子如今是匈奴的国师,不是想杀就杀的了的。” 众人听了都再无话可说,眉山这才让苏想云上前,给祖师爷敬香后,眉山郑重的将代表眉山派掌门的信物—金梅花令交给苏想云,从此苏想云就是这眉山派掌门的继承人了,一旦眉山身亡,这掌门的位置自然就落在苏想云的肩头。 章节目录 (57) (57) 白七一直到天亮前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白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昨夜身边的春云也已经不在了。身上的被子盖的好好的,里面依旧有春云留下的气息,想起春云昨夜所说的那句话,白七心头不免荡起一丝涟漪。曾记得少年时,也曾经有位女孩这样对自己说过,只可惜那都是前世的记忆了。 想到今天召开的武林大会,白七匆忙地爬了起来,揉了揉有点干涩的眼睛,看看窗外的日头,街道上早已经是人流如潮。今天天气不错,一定会很热闹。 “七哥你醒了?”春云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白七听的一愣道:“你叫我什么?” “七哥啊!我决定了以后就这么叫你。”春云满脸喜色的答到。白七见她心情不错,也就随她去了,只是白七并不知道,在春云的家乡,叫哥哥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情郎也都是叫哥哥的。 春云伺候着白七洗刷完毕,又张罗好早点,白七刚刚吃好,外面就有人在喊了。 “兄弟!你怎么还没起来啊,是不是还躺在姑娘的怀里呢?”接着就是一顿捉狭的怪笑,白七听出来了,这是宁远那家伙在取笑自己,赶紧和春云道声别就下楼而去。 到了前面,白七就看见灵羽和宁远已经在那等着自己,赶紧上前道:“抱歉!抱歉!让二位哥哥久等了。” “理解!理解!”灵羽这家伙也被宁远带坏了,也邪邪的笑起来,那意思白七再明白不过了。 “兄弟,你昨天没累着吧,待会我们还指着你给我们压阵呢,万一我们在上面顶不住了,就得靠你了。”宁远笑的更欢了,偏巧这时候春云追了出来,听得这话,脸上顿时闹的通红。 白七看着春云的红脸,心里确实为她高兴,当羞耻到麻木时,春云选择了冷漠,如今的春云又有羞怯的感觉了,说明她又向正常人的生活迈进了一步,想到这里,一个想法已经在白七的心里决定了。 “酒是我起早去打的,你带上,我知道你好这口。”春云赶紧跑到白七身边,拿出个葫芦挂在白七的腰间。 出了玉香楼,三人结伴往那南市的菜市走去,今天的擂台就设在那。 还没到地方呢,这一路上人可海了去了,南来北往操持着各种口音的都有,大多数都是些江湖人物,讨论的也都是这次擂台的结果。 这每三年一届的擂台原本是民间自发的,后来慢慢演变成官府出面操办,一是可以吸引更多的客人来齐州,二是官府也好控制。 三人奔擂台而来,路上人虽多,可是有灵羽这个大块头在前面开路,再加个南武林基本没人不认识的宁远,三人倒也没有遇上太多的麻烦,所到之处,前面的人都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路。 到了地点,只见那菜市里早已搭起五个擂台,中间那个最大的擂台上写着一幅对子,“大江南北英豪在此聚会,秦岭左右何人能为英雄。”横批是“以武会友”。 这时大会的主持也已经宣布开始,比武规则也很简单,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只要在擂台上连着赢三场,就可以进入下一轮比赛。 上午的比赛是初赛,各路年轻英豪在五个擂台上筛选出进入复赛的选手。白七对这东西没兴趣,倒是灵羽和宁远先后上台,很轻松的就进入了复赛,白七只想做个看客,并没有参加。 眼看时间到了中午,三人也看的累了,正打算去吃点东西,这时只见菜市外一阵混乱,待白七仔细看去,原来是一队着装奇特的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到了这人流巨大的菜市,竟也不下马,而是骑着马闯了进来。 兴许是马儿没见过这么多人的场面,其中一匹居然惊了,狂乱间竟撞翻了几个人,眼见一位提着篮子做小买卖的老人就要倒在马下,众人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白七如闪电般的出现在那匹烈马前,轻舒猿臂,一把拿住缰绳,手上一发力。马儿当然不肯就范,猛的扬起前足要踢白七,白七早有准备,手上长剑在手,也不出鞘,连连在那马足上敲了几下,顿时那马儿就跪倒在地。 这会白七才发现,马上骑的居然是一位蒙面女子,马儿被白七敲倒,她或许没料到,竟猛的朝前一扑,整个人都趴到白七身上。 白七直觉得一股特别的少女气味扑面而来,手上赶紧放开缰绳,一把抱住这女子。 “小子,你还不赶紧放手?”女子的表情如何白七看不见,可是很快就跟上来的几个大汉却对白七一点都不客气,当先的一位冲着白七就喊上了。白七听了就恼了,他们骑马到这菜市,马惊了撞人不说,要不是自己及时出手,马上的这位女子也迟早要遭殃。想到这里,白七心头更是来气,猛的把那女子往地上一摔,“扑通”,“哎哟!”。 “扑通”是那女子屁股着地的声音,“哎哟!”是那女子发出来的叫疼声。见白七如此,刚才对白七喊的那位大汉立刻就急了,指着白七怒道:“你怎么敢如此?”说着朝白七扑了上来。 白七正待出手,身后的灵羽早就迎了上去,口中喊道:“怎么?想打架么?爷爷来陪你如何?”眼看两人就要交手,那地上的女子喊道:“得日乐,你给我住手。” 见那女子喊话,得日乐这才停住,灵羽也就此收手。女子被几个大汉扶起来后,来到白七面前行了个草原上的礼节后,这才说到:“这位英雄,多谢你刚才出手救我。草原上的汉子粗鲁,不知道这中原的规矩,得罪的地方请多原谅。” 白七本就对这些人不感冒,但人家这么客气,总不好翻脸,只得冷冷的笑道:“我这倒没什么,只是你刚才撞倒这些人,总得有个说法吧?” 那女子道:“我犯的错我肯定会负责,这点请您放心。” 白七见人家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便拱手笑道:“如此最好,告辞了。” 白七拉着灵羽和宁远就要离开,这时候只见那少女抬起面纱的一角,朝白七笑了笑。这一瞬间,白七看到的是一个绝美的笑容,尽管她并不完整。 章节目录 (58) (58) 这个笑容让白七的眼睛停顿了一下,这是一个绝对特殊的笑容,没有中原女子那种羞涩和含蓄,这个笑容里充满了一直种奔放的热情,还有那毫不修饰的纯洁。 白七略一愣神,就被灵羽拉走了,脑海里只留下那瞬间的记忆。 下午的复赛开始变的激烈了,精彩的打斗场面不断出现,白七也看的有趣。终于台上的主持叫到了灵羽的名字,等灵羽上台之后,再报对手的名字时,白七听了顿时就乐了,对手居然是容素。白七心道,这下灵羽的麻烦大。 这擂台比武,最怕的就是对手是女人,一般的女子走的都是轻灵的路子,打起来肯定不对灵羽的胃口,再有,这男女有别,女人身上很多地方都是不能下手的,挨上了会被人看成轻薄之徒。 容素一上擂台,台下的好事者顿时一片聒噪,呼哨声四起。白七也清楚的看见,灵羽这时脸色都变了,红的像喝多了。 双方正式开打,白七立刻就乐了,像灵羽这样的鲁男子,可能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平日和陌生女人说话都会脸红的,又怎么敢在女人身上下手。 在看那擂台,只见灵羽果然老实,招招都是在防守,倒是那容素,一点都不客气,什么狠来什么。白七乐的肚子都疼了,想不到灵羽这呆子,居然想出这种笨办法,反正他不还击,让你容素打就是,打的着是容素的本事,打不着灵羽不至于输,等到容素打长了,打累了,自然就会自己下去。 容素见灵羽如此打法,更是肆无忌惮的猛攻,本来这丫头长的就俊,练武的女孩子身材又好,打起来又没个顾忌的,招数间的精妙之处也发挥的淋漓尽致,顿时台下的看客们一片叫好。 人都是有本能的,还几次灵羽下意识的反击,拳头眼看就要招呼到容素的胸前了,又猛的缩了回去,每每这时候,肯定招来容素更猛烈的攻击,灵羽收手时不免手忙脚乱。 白七见这个打法估计没半个时辰结束不了,见宁远也上了擂台,便转头去看。宁远的对手是个北派的腿法好手,腿法甚是精湛。正好宁远也是以腿法见长,两人打在一处,只见你方踹罢我踢来,双方竟然都是以攻势为主,打的甚是好看,比起灵羽那边,这边倒是凭着真本事在对打。 宁远毕竟技高一筹,十几个回合试探性的接触下来,宁远基本摸清楚对手的路数后,白七就知道比赛的胜负了。 果然,宁远逮着对手一个破绽,立刻发起急风暴雨般的进攻,眨眼间连踢三十六腿,把个对手生生的逼下擂台,好在宁远脚下留了分寸,不然对手必伤无疑,而不是像现在,只是被逼着跳下擂台。 得胜的宁远得意洋洋的找到白七,见了白七就问:“灵羽怎么样了?” 白七乐得笑嘻嘻的指了指擂台上道:“你自己看吧。” 宁远抬头一看,也不禁噗嗤的笑了起来。白七再看过去,更是乐的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原来这时候容素估计是打累了,正叉着细腰,站在那喘气,眼睛瞪着摆着一付防备架势的灵羽。 再看那容素身上,虽然已经是初秋,可容素早已累的满头是汗,身上的劲装也被汗水湿透,窈窕的身材原形毕露,看的下面的男人更是两眼发光。 再说容素此时把灵羽可恨透了,想不到这救过自己一次的大块头,竟然如此可恨,打你就好好打嘛,竟然只守不攻,把人累的不轻,还有就是灵羽皮粗肉糙的,双方拳脚接触时,每每震的容素一阵发麻,次数多了,容素就觉得疼了。这都是什么事嘛,打人的反而觉得疼。 见容素累的在那直喘气,灵羽这才收起架势,问容素道:“姑娘,你没事吧?” “哼!”容素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要走下擂台,看来这场比赛她要放弃了。灵羽见容素转身,这才面朝观众拱手致谢。 白七也以为这场比斗应该结束了,没想到容素趁着灵羽转身的空子,猛的回头,飞起一脚朝灵羽背后踹来,白七看的真切,急的立刻就喊道:“灵羽当心,她在耍诈。” 擂台上的灵羽突然背后被偷袭,情急之间猛的一个横着侧步,堪堪让开容素的玉足,手上却下意识的顺势拿住容素的脚宛,往前猛的一送。容素原以为这一击必中,发力过猛,此时也收不回来了,再加上灵羽的顺势一拽,眼看容素就要栽到擂台的人群中。 再看那台下的看客,见一个活色生香,曲线毕露的大美人要掉下来,一个个顿时嘴角垂涎,摩拳擦掌的张开怀抱,定要将这美人抱在怀中。 灵羽见容素就要掉下去,猛然醒悟。往前迈一大步,一手抄住容素的细腰,一手已经搂在大腿上,把就要掉下去的容素一把抱住。 灵羽此举顿时招来台下的不满,有失望而谩骂的,有看的起劲起哄的,总之是乱作一团。 擂台上的容素被灵羽这么一抱,顿时又羞又恼,恼的是如此偷袭都没得手,羞的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一男子如此搂抱不说,双方还贴的紧紧的,胸膛顶着胸膛。 再说灵羽美人在怀,先是情急之举,后是觉得抱着满舒服,下意识的还加了点力气。 “啪!”的一声,羞怒不堪的容素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灵羽骤然间不及闪避,挨了个结实,这才知道抱着人家一个大姑娘不放不妥,流水般的就送了手。 容素脱出灵羽的怀抱,羞的又在灵羽的脚上跺了一下,这才双手遮面,逃下擂台。这时台下更是一片聒噪四起。 “你小子行啊,学会占女人便宜了。”下了擂台,灵羽立刻遭到宁远的一阵取笑,灵羽正要辩解呢,白七顺手又加了一句道:“怎么样?那妹妹身材棒的紧,我看你贴的都不想放手了。” 灵羽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正在三人说的热闹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调笑。 “这位英雄,我们又见面了。” 章节目录 (59) (59) 白七回头一看,来的正是那位惊马撞人的异族女子,脸上依旧蒙着面纱。这回她没骑马了,在三个壮汉的簇拥下来到这擂台下。 白七见她说话客气,正要回话呢,没想到灵羽突然上来,冲着那女子哼的一声,拉着白七就走,边走还边对白七说:“兄弟,别理会这些鞑靼人。” 白七知道灵羽应该不是这么无理的人,想到可能另有隐情,也就作罢,跟着灵羽挤出人群,不过白七还是回头朝那女子歉意的笑了笑。 三人随便找了家茶馆,叫了壶茶坐下后,白七这才开口对灵羽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灵羽闷声不语,倒是宁远笑着接过话头道:“北秦灵家与那鞑靼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三十年前,塞外北古口,灵家九条汉子,在与鞑靼人血战中只余下一人生还。一直到十年后,幸存的灵闯前辈帅两万铁骑与鞑靼人再战北古口,这才一举击破鞑靼人,从此改变了北秦长期受鞑靼人威胁的局面。” 灵羽听了宁远这番话,哼了一声,继续在那闷头不做声,白七看的奇怪,之得继续看着宁远,宁远摇摇头道:“灵家与鞑靼乃世仇,鞑靼人自战败后,灵老将军挥师北上,直逼鞑靼王室,鞑靼新主叶林娜力主与北秦修好,还将那鞑靼第一美女兰馨儿送与北秦国主华影空。说来也怪,这兰馨儿到了北秦,灵老将军在北秦的地位也一天天的下降,现在干脆就赋闲在家了,嘿嘿!” 白七这才明白为何灵羽如此,感情鞑靼人用了美人计加离间计。 “唉!自古君王皆以英雄自诩,又有哪个过的了美人这关?那叶林娜倒是个厉害的角色,所幸的是那叶林娜已经死了。不然还真是个难弄的主。”白七不由感慨道。 “哼哼!叶林娜是死了,可兰馨儿如今是北秦的太后,当年叶林娜亲自送兰馨儿到北古口议和,据说还与那兰馨儿一同服侍了先主一夜。这个女人就不去说她了。她死后,她的女儿纳兰更是了得,不但继承了叶林娜学习中原文化的遗法,而且更进一步的加强了与中原的交流,鼓励鞑靼女人与中原男子通婚,如今也不知道有多少北秦男子跑了过去。依我看啊,这纳兰比她娘更难对付,别看她只是个18岁的小姑娘。” 一直不吭声的灵羽一说就是一大通。 “唉!当年灵老将军的确有机会一举把鞑靼人赶出古北草原的,只可惜….。” 大齐国,都梁城的王宫内。 雪怡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爆炸了,一连串烦心的事不断的压迫过来,作为一个有抱负的国主来说,雪怡然更是感到了时事艰难。 雪怡然的烦心事既有国事,也有家事。前段时间北秦派来特使,称张楚在与那匈奴秘密结好,实力在中原国家中最强大的张楚,一旦没有了匈奴人对它的羁绊,完全有可能挥师东南各国,做那一统天下的美梦。北秦特使带来了北秦国主华定天进一步加强两过军事合作,联手提防张楚的建议。 可就是这个建议,在朝堂上却引起了轩然大波。一向态度强硬的白奇伟主张与北秦全面合作,布重兵于张楚边境,一旦张楚有异动,既联合北秦出兵,先发制人。 以丞相苏云成为首的文官们,又是另执一词,称北秦此举意在挑起大漆与张楚的矛盾。他们认为,当今天下太平近三十年了,如今百姓思安,断不可轻言刀兵。 这苏云成与白奇伟虽然也是结义兄弟,可两人一向意见不和,没说几句在朝上就闹起来了,后来直接演变成文武两派的大争辩。文官自然是口舌占上风,武官说不过文官,干脆就直接骂娘。再说那太尉叶追风一直态度暧昧,既不约束武官们的言语,也不对这事发表意见。作为国主的雪怡然顿时也被吵的脑子一团乱麻。 雪怡然不是不想对张楚用兵,可是眼下的大齐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大齐了。太平时间长了,且不说文官们都以奢华为荣,就算是武将,也都比着看谁多娶了几个小老婆,看谁家的房子大。国家军备疏散,军队疏于操练,真要是打起来,结果可想而知。 雪怡然也不是不想改变眼前的局面,可是有的东西又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雪怡然想到这些不免更加忧虑。 正如今天在朝堂之上的表现,当今的朝廷百官,隐隐形成了以苏云成和白奇伟分别为首的两个集团,双方明争暗斗,各不相让,太尉叶追风一向两边都不参合,行事也十分低调,一点都没有最高军事长官的样子。 再说这家事,出了白七跑路这事,苏云成和白奇伟的矛盾加深,雪怡然一直都在努力调和。女儿雪绯红一去也有几个月没回都梁了,这事该怎么处理,结局会如何?雪怡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如今白七跑的鬼影都没一个,更增加了解决这事的难度。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了,晨钟敲来了又一个黎明,书房里的雪怡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揉揉发酸的眼睛,看看窗外即将到来的晨曦,雪怡然忧心忡忡。 往事就是这样,一旦不愉快的往事被揭开,总有几分惆怅。心情不好的灵羽这天没少喝,想到明天的擂台比赛,白七还是早早的把灵羽劝回了客栈。告别了灵羽和宁远,白七又一次回到玉香楼。 这一夜白七也睡不下来,想到灵羽的不欢,再想想自身,在重新的省视自身时,白七发现自己的性格已经变的具有多重性,时而是前世快意恩仇,心狠手辣的段七,时而又是今生斯文儒雅,行事低调的白七。这两种个性就像两条毒蛇,在白七的内心深处不断的互相撕咬,令的白七迷惑不已。 昏昏然的又过了一夜,白七在春云的刻意服侍下收拾完毕,又出了玉香楼,今天是擂台比赛的第二天,下午将决出这最后的胜者,想到灵羽与宁远在擂台上不免又是一搏,白七也不禁苦笑摇头。 章节目录 (60) (60) 赛事的进程正如白七设想的那样,灵羽和宁远一路过关斩将,最后的对决果然在他们两人间进行。 灵羽和宁远站在擂台上互相对视了一会后,双双拱手行礼,眼看这就要开始,台下的观众也被这最后决战的气氛吸引的鸦雀无声,正是这时,台下突然有人喊到: “这就是所谓的武林大会?这就是中原武林顶尖的后起之秀?我看不过尔尔嘛。”此言一出,场上的两人立刻暂停,场下的观众先是一片安静,后便是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白七顺着声音看过去,真见场内不知合何时多出了一群服装奇异的人,说话的正是领头的一个年轻人,白七正在猜他们是什么人呢,那年轻人已经分开众人,慢步走上擂台。 “匈奴日照堂下勇士端木鸣,想请二位同时赐教一番。”此言一出,在场中原武林人士,皆面露怒色。宁远和灵羽都是这擂台上打出来的,虽然说并不能完全代表中原武林年轻一代的最高水平,可是比他们两更高的也没几个了,现在端木鸣如此挑战,这岂不把中原武林的后辈们全看下去了么?也可以说是把整个中原武林都小瞧了,如此狂妄的口气,怎么不激起众人的愤怒? 宁远和灵羽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两人互相交换一下眼神,灵羽便道:“哼哼!我中原武林还没以多打少的习惯。”说完灵羽便转身要下擂台,打算让宁远单独应战这端木鸣。灵羽的话顿时赢得台下的一阵喝彩声。 灵羽正眼也不看端木鸣,这就要走下擂台,突然身后一阵风起,一股杀气逼来,原来是端木鸣一掌正朝灵羽的后脑勺打来。 端木鸣突然偷袭,宁远一看就急了,往前一步,一拳就朝端木鸣的面门招呼过来。再说台下人见端木鸣偷袭灵羽,顿时更是骂声一片,“无耻!”“卑鄙”这样的字眼不断,甚至后来连“你妈xx”“xx你匈奴人的老母x”之类的污言秽语都出来了。 再看台上,灵羽被端木鸣这么一偷袭,心下顿时火起,也趁着宁远稍微迟缓了一下端木鸣的偷袭,灵羽得以从容躲开端木鸣的这一掌,转过身的灵羽也不讲什么人多人少了,大吼一声就加入战团,配合起宁远夹攻这端木鸣,依着灵羽的性格,今天不让端木鸣吃点亏,估计是不得罢休的。 白七见端木鸣用偷袭的手法逼得灵羽与宁远联手,倒把白七惊了一下。灵羽也宁远的功夫白七的心里有数的,若是放在没与那出云子见面之前,两人联手白七只有自信能自保,想打赢是很困难的。再说灵羽和宁远,一个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一个招法轻灵,两人合作一刚一柔,互补长短,更是难以对付。 台上形式正如白七所料,端木鸣在两人的夹击下,只能是被动的防御和躲闪,白七看的也略微放下心来。可是白七在仔细一看,心头顿起疑惑。这宁远也不知道是怎么在搞,明明好几次能击中端木鸣,可眼看就挨上了,却似乎突然慢下手脚,让那端木鸣逃过几回。 白七还在纳闷,台上却形势突变,只见灵羽趁着宁远一脚踢向端木鸣的头部,端木鸣被迫躲闪的空子,猛的一拳朝端木鸣的背后打去。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端木鸣的身形快若鬼魅的连续几次躲闪,一举窜出两人的夹击,闪到宁远的侧后,飞起一脚,朝灵羽的后心踹来,灵羽躲避不及,挨了个结实,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在眨眼之间,台下的观众绝大多数还没看清楚,灵羽就已经被踢倒。灵羽中招,宁远猛的虚晃一招,逼退端木鸣半步,猛然后撤到灵羽身边,扶起灵羽变道:“兄弟,你怎么了?” 那端木鸣这会倒不追击了,只是站在一边冷冷的笑道:“中原武林,不过如此。” 台下众人听了顿时怒成一片,可是眼看灵羽和宁远联手都抵挡不住端木鸣,谁又敢上台。大家有心一涌而上,宰了这端木鸣,可这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作派岂不把中原武林的面子都丢尽了。一众武林后辈此时也只能怒视端木鸣,台下一片安静,只听见众人起伏激烈的呼吸声,还有台上宁远呼唤灵羽的声音。 就在台下一片安静的时分,有人朗声道:“化外小民,井底之蛙,在下不才,在这中原武林乃无名之辈,倒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 说话间白七顿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白七分开众人,缓缓的向台上走去,这时台下观众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白七不急不徐的迈步上台,沿途众人的目光大多是一种敬佩和可惜,敬的也许是白七的勇气,可惜的是估计白七这样上去也是白搭。 白七上的台来,并不先理睬端木鸣,而是先走到灵羽身边,探了探灵羽的脉搏,发现灵羽虽然伤的不轻,但应该没什么太大的事,只不过估计灵羽一个月内也别想下床了。 白七先在灵羽后心附近的几个穴道飞快的点上几下,护住灵羽的心脉,这才颇有深意的抬头看了宁远一眼,此时宁远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脸色也分外沉重。 “把灵羽送下去。”白七冷冷的看了眼宁远,径自站起转身。宁远此时的表情变的十分难看,又悔又虑,只是由于白七挡上了,台下的人才没看见。 白七转身看了几眼端木鸣,端木鸣被白七刚才的话挤兑的不行,正拿眼睛瞪着白七呢,要不是怕这台下观众一起上来把他砍了,兴许早就扑上来揍白七泄愤了。 “哼哼!就凭你那三脚猫的移形换位的功夫,就敢到中原来撒野。说吧,天灵子是你什么人?”白七冷冷的冲着端木鸣发问。 端木鸣听了猛然脸色一变,顿时收起了对白七的小觑之心,反而阴笑道:“阁下高眼力,只不过家师的名讳又岂是谁都能直呼的?今天少不得我要请教请教了。” 章节目录 (61) (61) “斩愁”被白七很随意的拎在手上,端木鸣的弯刀也出鞘了。白七懒懒的瞥了一眼端木鸣道:“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正要去找天灵子的麻烦呢,现在好了,打了小的,老的自然会出现。” 端木鸣听了这话,眼神先是一怒,但很快的恢复平静,白七在心里不由暗叫一声可惜。白七自信有把握击败对手,出言相激只是想速战速决,没想到这个端木鸣并不上当,很快的冷静下来。 “嘿嘿!还是让我来先收拾你吧。”端木鸣狞笑一声,说话间身形快速的变化,在台下的人看来,台上似乎有三四个端木鸣在围着白七。看到这个情景,台下的观众顿时惊呼一片。 面对端木鸣幻化出来的几个身影,白七依旧冷静的站在那没动。待到数个身影同时逼近白七时,白七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简单的把手上的“斩愁”往前一指,转眼之间,端木鸣幻化出来的幻影全部消失,只看见一个端木鸣冲白七的正面扑来,而白七的斩愁摆在那,端木鸣的身子却好像自己往上撞过来一般。 白七一招就破了端木鸣的移形换位,这是端木鸣万万没想到的,危机间端木鸣将手上弯刀猛的朝“斩愁”挡了过来,同时硬生生的收住身子前冲的力道。 按说这端木鸣也确实了得,如此局面还能收住身子,只可惜白七早有后手等着他。端木鸣猛挥弯刀朝“斩愁”挡来时,白七猛的把剑往回一收,端木鸣的弯刀顿时挡了个空,发力过猛的弯刀继续朝侧面挥去,正面的空挡完全暴露在白七的面前。 白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端木鸣空门大开,手上“斩愁”如毒蛇向猎物发起攻击一般,猛的朝端木鸣的咽喉扎来。 眼看白七的剑就要刺穿端木鸣的咽喉,好个端木鸣,这时候居然还能变招,身子往后猛的一仰,使出个“铁板桥”的手段,手上弯刀已经脱手朝白七甩了过来,此招不可谓不妙,试图借着白七猛功无法收尽的机会,弯刀飞击白七的腹部。 端木鸣的手段还是落空了,因为他不了解白七,白七做任何事都喜欢留后手,现在也一样。刚才那一招刺向端木鸣咽喉,虽然速度很快,但白七也只使上了五分力道,此时见端木鸣如此,“斩愁”往下一挑,格开弯刀,脚下却没闲着,飞起一脚就狠狠的朝端木鸣的挡下踢来。 白七这一脚真要是踢实在了,端木鸣太监这个职称的背定了,闹不好小命也得丢在这。如此生死关头,端木鸣竟然还能把身子往上一挺,裆下的躲开了白七的攻击,可腹部却被白七严严实实踹了一脚,只听的“吧嗒”两声,端木鸣的肋骨被踹断了两根,人也被踹出几米,身子狠狠的撞在擂台上的旗杆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端木鸣,短短的几招内就被白七重创,这是谁也没料到的。至少大部分观众是认为白七是凶多吉少,一些识货的好手也猜到白七是高手,但没想到白七比端木鸣高出这许多,转眼间就把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端木鸣打的口吐鲜血的倒在擂台上。 “好!”过了片刻台下的观众才反应过来,叫好声顿时如火山爆发般的响起。刚才就被端木鸣嚣张气焰压的台不起头的武林好汉们,更是叫的起劲。 端木鸣躺在擂台上,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七,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绝学,到了白七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端木鸣的脸色变的如死灰一般。 有一点端木鸣是没有想到的,如果他凭着真才实学与白七较量,白七要想胜他,至少得花上百招才能胜的了他。就算是白七前两日遇上端木鸣,兴许还就要栽在他这移形换位的功夫之下。 端木鸣吃亏就吃亏在取巧上了,想凭借这门功夫快胜白七,人都是有惰性的,以前端木鸣在使用这门武功时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今天在白七面前还是想依样画葫芦,结果遇见了同样是对取巧功夫最热心的白七。那夜与出云子长谈一夜,其中出云子就有说起这门功夫,白七一听就被迷上了,这两天晚上没少把时间花在研究这门功夫上。 端木鸣在白七面前使出这门功夫,等于把自己的底牌都交待清楚了,这叫他如何不惨败,自己的下一步对手都清楚的知道,这还怎么作战? 这时候台下的匈奴人都急了,刚想朝擂台上冲,立刻被周围几十把刀剑未上了,根本就不可能动弹,要是他们敢用强,估计台下的武林人士也顾不上什么以众击寡的坏名声了。 白七慢慢的走到躺在擂台上喘气的端木鸣跟前,端木鸣挣扎着要动,白七的“斩愁”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端木鸣这才停住身子,看着寒光凛凛的斩愁,生怕白七手上一个措手,自己的小命就得葬送在这。 “为了让你长点记性,也为了你那老不死的师傅天灵子,我必须得给你留个记号。”白七冷冷的说到。 台下众人见白七如此,顿时纷纷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白七转头朝众人做个手势,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这才猛挥手上斩愁,寒光闪处,只听端木鸣一声惨叫,端木鸣的一只耳朵已经被销了下来。 “回去告诉你的师傅,就说我叫白七。还有请告诉他,他的师兄出云子很想念他。”白七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只有端木鸣听见了。端木鸣听了白七这番话,一手捂住流血的耳部,一手扶着被题的腹部,眼睛怨毒的看了白七一眼。 “你要再看,我把你眼珠都给抠出来。”白七恶狠狠的加上一句,唬的端木鸣立刻闭上眼睛,白七又冷又厉的目光,加上难寒气入骨的声调,在端木鸣看来,眼前的白七和魔鬼没有什么两样。 白七转身朝台下的匈奴人那看去,冲着众人喊道:“让他们上来。”众人这才撤开包围,一众匈奴人冲上擂台把端木鸣围起来,一个个都警惕的看着白七,生怕白七出手再伤端木鸣。 白七看着这群匈奴人冷冷的说到:“带上你们的主子,给我滚出中原去。” 一场武林大会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这是谁都没想到的。白七下得擂台,直奔灵羽和宁远那就来了。宁远抱歉的看了看白七,白七也不理他,只是冷哼一声,背起灵羽就挤出人群,把宁远冷冷的拉在后面。 “需要帮忙么?我这有上好的伤药。”那个鞑靼少女又一次出现的白七面前。 “多谢!不用!”既然灵羽不喜欢鞑靼人,白七也不想招惹她们,只是宛然的谢绝便背起灵羽快步朝玉香楼赶来。宁远被白七来上这么一手,面子上虽然不好看,可是想了一想还是跟了上来,只不过没有跟近,与白七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白七发现宁远跟了上来,先是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朝前赶路。 回到玉香楼,白七直接奔春云的房间就来了,妓院里的人见白七背着嘴角流血的灵羽,一个个都唬地不敢上前,任白七穿堂而过。 到了地方。春云见白七背着灵羽就这样进来,也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张罗着帮白七把灵羽放在床上躺好。白七对春云道:“你去打盆热水,再弄碗清水来我给我兄弟喂药。” 春云应声而去,白七待春云出去,这才来到房间的桌子前。白七抖朝桌子上抖抖袖口,哗啦一下,里面 乱七八糟的掉出一小堆东西,有银两,银票,还有几个小瓷瓶子,还有一块玉。 “妈的,这小子还是个财主。”白七自言自语道,伸手拿起那几个瓷瓶子就看上面的字。 “果然有玉灵丸。”白七找到自己要的东西,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原来这都是白七刚才顺手从端木鸣那给摸来的,前世里的做贼技术看来白七还没荒了。从出云子那白七知道,出云子这门派里有种疗伤的好药,只是这种药难配的很,出云子自己也就几颗,全都给了白七。白七想到这天灵子这种人,一定是非常怕死,对这种难得的疗伤药,肯定是配有的。端木鸣看起来在匈奴的身份和地位都不低,估计身上也应该有“玉灵丸”,于是白七便顺手把端木鸣身上的东西给划拉个干净,回来这么一找,果然给他发现了“玉灵丸”。 简单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这时候春云也端碗清水进来了,白七赶紧倒出一粒“玉灵丸”,就着清水给灵羽服下,顺手点了灵羽几处穴道,让灵羽好好睡上一觉估计醒来这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 弄好这一切,白七回头看见宁远站在门口,只是不好意思进来。白七朝宁远走去,看着宁远的眼睛道:“如果你还当我们是兄弟,就进来把事情说清楚,否则今天以后我们就行同陌路。” 章节目录 (62) (62) 宁远探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灵羽,面露惭愧之色,低声对白七道:“能不能出去找个地方?” 白七想了一想,轻轻的点了点头。交代了春云几句,让她照顾好灵羽,白七跟着宁远出去了。两人找了家馆子,叫来小二点上酒菜。 两人就这么坐在那,都没有说话。白七等着宁远先说,而宁远却是在想,该怎么说。待酒上来,宁远也先不说话,自己端起酒就连喝几碗。白七也不吭声,只是坐在一边冷冷的看着宁远。 “有的事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的到。我和灵羽联手,就算打不赢端木鸣,也不至于败的如此简单。”宁远突然抬头看着白七说到,脸上的愁绪也越发浓了。 白七看看宁远,继续不做声,就等着他自己继续说。 “我只能这样说,有的事我不能把真相告诉你。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要对你说,端木鸣是当今匈奴王的外孙,今天在擂台上你放了他实在是不应该,此人性格残暴,你伤了他日后麻烦就大了。”宁远面露焦虑。 “说完了?那我告诉你,我白七的麻烦够多了,现在也不怕再多一点,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匈奴人狼子野心,你自己日后当心,莫要落下个千古骂名才好。” 宁远听了白七这番话,猛的拎起酒坛子就灌了一大口,喝完也不擦一擦就喊到:“我能怎么样?谁叫我是张楚人?谁叫我是宁家的弟子?” 白七听了冷冷的哼了一声,摸出块碎银子往台上一扔道:“小二,结帐。” 步出酒馆,白七无奈的漫步在傍晚的街道上,看着街面上的行人匆忙的来去,他们最关心的或许几是这一日三餐能平安的到手吧?当今中原四分五裂,眼下这短暂的苟安又能维持多久? 白七突然想起前世有一位政客说过的话,“国家与国家之间只存在永恒的利益,而不存在交情。”任何时候利益都是决定国与国之间关系的重要因素。今天宁远可以为了张楚的利益出卖刚刚结义的兄弟,正是因为国家利益在作祟。 看来匈奴人和张楚是走到一块去了,这短暂的和平也许就快消失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白七不禁自问,自己该做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重生的机会,又跟自己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自己想要的生活这一刻居然离自己如此的遥远。白七突然发现,自己的现在的状况就如那漫天飘飞的柳絮,随风而去,茫然而不知所踪。 “从酒馆出来你就一直跟着我?你还要跟多久?”白七停下脚步,慢慢的回头。 “我原本是专程来找你道谢的,上次的事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你。今天见你在酒馆里出来情绪不高,我想上前和你说话,又怕你不高兴,所以便跟过来了。”跟着白七的是纳兰,那个鞑靼女孩。见白七回头,纳兰很大方的把自己的来意说明白。 眼前的纳兰没有再带面纱,夕阳照在她那张充满朝气的笑脸上,小脸被映红了。白七终于完整的看见了这张让他悸动过的笑脸,一张看起来纯真无邪的笑脸。在这张笑脸上,白七没有看见做作和伪善。 纳兰很漂亮,白七不得不承认,可惜现在的白七似乎无心于漂亮女子。白七在情感上和道义上欠别的女人太多了,多的白七连想都不敢去想自己和纳兰之间是不是该有点什么。 “就这些么?没别的事我该回去了,你也别再跟着我,天黑了,这几天齐州不太平。”白七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便的冷漠些,可惜看起来有点失败,面对纳兰这种纯真的女孩,白七很难硬起心肠。 “我叫纳兰!你是叫白七吧?”纳兰没有正面回答白七的问题,而是笑的更灿烂了,似乎她想用自己的笑容来感染白七的情绪。 “没事我走了!”白七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 “草原上姑娘最喜欢英雄!我会记住你的!白七!”纳兰看着白七在夕阳里孤单的背影,突然大声喊到。白七听了略一停顿,便又继续前行。 “有时间一定要来草原啊!”纳兰又一次大声喊到,这一才白七没有停顿,而是走的更快了。纳兰看着白七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这才从怀里摸出一条纱巾,又一次把自己的脸给蒙上了,嘴里还念念自语道:“妈妈!他看见我了,可惜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他看见我的脸。明天就要回草原了,我还能再看见他么?” 没有人知道这位少女在对自己说什么?来往的行人只看见一位身材美好的蒙面少女,孤单的站在街道上,久久的注视着前方的街道,招来了无数过往行人注视的目光。 白七快步往前,似乎要甩掉些什么,很快就到了那玉香楼前。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白七的眼睛,仔细一看,玉香楼外正有个熟人在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白七心内疑惑道:“她跑这来做什么?” “看什么呢?里面可没宁致远!”白七冷冷的站在容素的背后,突然说话。容素明显被白七吓到了,飞快的转身,又手顺手把剑就抽出来了。 容素一手拿剑,一手抚胸,喘着大气看着白七。 两人就那么对着看了一会,缓过神来的容素这才说话:“他..他还好么?” “他?哪个他?”白七有点摸不着头脑了的反问,容素喜欢的宁远不是好好的么?尽管容素并不知道,宁致远的真实名字叫宁远。 “我是问那个大个子。”原来容素问的是灵羽,白七不禁笑了出来。 “想知道他什么样?那就跟我进去。”白七说完迈步几了玉香楼,容素毕竟是女孩子,站在那犹豫半天都没决定。 “还傻站在那做什么?进来啊!”白七从里面探出头来又喊了一嗓子,容素这才忙不迭的跟了上来。 见到白七带了个女人回来,春云的脸上明显的一愣,幸好白七很快就指着床上的灵羽对容素道:“他在那,想看自己去看吧,我看他死不了。” 听得白七如此说,春云的脸上顿时绽起笑容,上前对容素道:“他身子结实着呢,没什么大事。” 容素走到床前,见灵羽面色还好,呼吸也正常,这才放心的转身回到白七面前道:“麻烦你告诉他,那天在擂台上是我不对,对不起他了。我走先了,明天我还来看他。” 白七听了笑道:“这话还是你自己当面跟他说吧。” 容素看了白七几眼,突然问道:“你是白七?大齐白家的老七?”白七听了苦笑,知道自己在擂台上这么一亮名号,这齐州城里大齐来的人不在少数,自己的行踪这就算暴露了。好在这还是 在后魏的地界内,大齐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是我?我就是你说的白七。” 容素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抱歉道:“白七,对不起。”说完 容素便匆忙的出了房间。白七听的一阵迷糊,这都哪跟哪啊?容素跟自己道歉做什么? 天黑快就黑了下来,这个晚上竟然没有月亮。白七独自坐在窗口,脑袋里一片空白。 秋夜凉如水,看着白七坐在那,春云突然觉得白七距离自己好远,远的无法触摸到他。一阵微风送来一股秋凉,春云不禁打了个寒战。 “七哥,不早了,该歇息了。”春云觉得自己有好多话想对白七说,可话到嘴边只能是这么一句。 白七回头朝春云抱歉的一笑道:“我没事,你累了一天了,去歇着吧。” 春云很想告诉白七,自己并不觉得累,比起以前朝朝迎客,夜夜卖笑来说,和白七在一起简直就像在天堂。可惜这些话春云不敢说,也没有勇气说,生怕自己这么一说,和白七之间的那点缘分兴许就此了断了。 夜已经很深了,白七依旧坐在那。天下就要乱了,自己该何去何从?到底是像自己原先希望的那样,隐居山林,寄情山水,默默无闻的众老山林。还是顺天听命,趁着这乱世的到来,开创一番伟业?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当太阳再一次照亮这个世界时,春云已经看不见白七。桌子上留有白七留下的一封信,同时还附有春云在玉香楼的卖身契,白七走了。 留下一些银票,还有交代春云帮着照顾好灵羽书信,白七就这样走了。白七这一走,带走了春云所有的思念,白七这一走,也标志着一个新的白七的诞生。 白七离开玉香楼的那天,太阳很好,天上看不见一丝云彩。 章节目录 (63) (63) 解州,连接张楚北秦匈奴的要津,作为解州最高的军事长官,解州制军白云帆现在日子并不好过。本朝实行的是军政分家的制度,白云帆来到解州后,很快就发现解州防务存在的诸多的弊病。 解州驻军对外称五万,可是太平时节的军队里哪有不吃空饷的?五万军队,有一万的空额,还有一万多的老弱病残。来到解州几个月了,白云帆光为驻军上的事就操碎了心,千辛万苦才完全掌握了军队的真实情况,现在白云在犹豫,如果自己把这事就这样捅上去,那么前任制军肯定要倒霉。眼下自己初到解州,军队里的大部分军官都是前任制军的旧部,到时候部队闹起来麻烦就更大了。白云帆迟迟拿不定主意。 再说这地方上,解州知府一向是丞相苏云成的人,白云帆来到这解州后,军政双方的矛盾在这偏远的解州也照样存在。表面上知府李大伟对白云帆和客气,可暗地里却基本不买账,呀钱没有,要人就给你拖。白云帆真要闹起来了,他就说要请示京城,把官司打到都梁去。弄的白云帆想把年久失修的解州城墙维修一番的想法,迟迟都没有能初步执行。 从来麻烦事都是一件接一件的,军队上的事情还没解决,京城里又传来关于白七的消息。一个月前父亲白奇伟就派人送来书信,把白七的事情含糊的说了一下,交代白云帆,一旦白七来找他,务必将白七留下,最好是送回京城。 白七还没找上门呢,后魏的齐州又传来白七威震擂台,痛打匈奴高手的事情。那些从齐州回来的武林人士和世家弟子,有的认识白七,他们把白七都说成天神一般。白云帆就奇怪了,白七哪学的武功,按照传言的描述,白七不但会武功,还是高手中的高手。白云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白七,然后好好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已经很深了,白云帆还在书房内,对着父亲送来的书信和一堆公文发呆,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爱妾冰艳端着宵夜进来。作为解州的制军,白云帆是有资格带女眷的,所以白云帆把自己最喜欢的小妾给带来了。虽然白云帆性格忠直,在女人上并不太上心,可是最为白家的长子,白云帆肩上还担负着尽快为白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白七的正房是标准的包办婚姻,虽然白云帆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但还是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说来也怪,白云帆的正妻入门三年后,居然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引起了白云帆的母亲云氏的极大恐慌。云氏见白云帆在女人方面一向不主动,便张罗着给白云帆纳妾,于是便有了冰艳的出现。 有身份的人家一般都不愿意让女儿做妾,冰艳出身倒也是贵族,只不过家道中落,为了家庭才给白云帆做了小妾,这个时代的女性,尤其是有点身份的家庭里,女性的命运往往都是由别人来摆布。所幸的是白云帆人长的不错,心性也好,实际上也没亏了冰艳。 “相公!都已经三更天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冰艳放下宵夜,走到白云帆身后,给白云帆捏拿起肩膀来。看着自己的男人情绪不高,冰艳也有点担心。 “冰艳!辛苦你了,又给我生儿子,又离开孩子,跟着我到这偏远的地方来。”白云帆两手轻轻的拿住冰艳的双手,温柔的对冰艳道。 说起孩子,冰艳的脸上不由的黯淡了一下,她给白云帆生了俩儿子,现在都丢在都梁奶奶照顾。冰艳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丈夫,很快便笑道:“相公这话不对,来的时候姐姐一再托我照顾好你,看那样子,她倒是很想来的,我看抽个空子派人去把她接来吧,她一个人在京城里,也怪孤单的。” 白云帆听了点点头,冰艳轻轻的把白云帆的头摆到自己的胸口上。白云帆感觉到了那地方传来的柔软的跳动,心里微微的动了一下,一手就搭上了冰艳那柔软坚挺的胸部,轻轻的一揉。冰艳被这突然的袭击弄的哼的一声,脑袋也低了下来,把脸贴在了白云帆的脸颊上。 正要起身和冰艳温柔一番,却猛听见屋顶上轻轻的“吧嗒”一声。白云帆听了猛的一惊,赶紧站了起来,百冰艳往身子后一拉,冲着上面就呵到:“谁?” “嘻嘻!哥哥好耳力,都怪小弟不小心,扰了一场好戏。”一个白云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窗口处传来,白云帆听了一喜道:“老七?”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窗口外飘了进来,来的正是白七。本来以白七的本事,白云帆是不可能发现白七在偷窥的,只是白云帆在里面眼看就要上演一场儿童不宜的香艳戏码,白七怎么好继续看下去。原本打算先等白云帆去休息,然后下来偷偷的看看桌子上的书信和文件什么的,没想白云帆竟也继承了白奇伟的爱好,在书房里与女人做。这一做要多久就不好说了,白七总不能就这么看下去吧?下面的女人自己可是要喊嫂子的。 眼看好戏上演,白七只得轻轻的脚上用力,踩破一节瓦片。白七知道以白云帆的武功,肯定能发现自己,自己也好顺势献身。 “大哥一向可好?”白七站稳后,面对着白云帆一脸笑容的说。 “老七!真的是你,可想死哥哥了。”白云帆看清楚面前站的白七,猛的上前一把抱住白七,眼角立刻发起酸来,声音也微微的颤抖。都梁城里具体发生是白云帆并不清楚,可是白奇伟在信上说的越含糊,白云帆越知道事情不小,以白七一向低调的做事行径,搞道居然要跑路,这事情还会小么?再说白七和他母亲一向清苦,白七跑路出来身上能有多少银子,事情都过去了几个月了,白七也一直没来找他,这更叫白云帆担心了。 白七从白云帆的拥抱中感觉到了他的真情,对这位一直很关照自己的大哥,白七也有种深深的感情。兄弟重逢,热烈的拥抱,白七的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看把你们高兴的!还不赶紧招呼七叔坐下。”看见丈夫开心,冰艳的脸上也挂起了开心的笑容。对冰艳来说,白七一直就是个乖孩子,在白家总是那么的安静,总是看见白七在看书,待人也很和气。 “对!对!夫人说的对,来来,赶紧坐下说话。”听了冰艳的话,白云帆这才放开白七,拉这白七的手到椅子前,把白七一把按在椅子上坐下,旋又笑道:“这下看你往哪跑。” 白七呵呵一笑道:“我来了就不走了。”说完又冲这冰艳笑道:“嫂子,我还没给你见礼呢,你一向可好?” 冰艳识趣的上前笑道:“我好的很,多谢七叔惦记。这些日子没少见你哥哥念叨你,这不你就出现了。你们兄弟好好聊聊,我这就去弄点酒菜来。” 冰艳出去,白云帆这才故作凶相,板起黑脸道:“坏小子,放着大白天不拉,有大门不进,你爬高窜低的,都跟哪学的这毛病。”白云帆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刚才真是好玄,差一点就在自己兄弟的眼皮底下上演春宫戏。 白七听了好笑,心道:“这还要学啊?俺前世就是这做贼的祖宗,这本事从来就会。”想是这样想,白七可不敢照实里说,当下微笑道:“哥哥你这就冤枉我了,小弟现在身份不是不方便么?大白天的走大门进来,万一让人看见了,传到京城里,这不是害了哥哥你么?” 白云帆听了笑骂到:“这都是屁话,你也太小看你哥哥了。这解州绳是你哥哥的地盘,谁敢给我捣乱,看我收拾他不。”这会的白云帆倒显露出几分制军大人的威风。 白七苦笑道:“我的大哥诶,我这不是为你着想么?” “少来这套,你小子一向是闷头不出声,实际上比谁都鬼。老实交代,你在京城都捅了什么篓子?弄的父亲在信上都不敢明说。” 白七一听这话,心道:“事情来了。”好在白七来之前就打定主意,这事得跟白云帆照实说,心里也没犹豫便道:“唉!这事说来太复杂,说起来我还真是冤啊!好好的日子就这么被搅和了。” 白七说着便把白云帆走后,自己在都梁城里的遭遇,还有与苏想云和雪绯红之间的事情,前前后后都跟白云帆说了实话。这事在白云帆听来也太离奇了,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白云帆张大嘴巴,听到要紧出更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来。等白七把事情全说完了,白云帆这才惊异的瞪着白七道: “好小子!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跟谁学的,照你说的来看,你打小就在学功夫了,你别想蒙我。” 章节目录 (64) (64) 白七既然来到解州,自然就想到了白云帆会问这个问题,真要是拿什么神仙之类的狗屁话来搪塞,白七也做不出来,估计白云帆也不会相信,毕竟他对白七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好在有了出云子这个人的出现,正好被白七拿来当挡箭牌。 白七故作神秘的笑了笑,看着白云帆就是不说。白云帆急了,举手作势要打,正好这时候冰艳端着酒菜进来,见白云帆如此就笑道:“哎哟!怎么了这是?” 白云帆笑道:“这坏小子,就是不肯老实交代问题。” “你不能好好说啊?动手动脚的,没一点大哥的样子。”冰艳笑骂到。见冰艳护着白七,白云帆便笑道:“嘿嘿,我这也只是吓唬他,就凭他的本事,我这做哥哥的怎么是对手。” 酒菜布好,兄弟俩做下后,白七这才皈依的看了白云帆一眼,然后笑道:“大哥知道出云子么?” “知道啊,以前有听说,听说这人不得了。”白云帆给白七满上杯酒,信口就答到。 白七在心内窃喜,你知道就好,下面的话就好编了。 “出云子是我师傅。”白七把杯中酒快速的喝下,然后突然的冒出这一句。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白云帆端着酒杯正要喝呢,被白七这话给说愣住了,连忙问白七。 “出云子是我师傅啊,我的本事都是他教的。”白七这回说的白云帆听明白了。 “乖乖!我说呢,你小子怎么那么大本事,感情这出云子是你师傅。快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了…..。”白七笑了笑,然后开始编故事。白云帆听到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白七六岁的时候,有天放学回来,在家的后门遇见个老道,躺在门口那一直喊着要喝酒。小白七见他可怜,就跑到家里的酒窖里偷了一坛子酒给老道。老道喝了酒就在白七面前露了几手功夫,白七小孩心性,哪受得了这诱惑,于是便成了出云子的俗家弟子。 这话白七要搁在前世,肯定被听众集体伸出中指鄙视他,这整个就是仙剑奇侠传的盗版。好在这是在异时空,白云帆也不可能玩过仙剑奇侠传这游戏,基本上就算被白七蒙混过去了。白云帆听了还连连称奇,大赞白七好运气。 “老七,虽然你不能学咱白家的功夫,可上天对你还是不薄,让你跟了出云子这师傅,老天有眼啊。如今你一身的本事足可以纵横天下,哥哥为你感到高兴了。”白云帆说着竟生出几分感慨。白七生在白家,其实可以说是一种不幸,大户人家内的钩心斗角白云帆见的太多了,就拿自己来说,家里的老二白云山无时不刻的在惦记着白家家主的这个位置,还有白云山背后的丞相舅舅与白家之间的矛盾,也牵连到白家内部继承人人的斗争上来,连带着白七都没少受气。 现在的白七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白七了,白云帆从白七的气度中可以感觉到一种自信,一种傲视天下的自信。白七能有今天,白云帆也是由衷的替白七高兴。 白七从白云帆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他的真诚和欣慰,心下不免感动。白七站起举杯道:“过去的事且不去提了,来!喝酒。” 两人举杯喝尽后,又互相说起些分别后的琐事,白云帆很自然的就把话题扯到了目前解州的局面上来。在内心的深处,白云帆一直把白七看成有学识见地的人,因此也很想听听白七有什么看法。 白七听了白云帆书的事情后,沉思了一会,然后才问:“大哥,解州一带,今秋的粮食产量如何?” 白云帆被这问题问的一愣,但还是很快的就回答道:“这两年风调雨顺,解州一带连续大熟。”接着白云帆又反问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白七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问道:“连续两年大熟,那粮食价格一定跌的很厉害喽?” “哪啊,说来也怪,今年粮食比去年还贵了许多……。”白云帆突然觉得不对了,猛的盯着白七看过来。白七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得到了什么消息?”白云帆的表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了,事关军国大事,可马虎不得。 白七把手朝西南指了指道:“他们和匈奴人走到一起了,消息绝对可靠。” 白云帆当然相信白七没有骗他,结合粮食价格的奇怪变化,肯定这中原要出大事了。今年以来,粮食价格一直高居不下,说明了有人一直在暗中收购,再联系到自己到解州后,发现这一带多了很多贩运铁纱棉纱等物资的商人,白云帆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了。 匈奴和张楚一旦联手,想要进入中原,解州是第一道防线。想到这点,白云帆一身的冷汗就下来了,眼下的解州军备松弛,城墙老久,一旦有战事,自己拿什么来和如狼似虎的张楚和匈奴作战。再想到自己整顿解州军务的全面计划一直没有头绪,白云帆心下更是焦虑。 “老七,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恨不得现在就带兵去宰了李大伟那个王八蛋,所有事情没一样他是合作的。真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哼哼!”白云帆嘴角流露出一丝狞笑,这时候的白云帆才像一个手握重兵,杀伐决断的一方重臣。 “此事万万不可着急,必须想出万全之策才能动手。”白七当然要劝白云帆冷静。 “那你说我下一步该怎么办?”白云帆这会是真的希望能从白七这得到办法了。 白七听了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反问道:“大哥,照你看来,这解州知府李大伟为什么和你作对?” 白云帆听了忿忿道:“还不是苏云成这个老王八蛋,一直在跟爹作对,李大伟是他的门生,,当然不讳配合我。” “哦?就这么简单么?”白七冷笑的又反问。 “那你说还有什么?”白云帆也有点糊涂了,不知道白七到底想说明白什么。 “如今完全受白家控制的大齐军队还有多少?”白七冷冷的又问。 “大齐的军队,一向有八成归爹辖制,目前来看嘛…..。”白云帆说到这,猛的觉得事情大大的不妙了,细细的想起来,如今这大齐的军队,除了京城里的三万城卫军,还真没有别的军队控制在白奇伟的手上了。难道……?白云帆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得再问白七道: “你是说问题在国主那?”白云帆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不愿意说的话。 “哼!咱们这个国主,一向是玩平衡的高手。先是利用苏云成来牵制白家,后是不断的以升官的名义,把爹昔日的旧部安排到没有兵权的位置上,这叫明升暗降。说到底,白家和苏家都是国主手上的两颗棋子,真正受国主信任的,还是那位一向低调的太尉叶追风吧?” 白七冷哼一声,把心里头的想法说了出来。别看白七一向没怎么显山露水,可白家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白七可没少关注。就拿白云帆来说吧,在京城附近的梁河大营才干了几天?就被调到解州来。眼下都梁附近的军队,掌握兵权的基本都是太尉叶追风的人,很明显,国主雪怡然一直在暗中默默的吞噬着白家的兵权。 还有一点白七没有说出来,就算是苏云成,这位一直热中于与白奇伟争斗的丞相,那些他认为是自己人的地方官吏,又有几个在关键时刻能听他调动的?别看他现在呼风唤雨,真要是出了事情,他可调不动这大齐国的一兵一卒。 事情一点一点的被剥露出来,白云帆这才感到了白家目前实际上处在一种什么样的地位上,自己虽然名为解州制军,可解州的5万大军,自己又真的能控制多少?答案是肯定的,至少现在没有几个军官在关键时刻能倒在自己这边的。 “哼!这大齐天下,有一半是白家给打下来的,国主真是要动了歪念头,咱白家也不是属面团的,别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没那么容易。”白云帆的语气冷的都渗人。 “呵呵!大哥莫着急,事情还没糟糕到那个地步。眼下张楚的匈奴的威胁就在眼前,国主还是必须要用白家的。我看这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抓住这解州的5万大军。”白七赶紧让白云帆冷静下来。 “怎么抓?”这也是白云帆一直头疼的问题。 “怎么抓?”白七先问自己一声,然后很快就回答道:“裁军!” “裁军?”白云帆听的一惊,没想到白七竟然说出这话。 “对!裁军。国主不是不希望太多的军队控制在白家的手上么?我看啊,大哥你就上道折子,就说当今天下太平,解州不需要那么多的驻军,希望把原来的5万大军缩减为3万。嘿嘿,再怎么说大哥还是解州的最高军事长官,你辖制下的军队越少,国主就越高兴,他一高兴,兴许就会答应。等他高兴完了,再冷静的想这问题时,解州的军马已经完全控制在大哥的手上了。”白七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白云帆看出来那是一种阴冷的嘲笑。 章节目录 (65) (65) “好!就这么办!明天我就写折子。”白云帆拧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这段时间来一直困扰自己的事情,今天总算了就突破口,白云帆心情大好。 白七笑道:“眼下这局面,我们的时间紧迫,要想在战争爆发前做好一切准备,几必须要在整顿军队的同时,把解州的民政权利也抓在手上。” 白云帆听了又是一喜,知道白七又有好办法了,赶紧道:“如果军政大权一把抓起,那可就太好了。快说说你又有什么好办法了,你小子的坏主意真多。” 白七笑道:“这解州府乃中原要枢,北西南三个方向都与别国交界,来往的商客极多,可以是说块发财的宝地。那知府李大伟在这地方做了8年了,你说他的屁股能干净么?这么块宝地,他能做到今天,上面肯定有人牵连的,我们暗地里把他的事情查个清楚,到时候没准这还是一张父亲逼着苏云成妥协的好牌呢。” 白云帆听了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心里头对白七更是高看一眼。白云帆自己虽然也算是文武双全,但总的来说是文弱武强,在谋略上略显不足,要不然也不会一个解州知府逼成这样。白七的出现对白云帆来说,实在是太及时了。 “老七,这么大的事,我们是不是先和父亲沟通一下?”白云帆征求白七的意见。 “这事当然要通知父亲,只不过二妈那我们得防一手。你找个可靠的人,让他带口信回去,这事太大,可千万马虎不得,办事的人一定要百分百的可靠。”白七一再强调这事,白云帆听了也不住的点头,心里头已经开始琢磨着派谁去好了。 “我看这样,就派你冰艳嫂子的弟弟吴仁超去,他一直跟着我,对我绝对忠心。” “行,具体的细节我们在合计合计,还有我的事情,也要问问父亲,到底国主那边是什么态度。” 兄弟两商量了一夜,事情总算有了个大概的头绪。眼看雄鸡报晓,白云帆由于还是去军队上点卯,安排白七下去休息后,白云帆洗刷一番,随便对付了点吃的,便匆匆出门。 白七一觉起来,天色已经擦黑了。刚下床门口等着伺候的侍女就发现了,赶紧进来伺候白七起来。白七弄好一切后,便有下人来报,说白云帆在书房里等着白七。 白七来到书房,白云帆早以在里面准备好饭菜,就等白七前来议事。 白云帆见了白七,先让白七坐下,待白七坐好立刻便道:“事情都按我们商量的去办了,折子我已经写好,去京城的人也派出去了,现在就看你的了,说说,我们该怎么查的李大伟?”白云帆还是有点担心。 真是关心则乱,见白云帆如此着急,白七也不再拿乔,笑道:“哥哥莫着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且待我今夜去那知府的后花园走一遭,先看看情况再说。” 白云帆想想也是,自己也确实着急了点,于是便笑道:“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吃饭,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干活。不过老七你可当心点,那知府李大伟据说是眉山派的弟子,身上可是有 功夫的。” 白七听了暗想,这又和眉山派扯上关系了?不过白七也并没太往心里去,以他眼下的功夫,就算是皇宫大内也大可去得,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知府后院。不过话又说回来,又和眉山派扯上了关系,白七不免想起自己与眉山之间的恩怨,心头多少有点不舒服。 戊时过半,解州城里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安静下来,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也该歇息了,只有那烟花之地还有少许的车马人行。白七拿出准备好的一身黑衣,穿着停当,便对白云帆道:“哥哥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完白七纵身出了窗口,很快就消失在这茫茫的夜幕中。 出了制军衙门,白七便奔知府的住宅而去。说来白七到这解州也有两天了,等把解州的地形都摸的八九不离十了,这才去找的白云帆。只要是到了新的地方,白七都有先摸清地形道路的习惯,这也是前世里多年做贼留下的习惯。 说来老天也是帮忙,今夜居然星月全无。沿街的住户都以早早的熄灯,白七一路奔来,道路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好在白七练有就一双夜视的眼睛,一路倒也没遇上麻烦,很快就来到了知府家的后花园外的围墙边上。 白七先看看左右,确定里面没有动静,刚要纵身上墙,便听的后院内有狗低吠之声,跟着便有人在说话。 “臭阿福,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么?老子这就去睡了,你晚上给我看好门,有贼进来,明天看我不饿你一天。”这人和狗说完,便听见脚步声慢慢远去,白七暗道:这后院果然养了狗,刚才那位说话的,应该是巡夜的。 待脚步声远去,白七纵身便上了院墙,后院里的狗立刻发出警觉低吠,白七摸出早准备好的肉包子,往狗的方向丢了过去,顿时那狗便扑了过去,一口叼进嘴里。一会的功夫,那狗儿便软软的倒在地上,连叫都没力气了。 白七见了心下喜道:这前世的记忆还是有好处的,自己按照前世的记忆配出来的麻醉药品果然有效,这狗吃了包子,不到明天天亮是起不来的了。想到这药以前还帮着自己麻翻过两头藏獒,白七心头不免得意,似乎往昔的一切又仿佛从来。 白七落地之后,大致辩了辩方向,便朝里而去,刚走了一会,忽听的一坐假山后有人在低语,白七猛的听了下来,凝神静心的听了起来。 白七首先听见的居然是一阵女人的呻吟,伴着这呻吟声,还有一个男子粗粗的喘气声。白七立刻就明白自己遇见了什么事了,心下暗叫晦气,居然遇见了一对狗男女在偷情。白七有心就此绕开他们而去,又怕等会他们完事了有可能发现自己进来,只好耐着性子在那等他们完事。 “好人,再用力点。”女人居然低声的叫喊起来,白七听的心头一阵来火,心里骂到:贱人,爽也不用这么大声的喊嘛,万一有人经过,岂不误了你爷爷的大事。白七想到这里,便生出上前制住他们念头,可转念又想,自己今夜还不定有没有收获呢,现在出手制住他们,没准打草惊蛇了。 白七正想着呢,那男的猛的闷哼一声,假山后便恢复了安静,只听见两人的喘气声。 “哼!你下午是不是和春梅那骚丫头来事了?怎么晚上才这么一会就不行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女人不满的低声骂到。 “我的三夫人诶,你可冤枉死我了,我这管家这两天可忙坏了,西边来人找老爷买粮食,我跑前跑后的,刚忙完这不就来会你了么?那有时间去找春梅啊?”男人辩解道。 “你这没良心的,你叫我什么?三夫人?我不要你提醒也知道,我是李大伟的三姨太,当初要不是你半夜里摸进我发房间,强行把我推倒,占了我的身子,我能跟了你?”女人怒道。 “嘿嘿,你莫急嘛,我也只有在这时候,叫你三夫人,趴在你身上,我才觉得自己挽回了在李大伟跟前的尊严。”男子语调竟有些伤感了,想来平日里没少受气。 “唉!”女人叹了声道:“冤家,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得早有准备,趁着现在他还信任你,多弄点私房钱,日后你带着我一走了之,我们到别的过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嘿嘿,我的三夫人,这事我早有计较。李大伟平日最疼六姨太,所有的值钱玩意还有账目都放她那,等我抽个空子,弄上一票我们就远走他乡。” 白七听了这话不由暗喜,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无意间听了一场春宫戏,居然还有此收获,这一来自己行动就有目标了。就算今夜不能得手,日后探明情况,再来也就方便了。白七正在窃喜中,又听那女人呻吟道:“冤家,别舔那。” “我就要舔,你也给我舔舔吧,嘿嘿!”男子淫笑道。 白七听了心道,这两个狗男女弄起来还没完了,现在居然还要玩69式,自己可不能陪他们耗下去了,得想个法子。白七心念一动,很快就有了办法,伸手在地上摸起一块石头,手上微微用力,石头脱手砸在一根廊柱上,唬的这对男女顿时消停下来。 一会的功夫便听那男子道:“今夜且就这样吧,我白天也,累的厉害,等日后得闲了,我们再来弄个爽快。” 两人一阵悉悉梭梭的穿衣后,便先后离开了这地方,白七也暗自放下心来,悄悄的缀在那女子身后,估计跟着她就能找着知府住的所在。 章节目录 (66) (66) 跟着这女人一路往内深入,白七倒也省下不少探路的时间,一路之上竟再也没看见有人,一直跟着这女人进了个大院子,这才发现边上的一个院子里居然还有灯光出现。 这时候还亮着灯的地方,不用说一定是那李大伟住的房间。白七放弃再跟着那女人,顺着灯光就摸了过去。白七摸到后窗,见窗口竟然开着,不由大喜,从窗口往里看,这李大伟住的房间还真大。一个道墙把房间分成里外,外间亮着灯火,还有人在灯下悄悄说话。 白七轻轻合上里间的窗子,又摸到外间的后窗下,这回窗子是关着的,窗户纸上还看见有人影绰约。像无数电影里一样,白七用中指在嘴巴里沾点口水,轻轻弄破窗户纸,从小洞上往里看,只见一对男女正坐在那说话,双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白七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白七心道:这大晚上的,在一个屋子里的自然应该是夫妻,夫妻俩这时候还对坐在那说话,还真是少见。 “大汗交代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猛然间白七听到这一句,顿时一惊。尽管那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白七还是很清楚的听见了“大汗”两个字。 “哼!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这事么?”男人冷冷的反问道,不用问这应该是李大伟在说话,只是这说话的口气怎么听都不像是这跟老婆说话。 “李大伟,我提醒你,你能有今天,全是大汗一手帮着你起家的,大汗派我来你身边跟你做夫妻,我就有责任提醒你。”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们之间才能听见,好在白七听力是练过的,这会也能听个明白。 “夫妻?乌云娜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我和你做了8年的夫妻,你倒是让我在你房间睡过一晚上啊,还是给我生了个娃?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夫妻。嘿嘿,我为大汗卖命十年,你就这样跟我做夫妻?”李大伟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这个事我来的第一天就跟你说明白了,我虽然没和你有夫妻之实,但我8年来并没有离开过你,而且还帮着你纳妾,我自问我对得起你。”女人的声音也便的尖刻起来。 白七在外面听了,心下骇然,没想到第一次进来,竟然能听到这么多事情,这女的明显是李大伟的正妻,还是个匈奴女子。想清楚这些后,白七对这匈奴的大汗不禁另眼相看了。看来匈奴大汗对中原的图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十年前就派人到大齐来,或许更早。从这点上来看,北秦,后魏也应该有类似的情况。 想到这些白七心里更是忧虑,这李大伟在大齐身居要职,别的细作也不免如此,一旦战争爆发,在这些内应的配合下,匈奴人的铁骑还是横扫中原?白七不由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及时发现这个情况,没准能就此揪出一大串匈奴人在大齐的情报网。 想到这里,白七心头又是一喜,看来这事得从长计议,先回去好好跟白云帆商量商量再说。白七正打算等等就离开,又见那李大伟愤而起身道:“哼!大汗交代的事情,我自会妥当的办理,日后再有其他事情,派人招呼一声就行,没必要唤我到你这来。” 李大伟说完便站起身来,打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还狠狠的摔了一下门,“嘭”的一声在这夜晚中格外的响,可这家里的其他人却没任何动静,看来是早以习惯了这样的情况。 这一趟来的可谓收获颇丰,白七本有去意,见那李大伟竟出了院子,便料定李大伟另有住处,既然来了,索性便探个究竟。 白七正要跟这李大伟而去,却见李大伟的正妻乌云娜进了里间,白七只得暂且趴下,静等乌云娜休息后再离开。令白七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乌云娜进了里间,先把后窗关了,白七见是时候离开了,正要悄然而去时,却听里面“吱呀”一声,白七听了好奇,停下身来,在窗户上弄个空往里瞧时,顿时又是一喜。 只见地上居然出现一个洞口,那乌云娜正往里进呢,手上还拿着蜡烛,还有有叠书信帐簿什么的。白七这会可以说是喜出望外了,这里面不用说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过了一会,乌云娜又从里面上来,手上的东西都没了。乌云娜伸手在梳妆台下摸索了一下,地上的洞口便关上了。看清楚一切的白七这会知道再留下去已经没什么太大的意义了,趁着屋子内熄灯的空子,白七慢慢的退出院子,顺着来路往后门退了出去。 出了李大伟家,白七一路狂奔,恨不得立刻把自己探来的消息告诉白云帆。不消片刻,白七已经回到白云帆的府上。此时的白云帆正在书房内焦急的等待,见白七从窗子外翻身落下,白云帆大喜。上前便道:“一切是否顺利?探到什么消息没?” 白七正要开口,嫂子冰艳笑骂到:“你这人,怎么当哥哥的,小叔去了半天,辛苦的回来,你也不先招呼坐下喝口水喘喘气再说。” 白云帆一拍脑门道:“你看我,光顾着着急了。来,老七,坐下喝口水再说不迟。” 白七连忙笑道:“我们兄弟哪来的这些客套,哥哥你也坐下,这趟我可有大收获了。” 白七把自己在李大伟家里探来的一切这么一说,当场听的白云帆目瞪口呆,半天才喃喃的说到:“乖乖,这事可大发了,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老七,主意是你出的,消息也是你探来的,这次你可算是为国立大功了。此等大事,你看我该怎么办才是?”现在白云帆对白七可以说是彻底信任,言听计从了。 白其略微思索便道:“像这样的大事,我们必须先拿到证据。现在贸然行动,他们先把证据都给毁了,没准我们还被倒打一耙。” “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白云帆不假思索就道。 白七道:“我们先来分析下这事情。李大伟在解州已经呆了八年,在当地的关系复杂,兴许军队里也有他的人。这事我们先得把一切都想到了,再决定如何行事。哥哥你先把军队上的情况说说。” 白云帆听了立刻将解州驻军的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解州有驻军5万,分为五个营,每营一万人,分别由五个副将统领。每营又分两旅,有偏将十人统领。现在的军官基本全是以前的制军留下来的,除了一个营的统领基本上服从号令外,别的统领态度都很暧昧。当然表面上他们对白云帆的命令的坚决执行的, 可暗地里是什么个情况就不好说了。 章节目录 (67) (67) 白七正琢磨着这事怎么办呢,白云帆又担心的问道;“老七,这事太大,我们是不是先通报一下京城?看看父亲那怎么说如何?” 白七一口就否决道:“不行,绝对不行。眼下匈奴人在大齐的情报网我们还一无所知,真要是向京城里汇报,万一京城上层有他们的人,步小心走漏了风声,那我们就全白忙活了。” 白云帆听了也点点头道:“还是你想的周全,我这差点误了大事。这事我们合计合计,拿出个办法来。” “不着急,让我好好想想。”白七说着慢慢的坐下,眼睛一直盯着书桌上的文件看,希望能从中理出个头绪来。 白云帆见百七如此,也不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白七拿出个办法来。白云帆一向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眼前的形势之复杂,已经不是他自己所能掌控的了。 屋子里安静的只听见这两人的呼吸声,远处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嘟嘟的在这静夜中徘徊。 数刻工夫很快就过去了,白七终于站了起来道;:“事到如今,我看这样倒是条可行的办法。” 白云帆听了一喜,赶紧也战起来问到;“怎么?有办法了么?” 白七微微一笑道:“哥哥莫急,办法是有,只是要辛苦哥哥作一场戏才行了。” “只要有办法,莫说是一场戏,就是十场戏我也唱了。” 第二天,解州军队里可出新闻了,到达解州后,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的新制军白云帆,竟然广发帖子,邀请各营各旅的副将和偏将们,晚上上他那喝酒,理由是白云帆做寿。白云帆这次做寿的规模很大,连旅下面的千人协将都请遍了。 中原人一向都爱讲个资历什么的,解州军队里,所有的副将和偏将都比白云帆要来的大,混军队的时间也长,说实话,他们没几个打心眼里对这个新制军服气的。白云帆到任后,他们在执行白云帆下达的任务时,基本也都是阳奉阴违。 这次白云帆请客,也相应的被底下的军官们各自理解为几个意思,一向喜欢摆老资格的认为这是白云帆在服软,以后白云帆想做什么事,还是要看他们几分脸色,不过这种人占少数。还有就是一些较为圆滑的,白云帆到任后一直表现的很正派,对那些提着礼物上门的人一律没有好脸色看。现在这些人吧白云帆的请客理解成这样,白云帆不是不收东西,而是要先了解个人的底细才收,再怎么说白云帆的父亲是大齐国的大将军,能和他套上关系,肯定没坏处。现在白云帆请客,其实就是给大家一个送东西的机会,要不然一个26岁的年轻人,他做什么寿啊?有这种想法的,基本占了大多数。当然还些刚直的将领,他们就是单纯的来吃酒,带的礼物都很平常,这些人就少之又少了。 解州制军府,站在楼上上的窗口边,白七看着楼下热闹的场面。刚刚才过正午,白云帆住所的大门前就早已经宾客如云了。前来送礼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当然这些人都是白云帆主动邀请的,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解州知府李大为。白云帆在请帖上还一再情强调,李知府一定要把夫人也带来。 解州城,百花班是这里最好的戏班了,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唱到很晚。这不还没到晌午,大家都还在院子里练功呢,院子的大门就被砸的蓬蓬响。门房赶紧去开门,门外冲进来一群当兵的,吓的门房赶紧作揖道:“各位军爷,你们这是怎么了?要看戏晚上到园子里去嘛,这时候来是怎么回事?” 领头的一位军官根本不理他的茬,冷冷的回道:“你们老板呢?赶紧给我叫出来。” 百味斋,解州城里最好的馆子,里面的大厨是这一带最好的。说话就要到开门做买卖了,大门却被砸的山响。掌柜的赶紧去开门,外头一群士兵全副武装的站在外面。 “这是怎么了?”掌柜的虽然害怕,但并不是很担心,因为这百味斋实际上是知府李大为的产业,有什么事到了衙门都好说。 为首的军官道:“赶紧把你们这最好的师傅都叫出来,带上家伙,今天我们制军大人做寿,识相的就别给我添乱,免得爷们动粗。” 解州城。知府内宅,已经是正午了。李大伟正听他的管家李全汇报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老爷,今天晌午,百花班的几个头牌,还有那百味斋的几个大橱,都叫白云帆派兵给弄去了,我估计是真的要大大的操办一场。” 今天早上,李大伟还趴在六姨太那光溜溜的身子上做晨运时,管家便来报告。白云帆派人送来请帖,邀请他去吃寿筵。 对于白云帆的到来,李大伟是早就知道了。白云帆在京城了的口碑还算不错,到了解州后也没有四处与当地官员勾搭,而是一直在埋头了解解州军备的情况,就连他的知府衙门,也只是来的时候照了个面,并没有表示出对他有笼络的意思。李大伟几次请白云帆赴宴,都被白云帆回绝了,而且语气十分的不客气。 从白云帆来到解州后的表现看,李大伟初步认为白云帆还算个想有点作为的大家子弟。心中有鬼的李大伟自然对白云帆生出了几分戒心。可以说白云帆到了解州后,李大伟的手下时刻都在暗中注意着白云帆。 今天白云帆的表现,可以说是让李大伟大跌眼镜了。到了解州才半年,这就露出大家纨绔的本性了,弄寿筵不奇怪,可竟然派兵去请戏班和厨子,这就太离谱了。想到这些,李大伟是又庆幸又悲哀。庆幸的是,这白云帆对自己威胁应该不大,就冲他这些做派,估计要收买他也不是什么难事。悲哀的是,自己怎么说也是个大齐人,虽然自己做了国家的叛徒,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大齐能强大点。这些年大齐国内,奢华之风日起,吏治败坏,军备松弛,李大伟看了也只能是干着急,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忧国忧民的权利了。这是一个曾经立志报国的读书人内心深处的悲哀,只叹自己当初一步走错,导致今日这般无奈。 李大伟在心里叹了叹,便对李全道:“你去备上一份寿礼,我这就去白云帆的府上。” 天色在一派热闹中过去的很快,太阳下去,月亮却没有出现。白云帆的府上早早挂满了灯笼,请来的戏班也把戏台子搭了起来,来客的兴致看起来也都很高,今天这热闹大了。 白云帆一面与客人们说话招呼,一面四处给客人们敬酒,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只不过细心的人就会发现,白云帆偶尔会抬头看看西边,知府李大伟的住所正是在西边。 酒宴吃过,白云帆府上巨大的院子里也正式开锣,请来的戏班开始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前来。这年头的娱乐活动可不比现在,看戏可是一项主要的娱乐项目了。主人请看戏,那些有心结交白云帆的主当然步肯放过这能多呆在白府的机会。至于其他人,反正晚上大都没什么事,有戏看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乎吃完走人的几乎没有,就算想走的,到了大门那,也会被看门的劝回来。理由很简单,一会白云帆想于大家一起看戏,联络一下感情。 台上的戏唱的很精彩,作为解州文武两道的头面人物,白云帆亲自陪着李大伟坐在最前排看戏。李大伟虽然觉得白云帆多少有点客气过了,但是想到这也许是白云帆在解州上任后,诸多事情连连遇阻而不得不于自己修好时,李大伟也不觉得奇怪了。李大伟甚至在内心深处有一种得意的感觉,白云帆毕竟还是嫩了点,离开了他的配合,在解州他翻不起大浪来。 亥时三刻已过,这时候的白云帆心了头可是像有无数只猫爪在挠,不时的偷偷往西边看。时间越来越晚了,戏也快散场了,再没有消息,白云帆也没借口留客人了。 白云帆苦苦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亥时四刻一到,西边猛的响起五声炮响,五朵烟花窜上了夜空,在这寂静的晚上,烟花的爆炸声传的很远,在场看戏的客人纷纷转头看过去,只看见西边的天空被烟花染出一道绚丽。 李大伟当然也看到了,心里头正奇怪,回头再看时,白云帆已经没坐在自己的身边了,敏感的突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味。李大伟正在暗自揣度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院子外突然涌进来一群士兵,个个全副武装,快速的把在场的客人都围了起来,手上的刀枪都对着客人们,弓箭手也张弓搭箭,完全是一付要动手的架势。 联想到白云帆刚才突然不见的事,李大伟暗叫不好,可是再看看在场大多数都是各营各旅的军官,李大伟又多少有些安心。“现在这情形,还是保佑白云帆这一切都不是针对自己来的吧。”李大伟在内心深处自己对自己说。 “赵有德,大家一场哥们,你这是想做什么?”带兵进来的将军与在场的许多人看来都是相熟的,很快就有人出言相问了。 “赵有德,你这是什么意思?带这这么多人进来,你想造反么?”李大伟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表现一下地方最高长官的威严了。 赵有德是解州城内唯一对白云帆服从的将军,此人一向为人刚直,和同僚的关系也并不多好,这会赵有德说话也更不客气了,指了指身后士兵手上的家伙道:“对不起各位了,制军大人有重大事情要宣布,大家还是安静的等着吧。我劝各位还是老实的呆在那,要不然可别怪兄弟手辣。” 赵有德的话硬的渗人,这会大部分人都感觉到不对了,有几位想凭着面子往外走的,很快都被明晃晃的刀枪给逼了回来。 赵有德朝戏台上看看,这时候戏台上也都停止唱戏了。赵有德吧手一挥道:“你们怎么停下来了?继续唱,大家都还等着看结局呢。”。 “赵有德,制军大人上哪去了?我们要见制军大人。”有一个人喊了这么一嗓子,众人都跟着嚷嚷,一会就都闹了起来,都吵着要见白云帆。 李大伟见这般情景,有点犹豫了,毕竟现在白云帆所做是事情,到底是针对军界还是自己,暂且还没有定论。白云帆到解州后,自己虽然不配合,但白云帆还不至于对自己动武,看来白云帆应该是想整顿军队了。 李大伟想到这里,刚想出言劝劝这些军官别闹,耐心看戏等待时,只见赵有德把手一举,身后的攻歼手顿时都把弓箭举了起来,只要赵有德手一落下,这就要血洗当场了。 怕死是人的本性,众人见赵有德大有一言不从便立刻动手的意思,刚才叫的最响的人现在立刻都安静下来了,李大伟本来还想说上两句,见这情景,也把嘴巴闭上了,想到这事兴应该跟自己没多大的关系,李大伟也就老实的坐回位子,安心的看起自己的戏来。再想想自己的“夫人”正和白云帆的老婆在一块呢,李大伟就更安心了。 白云帆的内宅里,冰艳正陪的乌云娜说话呢,女人就是这样,三句两句话这么一说,很块就能成为朋友,更何况乌云娜有心结交冰艳这位制军夫人,冰艳也肩负着稳住这位知府夫人的重任,双方刻意迎合之下都谈的很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劲头。 外面的动静乌云娜也听到了,诧异之余心头也暗暗提防,便想运气做准备,万一是针对自己和李大伟的,也好拿下冰艳做人质。 乌云娜这一运气,立刻就发觉坏了,自己非但没能运起气来,而且浑身突然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懒洋洋的就想睡觉。乌云娜这会算明白了,这事是冲着自己和李大伟来的。 这时候冰艳笑道:“怎么了?李夫人,感觉到不舒服么?” 乌云娜只看见冰艳的笑脸在娜晃动,便一头栽到在地上了。 章节目录 (68) (68) 马蹄声踏破寂静的街道,欢快的飞奔西去,刚才还在家中谈笑风生陪着满座高朋的白云帆,这会却在策马飞奔了。白云帆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快点赶到李大伟的家。 在解州做了8 年的知府,说李大伟是解州的土皇帝一点都部过分。李大伟的宅院在解州无疑是最豪华的,门口的两头石狮子见证了李大伟这些年在解州的威严和权势。如今它们又将见证这个豪门的倒塌。 一队队的士兵高举着火把,在烟花窜上夜空,燃烧绚烂的同时,也将李大伟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领头的正是白七。 这一切都是按照白七的计划来进行的。白云帆在家里设宴,把解州要紧的人物都留了下来,亥时一到,白七趁着夜色,再探李府。 当白七打开地下室的密门进入后,白七在里面只看见一张再普通不过的书桌,书桌上只有一些书和一些账本。白七打开账本就呆了,账本上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数字,白七没有看到任何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再翻翻书桌上的书,都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书了,都是《春秋》《说难》之类的褚家学说,里面还有本前周文字大家陶颖编写的《九州解字》,就是本字典。 白七茫然了,这些东西放的如此隐秘有什么必要么?都是一些几文钱一本的书。想到还在等着自己消息的白云帆,白七脑门上汗就出来了。自己这边可是整个事件的关键所在,拿不到证据,先前所有的布置都白费了。 就在白七感觉到茫然的时候,一个发现让白七心动了一下,细心的白七发现,在每本书的装订线下,居然都很不显眼的做了标号,编号上的数字写的很小,要不是白七目力好,而且够细心,根本部可能发现。 白七立刻打开账本,从账本上的第一组数字开始分析,很快白七就找到了问题的所在。第一组的第一个数字是1,表示的是编号1的书《九州解字》,第二个数字表示的书里的多少爷,再下一个数字表示的是哪一行。一切很快就被弄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种原始的密码纪录。再看看地上的一个缸里,堆满了纸张燃烧后的灰烬,白七更加明白了。 原来乌云娜把匈奴人在大齐的情报人员的资料,用这样一种方法纪录下来了。不能不说在这个时代,想到这种办法的人实在的太聪明了,如果是别的人来,就算是看见账本爷根本不可能发现自己想找的东西。不能不说乌云娜和李打伟的运气糟糕透了,他们遇见了白七真可以说是不幸,前世的贼头就算是高难度的电子密码锁,也必须经常去面对的。当发现问题的根源时,白七很轻松的就看见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白七再试了几次后,发现账本里纪录了大量最近匈奴细作获得的情报,里面包括了大齐国军事和政治的情报。白七在确认了几次后,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这才把所有的账本和书打包带出,找到白云帆事先埋伏好的军队,白七点燃了烟花,通知白云帆他得手了,于是便有了白家后来的那一幕。 白云帆赶到李大伟家时,白七正在指挥士兵们在抄家。抄家的结果也很令人满意,估计就算没有李大伟是匈奴细作的这事,从李大伟刘姨太的房间里抄出来的账本和财务银票,也够放倒李大伟的了。 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进出,看着院子里所有李家的人还有下人都被押了起来,再看看白七,在火把的映照下,白七那张英俊而兴奋的脸这时候更是红光满面。白云帆知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老七,辛苦你了!”白云帆见了白七就拉住白七的手道。 白七见了白云帆,便想举起右手做个v字表示胜利,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白云帆哪看的懂这个,赶紧的把手放了下来。 “大哥,幸不辱命!”白七一脸笑意。 “干的漂亮!”白云帆一把抱住白七,兴奋的拍了拍白七的背。兄弟之间的亲情在这一刻让白七想起了另一句话:“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再想道远在都梁的白奇伟和白云山,白七不由的稍许黯然了一下,在一切正在激动拥抱他的白云帆根本没有注意到。 上天对自己不薄了,给了自己两世的记忆,还有白云帆这么一位一直疼爱自己的大哥,自己应该自足了。白七的内心这样对自己说。 “现在该回去开演压轴戏了。”拥抱结束后,白七笑道。 再次回到白府,当白云帆和白七一起,在士兵的簇拥下走进来时,白七的目光朝李大伟看了一眼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白七的目光仿佛具有穿透的能力,让李大伟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兄弟俩一起走到李大伟面前,白云帆仔细看了看李大伟,脸上的笑容让李大伟觉得毛骨悚然,白云帆的目光冷的怕人。 “把这个卖国的狗贼给我拿下。”白云帆一声喝罢,身后的士兵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将李大伟拿了下来。 李大伟听了白云帆的话,顿时明白。不过李大伟还心存侥幸,还想负隅顽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李大伟大声喊道:“白云帆!你这是目无王法,你凭什么拿我?” “哼哼,凭什么?就凭里屋里你的那位匈奴夫人,还有我们找到的这些东西。“白七上前冷冷的笑道。这时早有士兵将白七在地下室里发现的东西搬了上来,丢在了李大伟的面前。李大伟见了这些东西,顿时面色苍白,但李大伟还不甘心的喊道:“你们以为随便弄些账本和破书来就能诬陷我么?这些东西能说明什么?” “还要我提醒你么?可惜你李大伟白讨了个匈奴女人做老婆,却连这女人的毛都没碰到以根。” 白七这话彻底的击垮了李大伟的抵抗意志,白七连这事都知道了,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李大伟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七,仿佛看见了来自地下的幽灵一般,脸色也由苍白变的铁青,最后化作死灰色。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和她没有任何关系。”李大伟好像想起什事情来似的大声喊了起来。李大伟这一刻仿佛又看见了那无边的草原上,一位美丽的少女在朝自己微笑。那些遥远而美好的记忆在这一刻又涌现脑海,李大伟知道,以乌云娜的性格和武艺,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可里面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只能说明乌云娜已经出事了。 感情这东西真是奇怪的东西,当初自己以乌云娜下嫁自己为条件,答应匈奴汗替匈奴卖命时,大部分原因兴许还是为了得到乌云娜吧?这一点李大伟自己到现在都还未必明白过来,只是一种潜意识告诉李大伟,自己要保护好乌云娜。至于乌云娜这些年是如何与自己做夫妻的,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没想到你还挺痴情的,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到她的。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白云帆冷冷的道。 在场的大小官员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一个场面,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白云帆。白云帆见李大伟彻底的低下头,知道李大伟那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这才转头对众人道: “经本官查实,李大伟夫妇其实是匈奴人的细作,隐藏在大齐多年了。在座的各位,如要与李大伟有牵连的,最好自己说出来,莫要等到本官查出来就迟了。自己说出来的,本官或许还能看在大家同僚一场的面上,一定多加维护。”白云帆说完这话,便拿眼睛把下面的众人看的心头发慌,在场的诸位,大多数都与这李大伟点不清不楚的关系。现在李大伟竟然被发现三匈奴的细作,自己也说不得要受点关联吧? 众人还在各怀鬼胎的时候,白云帆又道:“今天大家都别回去了,交待清楚自己的问题,撇清了与李大伟的关系后,白某自然会让你们回去。” 白云帆这话也是白七教他说的,说这话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树立威信,让大家觉得他们的命运都捏在白云帆的手是了,真要是白云帆硬要把某人往李大伟身上扯,大部分人的屁股都不干净,基本是白云帆想怎么玩都行的。第二是给大家留条生路,兔子急了都会咬人,这些人在解州经营多年,个个都有点根基,要想一下就把他们都连根拔起是不现实的。所以得给大部分人一条生路走,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待李大伟的事情基本弄清楚后,再由白云帆牵头,联合众人给朝廷集体上书,到时候这些人对白云帆感激不说,就是京城里,见了众人联名的上报,也不会怀疑到白云帆另有想法。 一个夜晚又过去了,事情到现在,处理起来已经很容易了,大部分官员把自己和李大伟的情况交待清楚后都回去了,剩下的一部分,有的是白云帆早就想收拾的,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往死里整。再借着这个机会,把大部分军官的把柄拿住,日后朝廷就算不同意裁军,白云帆也能基本控制住军队。 三天后,事情基本算是告一段落了,这次事变,除了李大伟三罪有应得之外,军队内受到的冲击最大。白云帆为了更好的控制军队,开始了自己心目中向往已久的大清洗。这点是白七没有想到的。 按照白七的想法,军官们拿住把柄后,不好控制的顶多逼着他们自己回家放牛就是了。没想到白云帆的做法很辣的出乎意料。解州副将和偏将以上的军官,一口气被白云帆连拿带关,弄进去一半以上,有俩副将直接就弄死在监狱里,然后寻了个畏罪自杀的借口。其他的也整出不少罪名来,先把人关起来,等待上报京城后处理。总之是以前刻意跟白云帆过不去的,没有一个有好结果。 白七没想到,白云帆这样性格的人,在权力斗争的面前,竟然也展现出其残酷的一面。看来在这个世界里,权力斗争的残酷白七还是没有完全的体会到。其实任何时代都一样,在权力斗争的过程中,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残酷,只不过白七前世和今生都很少去接触罢了。 通过这件基本由自己导演的事件,白七清醒的认识到权力斗争的残酷,同时也加深了白七对权力斗争的厌恶,只可惜白七也意识到了,自己今后将会很难摆脱这种斗争的纠缠,因为就现阶段的情况来看,自己必须去争取权力,只有拥有了权力,白七才能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从解州到都梁,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也要走上10天。白云帆把解州的情况按着自己的需要整理出来后上报到都梁,就等着上面下达处理的意见了。 等到朝廷下达处理意见,应该是一个月以后了,这时的白七,心早已经飘到别处去了,在南方,在后魏,还有人在等自己,白七原本答应顶多两个月就会回去,没想到在齐州认识了宁远之后,自己必须到解州来,匈奴人与张楚暗地结盟的事,必须通过白云帆转达到大齐朝廷之中,这样一来与那秦玉书所在的余州城就是南辕北辙,越走越远了。 帮着白云帆处理完解州的事情后,白七在一个夜晚悄然而去了,留给白云帆的书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尽快回来。” 又一次出现在齐州城内,白七觉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此时的齐州城与那英雄会时相比,冷清了不少,白七没有勇气再去那玉香楼,也不敢再看见春韵那张期待的脸。 心切南下的白七在码头上找船,希望能尽快回到余州。就在白七在码头上四处打听有没有船时,一个叫声吸引了白七的目光。 “哎!那不是段七公子么?” 白七寻音看去,竟让是那位载自己到齐州的艄公石章鱼。 章节目录 (69) (69) 第二部37三江游龙 说起来石章鱼也算的上是故人了,白七在这时候预见石章鱼多少有几分欣喜。看着石章鱼那张看起来有点木讷的脸,白七不由想起在水阳小镇的那个早晨。 “呵呵,原来是你啊,那个索索姑娘呢?”白七说这话的时候,脸是多少带了几分调笑的意味,那石章鱼竟也听了出来,黝黑的脸上泛起几分红润,诺诺的说道:“如今她是俺婆娘了,这会正在船上收拾家伙,一会我们就要开船了。” 白七又笑道:“恭喜你啊,那姑娘虽然看起来泼辣些,但对你还真是不错。章鱼你好福气啊,加油,早点弄出个宝宝来。”男人之间有时候说话不免粗俗,这点白七有时候也没能避免。 石章鱼咂吧咂吧嘴巴,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讪笑道:“谢谢公子,请问您这是上哪去?我的船这就要上余州,您要是顺路就再照顾下小人的生意如何?” 白七听了大喜道:“甚好甚好,我就是要去余州,还真是巧了,能遇上你,我也省得再去找船了。” 石章鱼听了也是一脸的喜色道:“那敢情好,小人还真是有福气。您这样的英雄人物,两次坐的都是我的船,日后说出去我这脸上也有光彩。” 白七听了微微一笑,心下不免有几分得意,自己在这齐州城算是出名了,连石章鱼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自己。得意归得意,可这也只能是放在心里,表面上白七还是谦虚的笑道:“什么英雄不英雄的,那只是我运气好些。” 石章鱼上前接过白七的包袱,引白七往停在码头的船上走去,一边笑道:“这话是公子您自谦了,想那端木鸣在擂台上是何等的嚣张,当时要不是公子您出手,我看这中原武林的颜面也都要丢个干净了。” 听了石章鱼这番话,白七突然觉得一点对,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不对。这时俩人已经走到了码头上,这才远远的看见石章鱼的船,石章鱼就大声朝船上喊到:“老婆,赶紧的,来贵客了。” “你这死人,让你去买点东西,你去了这么半天,难不成又和翠花那丫头勾搭上了?”船上传来索索那清脆的回应声,接着船舱里露出齐索索的脑袋,见边上还有个白七,索索的脸上顿时飞快的闪过一道红霞。接着有啐了石章鱼一声道:“你怎么也不先跑过来说清楚,你让七公子等等,我这刚才正做饭呢,脸上还没收拾。” 听了索索这些话,白七心下偷偷一笑。想到这石章鱼讨了索索怎样一个性子泼辣,伶牙俐齿的婆娘,平日里指定没少受索索的挤对。白七下意识的看了石章鱼一眼,石章鱼朝白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婆娘,就这样,公子您别笑话。”说着石章鱼自己在那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白七清楚的看见了石章鱼笑容里流露出来的幸福,这笑容出现在那张看起来木讷的脸上,白七看见了一个满足的石章鱼。“还是做普通人好啊,寻常人家的幸福来的就是这么容易。”白七在心里怎样感慨道。 一会的功夫,索索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就这会工夫,索索换了一身衣裳不说,头上脸上也明显的收拾了一番。白七暗地里为石章鱼感到高兴,从这点上来看,石章鱼讨了个手脚麻利相貌不俗的老婆,对于石章鱼来说,这就是幸福吧。可自己想要的幸福又在哪呢?这个年头在白七的心里一闪而过。 “原来是七公子您来了,还真是贵客呢。您还别说,这齐州城里如今谁不知道您的大名阿?我们这小破船,能两次载着您,还真是船壁生辉呢。”索索笑嘻嘻的一边对白七说话,一边是前接过石章鱼手上的东西,顺手还提石章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白七听了这话,几乎立刻就扑嗤的笑了出来,“船壁生辉。”亏的索索想的出来这词语。这会白七才想明白,刚才自己为什么觉得石章鱼说话不对劲了,感情是石章鱼说的话居然有点文绉绉的。现在白七知道,一定是受了索索的影响,这索索出身青楼,还是个小小的红牌,平日肯定没少接待那些穷酸腐儒,耳濡目染的也就粘了点文气。只是索索毕竟只是受了影响,说起话又非要文绉绉的,半路出家的索索在言语上自然是要漏洞百出了,只是她自己未必觉得罢了。 船舱还是那样,小是小了点,收拾的干净,不消说这都是索索的功劳。白七上得船来,这就从怀里掏出块5两重的银子递给石章鱼道:“这是船资,你先收着。” 石章鱼见了忙不迭的推辞道:“这怎么使得,我这船原本就是要去余州载货回来,您不嫌弃我船小就是看得起我,我怎么还能手钱,公子您这不是在笑话我么。” “七公子您要是看得起我们夫妻,您就收起这银子吧,真要是算船钱,您给个三五十文的也就够了。”索索毕竟是女人,总想为家里多弄点过日子的钱,不过白七给这许多,索索并没有流露出贪色,只是想得到自己该得的那份,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有这种表现,白七不由的对索索生出几分敬意来。 “呵呵!这可不只是船钱,这里头还有我给两位新婚的贺礼。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结婚我没赶上,现在补上这份礼,你们要是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索索看看银子,又看看石章鱼,犹豫了一会这才笑道:“既然七公子您这么说,我就接下来了。”说着也不理睬石章鱼偷偷递过来阻拦的眼色,旋又笑道:“七公子您既然要送贺礼,这喜酒就得喝上是吧?不喝就是您的不是了。” 说完索索把银子往石章鱼手上一塞道:“当家的,你赶快去码头上的酒铺去买坛好酒,顺便再割刀精肉回来,一会你陪公子喝着上路。” 石章鱼听了面露喜色,接过银子就笑道:“我这就去。”还没等白七拦阻呢,人转身就跑开了。白七看着索索苦笑道:“嫂夫人这就太客气了。一会章鱼大哥还要操船,哪来的工夫陪我喝酒?这要是耽误你们的行程,坏了你们明天的买卖,我罪过可就大了。” 说实话白七给他们银子,多少有点帮他们一把的意思,给多了怕吓倒他们,这才少少的拿出几两来,没想到这索索这般机灵,顺手就将白七的情给还上了,还有点皆大欢喜的意思,白七不由对这索索又多了几分佩服。 索索笑道:“不碍的,这一路是下水,眼下刮的又多三是西北风,只要把帆扯上,我在后面掌着橹就行,今天晚上以准能到前面的十字铺镇过夜,我们原本也是要在那过夜的。” 既然索索这般说法,白七也不好再坚持,再说什么那都是矫情了,反而落了下乘,还不如索索一个女人气度来的要大量了。 还没过一刻的工夫,石章鱼便拎着酒肉回来了。上得船来,这就要开船了。 索索说的没错,船出了齐州码头,沿运河一路南下都是顺风,石章鱼将帆扯起,小船驶的飞快,石章鱼一手操橹,悠闲的陪着白七说话,索索在一旁将卖来的肉洗洗干净,接着在船尾避风处支起的炉子上做饭,不时还插上一句半句的。 三人谈的甚欢,一向没什么架子的白七很容易就得到他们的好感。不知不觉中,船已经到了十字铺镇。这时的天色已经擦黑,按照原来的计划,三人在这小镇的码头上过夜。白七原本决定到镇上的客栈过夜,可架不住晚饭时石章鱼不住的敬酒,白七不觉就喝多了,昏昏然就躺在了船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白七倍尿给憋醒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下垫着张床单,床单下是厚厚的干稻草,身上也盖好了被子。 白七正想悄悄的摸出船舱,上岸去小解,却听得那索索低声的哼了一声。接着小船便开始在河面上微微的摇晃,并且摇晃的趋势越来越猛烈,索索也由刚才的低声哼哼变成了呻吟。白七不由的苦笑起来,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的不行,怎么到哪都能遇上这等妙事。 白七这时候当然不能起来,万一惊了两人的美事,岂不罪过,没奈何,白七只得暗自忍耐,希望石章鱼能快点结束。 一阵密集的脚步声突然在黑夜中传入白七的耳朵,很明显声音一直朝这个方向而来。白七悄悄的掀开篷布,朝外面看了看,心下一惊。下午的时候,这码头上三三两两的停了十几条船,现在却只看见自己所在的这条船孤零零的停泊在码头上。 白七心道不妙,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是眉山派的人杀了过来?这时候石章鱼与索索之间也达到了高潮,一声长吟之后,一切又都恢复平静,只有那粗重的喘气声在船舱的空气里流动。同时白七也清醒的发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从方向是来看,肯定是冲着自己这个方向来的。 白七透过篷布往外又看了看,这时在月光的映照下,白七可以清晰的看见,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快速朝码头上而来。白七看的苦笑,还真是冲自己来的。 这帮人停在码头上,并没有立刻包围上来,而是远远的围着,白七再看看河面上,也有三五小船已经把这艘船四面包围上了。对于这对新结识的夫妇朋友,白七还是很看重的。 白七坐起身子,正要出去打发了这群人,毕竟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要是连累石章鱼夫妇就不好了。这时猛听那石章鱼嗡声喝到:“来的是哪路朋友?大晚上的来看石某,石某还真是荣幸阿。” 白七听了这话,不禁大惊,惊叹石章鱼怎么用这口气说话。这时候外面的人居然明目张胆的点起了火把,在火把的照亮下,白七清楚的看见,码头上至少有15个人,个个手上都拿着家伙。 听了石章鱼的话,码头是一个首领模样的黑衣人嘿嘿的冷笑道:“三江游龙石伟,你这小日子过的满滋润的,还记得故人否?” 石章鱼听了静了一会,一会又听讲石章鱼夫妇在低声说话,估计是石章鱼在安慰索索。 “原来是大江盟的钱清平,你现在已经做上三江分舵的舵主位置了吧?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支好鼻子,竟然能找到我这来。”石章鱼冷冷的回应道。 “七公子,您起来了么?”索索摸了过来,在黑暗中低声叫着白七。白七赶紧低声回答道:“我起来了。”索索听了白七的回答,低声道:“这就好。” 看见这个场面,白七这才算明白,自己这回还真看走眼了,那个皮肤黝黑,神情木讷的石章鱼,竟然还是个江湖上的高手,还有个什么“三江游龙”的外号。 索索又低声道:“七公子,我们家当家的说了,这事您能不插手就不插手。” “索索!”石章鱼的声音突然变的极其严厉。 白七当然明白,石章鱼肯定是让索索让自己别插手,索索担心丈夫,把石章鱼的话给改了一下。 白七连忙一笑道:“石兄弟莫要怪罪嫂夫人,她这也是担心你骂,这事就算我不出手,今天晚上要是你折了,我也走不脱的,更何况你还有嫂夫人在呢?如今还是同仇敌忾的好。” “如此,连累七公子了。”石章鱼的声音里透出了一种无奈。这种无奈白七实在三再清楚不过的了,自己今生也是不断的被这种无奈困扰着。 “怎么?当年大江盟的第一杀手三江游龙如今就只知道躲在娘们的裤裆里了么?怎么还不出来会会老朋友?”外面的钱清平虽然叫的响亮,可却没敢太靠近小船,白七一看他脸是忌讳的眼神,就遭到这石章鱼当年一定是个狠角色,要不对方这许多人,竟然不敢多靠近一步,可见对石章鱼的忌讳之深。 章节目录 (70) (70) 黑暗中白七只见石章鱼伸手在船尾的甲板是一按,甲板上顿时出现一道密槽,石章鱼伸手从里面摸出一把分水刺。接着石章鱼冲白七一笑道:“白公子,那天的擂台上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今天这事看来又要有劳您了。”石伟说着看了看索索。白七顿时明白石伟此时的心情,如果不是因为有索索在,估计石伟是怎么都不肯要自己帮忙的。 石伟冲白七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见白七也心领神会的点头,霍的出了船舱,站在甲板是就喊到: “姓钱的,当年的事到底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你们夺了老帮主的位子不说,还要斩尽杀绝,杀了人家大小18口,还要杀我们这些于老帮主亲近的人。我石伟本不想再涉足江湖,这些年一直躲着你们,今天你们逼上门来,想做什么我太清楚了,你们放不过我,我也留不得你们。” 石伟这话里透着一股狠劲,语气阴森,浑身上下带着一股杀气的站在甲板是,岸上的钱清平竟然被吓的后退一步。 钱清平看看周围的手下,恼怒的又上前阴笑道:“你他妈的吓唬我啊?老子今天带了二十来号人来,我就不信你石伟有三头六臂,呆会老子要尝尝你的女人是什么个滋味,还要让你在一边看着老子搞。以泄你当年留给我的一刺之仇。”钱清平表情怨毒而阴沉,进而“嘿嘿嘿”的狞笑起来。 石伟微微一笑道:“是么?看来今天你得怨老天不帮忙了。” 石伟话音未落,白七已经从船舱里“嗖”的窜了出来,快速跳上岸,一头朝岸上的众人扎了过来。 千算万算,钱清平还是没想到,船上还有白七这么一个世间的顶尖高手的存在,只见暗淡的月光下,白七如一道白色的幽灵扑了过来,手上“斩愁”早已出鞘,宝剑在月光的辉映下散发出摄人魂魄的光芒,直奔着钱清平的面门而来。 见白七动手,石伟也怒吼一声,猛的跳上岸去,挥舞手上的分水刺,朝人群杀来。白七的武功本就不凡,再加上在齐州文王庙里的那个晚上,出云子将道门的绝学倾囊相受,如今的白七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刹那间只见白七脚下移行换位,恍惚的夜色里,仿佛三四个白七在向钱清平扑来,手上的“斩愁”也化成三四道光芒。 白七来的太快,钱清平根本来不及做反应,白七的剑已经迎面斩来。骤然间钱清平只能凭着本能,舞动手上的钢刀,将面门护了起来。 “吭哧”一声,注满了真气的“斩愁”如同刀切豆腐一般将钱清平的钢刀劈成两截,“斩愁”去势不减,竟然将钱清平的右手连同膀子一起劈了下来。钱清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扑通一下栽倒。面对如此场面,白七倒自一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击之下,威力至斯。再看那钱清平,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兴许白七在这个世界上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这钱清平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大江盟的其他人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的头子钱清平一个照面就被白七砍翻在地。 众人被这一快若闪电的变化惊呆住了,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等到石伟挥着黝黑的分水刺杀上来时,众人才“啊!”的一声,分别朝白七和石伟扑了上来。 对方人多,白七也知道,手软不得,当下手中“斩愁”化做一道光幕,朝众人杀来。再看那三江游龙石伟,手上分水刺招招歹毒,中者无不是手捂要害而倒。白七百忙中偷空看了石伟一眼,心下也不由暗暗称奇,石伟与其说他武功高强,倒不如说他的杀人技巧高明,石伟的招数看起来很简单,总是那么直来直去,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招数,却总能将对手击倒。 从这一点上来说,石伟的招数更接近于现代讲究力量和速度的搏击。转眼之间,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大江盟的帮众,被白七一剑砍倒一个,转身一脚又踢倒一个。岸上的十来个人,短短半刻之内,就被两人剑劈脚踢的全部放倒大半。余下的七八个人看看形势不对,鼓噪一声全都跑了,回头再看看河面上,原来包围的三艘小船,早已经调头与调头远遁,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了。 石伟慢慢的走到倒在地上的钱清平面前,此时的钱清平只剩下半条命了,失血过多造成脸色惨白。钱清平此时惊恐的看着走来的石伟,嘴里低低的狠声道:“姓石的,你要是条汉子,你就给我个痛快。” “钱清平,当年老帮主确实对你们几个不住,可这也不应该是你们杀人全家的借口,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我就送你一程。”说完石伟提脚狠狠的踩在钱清平的颈部,吧嗒一声,颈骨折断,钱清平脑袋一歪就咽气了。 再看看其他倒在地上呻吟的打手,石伟苦笑一声道:“对不住大家了,在下新婚,不想多造杀孽,先走一步,是死是活,就看各位的运道了。” 白七一直默默的看着石伟处理好这一切,石伟表现出来的矛盾让白七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石伟也是想追求一种平静的生活吧,可现实往往如此残酷,想得到的东西总是来的那么艰难。 船连夜就起航了,运河上的夜风呼呼的鼓动着船在前进,老天爷也算帮忙,当头一轮明月,照着小船迤逦远去。 石伟静静的坐在甲板上,一手扶着橹,控制着船的方向。索索这时候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安静的依偎在石伟的怀里。石伟一手抱着索索,让她靠的舒服点,愧疚的眼神从石伟的眼睛流露出来。 “今夜之事,多亏公子出手相助。否则我夫妻性命不保。”石伟低声朝白七道谢。 “不说这个了,此去余州,日后你们夫妻有什么打算么?”白七赶紧转移开这个话题,免得谢来谢去的麻烦。 “还能如何?从此天涯海角,夫妻一道漂泊,只求寻个没人认识的所在,安心的陪老婆过日子。”石伟悠悠的叹息道。 “余州官府我倒是认识点人,石兄弟要是愿意,不如到官府去谋个差事,所谓大隐于朝。江湖上的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去寻官府的麻烦。”白七心念一动,想起那后魏的国主还是秦玉书的干爹,由秦玉书出面,帮石伟找个差事应该不难才是。 石伟听了面色一喜,期盼的看着白七,就连那一直布作声的索索,此时也坐了起来看着白七道:“公子您说的是真的么?” 白七微笑道:“当然是真的,我看以石兄的身手,在朝中寻个差事,实在是方便的紧。” 石伟和索索互相对望一眼,似乎又看见了安定的希望,然后双双扑通的给白七跪了下来,口中称道:“公子大恩,来日容报。” 白七一见赶紧起身去扶二人,口中连连道:“切莫如此,赶紧起来。” 天色又一次亮了,岸边的鸟鸣唤来了又一轮朝阳,小船出了运河,驶入玉水河,朝阳中余州城在远远向小船招摇。 大齐都城都梁。雪怡然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遥远的解州城不断传来的消息,让这位国主实在没有睡觉的心情了。先是白云帆上书,要求精简解州驻军,这对时刻想着要削弱白家兵权的雪怡然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可雪怡然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数日之后,解州又传来更为惊人的消息。白云帆用最为紧急的传送方式,向京城报告,查处知府李大伟竟然三匈奴人的细作,并且证据确凿。现李大伟全家都已经在押,就等着京城里派人前去处理。 白云帆还同时送来一份名单和情报,上面全是匈奴这些年安排在大齐国的细作,还有汇报了匈奴人与张楚已经暗中联合的消息。看了这份绝密的名单和情报,雪怡然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的很多人竟然都三大齐国的官吏,真是不敢想象,真要是匈奴人与张楚打了过来,这些细作在内部接应,这大齐亡国也是转眼的事。上天保佑,这事被及时的查了出来,要是等匈奴和张楚做好一切准备杀过来时,那一切都晚了。 这时候雪怡然想起了北秦送来的情报,上面也有说张楚与匈奴勾结的事,原本自己还以为是北秦的离间之计,现在看来,此时不假。 雪怡然从内心里对白云帆感到欣赏,可同时又感慨,这好男儿怎么都出在白家了?前有文采风靡都梁的白七,今有建立大功的白云帆。 由于白云帆采用的是最紧密的方式传送奏报,这个情况现在只有雪怡然一个人知道,眼下雪怡然最头疼的事情就是,该派谁去解州处理这事,还有手上这份名单,上面的所有人,不论真假,总是要先抓起来的。 “天机院都是干什么吃的? ”想到匈奴人都已经大规模在自己的国家里做窝了,自己的情报部门竟然没能得到一点风声,雪怡然不禁骂了一句。 章节目录 (71) (71) 一个内侍低着头小心的走到雪怡然跟前到:“启奏陛下,太尉叶大人按您的吩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现在对雪怡然来说,叶追风也许是他最信任的人了,这才会在这时候把他叫了进来,打算在早朝前和他商议一下,该怎么处理这事。 “快快传他进来 。”雪怡然连忙挥手,让那内侍出去请叶追风进来。 一会的工夫,叶追风便跟着内侍进来了,见了雪怡然刚要行礼,雪怡然已经连连挥手道:“算了算了,现在哪来那许多客套,坐下说话。” 叶追风坐下后,小心的用试探的口气问道:“陛下紧急召见,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臣去办的?” 深知叶追风性格的雪怡然扫了叶追风一眼,然后将白云帆送来的密件递给他道:“你先看看这个,看完了再说。” 叶追风接过去一看顿时惊的站了起来,指着那密件道:“这都是真的么?” 雪怡然苦笑道:“暂时还没查实,不过应该是真的,解州知府现在在押,等着京城派人处理,从这点上来看,这一切都是可信的。” 叶追风听了连连点头,真要是白云帆捏造罪名要害李大伟而夺权,大可以杀了他,这样就算是上面派人下去,也可以来个死无对证,叶追风也是官场上混成精的人物,这点道理自然一想就通。 “陛下您的意思是?”叶追风犹豫的问道。 雪怡然见叶追风如此,顿时就恼了,板起脸就道:“你这人,怎么老这样,自从这大齐立国,你当上太尉以来,说话做事老是如此低调谨慎,我要是拿定主意了,还要你来商量作什么?” 叶追风听了立刻就跪了下来道:“微臣该死,让陛下劳心了。” 雪怡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追风,心中也是不忍。说来这叶追风在朝廷里的日子还真不好过。一直夹在白奇伟和苏云成之间,很难做人。当年大齐立国的时候,本来凭着战功,这太尉的位子应该是白奇伟的,可一直与白奇伟有隙的苏云成坚决反对。一直想玩平衡的雪怡然也顾忌白奇伟兵权太盛,怕日后没人能节制他,便把这太尉的位子给了当时是白奇伟副手的叶追风。 有了这件事情,白奇伟一直认为这事是由于苏云成的反对而弄成这样,心头一直对苏云成不满,双方越闹越僵。雪怡然见自己的文武两大臣这般对立,又想了个馊主意,逼着苏云成把妹妹嫁给白奇伟做了二夫人,希望通过结亲来缓和两家的矛盾。谁知道事与愿违,苏云成为了这事耿耿于怀,一直认为是白奇伟的为报复他想出来的办法。双方不但没有和好,反而越来越僵。 罪魁祸首是雪怡然,苦的却是叶追风,苏云成和白奇伟,原来资历和地位都在叶追风之上,原本希望叶追风能做为两人的缓冲,结果叶追风倒成了两人的出气筒。 说来也真难为叶追风了,这些年来,一直小心谨慎,竭力缓和白苏二人的矛盾,夹在两派之中实在是两头受气。 “你起来吧。”雪怡然想到这些,微微的叹气道。待叶追风站了起来,雪怡然又道:“眼下的局势你也看见了,匈奴和张楚随时有可能打过来,大齐太平日久,如今武备松弛,内臣不合,必须尽快扭转这个局面,当务之急就三如何解决白苏两家的问题,这是问题的根源所在,你说说你的看法。” 叶追风站起来道:“微臣以为,此时不如于他们摊开来说,把这事告诉他们,让他们认识到目前的危局,两位大臣都是识大体的人,在此国家危难之际,应该能摒弃前嫌。陛下再动之以昔日结义之情。以微臣看来,在两位虽然不至于从此修好,但也会在此危难之时同心协力的保卫家园,毕竟有国才能有家。” 雪怡然听了低头思虑,叶追风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又道:“还有就是公主与白七之间的事,我看不如顺水推舟,让白七做驸马,再让苏家小姐嫁与白七为二夫人,这样一是可以更好的笼络白家,二来以苏家小姐的聪慧,两家的矛盾日后不难化解。” 雪怡然听了连忙摇头道:“头一桩事好办,散朝的时候我可以把他们留下来,后面的事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婚事我也做不了主,再说了,当年逼着苏云成嫁妹妹,结果呢,两家矛盾更深。这回我可不想再来这一处了。” 叶追风听了心头一乐,暗道自己怎么忘了眼前的国主是位惧内的主,这公主的婚事,多半是那位王后来拿主意了。 早朝散后,雪怡然果然把白奇伟苏云成和叶追风留了下来,三人来到后头,雪怡然对三人笑道:“今天把大家叫来,不为别的,眼下正是秋高气爽,我们兄弟多年没在一起游玩了,今天我们换上便装,大家一起上玉泉山去转转,回忆一下少年轻狂的往昔。” 苏云成与白奇伟听了均是一愣,苏云成想的是,眼下都快到冬至了,扯什么秋高气爽阿,前些日子阴雨连连,今天虽说晴了,可玉泉山上那还不是冻死人啊,这时候去爬山,那不是遭罪么?白奇伟粗些,心道今天国主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在床上活没干好,受了老婆的气,今天才想起来除去散心了。 两人是各自肚肠,都不太想去,可雪怡然既然开口了,为人臣子的又怎么好拒绝,当下各自点头,换上雪怡然准备好的便装,一起出了宫门,奔那玉泉山而去。 秋风萧瑟,衰草凄凄,深秋的玉泉山上,千瀑齐下,万木凋零,竟别有一番情致。四人一路行来,各有心事的四人显得兴致不高。 行至半山,雪怡然回头朝那都梁城的方向望去,顿觉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那小梁河绕城东去,宛若玉带,旷野之上阡陌纵横,行人往来。 眼前一亮的雪怡然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停下脚步指着这大好河山道:“三位兄弟,看看这锦绣山河,这都是我们当年兄弟同心,一刀一枪的打下来的。如今有人想窥视我们的家园,你们说该怎么办?” 苏云成听了一怔,顺口便回到:“陛下何出此言?眼下中原虽然四分五裂,但各国之间相互顾忌,都想做那得利的渔翁,天下还是太平的。”白奇伟听了觉得不以为然,作为军人他时刻想的就是如何防范敌人的入侵,对苏云成这种粉饰太平的论调一向是不屑一顾,可今天白奇伟在捉摸这雪怡然是不是有别的意思,也懒得去与苏云成抬杠。 苏云成没等来白奇伟的反驳,倒是雪怡然冷冷的笑道:“天下太平,这满朝的文武真要是都这样想,我这大齐国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苏云成与白奇伟听了都是一惊,互相看了看后,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叶追风,见叶追风一脸泰然,便都知道今天一定另有文章了。两人何等的精明,立刻都把眼睛看向雪怡然,等待着他的下文。 雪怡然从袖口内摸出白云帆送来的密件,递给二人道:“你们好好看看。” 白奇伟一把接过密件,打开便看,苏云成也罢脑袋凑了过来,白奇伟居然没有说什么,俩人把密件看完后,齐声惊道:“竟有这等事?” 雪怡然沉重的点了点头,缓缓的转身朝远处看去,头也不回的道:“看这大好江山,想当年我们兄弟四人曾经在此携手同游,并在此结义。如今这江山已经是我们的了,你们二人却没了当年并肩作战的亲密,难道真的是打江山易,坐江山难么?” 苏云成与白奇伟听了同时低头,半晌才一起抬头道:“臣等知道错了。” 余州城还是那么热闹,玉水河依旧是清澈地穿过城市,流向那遥远的大海。斯人不在,楼台依旧,度芳阁院子里的树木也泛起了暗黄色。 阵阵秋风过后,总有几片落叶飘下。 他说过最迟两个月就回来的,可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月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他是在骗我么? 琴声幽怨的在午后的院子里回荡,秦玉书无奈的看这一片片从眼前落下的枯叶,心情也跟那树叶一般,飘舞不定。想起白七,秦玉书心中想恨,但又恨不起来,只有把思念融入这琴声中。 “吧嗒”一声,琴弦断了一根,秦玉书的心绪更乱了,把琴一推,站起身来双目无神的看着窗外。 “你这楼好高,每次我爬进来都好辛苦。”后窗那突然出现一个声音,这声音正是秦玉书千思万盼的声音,秦玉书听了整个人顿时就呆在那,怎么都不敢回头,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又怕是自己的幻觉,万一回头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那岂不更增添几分愁绪? “怎么?就这么不原意看到我?连头也不屑一回?哎!那我还是走了吧。”那声音又出现了,还扬言要走。这回秦玉书立刻就回头,哪怕就算是幻觉,也要拼上一拼了。 一张秦玉书在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笑脸,一个懒洋洋正跨坐在窗台上的人,正是秦玉书念了无数次,想了无数遍的白七。 兴许是被白七这种进入方式吓到了,秦玉书指着白七道:“你….”说着秦玉书把一根手指塞到嘴巴里,轻轻的咬上一口,还好,会疼,这是真的,不是幻觉。 白七微笑着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还没站稳当,秦玉书已经如旋风般的扑了上来,一头扎进白七的怀里,同时张开小嘴,玉齿在白七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下来。 白七吃疼,“呜”了一声,却也不敢动弹,只是轻轻的将秦玉书搂在怀中。秦玉书咬完了还不解恨,轮起粉拳往白七胸口上就打,边打边道:“你这坏人!说话不算话,说好两月就回,现在都过去三个月了。”“咚咚。” “你这坏人,放着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爬窗口吓人。““咚咚” 白七听的苦笑,自己原本是打算到北秦去找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没想到世事多变,自己不但没有远离家国大事,反而越发的被卷了进去。至于这爬窗嘛,白七觉得应该是前世做贼养成的习惯,而且自己最近也爬的有点上瘾了。 白七可不敢把自己前世是贼的话说出来,只是笑着辩解道:“从大门进来,我怕被人看见,这里的人都爱看热闹,万一看见我进来,都过来说话,那不是搅了我俩单独相处的美事?” 白七这话说的多少有几分暧昧,秦玉书听了俏脸一红。出身在这等场合的秦玉如何不明白这话里藏着的意思。古往今来,尘世间又有多少女儿家,都希望用身子来栓住自己的爱郎?这一刻秦玉书自己也是期盼多时了,可当事情真的来到时,女儿家的羞涩又有谁能避免。 幸福就这样意外的来临,秦玉书双手搂住白七的颈部,闭上美目,双唇微微张开,仰面对着白气,吹弹欲破的俏脸上红云密布。 此情此景,白七也不再犹豫,俯首迎上秦玉书的双唇。舌尖轻轻的敲开玉齿,探将进去,与那秦玉书羞涩的舌尖轻轻一触,当即一发不可收拾,两舌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这一吻持续了多长时间,白七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秦玉书的鼻息越发急促时,白七这才松口。秦玉书把脸贴在白七的胸膛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美人在怀,双峰紧贴,玉臂纠缠,这叫白七如何不心动? 白七猛的一把抱起秦玉书,秦玉书嘤咛一声,双手更加紧缠着白七的颈部,脸蛋儿也紧紧的贴上白七的脸。秦玉书当然知道下面要发生什么,然春心已经荡漾,浑身更是软的如同没有半根骨头。 白七心道:这女儿家当真是水做的么?抱着秦玉书朝床上走去。 “好人,门儿还是开着的。” 美食当前,白七哪还顾的上这许多,只顾抱着秦玉书往床上走去。 “咣当!”一声从门口那传来,惊的秦玉书也睁开眼睛,两人一起看了过去,只见那丫鬟娉儿正手捂小嘴,吃惊的看着他们,原本端在手上的盘子,一股脑都砸在地板上。 “小姐..你..我..他..天啊!”娉儿在那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语无伦次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后来总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该做什么了,连地板上的东西也不收拾了,转头就跑出门去,临了当让没忘记把门给锁上,还喊了一声道:“我这就去准备酒席,晚上招待姑爷。” 秦玉书已经羞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低声在白七的怀里道:“都是你急着现在要,看看都被别人知道了。” 白七嘿嘿一笑道:“知道了又如何,反正她们早晚要知道的。”说完白七抱着秦玉书继续往床上而去。 上得床来,白七面对这古代的女子衣服,有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虽然在这世界上也不是头一回了,可是前面几次都是用扯用撕的,这回总比不能故伎重演吧,那还不把秦玉书给吓着了。见白七笨拙的摆弄自己的衣服,大有无从下手的意思,秦玉书脸是一喜,低声笑道:“你这傻子。” 说着秦玉书自己伸手在衣带上轻轻一扯,外面的裙子已经轻轻的滑落,露出里面的夹衣。夹衣又落下,只剩下那方小小的肚兜,羊脂般的肌肤露了出来,挺拔的双峰呼之欲出,白七哪里还忍的住,一把将美人搂在怀里,一手探入肚兜,搭上了那熬人的山峰,嘴唇也朝那鲜红欲滴的花瓣吻了过去。 第一次被异性抚摸着敏感的地方,秦玉书嗯哼的呻吟一声,顿时软成一团,无力的靠在白七的怀抱中。 帷帐儿放下,锦被儿盖好,两具身躯赤裸相对,深秋的午后,春意弥漫了整个房间。叫一声好人莫太轻狂,奴本黄花初风雨,怎耐箭已上弦,岂肯空发。娇啼声声,红浪翻飞,以个是奋勇向前,一个是咬牙忍耐,待到风停雨住,复看红湿处,已是狼藉一片,花残蕊败。 天色以黑,一双玉臂紧紧缠着白七的脖子不放,俏脸儿贴在赤裸的胸膛上,一只腿也搭在白七身上,秦玉书就这么半趴在白七身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在那玉腿的摩挲之下,白七竟又有反应,惊得秦玉书赶紧低声道:“好人,莫在起来了,你都要了三次了,我这是再也承受不起了,明天,明天再给你行么?” 白七低头怜惜的一笑道:“我有说还要么?” “那你还翘起来做什么?”秦玉书轻轻在白七胸口上砸了一下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你老拿腿儿在那来回摩挲,我又怎么能没反应?” 秦玉书顿时羞的放下腿,正待说点什么呢,门外娉儿丫鬟叫声传来:“姑爷,小姐,该起来吃晚饭了。” 章节目录 (72) (72) 秦玉书要从良嫁人了,这消息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余州城。秦玉书的崇拜追随者们,还有对秦玉书垂涎已久的,或捶胸顿足或嫉妒不已。破口大骂老天无眼者有之,磨刀霍霍,几欲上度芳阁砍了那个拐走秦玉书的男人者有之。 秦玉书与白七的婚事,按照秦玉书的意思,简单的操办一下就行了,摆手几桌,请上姐妹们,这也就算完事了。秦玉书如此低调,白七更觉得应该把仪式办的隆重点。度芳阁的老板娘,也算是个有情义的人,秦玉书这些年也没给她少赚钱,这会她也站了出来,提出一手包办了秦玉书的婚礼。 干女儿要嫁人,李益阳这个干爹当然要关注一下,得知新郎官是白七,李益阳大喜,巴不得秦玉书能把白七拴在后魏。如此好事李益阳少不得要凑上一份热闹,当即下令,秦玉书的婚礼,如有捣乱者一律严办。 有了李益阳这个靠山,白七与秦玉书婚礼的准备过程很从容,几乎都不用他们操心,白七要做的事情就是整天呆在楼上,好好陪着秦玉书。至于秦玉书,也不管外面风雨如何,现在是完全沉浸在爱情的幸福与甜蜜中,俩人整日里呆在楼是亲热,羡慕的其他姐妹眼睛都热了。 婚礼定在九月二十八,皇历上写着这天,大吉,利婚嫁,利动土,利远行。 媒人自然是李益阳,证婚人是余州名流戴小楼。文人都好往风月堆里钻,戴小楼本是这度芳阁的常客,他来做证婚人,所谓名士风流,倒也说的过去。至于李益阳来做媒人,按照常理,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要国主来做媒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可是放在秦玉书身上,整个后魏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由此可见秦玉书的人气了。几度花魁不去说了,单是这次花魁大赛,力挫大齐名花许玉鄢,这就是大大的长了后魏国的脸。 房间内红烛高照,明天就是结婚的好日子,此时的白七和秦玉书在一场风雨后正躺在一处。夜半无人,正是窃窃私语的好时候。搂着怀里的佳人,看着秦玉书脸上满足的笑容,白七终于下定决心道:“跟你说个事。” 秦玉书慵懒的张开眼睛,瞄了一眼白七,低声“嗯”了一下,表示听见了,接着又把脸贴在白七赤裸的胸膛上,动了动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些。 “其实我叫白七,是大齐白家的人。”白七一字一字,说的很慢。 秦玉书听了猛的抬起头来,盯着白七看了好一会,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你是白七?《送别》是你作的?还有那首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诗,也是你作的喽。”白七听了苦笑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居然这样出名,在都梁抄袭了首诗,都能传到秦玉书的耳朵里来。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差,一看就看上了大齐的第一青年才子。”秦玉书兴奋的笑道,双手一把搂住白七的脖子,跳动而火热的胸膛贴了上来。 白七一见这丫头热情如火,还有正事要说,赶紧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到余州么?”这事得赶紧说,免得等会秦玉书的情火烧起来了,白七可顶不住,到时候又得重新制造气氛,还得重新鼓足勇气。 秦玉书双眼迷离,整个人都爬到白七身上,嘴巴在白七耳边轻轻回道:“我知道的,是上天见我可怜,把你送到我身边。”边说着还边在白七身上蠕动,火热的双峰不住的在白棋的胸口伸张挪移。 白七赶紧给她降降温道:“我是在大齐犯了事才跑出来的,这事我必须得跟你交代清楚。” 秦玉书听了这才停止动作,抬头俯瞰白七道:“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非得这时候说。”秦玉书的语气里明显有点恼怒,女人在释放热情的时候被打断,往往如此。 一双玉乳在白七的面前摇晃,晃的白七剑拔弩张。白七心中叫苦,这还怎么说事啊。赶紧的凝神静心,闭上眼睛。 “咳咳!”白七咳嗽了两声道:“你先下来,你这样我没办法说。”秦玉壶听了微微一笑,对自己的杀伤力暗自得意。不过见白七如此,聪慧如秦玉书,又怎么能想不到,白七肯定有要事要说。 慢慢的从白七身上翻下来,秦玉书这才问道:“说吧,你还能把天给捅个窟窿不成?” 白七苦笑道:“我看也差不多了。” 秦玉书的脸顿时变了变颜色,眼睛一红,往白七怀里一钻道:“你就直说吧,说你以前到底有几个女人不就完了么?” 白七听的哑然,这女人的直觉也太可怕了,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她就能想到上面去。不行,得想点招。 “哎!”白七语气凄凉的长叹一声,那调调真好比遭了什么千古奇冤一般。听的秦玉书赶紧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么?突然变成这样?” 白七一见有门,赶紧顺着话就道:“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白七命苦啊。” 这话的语气更是悲凉,听的秦玉书赶紧伸手摸摸白七的脸道:“莫急莫急,慢慢说来,我听着呢。” 白七一见大局在握,这才从容不迫的说到:“事情是这样的,…… 。” 白七先从自己小时候说起,说自己在白家出身低微,从小受尽欺负,连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云云。前世贼头出身的白七,说起故事来可不是盖的,很好的把握了故事的节奏和语气,把自己的童年说的很悲惨。秦玉书的情绪完全被白七的故事调动了,眼睛也开始变红,一边听着,一边还伸出手来,不住的在白七的脸上抚摸,以示安慰。 其实白七的童年还是不错的,至少在白棋自己看来是这样。白家的孩子,再怎么苦,也不过是零用钱少了点,吃穿是不会少的。再说白七自己够狡猾,一直保持低调,到后来根本就属于那种完全脱离大家视线的类型,还是很自在悠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向秦玉书这样的情况,在这样的环境生活的女子,对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尤其敏感,白七从小不受别人重视,还没少挨其他人的白眼,这些白七自己并不在乎,可是听到秦玉书耳朵里,那又完全是另一番感觉了,毕竟秦玉书没有白七看的那么开,性格里也少了两份豁达。 所以白七只要照实将自己以前经历的一些事说出来,秦玉书就会觉得白七受了无数的苦难。 接着白七又说到自己在学堂的事,在学堂的事情说起来就更多了,白七这样一个庶出的弟子,从来都是别人嘲笑和欺负的对象。只不过白七的大哥白云帆一直很照顾白七,经常到学堂里警告别的学生,谁也不许欺负他。因此白七在学堂里,顶多受点言语上的挤兑,这些白七自己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可秦玉书听了,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终于说到白七长大了,说到白七在淘宝阁结石了苏想云和雪绯红,再说到后来与她们之间发生的事,而且自己还在被动的情况下,把俩女的给圈叉了,还说到雪绯红她们追到后魏来。当然了,白七可不敢把自己圈圈叉叉了眉山的事情说出来,真要是说了,自己的形象也就全毁了。 秦玉书不愧是个聪明人,尽管白七后面说的很快,但还是明白了,后面才是白七要说的重点,也是白七为什么跑路到后魏的原因。 “哼哼!”秦玉书酸酸的冷哼一下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我看逃避是不解决问题的,你以后总得回家吧?难道你要你母亲一个人终老?” 白七叹道:“造化弄人啊,不过我以后怎么都得给她们以个交代的,就看她们是什么已个态度了?真要是要打要杀的,说不得也只好躲着她们了,日后寻个空子把母亲接出来就是。” 秦玉书听了觉得也是这个道理,这事大家都有错,白七总部能伸着脖子白白挨刀吧,她可舍不得。想到这些,秦玉书便又搂住白七的脖子低声道:“别的我不管,总之你以后可不能丢下我,我是能容的下她们的,就怕她们容不下我。” 其实说秦玉书不在乎那都是假的,有几个女人愿意别的女人来跟自己分享丈夫?只不过这年头就这样,男人有几个老婆是在是寻常的紧,再说自己现在和白七都这样了,而且自己是在是喜欢白七,没奈何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了。至于日后谁能得白七的宠爱,那就得看谁的手段高了,总之秦玉书是看好白七,日后必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白七听了肯定的回答道:“日后如若她们不容你,也就是容不下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听了白七这般回答,秦玉书复又贴了上来,把嘴儿在白棋的脸上点了一下。 白七心神一荡,对着秦玉书火热的嘴唇就吻了过去,一手也搭上了那修长且肌肤细腻的大腿。 新房是李益阳特批的,一座独门独户宅子,算是作为秦玉书的嫁妆。娘家自然是度芳阁,原本李益阳想找另外找一家作娘家,这样会好看点,可秦玉书坚持,他也就没说什么。 终于到了结婚的日子,白七骑上高头大马,用花轿把秦玉书抬出了度芳阁,从此余州城少了位风尘中的翘楚,也让无数多情的男儿流下一抹追忆的清泪。 把秦玉书接了回来,白七还得马上到院子里去迎接贺客,李益阳也早早就来到,被请到楼上去坐着。至于媒人戴小楼,在时候被抓了壮丁,得帮着在院子里接待客人,这可是李益阳下的命令。 门房不断的将客人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报了上来,白七也一个又一个的迎接作揖。还好有戴小楼带来的几位名流帮忙,白七才勉强的应付过来。白七也真不明白,这些客人都是哪来的,自己可没请他们嘛。白七哪里晓得,有多少人想来还来不了呢,余州城里谁不想见识一下一代名媛秦玉书的婚礼啊,谁不想看看,是哪个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得到了秦玉书不断青睐。能来这祝贺的,大都是余州的名流,还有就是秦玉书的姐妹们了。当然能来的也都是经过李益阳精挑细选的,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张楚使节柳千里携大齐名花许玉鄢,前来道贺。”门房的这一声喊,听的白七身边的戴小楼脸色猛的一变。目光锐利的白七当然看见了戴小楼表情的变化,心道这是个什么角色?能带着许玉鄢出来赴会? 白七想到这里,不由的抬头朝楼上坐着的李益阳看了过去,正好看见李益阳也在朝自己这边看,李益阳看见白七看了过来,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然后招手让白七上去。 白七心头一沉,能让李益阳没办法的人,自然在张楚地位不低,至少是能影响国主的角色。只是自己没有邀请,李益阳也自然不会去邀请,他怎么就不清自来了呢? 白七赶紧让戴小楼帮着招呼一下,自己急忙跑到李益阳跟前。见了白七李益阳就道:“此人来者不善,你得留点神。” 白七听了一愣答道:“这话怎么说的?我又不认识他。” 李益阳苦笑道:“此人是张楚第一才子,张楚向来是文有柳千里,武有宁大先生。柳千里这次是来出使我国的,此人一向自命风流,不知道是从哪听说玉书的大名,几次三番要求见玉书,都被玉书回绝了,我怕他今天来是捣乱的,你也知道,张楚国力强盛,我们惹他不起。还有,此人到了后魏,一直在到处找人比试文采,你得先有点准备。” 白七听了不免好笑,笑这柳千里无聊,从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找人比试文采,亏他想的出来。但白七猛又一转念,心道:盛名之下,当无虚士,这柳千里如此做派,肯定是一真本事的,可是大凡有真材实料的文人,又有几个向他这般无聊?文人间讲究的是互相探讨,哪有什么比试之说的,难道他这么做是故意的?我可得多留神才是啊。 章节目录 (73) (73) 白七冲李益阳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拱了拱手,转身下楼。下得楼来,白七一眼就看见了一位中年文士,挽着许玉嫣站在那,戴小楼正陪着他们。 白七走上前去行礼道:“欢迎欢迎,贵客临门不胜荣幸。”白七打定主意,就算对方是来捣乱的,自己也不能先亏了礼,先礼后兵总是不会错的。 正在与戴小楼客套的柳千里这时转过头来,见了白七便仔细打量一番,白七也不动声色,也好好的把柳千里观察一下。只见这柳千里生得面目俊朗,身高五尺有半,皮肤白皙,再加上有一种儒雅的气质,的确是那种很能吸引女性的男子。 两人对望片刻,柳千里这才回话道:“这位想必就是秦姑娘的夫婿段公子了,在下柳千里,今天是不请自到,失礼失礼了。”柳千里口中虽然说失礼,可表情却一脸的倨傲,哪一半点失礼的意思。白七的真实身份秦玉书与李益阳虽然都知道,但是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七在后魏对外还是自称段七。 其实柳千里平日行事言语,并非这般无礼。只是他一向自命风流,偏又生的俊俏,在这男女欢场之上,从来都是无往不利,这次出使后魏,听说了秦玉书的艳名,本以为自己一去,秦玉书还不时手到擒来的事,谁曾想秦玉书连见都不见他。 自觉失了面子的柳千里,总想把面子找回来,所以自然的把气撒在白七身上了,说起话来也失了分寸。 白七对柳千里的无礼也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冲许玉嫣道:“许姑娘名动都梁,来到这余州城后更是领群芳之首。今日得见,段七倍感荣幸。” 许玉嫣见白七如此,也是微微一笑,这一笑顿时让人觉得眼波流转,百媚横生,目光中弥漫了勾魂荡魄的吸引力。就连白七见了也微微的心头一荡。还好白七美女见的多了,定力还算可以,瞬间便缓过神来,冲着许玉嫣微微的点了点头。 许玉嫣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朝白七回了一礼道:“段公子夸奖了,尊夫人才是这余州城的百花之魁,玉嫣怎敢当这领袖二字。” “两位里边请。”白七拱手道。按道理这时候柳千里他们应该进里边去,等着酒席开始就是,没想到柳千里竟然又对白七道: “恭喜段兄摘得花魁,在下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临时画了幅字画,聊表寸心,还望段兄海涵阿。“说着柳千里从袖口中掏出一幅画来,往白七面前一送。 白七听了奇怪,这来客的礼物都是直接放在门房那的,哪有当面交给主人的?别人送礼,虽然在形势上不合礼数,但白七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接过画道: “多谢柳先生。”说着白七就要转身继续去迎客。 没想到柳千里还不罢手,又对白七道:“在下也曾对秦姑娘心仪不已,只可惜未曾得见,这画便是专门画给秦姑娘的。” 白七听了这话便有点火了,心道你柳千里有什么资格秦姑娘、秦姑娘的叫,以前这样叫也还罢了,现在秦玉书已经是自己的夫人,这样叫就显得太轻薄了。 白七也看出来柳千里是在存心找碴,但这场面之下,自己如果发火显得太没肚量了。白七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千万冷静,这才回柳千里的话道: “如此,段七代贱内谢过柳先生了。”虽然白七没发火,可脸上已经看不见笑容了。白七说了便又要转身,没想到这柳千里死缠烂打的又跟上来道:“那倒段兄不想看看,在下画的是什么吗?” 这下白七知道,今天看来是很难善了啦,这柳千里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白七心道:既然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白七冷笑道:“说起来我倒也像看看,刘先生的大作到底如何。” 说着白七便拿过画轴,将画打开。这时候白七与柳千里之间的事业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边上的人也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边来。说来白七一个无名小子突然就把秦玉书给娶走了,这余州名士中嫉妒不满者可是大有人在的,要不是李益阳有言在先,今天早就该有人闹事了。 他们不能找白七的麻烦,现在来了个柳千里,那些心有不满的人见了不免暗自开心,个个都希望柳千里能让白七出丑。 白七在众目之下,慢慢的展开画轴。只见那画上画的是一簇凋谢的花,花下到处是暴风骤雨后零落成泥的花瓣。说来这柳千里的画工也端的了得,将个雨后残花画的是栩栩如生。包括白七在内,在场的众人都看出来了,柳千里送这话的意思意在嘲讽白七,影射秦玉书是那残花败柳。 白七新婚,柳千里送这样的礼物,白七再好的性子也一点按耐不住不住了,在白七看来,柳千里对自己如何都能忍受,对秦玉书不敬就是不行。 白七抬起头来,正要发作,便见李益阳在楼上猛给自己递眼色,那意思就是让白七尽量忍耐。白七强忍怒火,看看周围的看客们幸灾乐祸的嘴脸,再看看柳千里得意的阴笑,突然心中一动。 白七抬头朝众人微微一笑,这才朝柳千里道:“柳先生画的好画,只可惜这画上无诗,段七这便作诗一首,以和先生。”白七不等柳千里回话,立刻便找了张桌子,展开字画喊道:“拿笔墨来。” 边上的人赶紧把笔墨送了上来,白七嘲笑的看了柳千里一眼,提笔在画上下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两句龚自珍的诗作,本来是表示自己老骥伏枥,甘愿为培养后人做贡献的意思,被白七用在这画上,意思虽然变简单了,但却有效的化解了柳千里暗藏的嘲讽秦玉书的意思。 柳千里也没想到白七居然有这一手,这两句诗单从意思和文字是来看,绝对是字字玑珠,也很好的和上了这画里画的景象。可以说白七这手绵里藏针的功夫,不但轻松的化解了柳千里的险恶居心,还顺手表现了一下自己在诗作上的急才,真可谓一箭双雕。 要说余州这帮文人,原本对白七多少有几分嫉妒和不满,这会算是见识到白七的“真才实学”了。多数人原本的不满和嫉妒,现在都化作了一份敬佩。 “好!”众人异口同声的叫起好来。 事情到这里,按说也该结束了。再看那柳千里,虽说白七只是连消带打的化解了他的用心,并没有进行反击。可在众人看来,柳千里主动挑衅却无功而返,无疑是已经吃了白七的亏了。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柳千里也感觉到旁观的众人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脸当时就被涨的通红,尴尬的站在那。 如果柳千里就此作罢也就算了,白七在大好日子里,也不愿意再生是非。可人性就是这样,往往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柳千里嘿嘿的干笑道:“段兄果然好文采,来,你我亲近亲近。”说着柳千里便朝白七伸出手来,要与白七握手。 这场面,傻瓜都知道柳千里想做什么,文的不行,现在要来武的了。白七终于愤怒了,心道,想我一再想让,你却咄咄逼人得寸进尺,这回要吃了亏,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 想到这里,白七微笑着伸过手去,这时候旁观的众人都自觉的闭上嘴巴了,想来这柳千里最近在这余舟城没少用这手,大家都见识过的。 这时候楼是的李益阳也着急的站了起来,朝白七猛摇头。白七当作没看见,伸手握住了柳千里的手掌。 在柳千里看来,白七也就是个文弱的书生,随便使上几分力气,让白七吃点苦头,当众出丑也就是了。柳千里哪里想到,自己使出的三成内力去握白七的手,握上之后内力竟如泥牛入海般的消失在白七的身体中。知道自己托大的柳千里心下慌乱,正想加几分力,白七巨大的反击力已经猛的扑了过来。 按实力对比来看,白七确实比柳千里高出一筹,白七要想胜他,也不是简单的事。刚才白七与柳千里握手时,手上使了个“太极”中的“化”字诀,将柳千里发来的功力轻巧的化解掉。太极本来讲究的就是接力打力,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了功夫。 柳千里吃亏在从没见识过太极功夫,突然遇上在种怪异的武功,当然是措手不及了。心中慌乱的柳千里被白七反击的内力紧紧的压制住了,只能是拚尽全力再抵抗。白七鼓足内力,如长江大河般的朝柳千里汹涌而来。柳千里苦苦支撑,连呼吸都被白棋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脸上铁青。 这时候一直在身边没有说话的许玉嫣笑眯眯的上来,伸手朝白七的手拉了过来,嘴里还笑着道:“你们也真是的,两个大男人,握手都半天,也不怕别人笑话。” 许玉嫣看起来是在开交,其实手指朝白七手腕上的几个穴道拂了过来。许玉嫣这一下看在旁人眼里很寻常,但白七却清楚的很,这许玉嫣也是个藏深不露的高手。 白七心头一阵冷笑,心道这许玉嫣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看来她与这柳千里少不得有勾搭,说不定根本就是一伙的。今天就说什么也饶不过柳千里,哪怕是吃这许玉嫣一点小亏也认了。 白七提起左手,正要将那许玉嫣暗藏的攻势化解掉,没想到许玉嫣手突然停了下来,眼睛里流露出惊讶之色。许玉嫣死死的盯着白七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突然抬头看着白七的眼睛,目光中先是欣喜,后又流露出哀求之色,那意思应该是求白七放过柳千里。 白七心下也是奇怪,怎么这许玉嫣刚才还攻过来,现在有变成哀求了,还一直在看自己左手上的戒指。难道是出云子给自己的戒指有什么问题么?白七心头泛起疑云,那日文王庙内与出云子一夜长谈,出运子将记载道尊门绝艺的秘籍相赠以外,临行时还送了白七这个戒指,说是留个纪念,还鬼鬼祟祟的说一定要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白七原本想趁这机会给柳千里留点内伤,现在见许玉嫣这般表情知道应当另有隐情,便去了要伤柳千里的想法。 虽然不伤柳千里,但也不能就此轻饶了他。白七心念一动,猛的将压迫柳千里心脉的内力一收,右手也快速的脱离,双手从容的一拱手道:“许姑娘说的极是,我看二位就赶紧入内,等候这酒宴开始吧。在下还有客要迎,就不多陪二位了。” 柳千里刚才正运足全力功力抵抗白七的进攻,没想到白七猛的一收力,自己的内力猛的失去压力,顿时如那开闸的洪水般朝自己的心脉涌来,还好柳千里功夫练的精纯,连忙刹车。饶是如此,柳千里的心脉还是被自己的内力冲击的气血翻涌。 白七从容的转身而去,留下柳千里这那呆站着。再说柳千里被自己的内力冲击心脉,整个呼吸顿时困难起来,加上白七临离开时留下个轻蔑的笑容,柳千里看在眼里,更是气急攻心,一口气被憋在心口,顿时摇晃着倒了下来。 这几下再普通的外人看来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站在楼上的李益阳也看不太明白,于是挥手招来身边的侍卫,低头问了问,侍卫在李益阳耳边低语几句,李益阳听了面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再说许玉嫣见柳千里摇摇欲坠,连忙上前搀住柳千里口中道:“刘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在美人面前吃了白七这么大一个亏,柳千里更是羞愤,怒极而晕。 许玉嫣赶紧道:“来人啊,柳先生不舒服,帮忙扶着出去,我送他回馆驿休息。” 许玉嫣扶着柳千里出去,临到门口,突然回头恭敬的朝白七微微点头,看的白七心头泛起一阵迷惑。 前来捣乱的柳千里离开,大家自然又恢复原状,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只不过众人对白七的印象却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章节目录 (74) (74) 白七目送着许玉嫣那惹火撩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心头泛起一团疑云,一向表现的风骚魅人的许玉嫣,何以在刚才告别点头时显得异样的端庄,尤其是眼神里竟再也没有魅惑众生的韵味。何以对自己表现的如此尊敬?白七没有答案。 白七还没弄明白许玉嫣的事,一个侍卫匆匆从楼上下来,低声对白七到:“公子,国主有话要问您。” 白七赶忙是得楼来,李益阳早已在房间里等着白七,此处没有外人,白七躬身就要行礼,李益阳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坐下说话吧。” 白七道:“谢国主。”说着便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刚才没伤着那柳千里吧?”李益阳面带忧虑的问到。 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李益阳的意思又是不能伤了柳千里。白七自然也不敢来明的,只是在柳千里心脉的附近留下了一点暗伤,这暗伤平日里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只要柳千里一旦过度的疲劳,或者是拼命的时候,这伤就会发作,会导致心脏衰竭而死亡,就算是白七前世的法医,验尸的结果也只能是心脏病的发作死亡。白七留了这手,也是担心日后柳千里继续寻仇。 当然这一切不能对李益阳明说,李益阳既然问及,白七便笑道:“他没事,刚才只是气急攻心而已,回去就会好,没准在路上就好了。” 李益阳听了脸色好看多了,笑容也出来了,然后冲这身边的一个侍卫点了点头。那侍卫这才从李益阳身后站出来,对白七笑道:“在下胡君柏,猛国主器重,带在身边效命,暂为侍卫统领 。白公子在齐州的风采在下也有幸一见,只是由几个疑问在下想向公子求证一下。” 白七听了心中一凛,难不成这李益阳对自己生出了猜忌之心?不会阿,自己是白七的身份,早已经通过秦玉书转告的。但白七又以想,李益阳要猜忌自己,断不会让自己如此贴身说话,让人把自己拿下再问话,岂不干脆?这胡君柏定是这李益阳身边护法之人,他问自己话,也一定是出于对李益阳的安全问题考虑吧, 心有疑虑的白七赶紧堆起笑容道:“胡兄想问什么,在下一定照实相告。” 胡君柏坚白七神色严肃的回答,连忙笑道:“白公子莫要猜疑,我也是随便问问,那日在齐州擂台之上,我见公子所用功夫,并不像是白家 紫龙决。紫龙决是至刚至阳的功夫,对于战场是杀敌的将军来说,实在是最好不过的技艺,而公子所用的招数,中正平和,胜敌于谈笑之间,当日我等在台下看了,无不为公子能为我中原争光而兴奋。” 白七听了赶紧谦逊的笑了笑道:“胡兄过奖,在下实在不敢当此赞誉。” 胡君柏道:“当日公子胜后,不久便消失,胡某憾未一识,今日再见这才斗胆请公子过来,一是想结识一下公子,二是想了解一下公子武功的家数,也好长长见识。” 白七听了这才明白,想必是这胡君柏对自己产生了疑虑,生怕自己对李益阳不利,这才把自己叫来,想探自己的底。至于李益阳,虽然对自己还满喜欢的,但也不排除对自己有猜忌的意思,如果今天自己回答没问题也还罢了,万一在言语上有三名不妥,恐怕自己孩子婚也别想结了。 还好白七早在对付白云帆盘问时就有了对付的办法,这会搪塞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呵呵!”白七先笑起来,任何时候别人对面带笑容光的人都会少几分戒备,这可是白七在前世总结的经验,而且屡试不爽。 “胡兄一看就是高手,对各家的武功路数了如指掌,不过我这门功夫倒是一门向不出世的武功,原本家师是不允许我往外说的,但是在陛下面前,我不说就是欺君了,所以日后家师真要问起来,还请陛下代为解释一二。” 听了白七这么故弄玄虚的回答,李益阳和胡君柏的好奇心更重了,连李益阳都忍不住插话道:“无妨无妨,日后寡人自会替你解释。”至于胡君柏,更是迫切的看着白七,想知道答案,毕竟是学武之人,对一门自己毫不知晓的功夫,那好奇心就更重了。 白七又作犹豫状,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然后咬了咬牙才道:“家师是出云子,想必陛下和胡兄都应该有听说吧?” 李益阳与胡君柏听了同时“啊!”了一声,胡君柏脸是顿时露出释然的笑容。胡君柏自言自语道: “天啊!出云子前辈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阿,白公子能得他垂青,实在是福气不浅阿。说完胡君柏这才朝李益阳躬身行礼道: “陛下果然是明鉴万里,早早就看出来白公子的师傅一定是这世外的高人。” 胡君柏这一个大大的马屁拍过来,李益阳脸上顿时乐开花了,连忙点头笑道:“夸大了,夸大了。明鉴万里倒是不可能的,不过看人寡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 白七听了心上第一块石头这才落地,连忙也跟着拍道:“陛下太过谦了,草民自到这余州城来后,所见到的无疑是这中原最繁华的城市,要不是有陛下的英明领导和超卓的远见,这后魏境内的繁华祥和如何得来?这全赖陛下的文韬武略啊。” 白七这自问自答的马屁,拍的李益阳更是舒服,要论拍马屁,凭着白七多了几千年沉淀的经验,拍起来效果自然好的不行。 果然李益阳更是开心了,连连笑道:“白七阿,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我把你叫来问这许多,你不会介意吧?” 白七赶紧回道:“陛下这说哪去了,草民在这余州城内,全赖陛下的照顾才有此喜事,草民感激陛下都来不及呢。” 李益阳笑的都合不拢嘴巴,连连道:“好!好!,本来还有事要和你说的,今天就到这吧,等你婚后三日,带上玉书到宫里来,我有话要细说。” 说着李益阳转身对胡君柏道:“胡统领,你看白七进得宫么?”李益阳当白七的面这样问,无疑是给了白七一个答案,意思是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的侍卫统领不放心,才才找你来问话的。 胡君柏连忙躬身回答道:“陛下,白公子乃出云子前辈的弟子,当年出云子前辈于我后魏有莫大的恩德,昔日臣在先王跟前也曾经得以窥见他老人家神仙一般的风采。”胡君柏这样侧面的回答,无疑是肯定了白七。白七当然听的出来,只是这出云子对后魏有三名恩德,白七倒是一点都不知道。 一场暗藏的危机就这样过去,白七在心理还是狠狠的感激了一下出云子,虽然两人没有确立师徒的名分,但是白七实际是已经是出云子的传人了。 婚礼还是照常继续,白七这才走到结婚的可怕,酒宴之上,不停的笑,不停的道谢,不停的敬酒。兴许是嫉妒白七夺了秦玉书这花魁,客人们敬起酒来更是拼命,幸好对白七心存歉意的胡君柏向李益阳请命,亲自为白七护驾,替白七档了不少酒水,还弄来凉开水替白七作弊,白七这才没有被抬进洞房。饶是如此,回到洞房的白七,也累的连话都懒的说了。 白七看着还盖着盖头坐在床上的秦玉书,心道这年头,女人对这洞房之夜还是很看重的,自己虽然和秦玉书属于先上车后补票的类型,可这时候可马虎不得,还是要把程序走完,免得秦玉书觉得不吉利。 想到这里,白七鼓足余勇,走到秦玉书跟前,轻轻的用准备好的玉如玉挑起盖头,一付绝世的容颜出现在白七的面前。 都说女人结婚时是其一生最漂亮的时候,这话不假。平日的秦玉书不施脂粉,这回却也在嘴唇上抹了淡淡的嫣红,更增加了几分妩媚与俏丽,一双眼睛正脉脉含情,笑语盈盈的看着白七道: “夫君,现在今日开始,我就该叫您夫君了。” 白七看的顿时就呆住了,所有的疲劳在这一瞬间都消失殆尽。白七完全明白秦玉书这话里的意思,从今以后,自己就是秦玉书的丈夫,是依靠,是归宿,也是全部。 一种对秦玉书无限的爱怜之情从白七的心头涌起,白七轻轻的坐到秦玉书身边,帮着她摘下那重重的凤冠,在秦玉书耳边低语道:“玉书,我白七对天发誓,此生决不负你。如有违誓,天。。。。” 白七的誓言还没说完,秦玉书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捂住白七的嘴巴道:“莫要发这么毒的誓,我相信你。” 烛光温柔的照着洞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情,两情相悦的爱恋在这一刻得到了诠释。看着秦玉书脉脉的眼神,白七忘记了疲劳,一把将秦玉书楼在怀中,嘴唇轻轻的点上了那鲜红的两瓣娇嫩。 虽然已经算的上是老夫老妻了,这时候的秦玉书还是一点羞涩,当白七伸手来解秦玉书的衣带时,秦玉书还是羞涩的挣开白七,转过身去道:“夫君累了一天了,您还是躺着,换我来服侍您吧。” 白七听了心头一热,心中不禁yy道:这秦玉书出身在青楼之中,从小就接受如何服侍男人的技巧,自己还从没体会过呢?也不知道这年头的招数和前世里的小姐们用的招数是不是一样。是不是也有什么冰火九重天之类的利害玩意?我且静观其变好了。 秦玉书背对着白七将带一扯,衣袂轻轻的滑落,露出整个雪白娇嫩的脊背,白七看的怦然心动,心道女人还是含蓄点诱人阿,虽然自己和秦玉书在肉体是已经不陌生了,但必要的含蓄还是增添了许多情趣的。想到这里,白七突然扑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玉书听的奇怪,连忙回头问道:“夫君笑些什么?” 白七心虚的回道:“没什么,这等光景我还能笑什么?我是开心的笑。”秦玉书是何等机敏的女子,白七眼神里的闪烁立刻就出卖了白七。 秦玉书不依的说道:“你莫要哄我,快快老实说来。”这会秦玉书拿出点新婚夫人的威势了,做出一付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忘记了自己胸怀已开,胸前一对白兔在那上下跳跃。 白七看的眼热,心道今夜不说怕误了这眼前的美食。白七自忍不住笑了一笑,这才道:“刚才我想起一付对子,与我们这情形倒有几分相似,所以笑了起来。” 秦玉书听了更是来劲了,脸都贴到白七的鼻子上了,笑盈盈道:“好夫君,你就说了吧。是什么对子让你发笑?” 白七忍住笑道:“以前听来的,由一对男女,少年时私定终生,偷偷成了好事,后来由于战乱,两家离散。历经磨难后重逢,两人补行婚礼,洞房之夜那男的道:一对新婚人,两件旧东西。你说应景不应景? ” 秦玉书听了顿时露出无限的娇羞,不依道:“你这冤家,你取笑我。”说着也不顾自己赤身裸体,猛地爬上白七身上,下身坐在白七肚子上,伸出手来作势要掐白七。 白七连忙伸手来挡,两人赤身闹作一团。 未几,秦玉书突然哼的一声,端坐在白七身上不动了,同时白七也舒服的吁了一口气。原来两人打闹之际,秦玉书于白七之上腾挪,两乳翻飞,双臀揉磨,白七早已是剑拔弩张。 秦玉书在白棋上面来回的动,白七的物儿顺着那溢出的水源自滑而入。 “今天让你知道,我这旧东西的利害。”适应了白七突然的袭击后,秦玉书脸上娇媚的笑道,说着开始缓缓的套弄起来。 章节目录 (75) (75) 一夜荒唐匆匆过去,白七迎来了全新的生活,从此有家庭了,肩膀上的责任也重了。新婚燕尔,俩口子好的跟蜜里调油,这且不去说他,一笔带过,单说婚后三日,白七正躺在床上琢磨着李益阳让自己去会有什么事要说呢,门外有人来报,李益阳派来人和车马,专门接自己和秦玉书进宫。 进宫见李益阳,虽然是秦玉书的干爹,但秦玉书也不敢马虎,连忙起来先把自己收拾停当。见白七还床上发呆,秦玉书娇笑道:“夫君,奴家这就伺候您起来。”说着秦玉书走将上来,伸手就要来挠白七。 白七见秦玉书打扮的人比花娇,心头又是一热,忍不住伸手抱住佳人,作势要亲。秦玉书连忙讨饶道:“好人,莫要弄乱了我的衣服,还有这刚抹的口红。 白七这才罢手,秦玉书又媚笑道:“好人,赶紧起来吧,干爹派来的人都在外面候着呢。” 白七这才起来,秦玉书服侍白七穿戴妥当,又拿来铜镜让白七看看自己。秦玉书的精心打扮下,铜镜里分明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气质不凡的美少年。 秦玉书看着自己的精心之作,笑道:“我有点后悔了,把夫君打扮的这般俊俏,呆会进了王宫,里头的公主见了动心可就坏了。” 白七这才想起,自己与那雪绯红还一点恩怨未了,莫要真的又在这后魏的王宫里 弄出事来,连忙问秦玉书道:“此话有理, 呆会得多带点小心,只是不知道,这国主有几位公主?” 秦玉书听了心里欢喜,脸上绽出欣慰的笑容,上前依偎着白七,动情地道:“好人,莫要担心,干爹他就两女儿,一个早嫁人了,还有一个才8岁。”说到这里,秦玉书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七听了心下释然。闲话不说,两人收拾一切后,连早点都没来得及吃,便上了马车,跟着李益阳派来的人进了王宫。 进得宫来,跟着一位内侍七弯八纽的转了n久,进入一个庭院之中,这才看见李益阳和一位妃子在那正等着白七和秦玉书。 两人快步上前,一起给李益阳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道:“拜见国主(干爹)、王妃。” 李益阳听了哈哈大笑道:“白七,你如今也是我的女婿了,难道不该改口么?” 白七听了赫然一笑,这才又道:“拜见干爹。” 李益阳听了开心的笑道:“好好好,当初在西子湖初见,我就看出来你必然不凡,没想到阿,你不但文采卓越,于武道上也是翘楚。看来我给玉书找了个好女婿阿。来来,块块斗起来吧。” 两人听了起身,秦玉书上前笑道:“说来我与夫君的姻缘,还真多亏了那日干爹带我去游湖,这才成就了女儿的好事。玉书在这里多谢干爹了。”秦玉书说着又给李益阳跪了下来。李益阳见了连忙伸手扶起,嘴里打趣道: “感谢我就不用了,我记得当日我夸赞白七一定是个好夫婿时,有人还拿乔说不稀罕的。现在感谢是不是迟了点阿?” 秦玉书跺脚羞笑道:“干爹!你又取笑我。” 李益阳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连带的感染了白七也跟着微笑。在时候李益阳身边的妃子插话道:“陛下今天心情不错,早早就叫我准备早点和酒水,说要和白七你好好聊会,我和玉书有些女儿家的事到后面去说,就不打扰你们了。” 秦玉书跟着王妃下去了,李益阳示意白七坐下,待内侍添上酒水然后退下后,李益阳这才道:“白七啊,玉书是个好姑娘,虽然出身苦点,可一直很自爱,我一直把她当亲女儿来看待。我几次想把她接到宫里,都被她拒绝了,说是怕影响我的声誉。真是个懂事的闺女阿。现在好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我也该放心了,以后这照顾玉书的重任,我就托付给你了。” 白七听了连忙回道:“请干爹放心,我既然娶了玉书,一定会好好待她,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李益阳听了连声道:“好好好,这样就好。这么早把你们叫来,一定还没吃早点吧,兴许我的人到的时候,你还没起来吧?”说着李益阳露出男人之间会心的笑容又道:“男人嘛,我知道,新婚三天苦啊。” 白七听了赫然笑道:“干爹所料不差,这些听是一点累。” 李益阳听了白七如此直爽的回答,更是哈哈哈大笑道:“我有数,我有数,来来,先吃东西,然后我们再说。” 白七陪着李益阳吃完早点,待内侍撤下酒菜,端上差点,李益阳这才又开口问到:“白七,如今你也算个后魏的子民了,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白七听了心中一动,心道事情来了,连忙面带微笑回道:“暂且还没有什么打算,我这人闲散惯了,过得去就行,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白七言语间可得给自己留后路,李益阳明显有招揽自己的意思,现在白七身上的麻烦还没彻底干净,可不想给李益阳带来不必要的事端。 李益阳听了叹气道:“你这人啊,就是太不在乎名利,可惜了一身的才华。”白七听了不敢接话,知道自己顺嘴接过,李益阳肯定要自己入朝,这可不是白七愿意看见的结果。 白七不作声,李益阳也没辙,只得继续叹气道:“如今天下,危机四伏,上次听了你的关于后魏危局的高论,我回来后思量了多日,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对应付这局面有什么好建议?” 白七听了知道,自己这回再不说点什么,李益阳面子是可就下不来了,赶紧谦逊道:“高见倒不敢说,但是看法还是有一点的。” 李益阳听了顿感兴趣道:“赶紧说说。” 白七停顿一下,整理一番思路后,这才回道:“当今天下,张楚最强,北秦多年受匈奴与鞑靼人的骚扰,其兵随彪悍,但国力实在是不济,外图不能,自保还是可以的。” 李益阳听的这开头,觉得有趣,点头示意白七继续,白七又道:“大齐虽然不接鞑靼,但其西面的张楚和匈奴都是虎狼之辈,且大齐属地乃四战之地,一旦被攻击,其实是最危险的。至于后魏,江南富庶之地,又有大江天险拱卫。只可惜民风孱弱,不重武力……” 说到这里,白七犹豫的看了看李益阳,李益阳正听的投入,建白七停下,连忙道:“你说,不碍的,今天说什么都行。” 白七这才又道:“只可惜前任国主性格懦弱,在张楚与大齐的武力威胁之下,签订了让人痛心的《嘉和之约》,每年向两国纳贡六十万辆财物,大大增加了国家的负担,同时还主张了两国的气焰和势力。” 李益阳听到这里,猛的拍了下桌子道:“哼!当年大齐与张楚联合来犯,我随年幼,但也曾力谏父王一战,怎奈父王听了馋臣的建议,留下这些屈辱。” 白七听了一惊,心道自己这样揭过去的疮疤,不知道李益阳会不会动怒?还好李益阳很快就恢复过来道:“我是对自己说的,不关你事。白七你继续说眼下该怎么办?” 白七这才又道:“如今后魏要想面对未来的入侵,第一是要打造一支精锐的水师,南方水网纵横,没有水师要想入侵,可谓势比登天。同样没有一支好水师,也谈不上有效的防御。第二,话三五年时间,训练一支地面上的强兵,兵不要多,有个三五万就成,关键是要高度的机动,一旦敌军突破大江天险,可以在第一时间对敌军发起致命的一击。 以上两点,以后魏的国力,不出三年必然可见成效,关键是带兵的人才,这一点一定要慎重,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雄一窝,就是这个道理。只要用人得当,操练得法,三年之后,就算是外敌来犯,也能叫他来得容易,去时狼狈。” 说到这里白七不由加重了语气,李益阳听了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果然是经世良言,比我手下的那些大臣们强多了,他们那些人,拿了俸禄,就知道风花雪月,没几个一心为国的。总想着苟且偷安。哼哼,狼本来就是要吃羊的,吃惯了嘴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白七听了疑惑,又不敢擅自问李益阳,还好李益阳自己解释道:“这次柳千里来后魏,就是要我们每年多增加30万两的纳贡。哼哼!好大的口气,一下就要翻倍,也不怕闪了他的舌头。”李益阳愤愤不平的骂道。 白七这才明白,柳千里到后魏的图谋,难怪表现的如此嚣张。看来自己在婚礼上给他了他点教训,李益阳看了其实是很开心的,难怪对自己如此垂青。 “那干爹您的意思是?”白七试探着问到。李益阳听了无奈的苦笑道: “我还能如何?现在不正犯难么?现在先跟他拖着。” 白七微微一笑道:“我这倒有个办法,保准他水土不服, 一病不起,到时候我看他也没精力讨要纳贡了,我们就此把他送回张楚了事。” 李益阳听了大喜,连忙催问道:“什么法子?快快讲来。” 白七道:“此人好色,国主大可以多送几个美女给他,女人多了,他自然就精力不济,到时候我在配点好药,吃了保准他夜夜无女不欢,过上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自然就起不来了。到时候就让御医说他是水土不服好了。” 其实白七是心中有数,自己在柳千里身上动了手脚,只要柳千里沉迷于女色,自己再弄点春药过去,早晚有一天柳千里会累的暗伤发作,到时候就算他不死,也只能剩半条命了。只不过白七在李益阳面前不能明说,只说是用药弄翻柳千里。 李益阳听了喜上眉梢,连连笑道:“如此最好,白七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就按你说的办,回头我就交待人去办。” 解决了大问题,李益阳不由的多看了白七几眼,犹豫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唉!白七你要是能在我身边帮忙就好了。”说着李益阳又自嘲道:“可惜我这后魏庙小,容不下你这意在江湖,心系山水的大才啊。” 白七如何听不懂李益阳的暗示,只是自己现在还不具备入朝的条件,不过也不愿意把这条路堵死,一旦日后天下乱了,自己到后魏来谋事,凭着李益阳队自己的器重,肯定会对稳定天下局势有帮助。 白七想到这道“干爹太爱,白七倍感惶恐,眼下白七无心朝野,但他日一旦天下有事,我必定会到后魏来,为干爹分忧。” 李益阳听了白七的允诺,心下高兴,虽然白七现在不能立刻入朝,但是有秦玉书这个女儿在,白七也暂时跑步到哪去,有事可以随时找到。虽然不在朝,但和在朝野没多少区别,至于日后天下若乱,白七更是没跑了。 想的开心,李益阳更是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好,我且不勉强你,可日后你要再推托,我可让玉书收拾你。” 白七听了嘿嘿一笑,正要答话呢,秦玉书和王妃这会回来了,见李益阳开心劲,王妃远远就笑道:爷俩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益阳见她们回来,更是开心,笑道:“和白七说会话,寡人心情大好。”说着从身上解下块玉佩递给白七道:“这块玉你收着,日后想见寡人,拿着他到宫门那给侍卫看,他们自然放行。” 白七当然知道这是李益阳对自己莫大的信任,连忙接过来道:“谢过干爹。” “今天既然来了,就和玉书在宫里好好玩玩,四处看看。”王妃也笑着接过话到。 秦玉书见白七遭李益阳和王妃的喜好,心里也自然高兴,拉着白七兴奋的笑道:“这宫里景色真不错,是该好好玩玩。我现在后悔了,后悔没早进宫来玩玩。” 众人听了这小女儿家的话语,一起笑了起来。 在宫里盘桓了一日,到傍晚时分,白七与秦玉书这才回到新家。白七让秦玉书先行进入,自己回头给了送自己回来的内侍和车夫各一张银票,道了声辛苦,这才要进家门。没想到门房见秦玉书进去了,便悄悄的递来一张字条道:“刚才有人捎来的,说是要老爷亲自打开。” 白七心内狐疑,自己在后魏没别的熟人了,会是谁捎来的呢? 章节目录 (76) (76) 心怀疑虑的白七顺手便打开纸条,只见纸条是只写了一行字“明日午时,天香楼天字一号。”寥寥13个字,白七瞬间就牢记在心,随手把纸条撕个粉碎。 到底会是谁找自己,带着这个疑问,白七回到了房间。好奇心是个可怕的东西,白七被这个疑问折腾的一夜都没睡好,就连秦玉书害羞的示意想那个,都被白七以太辛苦为借口给回绝了。 凡是被动一向不是白七的风格,与任何不知道底细的人接触,这都是危险的。这是白七在前世里生存的第一戒律。 次日,白七巳时一到,白七寻了个借口便出了家门,在天香楼对面找了家茶馆,要了个临窗的位子,叫上一壶好茶,一边喝着,一边耐心的观察着对面的天香楼。既然猜不出是谁邀请自己,那么提前到这来观察一下,看看四周是否有埋伏之类的,真要是对方要对自己不利,多少应该能看出点迹象来。 白七失望了,对面的天香楼一直表现的很正常,除了来往的客人进出,白七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白七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迹象。 突然,天香楼门口停的一辆马车引起了白七的注意,车上下来一个蒙面的女人,那个背影白七实在是熟悉,在余州城内,用背影就快速勾起男人欲望的女人,许玉嫣当属第一人。这样一个背影,白七又如何能轻易忘记呢? 白七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伸手叫来小二结账。再看看柜台上的沙漏,午时已到。信步出了茶馆,白七又进了天香楼。 跟着小二到了天字一号包间,便看见许玉嫣已经坐在那等着了,白七面带笑容看着许玉嫣道:“许姑娘相唤,不知所为何事?” 此时的许玉嫣一身淡雅打扮,一件寻常的水绿色长裙,脸上脂粉不施,更像是一位寻常人家的小家碧玉,完全不像昨天那位艳光四射的名花。 许玉嫣没有立刻回答白七,笑盈盈的站了起来,朝身边的丫鬟点头示意,丫鬟识趣的出了包间,并顺手把门给带上。白七还在思虑这许玉嫣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许玉嫣微笑着走到白七面前,盈盈拜倒,口称:“道尊门下,青凤堂主许玉嫣,见过尊主。” 许玉嫣这番话语和做派,弄的白七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忙道:“慢着,你先把话说清楚。”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当初秦玉书就玩过这一手。现在许玉嫣又来这招,白七麻烦已经够多了,可不想再弄个女的来不清不楚的。至于许玉嫣说的那个什么尊主,白七更是不知所云了。 许玉嫣听了白七的话,先是一愣,后又很快的释然而笑道:“弟子有罪,弟子不该主动联系尊主,犯了门内的戒律,还请尊主处罚,只是事情紧急,这才斗胆相邀。” 白七听了更是迷惑,许玉嫣口口声声尊主的叫,白七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许玉嫣所谓的尊主了,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白七告诉自己,这样不行,先得把事情弄清楚。 “好了,有一点我要声明,我不是你说的什么尊主,你也不需要向我下跪。”白七有点恼火的说到。 许玉嫣听了大惊,起身便问:“你既然不是尊主,又如何来的天尊戒指?” 白七冷笑道:“什么天尊戒指,我可从来没听说过,更不可能有。” 许玉嫣急了,指着白七左手上戴着的戒指道:“那不是天尊戒指是什么?尊主您不想别人知道身份我能理解,可您也要为门下的三千弟子着想啊,四大堂主已经有三年都没见到尊主了,三年前老尊主交待的,新尊主即将诞生,让我们好生伺候着,您现在拒不承认自己是尊主,那不是表示不要弟子们了么?”许玉嫣说着便低声啼哭起来。 许玉嫣这么一哭,白七顿时就没折了,女人的眼泪,尤其的美女的眼泪,那是对付男人最有利的武器。白七在许玉嫣的眼泪面前,顿时头如斗大,不知道该怎么让她停下来。 不过现在白七多少有点明白了,问题应该出在出云子给自己留念的这枚戒指上,可这怎么看都是一枚普通的戒指,除了戒指的正面刻了一个“道”字,其他的实在是寻常的紧。 不管怎么说,先弄清楚什么是道尊门再说,白七告诉自己,于是便和颜悦色道:“好了,你也别哭了,先跟我说说,道尊门都有些什么人。” 许玉嫣听了立刻停止哭泣道:“这些老尊主没向您交代么?” 白七多少有点恼怒的回答道:“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老子。。。”想想白七又忍住了,没把后面的粗话骂出来。 “那我就说了哦?”见白七来火,许玉嫣有点怯怯的看着白七道。 “说吧说吧,我听着呢。”白七拉来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许玉嫣见白七态度不佳,也不敢坐下说话,站在白七身边小声的道:“道尊门下有四大堂,分别是青凤,蝶舞,鹰飞,龙潜。。。” 在许玉嫣还算细致的介绍下,白七总算是把道尊门的大致情况弄明白了。道尊门是30年前出云子为帮助中原抵御匈奴与鞑靼人的入侵组建的一个地下组织。主要任务是刺探情报,暗杀,还有为中原各国抗击异族入侵培养训练新人。其中青凤堂就是专门刺探情报的,蝶舞堂是负责各方联络还有消息传递,鹰飞堂是专职刺杀埋伏,龙潜堂负责对新人的培训工作。这三十年来,由于中原进入和平时期,道尊门的作用也没有以前那么大了,出云子由于自身的伤势,也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管理,基本上都是由各堂之间互相沟通自理,出云子每三年出来照个面就是。 还有一点白七是绝对没有想到的,那就是中原平静后,出云子一直想解散了道尊门,只是由于身体原因没精力来处理,再加上真要是解散了,这么多人的生活问题又怎么来处理?好在出云子当初成立这个组织的时候,就考虑到这个问题,靠着出云子当初在各国刮来的财富,道尊门有不少自己的实业。 虽然出云子没精力来管理道尊门,但出云子在民间的威望是在是太高了,门下的弟子对出云子敬若神明,以至于出云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做派,在弟子们看来更是一种高深莫测,一切尽在其掌握的架势,根本没有人想过要叛出道尊门。因此道尊门的事务一直按照当初出云子定下的规矩,按部就班的正常运行。 三年前出云子就预感到自己的伤势可能要失控,便决定找人来代替自己,白七正好撞上枪口,还跟出云子扯了一大通天下大势,立刻就被出云子看上了,把象征尊主的位置戒指丢给了白七,由于怕白七不答应,也没有把真相告诉白七。 白七听完许玉嫣的述说,总算弄明白道尊门是怎么回事了,也大致猜到出云子已经把道尊门丢给自己了。现在情况很清楚,道尊门的尊主,自己想不做都不行了。 白七突然觉得命运一直在作弄自己,前世为贼,落了个被朋友出卖的下场,今生原本想过点安稳日子,可事情却不断的找是门来。在都梁时雪绯红苏想云纠缠不清,弄的自己要跑路,现在大哥白云帆那也还等着自己去帮忙,李益阳估计也在盘算着怎么让自己留在后魏效力吧?出云子玩的最绝,不声不响的就丢了个道尊门给自己。 难道自己今生注定要做点是大事么?白七不住的这样问自己。罢了,该来的就让他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脑袋掉了,再去投胎就是。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应当顶天立地,苟且偷安活着实在是太累了。 白七在这里胡思乱想,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看的许玉嫣一直没敢再吱声,半晌白七才道:“好了,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混吧,找个机会,你让几大堂主都来见我一面,今天就先到这吧。” 一脑门子官司的白七现在就想找个地方,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尊主莫着急走,底子还有要事要禀报。”许玉嫣好不容易等到白七答应了,怎么肯让白七就此离开。 “还有什么事么?”白七停了下来。 “龙潜堂前任堂主去世快半年了,现在一直没有新的堂主,长期下去怕会生出事端,还请尊主早做决断。” “我知道了,这样,后天吧,后天你安排一下,我和几个堂主都见上一见,把这事定下来。”白七说完就出了房间,离开了天香楼。 白七现在并不知道,从这一天气起,白七的命运与天下的风云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命运把白七逼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上去。 章节目录 (77) (77) 心中有事的白七,回到家后也一直在思索,自己下一步到底该做些什么。当今乱世只是个时间的问题,都说乱世出英雄,自己真的能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某一块安生立命的所在么?白七一直在问自己,白七心里明白,论做贼自己三绝对在行的,可纵横之术自己就是绝对的外行了。 心中有事的白七显得多少有点心神不定,就连秦玉书晚上暗示自己想欢好,白七都没反映过来,秦玉书当然也不好太明显的要求,两人稀里糊涂的就过了一夜。 晚上的工作没做好,第二天起来,秦玉书心头多少有些不痛快了。按说俩个人新婚燕尔,应该是好的不行,这才几天啊?白七九心不在焉了。再联系上白七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回来身上还沾了点脂粉的香味,秦玉书心里犯嘀咕了。 聪慧如秦玉书在这个问题上也没能逃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坐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坐在梳妆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梳头,嘴巴也厥了起来。白七见了奇怪,当下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嘴巴厥的能挂油瓶了。” 秦玉书看看白七,最后还是告诉自己别乱想,白七不是那样的人,也许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于是便反问白七道:“夫君您昨天不舒服?” 白七听了一笑道:“哪有,我身体好着呢。”说着还做了个动作,表示自己的健壮。 秦玉书看了扑哧一笑,脸上微微一红的问道:“身体好好的,那昨夜怎么…? ” 白七听了顿时明白,心下汗颜,看来自己忽视秦玉书的感受了,得想办法补救,总不能为了什么狗屁天下大事,怀了自己这段好姻缘。 白七心下一转念,笑道:“我跟你说个笑话好不好?” 秦玉书听了奇怪道:“怎么想起来说这个,我听听。” “从前有个商人,生意做的很大,开了很多店铺,他只讨了一个老婆,可他的娘子却整天都不开心,老是愁眉苦脸的。” “为什么不开心?”短短的开头就把秦玉书的好奇心给勾搭出来了。 “商人的家里有个年轻的女佣,她与商人的娘子,关系很好,她也嫁人了。商人的娘子没事就拉着她问:你们家男的到了晚上一般都做些什么?” “那女佣怎么回答的?”秦玉书的好奇心更重了。 白七偷笑了一下,继续道:“那女佣每次在商人的娘子问这问题的时候,都得意的回答:我们家那口子,每天晚上回到家,就向一头恶狼,关上门就向我扑来,有时候是在桌子上,有时候是在地上,反正很少在床上做。” 秦玉书听到这,低声啐了一声道:“这女的还没羞,这话都敢说。” 白七继续又道:“那商人娘子听了羡慕的问道:那昨天晚上你们在哪做的?那女佣道:昨天?昨天晚上我在洗衣服,我家那汉子回来就掀我的裙子,在院子里就弄上了,连大门都没顾得上带上。” 秦玉书听到这,抬手在白七的胸口锤了一下道:“好没羞的笑话,哪里好笑了?” 白七道:“你别着急啊,故事还没说完呢。” “那你继续说。”秦玉书心里还真想听听,会是个什么结局。 “到了晚上,商人累了一天回来了,他的娘子在晚饭后就把那个女佣和她男人之间的事情说给商人听,商人听了一脸的苦笑,然后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再下面呢?”秦玉书问道。 白七继续道:“又过了几日,商人娘子又与那女佣聊天,又问起女佣和她男人的事,你猜女佣怎么回答的?” 秦玉书好奇的问:“怎么回答的?” 白七勉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笑意道:“那女佣回答道:别提了,这几天我们家汉子一回到家,就趴在桌子上,也不跟我说话,自己在那念叨着:桃子五十文,李子三十文,杏子四十文。天知道是哪个给了他本钱,让他摆了个水果摊子。” 秦玉书听到这,终于扑哧笑了出来道:“好刁滑的商人。”旋即又反应过来,站起身子就锤白七道:“好啊,你在绕着弯子笑话我。” 白七抱定秦玉书,笑着看着秦玉书道:“我的玉书娘子,现在我就是那商人,该死的出云子丢下一大摊子事情给我,自己当上了甩手掌柜的,这笔帐我迟早要和他算。” 秦玉书听了赶紧用手捂住白七的嘴白道:“天!你怎么敢这样说话,出云子前辈在后魏国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啊。” 白七在心里道:“我呸!要是没有我,出云子这神仙早挂了。”看着秦玉书着急的样子,早上起来还没收拾妥当的秦玉书,只披着件内衣,居高临下的白七清楚的看见衣服下面雪白的双峰。这会秦玉书显出另一番媚态,白七看着火动,禄山爪就探了进去,嘴里低笑道:“现在我又是那女佣的男人了。”说着嘴巴也亲了上去。 秦玉书被白七突然摸了过来,顿时软做一团,无力的躲开白七的亲吻道:“相公,真的在这么?窗子都开着呢?” 白七嘿嘿一笑道:“这样才刺激。” 午后,丢下躺在床上懒的动弹的秦玉书,白七出了家门,奔天香楼就去,昨日于许玉嫣约好的,今天白七想了解这一年张楚国内大致的情况,以道尊门的实力,这点事情一夜之间也能理出个大概了。 赶到天香楼,许玉嫣早就在那等着了,见了白七就上前行礼道:“参见尊主。”白七摆摆手道:“别多礼了,赶紧把你了解的情况说说。” 许玉嫣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鲜红的裙子,低低的领口,更平添及分妖媚,只可惜白七心不在此,早上刚喂饱家里的黄脸婆,哪还有心情想这些。 许玉嫣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的情绪,连忙回到道:“昨夜本堂配合蝶舞堂,一齐把今年张楚国的大致情况整理了一下,尊主您请看。”说着许玉嫣就捧来一个本子。 白七见了苦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弄个账本我看作什么?你简单扼要的把张楚的近况说清楚就是了。” 许玉嫣放下账本道:“张楚与匈奴,今年总的来说,一直是灾年。年初的时候西北西南暴风雪频繁,到了年中,又连续的干旱,粮食歉收的情况严重。尤其是匈奴,为了缓解灾害的压力,年初以来一直在频繁的骚扰大齐北秦以及鞑靼人的边境,主要是为了抢劫粮食。” 许玉嫣说道这看了看白七,白七示意她继续,许玉嫣这才又道:“今年大齐后魏粮食丰收,但粮食价格一直没能跌下来,主要就是匈奴与张楚一直在暗中收购,前几天大江盟就接了个大买卖,运送三十万石的粮食去张楚。” 白七听了在消息心中暗喜道:看来张楚最最近日子不好过,没粮食他拿什么来打仗?白七心下又想,后魏与大齐的国主业都是精明人,对这些事也应该有反应。 白七还在想着,许玉嫣又道:“蝶舞堂还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大量的粮食往西运,我们判断是张楚在囤积粮食。” 白七心里一直怀疑的事总算有了答案,心道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自己得赶紧想办法制止。大齐那边自己离开解州时,白云帆已经上书,要求国主下令禁止粮食的民间大量交易,估计应该很快有动作。后魏这里自己也要赶紧去向李益阳汇报。想到这里,白七心头猛的一惊道:“难道柳千里来后魏是为了粮食?” “许堂主,你赶紧去找蝶舞堂,让他们查一下,最近又有多少粮食要起运。”说着白七又喃喃自语道:“真要是这样,说不得这粮食就不能让它出去。” 两人约定再见的时间,白棋又急忙上了马车,奔王宫就赶去。见了李益阳,白七把自己的担心给李益阳一说,李益阳听了也是大惊,这等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当然不敢马虎,连忙表示自己会立刻采取措施。 得到李益阳的允诺,白七又问起李益阳关于监视柳千里动向的事,李益阳说自己已经交待下去了,现在他的人已经全体天候跟踪柳千里。 白七这才放心而去,出了王宫时候还早,白七坐在马车上一直在盘算怎么才能好好的摆张楚一道,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家门口,白七刚下马车,就听又人在自己的耳边低声说话道:“小子,你最近混的不错嘛。不错不错,你娘子生的够俊的。” 白七听了四下一望,见周围没人,心道:“难道是鬼在跟自己说话?可是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分明是出云子这老混蛋的声音嘛。”白七还在犹豫,又听那声音道:“小子,你别东张西望的,赶紧去天香楼,我在那等你。” 白七调转马头,连忙超天香楼赶去,进了出云子说的房间,就看见出云子在那贼眉鼠眼的傻笑,白七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出云子就吼道:“你还敢来见我?看我被的害成什么样子了。” 章节目录 (78) (78) “哈哈哈!”白七完全看清楚出云子的样子时,一腔怒气都化作无形,因为出云子眼下的样子时在是太滑稽了。眼前的出云子仿佛是从火场中逃难出来的,两道眉毛只剩下一道,头发上也有火烧过的痕迹,脸上更是红衣块白一块黑一块的,哪里还有得道高人的样子。白七指着出云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弄的出云子一脸的尴尬笑道: “小子,你笑够了没有?” 白七忍住笑道:“我说老道,你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出云子听了低声嘟囔道:“还不都是为了你?才弄成这样的?” 出云子说的很快,白七没听清楚,反问道:“你说什么? ” 出云子连忙摆手道: “没什么,没什么。小子,我这次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最近还好么?” 出云子不提这茬还好,一提白七就来劲了,这一路之上,白七一直都在盘算着怎么敲诈这老道呢,现在摆明了出云子把道尊门这一摊子事丢给白七,自己去逍遥快活,虽说白七也没觉得吃亏,可有借口敲出云子一下,白七又怎么会错过。 “哼哼!你还好意思问我好不好?在齐州我是怎么跟你说来着?我想过的是平常人的快活日子,你倒好,也不打个招呼,就把一摊子事丢给我,摆明是拿我当冤大头。”说着白七作义愤填膺状喊道:“不行,今天你来的正好,你吧个什么狗屁尊主的位置收回去,我不受你这罪。” 出云子听了立刻堆起笑脸道:“别啊,白兄弟,我如今已经是得道的方外之人了,你再让我踏足世俗,这不是误我么?”白七听了心头暗喜,心道有了这话,不怕你今天不出血。白七正盘算着怎么收拾出云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阴一阳的,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呢,出云子已经献宝似的从怀里摸出几个黑色的球状物体道: “白兄弟,道尊门交给你我放心,再说我也不能叫你吃亏是不?这不我忙了半个月,摆弄出这宝贝来,你拿去防身用。” 白七可不想救这么简单的放过出云子,明知道是好东西,也不接过来,摆头一扭道:“你少来这套,想随便拿点破东西就收买我么?” 出云子一听就急了,脸上一付委屈的样子道:“这怎么是破东西,为了这玩意我差点连命都搭上了,没看见我这般模样么?都是为了这东西。这可是我翻遍道家典籍才鼓捣出来的玩意,威力可大了,我叫它浑元霹雳子。” 见出云子这般郑重,白七爷知道这东西在出云子看来肯定不一般,要不也不会拿出来对付自己。白七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接过那几个东西,拿到手上白七就觉得不对劲了,送到鼻子前闻了闻,怒道: “老道,你就拿这东西糊弄我?还浑元霹雳子呢,这不就是山猪炮么?”(注:山猪炮,一种民间的土制炸弹,起初是用于炸野猪,后来被广泛运用于市井斗殴之中,尤其是在海南的三亚,这东西比较常见。) 出云子听了抬头看着白七,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白七道:“你说什么山猪炮?你简直是在侮辱贫道,这浑元霹雳子我可是花了半个月才弄出来的,威力惊人的玩意。” 白七听了哭笑不得的回道:“你少来,当我是白痴啊?这东西弄点火药就能自己做,工艺上没什么难度的?火药不就是硝石木炭加硫磺么?” 出云子听了目瞪口呆,仿佛是看见怪物一般的看着白七,半天才道:“你、你、你怎么知道这个配方的?这是我在师傅的遗物中翻出来的,是当年丹圣偶然发现才记录下来的。” 白七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火药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可是在这地方,出云子弄出火药来那就算是发明创造了,尽管他也是从前人的典籍中翻出来的配方,可看出云子的架势,没少自己私下做实验,这才弄成这般狼狈。 白七脑筋一转,赶紧补救道:“哼哼,你以为就你看过丹圣遗书么?本公子饱览群书,这东西早几年前就会自己弄了。” 出云子听了顿像泄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的靠在椅子上,低声嘀咕道:“你会怎么不早说,害我忙了半天,还弄成这般模样.” 出云子说的白七并没有听进去,这会白七的脑子里完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火药的用处。自己一直想着法子怎么坏了张楚收购粮食的事情,现在看来,就算不能破坏张楚收购,可有了火药,完全可以想办法放火,烧他娘的,这不比去破坏粮食交易来的更有效么? 出云子哪晓得白七现在心思早跑到怎么放火上去了,见白七半天不吭声,还以为白七为自己摆了他一道在表示抗拒呢。 自从齐州那夜,出云子顿悟之后,心中对白七感激不已,一直想着怎么报答一下白七,这才有了把道尊门送给白七的做法,可在齐州那会,白七整天想的还是怎么做个逍遥快活地主,这想法白七也跟出云子说了,所以出云子才偷偷把道尊门塞给白七。后来出云子又想,这天下将乱,自己怎么也得帮白七捣弄出点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免得白七日后穷于应付,这才动了弄炸药的心思,原以为白七见了一定好奇,自己再展示一下这霹雳子的威力,白七自然是欢喜不已,没曾想白七根本就不稀罕,人家会这玩意,连配方都张口就来,估计不像是蒙对的。 出云子还在盘算着待会怎么跟白七说呢,又见白七脸上竟然泛起笑容。原来白七已经拿定主意,去张楚放火,说起来自己能想到这点,还真的夺亏出云子来献宝。 面对着白七这样的怪物,出云子也算是服气了,刚才还神气活现的显摆,现在瞪着眼睛看着白七道:“你小子还是人么?道家的事还有你不会的么?” 白七嘿嘿一笑,内心不禁暗自得意,出云子这眼高于顶的家伙,你再有本事,也想不到老子是有两世记忆的人吧?暗自得意的白七忽然想到要收拾柳千里的事情,没准出云子那就有好药呢,没看见出云子把许玉嫣她们调教成愿意随时献身的样子么? 白七收起得意之情,作出一幅谦虚的样子道:“老道,你也别泄气,这都只是赶巧了,我这人平时就爱看些闲书,什么都知道一点,不过没什么太深的研究。说起来还真有事要求教您呢。” 白七突然变的客气,出云子一向良好的感觉又回来了,摇头晃脑的说:“你问吧,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 。” 见出云子这般,白七窃喜,心道你既然好为人师,我就让你表现一下。 “这个说起来有点难以启齿啊。”白七做犹豫状道。 出云子被白七吊起来的表现欲悬在半空,心中发急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说。” 白七做足了犹豫的表情,这才道:“前辈,不知道您手头有没有房事中助兴的药?” 出云子听了先是一愣,随即便看着白七贼笑了起来,原本就微微上翘的两撇胡子,现在翘的更厉害了。白七如何i不知道出云子是在笑话自己,这只是不去点破,先看看出云子有什么话再说。 果然出云子指着白七贼笑道:“你是不是不行啊?来我给你号号脉。”说着不由分说,拉过白七的右手,两个指头就搭了上去。 出云子号了一会,脸上露出狐疑之色看着白七道:“你小子唬我?你身体好的跟头牛似的,一晚上做个八次都没问题?难道你小子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可告诉你,缺德的事咱可不能做。” 白七又有气又好笑,这老道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便笑着将自己如何在柳千里身上动了手脚,又把自己如何与李益阳商量着要弄倒柳千里的事这么一说,出云子这才算是听明白了。立刻面露难色,推托道:“这事你别问我,我可没哪种东西。” “是么?那许玉嫣她们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对这事没研究?”白七大声说道。 出云子急忙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嘘声道:“你别喊啊。” “哼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修道的人,总爱弄个鼎炉什么的,哼哼!许玉嫣也是你的预备鼎炉吧。”白七心道,得先把这老家伙逼上绝路,他才肯就范。 听到白七说起许玉嫣,出云子还以为许玉嫣把什么事都向白七交待了,自己看来是想瞒也瞒不过的,就算瞒了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于是出云子面露尴尬的笑容道:“这事说来是在出于无奈。” 章节目录 (79) (79) 出云子将自己受创于天灵子之后,由于伤势过重,单靠自身的功力难以压制伤情,这才用上了采补之术都告诉白七。说到最后,出云子长叹道:“说起来这门功夫太阴毒了,任何被采补过的鼎炉,每次采补后,都会大病一场。” 白七听了心道难怪出云子在给自己的小册子里没有提及这门功夫,看来是怕自己用于歪路之上。再说这门功夫学来也没多大意思,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不会和她上床,自己喜欢的,又怎么忍心把如此毒术施于其身。 想明白这一节,白七心下坦然,不过这春药还是要着落在出云子身上的。于是白七笑道:“这门歹毒之术,不学也罢,不过这药你总该有的吧?” 白七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出云子不有面带苦笑,摸索着从桌子上的包袱里摸出一个陶瓷瓶子,犹豫了半天这才递给白七。白七刚伸手去接,出云子一把又把瓶子缩了回去道:“小子,东西我可以给你,你可不能用来做歹事。” 白七听了也苦笑道:“我说前辈,您就这样看我啊?凭我白七要女人还用的着这玩意么?” “哼哼,你的女人怎么来的我不管,但你要是用这药来玩女人,别怪老道我不客气。”出云子哼哼的威胁,突然又浑身打了个冷战,脸色猛地一变道:“有杀气!” 白七听了也是猛的一惊,连忙手搭腰间“粘愁”,站到窗口处四顾。外面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白七狐疑的看着出云子道:“前辈,你没弄错吧?哪来的杀气?”白七一向都以为自己的感觉灵敏,可到处看看实在找不出什么异常来。 出云子仍自拧着眉头道:“不对,杀气在屋子里,而且越来越重了。” 白七惊的“跄啷”一声把“斩愁”给抽出鞘来,出云子却猛的蹬蹬蹬连退三步,与白七拉开了距离。 “我的天啊,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出云子指着白七手上的“斩愁”,面色苍白的喘着粗气道。 白七低头一看“斩愁”,也被惊了一下。只见此时的“斩愁”在白七真气的灌注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剑身发出一种暗红的光芒,室内的空气瞬间变的异样的清冷,充满了一股寒气。 “好家伙,这东西如此护主,我不过说了句狠话,它就这般变化。”出云子苦笑道。 “怎么会这样的?我以前也有用过这剑,怎么都没这种变化?”白七连忙将“斩愁”归鞘,随着“斩愁”入鞘,出云子的脸色这才恢复正常,拍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道:“你以前的那些对手都是些凡夫俗子,对你够不成威胁,它自然不需要变化。今天是遇上老道我了,这玩艺最受不得道家灵气的激,一粘就有反应。” 白七听的有点迷惑了,看看“斩愁”,又看看出云子道:“前辈您能不能解释清楚点。” 出云子没有回答白七,而是在那自言自语道:“这东西消失都快百年了,怎么现在又跑出来了?”说着出云子瞪着白七道:“小子,老实交待,你这剑是哪来的?” 白七把“斩愁”的来历这么一说,出云子面色凝重的看着白七道:“怪事,这东西怎么就认你做了主人?” 白七见出云子面色不善,苦笑道:“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连这把剑的来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是我兄弟送我的。” “斩愁,斩情断愁,九十九位道家修士的碧血铸就,一百年前最强横的凶器。怎么就认了你做主人呢?”出云子喃喃自语,白七无言以对,只得等着出云子继续往下说。 “一百多年前,当时还是前周统治中原,眉山派曾经出过一位旷世奇才,年仅20岁,就初窥大道。” 白七听了不由反问道:“眉山派?是眉山师太那个眉山派么?她的武功可不怎么样啊。” 出云子撇了撇嘴道:“林莉芬那小丫头算什么,我说的是眉山修道派,那可是一百年前中原道门最大的门派阿,可惜在一夜之间,九十九位高手全部魂飞魄散,从此门派凋零。” “这有是为什么?”白七有点好奇了。 出云子长叹一声道:“就是因为那位天才无情子,无情子修炼忘情大法,本以得窥大道,嘿嘿,可惜啊。” 白七越听越迷糊了,索性不作声,等着出云子自己解释。 “忘情大法,名曰忘情,其实却是要从有情入道,有情而多情,多情而无情,无情至绝情,绝情而忘情。无情子本以修至无情之境,偏偏这时候梅花门出了个梅花仙子李云清。两人在一次偶然邂逅之后,都不可抑制的爱上了对方。无情子为了李云清,甚至愿意放弃道行的修炼,这下把眉山派的那些长老们急坏了,好不容易盼到一个得意弟子,居然要放弃修行,他们当然不干了。在苦劝无情子无效后,他们把无情子制住,关了起来。然后一群老道士杀到梅花门,找到李云清,说无情子已经决定和她分手。只可惜李云清是个刚烈的女子,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老道们从无情子那搜来两人定情之物退给李云清后,这女子竟然纵身跳下山崖。” 出云子说的简单,可是白七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当时的情景,一个如花年华的女子香消玉殒的惨状浮现在白七的眼前。 “那后来呢?”白七问。 “后来?后来无情子得知李云清身死后,认定是眉山派的人害死了李云清,便逃出眉山,消失了十年。十年之后无情子耗尽心血,终于铸就了斩愁,带着斩愁无情子杀上眉山,一口气杀了昔日的九十九位同门。自己也在那一战中身亡,从此眉山派在修道界一蹶不振,慢慢的淡出了江湖。” “再后来呢?”白七又问。 “无情子死后半年,眉山派又有一位弟子,偷了斩愁逃出眉山派,结果不到三个月,人就离奇的死去,在以后的日子里,斩愁不断的更换了十几位主人,但从没有一个有好结果,不是不被人杀了夺走斩愁,就是自己离奇死去。后来江湖上传说,斩愁是一把凶器,会反噬主人。我看这都是屁话,照我看,是斩愁未得其主,非其主而妄用斩愁者,自然是不得好死.” 白七听到这里多少放下心来,人还是要信邪的,既然出云子认为是斩愁认主的缘故,想来也不会错。 “我只是奇怪,你又不是修道之人,斩愁怎么就认你为主了?” 各中缘由,出云子想不明白,白七也不明白,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白七两世为人,前市的灵魂在地府中走过一回,但记忆却没有消退,身上还带有地府的气息,而地府的阴气却是这把嗜血无数的宝剑最喜欢的气息,再加上白七修习的也算是道家的武学,与斩愁的前主人无情子所带的气息也接近,因此斩愁自然的就认下白七为主人,当初灵羽得了斩愁而没用,其实是他的运气。而白七要不是被斩愁认主,就拿白七多次使用斩愁来说,换做别人,早就遭到斩愁的反噬了。 “只可惜,你不是修道之人,斩愁跟了你,不知道是你的福气还是祸害,有了这把宝剑,只怕你日后事情不断了,我劝你日后还是少用斩愁,免得一些邪派的修道人看见了打你的主意。”出云子担心的说。 白七还没回答,出云子又笑道:“也许是我多虑了,就斩愁的雄性来看,估计想打你主意的人,一般修为的估计也讨不到好去。” 白七弱弱的问了一句:“要是跟前辈您一个级别的,能讨好么?” 出云子顿时脸涨的通红道:“这、这、这就不好说了,要是换做我,估计也得费一番手脚,不过这东西邪行,抢过来还得它认主,不然也是白搭。”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敲门,白七抬头问到:“是哪一个?” “尊主,是属下等人,刚才下面的人来报,看见了老尊主的道尊令,我等特来谒见老尊主。”外面说话的是许与嫣,看样子四大堂主都应该到齐了。 出云子听了干劲戴上特制的斗笠,放下面纱,免得下面的人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这才示意白七,可以让他们进来。 白七附耳对出云子道:“前辈,您把这些人交给我,他们未必对我服气,待会您得帮我确立一下绝对的权威,不然以后我怕调不动他们。” 白七的担心倒不是多余的,至少在白七看来,人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抵抗力是极度脆弱的,怎么说白七对这些人也不熟悉,他们或许对出云子绝对服从,但对白七就未必了。 出云子低声道:“这是自然,不过你大可放心,道尊门的弟子,对尊主必须绝对服从,这是入门的第一条规矩。 章节目录 (80) (80) 听出云子这样说,白七并没太往心里去,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一切并没有这么简单,自己要想彻底的控制道尊门,让道尊门成为自己日后事业的基石,就必须先建立自己的威信,要把出云子在道尊门的绝对威信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面子上白七这些话可是不能说出来的,白七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出云子说的。 “都进来吧。”白七朝门外喊了一声,门被推开后,四大堂主果然都鱼贯而入。见了头戴斗笠的出云子,他们果然个个都面露敬畏之色,纷纷纳头便拜。 “拜见尊主!” 白七看在眼里,心下冷然一笑,暗道这些人日后要是为自己马首是瞻也还罢了,要是真有点阳奉阴违明尊暗拒的做法,自己也饶不得他们。 白七刚刚一动这念头,“斩愁”竟然立刻生出反应来,散发出一股寒意,衬托的在意旁冷眼旁观的白七显得格外的冷峻。几位堂主也感觉到屋内气氛的变化,抬头看看白七,一股迫人的寒气袭来,四人不由同时打了个冷战,赶紧又都把头低了下去。 对“斩愁”气息最敏感的当然要数出云子,可以说“斩愁”散发出来的杀气,出云子感觉最不舒服,毕竟是沾过99位修道者鲜血的凶器。出云子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白七,很快又恢复坦然之色,对四位堂主道:“你们都起来吧。” 四人应命其身,站到一边。出云子这才又道:“今后你们就不必拜我了,要拜也应该是拜白兄弟,他才是你们的新尊主。贫道已经决定,从此潜心修道,再也不问红尘俗事,近日也就算是来跟大家告个别了。” 出云子这话算是给足了白七面子,四位堂主原来还以为白七这么个青头后生,顶多也就是出云子的门下亲传弟子,跟自己的辈分也是一样的,四位堂主都曾得过出云子传授技艺,论年纪了,许玉嫣不去说她,别的堂主入门肯定比白七早,算起来也能算的上白七的师兄了。现在出云子这样称呼白七,他们听了如何不惊,能与出云子兄弟相称,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四人各自偷偷的看了白七一眼,这回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再加上白七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之气,四人连忙一起又朝白七跪倒道:“属下等拜见尊主,日后定当遵老尊主之名,对尊主惟命是从。” 这回白七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几分敬畏,脸上不淡淡的笑了笑道:“都起来吧,我不是说过了么?在我面前,不需要跪啊拜的。” 四人听了连忙站起,退到边上等着。 白七知道,他们是在等着自己训话,或许到了这个时候,这几位堂主心里才多少尊自己为主人的意思。要想真正的让他们臣服自己,那还得看日后的。 白七现在也不想多说什么,简单的说了一句:“本门以前经营的很好,日后我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今天就这样吧,大家都先出去,许堂主留在外面候着,一会我还有话要说,别人可以先回去了。” 当着出云子的面白七这样说,出云子又一点反应都没有,四人不敢再吱声,一起低头退了出去。 众人出去,出云子谈然一笑对白七道:“红尘事了,也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白七从出云子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超然,也一笑而道:“祝前辈早得大道。白七在这里先谢谢前辈的抬爱了。” “谢我做什么?说起来我还要谢你呢,要不是你肯接手,这么大一摊子人手,我上哪去找一个放心的人托付?其实应该是我谢你才对。”出云子挥手一笑,又道:“老道就此去了,日后白兄弟请多多保重,他日若有需要老道的地方,可到秦岭来找我。” 说着出云子朝白七拱供手,推门而出,长笑而去。 出云子去后,一直在外面垂首等候的许玉嫣这才进来,见了白七便道:“尊主留属下下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白七从怀中摸出从出云子那弄来的药瓶,递给许玉嫣道:“柳千里如若再来你那,你一定每次都让他吃点这药,至于应该怎么做,你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许玉嫣接过药,笑着问道:“尊主,属下能问问这药是做什么用的么?” 白七也不答话,只是盯着许玉嫣的脸蛋和胸脯看了好一会,这才邪邪的笑道:“你想知道啊?那太容易了,晚上柳千里吃了药,你多准备几个姑娘伺候着就是了。” 许玉嫣本就被白七看的有点脸红心跳了,再听白七这么一说,心头顿时也明白了,脸上的羞红更浓了。白七看着火动,不自觉的就将手伸向许玉嫣的脸蛋。许玉嫣虽说早有献身的准备,但此情此景,多少还是有几分羞的,见白七手伸了过来,许玉嫣下意识的就把眼睛闭上,看来是任凭白七为所欲为了。 一阵轻风吹进窗子,深秋的晚风多少有几分寒意,白七被吹的心头一凛,抬头看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想到秦玉书这时候在家一定等着急了,白七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许玉嫣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儿,没见白七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白七早已不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中央。有一个事情白七或许是不知道的,历代的青凤堂堂主,从来都是尊主先用做鼎炉的,如果没被尊主用过,这个堂主想嫁人都是不行的。当然是是出云子当初定下的规矩,白七并不知道。 回到家中,秦玉书果然在那等急了,见了白七便面露喜色上前道:“夫君您累了吧?”说着上来伺候白七脱下外套。白七如此晚归秦玉书并没有抱怨,让白七感触良多。还是这年头的女子好啊,对丈夫多体贴,要是换在前世,哼哼!如此晚归,很多丈夫都不可避免的要品尝一下河东狮子的威风了,搓衣板,主板估计也是要跪上一跪的。 白七还在瞎想,秦玉书早已指挥下人端上饭菜。白七正要开始吃饭,秦玉书突然道:“夫君身上哪来的香味?” 白七狂汗,心道这台词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啊?貌似前世里的电视剧上,没少使用,不管了,打马虎眼先。 “有香味还不都是你身上传来的么?”白七边说着边坐下,端起饭碗就开始吃。 “不对,这味道是桂花香的,我极少用香粉,就算偶尔用上一用,也是用的栀子花味的脂粉。”秦玉书拿着白七的外套一阵猛闻。 “对了,今天我有进宫,估计是在里面粘来的味道。” 也许是秦玉书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便没再继续追问。 一夜无话,夫妻间该做的事晚上白七也没少做,被许玉嫣挑起的欲火,晚上全撒在秦玉书身上了。 次日一早,白七和秦玉书还光溜溜的搂在一处熟睡呢,门外就有下人敲门。没有睡好的白七带这几分恼怒喊道:“大清早敲主子的门,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当下人的?” 门外传来管家怯怯的声音道:“主人,王公里来人请您,小的也是不敢耽搁。” 白七听了一惊,心道李益阳这么早就派人来喊,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白七不敢耽搁,连忙爬了起来。秦玉书当然也被惊醒,连忙起身伺候白七穿戴梳洗完毕。 白七匆匆赶到李益阳王宫,李益阳正在书房内等着白七。进了书房,白七便见到李益阳面带有忧虑的坐在书桌前,眼睛布满了血丝,估计也是一夜没睡好。 白七上前正要行礼,李益阳早早就举手道:“免礼了,事情有点急,我这才一早派人把你叫来,你别往心里去。” 白七躬身回道:“国事为重,这点我还是清楚的,只是不知道干爹找我来为了何事?” 李益阳道:“柳千里这次来果然另有目的,我的人昨夜来报,说他们秘密跟踪柳千里的下属,发现柳千里的人曾经跟一个叫大江盟的组织有接触,我了解了一下,大江盟是大江之上的一个民间帮会,人数众多,都是些水上讨生活的。” 李益阳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冷冷的笑了笑又道:“哼哼!张楚打的好算盘,他们一旦与大江盟勾搭上了,我后魏的大江天险可就去了一半了。” 白七也不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益阳,李益阳一夜没睡,一大早就把白七叫来,白七估计这挥李益阳心里头早有决定,自己再说什么估计反而不好。 果然李益阳狠狠的道:“这大江盟留它不得,不白七你给出个主意,看看怎么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白七笑了笑道:“陛下先莫担忧,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事,下面的事就好办了。首先当然是要摸清楚大江盟与柳千里的人接洽的情况,没准大江盟还没与张楚的人勾搭上呢。” “不管怎么样,这大江盟必须控制在我们的手上。”李益阳道。 “陛下,我看这样,我们先继续观察一段,同时再派人将大江盟现在的情况摸清楚,日后就算我们要对大江盟动手,也知道该怎么下手。” 章节目录 (81) (81)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又是初冬的时候,一场霜降之后,大江两岸的寒意也日渐逾深。位于大江边上的江洲城无疑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大江对面就是大齐,水运沿大江可直上张楚,沿大江至齐州,转运河可至北秦。 江洲城内的百姓,大都要靠在水上讨生活。要想在水上讨生活,就得有大江盟的保护,每日老实的交上保护费也就罢了,否则很难在这江洲水面上过活,弄不好还会把性命搭了进去。 可以说江洲百姓可能会不知道江洲知府是哪个,但绝对不会不晓得大江盟盟主韩平的。 连续的小雨淅沥下了数日,街面上的青石板也变的滑溜起来。时间虽然还早,但江洲街道上已经出现许多撑着油纸伞的路人,码头上也有许多穿这蓑衣斗笠的脚夫在那忙活,码头的江面上停泊着许多等待装船的货船。天气虽然不好,但对许多人来说,一日不干活,就意味着家里老小有可能要挨饿。 前些日子损失了手下钱清平的事情还如鲠在喉,当时也着实让韩平担心了许久,毕竟三江游龙石伟那可是一等一的杀手,韩平为此还加派了人手来保护自己。 坐在望江楼上,韩平的心情很愉快,不久前连续接到几单大的运输活计,能让韩平的大江盟赚上近万两白银。 自从八年前带人弄死了老盟主,韩平就成为了这拥有两千帮众的盟主,几乎垄断了大江水运的大江盟,虽然不能说是日进斗金,但所赚的钱足够韩平过上很舒服的日子。按说韩平应该很知足了,可是人心从来都是很难得到满足的,韩平也一样。 一边吃着活计送来的早点,一边喝着上好的龙井茶,远远的看着码头上自己的手手下在那帮着自己挣钱,韩平惬意非常。 每天早上,韩平都有道这望江楼来喝早茶的习惯,望江楼的三楼,一般只接待城里的贵客。韩平作了盟主之后,便把这三楼包了下来,没有他的同意,老板不能让人上来。江洲城内,知府大人尚且要看韩平的几分脸色,更何况这里的老板。 “咚!咚!咚!”木制的楼板上传来有人上楼的脚步声,韩平头也不回,认为应该是楼里的活计上来了。韩平在楼上的时候,一般想上来是不可能的,楼道口站着四个韩平的手下呢。今天有一点奇怪,刚才还热闹非凡的楼下,这会变的安静了,虽然觉得有点异常,但韩平还是没往心里去,继续喝他的茶吃他的东西。 上楼的声音停止了,一个人站在了韩平的身边,韩平头也不回,继续望着江面上的风景,此时江面上已是白帆点点。 来人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要是伙计先问好,然后放下东西走人的。半天没有动静,韩平奇怪的回过头来。韩平没有看见伙计,来的是一个长的很俊俏的年轻男子,正带的一丝奇怪的笑容看着韩平。 “你是谁?谁让你上来的。”韩平恼怒的站了起来,心道下面那帮家伙肯定又偷懒找地方吃早餐了。 来人不作声,继续笑着看着韩平。有一点让韩平很郁闷的是,自己生的算高的个子,在这年轻人面前,居然还是矮了半头,要想看清楚对方,就必须抬头,韩平很不喜欢这种仰视的感觉。 韩平虽然觉得不舒服,但老江湖的韩平,一眼就看出来者不是寻常之辈。来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态度从容,看韩平的眼神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情。自己虽然能在这江洲城称大,但真要是惹上了官家权贵,自己的好日子也就算过到头了,更何况韩平心里有鬼,自己暗地了与张楚的来人联系过,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自己就只能跑路了。 “请问,公子是哪位?是来找韩平的么?” 韩平加了几分小心,语气也便的客气起来,态度也没有了刚才的倨傲。 “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来人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那请问公子找本人有什么事?”尽管来人脸上一直带着不屑的笑容在跟韩平说话,但韩平还是忍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见个老朋友。”来人笑眯眯的看着韩平,自己拿了个茶杯,给自己倒上杯茶。 “哦?我的老朋友?那我倒想见上一见了。”这时候韩平已经感觉到了不对,自己的手下再怎么偷懒,店里的伙计和老板也应该出现。韩平冷笑一声,暗暗的运气提防。 “韩老大,一别数年,你混的是风生水起啊,前些日子你还派人去探望我,真是不望旧人啊。”又一个人走了上来,这回韩平认识了,来人声音冷冷的,脸带讥笑,不是三江游龙石伟是哪个。 “来人啊!”韩平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希望自己的手下能上来帮忙。 “你别叫了,你的人正躺在楼下呢。”先上来的年轻人冷笑一声道。 韩平再傻也知道这俩人是来做什么的,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自己念念不忘要除掉的石伟 。韩平第一件想到的就是要跳窗口,可是那年轻人似乎早就料到韩平会有这一手,抢先笑道:“你想跳窗啊?你想跳你就跳。” 韩平不信邪的朝窗外看了看,顿时一身冷汗就下来了,窗口下面居然全是当兵的,还有几十个弓箭手正举着弓箭看着上面。 逃跑不行,剩下的办法就是制住这石伟和这个年轻人了,可是单单一个石伟,自己就搞不定了,看那年轻人的架势,敢一个人先上来,估计自己也不是对手。 出来混就要识相,韩平一向很识相,这会韩平干脆坐了下来,光棍的说道:“石兄弟还真是老朋友了,今天想怎么样,你划个道下来吧。” 韩平从心里希望石伟这次来是为了当年的私怨,而不是因为自己与张楚人暗中勾结的事情,以石伟的脾气,顶多杀了自己,绝对不会为难自己的家人,要是官府因为自己勾结张楚找上门来,那就是灭族的罪了。 石伟并没有回答韩平的话,而是走到哪年轻人跟前,低头躬身道:“尊主,属下想自己与韩平做个了断。” 年轻人(大家也该知道了,就是白七)笑了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别弄的太血腥就行。” 白七和石伟谈笑自若,旁若无人的表情,彻底激怒了韩平,反正是个死,韩平突然大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抽出自己随身匕首,朝白七扑了过来。石伟那韩平不是对手,现在就赌一赌白七这了。 白七坐着没动,眼看匕首就要扎上白七的面门了,韩平看见了希望。 韩平的希望在匕首距离白七的面门只有丝毫距离时破灭了,一直在白七手上的茶杯这时候及时的出现在匕首前进的路线上。 “叮!”的一声,匕首扎进茶杯里,同时茶杯里的热茶也朝韩平的面貌泼了过来,韩平猝不及防,被滚烫的茶水泼了个正着。 就在韩平被茶水烫的闭上眼睛时,石伟的分水刺出手了,犹如毒蛇发起致命攻击一般,分水刺狠狠的扎进了韩平的胸膛。 “噗哧”一声,一股献血溅了出来,白七快速的往后一退,躲开可飞溅的鲜血。 “咣当!”韩平的身躯倒下,狠狠的砸在了楼板之上。 “别的地方怎么样了?”白七依旧是淡淡的笑道。 “尊主,韩平的家已经被完全包围,估计完事也快了,豆腐巷那边官兵也包围了,根据内线来报,大江盟的几个重要首领都在里面,码头上的也都围上了,所有船只都扣了下来。”石伟简单扼要的汇报完毕。 “以后这大江盟就交给你了。”白七讨除快手帕擦了擦手,慢慢的走道韩平的尸体前。原本白七还打算帮石伟在朝中某个差事,可巧大江盟出了这档子事。白七得到李益阳的首肯,在江洲驻军的配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大江盟,为了更好的控制水运,白七提议由石伟来接管大江盟,李益阳也答应了。 得到李益阳的许诺,白七这才又找到石伟,把这事一说,石伟当时就对白七感激不已,白七借机亮明自己道尊门尊主的地位,石伟就势也加入了道尊门。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白七先让青凤堂弄来详细的情报,自己又来到江洲坐镇,力求一击全胜。 这时候码头上开始乱了,一队队士兵冲上码头,口船的扣船,抓人的抓人。白七站在窗口朝远望码头,对石伟道:“大江盟一般的帮众,也都是些苦哈哈的穷人,我先让官府扣下他们,你再出面去包他们出来,这样对你日后统领他们也有帮助。” 石伟跟在白七身后,恭敬的回答道:“属下遵命,谢尊主抬爱,谢尊主伟属下考虑。” 楼道上又传来脚步声,白七回头一看,原来是一脸笑容的钱不多,钱不多快步走到白七面前行礼道:“尊主,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说来也巧了,正好逮住个九寨十八盟的,他都交待了,大江盟和张楚勾搭,就是九寨十八盟牵的线。” “是么?那感情好。”白七笑道。 钱不多面露难色道:“尊主,九寨十八盟地处大齐和北秦交接的三不管地带,想弄他们还真有点麻烦。” 白七笑笑道:“好办!他们还能硬的过军队么?” 章节目录 (82) (82) 外面又开始下雨了,远远的看见胡君柏正冒着小雨从码头那走来。关于大江盟,事情李益阳是交由白七来办,可还是派了个胡君柏过来“协助”白七。白七心里明白,自己怎么说都还是大齐人,也没有正式加入到后魏的阵营里,李益阳此举白七还是可以接受的。 咚咚咚,胡君柏踩着楼板就上来了,白七露出笑脸迎上去道:“胡大人,辛苦了,你看外面还下着雨。” 胡君柏嘻嘻一笑道:“不碍的,这一票做的爽快,还多亏白公子您安排调度有方。” “哪里,哪里。”白七赶紧客气道:“这一切都有赖于大王的福气,看这样子,胡大人那里收获不小阿。” 说到这胡君柏脸上立刻绽出兴奋的神采道:“白公子您猜猜,我们都弄到些什么?” “粮食吧?”白七道。 “嘿嘿。光一个码头上,我们就截下了50船,我估摸着能有一千担。好家伙,据下面的人交待,码头附近还有两粮仓,粮食全是满的,我已经派人去了。”胡君柏兴奋的笑道。 白七也高兴起来,看来这张楚采购的粮食,还有不少在江洲,没有粮食看张楚拿什么来打仗。按照白七和李益阳商量的主意,先给大江盟扣个意图谋反的罪名,所有财产一律充公,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张楚的粮食扣下来,张楚买这些粮食根本就没声张,一直是秘密通过大江盟的名义买的,日后张楚也只能咽下这哑巴亏了。 “干的好,绝对不能放走一粒粮食。”白七道: “那属下这就去盯着下面的人。”胡君柏恭敬的朝白七行了个礼,这就喜悠悠地下去了。 看这胡君柏兴奋的离开,白七心里明白,胡君柏对自己恭敬,一是目前李益阳对自己很器重,二是自己还有个大王干女婿的头衔摆在那,虽说自己日后没有可能成为后魏的王,但难保自己以后不会在后魏飞黄腾达。另外就是这一趟胡君柏的油水一定没有少捞,白七把抄家封门的活全让胡君柏去负责,具体抄到多少好处,也根本不过问。 这次行动上胡君柏本应该是听白七调度的,但白七把能捞好处的事情一股脑的都丢给胡君柏,这也让胡君柏生出不少感激,估计完事后俩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不说,日后胡君柏自然会送一份好处来。 看着胡君柏乐呵呵的下去,钱不多扭了扭肥胖的身子,舌头舔了舔嘴唇道:“这小子,这次可赚大了。”语气中不无嫉妒的成分。 白七听了微微一笑道:“各取所需吧。对了,门里原来在江洲有没有分舵?” 钱不多回道:“这江州城原本完全是大江盟的地盘,韩平把这经营的跟个铁桶似的,别的势力根本就进不来。我们在江州这就青凤堂有个分舵,尊主您也知道的,也只有青凤堂才能在这站住脚。” 白七心道这倒是个好事,江州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现在大江盟被一锅端了,地方上顿时就出现势力真空,这对自己尽快控制江州地方上的势力有莫大的好处。 “既然有自己的人在,那我们就过去看看。”白七笑道。 “那敢情好,昨日许堂主也到了江州,我这就去通知她。”钱不多赶紧把话丢过来。 白七听着心头一阵冷笑,暗道这些堂主还真防着自己。等钱不多通知回来,自己还能看见什么? 白七不动生色的笑了笑道:“何必那么麻烦,你在前边带路,我们直接过去就是。” 钱不多听的一愣,但很快就笑道:“属下一切听尊主的,这就领尊主前去。” 这时候天上依旧飘着小雨,出得楼来,门外的凄风冷雨迎面扑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撑着油纸雨伞,白七只带着石伟一个人,跟着钱不多在江洲城的大街小巷里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看着这里楼宇的门面格式,白七知道这就是江州的“红灯区”了。 “销魂居”,白七抬头看门上挂的招牌,知道到地方了。钱不多上前敲门,开门的下人见了钱不多便道:“客官,现在是晌午,咱这还没开门做买卖呢。” 钱不多嘿嘿一笑道:“我们是来找你们许老板的,不是来逛窑子的。”说着钱不多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人见了脸上立刻露出恭敬的笑容道:“原来是贵客,您先请进,我这就去通知老板。” 令下人没想到的是,钱不多并没有率先进取,而是微微的弯下肥胖的腰身,对白七道:“您请进。”在下人一脸错愕的目光中,白七很坦然的步入。 这下人明显是道尊门的人,钱不多刚才做的手势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所以下人才如此恭敬,现在见钱不多对白七如此,几乎把这下人给吓傻了。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像钱不多这样级别的老大就不多见,现在钱不多对白七的恭敬与客气,几乎把这看门的下人给吓傻了。 “你他娘的还在这发什么呆?还不赶快进取通报?”钱不多见那下人还傻愣在那,不满的呵斥道。 “小的这就去。”回过神来的下人也顾不上招呼钱不多他们了,一溜烟就逃了进去。 门内就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两边有回廊,对这门对面是一幢三层的小楼,楼上挂着的红灯表明了这里的性质,看来这红灯区在那都是一样的。 沿着回廊望里走,白七突然听见有人在低声的哭泣,白七听的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找了过去,在一个小门前清楚的听见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白七一把推开门,只见里面跪着七八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哭声就是她们发出来的。这些小姑娘们见了白七,赶紧都停止哭泣,都把头低了下去。 “这怎么回事?”白七扭头问钱不多,钱不多听了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钱堂主,您怎么有空上这来了,看上我们中哪个姑娘了么?她们可都还小啊,您不会喜欢小的吧?”许玉嫣人未到声音先到了,带着一阵香风,许玉嫣也进来了,抬眼一见白七也在,连忙深情一肃,躬身道:“您怎么到这来了,这地方不好说话,还是请您进内堂去吧。” 白七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许玉嫣连忙在前边带路,白七跟着进了内堂,许玉嫣支开下人,关上门,这才恭敬的朝白七行礼道:“见过尊主。” 白七抬了抬手,算是回应,接着便不客气的质问道:“刚才那些小姑娘是怎么回事?” 许玉嫣没想到白七上来就问这个,在没弄清楚白七来意之前,许玉嫣也只得照实说:“都是些买来的小丫头,让人调教几年,以后好见客人。她们估计是昨天功课没学好,老师在罚跪呢。”说着许玉嫣看了看白七,见白七听了脸上表情不悦,赶紧又解释道:“我也是昨天才到,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其实这下边事情的具体情况,许玉嫣也很少过问。 白七脸色难看的问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她们还都是些小姑娘。” 许玉嫣听了脸色深情一暗,低声回到:“尊主,您别动怒。” 一旁的钱不多这时也赶紧道:“尊主,您这是怎么了?如今这世道,这些穷人家的小姑娘命贱的紧,家里养不活,卖到这来就算是有了条活路,您为了她们生气不值得。” 许玉嫣听了也低声道:“尊主,莫说是他她们,就算是属下,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白七听了也是一愣,知道自己表现的有点过了,前世的记忆留给自己的羁绊还是太多了,自己内心深处人人平等的概念,与这个世界实在是格格不入的。 “刚才我语气重了点,许堂主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觉得她们被卖到这地方,命已经够苦了。”白七尽量缓和语气。 许玉嫣见白七脸色好转,连忙又道:“尊主悲天悯人属下敬佩,可这世道就这样,在我们这还算是好的,顶多就罚跪,别的园子里,这些个小姑娘,学的不好,还不是一天几顿打。” “天下老鸨一般黑,不黑的也做不来这行。”边上的石伟插了一句,看来石伟对这种事情,也看不太惯。 许玉嫣听了脸色一变,白七见了赶紧道:“不说了,我也只是觉得,既然想指着她们日后帮着赚钱,现在对她们好一点,以后她们做起事情来,也会更尽心不是?” 许玉嫣听了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白七又道:“今天来这不为别的,就是来看看,这几日我就住这了,弄完大江盟的事情,我才回余州,说不得要叨扰许堂主几日了。” 许玉嫣赶紧笑道:“尊主能在这住,是属下的荣幸,我这就去安排。” 在许玉嫣的一顿招呼下,吃过午饭,白七让石伟去联系胡君柏,把许玉嫣单独留了下来。 “许堂主,刚才人多,有的话我不方便说,现在我想和你谈谈。”白七待众人都下去后,沉声对许玉嫣道。 “尊主有话只管交待就是。” “我想问的是,当初道尊门成立的宗旨是什么?这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章节目录 (83) (83) 说起道尊门成立的初衷,那可是有来历的。当出云子于乱世之秋,成立这道尊门门,一是为助中原驱逐外族,二是希望这个组织尽量能为民间做点好事。因此出云子当初就定下了一条宗旨,“驱逐外患,泽不苍被生”。 可是随着太平年景的时间变长,这一切都走了样子,道尊门也从当初一个时常接济民间的组织,变成了一个以赢利为目的地组织。 白七拿这个来开刀,算是找准要害了,许玉嫣一下就被问的哑口无言,半天说不上话来,只得低眉顺眼,理亏的看着白七。 白七见许玉嫣不说话,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自己要是拿着这条下了她堂主的位置,这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只不过白七现在要的是她的臣服,而不是要换人。 白七露出点笑容道:“说来这事也不能全怪你们,出云子那个老家伙,自己整天做甩手掌柜,把这些事都交给你们自己打理。你们也不容易,要赚钱维持局面,弄成今天这个样子,主要责任在他。” 白七这番话意在消磨出云子在许玉嫣心目中绝对的权威,因此在称呼出云子的时候,很不客气的用上了“老家伙”这个词。 许玉嫣见白七话锋一转,并没有处分自己的意思,原本已经变的苍白的脸色,在才又恢复过来。聪明的许玉嫣立刻给白七跪下道:“属下今后一定为尊主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白七也不扶她,抬抬手示意她起来,待许玉嫣站起来后才道:“别的园子里怎么对待姑娘们我不管,可是今后我们的园子里,一定要善待这些苦命的风尘女子,至少要让她们老了以后有个好的去处。” 许玉嫣听了连忙点头称是,白七这才又道:“今天先这样说,回头你去通知一下,让几位堂主尽快都赶到江洲来,我想先立几条规矩,让大家日后做事有个依据可循。” 许玉嫣连忙称道:“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办。” 时间到了下午,胡君柏亲自找到白七这来回报今天的成果,竟然一共抄查出粮食八千担,这可真是个大数目,够张楚心疼好一阵的了。 三日之后,四大堂主都汇集江州,来之前也许就听了许玉嫣关于她和白七的对话,因该说这几位堂主在任期间,多少都有点不干净的事,这次白七把她们都叫来,说是要立规矩,心中多少有点忐忑不安。 几位堂主见了白七,纷纷纳头便拜,口称:“属下等拜见尊主。”神情语气极为尊敬,估计是生怕白七拿自己先开刀。 令她们没想到的是,白七将过去的事情轻轻揭过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后由我执掌道尊门,有些事情想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免得日后大家说我无情。” 接下来白七说了下面几点。 第一道尊门应当继续秉承初创时的初衷,成为一个真正造福民间的组织。首先就是要善待门内内的人,各堂都要成立一个机构,保证门内的人日后老友所养,就算为本门牺牲了,他的家人也要得到生活上的保证。其次,对外在经营过程中,也不得有仗势欺人,巧取豪夺。,逼良为娼的行为,一经发现,严惩不贷。 第二以前的道尊门结构太松散,今后要加强管理道尊门将增加一个新的刑堂,刑堂的主要责任就是帮助尊主监督和管理其他各堂,堂主将有石伟担任,堂内人员也有石伟一手挑选,不用原先其他堂的人手。 第三道尊门将进行一次大的财务整理,具体操作由新的刑堂来负责。以前如何白七不去管,但会议之后,如果有被查处在暗中做手脚的,一律严惩。说到这条的时候,白七将手上的茶杯用力一捏,便成一团瓷粉撒在地上,看的几位堂主一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第四,今后各堂在财务上,每月的盈余,除了必要的提留之外,其他的全部上缴,具体提留情况,将视各堂的实际情况而定。 第五,由几位堂主尽快草拟出一份门规,交由白七审核,作为日后门众的行为规范。 江州的会议,白七基本将对道尊门的控制权抓在手上,为日后白七的崛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数日之后,江州事了,白七这才起程回到余州。 张楚,西京城内,生府上。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不断传来,宁大先生再也坐不住了,天色已经黑了,还连夜进宫,晋见张楚国君。 国君李灏得知宁大先生连夜求见,心中知道必定出事了,连忙在书房中接见宁大先生。此时窗外已经下起雪花,书房内炉火随旺,但宁大先生难看的脸色,让李灏的心情冰凉许多,连带着身上也感觉到一丝的寒意。 “先生连夜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灏多少有点着急的问。 “禀告国主,后魏传来消息,说是有八十万斤粮食被截下来了,与我们有联系的大江盟,也被后魏官府给抄了。” 李灏听了顿时脸色变的阴沉起来,和着窗外的渗透进来的寒气,书房里的空气变得更加阴冷了。 “柳千里是怎么办事的?他那传来的消息么?”李灏冷冷的问到。 “柳千里说是水土不服,病了。可是根据我的回报…………”宁大先生说到这犹豫了一下。李灏怒道:“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就直说。” “我的人说,他、他、他是马上风病倒的。”宁大先生终于把话说了出来。 李灏的脸色顿时变的如生铁一般难看,喘着粗气道:“这家伙,实在是胡闹,在这节骨眼上,这好色的毛病怎么就不能改以改?” 宁大先生犹豫了一下,替柳千里说话道:“大王,臣下以为,柳千里虽然好色,但一向是个轻重分明的人,臣下以为,此事应该另有蹊跷,不可如此早下定论。” 李灏听了半天不言语,半晌又问:“大齐国那边情况如何?” 宁大先生苦笑的回答道:“情况更糟糕,据我们的人回来汇报,大齐那边查处了一个什么匈奴人的细作组织,表面上虽然没有声张,实际上各关卡都严格检查,一粒粮食都不给出大齐国,我们在大齐国偷偷购买的两百万斤粮食,现在只运回来不到60万斤,其他的都被大齐国给扣了下来,我们排去买粮食的人,还是见机的早,丢下粮食就跑了,不然我们在大齐隐藏多年的人手,估计也要跟匈奴人的细作以个下场了。” 李灏听了这些,又气又急,怒道:“这都是怎么搞的?难道是天不助我?” 说着李灏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脸上一脸的沮丧。 宁大先生赶紧上前劝道:“大王,事情既然已经出了,着急也没用。” “不着急?我能不着急么?没有粮食,我如何让匈奴人出兵?”李灏有气无力的说。 “大王,臣下有一句话,一直憋在心里,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宁大先生犹豫了一下道,边说还一边看着李灏的脸色。 李灏苦笑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直说就是。” 宁大先生停顿了一下,这才道:“大王,一直以来臣下在心里都认为,我们与匈奴人结盟,实在是件有欠妥当的事情。只是当初大王态度坚决,臣下也就没多说什么。” 李灏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修长的脸颊便的更加长了,冷冷的反问宁大先生道:“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不妥?” 宁大先生鼓足勇气道:“大王,我们与中原其他三国之间的争斗,说到底还是我中原华族之间的矛盾,如今我们把匈奴这个外族牵连进来,在道义上我们就输了一阵。另外匈奴大汗雄心勃勃,匈奴人也一直是狼子野心,窥视中原日久,我看日后就算两家联手打下天下,估计我们在匈奴人那也讨不来好。更何况中原百姓也会仇视我们,说我们勾结外族出卖民族利益。”说到这里,宁大先生停了下来,看着李灏。 李灏听了这话,脸上怒色越来越重,但还是没有发作,见宁大先生欲言又止,抬手道:“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这次既然粮食储了问题,我们正好可以有借口,取消和匈奴人能的联盟合约,反正合约上有说,粮食卖到匈奴,这才算合约生效。匈奴人与中原各国恶交,他们自己是很难买到粮食的,以后我们还是可以继续用粮食来换他们的诈战马。” 李灏听到这里,苦笑道:“事情先这样吧,你回去之后没,让人好好查一查,看看这次事情败露,到底是什么原因。” 宁大先生也不便再什么,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李灏待宁大先生出去,才让人把书房的门窗都关上,然后再书桌下摸索了一下,身后的墙上闪出一道暗门,李灏闪身进去。 李灏进去之后,里头是条走廊,顺着走廊李灏走了几步,在以个门口停了下来。李灏朝门内喊了一声道:“师傅,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您说,您看您方便么?” 章节目录 (84) (84) 房间里没有动静,过了一会,李灏又喊了一句,半刻的功夫过去,里面才传出一个悦耳的男声道:“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么?除非是天塌了,不然别来打扰我闭关。” 李灏听其语气中略带不悦,立刻面露惶恐之色道:“师傅,这次事情太大,我也是没了主意,所以才来惊扰您老人家。”说着李灏便把宁大先生汇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李灏的话,里面安静了好一会才又传出话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李灏上前一步,对这门躬身道:“徒儿也认为宁大先生说的有道理,我张楚要问鼎中原,还是应该完全凭自己的实力为好,借助外族的力量,就算成功,日后也难免落个勾结外族屠戮中原的骂名。” 里头的人听了这话,立刻冷冷的哼了一声,语气阴冷的问李灏道:“当初你失宠于先王,是谁帮着你夺下这王位的?” 李灏听了顿时扑通就跪下道:“徒儿能有今日,全赖师傅一手栽培,师傅为徒儿做的一切,徒儿铭记在心。” 里头的人感慨道:“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对师傅言听计从的小李灏了。” 李灏听了这话,额头都抵到地板上道:“师傅莫怒,徒儿不是怀疑您的指示,而是眼下的形势不允许我们在近期内出兵,连续两年的灾年,让张楚消耗了大量的粮食储备,所以徒儿想缓一缓,待国家恢复元气,然后再考虑。” “是么?我还以为你怀疑师傅的教诲,翅膀硬了,不把师傅放在眼里了。”里面的声音阴森的吓人,和着这暗室中阴冷的气息,在这大冬天里,跪伏在地板上的李灏,额头上汗都下来了。李灏不敢再辩驳,只是趴在地上不住的叩头。 过了好一会功夫,里面的人才又道:“李灏,你必须记住,如果没有我,你今天也许不过是别人砧板上鱼肉,你那几位兄弟哪个会放过你?又如何轮到你已个侍女生的来做这王位?我可以把你伏起来,也随时可以把你踩下地。” 此时的李灏再也没有在王宫里的勃发英气,只是浑身在发抖,不住的在口头,口中念叨:“师傅对我的恩情,我万死难报,您只要一句话,我水里火里绝不后退。” “你先起来吧,眼下形势如果照你说的那样,确实不宜动兵,但是答应匈奴人的粮食,必须兑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我告诉你,日后你要想成就霸业,匈奴人是你唯一的助力,你先下去吧,等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跟你说。” 李灏听了这话,如逢大赦,浑身发软的身子艰难的挪出暗室。除了暗室的李灏顿时浑身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昏暗的烛光下,可以清晰的看见,李灏的眼神阴冷的吓人,眼神里的怨毒叫人见了不寒而栗。 余州城的馆驿内,柳千里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半分,只剩下两只眼睛还能转悠,想说句话都不行,张嘴也是些含混不清的呜呜哇哇。 其实柳千里现在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是遭人暗算了。原以为是自己雄姿勃发,近来在床上的威风大作,直杀的李益阳送来的几个美女直叫唤,谁想到居然马失前蹄,瘫倒在女人那光溜溜的身体上。 现在想起来,因该是被人下了药,难怪自己最近有事没事就想着上女人。看着随行的下人们看自己那种怪异的眼神,想辩白又有心无力的柳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自己回到张楚,该怎么向国主交待啊,一向自命不凡的柳千里,第一次生出了绝望的无奈。 阴雨天气终于过去了,滚滚大江之上又看见了暖人的红日,躺在船的起岸甲板上,白七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冬天晒太阳,实在是件很惬意的事情,美中不足的是这江面上风大了一点,找个避风的地方不容易。 一脸笑意的秦玉书从船舱中探出头来喊道:“相公,起风了,你还是进来吧。”看的出来秦玉书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怎么也遮掩不住。当然了,白七能带着她回大齐,就已经确立了她夫人的位子,而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身份了。虽然这次说是去解州先见大哥白云帆,但这已经让秦玉书很满足了。 白七朝秦玉书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转头跟在船头的船老大聊了起来。 “这船速度太慢了。”白七埋怨道。 船老大四十出头,脸是黝黑,露出一脸的憨笑道:“公子,这是没办法的事,如今是冬天,挂的是北风,咱们是北上,帆用不上不说,还是逆水这不全靠人在划浆摇橹。” 白七笑了笑,要不是为了照顾秦玉书,白七会选择走陆路,车马的速度要快上许多。看着艄公们奋力的摇橹撑船,白七转头钻回了船舱。 江洲事了,回到余州的白七就向李益阳提出要带老婆大齐去看看,见见家里人。通过最近这一系列的事件,李益阳清楚的知道白七的能力,白七带夫人回家看看,这是人之常情,李益阳没办法挽留,只得让王妃把秦玉书留在宫里住了一夜,李益阳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秦玉书,说什么也要把白七带回后魏,这才让白七离开。 好在探子回报,最近大齐也在封锁边境,禁止粮食外运,张楚边境上陆续出现军队内调,说明张楚打消了短期内开战的念头,李益阳心头的大石头这才放下,要不然怎么也不可能让白七走的。 船三大江盟的,大江盟在石伟的精心整合下,基本恢复了正常的运转。新任大江盟盟主石伟当然要在白七面前表现一下,精心挑选了这条大船和水手。 中间的大船舱是白七和秦玉书专用的,舱内烧着炭火,显得很暖和。秦玉书慵懒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头枕着舱壁,手上捧着本诗集在看。 见白七进来,秦玉书露出笑脸朝白七笑了笑,又低头看自己的诗集。白七上床靠在秦玉书身边笑道:“好娘子,看什么书看的如此投入?” 见白七上来,秦玉书把书放下,亲昵的贴着白七道:“这是新出的诗集,里头收录了中原新近的许多新人的诗作,其中有个叫天涯漂泊客的,他的诗写的真好。”说着秦玉书把诗集递了过来,指着上面一首诗道:“你看这首,是天涯漂泊客付在一幅画上的诗作,那画我也见过,被干爹买回宫了。” 白七听得心头暗叫惭愧,自己哪会写什么诗啊,还不都是剽窃得来的。顺着秦玉书的纤手指处看去,原来是白七抄袭的孟浩然的《宿建德江》。白七刚想说点什么,秦玉书先道:“你看看这两句,野旷天低树,江清月照人。写的多好啊。” 白七顿时没了语言,这画还是自己刚卖画时所作,连画都是凭着记忆临摹小学课本上的画,当初手头紧张,不得已卖画,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你要是见过那画,就更能体会这诗的意境,多好的诗啊,我要是能见见这位天涯漂泊客该多好。”秦玉书神往的表情,看的白七心头一阵发虚。心道这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得想办法转移一下秦玉书的注意力。 心怀鬼胎的白七伸出自己的坏手,白七的手这会还是冰冷的,激的秦玉书一个冷战。 秦玉书顿时整个人都软瘫在白七的怀里,眉眼如丝的看着白七道:“好相公,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船上,好好的谈着诗,你怎么…….” 一时舱内春光弥漫。 北上的旅途虽然缓慢,但佳人在侧的白七并不觉得有多少不奈,一路之上陪着秦玉书,聊天说话看风景,偶尔还偷偷腥也比在家中来的刺激,三天的时间飞速而过,眼见齐州就在眼前,在齐州下了船,换上车马,正常的话走上七八日,便可到达解州。 船到齐州,如今的齐州,比起前段时间来要冷清了许多,由于粮食的禁运,往来的客商少了许多,白七和秦玉书下了船,蝶舞堂的钱不多早已带人在那等候,蝶舞堂有自己的车马行,尊主要去哪,他们敢不尽力。 住进钱不多安排好的客栈,秦玉书提出想上街上看看。女人嘛,到了新地方,多少有些新鲜感。白七欣然应诺,陪着秦玉书刚走到客栈的门口,就听门口处有人惊喜的喊到:“那不是段公子么?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章节目录 (85) (85) 白七又看见了一张久违的笑脸,这张笑脸曾经出动过白七内心的心弦。笑容依旧是纯朴而真挚,但白七还是发现女孩的眉宇间隐藏着一丝愁绪。 草原上的姑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乍见白七的纳兰面带惊喜的表情朝白七而来。说来大家并不相熟,白七与纳兰的故地相逢,也谈不上什么遇故知,再加上秦玉书就在身边,白七含蓄的朝纳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纳兰姑娘,你又到齐州了。” 白七身后的秦玉书这时候也及时的闪出来道:“相公,你和这位姑娘是朋友么?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秦玉书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白七还是能感觉的倒,秦玉书语调里的微微酸意,心头不由一阵想笑,女人天生如此。 秦玉书的出现让纳兰快速上前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意的纳兰很快又露出真诚的笑容,朝着秦玉书笑道:“这位是嫂嫂么?嫂嫂生的真是漂亮,也只有嫂嫂这般标志的人儿,才配的上段公子这样的英雄。” 纳兰的表现明显出乎了秦玉书的预料,傻子都能看出来,纳兰的笑容是真心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的做作。从微微的失望到对秦玉书真心的赞美,这让秦玉树不由的生出一种惭愧,也对纳兰产生了没理由的好感。 “好标致的妹子,大老远从草原来中原,旅途劳顿,你家里放心么?大冬天的,看你的脸冻成什么样子了。”秦玉书也算有见识的,纳兰的一身民族服装,秦玉树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来处,兴许是出于对纳兰的好感,秦玉书话语中多了几分关切。 两颊冻的通红的纳兰展颜笑道:“谢谢姐姐的关心,草原上姑娘没那么娇气,骑马放牧拾马粪,这些从小就得会做,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母性泛滥的秦玉书上前拉住纳兰的小手,一股冰凉的感觉渗透过来,秦玉书答了个寒颤,心疼的对纳兰道:“好妹子,看你的手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光景要你跑这老远的路上这来。走,上姐姐房间里先暖和暖和,姐姐见了你救喜欢,我们姐妹好好聊聊。” 俩女人如此投缘,这倒是大大出乎白七的预料,一会的功夫,秦玉书也不上街了,白七也被晾在一边。 纳兰也高兴的拉着秦玉书的手道:“小妹也很喜欢嫂嫂,我叫作纳兰,嫂嫂叫什么?” “我姓秦,叫玉书,妹妹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我喜欢这样。”秦玉书也已脸的笑容。 “那我就叫你秦姐姐。”说着秦玉书拉着纳兰的手就要回屋子。 这时候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异族汉子上来一位,用鞑靼语对纳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然后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白七。 白七被看的一脸苦笑,心想又不是我主动找纳兰说话,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机灵的纳兰哪会看不出来这里边的意思,嗔怪的用汉语对纳汉子道:“德日勒,你别说了,草原上的汉子,哪来的这么多心眼,我和秦姐姐一见投缘,段公子对我也有恩,还能把我怎么样?”说这狠狠的瞪了那汉子一眼。 纳兰用汉语说这番话,明显是说给白七和秦玉书听的,俩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秦玉书和白七相对一笑,同时对这位看起来爽气,同时又细心的纳兰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纳兰说完自己的随从,回头又朝秦玉书和白七抱歉的笑道:“段公子和秦姐姐别往心里去,他这也是关心我。” 白七听了这话,心道这小丫头不简单,很会做人,又带着一票彪悍随从,她绝对不是一般的草原姑娘,没准还是什么公主之流的。 见纳兰如此说话,她的随从也没再说什么,自觉的退了下去。纳兰这才拉这秦玉书的手,往客栈里进。 进的房间,白七朝纳兰笑了笑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我去让人准备点炭火来,这天气冷,别把你们冻着了。”说着白七就出了房间。 俩女人一个显得纯真纯朴,有这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色美,一个端庄娴静,善解人意,俩人凑到一块能谈些什么,白七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想起来也真有意思,开始的时候秦玉书还对纳兰心存戒备,现在俩人就能好成那样,女人有时候真是没办法理解。 白七在外头交待店里准备好炭火送进去,没事可做的白七又不原意进去听女人们说话,便以个人在外头溜达一圈。看看天色不早,这才回到客栈,让店里备下晚饭,这才又回到房间。 白七习惯性的敲了敲门,里面秦玉书应声后才推门而入。这时候屋子里俩女人正亲密的手拉手坐在床上,见白七近来,秦玉书兴奋的对白七道:“相公,我和纳兰妹妹结为异姓姐妹了,我打小家里就没了亲人,现在多了个妹妹,真开心。” 这年头,女人竟然也跟男人一样,只要见面投缘,就来个结义金兰的把戏。白七笑笑道:“这感情好,正好我叫了酒菜,我看我这就去叫他们端进来,也算为你们姐妹庆贺一番。”、 纳兰见了白七,神情复杂的看了白七一眼,站起身来道:“那就辛苦姐夫了。” 白七正要出去,秦玉书发话道:“先不着急叫酒菜,有件事情我得先跟相公你说一下?” 白七停住脚步笑问:“娘子有什么吩咐?”白七作恭敬状,那神态看的俩女人一起噗嗤笑起来。这年头男人跟自己的女人说话,哪个不是颐使指气的,像白七这般低声下气的神态看的她们如何不觉得有趣。 秦玉书抿嘴笑道:“你也别装了,纳兰妹妹这次来中原遇上困难了,你得帮帮她,事情我已经帮你应下了,你可不许推托,不然我在妹妹面前没办法交待。” 纳兰一听这话,赶紧的又站起来道:“姐姐别这样说,我这事情不是小事,别为难姐夫。”秦玉书大包大揽的笑道:“没事,这事在别人看来是难事,在你姐夫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白七见秦玉书如此,心头微微有些不快。心道这女人怎么也不和自己商量商量就给自己揽事情,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以后得敲打敲打她。 心里有想法,嘴上白七可没露出来,平静的笑着道:“我能有多大本事,既然你答应了纳兰妹妹,我尽力去帮就是,只是如果帮不上忙,妹妹也别怪我就是。” 白七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先给自己留下退路,纳兰毕竟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不可不防啊。别看纳兰一派天真漫烂的样子,可就冲刚才在门外驾驭部下的能力,就不是一般的主,这一点白七可是时刻提醒自己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自己又自觉不自觉的卷进了各国之间的纠纷,做任何事情都得加几分小心。 秦玉书和纳兰哪里想到这一会的功夫,白七心里头转过这许多年头。秦玉书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纳兰妹妹上中原来是买粮食的,可眼下国内粮食控制的严实,她根本就卖不到粮食,这不正犯愁呢。” 白七听了心头一惊,心道自己刚在粮食问题上摆了张楚人一道,现在又多了个纳兰来,现在粮食可是个敏感的话题,粮食禁运是自己提出来的办法,现在秦玉书却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麻烦,白七载心里不由埋怨秦玉书不知轻重,在时候给自己揽这活计。 白七不动生色的笑道:“粮食现在可是紧张的很,纳兰妹妹你想倒腾这买卖,可不容易了。你先说说,你买粮食都做些什么?”白七开始观颜察色,试探纳兰。 提起粮食,纳兰顿时皱起眉头,苦笑着道:“难为姐夫了,今年草原上一直闹旱灾,牛羊又是渴又是饿的,死了不少。到了冬天,连续几场罕见的暴风雪侵袭,草原上更是损失惨重。眼下过冬的粮食随时可能断顿,几个部落这才凑了点钱,让我带人来后魏买些粮食好应付这漫长的冬季。” 白七观其色,听其言,见纳兰一脸真挚,不像作伪,估计事实也和纳兰说的出入不大,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匈奴和张楚那边的来人,事情就好办许多。 白七继续问道:“纳兰妹妹,你们鞑靼人紧挨着北秦怎么不上他们哪弄粮食,反而舍近求远上后卫来了?” 纳兰听白七如此问,更是面带苦笑道:“姐夫说的这些,我们早想到了。姐夫既然这样问,也因该知道,北秦的太后是我们鞑靼族人,要不是北秦支援了我们一批粮食,我们鞑靼人早就饿死一半了。北秦自己也不是产粮食的地方,他们的粮食也紧张,总不能让人家把自己的口粮都拿出来帮咱们不是?” “你们不是跟匈奴人挨着么,可以向他们求助嘛,都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这时候应该会伸手拉你们一把的嘛。”白七在话是故意问的,白七心里清楚的很,匈奴人今年也是灾害不断,哪里有能力帮助鞑靼,白七这么问,只不果想试探一下,看看鞑靼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如何而已。 没想到纳兰听了这问题,顿时面露悲苦之色,两眼一红,泪水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看的秦玉书心疼的拉住纳兰的手,嘴里嗔怪白七道:“你看你这人,都说了些什么废话,这事情你能帮是帮,不能帮也是帮,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求干爹,让他同意,你自己已个人回家好了,明天我就跟妹妹上余州去见干爹。” 白七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七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天抹泪。 这时候白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正想着干脆就应下这事呢,纳兰急忙站起来道:“姐姐别这么说,我的事情怎么能影响到姐姐和姐夫的关系,我难过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姐夫。” 秦玉书听的奇怪,连忙道:“妹妹也别难过了,咱不说匈奴人就是。” 纳兰收拾一下情绪,这才又道:“我们鞑靼人眼下如此艰难,主要还是匈奴人造成的。” “此话怎讲?”白七连忙追问。 纳兰表情复杂的看了白七一眼道:“入冬以来,匈奴人能和我们一样,也遭受了罕见的暴风雪袭击,他们也损失严重。为此匈奴人就打上了我们的主意,连续出兵入侵我们的草原,抢走我们大批的牛羊牲口,虏走我们大批人口趋作奴隶。要不是北秦的太后请求北秦派大军逼近匈奴的边境,威胁他们的后路,恐怕到现在他们还在我们的草原上肆虐。” 白七还没说话,秦玉书已经按耐不住骂道:“匈奴人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这样干?”白七听了心头苦笑,心道玉书你也太天真了,鞑靼人就是好老百姓了?当年四十万铁骑入侵中原,辽州城内整整烧杀十日,杀了十三万中原百姓。匈奴人与鞑靼人之间的矛盾,只不过是弱肉强食本性的暴露,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想当年,要不是北秦的灵大将军一战定鞑靼,杀了鞑靼人二十万之众,使得鞑靼人元气大伤,如今还不知道鞑靼人正忙着抢哪个倒霉的主呢。 这话白七可不敢现在就明说,要不秦玉书非翻脸不可。只是这忙现在看来是非帮不可了,怎么帮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白七要考虑的问题。 打定主意,白七露出笑容道:“纳兰妹妹你也别太难过,粮食的事情虽然难办,姐夫一定尽力,我看问题不会太大,只是具体怎么操作,你还得容我点时间考虑。” 听了白七这番话,纳兰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站起身来朝白七盈盈拜倒道:“如此妹妹代表草原上的百姓,谢谢姐夫了。” 老婆在面前,白七可不敢傻到伸手去扶纳兰,连忙给秦玉书打眼色,心领神会的秦玉书连忙拉住纳兰道:“妹妹这就见外了,这俗礼我看就免了。我看时候不早,事情说完了,我也饿了,相公辛苦您再去走一趟,让人把晚饭送进来。” 晚饭过去,心情复杂的白七可没吃下多少,席间俩女人亲密的不行,一直在那窃窃私语,饭后也一直在说话,白七自己坐在外间,心头盘算着该怎么处理眼下的事情。 门外的鞑靼汉子来催促了三四次,纳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反正大家同住一间客栈,想见面也是随时的事情,秦玉书这才放纳兰离开。 送走纳兰,白七这才进来,秦玉书见了白七兴奋的说道:“相公,纳兰妹妹跟我说了许多草原上的事情,说的我现在就想去草原看看,你想想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天空上点点白云,草原上的牛羊在自由的走动,那该是一番怎么样的美景?” 秦玉书还在兴奋的憧憬,白七却把脸一沉道:“玉书,今天你都犯了什么错,你知道么?” 白七突然正色厉声发问,听的秦玉书脸上的兴奋戛然而止,茫然的看着白七道:“相公您这是怎么了?”说起来白七与秦玉书结合到现在,从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过话,这怎么不叫秦玉书心惊。 白七继续冷着脸色道:“你知道现在粮食为什么如此紧张么?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敢如此大包大揽的?你眼里还有我这夫君么?” 秦玉书见白七如此,知道事情不对,好在秦玉书与白七相处多日,也知道白七的习性,微笑着上前依偎着白七道:“好相公,别生气,我这不是见妹妹她可怜么?这才动了恻隐之心,以后我再也不敢给你揽事了。” 在对手面前白七可以做到软硬不吃,可是在女人面前,白七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眼前的秦玉书笑语如花,胸前的两团凸起紧紧的贴了上来,光滑的俏脸也贴在白七脸上,口鼻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撩人,温言软语,白七心头的那点火气,一下就被挥发的烟消云散。 不过白七还是提醒了一句道:“玉书,这次就算了,以后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我无情。”白七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严厉点,可秦玉书根本不吃这套,一把揽住白七的颈项,红唇在白七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道:“相公,我刚才安排人准备了洗澡水,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今天就再来一回吧?”说着秦玉书一手已经探入白七的胸膛,在那温柔的抚慰。 白七最后的强硬态度就再这红粉温柔中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身体的强硬了。 一夕欢愉过后,秦玉书已经沉沉睡去,辛苦一番的白七却没有心情睡觉,脑子里如何处理纳兰的问题一直在盘旋,到底该如何处理,白七心头拿不定主意。 看来之有先看看纳兰那边能拿出什么筹码,再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了,白七这洋对自己说,在才沉沉睡去。 章节目录 (86) (86) 夜已经很深了,齐州城内寂静一片,偶尔从接到上穿来的打更声,嘟嘟嘟的犹如那黑夜里的游魂般忽隐忽现。祥云客栈的东厢房内,灯火将纳兰的倩影影射在薄薄的窗户纸上。 此时的纳兰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看着铜镜中自己娇艳灿烂的容颜,鞑靼汉子德日勒,此时正恭敬站在边上,低着头在与纳兰说话。 “主人,我们如此大费周章的接近这白七,奴才以为大可不必。汉人从来都是贪财好色的,粮食的问题只要奴才去疏通一下,应该就可以得到解决。” 纳兰继续看着镜子,头也没有回一下,轻声道:“德日勒,你是越来越没脑子了,你以为这白七是个一般的人物么?你难道忘记了齐州擂台之上,他对阵端木鸣时显露出来的气势么?我倒是没办法忘记的,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又岂是一般人物能有的?”纳兰的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有分量,语气中也很难察觉其内心的想法。 德日勒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道:“主人,根据探子的回报,这人贪花好色,走到哪都跟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就是他这位妇人秦玉书,也是后魏有名的青楼行首,主人跟他走的太近乎,似乎对您的名节不利,奴才不怕别的,就怕主子您一个拿捏不住。。。。” “够了!”纳兰猛的一声断喝,打断了德日勒继续说话,白日里天真灿烂的小脸蛋,此时也露出阴森的一面,冷笑着道:“德日勒,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学会教训主子了,当初在母亲面前,你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么?”此时的纳兰,哪里还有白日里的半分天真膜样,分明是生杀予夺的一方霸者。 这一句话就把德日勒吓的跪倒在地上,低着头颤声回道:“主子息怒,奴才越礼罪该万死,只是奴才受先主遗命辅佐主子,绝对不敢藏有半分地私心,就算主子现在叫奴才去死,奴才是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眼下之事,就算主子再生气,奴才也还是要劝上主子两句,奴才是过来人,这白七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再怎么优秀也不合适主子,况且他还是个汉人,。。。” “呼啦”一声,纳兰一把将梳妆台上的零碎全都拂落在地,打断了德日勒还要继续的话语,脸色阴森的纳兰此时显得极度的激动,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俏脸也涨的微微泛红。从没见过纳兰如此激动的德日勒也被吓坏了,脑门都抵到地上,再也不敢言语半句。 “你出去吧,我乏了,要睡了。”德日勒没想到纳兰雷霆一怒后,就这般轻轻的放下,带着一身的冷汗,德日勒倒退着出了房间。 德日勒出去后,留下纳兰还在那呆坐着。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那娇嫩的脸蛋,纳烂在自言自语道:“我要是那寻常人家的姑娘该多好,那样我就敢对这他大声唱那动人的情歌,男人有几个女人算的了什么?女人就该凭本事去争取男人的欢心。” 夜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过去,只有那烛火在这冬夜中摇曳了一夜,天明之时才泪尽而息。 太阳已经窜的老高,白七与秦玉书仍旧赤条条的相拥而卧。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帷帐上,俩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秦玉书看着白七慵懒一笑,复又闭上眼睛,口中嘟囔着:“相公,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着两只娇嫩洁白的玉臂又紧紧的搂着白七的颈项,吹弹欲破的脸蛋贴了过来,胸前的凸起软软的抵在白七的胸膛上。 白七抬眼看了看外头,笑道:“快午时了吧,怎么?还不想起来么?这样下去,我看到过年我们也到不了解州。”说着白七一只手已经老实不客气的拿住了一只丰满的肉团,拇指和食指在轻轻的揉捏着那一点峰尖。 “嗯哼!”秦玉书被抚弄的哼了一声,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的转动传递到全身,敏感的身体不堪这般调弄,秦玉书赶紧转过身子,把那光滑洁白的背面让给白七,以此来躲避白七这诱人的侵扰。 忙中出错的秦玉书没曾想这个姿势更容易遭到进攻,丰满翘挺的双臀正对这白七的挺立,火热的锋芒已经直逼股沟,禄山之爪也穷追不舍的杀了上来,胸前的一双嫩乳被逮个正着。 “好相公,您就饶了我吧,昨夜弄了两时辰,您也梅开三度了,我到现在前面还是肿的,后头就更别提了,疼的利害。”秦玉书赶紧举旗投降。 缴枪不杀可不是白七的习惯,一手已经不客气的从峰顶而下,顺着那平坦光滑的腹部溜了下去,摸索到那桃源茂密之处。 “什么前头后头,我看前头是迎宾纳客寻常处,后头是曲径通幽亦有时。”说着大手已经搭在那女人最敏感的部位。 秦玉书遭此袭击,又无从躲避,身子敏感的拱了起来,试图躲开来下面后方的追杀,可惜的是身体不争气,口中哼着不知所云的东西,双臀摇摆躲闪之际,桃源深处已经有幽泉汩汩而出。 “不要弄后面!”感觉到白七下面那磨刀霍霍的杀气,秦玉书总算是说清楚了一句话。 又是一场暴风骤雨之后,秦玉书软如烂泥般的瘫在白七的怀里,口中若有若无的低语道:“这以后可怎么得了啊?就我一个人可是没办法应付相公您了,我在楼里学的那些东西都派上用场了,可就没能胜过相公一阵,以后还是再找个姐妹来帮衬我吧,我看纳兰妹妹就不错,瞧她看相公那眼神。” 秦玉书语气里泛出的足以让客栈的厨房做上一年的饭菜了,但又投着一种无奈。 白七听了却又是另一番情怀在心,秦玉书与自己夫妻不久,出身风尘,从小就学着怎么伺候男人的秦玉书,虽然跟着白七时还是处子之身,可在技巧上一点都不逊色,现在抵挡不住白七之不过是因为年纪还小,待到日后久历沙场了,以白七对女人的理解来看,那是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不过秦玉书这番话还是再白七的心头激荡起一点涟漪,别的女人?这话让白七的心绪又开了小差, 别的女人,是阿,白七还有别的女人,都梁城内,天上居中的那一夜疯狂,此时又有如不死的冤魂爬了起来,一头扎进白七的脑海中。 虽然已经三隆冬季节,眉山之上依旧是青葱翠绿一片。从山脚下的小道迤逦而上,便可寻到眉山派的所在。 挺着个大肚子的雪绯红,此时正在埋怨逼她吃东西的苏想云。 “我说姐姐,你这是嫉妒我以前身材比你好,现在逼着我猛吃东西,想我以后胖的像头猪,这样你就能取笑我了。” 端着盘子的苏想云哭笑不得的笑骂道:“死妮子,好心没好报,你带着孩子呢,让你多吃点好的,也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提道孩子,雪绯红脸上便露出满足的笑容,可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埋怨的话语:“姐姐,你说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他找我要爸爸,我现在上那给他找爸爸去。眼看就要生了,我都快愁死了。” 说起这个,苏想云也皱起了眉头,略带恼怒道:“你比提那个没良心的坏蛋,把你肚子弄大了,自己现在却在余州城逍遥快活,还讨了个青楼的魁首,真是要把我气死了,当初要不是你拦着,我就去搅了他那场婚事。” 雪绯红面露惨然之色,低声道:“姐姐,现在回头想起来,当初我们做的实在是过分了,白七一直都躲着我们,只是我们少年心性,对他一直没停止过纠缠,到头来还是惹火烧身。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们自视出身高,容貌好,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人的缘故。” 苏想云听了这话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下雪绯红,自己也低头想了想道:“说来也是,当初我们在都梁城内,哪个世家弟子不想和我们套近乎,也只有这个白七一直不原意与我们多纠缠,弄的我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奇,结果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苏想云说这脸上的表情也变的黯淡起来,虽说她们俩日后并不会担心没人要,但女人家有了这档子事,对自身的看法就已经低了一分,更别提自家的出身摆在那儿,弄的她们现在都不敢回都梁,躲在山上。 想到这些,苏想云不由悠悠的叹气道:“师妹,你说我们日后该怎么办才是?”一向很有主意的苏想云,在这当口也乱了方寸。 “怎么办?你还怕他赖账不成?他白家还是我大齐国的子民,就凭这一条,日后找他回来,谅他不敢不认账。” 已经是正午,钱不多已经在客栈里等了半天了,同时在等的还有纳兰。说起来钱不多现在对白七可以说是又敬又怕,一个能跟出云子称兄道弟的人,无论他年轻,都不是可以轻视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尊主。江洲一战,白七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对全局的调度和掌握能力,借下来又是对道尊门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一切都让钱不多感到了一种压力,别看自己今天还在位置上,没准明天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位置不保不说,小命都可能搭进去,没看见白七在望江楼上杀人的那股干脆劲么?白七可不像是老尊主,任事不管。 钱不多虽然等的着急,但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相比于钱不多,有求于人的纳兰就显得更安静了,一直坐在那想自己的事情。 白七终于出来了,见到纳兰和钱不多,白七面带愧色道:“不好意思,路上辛苦,所以睡的晚了点,累你们久等了。” 白七客气,钱不多可不敢领受,连忙回道:“属下等是应该的,尊主切莫客气。” 纳兰也微微笑道:“我还怕我来的太早呢,这天气又阴了,冷的利害,怕是又要下了,谁不愿意多在被窝里呆着。” 纳兰这话即表达了对白七的理解,有含蓄的说明了自己眼下急迫的心情,白七当然听的明白,抱歉的对纳兰笑了笑,转头对钱不多道:“钱老板,上路的事情我看今天就不走了,在齐州多呆一天,让大伙也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走不迟。” 钱不多听了这话,猛的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纳兰的面前怎么能提到尊主这个词,还好白七看起来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钱不多赶紧朝白七道:“如此属下就先出去了。”说着钱不多带着懊恼的心情急忙离去。 白七回头对纳兰笑笑道:“妹妹的事情我昨天想了一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想先知道妹妹想买多少粮食,又能出的起什么价钱?”白七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就问纳兰的的条件。 纳兰听了微微一笑,盯着白七看道:“姐夫一路辛苦,昨夜睡的好么?”纳兰的答非所问弄的白七一愣,连忙回道:“睡的不错。” 纳兰这才又道:“那就好,小妹的事情虽然急,姐夫也不必太过忧虑。至于粮食的问题,草原上出产的都是牛羊骏马,黄金白银不多。平日里草原上的交易都是以货易货,来之前我打听过,中原汉人只收黄金白银,因此也带了些,不多,就10万两,我想买个一万担米或面回去,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两银子一担米或者是面,这在平时都是好价钱了,即使是张楚暗中大肆收购粮食的时节,这价钱也算的上是高价,可是眼下这时候,有钱买不到大批粮食,这也是现实。 一万担粮食,说少不少,可对于整个草原上的百万子民来说,又只是杯水车薪,纳兰其实想买的更多,只是怕一下说出来吓倒白七,对以后的交易有影响,所以先说的少一点,看看白七的能力再继续考虑下一步。 白七听了一笑道:“纳兰妹妹,一万担粮食,你够用么?是不是少了点?”说着白七也盯着纳兰看着。 看着白七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纳兰的内心产生一丝紧张,暗道白七难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么?纳兰有点不敢正视白七了,目光躲闪了一阵,稳定一下情绪这才又道:“一万担不少了,我就算是想多买,也拿不出太多的银子。”纳兰连忙找点托辞,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草原的冬天是漫长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不是闹着玩的。”白七微笑着看着纳兰,卡的纳兰一阵发慌。 “那还能怎么办?我们就这点银子,向多买也不成。”纳兰决心抵抗到底,决定现在绝不在白七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堂堂的鞑靼女王,多的没有,弄个上百万两银子,这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倒是替你想到了一个。”白七继续把自己的意图又推进了一步。 “姐夫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银子的问题?小妹倒是很想听一听。”纳兰也被白七的话勾住了,想看看白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有银子不咬要紧,你可以用战马来换粮食。”白七猛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仔细的看着纳兰的表情。 纳兰听了这话表情果然变了几变,用战马换粮食,这话犹如重锤狠狠的砸在纳兰心头。鞑靼人纵横草原,靠的是什么?就是品质优良的战马和一大批熟练马术的战士。多少年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能与中原的汉人抗衡,靠的也是马背上的灵活与机动。现在白七提出用战马来换粮食这叫纳兰如何能答应? 纳兰用疑虑的眼光看了看白七,此时的白七表现出一种绝对的平静,一脸的为纳兰着想的表情。思虑片刻的纳兰道:“姐夫这主意是不错,可我怕我做不了主。” 白七态度诚恳的对纳兰道:“妹子,不是姐夫为难你,眼下这形势,粮食你有银子也是买不来的,我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大齐国现在需要战马,这才想起这主意来,现在莫说你是鞑靼人,就算你是汉人,买个千把斤粮食不难,可你要买一万担是绝对没有可能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能买到,你又怎么运回去?如今各个路上盘查严格,根本没办法运输。” 被白七说到心事的纳兰一下就没语言了,站在那想好一会,这才看着白七道:“用战马换粮食难道就没问题了么?”纳兰一步一步的进入白七预先埋伏的套子。 “问题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能说动军方购买你们对战马,一切就都好说,据说匈奴人现在也正打算用战马来换粮食。”白七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前段日子,确实匈奴人有向大齐提出用马匹来和大齐换粮食来着,只不过出了匈奴细作案已事之后,就作罢了。 提到匈奴人,纳兰的心绪就乱了,自纳兰懂事以来,匈奴人就一直没停止过对鞑靼人的侵扰,统一草原是匈奴人最大的心愿,现在匈奴人和鞑靼人还在边境上互相对峙呢,要不是眼下是冬季,双方都缺少军粮。估计早打起来了。 章节目录 (87) (87) 白七又看见了一张久违的笑脸,这张笑脸曾经出动过白七内心的心弦。笑容依旧是纯朴而真挚,但白七还是发现女孩的眉宇间隐藏着一丝愁绪。 草原上的姑娘,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乍见白七的纳兰面带惊喜的表情朝白七而来。说来大家并不相熟,白七与纳兰的故地相逢,也谈不上什么遇故知,再加上秦玉书就在身边,白七含蓄的朝纳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原来是纳兰姑娘,你又到齐州了。” 白七身后的秦玉书这时候也及时的闪出来道:“相公,你和这位姑娘是朋友么?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秦玉书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白七还是能感觉的倒,秦玉书语调里的微微酸意,心头不由一阵想笑,女人天生如此。 秦玉书的出现让纳兰快速上前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意的纳兰很快又露出真诚的笑容,朝着秦玉书笑道:“这位是嫂嫂么?嫂嫂生的真是漂亮,也只有嫂嫂这般标志的人儿,才配的上段公子这样的英雄。” 纳兰的表现明显出乎了秦玉书的预料,傻子都能看出来,纳兰的笑容是真心的,表情里没有丝毫的做作。从微微的失望到对秦玉书真心的赞美,这让秦玉树不由的生出一种惭愧,也对纳兰产生了没理由的好感。 “好标致的妹子,大老远从草原来中原,旅途劳顿,你家里放心么?大冬天的,看你的脸冻成什么样子了。”秦玉书也算有见识的,纳兰的一身民族服装,秦玉树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来处,兴许是出于对纳兰的好感,秦玉书话语中多了几分关切。 两颊冻的通红的纳兰展颜笑道:“谢谢姐姐的关心,草原上姑娘没那么娇气,骑马放牧拾马粪,这些从小就得会做,这点辛苦不算什么。” 母性泛滥的秦玉书上前拉住纳兰的小手,一股冰凉的感觉渗透过来,秦玉书答了个寒颤,心疼的对纳兰道:“好妹子,看你的手冷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光景要你跑这老远的路上这来。走,上姐姐房间里先暖和暖和,姐姐见了你救喜欢,我们姐妹好好聊聊。” 俩女人如此投缘,这倒是大大出乎白七的预料,一会的功夫,秦玉书也不上街了,白七也被晾在一边。 纳兰也高兴的拉着秦玉书的手道:“小妹也很喜欢嫂嫂,我叫作纳兰,嫂嫂叫什么?” “我姓秦,叫玉书,妹妹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我喜欢这样。”秦玉书也已脸的笑容。 “那我就叫你秦姐姐。”说着秦玉书拉着纳兰的手就要回屋子。 这时候一直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异族汉子上来一位,用鞑靼语对纳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然后用一种戒备的眼神看着白七。 白七被看的一脸苦笑,心想又不是我主动找纳兰说话,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机灵的纳兰哪会看不出来这里边的意思,嗔怪的用汉语对纳汉子道:“德日勒,你别说了,草原上的汉子,哪来的这么多心眼,我和秦姐姐一见投缘,段公子对我也有恩,还能把我怎么样?”说这狠狠的瞪了那汉子一眼。 纳兰用汉语说这番话,明显是说给白七和秦玉书听的,俩人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秦玉书和白七相对一笑,同时对这位看起来爽气,同时又细心的纳兰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纳兰说完自己的随从,回头又朝秦玉书和白七抱歉的笑道:“段公子和秦姐姐别往心里去,他这也是关心我。” 白七听了这话,心道这小丫头不简单,很会做人,又带着一票彪悍随从,她绝对不是一般的草原姑娘,没准还是什么公主之流的。 见纳兰如此说话,她的随从也没再说什么,自觉的退了下去。纳兰这才拉这秦玉书的手,往客栈里进。 进的房间,白七朝纳兰笑了笑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我去让人准备点炭火来,这天气冷,别把你们冻着了。”说着白七就出了房间。 俩女人一个显得纯真纯朴,有这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色美,一个端庄娴静,善解人意,俩人凑到一块能谈些什么,白七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 想起来也真有意思,开始的时候秦玉书还对纳兰心存戒备,现在俩人就能好成那样,女人有时候真是没办法理解。 白七在外头交待店里准备好炭火送进去,没事可做的白七又不原意进去听女人们说话,便以个人在外头溜达一圈。看看天色不早,这才回到客栈,让店里备下晚饭,这才又回到房间。 白七习惯性的敲了敲门,里面秦玉书应声后才推门而入。这时候屋子里俩女人正亲密的手拉手坐在床上,见白七近来,秦玉书兴奋的对白七道:“相公,我和纳兰妹妹结为异姓姐妹了,我打小家里就没了亲人,现在多了个妹妹,真开心。” 这年头,女人竟然也跟男人一样,只要见面投缘,就来个结义金兰的把戏。白七笑笑道:“这感情好,正好我叫了酒菜,我看我这就去叫他们端进来,也算为你们姐妹庆贺一番。”、 纳兰见了白七,神情复杂的看了白七一眼,站起身来道:“那就辛苦姐夫了。” 白七正要出去,秦玉书发话道:“先不着急叫酒菜,有件事情我得先跟相公你说一下?” 白七停住脚步笑问:“娘子有什么吩咐?”白七作恭敬状,那神态看的俩女人一起噗嗤笑起来。这年头男人跟自己的女人说话,哪个不是颐使指气的,像白七这般低声下气的神态看的她们如何不觉得有趣。 秦玉书抿嘴笑道:“你也别装了,纳兰妹妹这次来中原遇上困难了,你得帮帮她,事情我已经帮你应下了,你可不许推托,不然我在妹妹面前没办法交待。” 纳兰一听这话,赶紧的又站起来道:“姐姐别这样说,我这事情不是小事,别为难姐夫。”秦玉书大包大揽的笑道:“没事,这事在别人看来是难事,在你姐夫那,就不是什么问题。” 白七见秦玉书如此,心头微微有些不快。心道这女人怎么也不和自己商量商量就给自己揽事情,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以后得敲打敲打她。 心里有想法,嘴上白七可没露出来,平静的笑着道:“我能有多大本事,既然你答应了纳兰妹妹,我尽力去帮就是,只是如果帮不上忙,妹妹也别怪我就是。” 白七把话说的滴水不漏,先给自己留下退路,纳兰毕竟是异族,非我族类,其心不可不防啊。别看纳兰一派天真漫烂的样子,可就冲刚才在门外驾驭部下的能力,就不是一般的主,这一点白七可是时刻提醒自己的。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自己又自觉不自觉的卷进了各国之间的纠纷,做任何事情都得加几分小心。 秦玉书和纳兰哪里想到这一会的功夫,白七心里头转过这许多年头。秦玉书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纳兰妹妹上中原来是买粮食的,可眼下国内粮食控制的严实,她根本就卖不到粮食,这不正犯愁呢。” 白七听了心头一惊,心道自己刚在粮食问题上摆了张楚人一道,现在又多了个纳兰来,现在粮食可是个敏感的话题,粮食禁运是自己提出来的办法,现在秦玉书却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麻烦,白七载心里不由埋怨秦玉书不知轻重,在时候给自己揽这活计。 白七不动生色的笑道:“粮食现在可是紧张的很,纳兰妹妹你想倒腾这买卖,可不容易了。你先说说,你买粮食都做些什么?”白七开始观颜察色,试探纳兰。 提起粮食,纳兰顿时皱起眉头,苦笑着道:“难为姐夫了,今年草原上一直闹旱灾,牛羊又是渴又是饿的,死了不少。到了冬天,连续几场罕见的暴风雪侵袭,草原上更是损失惨重。眼下过冬的粮食随时可能断顿,几个部落这才凑了点钱,让我带人来后魏买些粮食好应付这漫长的冬季。” 白七观其色,听其言,见纳兰一脸真挚,不像作伪,估计事实也和纳兰说的出入不大,这才微微的放下心来,只要不是匈奴和张楚那边的来人,事情就好办许多。 白七继续问道:“纳兰妹妹,你们鞑靼人紧挨着北秦怎么不上他们哪弄粮食,反而舍近求远上后卫来了?” 纳兰听白七如此问,更是面带苦笑道:“姐夫说的这些,我们早想到了。姐夫既然这样问,也因该知道,北秦的太后是我们鞑靼族人,要不是北秦支援了我们一批粮食,我们鞑靼人早就饿死一半了。北秦自己也不是产粮食的地方,他们的粮食也紧张,总不能让人家把自己的口粮都拿出来帮咱们不是?” “你们不是跟匈奴人挨着么,可以向他们求助嘛,都是在草原上讨生活的,这时候应该会伸手拉你们一把的嘛。”白七在话是故意问的,白七心里清楚的很,匈奴人今年也是灾害不断,哪里有能力帮助鞑靼,白七这么问,只不果想试探一下,看看鞑靼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如何而已。 没想到纳兰听了这问题,顿时面露悲苦之色,两眼一红,泪水就开始在眼睛里打转,看的秦玉书心疼的拉住纳兰的手,嘴里嗔怪白七道:“你看你这人,都说了些什么废话,这事情你能帮是帮,不能帮也是帮,实在不行,我亲自去求干爹,让他同意,你自己已个人回家好了,明天我就跟妹妹上余州去见干爹。” 白七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七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天抹泪。 这时候白七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正想着干脆就应下这事呢,纳兰急忙站起来道:“姐姐别这么说,我的事情怎么能影响到姐姐和姐夫的关系,我难过是因为自己,不是因为姐夫。” 秦玉书听的奇怪,连忙道:“妹妹也别难过了,咱不说匈奴人就是。” 纳兰收拾一下情绪,这才又道:“我们鞑靼人眼下如此艰难,主要还是匈奴人造成的。” “此话怎讲?”白七连忙追问。 纳兰表情复杂的看了白七一眼道:“入冬以来,匈奴人能和我们一样,也遭受了罕见的暴风雪袭击,他们也损失严重。为此匈奴人就打上了我们的主意,连续出兵入侵我们的草原,抢走我们大批的牛羊牲口,虏走我们大批人口趋作奴隶。要不是北秦的太后请求北秦派大军逼近匈奴的边境,威胁他们的后路,恐怕到现在他们还在我们的草原上肆虐。” 白七还没说话,秦玉书已经按耐不住骂道:“匈奴人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这样干?”白七听了心头苦笑,心道玉书你也太天真了,鞑靼人就是好老百姓了?当年四十万铁骑入侵中原,辽州城内整整烧杀十日,杀了十三万中原百姓。匈奴人与鞑靼人之间的矛盾,只不过是弱肉强食本性的暴露,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想当年,要不是北秦的灵大将军一战定鞑靼,杀了鞑靼人二十万之众,使得鞑靼人元气大伤,如今还不知道鞑靼人正忙着抢哪个倒霉的主呢。 这话白七可不敢现在就明说,要不秦玉书非翻脸不可。只是这忙现在看来是非帮不可了,怎么帮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才是白七要考虑的问题。 打定主意,白七露出笑容道:“纳兰妹妹你也别太难过,粮食的事情虽然难办,姐夫一定尽力,我看问题不会太大,只是具体怎么操作,你还得容我点时间考虑。” 听了白七这番话,纳兰的脸上终于露出开心的笑容,站起身来朝白七盈盈拜倒道:“如此妹妹代表草原上的百姓,谢谢姐夫了。” 老婆在面前,白七可不敢傻到伸手去扶纳兰,连忙给秦玉书打眼色,心领神会的秦玉书连忙拉住纳兰道:“妹妹这就见外了,这俗礼我看就免了。我看时候不早,事情说完了,我也饿了,相公辛苦您再去走一趟,让人把晚饭送进来。” 晚饭过去,心情复杂的白七可没吃下多少,席间俩女人亲密的不行,一直在那窃窃私语,饭后也一直在说话,白七自己坐在外间,心头盘算着该怎么处理眼下的事情。 门外的鞑靼汉子来催促了三四次,纳兰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反正大家同住一间客栈,想见面也是随时的事情,秦玉书这才放纳兰离开。 送走纳兰,白七这才进来,秦玉书见了白七兴奋的说道:“相公,纳兰妹妹跟我说了许多草原上的事情,说的我现在就想去草原看看,你想想看,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的蓝天,天空上点点白云,草原上的牛羊在自由的走动,那该是一番怎么样的美景?” 秦玉书还在兴奋的憧憬,白七却把脸一沉道:“玉书,今天你都犯了什么错,你知道么?” 白七突然正色厉声发问,听的秦玉书脸上的兴奋戛然而止,茫然的看着白七道:“相公您这是怎么了?”说起来白七与秦玉书结合到现在,从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过话,这怎么不叫秦玉书心惊。 白七继续冷着脸色道:“你知道现在粮食为什么如此紧张么?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敢如此大包大揽的?你眼里还有我这夫君么?” 秦玉书见白七如此,知道事情不对,好在秦玉书与白七相处多日,也知道白七的习性,微笑着上前依偎着白七道:“好相公,别生气,我这不是见妹妹她可怜么?这才动了恻隐之心,以后我再也不敢给你揽事了。” 在对手面前白七可以做到软硬不吃,可是在女人面前,白七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眼前的秦玉书笑语如花,胸前的两团凸起紧紧的贴了上来,光滑的俏脸也贴在白七脸上,口鼻中散发出来的热气撩人,温言软语,白七心头的那点火气,一下就被挥发的烟消云散。 不过白七还是提醒了一句道:“玉书,这次就算了,以后下不为例,否则别怪我无情。”白七尽量想让自己的语气严厉点,可秦玉书根本不吃这套,一把揽住白七的颈项,红唇在白七的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道:“相公,我刚才安排人准备了洗澡水,我们好久没一起洗澡了,今天就再来一回吧?”说着秦玉书一手已经探入白七的胸膛,在那温柔的抚慰。 白七最后的强硬态度就再这红粉温柔中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身体的强硬了。 一夕欢愉过后,秦玉书已经沉沉睡去,辛苦一番的白七却没有心情睡觉,脑子里如何处理纳兰的问题一直在盘旋,到底该如何处理,白七心头拿不定主意。 看来之有先看看纳兰那边能拿出什么筹码,再决定自己该怎么做了,白七这洋对自己说,在才沉沉睡去。 章节目录 (88) (88) 夜已经很深了,齐州城内寂静一片,偶尔从接到上穿来的打更声,嘟嘟嘟的犹如那黑夜里的游魂般忽隐忽现。祥云客栈的东厢房内,灯火将纳兰的倩影影射在薄薄的窗户纸上。 此时的纳兰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安静的看着铜镜中自己娇艳灿烂的容颜,鞑靼汉子德日勒,此时正恭敬站在边上,低着头在与纳兰说话。 “主人,我们如此大费周章的接近这白七,奴才以为大可不必。汉人从来都是贪财好色的,粮食的问题只要奴才去疏通一下,应该就可以得到解决。” 纳兰继续看着镜子,头也没有回一下,轻声道:“德日勒,你是越来越没脑子了,你以为这白七是个一般的人物么?你难道忘记了齐州擂台之上,他对阵端木鸣时显露出来的气势么?我倒是没办法忘记的,那种傲视天下的气势又岂是一般人物能有的?”纳兰的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有分量,语气中也很难察觉其内心的想法。 德日勒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道:“主人,根据探子的回报,这人贪花好色,走到哪都跟青楼女子纠缠不清,就是他这位妇人秦玉书,也是后魏有名的青楼行首,主人跟他走的太近乎,似乎对您的名节不利,奴才不怕别的,就怕主子您一个拿捏不住。” “够了!”纳兰猛的一声断喝,打断了德日勒继续说话,白日里天真灿烂的小脸蛋,此时也露出阴森的一面,冷笑着道:“德日勒,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竟然学会教训主子了,当初在母亲面前,你也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么?”此时的纳兰,哪里还有白日里的半分天真膜样,分明是生杀予夺的一方霸者。 这一句话就把德日勒吓的跪倒在地上,低着头颤声回道:“主子息怒,奴才越礼罪该万死,只是奴才受先主遗命辅佐主子,绝对不敢藏有半分地私心,就算主子现在叫奴才去死,奴才是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的。眼下之事,就算主子再生气,奴才也还是要劝上主子两句,奴才是过来人,这白七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再怎么优秀也不合适主子,况且他还是个汉人。” “呼啦”一声,纳兰一把将梳妆台上的零碎全都拂落在地,打断了德日勒还要继续的话语,脸色阴森的纳兰此时显得极度的激动,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气,俏脸也涨的微微泛红。从没见过纳兰如此激动的德日勒也被吓坏了,脑门都抵到地上,再也不敢言语半句。 “你出去吧,我乏了,要睡了。”德日勒没想到纳兰雷霆一怒后,就这般轻轻的放下,带着一身的冷汗,德日勒倒退着出了房间。 德日勒出去后,留下纳兰还在那呆坐着。小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那娇嫩的脸蛋,纳烂在自言自语道:“我要是那寻常人家的姑娘该多好,那样我就敢对这他大声唱那动人的情歌,男人有几个女人算的了什么?女人就该凭本事去争取男人的欢心。” 夜就这样悄然无声的过去,只有那烛火在这冬夜中摇曳了一夜,天明之时才泪尽而息。 太阳已经窜的老高,白七与秦玉书仍旧赤条条的相拥而卧。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帷帐上,俩人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 又是一场暴风骤雨之后,秦玉书软如烂泥般的瘫在白七的怀里,口中若有若无的低语道:“这以后可怎么得了啊?就我一个人可是没办法应付相公您了,我在楼里学的那些东西都派上用场了,可就没能胜过相公一阵,以后还是再找个姐妹来帮衬我吧,我看纳兰妹妹就不错,瞧她看相公那眼神。” 秦玉书语气里泛出的足以让客栈的厨房做上一年的饭菜了,但又投着一种无奈。 白七听了却又是另一番情怀在心,秦玉书与自己夫妻不久,出身风尘,从小就学着怎么伺候男人的秦玉书,虽然跟着白七时还是处子之身,可在技巧上一点都不逊色,现在抵挡不住白七之不过是因为年纪还小,待到日后久历沙场了,以白七对女人的理解来看,那是绝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不过秦玉书这番话还是再白七的心头激荡起一点涟漪,别的女人?这话让白七的心绪又开了小差,别的女人,是阿,白七还有别的女人,都梁城内,天上居中的那一夜疯狂,此时又有如不死的冤魂爬了起来,一头扎进白七的脑海中。 虽然已经三隆冬季节,眉山之上依旧是青葱翠绿一片。从山脚下的小道迤逦而上,便可寻到眉山派的所在。 挺着个大肚子的雪绯红,此时正在埋怨逼她吃东西的苏想云。 “我说姐姐,你这是嫉妒我以前身材比你好,现在逼着我猛吃东西,想我以后胖的像头猪,这样你就能取笑我了。” 端着盘子的苏想云哭笑不得的笑骂道:“死妮子,好心没好报,你带着孩子呢,让你多吃点好的,也都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提道孩子,雪绯红脸上便露出满足的笑容,可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埋怨的话语:“姐姐,你说这孩子要是生下来了,他找我要爸爸,我现在上那给他找爸爸去。眼看就要生了,我都快愁死了。” 说起这个,苏想云也皱起了眉头,略带恼怒道:“你比提那个没良心的坏蛋,把你肚子弄大了,自己现在却在余州城逍遥快活,还讨了个青楼的魁首,真是要把我气死了,当初要不是你拦着,我就去搅了他那场婚事。” 雪绯红面露惨然之色,低声道:“姐姐,现在回头想起来,当初我们做的实在是过分了,白七一直都躲着我们,只是我们少年心性,对他一直没停止过纠缠,到头来还是惹火烧身。这一切都是由于我们自视出身高,容貌好,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人的缘故。” 苏想云听了这话不由仔细的打量了下雪绯红,自己也低头想了想道:“说来也是,当初我们在都梁城内,哪个世家弟子不想和我们套近乎,也只有这个白七一直不原意与我们多纠缠,弄的我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奇,结果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苏想云说这脸上的表情也变的黯淡起来,虽说她们俩日后并不会担心没人要,但女人家有了这档子事,对自身的看法就已经低了一分,更别提自家的出身摆在那儿,弄的她们现在都不敢回都梁,躲在山上。 想到这些,苏想云不由悠悠的叹气道:“师妹,你说我们日后该怎么办才是?”一向很有主意的苏想云,在这当口也乱了方寸。 “怎么办?你还怕他赖账不成?他白家还是我大齐国的子民,就凭这一条,日后找他回来,谅他不敢不认账。” 已经是正午,钱不多已经在客栈里等了半天了,同时在等的还有纳兰。说起来钱不多现在对白七可以说是又敬又怕,一个能跟出云子称兄道弟的人,无论他年轻,都不是可以轻视的,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尊主。江洲一战,白七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对全局的调度和掌握能力,借下来又是对道尊门大刀阔斧的改革,这一切都让钱不多感到了一种压力,别看自己今天还在位置上,没准明天一个不小心,自己的位置不保不说,小命都可能搭进去,没看见白七在望江楼上杀人的那股干脆劲么?白七可不像是老尊主,任事不管。 钱不多虽然等的着急,但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满。相比于钱不多,有求于人的纳兰就显得更安静了,一直坐在那想自己的事情。 白七终于出来了,见到纳兰和钱不多,白七面带愧色道:“不好意思,路上辛苦,所以睡的晚了点,累你们久等了。” 白七客气,钱不多可不敢领受,连忙回道:“属下等是应该的,尊主切莫客气。” 纳兰也微微笑道:“我还怕我来的太早呢,这天气又阴了,冷的利害,怕是又要下了,谁不愿意多在被窝里呆着。” 纳兰这话即表达了对白七的理解,有含蓄的说明了自己眼下急迫的心情,白七当然听的明白,抱歉的对纳兰笑了笑,转头对钱不多道:“钱老板,上路的事情我看今天就不走了,在齐州多呆一天,让大伙也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走不迟。” 钱不多听了这话,猛的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在纳兰的面前怎么能提到尊主这个词,还好白七看起来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钱不多赶紧朝白七道:“如此属下就先出去了。”说着钱不多带着懊恼的心情急忙离去。 白七回头对纳兰笑笑道:“妹妹的事情我昨天想了一想,办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想先知道妹妹想买多少粮食,又能出的起什么价钱?”白七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的就问纳兰的的条件。 纳兰听了微微一笑,盯着白七看道:“姐夫一路辛苦,昨夜睡的好么?”纳兰的答非所问弄的白七一愣,连忙回道:“睡的不错。” 纳兰这才又道:“那就好,小妹的事情虽然急,姐夫也不必太过忧虑。至于粮食的问题,草原上出产的都是牛羊骏马,黄金白银不多。平日里草原上的交易都是以货易货,来之前我打听过,中原汉人只收黄金白银,因此也带了些,不多,就10万两,我想买个一万担米或面回去,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两银子一担米或者是面,这在平时都是好价钱了,即使是张楚暗中大肆收购粮食的时节,这价钱也算的上是高价,可是眼下这时候,有钱买不到大批粮食,这也是现实。 一万担粮食,说少不少,可对于整个草原上的百万子民来说,又只是杯水车薪,纳兰其实想买的更多,只是怕一下说出来吓倒白七,对以后的交易有影响,所以先说的少一点,看看白七的能力再继续考虑下一步。 白七听了一笑道:“纳兰妹妹,一万担粮食,你够用么?是不是少了点?”说着白七也盯着纳兰看着。 看着白七仿佛能看透自己内心的眼睛,纳兰的内心产生一丝紧张,暗道白七难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么?纳兰有点不敢正视白七了,目光躲闪了一阵,稳定一下情绪这才又道:“一万担不少了,我就算是想多买,也拿不出太多的银子。”纳兰连忙找点托辞,想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草原的冬天是漫长的,没有足够的粮食可不是闹着玩的。”白七微笑着看着纳兰,卡的纳兰一阵发慌。 “那还能怎么办?我们就这点银子,向多买也不成。”纳兰决心抵抗到底,决定现在绝不在白七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堂堂的鞑靼女王,多的没有,弄个上百万两银子,这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办法也不是没有,我倒是替你想到了一个。”白七继续把自己的意图又推进了一步。 “姐夫有什么办法来解决银子的问题?小妹倒是很想听一听。”纳兰也被白七的话勾住了,想看看白七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没有银子不咬要紧,你可以用战马来换粮食。”白七猛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仔细的看着纳兰的表情。 纳兰听了这话表情果然变了几变,用战马换粮食,这话犹如重锤狠狠的砸在纳兰心头。鞑靼人纵横草原,靠的是什么?就是品质优良的战马和一大批熟练马术的战士。多少年来,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能与中原的汉人抗衡,靠的也是马背上的灵活与机动。现在白七提出用战马来换粮食这叫纳兰如何能答应? 纳兰用疑虑的眼光看了看白七,此时的白七表现出一种绝对的平静,一脸的为纳兰着想的表情。思虑片刻的纳兰道:“姐夫这主意是不错,可我怕我做不了主。” 白七态度诚恳的对纳兰道:“妹子,不是姐夫为难你,眼下这形势,粮食你有银子也是买不来的,我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大齐国现在需要战马,这才想起这主意来,现在莫说你是鞑靼人,就算你是汉人,买个千把斤粮食不难,可你要买一万担是绝对没有可能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能买到,你又怎么运回去?如今各个路上盘查严格,根本没办法运输。” 被白七说到心事的纳兰一下就没语言了,站在那想好一会,这才看着白七道:“用战马换粮食难道就没问题了么?”纳兰一步一步的进入白七预先埋伏的套子。 “问题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要能说动军方购买你们对战马,一切就都好说,据说匈奴人现在也正打算用战马来换粮食。”白七这话也并非空穴来风,前段日子,确实匈奴人有向大齐提出用马匹来和大齐换粮食来着,只不过出了匈奴细作案已事之后,就作罢了。 提到匈奴人,纳兰的心绪就乱了,自纳兰懂事以来,匈奴人就一直没停止过对鞑靼人的侵扰,统一草原是匈奴人最大的心愿,现在匈奴人和鞑靼人还在边境上互相对峙呢,要不是眼下是冬季,双方都缺少军粮。估计早打起来了。 章节目录 (89) (89) 纳兰最终还是没能下决心,思虑再三的纳兰朝白七躬身一笑道:“姐夫,这事太大,我想找几个人商量一下再作决定。” 白七倒也不着急的说:“妹子,这事是要好好想想,不过有句话姐夫倒是想先说在前头,战马换粮食也许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你考虑清楚吧。” 纳兰带着失望和希望离开了,希望是粮食问题再不济也能用战马换回来,失望是白七从头到尾看她的时候都没带有半点其他的想法,这让精心打扮了好久的纳兰感到了一种挫败。再想一想秦玉书那张可以倾倒众生的面容和傲人的身材,看看自己胸前只是盈盈一握的娇小,纳兰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纳兰前脚出了门,后脚秦玉书就从屏风后闪了出来,一脸喜意的走了过来道:“相公,没想到你在纳兰妹子面前还真有几分君子之风,这么俊俏的妹子,几番用那种眼神看你都无动于衷。” 白七听了微微一笑,心道这纳兰确实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年龄还小,16、7岁的小丫头,还没长好呢,对白七来说这样的青嫩货色,还没有多少杀伤力,白七自认为没有罗莉的喜好,自然对这位纳兰妹子少了几分兴趣。 “娘子这话说的,纳兰是你认下的妹子,我怎么能都歪念头。再说了,她还是个小丫头,我怎么会刊上她?”白七做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 秦玉书眼珠一转,嘻嘻一笑道:“是么?”还没等白七回答,便带着狡猾的笑容缩回了房间。白七虽然觉得秦玉书的笑容有些不对,但又找不出什么名堂来,只得站在堂前继续想着该怎么操作扎战马换粮食的交易。 回到自己房间的纳兰立刻叫来德日勒,将白七的意见跟德日勒这么一说,德日勒听了倒是面带喜色道:“主子,这可是好事啊。” 纳兰听的一愣,问道:“这怎么说?” 德日勒正色道:“就我们来说,眼下人吃的粮食都没着落,各部落牛马过冬的干草也紧张,一旦哪天粮食没了,难保不会出现杀马充饥的事,那时主子你想一想,草原上的汉子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个问题问的纳兰眉头一皱,竟然不知道怎么来回答。德日勒这番话其实有点夸张,草原上的汉子最爱战马,就算自己饿死也未必会去杀战马,德日勒只不过借着眼前的局势来设想而已,可就是这个设想也让纳兰心动不已。 见纳兰不说话,德日勒又继续道:“主子,不是奴才抱怨,这些年老主子和您都是慈悲心肠,为了草原上的子民能尽快从战争后恢复,已经有好十几年没有正经的收过税赋了,眼下国库的情况您比谁都清楚,就为了弄这一百来万银子出来,您愁的人都瘦了一圈,咱们草原上缺的就是银子,可从没缺过战马牛羊,如今白七提出这个办法,这不正投我们所需么?” 德日勒在这番话算是说到纳兰的心坎上了,为了银子纳兰这段时间可愁的不行,各个部族的王爷们虽然都齐心,可大家都一样,家里牛羊骏马不少,真要是提到银子,那东西在草原上用处又不大,就算是内地的商贩到草原上做买卖,也都是以货易货为主。 思虑半天,纳兰心有不甘的反问道:“德日勒,你想过没有,一旦汉人有了这批战马,日后一旦双方打了起来,我们还能有什么优势?” 听这了话,德日勒又正了正颜色,扑通给纳兰跪下道:“主子虽然年幼,但雄心不让当年的准格尔汗,现在就能未雨绸缪奴才拜伏。”说到这德日勒话锋一转,又道:“但就眼下这事来看,奴才认为主子大可不必担心日后,咱们虽然经过三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力和财力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可眼下匈奴在侧时时不忘亡我,咱们要想策马中原,也要等收拾了匈奴人,一统草原后才能去考虑这个问题。此其一也。” 不等纳兰答话,德日勒又继续道:“其二,这次是大齐需要战马,根据我们的情报,匈奴人在大齐的情报网最近遭到大齐国的重创,气急的匈奴人不断在大齐的边境闹事,眼下的大齐人正把心思用在匈奴人那呢,这次买战马我看也是为了对付匈奴人。既然是用来对付匈奴人,不是正合了我们的心思么?” 纳兰听了还是不放心道:“可是德日勒你想过没有,咱们的好战马到了中原,就等于给汉人留下了好战马的种子,以汉人的精明,他们不会利用这机会发展自己的战马数量么?” 德日勒又笑了,轻轻的撇了一下嘴巴道:“主子,不是我小看汉人,论斗心眼咱们是不及他们,可是论伺候牛羊马匹,他们几辈子都赶不上我们,再说了,除了草原,哪里还能养出充满野性的战马,没了野性的战马那还能叫好战马么?” 纳兰思虑良久,终于朝德日勒微微的躬身道:“谢谢先生教诲,那怪母汗在临终前一再向我推荐您,说您外表看起来粗狂,可实际上心思缜密,目光长远,实在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宰辅之才,起初我还不信,平日对您也多有微词,现在想起来其实我是在嫉妒您啊。” 德日勒一个三十来岁的粗狂汉子居然双目一红,泪水便已经盈盈在眼眶里打转,口中哽咽道:“奴才本不过是草原上的一个孤儿,要不是老主子慈悲,奴才早已喂了狼了,奴才这条性命早就属于主子了,说的做的全是为了主子的江山。如今得主子如此厚赞,奴才愧不敢当,只能在日后更加尽心替主子卖命,以报答主子的知遇。” “能有你这样的属下,本汗何其幸运。” 下定决心的纳兰又一次来到白七的房间,向白七表达了自己下决心以战马换粮食。白七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后,脸上微微一笑道:“既然纳兰妹子决心已下,那就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解州,解州制军与我交好,粮食换战马就是由他负责,只要能说动他,这事也就算是成了。” 纳兰这次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下来。 再次上路之后,钱不多准备好了两辆豪华的马车,宽大的车厢内遭已垫上厚厚的毡布,趟在上面马车摇曳着很舒服。虽然趟在马车里感受摇晃的滋味不错,但白七还是略为的有些不满,原因很简单,秦玉书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坏了,居然把纳兰也叫到马车上来,两个女人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聊着,根本就无视白七的存在,这还不算最令白七不满的,白七嘴不满的是,自己一直想感受一下在在种马车上跟女人做爱的感觉,现在由于秦玉书的安排,成了泡影。 事情的始作俑者秦玉书看见白七不满的翘着嘴巴时,每次都露出狡猾的笑容,看着白七牙根痒痒的,唯一报复的办法就是等到天黑住宿时,白日里积累的欲念,白七都狠狠的发泄在她身上。秦玉书夜夜让白七弄的半死不活,可以到天明确又是精神饱满的,依旧是把纳兰叫过来一起聊,弄的白七只好一个人坐在一边,嘴巴里哼着“我没那个命啊。。。。。” 这一断时间对白家来说真是风生水起,由于白云帆一举打掉了匈奴人的情报网,大齐国主雪怡然任命白云帆为解州制军兼领知府,军政大事一把抓起来。其次白云帆提出的精兵计划,也由于破获匈奴人的情报网的原因,得到了雪怡然的高度重视,不但立刻通过,而且要求白云帆五万大军已个不少,全部由他负责整编。 另外匈奴情报网案子的后续处理工作,也都交由白奇伟负责,这一下白家顿时热闹起来。原本许多摇摆于白苏两家之间的官员,由于多少与匈奴情报案件有些瓜葛,现在都倒向了白奇伟这边。 原本白家平日来窜门的都是些武将,现在闹的是文武满门,这让白奇伟狠狠的风光了一把,在京城之内一时风头无两。 就在人们都认为一向喜欢嚣张的白奇伟会趁机打压苏云成时,结果竟大出众人的预料,白奇伟表现的出奇的低调,在朝堂上很少对任何事情发表意见,就算是自己权利范围内的事,也事事征求苏云成的意见,弄的满朝文武是一片迷惑,难道白奇伟转性了不成? 倒是国主雪怡然对眼前出现的局面很满意,文武两大重臣表现出来的合作态度然雪怡然大感欣慰。 至于太尉叶追风,还是老样子,一副任何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大齐国的朝野内外,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怪异局面。 解州城内,大家都认为应该是春风得意的白云帆,现在却整日愁眉苦脸的,这让手下的文武官员都已片小心翼翼,原本下面的人商量着弄个活动庆祝一下白云帆的立了大功,现在也只好作罢,免得讨个没趣。 章节目录 (90) (90) 白云帆发愁了,原因是老爹白奇伟来了一封信,信上白奇伟把白云帆说了一通,言辞还很严厉。原因无它,就是因为白云帆没能把白七给扣下来。现在白七曾经在解州出现,并且参与了破获匈奴情报网的事情也传到京城,原本可以扬眉吐气的白奇伟,被苏云成拿这事来挤兑。白奇伟在信上说白云帆糊涂,怎么就把白七给放跑了。 白云帆也实在是冤枉,当时事情那么多,白七是说走就走的,怎么留他?再说了,就白七那一身本事,真的要走,谁能拦的住,人家是出云子老神仙的徒弟啊,谁有本事自己来试试。 白奇伟在信上还说,白家现在是众矢之的,很多眼睛明的暗的都在注视着白家,希望白云帆一切自重。据可靠消息,白七这混帐儿子现在在后魏混的风生水起,还讨了个青楼女子做婆娘,这事国主和苏云成都上心的很啊。 想起白七做到那些事,白云帆一身的冷汗就下来了,睡了国主和丞相的女儿,然后一走了之,换做别人,早满世界通缉了,白七倒好,国主和苏云成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还真能沉的住气。 白奇伟还一再强调,人是白云帆放走的,就得让白云帆给找回来,白云帆这会上哪去找白七去,说是在后魏,可要好弄,估计国主的人早杀上门了,还轮的到自己么? 车队在道路上很显眼,一辆豪华的马车,前面有道尊门的兄弟开道,后头有纳兰的手下断后,一行人约有50余众,倒也显得浩荡。 夜间工作辛苦的白七这会正躺在车上冲瞌睡,边上是两个女人在那窃窃私语。顺风镖局是蝶舞堂的下属产业,这次护送白七回家,钱不多亲自带队。下面的人虽然不清楚白七的身份,但是看见钱不多亲自压阵,也明白这次护送客人的身份之尊贵。 一阵呼哨声从道路两边的树林传出,接着便有一些人抗着乱七八糟的旗帜从林中窜出来,当先的几位还骑着马,不用说,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马车猛然停下,顿时打断了白七的瞌睡。“呛啷啷”的声音此起彼伏,白七不用看就知道是兄弟门抄家伙了。白七赶紧从窗口处探出头来,两人女人也没心思说话了,一起伏在白七身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钱不多早以艰难的小跑过来,喘着粗气神情慌张的来到白七跟前道:“公子,前面的兄弟来报,咱们遇上劫道的了。 白七倒也不慌,原本就无聊,现在总算有点事情做了,于是便笑道:“老钱你也别着急,怎么说我们也有5-60号人,个个都是好手,就算打不过,跑是没问题的。你先上前面去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打我们的主意。” 白七这么一说,钱不多顿时汗颜,为自己表现出的惊慌汗颜。很快钱不多就转念道:“我这慌个什么劲嘛,有尊主在车上难道还怕几个劫道的?”其实钱不多慌乱的源头正是来自白七,如果自由他自己在,他倒不慌张,打不过跑就是,顶多丢下东西。 被白七安抚一阵的钱不多这才有颠着一身的肥肉往前去,这会后面断后的鞑靼汉子也策马跟了上来,遇见危险他们第一件事情当然是要保护好纳兰。 “主子莫慌,不过几个小毛贼,等奴才带人上去赶走便是。”德日勒来到车前,冲着车内躬身大声说到。 “德日勒,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我想有姐夫和姐姐在,我是不会有事的。”此时的纳兰声音出奇的镇定,反观秦玉书,这会紧张的紧紧靠在白七身边。 白七看在眼里,更加坚定了自己原先对纳兰的一些看法。拍拍秦玉书的肩膀,白七安慰道:“娘子莫慌,待我上前去看看。”说这白七跳下马车,属下早以牵来马匹,白七纵身上马往前而去。 白七一走,纳兰也从窗口探出头来,冲着德日勒使了个眼色,德日勒心领神会,留下五六个人继续守护马车,自己带着二十来号人跟了上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山下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熟悉的对白,白七不由笑了,原来这地头抢劫的也用这台词。道尊门的兄弟门此时正紧张的跟对面的劫匪对峙,见白七面带微笑而来,心中的那份紧张居然松弛几分。 “对面的是哪个山头的兄弟,我们顺风镖局在这路上走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做到的礼数我们都做到了,如果兄弟们还是不满意,可以请你们当家的出来说话,顺风镖局一定尽量满足兄弟们的要求。” 说话的是钱不多,此时的钱不多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毕竟白七和家眷都在车上,对面的劫匪少说也有三百来号人,里头万一有些好手,真打起来自己这边十有八九要吃亏。 “嘿嘿嘿!老子才不管你们是哪个狗屁镖局,跟你明说了,我们当家的看上车上的两个娘们了,要请回山寨做压寨夫人,识相的就放下家伙滚蛋,老子也不为难你们。” 白七一看那骑马说话的主,顿时就乐了,那不是老熟人斩空么,怎么他还没死啊,不用问,这帮家伙是九寨十八盟的,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钱不多见白七居然上来了,赶紧跑到白七跟前道:“尊主,这帮家伙看来早就在齐州城里踩过点了,对我们的情况都清楚,估计是来者不善。实在不行我带兄弟们顶着,尊主您带着夫人和客人们先撤。” 钱不多还在跟白七说话呢,后面跟上来的德日勒他们可听不下去了,纳兰在草原汉子的心目中那是崇高无比的女神,容不得外人的半分亵渎。几个小小毛贼居然想打纳兰的主意,还口出秽言,这叫他们如何忍耐。 也不等白七发令,这帮草原上的猛男们在德日勒的示意下,纷纷从背上摘下弓来,熟练的搭上箭支,也不打个招呼就先动手了。 二十来支箭呼啸着就朝前方激射而来。按照中原的江湖规矩,镖局遇见劫匪,双方总是先要谈谈条件,谈不拢在动手,就算是动手也要双方先派好手单挑,然后才考虑群殴。 草原上的汉子哪里会理会这些规矩,他们只知道要动手就要快而狠,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好比在草原上遇见了狼群,不抢先动手就会被狼吃掉。 倒霉的斩空又一次成为了主要的打击目标,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草原人未必知道,但是遇见狼群就要想办法先打掉狼王,这是草原上的汉子们都知道的。 二十来支箭倒有半数是冲着斩空来的,高速飞行的箭支顿时打了斩空一个措手不及。好在这小子机灵,眼见箭支飞来,慌乱间立刻滚下马来,总算躲过这一劫,不过他的马和身边的几个兄弟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接连的惨叫声传来,几个骑马的贼人没一个逃脱掉的,全部被箭支穿了个透心凉,扑通扑通的栽下马来。至于斩空也没有幸免,一支箭支光顾了他的大腿,疼的斩空倒在地上龇牙咧嘴,斩空的坐骑也被射成了个刺猬,浑身冒血的倒在斩空身边。 九寨十八盟的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到了,一时个个都愣在那。刚刚反应过来要还击,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死神又一次追击而致。 白七是知道草原上的民族在马背上的骑射工夫了得的,冷兵器时代熟练的骑射在战场上的威力如何,白七这次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只见那些草原的汉子们站立在马镫上,双手熟练的张弓搭箭,一轮接一轮快速的将箭支射将出去。 先射倒领头的几个,接着打击目标就是九寨十八盟的弓箭手们,只不过一沾茶的工夫,这些鞑靼人就把背后箭壶里的四五十支箭支全部发射完毕。 上千支箭洗礼之后,三百来号九寨十八盟的贼人倒下了一大半,这变化把道尊门的兄弟们也惊的呆在当场。刚才还算排列整齐的贼人,这会已经被射的七零八落斗志全无了,这帮草原上的人何其凶悍,根本就是一群杀神嘛。 到处是身中箭支倒在地上惨叫的贼人,血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道路。白七也看的心头震惊,鞑靼人如此威力,尚且被匈奴人压制,真要是匈奴人入侵中原,就眼下后魏跟大齐的军队,能抵挡的住这般凶猛致斯的进攻么? 白七还在思虑之时,德日勒又是一声呼哨,射完箭支的鞑靼人一个个从刀鞘中抽出弯刀,策马向九寨十八盟的贼人们杀将过去。 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结束了,鞑靼人冲上前去时,对面的贼人已经都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开始四散逃窜。这时道尊门的兄弟门才想起来动手,也跟着鞑靼人后面冲了上去。 白七这回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漫长的中华历史中,中原数量庞大而且富裕的汗民族,却屡屡遭遇外族的入侵,甚至还被外族所统治。同时白七也明白了,为什么区区数十万满族铁骑,就可以横扫中原,坐下了200年的江山。 来到异时空的白七,第一次感受到了骑射在这个年代巨大的战斗力。 一定要防患于未然,一定要在外族入侵时组建起战斗力足以抗衡对手的军队,这个念头在白七的心里第一次显得的如此强烈。 此时的战场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九寨十八盟的贼人们已经成了待宰的羔羊。德日勒和他的手下们骑着快马如同旋风般的追上一个又一个贼人,然后豪不留情的用马刀将正在逃窜的贼人砍倒。只见德日勒在马背上一个弯腰,伏身从地上的尸体上拔出一支箭,接着飞快的弯弓搭箭,弓弦响处,一个正在骑马逃窜的贼人应声从马背上摔下来。白七目睹了箭支穿过贼人脖子的过程,清楚的听见了箭支穿过脖子时与骨头接触发出的摩擦声。 一些贼人再也没有抵抗的勇气了,纷纷丢下武器跪倒在地,就在白七以为一切都已经可以结束时,一件另白七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喀嚓”德日勒高举的马刀毫不犹豫的将一名跪到在地上投降的贼人砍倒,马刀过处,贼人的脑袋窜离了身体,鲜血如井喷般溅了德日勒一脸,被砍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停在了正打算纵马上前的白七的马前。 白七忽然觉得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了,白七一直以为自己完全可以承受这战场上血腥的气味,也可以承受生死瞬间带来的考验,可是当德日勒将投降者的脑袋砍下来,白七的心头窜起一团怒火。 此时的德日勒根本没有意识到白七的变化,满脸血迹的德日勒还在那得意洋洋的笑着,用草原上的语言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顿时这些草原汉子们如同喝醉了一般的兴奋,纷纷举着马刀向投降的贼人们扑将过去。 “住手!”白七的脸有红变青,又由青变黑,终于发出了这一声断呵。 白七这一声怒呵灌足了真气,声音振聋发聩。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包括地上跪着的贼人也一起看着白七。 白七策动战马,缓慢的前行至德日勒面前,眼睛里充满怒火的瞪着德日勒,马鞭朝投降的贼人们一指就骂道:“你这个畜生,他们都已经投降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他们?” 德日勒先是被白七下了一跳,听明白的白七的话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突然用自己民族的语言道:“汉人的性命跟狗一样轻贱,杀几个又算的了什么?”德日勒手下的汉子们听了这话一起哄笑起来。 白七是没听明白,可有听明白的。钱不多听了这话就脸色一变,快步走到白七跟前低语数声。 白七的表情在听了钱不多的翻译后变的狰狞,冷笑数声,正要发话,只听见纳兰在背后怒斥:“德日勒,你这狗奴才,脑子一发热你就乱放什么狗屁。” 德日勒被骂的一楞,刚想辩解几句,纳兰已经策马如风的冲了上来,停在德日勒的跟前举起马鞭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乱揍。 章节目录 (91) (91) 德日勒被鞭子抽的先的一楞,随即挺直了身子任纳兰抽打。看的出来纳兰是在真打,鞭子所到之处,德日勒的衣服被抽的开裂,露出里面的皮肤和一道道的血痕。 白七在整个过程中始终阴沉着脸冷笑,纳兰没抽几下,马车上的秦玉书倒看不下去了,挑下车来喊到:“妹妹,别打了。”其实纳兰又何尝想打下去,只不过碍于白七的表情太难看,德日勒说的话太难听,才不得不有此举动。秦玉书的话无疑是给了纳兰一个下台阶,纳兰飞快的瞥了白七一眼,见白七还是面去表情,狠下心来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这才语气严厉的呵斥道:“狗奴才,以后再乱来,我砍了你。” 其实白七就算秦玉书不喊,白七也是要阻止纳兰继续打的,只不过白七实在怨恨德日勒口出狂言,想着实的教训他一番。虽然大家马上就要做交易,可是白七还是觉得有必要给这些草原上的野蛮人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纳兰终于停下鞭子,同时不安的看了白七一眼,嘴里还道:“狗奴才,要不是姐姐开口求情,我扒了你的皮。” 白七听了这场面话,心里头冷笑,想不到外表纯真如孩子的纳兰,原来也有如此深的心计。说起来白七还是多少有点误解纳兰了,草原上民风如此,胜利者是有资格决定投降者的生死的,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些俘虏是要做奴隶的。再说草原上的民族历代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入主中原,虽然他们对中原汉族的懦弱性格从心里头瞧不起(他们是这样认为的),但是游牧民族对中原的繁华富足的生活还是很向往的。 几乎所有的鞑靼男子生下来受的教育就是,汉人天生下贱懦弱,生出来就是给人做奴才的,所以德日勒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铁了心要给点颜色德日勒看看的白七突然笑了起来,慢慢的催动马匹走到德日勒跟前,扭头对纳兰笑道:“妹子的手下果然彪捍,将来到了战场上,一定又是一员虎将。” 听得白七的夸赞,德日勒的脸上更是露出不屑的笑容,甚至连正眼也不看白七一眼。白七也不动怒“好汉子!不错!”说着伸手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几拍。 纳兰见白七露出笑容,心总算放下几分,毕竟现在有求与白七,再说白七一直也是纳兰心里喜欢的对象。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了。白七在德日勒的肩膀上拍了三下,看起来很平常,好象还是表示亲热,白七拍的时候一些道尊门的兄弟们都露出不理解的表情,有的甚至还面露鄙夷的神情。 巴掌拍在德日勒的肩膀上,德日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德日勒跨下的战马却如同散了架一般的悲鸣一声,轰然倒地。 原来白七拍这三下是有名堂的,叫做阳关三叠。第一下跟第二下都没感觉,倒了第三下的时候,三次的力量都汇集在一起一次性爆发出来,白七在手法上还使用了隔山打牛的技巧,拍的是德日勒,实际受力的是他的战马。 按照白七的性格,就冲德日勒说的这些话,白七就取他性命的意思,只不过大家有交易要做,再者刚才纳兰那一番做派下来,白七也不好太发作了。 白七拍完就转身了,听到身后的悲鸣声,白七又露出了笑容,看的纳兰头皮凉飕飕的。德日勒的战马无疑是草原上最好的骏马之一,驮上个千把斤未必会跨掉,可是在白七这三下拍过之后,倒地的同时在场的人都清晰的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骨头一寸寸断裂的声音。 一向高傲的德日勒也被吓的不轻,白七看似简单的几下造成的效果,无疑让在场的鞑靼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尤其 德日勒,连人带马的摔了个四脚朝天,看的周围的道尊门的弟兄门一起哄笑起来。战马是草原汉子的挚爱,白七来的这下,比当面抽德日勒的耳光更严厉。在场的所有鞑靼汉子们对白七是又怒又惧,臣服强者的传统让他们对白七除了生出愤怒的情绪以外,更多的是对白七的恐惧和尊敬。倒在地上的德日勒也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敬畏的仰望着白七。边上的纳兰看白七的眼神更加复杂了,比起平日又多了几分光彩。 白七此举一下就让大家从刚才鞑靼人凶悍的表现中恢复过来,说实话这帮弟兄刚才见识了鞑靼骑射的威力,没有不暗自心惊的,接下来德日勒说的那些话,有的时常走南闯北的兄弟也是听的明白的,正在愤怒之时白七无疑给大家解了气。 “大家收拾好战场,押着贼人给我上路,再走一天就到解州了,到时候把他们交给官府处理。”白七冷冷的交代完这些,转身又爬回了车上。 回到车厢的白七心情格外的沉重,鞑靼人骑射如此威势,单挑白七不担心,可是战场之上,千军万马之中,自己的功夫又能派上几分用场,白七清醒的告诉自己,自己的功夫上了战场,作用几乎可以为零。 就在大家还在兴高采烈的收拾战场时,白七的脑子里已经开始告诉的转动,思虑着如何解决战场上对付鞑靼人骑兵的方法。铁蒺藜是白七第一个想到的东西,这种前世历史上由西夏人发明的武器,无疑是这个时代对付骑兵的一种有利武器。将铁蒺藜置于地上,用杂草浮土掩盖之,马匹告诉踩踏上去时,必然是人仰马翻,用来对付骑兵的集群冲锋,效果很好。前世历史上纵横天下的成吉思汗,在西征西夏时就栽在这玩意上面。空心的铁蒺藜填装上火药,还可以当做地雷使用,看来第一要开发的武器就是这东西了,反正火药自己的随便就可以弄出来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弄出一个生产武器的基地来才是要紧的事。 队伍很快又重新上路了,经过刚才那一下,原本趾高气扬的鞑靼汉子们,这会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跟在车队后面。反观道尊门的兄弟们倒是脸上有光,嬉笑一路。 出了刚才那挡子事,纳兰也不好意思再上白七的马车,也骑着马跟在后面。 马车上的白七始终阴沉着脸,识趣的秦玉书也消停的靠在一边。说起来秦玉书还是头一回见白七脸色如此难看,这当口当然不会来招惹白七。 车队又走了一个时辰,白七的脸色也慢慢的恢复,秦玉书这才无声的靠在白七身边,轻声细语道:“好啦,你这是怎么了么?脸色这么难看,害的纳兰妹子都不敢上来,也没人陪我说话了。” 白七一抬头,反问道:“我有不让她上来么?” “相公,刚才是怎么了?好好的打贼人,妹子怎么打起手下来了?”秦玉书对刚才的事情还不清楚,这会才问。 白七把事情那么一说,秦玉书听了也气虎虎道:“这些蛮子,太可恨了,妹子打的对,早知道我就不劝了,打死活该。” 白七听的苦笑,心下对自己道“女人啊女人。” 白七还没说话,秦玉书忽的又道:“不对,他们都是纳兰妹子的下属,难道……” 白七无言的点了点头,秦玉书的表情也沉重起来。 “前周幽王13年,鞑靼汗其科勒帅10万铁骑困岩州,81日后,岩州城破,10万军民无一肯降,存者只三人。”秦玉书突然念起这段前周史里记录的文字。 沉默在车厢里弥漫了许久,秦玉书温柔的靠在白七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坐着在想各自的心思,白七也第一次美人在抱时没有去想那风月上的事。 “你还是让纳兰妹子上车了吧,我困了,想睡一下。”此时窗外突然飘起细雨,白七探头看了看外面,回头对秦玉书低声道。 秦玉书闻言一喜,连忙钻出去招呼纳兰上车,再怎么不满鞑靼人,这会天下下着雨,秦玉书对自己刚认的妹子还是很关切的。 纳兰上来的时候,白七已经躺下闭眼了,这让纳兰少了几分尴尬。其实这时候的白七脑子全是怎么对付骑兵的念头,在这冷兵器的时代,骑兵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射术精湛的草原民族,在白七前世的历史中,那可是跟中原汉族打了几千年的冤家。 好在剩下的路不长了,又走了一天之后,解州城终于出现在眼帘中。 比起上次白七来的时候,这会解城的戒备要严上许多,押着贼人的队伍出现在城门口时,顿时一群士兵就面带戒备之色围拢上来。 “ 干什么的?” 士兵们刀枪相向的围住盘问。 “别误会,我们是顺风镖局的,护送人到解州。这不路上还遇见了贼人,顺手就拿下了。”钱不多赶紧上前去解释。 钱不多把关文递过去,顺手又偷偷的在头领手上塞了垮银子,领头原本难看的脸色顿时就露出笑来,接过钱不多递来的关文简单看了看就道:“行了,没问题,你们进去吧。” 这一幕落在纳兰和她的手下眼中时,白七清楚的看见了纳兰嘴角流露出来的一丝嘲讽,白七在心里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车队就要进城的当口,一个声音的喊道:“慢着,刘八,你不想吃这口饭了么?这么多人的队伍也不仔细搜搜就放行?” 章节目录 (92) (92) 声音很大,大的连在车厢内打瞌睡的白七都惊醒了。说话的是一位年轻的将领,骑着马从城门内就出来了。 刘八明显跟喊话的人很熟悉,腆着脸笑着上前笑道:“白偏将您老。这队人我都有检查,你看他们的手续也挺全的,路引虽说是后魏开出来的,可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我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天色不早了,兄弟们都盼着赶紧关门回去喝 酒暖和暖和。”说着刘八还跺了跺脚道:“这鬼天气,冷的邪呼。” 那将军听了把脸一垮,冷冷的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我亲自动手搜查不成?”说着白副将用只有两人才听的见的声音骂刘八:“你个狗才,抬起你的头看看城墙上站的是谁?” 刘八抬头一看,顿时觉得两腿就有点软了,心里暗自叫苦“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事。”还没等刘八说话呢,城墙上就有人说话了:“白安,有出息了啊,知道给自己的下属打掩护了。行啊,我自己下来查。”说着上面说话的人消失在视线外,应该是下来了。 偏副将白安听了这话,也是一脸苦笑,狠狠的瞪了刘八一眼骂道:“你小子尽给我添乱。呆会看你怎么跟大人交差。” 上面的人很快就下来了,白安也早就跳下马来,恭敬的站在城门边,至于刘八和他的手下们更是规矩的在城门边站成两队。 “参见制军大人!”所有的军士都单膝跪下给来人见礼。 “都给我滚起来,你们这些不长进的东西,就这么给我看的城门么?这队伍有6、70号人,其中还有外族,你们连搜都不搜,就你们这样当差,匈奴人打过来的时候,我哈能指望你们么?”下来的正是解州制军兼知府白云帆,说起来白云帆今天心情不好,便微服出来转转,没想到撞见这挡子事,心里的不快一下都发到这来了。 白云帆黑着脸下来,把白安和刘八他们一训。白安原本是白家的家将,跟着白云帆出来才混了个偏将干,在忠心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现在见白云帆认真了,也顾不得别的了,连忙招呼手下道:“你还都楞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仔细的搜。” “哈哈哈!几月不见,哥哥你的官威见长啊。” 听这毫不在乎的笑声,白云帆闭上眼睛都知道是白七这家伙的声音。白云帆顺着声音一看,白七正从车厢的窗户里探出头来,冲着白云帆笑呢。 猛然间看见白七,白云帆脸上先是一喜,但随即又板起脸来大声呵道:“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车上这位说话的是朝廷的要犯,马上给我拿下。” 白云帆一声令下,众兵将顿时紧张起来,从城内呼啦一下冲出一大队人马,保护白云帆的同时,也将白七等人给围了个结实。 这一下变化太突然,把白七以外的人都吓的够戗,首先做出反应的是纳兰的那些属下,纷纷冲早马车跟前护住马车,手上的家伙也都亮了出来。 看看白云帆是要动真的,钱不多也着急了,大喊一声道:“道尊门下的兄弟们听着,尊主在车上,大家保护尊主。” 这话钱不多是运足了真气大声喊的,声音传的很远。钱不多的话音一落,城门处顿时一片热闹,首先是随行的兄弟们精神一振,纷纷抄起家伙护住马车,接着城们口的士兵里倒有半数先是站着不动,呆呆的看着马车上的白七。 “道尊无量,福泽众生。”钱不多猛的又大喊一声,此言一出,随行的兄弟们也跟着齐声喊将起来,先是几十个人喊,慢慢的士兵中也有人跟着喊起来。口号不断的被重复,城内的一些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喊声犹如有巨大的吸引力一般,越来越多高喊口号的百姓和士兵都汇集到城门之下。人数越聚越多,先是几百,一会的工夫就聚起了千把人,白七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北冰洋的海底,凉的怕人。 这个变化是白七自己也没有料到的,怎么会这样?白七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道尊门就几千人么?怎么一下冒出来这许多,难道钱不多和许玉嫣他们没跟自己说实话? 更为吃惊的是白云帆,这才几天的工夫,白七这家伙就能整出这般动静,看起来士兵中也有许多是这道尊门的人,而自己的宝贝弟弟白七还是他们的头。 事以至此,白云帆也只得继续拉着脸喊道:“怎么?要造反么?都给我拿下了。”很明显,士兵们很不给面子,半数以上士兵这会根本不听命令,剩下的一半士兵见这般情景,又有哪个敢动手。 白七的心情头一次变的如此糟糕,黑着脸从车厢内钻了出来,先是狠狠的瞪了钱不多一眼,然后朝着那些高喊口号的信徒喊道:“干什么?你们真的想造反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有听说过尊主要别人保护的么?” 有一点白七是清楚的,历来聚众闹事的家伙,首先是要把领头的人神话了,估计出云子在信徒心目中也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白七这么一喊,众人倒是先安静下来了,可犹自不肯散开,白七只得又喊道:“都给我散了,道尊只希望大家能过平安日子,没让你们造反闹事。”这一下喊声有点类似狮子吼,普通的人听了无不觉得耳边轰鸣,好在白七只是想震住大家,没有用上全力,不然估计听众得倒下一半。 这下喊着口号前来的百姓一下就散了,违抗尊主的命令是要驱逐出道尊门的,更何况道尊门的尊主一向都是被神话的人物,安全问题当然就不用他们来操心了。 白七苦笑着跳下马车,慢步走到白云帆跟前低声道:“大哥,你这玩笑开的也太大了,引出这么一出算什么回事么?” 白云帆没有好脸色的回道:“谁跟你开玩笑,你现在就是朝廷的重犯,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哥哥我今天是颜面扫地了。” 白七听了一楞,随即笑道:“行啊,我跟哥哥你走就是,只是我手下这些人你得安排好,你弟妹还在车上呢。” 白云帆听了先是一喜,接着又愁眉苦脸的指着白七道:“你啊,京城里还有两个你都没料理好,这会又整出一个。” 说着白云帆朝身边的白安道:“把这些人都安排到驿站里去,都给我招待好了。马车上女眷都接到府里去。” 白云帆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等等, 让那胖子跟着我们一起走,我有话要问他。”白七没好气的指着钱不多道。 再说德日勒等人见士兵们围了上来,要赶着马车去白云帆的府上,他们当然不干了,拿着家伙就要动手,纳兰的示意下他们才作罢,跟着士兵们就去了驿站。 白七坐着马车到了白云帆的制军府,马车一停车上的纳兰跟秦玉书一下来,白云帆又是一惊,心道自己这位兄弟在泡妞上面还真是有天赋,都是一双一对的往回整。 白云帆的诧异的表情白七看在眼里,赶紧上前指着亲玉书和纳兰给白云帆介绍道:“大哥,这位是玉书,您的弟妹,这位是纳兰,玉书的妹子。”秦玉书是早就知道白七跟白云帆的关系的,纳兰听白七叫白云帆为大哥倒是吃了一惊,不过并没有现在脸上,而是乖巧的跟着秦玉书一起上前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哥。” 白云帆连忙堆起笑脸道:“好好,你们先去后堂见过嫂子,我跟我兄弟有话要说。”这会白云帆脑子里有太多的问号需要白七的来解释了,哪还顾得上什么弟妹妹子的。 白云帆着急白七也着急,只不过两人着急的不是一回事而已。 “大哥,你借我个地方,我有话先得问问这家伙。”白七在白云帆面前也不想让他知道太多道尊门的事,故而想先审问一下钱不多。身为道尊门的老大,居然弄不清楚门下有多少人,这问题可太大了,不弄清楚白七估计没心思理会别的事情。 白云帆听了白七的请求先是一楞,但很快就答应道:“行,你先处理好你的事情。” 找了间安静房间,白七押着钱不多就进去了,进去之后钱不多很自觉的就跪了下来道:“尊主有何见教可以等叙了兄弟情在示下就是,何必急于一时。” “我呸!”白七也顾不上什么做派了,阴沉着脸,指着钱不多就问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尊主?当着我的面说道尊门只有三千人,刚才在城门那是怎么回事,上千人啊?你当我是瞎子不成?还跟我做出无辜的样子,你信不信我这就废了你。” 钱不多起先见白七脸色难看,表啊多少还有些不安,这会见白七问的是这个,顿时便笑了起来道:“尊主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啊,我还当是为什么大事呢。” 章节目录 (93) (93) 钱不多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也不用白七招呼他起来,自己便站了起来。白七见他如此,心知事情并不象自己想的那样,不过还是没好气的瞪了钱不多一眼道:“我有让你起来么?” 钱不多连忙又跪下道:“尊主,请听属下慢慢道来。” “你说吧。”白七依旧板着脸。 “当初尊主所问的是门下弟子的数量,属下等也确实是如实禀报的。就是这样才导致了今日的误会。”钱不多再不敢马虎,赶紧的解释。 “误会?你倒是说说,误会在哪?” “道尊门收门人一向严格,故而创建至今,门人不过三千。可是门人虽少,信徒却遍逾大江南北。” 随着钱不多的解释,白七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原委。原来道尊门的门人虽然不多,可是道尊门自出云子开创以来,在民间一直广结善源,门下的弟在外行走时,都是打着道尊门的旗号,四处宣传的全是道尊无量,福泽众生的口号。几十年,在民间积累了相当的威信,用有众多的信徒,这些信徒却算不得弟子。道尊门虽然影响广泛,可是出云子为人一向低调,对门下弟子也严禁他们拉帮结派立山头,所以道尊门的影响也只是在民间,也可以说是在暗处,今天要不是白云帆要拿白七,钱不多着急之下喊了一声,也许白七到死都未必知道道尊门在民间有这般威望,竟能一呼百应。 此时的白七可以说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出云子留给自己的这摊子买卖看来不小,今后天下有变,自己振臂一呼应着无数,想做什么都不会太难。忧的是今天闹出这么一出,日后道尊门必然会引起各势力的注意,民间势力能有此影响,必然会受到官府的猜忌,自己这个道尊门的老大以后日子可就大大的难过了。 白七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看的钱不多心头一阵冰凉,头皮也跟着发麻。怎么说钱不多他们也能定个隐瞒老大的罪名,白七可没想就这样放过他们。 想到这些白七冷笑着道:“钱堂主,你即刻起程联络其他几位堂主,把我道尊门在各地信徒的具体情况汇总报给我,我限你们一个阅读时间完成,这次你们再有隐瞒之处,可别怪我无情。”说着白七轻轻的一掌拍在身边的桌子上,然后径自出去。 钱不多给白七这一来吓的够戗,浑身冷汗都出来了,待白七刚刚出去,钱不多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时,“哗啦”一声把钱不多又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那张白七拍过的桌子竟变成一堆木头榍子撒落开来。 世事无常啊!白七不由的感慨,这角色转变的也太快了,刚才自己还是审人的,现在就变成被审的了。只不过白云帆的方式要显得温和许多。 一桌酒菜,一壶美酒,白云帆和冰艳作陪,同桌的还有秦玉书和纳兰。 两杯酒下去,白云帆的审问开始了。 “兄弟,不是做哥哥的烦你,这回你来了就老实的给我回京城去,还有你最好还是老实的把离开解州后的事情说个清楚,哥哥也好在老爹那帮你说话,为了你的事哥哥我可没少挨老爹的骂。”白云帆可谓语重心长,苦口婆心,话虽然说的好听,可听在白七的耳朵里,怎么都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哎!都是小弟的不是啊,累的哥哥受牵连了。”白七先把好话送上,然后话锋一转道:“其实小弟最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接手了师傅留下的一点小买卖,再有就是套了一门媳妇,我媳妇也在,你不都看见了么?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白七打定主意,能糊弄就糊弄过去,自己在后魏整出的那些动静,还是别让大齐的人知道为好。 “小买卖,随便在城门那喊一嗓子,就有上千人过来响应,这叫小买卖。后魏国主的干女儿,余州城第一美女这也叫普通人家的女子?我说老七,你这象跟哥哥说实话的态度么?我告诉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一举一动,好多人都注意的很啊。”白云帆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兄弟俩在这斗心眼,边上的三个女人看着不由一起笑了起来。还是秦玉书乖巧,站起身来给白云帆行礼道:“哥哥莫要生气,相公在后魏做的那点事情我大致都知道,哥哥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就是。” 秦玉书这一举动落在白七的眼里,那就是秦玉书在向白云帆主动示好,为日后能进白家的门打基础,这点白七也不怪她,至于秦玉书能知道自己多少事情,白七心里可明白的很,该知道的秦玉书自然是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白七可没让她知道。秦玉书来上这么一下,也算是提白七解围了,白七暂时可以逃开白云帆的追杀,不过白七心里明白,白云帆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自己,秦玉书主动跳出来当然白云帆是欢迎的,估计白云帆回让嫂子冰艳去对付秦玉书,至于自己这边,估计酒宴过后,还得继续。 一直负责招呼女士的冰艳站了起来,埋怨白云帆道:“你这人,兄弟走了唉声叹气好几天,这不好不容易等来了,你又象审犯人一样的罗嗦,今天听我的,只给老七接风,不许问不着边际的话。” 接下来整个宴席都显得的很平淡,期间纳兰表现的一直很平淡,倒是秦玉书显露出长袖善舞的一面,跟冰艳和白云帆谈的不错,言谈举止也颇为得体,这也让白七安心许多。 一切都如白七所料,酒宴之后,女人们都自己找地方说话去了,白云帆拉上白七到了书房,屏退旁人之后,白云帆这才语气沉重的开口道:“老七,事情不妙啊。” 既然回解州,白七自然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都考虑到了,现在白云帆这般凝重的语气说话,白七倒也不奇怪。 白七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往后退了一步,给白云帆鞠了一躬道:“让哥哥为难了。” 白云帆叹了口气:“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前些日子,王妃派人把姨娘接进了王宫,这是我绝对没想到的,父亲来信说,这主意应该是苏云成给出的,苏云成跟大王是连襟,他的夫人跟王妃交流起来方便啊。” 事情演变成这样,这倒是白七没有料到的,一直以来白七最担心的就是母亲,现在自己的担心成了现实。 “父亲的意思是什么?我母亲一切都还好吧?”白七尽量压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姨娘那边你大可放心,在王宫里一切都好,至于父亲那边,他还是希望你能回去,有的事情不是靠逃避能解决的。” 白七心里明白,自己一跑快一年了,估计是雪绯红跟 苏想云着急了,这才出了这招,不过现在看来也是到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了,毕竟自己的家在大齐,在京城,现在想起来,当初逃跑就不是一种负责的态度。 “好吧,我就回去一趟,不过有两件事情要拜托给哥哥。” “别说两件,就是20件哥哥能帮的都不在话下。”见白七同意回去,白云帆开始大包大揽。 “其实也没什么,第一件事情是我给 哥哥揽了笔好买卖,第二件事情就是我此次上京城,玉书就不带去了,留在你这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万一我回不来..。”说到这白七的语气也郑重了许多,竟有几分诀别的味道。 “老七,你这话说的,以你的本事天下大可去的,王宫又如何,龙潭虎穴也未必能留的住你。到时候你该走便走,我料大王也不敢把我们白家如何。”白云帆说这番话时也冷笑了几声。 从来打虎亲兄弟,血浓于水 ,在这当口白七还是感觉到了白云帆对自己的情谊,心下也生出一股豪气的白七笑道:“说的也是,弄的儿女情长的没意思,大王要是好好对待白家也就罢了,如若不然,我白七让 他的王位都坐不安稳。” 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在这两兄弟之间说起来竟然只是在谈笑间,白七是老贼头出身,对这当权者向来不放在心上,至于白云帆,如今手握重兵,说这话也是要有低气垫着的。 “好,就这么说了。现在我们开始谈你介绍的买卖吧,有什么好事介绍给哥哥。” “不是吧,大哥,你也太现实了吧?小弟还在这悲壮呢,你等我悲壮完在说买卖嘛。”白七不满的 嘀咕道。 “你也别怪哥哥现实,那姑娘是鞑靼人,你能把她带来,我看里面没这么简单。” 章节目录 (94) (94) “战马!很多的战马!”白七笑眯眯的看着白云帆回答道。 “不就是战马么?我军中也不少嘛,没什么希奇的。。。”白云帆不以为然的顺口答了一句,见白七依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白云帆猛然醒悟过来,两手拿住白七的肩膀道:“臭老七,你别是要告诉我鞑靼人要把战马卖给我们吧?” 白七依旧不语,一脸笑容的看着白云帆,眼神里的意思在清楚不过了。 骑兵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绝对是能起到决定性左右的力量,而决定骑兵素质的一个关键因素就是战马的质量。中原汉家也产战马,可是在优越环境中喂养出来的战马,无论个头还是 其奔跑能力,根本没办法与西北草原上出产的战马相比,更别说负载能力和野性了。 数百年来,中原汉族没少吃游牧民族骑兵的亏,草原上的匈奴和鞑靼人,他们的骑兵可以说是来无影去无踪,经常突然出现在我军意想不到的战场上,打了就跑。如和对付外族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骑兵对骑兵,可中原战马的质量大大约束了骑兵的作战能力。 明白了白七的意思,白云帆大笑三声道:“哈哈哈,好好好。”说着白云帆咯啊着白七的手道:“走,老七,我们这就去见那位纳兰妹子,真要是她以后能大量提供我战马,我也认她做个妹子。” 白七脸上露出打趣的笑容道:“哥哥,你也太性急了,这天都黑了,你往人家姑娘房间里钻,不怕嫂子扒你的皮?” 白云帆这才反应过来,大晚上的去姑娘的房间实在是失礼的事,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嫂子是明白事理的人,应该不会怪我,只不过我们就这样去实在不妥当。” 白七站起来把白云帆按回位置上道:“哥哥,先别着急高兴,这事的原委你还不清楚,我的先跟你把事情的来由说个清楚,这样明天我们找人家谈买卖这才好开口,总之你要知道,在这个事情上是她要求我们。” 白云帆听得糊涂,草原上的战马一向都是抢手的宝贝,怎么到了白七的口中竟然成了 别人要求自己? “老七,你可别跟哥哥说笑,人家凭什么就我?” “就凭哥哥你最近发了一笔横财,所以小弟我得先恭喜哥哥一下。”白七存心卖个关子。 白云帆听了俊俏的脸上反倒露出不快的表情道:“老七,你存心气我是不是?你也知道的,我们白家的子弟领兵,从来不干那些吃空饷喝兵血的勾当,哥哥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也一直以此为容,这也是我们白家在军队中为什么威望一直很高的缘故。” 白七一听便知道白云帆误会了,连忙笑道:“哥哥的人品我是一向敬重的,不过我说的横财可不是什么兵血空响,我是另有所指。” 白云帆更糊涂了,想了想才道:“那哥哥我哪来的横财嘛?” 白七见白云帆如此,也不再打埋伏,赶紧解释道:“哥哥最近不是截下了不少往外运的粮食么?这就是一笔横财。” 听白七提起粮食,白云帆顿时露出苦笑,脸上也返起愁容道:“老七啊!你就别取笑哥哥了,我还正为这事犯愁呢,粮食我是截了几十万担,这都是当初你告诉我可能是张楚和匈奴在暗中收买粮食,我这才请示京城并得到批准才截下的。” 白七听了奇怪道:“哥哥这话我就不明白了,平白得了几十万担的粮食,你愁什么?” 白云帆看着白七正色道:“老七,你不明白其中的关窍。粮食在我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盯着我。我原本想把粮食留一部分做军粮,另一部分分给当地百姓,可仔细又一想,万一有人在大王那告我一个收买人心,大王一向对白家有所猜忌,我真要是这样做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看我们白家呢。” “那就卖了嘛,卖的钱拿一部分打点一下京城里的言官,再自己留一些,上缴一些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白七出主意道。 “你当我不想 啊,可你不是不知道,这两年国内粮食丰收,要我一时上哪去找买家。再说眼下是冬季,气候干燥,粮食存放应该还没什么大问题,可等到明年开春,雨季一到,粮食往哪存放我都没底,真是愁死人了。” 原来白云帆为这事犯愁,白七听了顿时笑 起来,白云帆见白七还在笑,做恼怒状道:“没良心的家伙,你还笑的出来。” 白七这才将纳兰急需粮食的事情说了出来,并将自己与纳兰谈的情况也一一告诉白云帆,白云帆得知竟然有这等好事,嘴巴张大的半天都合不拢,半晌才道:“感谢老天爷,感谢匈奴人。” 白七听的笑了起来道:“哥哥,你这人太不厚道了,人家鞑靼人都快饿死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白云帆不以为然的笑道:“那我才不管,谁帮着我得到战马,我就感谢谁,有了战马我的整军计划就更完美了。” 此时的白云帆可以说是一块大石头完全落地了,笑逐言开的拉着白七,给白七倒上杯酒道:“来,老七,我们为这好事干一杯。” 白七按住白云帆倒酒的手道:“哥哥!先被忙着高兴,战马是有了,可是你得提前做点准备才行。眼下是隆冬季节,军中一下就来了这许多战马,你上哪去弄草撩?还有,马舍的问题也得提前做准备,怎么把 战马弄回来,还有任命 谁来统领这只骑兵部队,部队建成后该怎么训练,这些问题你都想好了么?” 白云帆听了猛的一拍脑门道:“哎呀,你看我这人,光知道高兴了,这些事我还真没想到。”说着白云帆不禁感慨道:“老七,从小我就看着你是个不凡的人物,现在看来你的心智谋略远远在哥哥之上。今天你既然来了,哥哥就得好好请教请教你,有很多事情一直在我脑子里解不开,你得帮帮哥哥。” 白七此时仔细的看了看白云帆,这才发现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白云帆显得要比当初离开京城时要苍老许多,人也由于休息不好操劳过度显得脸色苍白,额头上也能隐约的看见细细的皱纹,鬓角处依稀能看见几丝白发。 白七的心头微微一疼,自己这个大哥一直对自己很好,在京城的时候有白奇伟在前面撑着,如今自己独挡一面,而且也肩负着继承白家辉煌的责任,难怪这一年内老了许多。白七心中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多多为白云帆分忧。 “哥哥说的哪里话?只要是用的上小弟的,你只管开口就是。” 白云帆站起身子,走到书桌前拿着一张地图,回来后摊开让白七一起看,这才指这饿地图道:“老七,你看。解州地理位置极为显著,西南挨着张楚,西北面是匈奴人,北面还与北秦交界,实在个四面受敌,百战之地。” 白七看了也不由点了点头道:“不错,北面还好一点,有秦岭为屏障,北秦要想打过来不容易,其他方面全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正好是匈奴铁骑驰骋的大好场所。” 白云帆这会显得很冷静,看着地图继续道:“老七你也看出来这个问题了,这几十年我们是没跟匈奴开战了,可匈奴人入主中原的野心一直未灭。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们跟匈奴之间比有一战。” 白七接过话道:“不错,匈奴人要想进入中原,只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是从张楚到后魏和大齐,第二,就是北上先消灭鞑靼人,统一草原,然后从北秦一路南下,其三就是突破解州防线,然后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大好河山。张楚现在与匈奴交好,日后很可能是匈奴人的盟军,鞑靼如今随弱,但是要想灭了鞑靼人,很容易引起北秦的反应,到时候北秦出兵鞑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条路匈奴人太需要时间了,估计他们不会选。综上所述,匈奴人在未来对中原开战的最佳战场,只可能是解州。” “哎!现在你明白了么?为什么当初我在京城里做个小小的7品将军,统领人马不过三千,苏云成还整日在大王面前唠叨,说白家子弟带兵过多,而父亲将提出放我到解州来,苏云成却不但不阻拦,还大力赞同了吧?”白云帆苦笑道。 “在这样的地方带兵,一旦天下有事,首先要成为战场的地方只可能是这,而且在这样的地形中与匈奴这个对手作战,我们也完全处于下风,这才是哥哥我最担心的事情。” 白七当然明白白云帆的担心,不过这一路上白七也想了很多对付匈奴骑兵的办法,现在是时候告诉白云帆了,念及于此,白七郎笑道:“哥哥不比担心,小弟这有几策,匈奴人不来就罢了,来了凉他们讨不得好去。” “快快说来!”白云帆听了大喜,表情有点迫不及待了。 章节目录 (95) (95) 白七并不着急说出自己的想法,笑着反问白云帆道:“我倒是想听听,要是哥哥带兵与匈奴作战,你会怎么打?” “怎么?想考考哥哥?”白云帆道。 “不敢,只是想先听听哥哥的意思。”白七道。 “既然如此,我就先说说。”白云帆喝了一口,转身回到书桌前,来回的走了几步,思虑片刻这才道:“老七,从兵法上来说,用兵之道,当以正为主,辅之以奇。这些你应该从书上都看的到,我就不多罗嗦了。我们来说说解州的具体情况,这样才能有的放矢。” 说着白云帆从桌子上抽出一张地图,展开后指着地图道:“老七,你看。解州制下,与匈奴和张楚交界的分别是辽县与源和两县,一旦开战两地首当其冲。解州有兵五万,我分别在这两个县城里放了五千步兵,我对他们的要求是一旦战争爆发,尽可能的拖住敌人,同时快速向解州报警。” 白七上前看了看地图,看了一会皱眉道:“这两个地方分别距离解州是60里和80里,虽然说解州援兵一日可到,但匈奴人一旦围而不打,然后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野外歼灭援军,两城也不可能守的住。”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解州制下地形都为平原,能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一旦匈奴人打过来,我也只能 放弃这两座城池,收缩兵力固守解州,此为正也。其次,匈奴一旦来犯,我当坚壁清野,所有的水源全部破坏,让匈奴人没找不到吃的喝的,这样以来就可以大大的拉长他们的补给线,我再派出大量的小分队,偷袭匈奴人的补给线,这样一来匈奴人久攻不下,自然不战自退。”白云帆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战略,白七听了顿时面带笑容道:“哥哥能这样想,我就太放心了,如此匈奴人就算打了过来,哥哥守上个一年半载的都没问题。” 白云帆并没有太高兴,而是苦笑道:“如此一来,各地的百姓是肯定要遭殃的,再有我最担心的还有一件事情。” 白七听了面带疑惑反问道:“担心什么?” 白云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一眼白七,这才道:“前周幽王30年,匈奴20万铁骑来犯,前周名将张克之率30万大军御之,双方战于晋阳。是役张克之坚守不出,匈奴军于城外盘旋半载之久,终无公而返。” 这段《中华战记》里记载的这场战役,让曾经花大把时间了解这个世界的白七一下就明白白云帆的担心所在。当年的张克之最后也没能落个好下场,匈奴人用尽办法都没能突破的晋阳雄关,却因为前周皇帝在身边宦官的窜动下,连续下旨意逼着张克之出兵追击匈奴人,其结果可想而知,以步兵为主的前周军队,在野战中遭遇了匈奴骑兵毁灭性的打击。晋阳城外三十里铺,二十余万前周士兵倒在了匈奴军队的弓箭和马刀之下,史称“晋阳之难”。 而晋阳城如今叫做解州。 明白白云帆担心的白七开解道:“哥哥不必担心这些,当今国主不是前周皇帝,再说了,就是在野外,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对抗匈奴人。” 白云帆听了这话,笑道:“我就知道老七你鬼点子多,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我看年兜了半天的圈子,就是想跟我说这点,赶快交代。” 白七也不在罗嗦,笑道:“骑兵在野战优势固然明显,可我们可以在步兵的器械上做点文章,小弟思量了数日,结合师傅的一些教导,想出了一些东西来,这些东西可以大大提高步兵对骑兵的作战能力,只不过要想生产这些东西,那得哥哥你大力配合才行。” 白七抬出出云子这块招牌来,顿时增加了几分可信度,也增加了白云帆的信心。 “你要什么配合,只管说出来,哥哥一定尽力满足你就是。”白云帆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白七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首先我需要一个大的作坊,具体的地点哥哥你先去找,多找一些地方到时候我再决定,其次,还需要大批的工匠,铁匠木匠越多越好,还要精选一批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师傅,我有些东西还只是在构想当中,需要和他们一起商量着办才行。我相信我构想的这些东西一旦大批量的生产出来,日后就算我们的步兵在野外与匈奴军遭遇,就算打不赢,拼个雨死网破的余力还是有的。” 出于对白七的信任,加上白七最近一直优秀的表现,白云帆没有更多的考虑便答应下来道:“一切都交给哥哥我来办,不过这一切都得等你从京城回来才能最后决定。老七,京城之行你有几分把握能妥善处理这事?”这才是白云帆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哥哥且放宽心,京城之事我自有解决的办法,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其实白七这话也是在安慰白云帆,白七自己固然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实在不行就一走了之,只不过怕连累了别人而已,做人有的时候还是有自己的责任的,一味的逃避和推卸责任,毕竟不是君子所为,虽然白七并不认为自己是君子,但也不愿意做小人。 “老七,说来也有趣,原本水火不相容的白苏两家,由于你的原因,最近倒是出奇的合作,相互之间也客气许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还有件事情我说了你也别生气,父亲居然在信上说,让我找人画一张你的画像带回去,他说自己连你具体长的什么样子都没印象了。” 白云帆这话让整个场面顿时沉闷了许多,白七听了也只能是苦笑的摇了摇头。是啊,自己一个丫鬟生的孩子,在白家里的地位实在是无足轻重,要没有雪绯红与苏想云这一挡子事,估计在白家,有自己跟没自己都没有什么两样。命运就是这样奇怪,原本一心想做个普通人的白七,还是被命运推上了前台,推到了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 白七赶紧转移话题道:“哥哥,这事我看就拉倒了,我回去他不就见到了么。我还是先让你看个东西,你看了一定高兴。”说这白七从怀中摸出几个球状物体,不是别的东西,正是出云子弄出来的霹雳子。 黑糊糊的霹雳子外表看起来一点都不显眼,白云帆看了也奇怪,白七从哪弄来的这东西,还说自己看了会高兴。 “这是什么东西?老七。” “这可是我师傅的独家发明,名字叫霹雳子,爆炸以后威力强大,可以说是步兵对付骑兵的有利武器。”说起来这霹雳子里装填的顶多是黑火药,比起白七见过的tnt,还有前世电视里的核武器来说,这玩意根本就是小儿科,可是在这年头,火药这东西无无疑是惊世骇俗的东西,用火药制造出来的武器,杀伤力无疑是绝对领先的,也可以说是热兵器的始祖。 说起来把火药弄出来不难,可是白七心里还是有点矛盾的,前世的历史上,人类的进步一直伴随着战争,各种新技术率先使用的地方也是战争中,现在自己把火药用于战争,会不会在n年以后,这个世界也发展到核武器能毁灭世界无数次的地步呢?白七不得而知,但至少这是一个大的趋势。 不过眼下白七没有多少选择了,毕竟火药这东西已经客观存在了,就算自己不先使用,日后总会有人用的,自己做的不过是早一点让火药在战争中发挥作用而已。 当然白七也不能说自己就会弄火药,甚至弄出来的火药比出云子自己弄出来的更好,那样白七没办法解释。有了出云子这杆旗帜抗着,还真给白七省去不少麻烦。 “老七,这东西有你说的那么管用么?”白云帆多少还有点不放心了,毕竟单从外表来看,这就是个铁疙瘩,没什么特别的。 “嘿嘿,明天等你跟纳兰妹子谈完买卖,我让你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威力。” 一夜的时间在兄弟俩的叙旧中很快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谁下的,等白七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午后了。 “大哥呢?”宿醉醒来后,白七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 一边伺候的秦玉书略带不满的回答道:“你这人啊,见了大哥开心是对的,可也不能喝这么多的酒啊,大哥跟你一样,也一直没醒,人家纳兰妹子还等着跟大哥谈粮食买卖的事。还有,冰艳嫂子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看见大哥喝多了他那份担心的样子,我见了都着急,以后你可不许这样。” 白七听了心头不由一阵哀叹,女人!女人!怎么有的时候都是一个流水线上下来的东西,有时候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是绝对不会理解的,连秦玉书也不能免俗。 白七没有说什么,脑子里开始想着别的事情,看着白七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表情开始阴翳了一下的秦玉书,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巴。 窗外的太阳显得很暖和,秦玉书的眉宇间却露出一丝无奈的阴沉,一闪而过。 章节目录 (1)夜探大内(1) (1)夜探大内(1) 在解州的呆了五天后,白七踏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在白七的坚持下,白云帆没有派人送白七回去,用白七的话来说,他不想有种被押回去的感觉。 身边只带着石伟和两个手下,四人骑马奔都梁城而去。 都梁城东的土地庙内,如今已经大不一样了,外面破败的围墙得到了修缮,园子里的杂草也被清理个干净,里面的房间也翻新了一遍,看起来像人住的地方了。 又大了一岁的青青如今看起来已经像个大姑娘了,虽然身上穿的很普通,但已经不在是当初那个野小子的打扮,恢复了姑娘家打扮的青青,再难掩饰那青春带来的光芒。 这天青青依旧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升起火,刚把粥煮上,就听见院子里虎子在那喊着:“都给我起来,你们这帮懒小子,还不如人家一个姑娘,这要是七哥回来了,看见你们这样,我看你们臊不臊的慌。” 院子里很快就传来哼哼哈哈的声音,这是伙伴们开始练把势的声音,白七当初留下的秘籍,原本是先让虎子他们找个老师先去学习认字,然后在回头学这秘籍的,谁想到青青这丫头居然是个识字的,白七走后,青青主动担负起教大家认字的事来,从街上买回书本笔墨,就在庙里教大家认字。至于白七留下的东西,当然是青青先看,看看完了再解释给大家听,好在白七在写这东西的时候尽量写的浅显易懂,青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虽然大家对青青居然识字这个问题也曾经表示过疑问,但在青青的搪塞下,也就没再追问。 如今的青青已经隐隐成为这群孩子的头头,当初的白七是青青领回来的,后来教大伙识字的又是她,每天除了早早起来给大家做饭洗衣服,还领着大家在落花坊里经营起一家客栈。白七当初留下的银子有三千多两,就算是让他们坐吃也能抗个几年的,可是青青说了,咱不能坐吃山空,于是用两千两银子盘下个客栈。 每天青青做好早饭,洗完衣服,便要赶去客栈里。其实现在青青和虎子他们完全可以不用在住在这土地庙里,可青青坚持不搬,用青青的话说,我们都搬了,日后七哥找上哪去找咱们啊?小丫头不搬,别人也都跟着留了下来,除了每天留俩住在客栈里看店,别的全都还住在这,就为这,青青还花钱把这庙又重新修了一下。 开始的时候,虎子他们还一再坚持要帮着青青做这做那,结果被青青一句话都给哄回院子里练功了,“七哥的本事是那么好学的么?人家看的起咱们,又给银子又教本事,你们要不好好学,以后看你们怎么有脸见七哥,这洗衣做饭本就是女人的事情,你们还是把本事练好了,万一日后七哥用的着你们,也能有个报答的机会不是?”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说什么了,看起来最小的青青,也慢慢成了大家心目中的领头人,计划所有的大主意都由青青来拿了。其实青青自己很清楚,自己过了年就17岁了,一年的时光足够一个女孩家从一个小女孩演变成一个大姑娘,17岁的姑娘在这世界上,很多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跟往常一样,青青做好饭放灶上热着,来到院子里,看着小伙伴们在那打着把势,自己在井边开始洗大伙的衣服,小伙伴们在青青的执拗下,唯一能做的是早早的把水打好,然后在井边只起一个大锅把热水烧好,衣服泡上,别的也不敢做了。 一个时辰的练功时间结束,天色已经大亮,几个最小的孩子吃了早饭就上学堂去了,这是青青坚持的。其他大的孩子吃了饭也要去客栈做事。 终于将所有的衣服洗完了,青青敲了敲有点发酸的腰,刚站起来便觉得头一阵眩晕,摇晃了一下便觉得有人从后面扶住了自己。 “我没事,你们赶紧去忙别的吧,你们赶紧先去店里把门脸支起来,我一会就到。”青青闭着眼睛缓一缓,头也不回的就说,时间做长了站起来时总会有这样的感觉,青青也怕大家往心里去。 “一年不见,小丫头你成大姑娘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可是这会在青青的耳朵里听着却犹如雷鸣一般,惊的青青不敢回头,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青青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安静的早晨里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青青一再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可是青青又能清楚的感觉到,扶着自己的人应该比自己高很多,因为能感觉的到,对方的呼吸散发出来的热气是从头顶上传过来的。 “青青,你不是真的病了吧?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大夫?” 其实白七一进来就认出青青了,刚想上前说话,便看见这丫头一阵摇晃要摔倒,赶紧上前扶着,没想青青听了自己的话居然还闭着眼睛,白七还真以为她病了。 昨夜快马赶到京城,在客栈里安顿下来,白七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这群命运跟自己前世相仿的孩子们,这不一大早就起来看他们,看见修缮一新的庙宇,白七知道他们过的还不错,心里头也放心许多。 青青听到白七第二句话的时候,用牙齿咬了咬自己的舌头,确定自己没听错的时候,青青张开了眼睛,白七那在梦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笑容,这一次清楚的出现在青青的面前,一切都是真实的。 尽管青青刚才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别激动,免得在白七面前闹出笑话来,可是当白七的笑容映入青青的眼帘中,青青的眼睛还是不争气的模糊了,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 “哇!”的一声,青青转过身子,抱着白七就放声痛哭。 白七还真的没有多少应付这样局面的经验,只得手足无措的站着,等这小丫头哭够了再说别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见面了应该高兴才是。”白七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伸手在青青的背上拍着。 青青这头还没停止,白七又听见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哭泣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虎子他们已经都站在那,一个个眼泪汪汪的,有的已经开始哭上了。 “这、这话是怎么说的,怎么一见面就都哭上了了。”白七尽量让自己笑着,尽管这时候自己的鼻子也开始发酸。 “七哥!”这群孩子一起哭着扑了上来。 都梁城又迎来了一个夜晚,王宫里的灯火早早就点上了。今天是王后的生日,一向简朴的李莉英只是让人简单的在宫里办了几桌酒席,客人请的也不多,只请了当年和雪怡然一起打天下的结拜兄弟,苏云成,白奇伟,叶追风,还有各自的夫人. 自打从眉山看了女儿回来,李莉英一直显得情绪不高,整日阴沉着脸.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白七的母亲接进了王宫,这一点雪怡然虽然不理解,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莉英回来之后,对寻找白七回来的事情催逼的紧了,两个月的时间里几乎每天见了雪怡然就催问这事,弄的雪怡然也只能每天都逼上白奇伟几次. 女人们一桌,男人们一桌,酒席之后几位结拜兄弟都被留了下来,大家平时也难得有把酒言欢的机会,权利这东西往往是疏远大家的根源. 唯一让雪怡然欣慰的是,原本一直闹的很凶的白\苏二人,最近却表现的格外缓和,任何事情都有商量,朝廷内外出现了一片和气的景象.其实雪怡然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因为白七而造成的这个局面,使得雪怡然也增加了几分见白七的急迫心情. 随着探子们不断将白七在外面所做的事情传了回来,雪怡然越来越对白七另眼相看了,一个庶出的孩子,竟然弄出这等动静,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冲这些,把女儿嫁给他也 见得是什么丢人的事,更何况所有见过白七才华的人,如周老先生刘玉心等人都对白七赞不绝口,当然还有一客观存在的事实,那就是自己女儿这锅生米,已经让白七做成了熟饭了.看着苏云成跟白奇伟现在在一起居然会有笑脸,雪怡然不禁臆测,现在的苏云成,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担心自己家里那锅被做熟的生米呢? 天色已经不早,女人们在后面还没有散伙各自回家的意思,看来今天这些人都会留下来过夜了.兄弟四人环坐而谈,这时候书房里匆忙进来一位玄衣中年人,低头伏耳在雪怡然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雪怡然听了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向玄衣人点了点头. “梁上的那位朋友,天寒地冻的,进来暖和暖如何?” 章节目录 (1)夜探大内(2) (1)夜探大内(2) “王宫大内,果然藏龙卧虎高手如云,我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没呆一会就被发现了,实在是没面子的很.”书房的梁上飘下来一位白衣青年,在座的几位谁也没印象. 国主的书房里突然蹦进来陌生人,门外的侍卫们顿时惊的呼啦一下都涌了进来,刀枪棍棒的把年青人围了个结实.所有的侍卫其实都吓的不轻,如此戒备森严的王宫之内,外人都进了国主的书房了,他们还都没发觉,还是国主身边的高手发现的,论起来他们都得担个办事不利,防护不周的罪名,要是国主再有个意外什么的,他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且不说侍卫们如临大敌,白奇伟他们三个也都吓的不轻,连忙挡在雪怡然的面前,生怕年轻人是冲雪怡然来的,当今天下形势微妙,真要是雪怡然出了点什么事,还真不知道这天下是不是就此大乱. 看到自己的兄弟们又像昔日在战场上一般的把自己挡在身后,雪怡然的内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动,居然对眼前这位不请自来的年轻人产生了一丝的感激,毕竟这种兄弟连心的情景已经多年没见了. “你们都退下吧,有云老在这,我当无大碍.” 侍卫们都退了下去,雪怡然身边的云老站上前来,冲着年轻人一拱手道:“阁下真是好身手,如不是阁下身上散发出一身道家真气的气息,老夫也无法感觉的到阁下的光临,说来也实在是侥幸的很。更惭愧的是阁下年纪轻轻居然有此修为,真是愧煞老夫了。如论当今道学大家,当以出云子老前辈为尊,老夫托大,冒昧的问一声阁下与出云子前辈是什么关系。” 这个云老本是雪怡然身边的最后一道防卫,武功之高据说当今罕有敌手,平日里大家想见他一面都难,现在云老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如此客气,真是另人意外。 “呵呵!”年轻人微微一笑,也朝云老恭敬的回礼道:“老前辈太谦虚了,论年纪您可是长辈,小子没能掩住身上的气息,本就是自身修为不足的一种表现,自然难逃前辈的法眼。您提到的出云子前辈,正是家师。” 年轻人这番话听的云老脸上顿时露出笑容,不住点头道:“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不愧是出云子前辈的爱徒,若论起道门的辈份来,老夫只能叫你一声小师弟,前辈一说是断断不可的。”中人都没想到,这位年轻人居然是一向神龙见受不见尾的出云子老神仙的高足,更想不到两位居然先论起辈分来。 “前辈可别这么说,小子无缘得入道门,故还应当按世间辈分来论,前辈一称您老是绝对当的起的。”来的这位各位看官已经明白就是白七了,自从这位云老一语道破自己与出云子有关系时,白七就明白这位老家伙不是个普通的角色,按照出云子以前说的,大齐国的江山是靠着眉山派的支持才打下来的,估计这老家伙应该是眉山道派里不出世的那些老家伙之一。在这些老成精的家伙面前,白七自然不敢拿大,很自觉的摆出一付低姿态,立刻就博得了云老的好感。 两人客套半天,边上看着的几位有点不耐烦了,大晚上的外人闯宫,身为国主护卫的云老按说应该先把来人拿下,然后再问别的,可俩人却套起了几乎,这下白奇伟大将军首先就不干了,指着白七就喊:“云老,您也别跟这小子废话了,待我先把他拿下,然后您再问也不迟。” 云老脸上微露不快之色,就算是雪怡然在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未必会插嘴,白奇伟这时候来说话,固然是没有恶意,但还是引起了云老的不满,保护雪怡然是云老分内的事情,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白奇伟想来这手,云老心中生出了让白奇伟吃点苦头的恶念。 当下云老冲着白七挤了挤眼睛,白七心领神会的点头微笑。云老这才转身对白奇伟道:“如此,有劳了。” 白奇伟上得前来,冲着白七道:“小子,识相的就赶紧把来历和目的交代清楚,免得我动手,到时候吃苦头可别怪我无情。” 对自己这位父亲,白七可没有多少感情,甚至还有一些憎恨,让他吃点苦头,白七心里可一点都不内疚。 “想打架?那就动手吧。”白七依旧带着微笑。 白七的微笑在白奇伟看来就是一种讽刺他不自量力的讥笑,带着几分恼怒的白奇伟用足了力气,向前一扑一掌朝白七的面门打将过来。其实白奇伟从刚才俩人的对话中也知道白七是出云子的徒弟,可是白奇伟心想白七小小年纪,武功再高,也比不上自己数十年苦心修炼的功夫吧。 眼见白奇伟的掌堪堪打到面前,白七不慌不忙的一招太极拳中的揽雀尾,顺着白奇伟前冲的势头顺势往前一带,白奇伟顿时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把自己往前一吸,脚下就站不住了,腾腾的往前猛窜了几步,一头就朝对面的墙上撞了过去。这也就是白七手下留情了,脚下没个给白奇伟使拌子,手上更没对白奇伟手上的穴道下手。要不然就这一下白奇伟就得摔个狗吃屎,而不是现在白奇伟还能伸出手来按在墙上,没有被弄的颜面扫地。 给了白奇伟这一个下马威,白七心头对白奇伟的怨恨竟然去了许多,想到在名分上白奇伟怎么说都还是自己的父亲,当下问了一声:“你没摔着吧?” 白奇伟也没想到自己在对方面前连一个回合也没走下来,虽然这里面自己也有托大的成分,但就这一下白奇伟也明白,对方比自己高出太多了。 “哈哈哈!好身手,我打不过你。”白奇伟豪爽的笑了起来,这倒是白七没想到的,书了就承认,这又让白七对白奇伟的恶感少了几分。 “你不是一直让大哥在找我么,现在我自己出现了,你却不认识我。”说完白七又朝雪怡然行礼道:“陛下,小人夜入王宫,本无恶意,只个过是想来看看自己的母亲而已,原本想看看就走,没想到还是露出行迹。” 云老听了这话,顿时也笑道:“老夫就是因为从你身上没感觉到杀气,这才对你如此客气。” 白奇伟听了这话却顿时面如死灰,白七以这种方式出现,等于表现出对白家的任何地位都没有兴趣,也可以说是与白家的一种刻意的疏远.要不然说什么白七也不会跟白奇伟动手.弄清楚白七身份的众人都露出各自不同的表情,叶追风表现出来的是惊愕,白七一这种方式出现就够惊人了,居然还出手教训了一下自己的父亲,这是谁都难以理解的. 雪怡然和苏云成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首先这个年轻人成为自己女婿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当然这要取决与白七的态度,其次是白七出手收拾了白奇伟,说明了一个问题,既然能对白奇伟出手,那么将来也很有可能会对自己动手.也就是说如果强行逼婚,白七是一定会反抗的,以白七表现出来的身手来看,白七要跑路那是轻而易举的.两个人同时对这门亲事都不乐观起来,面前都开始浮现出家中母老虎那张包公脸. 雪怡然和苏云成是清楚的,王妃姐妹俩前段时间一起上的眉山,回来以后先是把白七的母亲小莲弄进了王宫,然后每天都逼着雪怡然去找白七.为什么这样做?看书的朋友们应该都很清楚,雪绯红那都快生了,王妃能不着急么.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女人们呆的地方,听说有陌生人闯宫,她们自然要过来看看.当女人们走到书房门口时,只听见里面雪怡然在说话. “小伙子,原来你就是白家的老七,我能把你这次来王宫理解为是来解决我们两家女儿问题的么?”雪怡然说的很含蓄,因为毕竟白七对是偷偷进来的,要是诚心来解决问题,完全可以光天化日,堂堂正正的进来. “陛下,我这次来纯粹是来看我母亲的,别的事情等见了我母亲以后再说.”白七的话语里充满了不满的情绪,意思很明白,你们拿我母亲来威胁,这事得先给个说法. 细细想起这见事情,其实白七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一切都是两个女人挑起来的,如果真的要说白七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就是上了人家女儿以后逃之夭夭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此时心情最复杂的应该是白奇伟了,自己的儿子在这种场面里无视自己的存在,神情姿态上看不出一点恭敬,实在看不出两人是父子的关系. 白奇伟想起自己以前对白七的无视,再看看自己眼下的处境,不禁在内心深处无奈的哀叹.至于雪怡然,被白七拿话一堵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苏云成和叶追风就更没话说了. 就是众人都陷入沉默的这当口,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道:老七,你这混小子,还不给我跪下说话. 白七听了这声音,先是一楞,看着被推开的门口出现的人,乖乖的朝门口跪了下来. 章节目录 (2)相见 (2)相见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还有那么一个人,她所说的话,就算白七未必会认同,但也会照做。这样一个人只能是眼下站在门口的女人----小莲。 门被推开,小莲在三个衣着华贵,仪态雍容的女人陪同下走进书房。虽然是住在王宫之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小莲要求一点锦衣玉识实在不算什么难事,可是现在的小莲依旧是一身布衣,身上唯一值钱的饰物只不过是头发上的一根玉瓒,就是这根玉瓒在白七的记忆中也带了十多年了,从白七生下来的那一刻就见小莲戴着。 看见白七的小莲,眼睛里流露出关爱和欣喜,虽然是在责备白七,可是声音却一点都不严厉,更像是白七少时小莲呼唤白七回家吃饭的语调。小莲身上散发出来的除了对儿子的关爱,还是对儿子的关爱,正是这种母性的光芒,使得一身简单装束的小莲,颜色上竟然盖过身边两位妇人几分。 原本就容貌清丽脱俗的小莲,这一刻显得愈发的动人,令得物资内的男人们都不由多看了几眼,最终男人们的视线都停留在了白奇伟的身上。男人们在嫉妒这家伙运气够好,能够上到这么一位美女还弄出白七这个不同凡响的儿子的同时,也不由的替白奇伟感到悲哀。白七在小莲的面前如此恭敬,可在白奇伟面前却敢于动手,这情况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实在是没有面子的事情。 小莲的出现,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了缓和,也让屋子里拿白七没办法的诸位喘了口气,白七显露出来的身手,实在不是他们几个能对法的了的。现在雪怡然已经在为自己同意老婆把小莲弄进王宫来在心理庆幸了,一切的麻烦事也许就在今夜过后就回有一个答案,毕竟小莲在王宫里呆的有日子了,该知道的夫人们也都跟小莲说了。 雪怡然挥了挥手,众人都自觉无声的出了房间,两位关心女儿命运的夫人虽不情愿,但在丈夫的示意下还是离开了,至于白奇伟,实在是最尴尬的人了,看着这对母子四目相对无声,也只得跺跺脚走了出去。 母子两在书房内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是大家最关心的事了,可是安排在门外偷听的下人接连来报,白七和小莲一直没有说话,透过门缝看进去,只见到小莲坐在椅子上,白七像个 听话的小孩一般把头伏在母亲腿上,两人就是这么一言不发,仔细一看,原来白七竟然睡着了,很久没能在母亲的怀抱中睡个安稳觉了,白七睡的跟个孩子一般。 白七腥来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周围气氛的抑扬,张开眼睛看见的是六只情怀各异的眼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白七身上。除了母亲小莲以外,另外的两位夫人昨夜白七也见到过。从三位母亲眼睛里明显的血丝来看,很明显,她们都是一夜未眠。 白七心头哑然一笑,抬头朝母亲小莲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以白七目前的修为,不是在小莲的身边,白七绝对不可能放弃所有的警惕,睡觉的时候别说是两个大活人了,就算是两只苍蝇,白七要想不染它们靠近,也是很容易办到的事。话又说回来,这一觉睡的实在是酣畅,仿佛是孩提时,在母亲的怀抱中没有任何担忧的睡。 小莲回报了白七一个慈爱的笑,身手替白七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转头对这李氏姐妹抱歉的笑了笑。 看见白七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容,李氏姐妹其实连就地把白七分尸的心都有了。自家视若珍宝的两个女儿,就是坏在眼前的这个小子手上的。要不是在眉山之上,挺着大肚子的女儿苦苦哀求,李丽英现在就想杀人了。 跟李丽英不同,妹妹李丽萍对白七总体上还是满意的。白七除了出身稍微差一点,论起文采武功,哪一点不是顶尖的人物,更何况白七生的好坯子,身材高大相貌俊朗,放到大街上,还不让那些大姑娘们谗疯了。李丽萍看看看着脸上就露出微笑来,她一向都是个雅致的女人,平日里也喜欢诗词歌赋什么的,女儿苏想云在这方面就是受了她的影响,要不也不会闹出强扰白七的事情来。 白七在都梁城里几次的抄袭行为,已经为白七博得了文采上的声名,更何况一首《送别》唱遍了中原,几乎到了凡有离人出,必唱《送别》曲的地步,这些实事迹都在李丽萍的心目中先入为主,白七无意中在李丽萍那留下了个好印象。 两位苦主的母亲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怨念深重,都只是用眼睛不住的在打量白七,大家都没说话。 白七这边倒是一切都无所谓的,在自信的白七看来,现在母亲就在自己身边,就算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带上母亲杀将出去,又有谁能拦的住自己。 僵局是小莲打破的,大家这么大眼瞪小眼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小七,快来拜见王妃和丞相夫人。” 小莲发话白七当然照办,走上前去就要给两位夫人下跪的时候,李丽英伸手示意道:“先别着急下跪。” 白七应声而住,看了看李氏姐妹,不明就里。白七并不知道,这一跪可是有讲究的,现在要是李氏姐妹受了白七的跪拜,也就算认下了白七这个女婿。心有不甘的李丽英当然要在承认白七之前说点什么。 “白七,首先我要告诉你,我对你这么个女婿并不满意。不对,是十分的不满意。”李丽英强调了一下。 白七听的一楞,心道:你还真是一相情愿,我有说要给你做女婿么?要不是你们的女儿们胡搅蛮缠,我现在过的可滋润了。白七没有把不满挂在脸上,而是继续微笑着听李丽英的下文。 “听说你在后魏带了个青楼女子回来?” 听李丽英这般问,白七心头的不满更强烈了,可是母亲在侧,李丽英怎么说也是长辈,所以还是隐忍不发,微笑而答道:“有这么回事,不过玉书不是我带回来的,是我明媒正娶的。”白七的意思很明白,秦玉书是白七的夫人这一点,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就算是雪绯红和素想云嫁过来,也只能排在后面。在白七的心中,人人都是平等的,自己的女人在家中的地位亦然,绝对不会因为身份而特殊。 李丽英当然明白白七的意思,听了这话顿时就要发作,一边的李丽萍赶紧伸手拉住,示意她要冷静,同时李丽萍也对白七的鲜明的态度报以赞许的笑容。男人嘛,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都护不周全,那还叫什么男人。如是想的李丽萍,对白七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李丽英强忍不满,表情冷漠道:“哼!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那个女人你必须让她离开,有了想云和绯红,你难道还不满足?我可没办法忍受绯红跟一个妓女平起平坐。” 白七听了在话,心头一阵冷笑,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冷冷的反问道:“王妃还有别的吩咐么?” 苏想云与雪绯红在两位天之娇女同时下嫁,放在别的男人身上还不得乐疯了,怎么会有拒绝的?李丽英想当然的认为白七也应该如是,一点都没注意到白七表情的变化。 “别的要求我也没了,就这一条,你要是同意,现在我就受你一拜,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你要是不同意,我看你也别拜了,我受不起啊 !” 李丽英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大度了,白七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同意就意味着无限的荣华富贵在前面招手。更何况有了这门亲事,白苏雪三家以后就完全是一家人了,况且一直没有子嗣的雪怡然,今后的王位十有八九要落到女婿的身上,这一切的诱惑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抗拒? 白七又笑了,笑声冷的像万年的寒冰,接着也不再跟李丽英说话,转各哦身子对小莲道 :“母亲!我们回家吧吧。”竟然把李氏姐妹凉在一边,这就要把母亲接出王宫。 李丽英再也按奈不住了,伸手从身边的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宝剑,口中怒斥道:“身在王宫大内,竟然如此放肆,我留你不得。”这会李丽英早把对女儿的承诺忘到九霄云外了。 本身就是高手的李丽英这一剑来的快若闪电,直奔白七就刺了过来,一旁的李丽萍想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白七背对着李丽英,宝剑又快又急的扎了过来,瞬间就要扎上白七,旁边的李丽萍着急的都说不出话了,只是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小莲当然看见了宝剑朝白七刺了,可是身无武功的小莲根本没有办法阻止,母亲护犊的本能在瞬间给了小莲巨大的力量,猛的上前一 步,用身子挡住了宝剑的去向。 瞬间的变化李丽英也没想到,没想到小莲居然如此,李丽英很想把宝剑收回来,伤几无辜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做,可是招数已经用老,虽然李丽英尽力想往回收力,但是宝剑还是不可逆转的朝小莲刺了过来,眼看就要刺入小莲的胸膛。 章节目录 (3)难局 (3)难局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宝剑前进的正面,两只指头探了出来,稳稳的夹住了李丽英的宝剑。 这是一只保养很好的手,白净中透着一缕光芒。手指修长,指甲也修的很整齐,这是一只让女人看了也会嫉妒的手,就是这只看似无力的手,却只用了两手指,就捞捞的夹住了李丽英的七分力道的宝剑。 宝剑被夹住,除了一丝庆幸没有伤及无辜的心情外,对李丽英来说,更多的是震惊。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的李丽英下意识的想往回收宝剑,使劲之下,宝剑竟然没能动上分毫。大惊之余,李丽英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往回一扯。 白七松手了,用力过猛的李丽英腾腾腾的连退了五六步,要不是身边的侍卫机灵的扶了一把,李丽英完全有可能跌个四脚朝天。 一个回合只下,明眼人早看出来交手的双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的,旁观的李丽萍也是眉山派出身的好手,自然也看的清楚。 王妃吃了亏,身边的侍卫们自然不答应了,转眼间都抽出家伙,其中几个好手已经朝白七扑了过来,口中还怒斥道:“好胆,敢跟王妃动手。” 白七见此情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道今日难免要撕杀一番了,反正这里又是王妃又是丞相夫人的,先把这几个侍卫料理了,再拿下这两个女的为人质,要想闯出王宫也不是什么难事。 两为夫人哪里晓得白七这时候竟然在打这样的主意,看见情况要糟的李丽萍刚才就后悔没出声阻止姐姐动粗,现在当然不想事情闹大。且不说闹出血腥来不好,万一 伤着了自己心目中的毛脚女婿,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想起昨夜两个小女儿谈起白七时迷茫的神情,想起雪绯红苦苦哀求母亲成全的情景,这场争斗是绝对不能继续下去的。 “都给我住手。”李丽萍呵到。 众侍卫听了不由都停了下来,看到说话的是李丽萍,一起都把眼睛看向后面的李丽英。 看着白七嘴角的冷笑和不屑的神情,李丽英心头的怒火腾的一下就要燃烧,刚想下令侍卫们好好教训一下白七,但看见李丽萍打过来的眼色,知道这事靠打是不能完全解决的李丽英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出去。” 没捞着表现的侍卫们略一犹豫,心情糟糕透顶的李丽英已经怒道:“都是聋子不成?都给我出去。” 打是肯定没便宜占的,心有不甘的李丽英只能用最狠毒的目光瞪了白七一眼,仿佛白七已经被自己的目光杀的遍体鳞伤。 “小妹你跟他说,事情要是不谈出个解决的办法来,我………..。”说着李丽英又狠狠的瞪了白七一眼这才道:“我就去找白奇伟的麻烦。” 听了这话白七一阵苦笑,心道:“女人啊!” 李丽英听了这话也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不许笑!”此时的李丽英脸上竟然透出一丝红润,想来是也知道自己的话实在是有点无赖的原由。想想自己平日里也算是一个宽容大度,生性随和的人,怎么今天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到这些李丽英自己也觉得好笑,脸上也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姐妹俩的笑让紧张的气氛无形中缓和了许多,谈判还得继续,新任谈判代表李丽萍上来朝白七善意的笑了笑道:“小伙子,好身手,刚才夹住我姐姐宝剑用的是什么工夫?我怎么都没见过?” 这话问的全体听众都为之一怔,这当口怎么还有心情问这个?这是白七当时的想法,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题,却让白七戒备的情绪化解一大半。 怎么回答呢?刚才白七用的是什么工夫,这个世界里绝对没有人知道,那是白七前世在少林寺的藏经阁里猫了两个月才a到的武功---少林拈花指。此艺的名称出自佛祖拈花借喻,这个世界上的人又去哪知道。 白七顺口几想回答是拈花指,可是仔细一想,万一日后成了一家人,她们细问起来自己怎么跟她们解释,总不能那今生根本不粗存在的佛祖来解释了。转念之间白七忽然有了计较。 在说李丽英在一边听了自己妹妹的话,心头也不由的苦笑。自己这个妹妹啊,都快40岁的人了,还是像17、8岁时一般的心境,好奇心不减当年,现在问这个问题,那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这一次李丽英可是彻底的想错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脸相对,白七也不好板着个白板脸,在怎么说李氏姐妹也都算的上是长辈, 换到平时白七是绝对不敢跟她们动手的。 白七脸色慢慢的缓和,脸上泛起一丝笑容,朝李丽萍微微躬身道:“回夫人,刚才那门工夫唤做灵犀指。”还好古龙在前世都挂了n久了,断然不会找到这里来找自己收版税。 “名字很好听,用起来也很好看,可惜我老了,不然一定要缠着你教我这门工夫。”李丽萍脸上露出坦诚的笑容,笑容让白七的戒备又少了三分。 “夫人夸奖了。”白七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对她的夸奖表示感谢。好听的谁都爱听,可眼下这局面白七可不敢就此忘形。 白七的表现看在李丽萍的眼里就是稳重了,对白七更喜欢了,当下李丽萍笑的更开心了,上前拉住小莲的手道:“小莲妹子,你真是好福气啊,生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儿子。” 对李丽萍的举动,一直怀有界碑的白七此时竟鬼使神差的没有阻拦,待到李丽萍拉住母亲的手时,白七才在心里头念道:“我是怎么了,万一她拿住母亲来威胁我,那该如何是好?” 白七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李丽萍不待小莲答话,便很识趣的松开小莲的手,转头对白七道:“刚才的事情就过去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么?” 白七还没来得及答应,母亲小莲已经笑的着道:“夫人这话说的对,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总有解决的办法嘛。” 既然小莲已经发话,白七自然不好多说什么,扶着母亲坐下后,自己也找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才转头看着李丽萍,看看她到底想怎么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事情我都了解过了,要不是那俩丫头胡闹,也不会闹成今天这个结果,白七我作为想云的妈妈,在这里我先向你表示歉意,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 李丽萍的开场白是白七没有预料到的,并不是像白七想象中的一种强势的开局,而是很客观的把这个事情做了一个分析,当然了,白七又怎么能听出李丽萍的言下之意,(不错,事情是俩个丫头挑起来的,可是得了便宜跑路的总是你白七吧?虽然说俩丫头有不对的地方,可你白七的所作所为,难道就厚道么?)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白七听了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理亏了一截。虽然这年头没有饿死是小,失节是大的说法,可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还是把女人的第一次看的很重的。刚才李丽英来硬的白七倒没放在心上,这会李丽萍来软的,白七倒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没有语言的白七只能选择沉默,低头的沉默。 看见白七的表现,李丽萍不由在内心里暗自得意,心道这小子果然还是嫩了点,自己略施小计,这小子三两句就被自己说的没话了。 见策略对头,李丽萍当然要趁热打铁,不待白七说话,继续说:“刚才姐姐那样,也是为女儿的事情着急,所以还请你多多谅解。” 李丽萍的这招更厉害,与情与理都把刚才李丽英动粗的事情给盖了过去,剩下的就全都是白七的不是了。 说来读书多实在是件害人的事情,前世的白七小时候没条件读书,后来有条件的时候就拼命读书,尤其喜欢看些历史类的书,古代女人所承受的三纲五常实在是深入白七只心了,刚巧这个时代和白七心目中的古代十分相似,要是换到白七前世所在的那个时代,女孩们自己都不拿肉体当回事,白七又何必去操那分心。 在白七的看到的书中,曾有介绍古代女子应遵守的行为规范的,最过分的就有肌肤不得外露一说,手被男人摸一下都得自己砍了去,更别说被男人白白睡了,赶紧的自己寻死要紧。这一切都在白七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白七对这个世界上的女人还是很尊重的,严格要求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完全忘记了这个世界实际上在礼法上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样严厉,民间的女子甚至可以主动找自己喜欢的男子求欢也不算什么。 白七又没语言了,只得理亏的看了看李丽萍,看来今天这一关是难过了。 李丽萍并没有如白七所想的那样责备白七,而是站了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现在让你做决定实在是为难你,这样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见了你就能下决心了。” 章节目录 (4)新生命 (4)新生命 二李在前面带路,白七与小莲随后,出了书房在王宫的后院里刚走了不远,迎面就看见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朝二李而来,见了李丽英也来不及磕头了,上前就喘着气道:“禀报王妃,公主要生了。” 李丽英一听就急了,赶紧问道:“传太医了么?”宫女回道:“已经有人去传了,奴婢这是专门来禀报您的。” “赶紧前面带路,我们这就赶过去。”下完命令的李丽英竟然还有工夫回头瞪了一眼白七道:“都是你这小子害的。” 李丽英跟着宫女就快步而去,白七这时候倒不知道该不该跟过去了,按理说这王宫内只有雪绯红这么一个公主,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公主,难道。。。。 白七还在胡乱猜测的时候,边上的李丽萍见白七在那发呆,真是又气又好笑,于是上前推了白七一把道:“你这傻小子,还不快跟上去。” 来不及多想,白七脚下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来到雪绯红的住所时,里头早已经乱套了,公主的闺房早以用厚厚的幔布将窗户都堵了个严实,院子里到处是忙碌的宫女。站在屋子外头,白七可以清楚的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痛苦的呼叫,具体是谁白七心里并没有确定的答案。 身为母亲的李丽英这时候也顾不上白七了,一头就扎进了屋子里。女人生孩子,男人当然是要回避的,白七也只能站在外面等着。当然白七也不会站在那等,早有宫女端来椅子,就摆在门口的走廊边上,让白七和小莲她们坐着等。 时间在等待的时候总是觉得过的很慢,听着里面的女人一直在声撕力竭的惨叫,白七心头不由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慌,生孩子这事情要放在白七的前世里,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往医院里一送基本就没太大的问题,可是在这年月,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无疑是在鬼门关上走个来回。 里面的所谓公主到底是谁?一直没有确定答案的白七听了里面不断传来的叫声,心情变的有点烦躁了。 如果里面的公主是雪绯红,那么她的孩子又会是谁的?白七把时间往后不断的推算,从自己犯下案子跑路到今天,时间也不过10个多月,从时间上和公主这一身份来看,里面的那个女的要 真的是雪绯红,孩子只可能是自己的。白七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料,那么这门亲事自己是绝对赖不掉的,就算白七想赖估计小莲妈妈也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白七不禁看了看母亲,这才发现小莲这会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屋子里了,眼睛一转都不转的看着屋子里,耳朵也在认真的听,丝毫不肯放过获得里面一点信息的机会。 一个时辰就这样过去了,一直在外面陪着白七 和小莲的李丽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对白七和小莲道:“不行,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得进去看看。” 母亲小莲也坐不住了,也跟着道:“我也进去看着,老在外面干等我也着急。”两个女人此时完全无视白七的存在,招呼也不打一个就都钻了进去。 别人的女儿声孩子,自己的母亲小莲却如此上心的要跟进去,白七一直想要的答案在这一刻自然的不言自明了。里面的女人只能是雪绯红,而孩子绝对是自己种下的种子。 这时候的白七感到一种异样的慌乱,回想起当初自己作案的时候,事前可没少喝酒。按照前世的科学理论来看,酒喝多了留下的种子,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出现畸形儿的现象。前世历史里的李白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李白自己的确很牛x,又是斗酒诗百篇,又是接着酒醉戏弄权贵的,可是李白正由于自己是个酒鬼,直接导致了自己的下一代连续出现白痴儿子的现象。想到这些白七不禁冷汗就下来了,别不回自己在这个世界似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一个酒精过度后的不合格产品吧? 白七还在担心时,身后一个带着一丝欢喜,又夹杂着几丝不满的声音在说话:“白七!你终于可出现了么?” 听到有人喊自己,白七回头一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作案对象之一------苏丞相的宝贝女儿苏想云。 现在的苏想云和白七上次见到的相比,无疑消瘦了许多。脸上的焦虑之色说明了她是为了雪绯红而来,人瘦了几分,往昔脸上总是带着自信和从容的微笑现在也看不见了。站在白七面前的苏想云,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几分殷切和忧虑。 此时的苏想云比起从前,确有另一番风韵,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从个一少女演变成了少妇,腰身瘦了几分,但胸前似乎确增了三分。站在白七的面前,苏想云显得有几分的幽婉和无助,说完一句话只后就那么站在那儿,眼睛一直盯着白七在看,仿佛是要从白七身上得到点什么。 此情此景,一向还算能说会道的白七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和苏想云对视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话:“苏姑娘,你的衣服看起来大了。” 听到一句话,苏想云有点气不打一处来的意思,眼神里增加了几分怨愤。白七不由在心里骂自己糊涂,人家现在这样子,还不都是自己作案潜逃留下的后遗症么,这样说话不免有失厚道。不行得想办法补救。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的人憔悴。”在苏想云没有完全狂化之前,白七念出了这一句。 一语击中要害,白七这句诗将苏想云此刻的心情完全道了个明白,虽然这句诗原本并不是用与眼下这种情况,但是白七也只是在完成又一次的剽窃后,在心里说了声“惭愧”就算对付过去了。 听了这句诗,苏想云完全就楞在那,仔细回味了一番后,抬起头来用一种迷离的眼神看着白七。此时的苏想云首先想到的是,白七这小子又来作诗这一招了,可是为什么每次白七在自己面前作诗,总能准确的说到自己的心里去呢?当初自己不就是因为这家伙做了几首歪诗而对他发生浓厚兴趣,最终把身子给搭进去的么? 再想想发生过的一切,自己后悔过么?想了又想,苏想云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曾经对白七产生过怨恨,怨恨他的无情,怨恨他答应接受处理后擅自跑路,怨恨他累的自己和雪绯红躲在眉山不敢回家,可是就是没有在自己记忆中找到过后悔两个字。事情闹成这样,自己却从不曾后悔过,苏想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时间并没有给苏想云更多想的余地,随着屋子里“哇”的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出,门帘被打开,里面钻出李丽萍和小莲,两人都一脸的兴奋,见着白七李丽萍就道:“白七,恭喜你啦,是个胖小子。” 做了奶奶的小莲也是一脸的兴奋,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笑容。 小莲也不过35岁,居然就做了奶奶了,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这是白七听到消息后的第一个想法。 在一回白七没有等太久,李丽英就从里面出来了,见了白七没好气的说:“白七,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自己居然做了父亲,算起来在这个世界上的实际年龄也不过17岁,白七想起来觉得多少有些荒唐,至少在前世里这种事情白七是不敢想象的。 白七艰难的迈进屋子,努力的告诉自己要镇定,慢慢的走到床前的白七看见了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说熟悉是因为白七一眼就看出来床上的女人是雪绯红,说陌生是因为此时的雪绯红,除了脸上没什么血色之外,脸上的表情是白七从未在雪绯红那看见过的。 这是一种母性的表情,眼睛专注的看着身边的孩子,脸上带着一种满足和慈爱,往昔那个俏丽多姿,性格里有几分刁蛮的血绯红不见了。 由于太过专注与孩子,血绯红完全没有注意到白七和苏想云的进入,尚自在那自言自语的跟孩子说话。 “宝宝,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本来这事应该是你爹来做的,可是妈妈现在找不到你爹,你说妈妈该给你起个什么名字?” 这一刻的雪绯红看起来如此动人,白七看的不由有几分痴了,呆呆的站在边上注视着这为以前自己并 没有多少在意的女子,要不是自己酒后乱性,也不至于把雪绯红弄成这般。白七头一次在心里生出几分罪恶感。 “我看,就叫他巧缘吧,这孩子能来到这世界,多少有几分机缘巧合的成分。”白七不由自主的说出上面的话。 听到白七突然发出的声音,雪绯红吃了一惊,抬头一看,眼前居然站着自己千辛万苦寻找过的男人,雪绯红当时就呆在那,已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章节目录 (5)妥协 (5)妥协 安静!没有办法给三人之间的关系定位的三位当时人,在这一刻都选择了沉默。白七是决定要担负起一些责任的,但此时也没有后续语言,他只能等雪绯红做出应答。 雪绯红看见白七的突然出现,可以说是喜大于惊,原本以为很难及时出现的白七却在这时候出现,就这么原谅他么?这笔糊涂帐到底该怎么来算?孰是孰非,至今也无定论。细想起来,从儿时同窗开始,从对白七好奇的开始,到后来的千方百计引起白七的注意,这一切似乎可以给雪绯红一个答案,可答案却是如此的不确定。如今孩子都已经生了,一切应该都已经成定局,可是让雪绯红在这种情形下说什么?雪绯红也选择了沉默。 至于苏想云,这时候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是对白七有爱恋之情,倒也不尽然。兴许缘分是从周老先生家里的后花园的那一吻开始的吧?千头万绪,一团乱麻的苏想云这时候的选择也只能是沉默。 僵局是由孩子打破的,这个刚生下来的孩子,这时候似乎也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不对。也是是由于听不见妈妈的声音着急了,孩子居然醒了,醒来就张开嗓门哭。 “呜哇……………”哭声一下将三热的注意力集中到孩子的身上。 小妈妈雪绯红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忙手忙脚乱的哄孩子。 刚出生的孩子被严实的裹在襁褓中,眼睛也睁不开,脸上的皮肤还是粉红色的。这一切白七看在眼里顿时生出一种亲切感和自豪感。这就是自己的孩子。不过很快白七前世带来的习惯性思维又起作用了,曾经习惯生活在现代化大都市里的白七,总觉得17岁的自己成了父亲实在的有点荒唐。在看看雪绯红在孩子面前生疏的表现,白七嘀咕了一声:“小家伙生小家伙。” 孩子的啼哭很快就将在外面等候的下人招了进来,一位奶妈熟练的抱起孩子,在白七面前也不忌讳,扯开胸衣就将鼓胀的奶头伸到孩子面前。 奶妈一边给孩子喂奶还一边笑道:“公主您是千金之躯,以后这奶孩子的事情就由奴婢来做就是。” 前世里有的女人为了怕喂孩子坏了身材,不惜给孩子吃牛奶的事情数不胜数,白七估计贵为公主的雪绯红估计今后也不会自己给孩子喂奶,可是雪绯红的回答却让白七想错了。 “吩咐下去,让人给我准备点下奶的东西吃,以后这奶子我自己喂。” 白七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端详孩子的雪绯红,终于开口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我该做的我多会做。” 说着白七转身就走出这个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屋子。白七竟然就这样走了,这让雪绯红和苏想云觉得有点不塌实,事情会得到圆满的解决么?当初白七能跑第一次,谁又能保证白七这次不跑。 难道真的要先结婚后恋爱么?而且还是用时跟两个女人这样。这是白七走出屋子里给自己提出的问题,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因为别无选择。从此有多了一份责任了。 走出屋子,早有宫女等门口,见白七出来便上前道:“公子,王妃有请。” 白七微微点头道:“知道了,前面带路。” 跟着宫女进了另一间屋子,这时候屋子李氏姐妹和小莲已经环坐而待。白七一进来李丽英就开口问:“白七,现在你应该能先决心了吧?” “是的,我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的。”白七苦笑道。是啊,白七现在只能苦笑了,事情演变成如此局面,实在是始料不及。 “很好,你这就写修书,修了那个青楼里的低贱女人,我这就着手准备你和她们表姐妹的婚事,孩子满月的时候就办。”李丽英有点迫不及待了。 “慢着!我有说写修书么?”白七冷笑道,很显然李丽英一相情愿的蛮横让白七很不舒服。 “你想怎么样?”李丽英听了这话顿时眉头一紧,刚想发作就被李丽萍打岔道:“白七,你凭良心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娶她们,并且保证日后真心对待她们,但是当初娶玉书的时候我答应过好好待她,我不能食言。”白七对李丽萍说话语气明显缓和许多。 在话听在三个女人的耳朵里,完全是三种不同意思。妈妈小莲那边当然是觉得自己的孩子做的对,不能有了新的就不要旧的,也不能嫌贫爱富,想当初自己在白家的地位低下,就是因为自己出身贫民。 李丽萍听了白七这话,顿时觉得这孩子良心好,对一个青楼女子都能如此有情有义,在荣华富贵面前也不为所动,真不愧是大丈夫所为。把女儿交给白七她放心。 至于李丽英,听了白七的话就气不大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还对那个下贱女人念念不忘,明显是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不行绝对不行,不修了那下贱女人,你别想娶绯红。”李丽英气的一把将身边桌子上的茶杯拂落在地。 “姐姐,你别动气啊,听听我说如何?”李丽萍赶紧出来打圆场,根据她对白七的观察,这孩子根本就不吃硬的那一套,逼急了都敢跟自己亲老子动手,现在真要把白七逼急了,兴许真的会拍拍屁股走人的。 她还真的猜错,白七心里头还真是这样想的。在白七看来,自己跟秦玉书的婚姻才是感情到达一定程度发产物,至于雪绯红和苏想云,自己只有道义上的责任,自己有不是不想负责,人家不让自己负责也怪不得自己,至于孩子,是自己的还是自己的,跑都跑不掉。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那个女娃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们也不能太欺负人了。这样,让她给白七做妾就是,正房夫人的名分是绯红的。”李丽萍拿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 还以为这个方案白七会一口答应,毕竟客观上三个女人能同时并存了。没想到白七居然很不给面子的回答道:“不行,我的女人不分大小,一视同仁,这是原则。” 李丽英终于怒了,伸手想在桌子上找些东西来砸一下泄愤,却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怒火无处发泄的她一掌狠狠的拍到了桌子上,上好的楠木打造的桌子竟然顿时散了架,由此可见她的心情。 “你…”李丽英指着白七说不出话了。这时候就俩李丽萍也觉得白七有点过分了,嗔怪的看着白七道:“你这孩子,叫我怎说才好。”兴许有一点李丽萍并不清楚,其实她骨子里跟自己的姐姐一样,对那位白七在外面娶回来的女人是极端看不起的,只不过她没有放在脸上而已。 “我的女儿,绝对不能跟那个女人在白家里平起平坐。否则我宁愿让绯红另嫁他人。”李丽英开出了最后通牒。 白七听了这话也是心头火起,心道这女人也太霸道了。这时候白七可不管李丽英今后是不是自己的丈母娘了,脸色一冷,眼看就要拂袖而去的当口,一直没有出声的小莲开口了。 “既然老七认为应该不分大小,王妃坚持不能在白家里大家平起平坐,我看我这倒有个办法,兴许大家都能接受。” 众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到小莲这来。 “我看这样,大小名分又老七他们自己决定,玉书姑娘不进白家的门就是。大家不在一起,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小莲这话说的有水平,争执的双方都觉得小莲是在向着自己这边的。首先李氏姐妹就认为小莲说这话其实也就代表她自己不承认秦玉书,连白家门都不让进,还算什么白家的媳妇,这个主意出的好,不进白家的门,那还存在什么名分上的争端呢?李氏姐妹当然举双手赞成。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白七的态度,所以李氏姐妹这时候一起拿眼睛看着白七,原本以为会一口拒绝的白七,这时候竟然一口答应了。 “好!那玉书就不住白家就是,我在外面另起一个住所,让玉书单独住就是。” 问题似乎就此得到了解决,可是李氏姐妹有个问题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白七也好,小莲也罢,他们在白家地位本来就没有多少,白七甚至根本就没有回白家住的打算,就算是白七要娶苏想云和雪绯红,白七也没打算往白家里娶。 还是小莲明白白七的心思,知道白七自打迈出了白家,也许就没回去的打算,至于自己在白家所受的那些罪,心地善良的小莲可不希望自己儿子喜欢的女人也去受一遭。 事情似乎就此得到了解决,双方的目的似乎都达到了,可是事情真的解决了么?答案也许只有天知道。无论怎么样,白七终于要回到都梁城,妈妈小莲又能时常看见自己的儿子,也许这一点对小莲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章节目录 (6)自立门户 (6)自立门户 讨价还价似乎有了结果,事情看起来可以告一段落了。女人们在白七这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立刻回去,分别向自己的男人汇报战况。 接下来论到男人们粉墨登场了。婚事既然定了下来,首先当然是要表示一下庆贺,毕竟是王家嘛,虽然公主是未婚先有子,但怎么也也还是要庆贺一番的,反正没有人敢在背后嚼舌根,不体面的事情只要办的风光点,自然就体面了。 国主雪怡然得知爱女的问题解决后,立刻下令准备酒宴,一是庆贺,二是给白七接风。当然接风一说有点勉强,白七来的时候可不是大大方方的登堂入室,甚至双方还进行了一场父子间的友谊赛。现在一切都已经成就好事,到也勉强说的过去。 酒宴摆好,作陪自然是与这桩婚事有关的三位亲家,太尉叶追风由于跟三人是把兄弟的关系,又适逢其会,所以也在酒席上有一席之地。 且不说酒席之事,先说白七离开之后,雪绯红与苏想云相互对视少倾,都不由的一同长舒一气,接着两人几乎同时笑道:“这下这小子没跑了。” 女人在一起场面很快就热闹起来,苏想云好奇的盯着孩子看了好一会。吃饱了的孩子满足的逼上眼睛,又开始睡觉。苏想云一边看一边道:“妹妹,这孩子挺壮实的,现在这样子也看不出来像谁。” 雪绯红以过来人的口气得意的说:“姐姐,这孩子有8斤重呢,等个三天五天的,就能看出孩子像哪个了。不过就五官来看,鼻子眼睛都像那个坏蛋。” 提到白七,苏云脸上不由一红,拉过雪绯红的手道:“妹妹。你说今后我在一起,这本是好事,可是我总觉得这样太便宜那个坏蛋了。” 雪绯红听了噗嗤一笑道:“姐姐,要我怎么说你好。事情变成今天这样,你得负主要责任。” 苏想云听了不干了,立刻笑着反驳道:“好啊,当初是谁见了白七一个劲的撺着我去请他的?原来有的人从小时候就喜欢人家了,要不是为你,…….” “你还说我,当初是谁发疯似的到处找天涯漂泊客的字画,后来知道了白七就是,主动献吻的又是哪一个?” “你还敢说这事,这事还不是你引起的?看我不挠你。”苏想云说着伸出手来,朝躺在床上的雪绯红挠了过去。 一场短暂的打闹结束后,两人突然又安静了下来,互相笑着对视一会后,苏想云突然说了一句:“妹妹,你说那个坏蛋现在会怎么想我们?如果不是这件事发生了,他心里头会有我们两么?” 这是个问题! 天下女人,无论古今,似乎都有这么一个共性,当获得一个男人的婚姻以后,她们又发现其实获得男人的感情更重要。 酒席和热闹的开始了,在座的诸位可以说是各自肚肠。首先这桩亲事对各方面来说,就政治利益来说,其实都是有好处的。 就国主雪怡然而言,有了这桩亲事,军方的首席人物白奇伟将会牢牢的和自己绑在一起,这样一来雪怡然就不要花费太多的精力去考虑如何限制白家的势力。毕竟现在雪怡然还没有子嗣,今后万一后宫的女人们不争气,死活就是不弄出个带把的来,这王位迟早是雪绯红的,也就等于是白七的。虽然这事还捎带上个苏想云,但也不是坏事,其结果肯定是造成苏白两位在更多问题上的互相妥协,对朝政而言,日后的争吵肯定是要少很多,雪怡然的耳根也能清净许多。 从实际效果来看,从这桩婚事中获得最大利益的无疑是白奇伟了。搭上国主这门亲,白家的地位无疑更加稳固,与苏家的矛盾也可以大幅度的缓和。就算不说这些,白七也帮白奇伟报了当年被苏云成横刀夺爱的一箭之仇。 至于苏云成,政治利益不去说了,单就他对女儿苏想云的信任而言,苏云成有理由相信,以自己女儿的容貌精明,收服一个白七还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么,所以苏云成更认为自己不是嫁出去一个女儿,而是赚回来白奇伟的一个儿子,所以苏云成的心情也很好。 剩下就是叶追风了,叶追风在这件事情上看起来就是个单纯的看客,可是事情有那么简单么?白苏两家的联姻,就政治上而言,叶追风应该是失去最多的那位吧?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酒席上也是一团和气,作为老子的白奇伟当然要有所表示。原来是白七的庶出,连族谱都上不得的,现在白七成了驸马,白奇伟首先要纠正的就是这个问题了。 酒过三寻只后,白奇伟站将起来对众人道:“既然我们家老七今后是驸马了,驸马自然是有爵位的,按照本族的族归,这个回归族谱自然是第一要事。所以日后老七也不能白七白七的叫了,得改个名字,这样也好写进族谱,没准日后这族长的位置也是老七的也未可知。” 白奇伟当众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目的的,上是一个信号,向雪怡然和苏云成示好的信号。白家对白七的重视自然是由于和苏家与国主之间粘亲的缘故,由此也表达了白奇伟对这桩婚姻的重视程度。 果然雪怡然和苏云成听了大为满意,不约而同的露出满意的笑容,在这个重视家族地位的年代,女婿在家族中有地位女儿自然跟着有面子。 苏云成笑罢当即提议道:“照我看啊,白七应该是云字辈,就叫白云祺好了。祺与七字是谐音,意思也好。”苏云成当然要表现一下自己这位文人丞相的文才,同时也算是表示一下自己友好的态度。 “这名字好,我看就叫白云祺吧。”说着雪怡然转头问当时人白七道:“白七你看如何?” 一直闷声喝酒吃菜的白七,开始的时候都是大家说一句应一句,凡事都点头说好,可是这会却语出惊人 。 “我看这名字不改也吧,我还是叫白七吧,一是叫习惯了,二是我也没有回白家的打算。”白七面无表情的一段话,在其他人听来无疑与晴天霹雳一般。 白七这话里带出来的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也是三位亲家无法理解和接受的。白七的话说完之后,雪怡然目瞪口呆,苏云成皱起眉头,叶追风的筷子掉到地上,白奇伟的脸先是红,后转青。 一向以脾气火暴著称的白奇伟这一刻却出奇的没有立刻发作,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面带愧色长叹道:“老七你会这样想也不奇怪,说起来惭愧,做人家的老子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长的什么样,闹出了父子动手的笑话来,我白奇伟对不起你们母子。” 白奇伟叹气之后话锋一转,看着白七的脸道:“老七,只要你肯回白家,我回去就立刻宣布,白家的家产你们兄弟三个日后一人一份。” 白奇伟话音未落,苏云成接过话就道:“老三你还是省省吧,就你那点家产,老七未必看的上,你儿子随便画副画都是万儿八千的,这些年也不知道攒下多少银子了。” 白奇伟听了苏云成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脸色不由一冷道:“苏老二,难道我白家就穷到你都看不上眼了么?白家的家财分成三分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吧?” 苏云成不客气的反击道:“白老三,你是怎么给人当爹的,知道现在天涯漂泊客的画拍卖到什么价钱了么?你这俗人谅你也不知道,是十五万两,而且据说还在涨。” 白奇伟冷笑道:“这跟老七有什么关系?字画这东西也就你这样的穷酸才当宝贝,又不能当饭吃的东西。” 苏云成刚要反驳,雪怡然已经呵斥道:“你们都给我闭嘴,这时候扯这些不着边的事情做什么?先听听白七是怎么想的嘛。” 这年头世家子弟中不乏庶出的,不能进入族谱就意味着难以踏如上曾社会,所以白七的表现大家不理解,更何况白七的话里有脱离白家的意思,这问题就更严重了。 所有的 目光都集中到当事人白七身上,众目围视之下,白七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嘴巴上的油水,淡淡的道:“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养活老婆孩子。请大家放心,我会在京城房子最贵的地方买一座过得去的宅院,绝对不会让各位丢面子的。”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都不好在说什么,从白七来到后的表现来看,再说别的白七也未必能听的进去。 好好的一场酒席就这样不欢而散,对白七的说法大家也没有肯定的答复,一个个都回去想办法要做白七的思想工作,总之白七回归白家才符合众人的利益。 事情似乎又遇上了麻烦。 章节目录 (7)往事 (7)往事 白七的桀骜不逊让雪怡然等伤透了脑筋,白七甚至还谢绝了雪怡然让他留宿王宫的美意,自己跑去城里最好的客栈弄了间上房。 说起来白七干的这些事,换成别人早就杀了n次脑袋了,之所以大家如此容忍白七,原因也无外乎以下几条。 其一,在雪怡然他们看来,自己的女儿已经是白七的人了,说不得要迁就一下。 其二,这桩婚姻符合当前政治利益的需要。 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白七表现出来的实力。文可以作出一手绝好的诗词文章,武可以如大内如无人之镜。可以说雪苏白三位都迫切的希望白七能加入自己的阵营。 可是现在白七是谁的帐都不买,该周围那么办呢?雪怡然领着苏云成和白奇伟在书房里商量起对策来。 三人苦思良久,竟如同狐狸遇上了刺猬,无从下口。拿白七一点办法都没有,真要是想办白七也不是没有办法,派一票军队出动就是,白七本事在大,也敌不过千军万马吧。可是真要如此,别说女儿们不答应,就算是雪怡然和白奇伟也不答应。 郁闷的雪怡然无奈的对白奇伟道:“老三,这孩子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出云子前辈怎么就看上他了?” 白奇伟无言以对,支吾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大声道:“我有办法了,这小子最听他妈妈的话。我让小莲去跟他谈。” 苏云成听了头直摆道:“这办法也不是治本之道,你那个儿子这次不闹,没准将来还得闹,我们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是。” 大凡位高者,往往对他人都有强烈的支配欲,这三位也有这毛病,在他们看来,今后的白七要是不听他们招呼,那还不如不成就这门亲事,也省得日后给自己添堵。 苏云成的话雪怡然和白奇伟听了深以为然,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最后还是苏云成湖了个点子道:“大凡白七这样有本事的年轻人,他们佩服的是比他们本事更大的人,只要找个比他更厉害的人出来,白七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 苏云成的主意雪怡然听了立刻叫好,连白奇伟也频频点头,看来三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可是上哪去找这样一个人呢?大家又犯难了,这里头要数白奇伟是第一高手,可是白奇伟连一招也没抗下来。 “要不请云老出面?”苏云成想了一会才道。雪怡然听了摇头道:“没用,云老发现白七近来的时候有告诉我,白七的功夫之在他只上,顶多大家打个平手。” 人都是要面子的,云老这样说也是在给自己的脸上贴金,雪怡然自己也清楚,真要是云老当时有把握收拾白七,肯定已经直接动手了,大可以拿下白七在来汇报,根本不需要大家在喝酒说事的时候进来打扰。 想来想去大家都没有好人选,这时候一直在边上当观众的叶追风出声道:“我这倒是有个人选,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他,如果这位前辈能出面,估计事情也就解决了。” 雪怡然听了连忙问道:“你说的是哪位高人?只要他肯来,无论花多少代价我都去请。” 叶追风摇头道:“这位前辈可不是花钱送东西就能请的动的,也只有陛下您亲自去求,或许还有点希望。” 白奇伟听的云山雾罩的,不奈的怒道:“叶老四你说了半天这高人到底是谁?别在这卖关字了,快快说来。” 叶追风看着雪怡然道:“陛下难道忘了是如何得到眉山派的支持的么?” 雪怡然听了顿时恍然大捂,猛的一拍大腿道:“我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把这位前辈给忘记了。” 白奇伟和苏云成听了也顿时明白,白奇伟道:“老四说道难不成是云老的师叔?可是这位老前辈人还健在么?” “在的。”雪怡然肯定的回答。 冻夜的街道很快就冷清下来,站在窗口处看着远出昏暗的灯火在无力的摇曳,白七的心情并不是太好。于雪绯红和苏想云之间到底将会形成什么样一种局面,白七第一次觉得事情 是如此的没有把握。不过有一点白七是必须坚持的,那就是白七将自己另立起一个门户来。类似白家那种高门大户的气氛,白七实在是不喜欢,跟别提白家里的人为了各自的利益勾心斗角,还有白奇伟和白云山这父子俩,他们那种视天下女人为玩物的做派也是白七厌恶的。 “嘟嘟”敲门声把白七从思虑中拉了回来,打开门一看,母亲正笑着看着自己。白七赶紧把小莲让进屋子。 母子俩做好后,小莲并不说话,只是一直笑着看着白七。白七苦笑道:“母亲,难不成你也是来劝我的么?” 小莲笑道:“老七,你长大了。应该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应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空间了。” 明白母亲态度的白七顿时露出宽心的笑,其实白七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小莲坚持让白七般回白家,白七是绝对不会不从的。 看着自己母亲,30过半的人了,容貌依然是那般清丽,风采神情不亚于自己第一眼看见的那个小莲,岁月并没有能在小莲的恋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白七这了起来,如孩提时那般跪在小莲的面前,把脸枕在母亲的腿上。小莲很自然的如以前一样开始独自说话,白七要做的只是听着。 “老七,你一直不是个争强好胜的孩子,妈妈也不希望你做出多大的事情,人生一世,到头来两腿一伸,能带到地下的也就是一副棺材。…………………..” 小莲就这么说了一会,白七突然抬起头来道:“母亲,你也离开白家吧。以后我来养你就是,何苦继续留在白家受那分罪。” -小莲---听了白七这话,不由的呆了一呆-,神情为之黯然。不过很快小莲就恢复过来,低声对白七道:“老七,妈妈跟你说个故事。” 20多年前,有一个秀才和一个女儿相依为命,这一家有十几亩薄田,日子虽然清苦,但 也算过得去,生怕女儿受委屈的父亲一直没有再娶。 秀才平日里给别人的孩子教书挣点油盐的钱,晚上回到家里手把手的教女儿认字,日子虽然苦点,但小姑娘很开心。小姑娘也很懂事,才7、8岁就学会了洗衣服做饭,操持家务,从来不用父亲为家务事烦心。 小姑娘十岁那年,天塌了!一直最疼爱自己的父亲病倒了,小姑娘整日里衣不解带的伺候了半年,还是没能留住父亲。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很快就把小姑娘逼上了绝路,父亲的尸骨未寒,家里的叔伯兄弟们便打上门来,也不提什么帮着料理父亲的后事,开口便说小姑娘是女的,没有权利继承父亲的家产。于是乎分田的分田,占屋的占屋。 小姑娘给那些叔伯们跪下磕头,求他们帮着把父亲葬了,自己就算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他们,至于父亲的家产,小姑娘想都没敢想。 小姑娘的跪求没有任何效果,最后小姑娘还是被赶了出来,连同父亲的尸体也被装进一口薄棺材内丢到了大街上。 那个时候世道乱啊,大齐国还在跟张楚打仗,都梁成也还不是国都,一切都乱的很,官府也没闲心关这等民间闲事。 小姑娘跪在大街上,身边就是等待下葬的父亲。可怜的小姑娘不住的给来往的行人磕头,希望能有人帮自己一把。 什么叫世态炎凉,什么叫人情冷暖,在那些日子里小姑娘一一尝尽,在街边跪求了三天的小姑娘没有获得任何的帮助。 第四天的早晨,小姑娘终于支持不住了,跪在在了父亲的棺材边,那个时候,又饿又累的小姑娘想,自己也许就这样随父亲而去了。可是无论怎么样也得先把父亲给安葬了。 街边卖烧饼的一个老汉可怜小姑娘,给小姑娘送来俩烧饼和水。小姑娘恳求老汉帮自己弄来纸笔,用颤抖的手写下了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可是小姑娘的厄运还没有停止,就在第四天,小姑娘决定卖身葬父的日子,一些所谓的亲戚,由于他们在分父亲家产时手脚慢了,没捞到什么好处的他们就打上了小姑娘的主意。他们在大街上找到小姑娘,拉上小姑娘就走,他们要把小姑娘卖到窑子里去。 小姑娘拼死不从,用尽了全声的力气又哭又咬,呼救声凄厉。可是小姑娘又怎么是大人的对手,很快小姑娘就被他们抱了起来。 当时的小姑娘下定决心,只要一有机会就寻死,绝对不能便宜那些恶人。就在小姑娘绝望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将军带着他的士兵路过,他救下了小姑娘。 年轻的将军帮着安葬了父亲,然后把小姑娘带回了家。 故事听起来很老套,可是老套的故事才显得真实。小莲就那么轻省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一片恍然,脑海中仿佛又看见那位年轻的将军对自己说:“小姑娘,跟我回家吧,以后再有人欺负你,我就帮你打他。” 这时候的白七已然站了起来,静静的看着母亲,劝母亲离开白家的想法再也没有了。 章节目录 (8)买卖 (8)买卖 早晨时分是如意茶馆最热闹的时候,太阳刚露面,如意茶馆里早就坐的满满当当的。平面百姓喜欢八卦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任何时代都一样,如意茶馆正好满足了人们这一需求。 茶馆的老板明显是有个很精明的生意人,每天早晨太阳刚起来,茶馆中央就会有一个说书先生在那拉开架势,时辰一到便开始说书,说的都是些江湖上最近发生大案大事。普通百姓消息来源本来就少,自然愿意到这来听些八卦回去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趣的是,这个说书的还负责回答一些听众的问题,有时候还会请一些京城常走江湖大案豪客前来做嘉宾,很有点现在电视访问节目的味道。 白七昨天就让人在这如意茶馆定了位置,今一大早就来到这,白七约了人。进得茶馆,只见当中的说书先生已经在那口沫横飞的开说,具体说什么白七也没往心里去。白七屁股还没坐稳当呢,就听有人在喊:“好你个白七,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看刀!” 白七听的猛的一惊,抬头四周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客人们正常的很。顺着声音看将过去,白七顿时苦笑起来,原来是当中的说书先生在说话。 “各位!要知道这白七与匈奴王子一战的结局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着那说书的老头端起盘子开始到处收钱。 白七自己是绝对没想到,自己在齐州擂台上的事情已经被编成书来说了,看来这时代人要出名也不难啊。 白七等的人这时候也来了,那便是“淘宝阁”的余掌柜,白七还有几幅字画放他那拍卖呢,现在是来收钱的,今后要想在京城立足,要想成就一点事业,没钱可不行。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我当是谁邀我一大早上这来呢,原来是七公子您啊,你可是不知道,如今你可成了这京城里的名人了,这不……”余掌柜见了白七是又惊又喜,其实白七昨天约他的时候很简单,只是让人了张条子过去,条子上写着“要想得到天涯漂泊客的画,明早如意茶楼见面。” 惊喜之余的余掌柜差一点就把白七的身份给说破了,幸好白七见机的早,赶紧做个手势让他停下来。 白七招呼余掌柜的坐下,开口道:“余掌柜,别来无恙乎,生意可好?” 听了白七这话,余掌柜的立刻又站了起来,接着便要给白七下跪,口称:“我的七公子诶,你可得救命啊。” “这怎么使得!有话好好说嘛。”白七赶紧先出一手托住。 “说起来也怪不得公子您,当初您提议把画放在小店拍卖,本是因为大家是老朋友,也有照顾我生意的意思,只怪在下贪心不足,愿以为公子的画怎么都不会断档,便放出话去,每月拍卖一次您的新作。结果后来您一点信都没了,这可把您的那些个画迷给得罪了,整日里逼着老夫要字画,好几次险些没把我店给砸了。”余掌柜的苦着个脸,把原由一说。 白七一听是这个事,欣然一笑,从身边把带来的几幅字画摆了上来道:“这有几幅字画,你先拿去救救急。” 余掌柜喜上眉梢,忙不迭的接了过去,口中不住谢道:“七公子实在是够意思,没说的,我这就差人去取银票,这可都是你以前卖画的钱,我一直给你存着呢。” 说着余掌柜交代身边的跟班去带着自己的印鉴去取银票,自己陪着白七在这说话。说话间说书的又开场了,惊堂木一响,说的是白七大战端木名。 听众里最专心的要数余掌柜了,一边听着还一边看看白七,只是不知道此白七是否是彼白七。余掌柜看了半天,眼前的白七一身月白的长衫,身材虽然不低可面白星目,一双手又细又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大闹擂台的白七。 在说那说书的已经把白七给神话了,什么身长一丈,虎背熊腰,目若铜铃,根本和眼前的白七不搭界。说书的说到兴奋,猛的又拍惊堂木道:“各位,眼看那端木名的刀带着寒光就奔白七而来,却只见那白七微笑以待,右手往天上一伸,招来一串闪电,顿时就将那端木名劈成一串焦碳。” 白七听到这,在也忍耐不住好笑,一口茶水忍不住就喷了出来,幸好白七身手敏捷,头一低茶水全喷地上了。 余掌柜被吓了一跳,连忙问:“七公子您不要紧吧?” “不碍!不碍!”白七连忙摇手示意。 见白七没事,用掌柜这才放心,可是人的好奇心总是很令人难以抗拒的,犹豫了一会余掌柜还是问白七道:“七公子,那上面说的白七是您么?” 白七苦笑着眼睛一翻道:“你说呢,我有他说的那么可怕么?我像是能招来闪电的主么?”说着白七心道:看来yy这门工夫,绝对不是前世里所独有的,眼前这位说书的yy的就很够离谱。 工夫不大,余掌柜的下人取来银票,一共是三万两。交与白七后余掌柜客气几句就要告辞,没想白七叫住余掌柜道:“先不忙走,我最近想做点买卖,里面的门道想向余掌柜的请教一二。” 余掌柜听了奇怪,大还是坐了下来道:“七公子,凭您的满腹经纶,将来要考个官做做都不是什么难事,弄不好登堂拜相也未可知,您怎么想起来做买卖了?” 白七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买卖,我有一帮子小兄弟,其实我要7养着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我怕他们闲着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想找点买卖给他们做着,我也好省点心。” 买卖人一听有买卖做,虽然未必是本行,可是还是想知道的,来了兴趣的余掌柜问:“七公子您可不是一般的主,一般的买卖我看您也看不上,说说,是不是有什么好的赚钱门路,您可不能拉下我。” 要说这做古玩字画的对别的一般都不感兴趣,可是白七这个人在余掌柜看来太特别了,从白七的字画中也没少赚钱的余掌柜当然想看看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处。 “我问你个问题,现在市面上买的酒你觉得如何?”白七笑着问。 余掌柜不愧是做买卖的,虽然不是本行,但稍微想一想还是回答道:“要说这酒嘛,如今京城大大小小的作坊也不下百家,最出名的要数王老六的王家千里香了,他那酒带劲,一斤酒下去人就晕呼了,怎么公子您想做这行?我看这样得了,您也别费心给小兄弟找生活了,我在京城还有点面子,你那些兄弟都交给我,我都给介绍到各个店里去做学徒,那不也一样么?” 余掌柜的好心自然是建立在白七的字画利益上,白七笑着谢绝道:“那到不必。如果我说我能酿出一种酒,其纯度要远远高与现在市面上的酒,你说这买卖会如何?” 精明的余掌柜立刻意识到这里面说蕴藏的商机,立刻接过话道:“那还要说,那您的买卖就是这京城里的独一份,肯定财源滚滚。” 白七笑着看看余掌柜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一起干?”白七本来打算就是要拉余掌柜下水的,烈性酒的制造原理和简单,无非是在现有酒的基础上再进行蒸馏加工,白七完全有信心弄出造酒的装置来。只不过白七自己今后肯定是没有时间来打理这一摊事情的,两个即将到任的老婆那还有一脑门的官司等着呢,青青虽然能干,可是毕竟太小,小虎他们就更别说了,所以白七需要一个人来帮自己坐镇,很自然就想到了余掌柜。 余掌柜可不像一般的买卖人 ,听见有钱赚就乐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这时候的余掌柜倒是先冷静下来想一想,然后才问白七:“七公子,凭您的字画,别的不说,一天化个一幅,一年下来不难弄个百万身家,您有必要开买卖么?” 余掌柜这么一问,倒叫白七愈加看重他了,白七笑道:“余掌柜,这世界上的东西,一向是物以稀为贵,你说是不是?我每天画个十幅都可以,可是这样一来,我的字画还能卖到好价钱么?再说了,这画画写字要有好的心境和灵感,也不是说画就能画的,就算面前去画,画出来的东西干巴巴的,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我拉着你开买卖,目的就是要一把这买卖上的事担起来,说起来今后我也就是做个甩手掌柜,只管分钱。你把我的小兄弟们带好了就行。” 其实余掌柜问白七的话里是另有一层意思的,他想掺和到这买卖里来,可是又有自己的担心。虽说这酒的买卖做起来是独一分,肯定是有赚没亏的。买卖做起来白七肯定是要占大头的,白七做买卖在余掌柜来看那是外行,买卖做起来了白七要是瞎指挥,那 不是外行指挥内行了么?对买卖肯定是没好处的。 现在白七表明态度,只管教怎么酿酒,不参与买卖上的事,这样一来余掌柜便放心了,于是也很爽快的应承道:“行!这买卖我做了。” 章节目录 (9)合作 (9)合作 既然决定合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商量如何具体操作的事宜了。作为一个拥有现代记忆的人,白七比任何人都清楚钱的作用,眼下虽然中原看似平静,然一旦有变,必然是惊天动地天下大乱的局面。所以白七必须要在这变化的来到前积蓄好足够的力量,而财富的储备将是第一位的,没钱想做任何事都困难,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 商人在某些时候都是谨慎的,他们最怕的就是招惹上比必要的是非,此时的余掌柜也一样,在最后确定与白七合作后,还是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七公子,还有一事我一直搁在心里,现在大家既然合作,还希望公子坦诚相告,也好去我心中疑虑。” “你问便是。”白七也觉得合作的前提是必要的坦诚,如果缺少这一点,仅仅靠利益来维护的合作恐怕很难长久,毕竟这个世界不像前世一切关系都是利益维系的,道德交情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合作关系的稳定性。不过利益才是合作的根本,这一点白七是时刻牢记的。 “上回公子离开后,曾数次有人光顾小店,一个个都显得来着不善,进门就恶狠狠的问在下公子您的去向,可我上哪去知道啊?在下在京城混的了二十年了,根据我的观察,这些来人里有的来自军队,也有来自衙门,更有的可能来自大内。在下想问的是,七公子您到底是谁?您的离开是不是因为得罪了什么厉害人物?再就是您的这些麻烦现在是不是都解除了?”余掌柜的鼓足勇气终于把心中的疑问一吐而出。 听了这个问题,白七不禁感叹自己没看错人,余掌柜的精明和观察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白七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余掌柜一些真相,于是笑了笑,站起身来拍拍余掌柜的肩膀道:“余掌柜,我跟你实话说了,其实我是大将军府里的七公子,只不过我是庶出,知道我的 人不多。前些日子我离开了一段京城,之所以会有大内的人上你那去找我,那时因为我将会成为当今的驸马而已。” 白七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可是听到余掌柜的耳朵里却犹如霹雳一般,谁不知道当今大王尚无子息,只有一位公主。当今的驸马其地位在日后真是不可限量。 被惊呆的余掌柜此时只能呆在那,半天才缓过劲来,第一反应就是要给白七下跪,口中低声道:“草民给……….” 白七连忙伸手托住余掌柜,口中道:“免了,我最讨厌这些俗礼,日后大家还是朋友相称的好,还是你叫我七公子,我叫你余掌柜。” 余掌柜的反应白七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个效果也是白七预期的,有了驸马这个身份,今后的合作上谅余掌柜也不敢背着自己玩花样。虽然白七并不觉得驸马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这个身份对自己日后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想起来自己还是后魏国的驸马呢。只不过秦玉书是李益的干女儿,后魏的干驸马比起大齐的驸马,其地位和效果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此!草民遵命就是。”余掌柜这时候显得有些惶恐了。- 余掌柜的问完了,现在轮到白七提问了,白七当然要弄清楚余掌柜跟自己合作的动机是什么? “余掌柜,你问了我,现在我也想问你一问,我看你那铺子的买卖也还算不错,在京城里也算的上一号了,怎么就想起来很我合作了?” 此时的余掌柜又恢复了商人的精明与干练,定了定心神便道:“七公子您在古玩这行也算是内行了,当然也知道咱们这一行有个说法,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小号虽说生意不错,可是大多数日子里铺子里都没什么事情可做,我们最常做的 无非是四处淘换宝贝。现在店里的二掌柜三掌柜都起来了,我平时就更没事了。这不闲着也是闲着,您这有买卖我自然要掺和,谁叫咱是买卖人呢,哪有银子咱就奔哪。” 余掌柜这可是大实话,他可不想错过与白七合作的大好机会,毕竟以后有这么一个驸马罩着,发家暴富都不是难事,在有这买卖也确实是个好买卖,更何况以后有了白七,在生意场上和其他跟方面都会顺当许多。 这时候茶楼内突然喧闹起来,前来喝茶的客人们一阵骚动,口哨声喊声不断,把个茶楼闹成一团。喜静的白七抬头朝中间看去,原来说书的台上现在已经搭好台子,看来是某出名的女戏子要在这开唱,而这些疯狂的观众也算是“粉丝”一族了。 白七皱起眉头苦笑道:“这地方买卖还真不错,也够闹的,看来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继续合计去。” 余掌柜点头道:“这地方买卖倒是数的上的,只是这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是些市井俗流,所以闹了点。要说安静的去处,我领公子您上个地方,那地方既安静又不失丝竹风月。” 白七听出来余掌柜说道 应当是一处风月场,以前在京城自己倒是从不涉足这些场合,今天去见识一番也未尝不可。 唤来小二,余掌柜忙不迭的 抢着付了帐,白七也不客气道:“余掌柜,前边带路。” 出了城楼往城南而来,城南一带正是小梁河穿城而过的地方,两岸正是莺歌艳舞,倚红偎翠的好去处,用句现代的词来说,这一代就是“红灯区。” 跟着余掌柜,白七心里头有些纳闷,按说这一带的营业时间都是晚上,这大清早的跑这来算什么,估计这会子姑娘们都还在被窝里抱着客人睡觉呢。 终于在街道的尽头,前面出现一片竹林,沿着竹林里的小径前行,世界到了这里突然静了下来,都市的繁华喧闹到了这里都消失了,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竹林内除了风吹叶动的沙沙声,就只听见脚步踩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的吱呀声,清新的空气夹着竹香迎面扑来,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行至竹林尽头,前面豁然开朗,一处红墙绿瓦的小院跃然而出,“坐闲居”三个字刻在院门上,很明显是出自名家手笔。 余掌柜看出了白七的疑问,连忙笑着解释道:“七公子莫担心,这地方和别处不同,一般都是白日做买卖,里面的姑娘也多数是卖艺而已。只要是这里的主人认为来客不是俗人,都会开门纳客。” 白七听的觉得这话里还有蹊跷,笑问:“这么说余掌柜倒是这里的常客喽?” 余掌柜的听着老脸一红道:“说来惭愧,在下倒是跟着几位上我那去的文人们来过一回,后来几回自己独自前来,结果都吃了闭门羹,说咱身上铜臭味太重。今天要不是有公子您这位雅客在,在下倒是不敢把您往这带的。” 站在院门处,看着紧闭的小门,白七不禁对里面的一切生出了好奇心,哪有风月场会把客人往外撵的,看来这里的主人不是一般的主,很会抓客人的心理。 “七公子,这里头的姑娘还真是个个貌美,且不俗气。真要是客人与里头的姑娘情投意合,只要姑娘愿意,主人不要客人一分钱,在这摆上一桌,只管把姑娘带走就是。我还告诉您,当朝的很多高官平日里都便服往这跑,嘿嘿,还真叫这帮子文人出身的家伙从这拐走不少美娇娘,真是羡煞我等。”余掌柜羡慕的口气中又带着点无奈。 白七听了一笑道:“那还站着等什么,敲门吧。” 余掌柜往白七身后一站,讪笑道:“七公子,门边上有一索扣,您拉一拉里头就有人出来,至于在下就不站前面了,免得又被人当俗物挡在外头。” 有趣。这里的主人实在是有趣,还有在样做买卖的,白七心里决定今天就算是破门而入,也要见识一下里面的风月。 找到索扣,拉了几拉,只听着里面有铃铛响起,未几便听吱呀一声,门洞大开,出来一位小丫鬟,仔细的打量了白七几下,还上前在白七身上闻了闻。 “进来吧,公子您倒是位雅客,不像后面那位,一身的铜臭,看您的面子我也就放他进来。”小姑娘操着柔软娇嫩的语调,再配以青涩却不失娇媚的面孔,虽然年纪不过十三四,却已经有了迷死人不赔命的苗头。 进得院子,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环境,便听里面有声音道:“这大清早的就把客人往里让,我们的晴丫头是不是动了春心了,难不成是晴丫头的相好来了。”说着里面就是一阵嬉笑声。 小姑娘眉眼朝白七一瞪,那意思就是道:都是你,大清早就来上门,害我被笑话了。接着小姑娘跺跺脚朝里喊道:“小姐您这就不对了,规矩都是您立下的,客人们还不都是冲您来的?现在来笑话我,这迎客的活我不干了还不行么?您自己出来迎客得了。” 小姑娘说着转身便要走,白七赶紧出声道:“看来在下连累小妹妹了,来的唐突,还是头一回,给银子怕落了俗套,这有把扇子,小妹妹你留着玩吧。”说着白七把随身的扇子递了过去,那小姑娘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展开一看,顿时脸上就乐出花来了。 “你这公子人不错,出手也大方,得,我还是把您领到我们姑娘面前,免得您等得着急。” 小姑娘突然变的客气起来,倒令白七有点疑惑,再回头看看余掌柜肉疼的表情,眼睛一直盯着擅自上的字画看,白七顿然了然,原来是为了扇子上自己的字画和题词。 这会工夫小姑娘已经丢下白七他们跑了进去,只听见里面小姑娘在喊:“小姐小姐,您看看这客人给了我什么?” 这会白七在得以仔细看看里面,里头先是一个大园子,园子里布置的倒也雅致,花草假山。错落有至,院子的尽头是一座两层小楼,门口的左手边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刚才里面说话的声音就是从假山后传来的。只不过刚才的声音白七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正当白七心有疑惑的时候,假山后面转出个女人来,见了白七竟然恭敬的行礼道:“不知公子大驾光临,奴家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见了这个女人余掌柜顿时就张大着嘴巴做惊讶状,应该说是惊喜和惊燕的结合体,除了吃惊以外,更多的是被眼前女人的美貌所吸引,说余掌柜现在失魂落魄一点也不过分,张着大嘴巴口水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白七见了这女人先是一惊,后是苦笑,原来自己竟然摸进了道尊门下的地盘,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许玉嫣。 许玉嫣在京城都梁,那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平时许玉嫣见的客人,不是高官,便是大儒,余掌柜这样的下九流人物,远远站着看还行,要想当面窥见,那想都别想。 许玉嫣对白七如此客气和尊敬,在余掌柜看来那是因为白七是天涯漂泊客的缘故,根本就没想到白七其实是许玉嫣的顶头上司。 许玉嫣为什么会回到都梁呢?其实很简单。这些个堂主现在对白七是又敬又畏,尤其许玉嫣还有个预备鼎炉的身份在内,实际上许玉嫣是已经把自己当成白七的女人了,只不过等着白七随时来取就是了。 白七回到都梁,堂主门觉得应该有个人跟着,一是好在白七需要使唤人的时候身边有个人,二是大家也能随时知道白七的近况。 跟白七不同,许玉嫣自己也不过是刚回都梁,屁股还没坐热白七就上门了,这叫许玉嫣如何不惊讶,第一反应就是这门主实在是神通广大,自己的行动竟然完全被掌握在其手中,叫她如何不惊,如何不畏? 章节目录 (10)试探 (10)试探 比起许玉嫣来,白七的在此时此地看见自己的手下,心情之复杂可谓无法言表。白七的第一反应是看一眼余掌柜。看着余掌柜见着许玉嫣后口水泛滥目光呆滞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作伪。如果是作伪,那余掌柜的演戏工夫实在是高明,联想到以前两人接触的前前后后,白七很快就排除了余掌柜和许玉嫣是一伙的结论。 剩下的就是巧合了,可这里面又仅仅是巧合么?自己前脚回到京城,后脚许玉嫣就跟来了,在巧合也实在是太巧了吧?从这不是巧合的巧合上,白七很快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这帮手下在监视自己。 已经生出了做点事业的白七这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后院起火,对于下属觊觎自己这个门主的行为和想法都是不能接受的。到底许玉嫣是怎么想的,白七决定试探一下她。 其实白七想岔了,这些个堂主们对白七还真没有二心,许玉嫣的出现,完全是因为堂主们觉得白七此行谁都没带,万一真出点什么事情,那道尊门又要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了,这是大家都不愿意看见的。 所以许玉嫣的出现,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打算在暗中照应。 就在白七和余掌柜进入“坐闲居”时,远远的竹林中钻出两个人头来,原来他们一直跟着白七。 (下面暂且以甲和乙来称呼他们) 侍卫甲:“他们进去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进去?” 侍卫乙:“开玩笑,老大交代了,千万别跟的太紧,要保持50步的距离。” 侍卫甲:“听说这里面美女不要太多啊,真想进去看看,要是能和里面的美女爽一爽,那就更好了。” 侍卫乙:“做你的美梦吧,你以为这地方谁都能进去啊?不是高官不是名流,就你这书都没读几本的粗人也想进去,你还是省省吧。” 侍卫甲:“你说的也是,我们也只有站在外面干等的份了。” 侍卫乙:“你说我都不明白了,这白七夜闯大内,国主不但不处罚他,还请他喝酒,现在老大又要我们时刻盯着他,这是为什么?” 侍卫甲:“我哪知道?好了,不扯了,你在在盯着,我回去报告。” 白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行踪肯定有人跟着,其实两侍卫跟着白七早就知道,只不过白七没有去说破。 原本白七并没有涉足风月场的想法,但是现在已经来了,再有又对许玉嫣他们生出了戒心,白七想走也走不了咯。 面对许玉嫣表现出来的恭敬,白七只不过微微一笑就算过去了,心安理得的在许玉嫣的带领下上了楼。 又是歌舞,又是酒菜,还有许玉嫣的亲自作陪,余掌柜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仙境,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一切在余掌柜看来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上回自己进来的时候,别说许玉嫣作陪了,连许玉嫣人都没看见,可现在呢。许玉嫣像是一只乖乖的小猫眯,贴着白七做下,殷勤的给白七倒酒夹菜,就是余掌柜的身边这时候也有一位美女伺候着。 据余掌柜所知,许玉嫣平日很少见客,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这位余掌柜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今后还会是我生意上的合作 伙伴,今后你们得多多的关照他,再说余掌柜是做古玩买卖的,可不比一般的买卖人,以后可别把人家当俗人给挡在外面。”白七笑着给许玉嫣介绍余掌柜。 “是么?那今天余掌柜的在我们这可得玩的开心点。来,我敬您一杯”许玉嫣听了白七的话,笑着从白七身边站起来,走到余掌柜面前,端起酒杯道。 “许大家您客气了,这地方以后能让我常来就行。”此时的余掌柜早被许玉嫣的杀伤力弄的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端起酒杯赶紧也喝了一口。 给余掌柜敬酒回来,许玉嫣复又坐在白七身边,刚刚坐下就觉得大腿上多了一只手,许玉嫣心中一颤,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异常。 很快许玉嫣就有点招架不住了,因为这只手并不仅仅满足于隔着衣服抚摩,在起初的试探没有发现任何抵抗后,开始变本加厉。 手竟然从裙子底下伸了进来,这是许玉嫣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此青天白日的时候,白七竟然在这种场合下来这手。 当白七的手与许玉嫣的小腿毫无距离的接触时,许玉嫣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触电一般,只觉得浑身一颤,那种感觉实在很难用语言来表达。 许玉嫣赶紧被白七倒上杯酒,希望白七能就此结束继续侵略,毕竟裙子下面什么也没穿,这年头可没有紧身内衣这一类的装备。 许玉嫣的不是不愿意让白七动自己,只是这种场合之下,作为一个女人多少会害羞的。许玉嫣的希望落空了,白七的那只手不但没有停止侵略,反而进一步往上,温暖的掌心贴在光滑的大腿上时,许玉嫣忍不住哼了一声。 仿佛是做贼被发现一般,许玉嫣赶紧朝余掌柜那边瞟了一下,一是看看余掌柜是否注意到自己的哼哼,二是希望余掌柜的在场能多少起点作用。 可惜许玉嫣的一切希望都落空了,现在的余掌柜正被身边的美女伺候的不亦乐乎,哪里还顾的上白七这边。像余掌柜这样的人,平时先进来都困难,更别提想打许玉嫣的主意了,身边的那个美女就让余掌柜很满意了。 手继续顺着大腿往上,在往上就是羞人的地方了。按照许玉嫣对白七以往的了解,白七并不是不分场合的好色之徒,可眼下的事情该怎么解释呢? 地下烧了炕,屋子里还生了碳火,许玉嫣觉得自己身体的温度在快速的升高。 白七在风流快活的时候,王宫里已经是鸡飞狗跳了。细心的宫女应该会知道,刚才那个被砸碎的花瓶,是第七件葬送在雪绯红手上的牺牲品。 也许现在所有伺候雪绯红的宫女们都在诅咒那个侍卫头子,本来心情很好的雪绯红,在他进来汇报情况后开始发飚,嘴巴里不停的低声咒骂着些她们听不清楚的话,手上不停的拿屋子里那些贵重的物品撒气,镜子,花瓶,梳妆盒,反正到了手上都无一幸免。 就在雪绯红闹的起劲时,苏想云进来了,见雪绯红如此便笑了起来道:“好妹妹,你这是又发谁的脾气呢?” 接着苏想云又对那些站在边上不敢大声喘气的宫女们道:“你们都出去了,这有我就行。”宫女们听了在话,如逢大赦,鱼贯而出。 白七的手终于往上提了一下并开始往回收,就在许玉嫣认为可能今天就到此为止时,心头竟然有些许失望。不管怎么说,许玉嫣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可是,很快跪坐在地上的许玉嫣就觉得不对了,因为白七的手不是脱离战场,而是转移了战场。身后的裙子被轻轻的撩了起来,白七的手很准确的落在了许玉嫣那双翘挺的双臀上,一时间许玉嫣觉得自己凝固了。 许玉嫣终于明白,今天自己是难以幸免了,虽然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而且自己也知道自己只能是门主的女人,只不过这时候发生这事,多少让许玉嫣有点准备不足。 久经风月,见惯了多种场合的许玉嫣强忍白七那手带来的强烈刺激,镇定心神,朝余掌柜那边笑道:“余掌柜,我看这酒在这也喝的差不多了,就让小红妹妹陪您到她的房间里继续喝如何?” 言下之意,余掌柜如此精明的人,如何不明白。看了一眼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七,白七笑而不语。 早就按奈的难受的余掌柜此时还能有什么多话,身边的美女又殷勤的贴了上来,顿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粘着就出去。 许玉嫣如此安排,倒让白七有些犹豫了,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许玉嫣,看她在自己的侵犯下会有什么反应,只要许玉嫣表现出一丝的抵触,白七就敢认定许玉嫣他们这帮堂主私下里有名堂。 心中有事的白七手上不知不觉的下了点力气,在臀尖上微微的一抓。 “嗯哼”一声,许玉嫣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身子软在了白七的怀里。就算是这样,许玉嫣临了还没忘记跟其他人说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其他人都下去,白七抱着许玉嫣有点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的?自己没想来真的啊,白七觉得有点冤枉。可是事成骑虎,白七已经没有 选择,现在停止,许玉嫣的自尊心将被摧毁殆尽,这也不是白七当初想要的结果。 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许玉嫣此时的心情欣喜中有几分羞涩,红红的脸蛋一直低着,不敢与白七相对而视。 能有这样一个归宿,上天对我也算不薄了,今后就要做人家的妇人了。 这是许玉嫣此时脑海里闪过的一丝念头。 章节目录 (11)访客 (11)访客 苏想云的出现让雪绯红有了倾诉的目标,毕竟两人实际上已经是白七的女人,白七有了她们这样的如花美眷还出入风月场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雪绯红当然要把事情告诉苏想云,让苏想云和自己一起声讨白七这个大色狼。 谁知道苏想云听了雪绯红生气的理由竟然嘿嘿冷笑了一声道:“傻妹子,你就为这生气?我还当是多大的事情呢。” 雪绯红听了不禁微嗔道:“姐姐,你也存心气我不是?这事还小么?真要是日后我们嫁了过去,他整天在外头风流快活,我看你心里是什么滋味。” 苏想云不是大度,也不是不在乎,世界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在外头鬼混的,只不个这个年代男人的地位是压倒性的,有很多事情是女人未必能左右的,哪怕你是公主。换做一般的人物,做了驸马自然不敢出去混,更何况还是个预备驸马。可是白七最近表现出来的情形,根本就没拿驸马在个未来的职称当多大的事,所有的不满也只能在日后结婚了在想办法解决,这才是苏想云的真实想法。 男人出去鬼混,说明家里的女人做的不够好,这是李丽萍教给女儿的,苏想云也深以为然。 “妹妹,我说句不恭敬的话,国主他有多少女人?”苏想云反问道。 雪绯红听了一愣,但还是很快就在心里盘算起来,三宫六院就不去说了,还有那些个妃子,还有一些雪绯红一时兴起睡过的宫女,还有那些没被睡过实际也应该算到雪绯红头上的宫女,总之一下雪绯红是算不过来了。 “算不过来了是不是?我再问你,达官贵人里头,你又见过有哪个男人家里只有一个女人的?”苏想云又问。 被问的无从作答的雪绯红有点恼怒了,板起脸来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反过来帮那家伙说话。总之别的女人我不管,我的男人就不能在外面鬼混。” “哎!”苏想云叹了一声,上前扶住雪绯红的肩膀道:“妹妹,你 还是现实一点好,这年月女人的命薄啊。还是多花点心思在日后如何人拢住他的心才是,就你现在这样,以后只能是把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撵。” 两个女人在一起难得有安静的时候,这会却出现了。苏想云和雪绯红就那么坐在一起,相对无言,各自在想自己的心事。 当许玉嫣软软的倒在白七的怀抱中时,白七总算是明白什么是天生尤物,什么是天生媚骨。原来女人在动情的时候身子可软成这样,软的感觉不到一根骨头的存在。 滚烫,这是许玉嫣火热的娇躯贴过来的时候,白七强烈的感觉,强烈的原本无心窃玉的白七这时候也无法抗拒。从小就接受如何伺候男人的许玉嫣在这种情况下很自然的就将以前操练过的招数用了上来。 两唇相接,许玉嫣那灵活柔软的舌尖便探了进来,一下就带起了白七的热情。温软的小手很自然的探至白七的胸膛,在结实的胸膛上贪婪的抚摩。 许玉嫣的熟练还是让白七有点担心了,这丫头是不是以经人道过了?白七这念头一出来,立刻就很很的骂了自己一声道:“你这家伙真不是东西,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敢要求人家是处级。” 赤裸相对的局面在两个热情如火的男女间很快就形成了,白七的担心在伏身挺进的时候成为了多余,道路虽然泥泞,但却略显艰涩,前方有轻微的阻挡。 “嗯哼”一声后,白七将许玉嫣带入了妇人的行列。许玉嫣给白七带来的快感是前所未有的。她不像秦玉书,真要是拿这两个都是出身风尘的女人比较的话,在性事一道,两人作态可谓天差地别。 秦玉书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含蓄的,夫妻间行事的时节,很少弄出太大的动静来,顶多是在没办法忍耐的欢愉的时候,紧紧抱紧白七哼上一两声。至于雪绯红和苏想云,她们虽然也和白七有夫妻之实,但白七当初完全是在并不情形的状态下进行的,所以感觉不感觉的当初也没多少印象。 许玉嫣则不然,从头至尾不断的发出各种声调的哼声,几乎白七每一次有力的撞击都会得到许玉嫣的反应。这样的女人在枕席之间对男人的杀伤力是强大的,极大的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欲望。当然了,请不要把许玉嫣的表现理解为小电影中av女星们做作的浪叫,这个想象和比喻都是不正确的。 许玉嫣的哼叫完全的自然的,发自内心的。起初的哼叫还附带着皱眉,那是因为需要一个适应过程。 随着战局的发展,原本还略显僵硬的许玉嫣,天生的媚骨很快就被完全的激发出来。身体快速的软化如泥,令白七觉得自己就是趴在棉花上一般,情热之处,香汗微渗,附带着一种淡淡的幽香。 这一种略带催情效果的体香,只能是让双方的疯狂更加剧烈,一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为止。 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了。白七并不是不想留宿在许玉嫣那,只不过担心自己在她身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欲,毕竟今天做的太多了,刚刚破处的许玉嫣这时候还躺着起不来呢。可是这个女人还真是顽强,尽管每次之前看起来都很难在撑下去,可是一旦白七压了上去,立刻又能进入最佳状态,不愧是天生的媚骨。估计在这方面就算是史书上记载的文姜飞燕也不遑多让。 另外还有一点白七担心的是,自己现在的身份多少有点特殊,于雪绯红和苏想云的事情还悬而未决,贸然留宿在许玉嫣那,怕给许玉嫣招来比必要的麻烦,尽管白七不怕麻烦,但是这时候还是能少点麻烦为好。 推开房间的门,点上蜡烛的时候,白七顿时被里面的情况惊了一下。里面竟然端坐着一 个人,一个服装平常的老人,说他是老人只是个大概,白七也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有多大。来人满头白发,但却面如小儿,说鹤发童颜一点都不为过。 来人就那么端坐着,就算是白七进来了也没有动弹一下。 眼前的老人给白七带来一种奇异的感觉,老人端坐的神态实在是太投入了,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世界的中心就应该是他。一时间白七也觉得自己被完全的带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而这个空间里似乎只有自己和眼前的老人。刚才还音犹在耳的繁华声色,转眼间就无影无踪。 遇见高人了!这是白七的第一反应。 白七很快就镇定下来,不退反进,走上前去微微弯了下腰道:“前辈来访有失远迎。”其实白七知道,自己就是退也未必能躲的开,况且眼下有的事情是必须面对的。 老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白七道:“你回来了,很好。”接着白七就感觉到一股柔和的气息向自己扑来,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白七也不做任何躲让和防备。 “不对啊?他们告诉我说你是故友出云子的弟子,我这才有兴趣前来,可是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完全不是出云子那一路的?难不成出云子老朋友另劈蹊境又创出新的武学不成?”老人很快就将自己发出的气息收了回去,面带惊讶的看着白七道。 md,这才是真正的高人,白七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看来自己以前还有点小看天下英雄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说法实在是再正确不过了。 这老头绝对是跟出云子一个级别的,这是白七给出的结论。 “前辈之高,晚辈仰止。”不管那么多,高帽子先丢过去,这是白七在对付任何自己没有把握的陌生人时的首选武器。 白七表现出来的尊敬并不完全是策略,毕竟眼前的老人并没有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是一种祥和。修为如斯之高,却没有半分据傲,白七对他的恭敬倒有大多是发自内心的。 老人对白七的奉承只是微微一笑,也没继续说话,只是看着白七,等着白七的继续解释。 “其实晚辈与出云子前辈算的上是半师半友,这个说法完全是因为出云子前辈看淡了世间的辈分虚名。”白七的解释还算坦诚。 老人听了这话居然露出顽皮的笑容,手一挥道:“他那家伙一向如此没大没小的,我比他大二十岁,他也没叫过我一声敬语。” 白七。 “不过那老家伙的一身本事倒是不凡,当年我跟他比过几次,都没占到便宜,你在他那都学了些什么本事?我看你身上的功夫完全是另一家的路数,你是哪个门派的小娃?我看你学的这门功夫也是不得了的绝艺,我怎么就没见过?” 一连串连珠炮的问题问的白七有点不知道该从哪回答起好了,感觉就是眼前的老人实际上并没有自己起初想的那样,是一个矜持与祥和的老人,准确的说,现在老人的神态和语言,更多的让白七觉得这是一个顽童。 章节目录 (12)说客 (12)说客 “说起来惭愧,晚辈自幼喜欢读书,曾在某道家著作的夹缝中见到过一些批注,也是晚辈细心,将这些批注整理后发现原来是一些炼气修身的口诀。晚辈是庶出,家学是没有资格学的,所以自己斗胆就练习批注上的法门。谁知道出云字前辈见了在下也觉得在下的运气好的出奇,于是将他所学技艺倾囊相授,兴许是出于别的原因,出云字前辈没有让晚辈称其为师。” 白七总算从前世的武侠小说中找到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总不能说在太极功夫是自己独创的吧,那也太欺世盗名了,做人还是要厚道点。 听了白七的解释,老人这才做恍然状道:“我辈终日修炼自家功法,原以为天下武学能入法眼者不过二三,想来多少有点坐井观天了。今日看小友,才知道世界之大,奇人异士只多,远不是我等所能料到的。刚才老夫出手相试,觉得小友所学但就武道而言,也算是天下顶尖的绝学了。” 白七没想到这老人会称自己为小友,不禁低头汗颜道:“前辈这般称呼,岂不是折杀晚辈。” 老人摇首道:“无妨无妨,出云子都可以与你半师半友,我又如何不能?辈分这东西人上了岁数,大都不太计较了,况且我等修道之人,如果在人世间的等级辈分之类的事情上尚且斤斤计较,那只会是故步自封的狭隘。” “这个。。。。”白七还是有点犹豫,毕竟这老人看起来岁数比自己大太多了,自己两辈子活的时间加起来也未必有人家的一半。 “好了,不说这个了,小伙子,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么?”老人打断白七的犹豫又道。 白七发现在称呼上面看来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计较了,人家都不在乎,自己着急个什么劲。见老人发问,赶紧躬身回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明示。” 老人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道:“说来惭愧,老夫是来做说客的。” 白七有点迷惑了,自己以前从没见过这老人,怎么论到他来给自己做说客了,这实在令人费解。 “前辈,不知受何人所请?”白七心里觉得这事应该和雪怡然他们有关,可是还是问了一下,免得弄错就难看了。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白七的话,而是话锋一转道:“多年以前,我派一直隐居于眉山之上,那时候的眉山道派真个是兴旺。谁想一夜之间精英尽没,现在想起来当时我们多少有些托大,总以为世间修为再高者也不能将我眉山派如何,所以行事多少有些张狂过分。这本是违背了修道人淡泊一切的原则,也最终为自己招来了滔天大祸,要不是出云子老友来的及时,把老夫从死人堆里救过来,老夫早已经是一杯黄土矣。”说到这里,老人不禁长叹一声,脸色也多少有些黯然。 这时候白七也知道这老人应该是眉山派硕果仅存的前辈之一,心里头不由的想到了眉山师太,要是这老头知道自己把他的徒子徒孙给强暴了,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自己。想到这些白七不禁心有不安,反应到脸上就是呼吸加快,面部肌肉有些紧张,脸色也有点难看。 谁知道老人见了白七的反应,反而安慰白七道:“这些事情都是成年往事了,我估计出云子也应该会拿这事做典型教材告戒过你,这事我派中人多少有些咎由自取之处,所以你一个外人也不必陪我难过。” “说岔了,说岔了,人老了就是爱想以前的事,尤其是看见你佩带的宝剑,更令我想起这件事。”老人指着白七腰间的斩愁道。 白七这才明白,原来这老人是见了斩愁才有刚才的一番感慨。赶紧解下宝剑,想要让老人看上一看,毕竟这是昔日故人之物。 老人摇摇头,止住白七的动作道:“算了,次等伤怀之物,不看也罢。只不过我觉得这斩愁宝剑在你手上怎么丝毫暴戾之气都没流露出来,要不是我对它记忆深刻,刚才还险些认不出来?” 白七听了想了一想道:“前辈,出云子前辈曾经说过,斩愁已经认我为主,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个缘故。” 老人听了顿时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看来小友真是有缘之人,只是斩愁乃凶物,今后慎用之。” 白七恭敬的回道:“晚辈谨记在心。前辈,我俩说了这半天,我还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称呼您才准确,虽然您称晚辈为友,但晚辈总不能乱了礼数,大家就算各叫各的吧,你也该给晚辈一个准确的说法不是?” 老人听了哈哈大笑道:“好一个各称各的,你这娃儿有趣,我喜欢。日后见了出云子老友,就说多情子想他了,让他有空到都梁来找我喝酒。” 听到这个名字,白七心道:多情子,无情子,感情这俩是师兄弟。 “好了,今天就说这些吧,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说着老人竟然不走大门,直接就从窗口跳将出去。白七见了不禁好笑,这老人看来跟自己一样,对窗户情有独钟,来去皆经此道,想来 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白七正想着呢,但见窗户外人影一闪,老人又钻了进来,口中不住道:“惭愧惭愧,人老了,糊涂了,竟然把来的主要目的忘了。” 白七这也才想起来,这无情子老人来这是来做说客的,刚才还觉得老人就此离开总有些不对呢,原来是为这个。 无情子也不多废话,站在窗口那就 道:“小友,给个面子,雪怡然那家伙当年对我眉山有恩,所以老夫欠他的人情,你那个自立门户的想法虽然不错,但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我看就作罢吧,还是老实的回去当你的大家少爷,我看他们亏不了你。” 还没等白七说话呢,老人又如一阵清风般飘了出去,远远的只听见老人清楚的声音传来道:“白七小友,就这么说定了,就当老夫也欠你个人情,欠你的人情总比欠这些凡夫俗子的人情来的塌实。哈哈哈哈!” 白七追到窗口,却只看见无情子如同空气一般消失在这如水的夜色中。 白七不禁苦笑道:“这老先生,跑来躺什么混水,也罢,回去就回去,大不了日后再找机会搬出来就是。” 王宫大内,雪怡然的贴身侍卫云老向雪怡然汇报了无情子做说客成功的事,雪怡然皱了一天的眉头终于舒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然后就是选日子,给他们办喜事。哈哈哈!” 雪怡然还没高兴完,云老又来一句:“陛下,师叔让我通知您一声。他答应您的事情如今已经都兑现了,现在他可是什么都不欠您的了,他老人家连夜就出了都梁城,说是四海云游去也。” 雪怡然的笑容顿时僵硬了,心道:我怎么把在茬给忘记了。想到这里血怡然不禁有些心疼,最后一件事情竟然被白七这混小子浪费了,看日后怎么收拾他。不过回头又想一想,事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和可能的帝国继承之事,肉疼就肉疼吧,总比老婆整天板着苦瓜脸对着自己好。 事情似乎有了个定论,白七却还是没有搬回去住,依然住在客栈的上房之中,兴许是白奇伟不好意思来见白七,让小莲来和白七谈改名字的事情,白七对待这事的回答是,“回白家的事情可以答应,名字就别改了,自己已经习惯白七这个名字,改来改去的一是麻烦,二是白七对这名字也有感情,不想 改了。” 其实白七还有一曾没办法说出来的理由,前世里自己叫段七,今生又叫白七,这里面多少有点冥冥之意在内,白七不想就此跟前世的所有割断一切的联系。 关于婚期,在这个问题上白七并没有过多的操心,只是说母亲和他们商量后拿主意就是。白七如此的大撒手,对自己的婚事一点都不上心,白七都在忙些什么呢? 淘宝阁的后院里现在是一派忙碌的景象,这里成了一个临时的酿酒实验场,在白七的指点之下,经过三天的准备,第一套酿制高纯度白酒的设备终于出炉。 最下面一层当然是火炉,接着就是蒸酒的一层,最上面一层是放的是冷水,目的当然是把蒸出来的白酒凝固导出的设施了。 说起来白七为了弄这东西还真花费了不少脑筋,这东西前世里觉得应该很简单,可是到自己亲自做的时候,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幸好余掌柜的按照白七的吩咐,早就请来最好的木匠,在白七的构思框架下,一个原始且简陋的制酒设备,终于完成了简单的雏形,接下来就是蒸酿了。 倒入事先准备好的酒粮,盖上盖子,点上火。熊熊的大火燃烧了一刻不到的工夫,一滴一滴带着清香的白酒顺着槽流了下来。 章节目录 (13)远虑 (13)远虑 浓郁的酒香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对这种全新方式酿造出来的美酒余掌柜有点迫不及待的要品尝它的美味了。看见真正意义上的白酒终于酿造成功,白七心里也是按奈不住的喜悦,仿佛那欢快流淌的佳酿就是那白花花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第一碗酒终于盛满了,余掌柜抢上前去,端过就碗就是一口而下,喝惯了度数较低的酒,突然干的太猛,余掌柜被呛的咳嗽连连,呛的眼泪都下来了。众人见了大笑,辛苦了几天终于有了成果,美好的未来正在招手。 再看看白七,不慌不忙的端过第二碗酒,先是把酒碗放到鼻子下,深深的嗅上一口这久违的浓香,然后轻轻的抿上一口,这才一饮而尽。一团火热顺着喉咙而下,一直到肚子里,接着是蔓延到全身。 这时候其他参与制造设备的师傅们也纷纷端过酒来,举杯而尽只后,一个师傅解恨的吼道:“这酒真他妈的提神。” 看见这些师傅的表情,白七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连忙偷偷的拉了余掌柜一把,递个眼神过去。余掌柜会心一笑,跟着白七悄悄出了屋子。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屋子,白七这才对余掌柜道:“酒我们已经造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大规模生产了,余掌柜这一切都得看你的了。” 尝过了美酒,满怀信心的余掌柜一口就应承道:“七公子您尽管放心就是,这些琐事就由在下包办了,您还是忙您的大事去,到时候坐等着分钱就行。” 白七见余掌柜多少有些忘形了,觉得这个时候有必要给他敲敲警钟,打点预防针。于是白七作思考状,半天也没言声。 这样一来余掌柜就觉得奇怪了,独家的买卖,上好的美酒,将来的生意必定财源滚滚,白七怎么反而显得不开心?一付若有所思的表情? “七公子,您这是。。。。?”余掌柜的也不敢深问,生怕问错了惹白七不高兴。 白七又故意想了一会,吊足了余掌柜的胃口,这才略带忧虑的回答道:“余掌柜,你想过没有,咱们这造酒的方法虽然是最新的,可是其中的奥妙并不复杂,可以说一点就通。一旦以后这酒上市了,你想一想,京城乃至天下的酿酒者他们会怎么做?”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其实余掌柜也完全能想的到,只不过刚才只知道高兴了,不像白七这个怪胎,事任何时候都会把事情想的长远一点。 余掌柜被问的呆住了,想了一会也一拍大腿道:“幸好公子您提醒我,这造酒的方法别说是那些制造设备和搭炉子的师傅们了,就算是我看上一次也知道该怎么做了,更何况那些靠酿酒吃饭的家伙,他们只需要从在我们这干活的人那知道个只言片语,估计也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到时候大家都来造这种酒,我们的买卖也就不好弄了。” 余掌柜反应如此之快,白七暗自佩服,不愧是生意场上成了精的人物,一点就通。 现实摆在眼前,如何应付将来可能出现的局面,这是两人眼下要考虑的主要问题。可是这年头没有专利保护这一说啊,别人真要弄出同样的白酒来,你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这个问题倒把余掌柜的给难住了,不是独家买卖,这日后的利润空间就太难掌握了。 此时的余掌柜只能冀望于白七了,白七的脑袋能想出这种酿酒的方法,接着还能提前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那么白七一定会有相应的对策。 余掌柜抬起头来,把目光转移到白七的脸上,希望从白七的脸上能看见肯定的答案?可是现在白七也没什么好办法来杜绝这类事件的发生,此时的白七只能是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以面朝天,拼命的在脑海中搜寻前世一些可以借鉴的做法。 精明的余掌柜这时候当然知道白七在想办法,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打扰白七的。既然帮不上忙,余掌柜便悄然的推门而出,到外面叫来下人准备茶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个烦难案的大概雏形不断的在白七脑海中形成,看来在这个年代,也只有如此了。 “余掌柜!”白七睁开眼睛喊了一声,早就等在门外的余掌柜立刻推门而入,估计白七已经有办法应对的余掌柜此时也面带喜色的冲了进来,见了白七就喜道:“七公子,您有办法了?” 白七也不想多解释,快速的回答道:“办法是有了,不过还不成熟,眼下倒是有几件要紧的事情,你得立刻去办。” 这时候的余掌柜也只能是无条件的信任白七了,没有任何犹豫,接过话就道:“您只管吩咐就是,具体该做什么,在下一定照办。” 白七露出肯定的笑容道:“第一,件事是严格保密。凡是所有参与了这次酿酒实验的师傅,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得给我堵住他们的嘴巴,绝对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余掌柜略加思索变有了主张道:“七公子,这事我看 这样,三个师傅,加上他们的徒弟一起六个人,我这就 通知他们,工钱加倍,日后我们造更多的设备时还用他们。另外我还得立份字据,让他们按上手印,字据上要求他们绝对不能把在我们这里所看见的和接触到的事情说出去。” 这办法现在看起来还行,眼下人手少,管理起来有容易,可是日后扩大生产的时候,人多嘴杂了这办法也很难控制消息不外流。 要想永远彻底的独家经营也是不彻底的,所以白七应了余掌柜的办法也只能是点头同意道:“暂且也只能这样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这种独家买卖多做天算一天,在日后伙计的选择上要千万的小心才行。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眼下这些人,他们就算立了字据,是否牢靠?” 余掌柜听了白七的担心,不禁笑道:“七公子您担心的不错,可是您对手艺人这行了解还是不够,做手艺的最讲究(信义)二字,一旦他们签了字据,断然不会走漏半点风声,那样他们的名声就毁了,在这京城也呆不下去了。再说了,日后我们可以长期聘用他们,成为他们的东家他们自然不肯去砸自己的饭碗。” 白七当然也知道这年头的人大都厚道,一般认准了东家就会在这家干到老死,不是特殊情况,断不回有跳槽一说。可是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何其凶险,白七就算自己一前不是做生意的,可是前世里电视电影上也没少上演这些戏码,生意场上为了利益,下黑手使绊子,挖墙角各种手段到时候肯定是一样不少的会落到自己的头上。难道自己能永远保证,自己的手下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永远忠诚么?这是不现实的。 这些东西白七也不想跟余掌柜说,说了余掌柜的道德观念和行为规范也没办法理解。人性在不断的进化过程中,只会变的更加险恶,究其根源就是一个贪字。 “行!那就先这样。你先去忙着,晚上到坐闲居来找我,我在拿出个日后经营的具体方案来,到时候大家合计合计。” 余掌柜的应声就出去了,说起来余掌柜的自己也觉得好笑,想自己在商界混了几十年,到头来在买卖上还要听白七的,也不知道这白七是什么变的,连做买卖都想的比别人远。其实余掌柜想错了,真要说起做买卖,白七是绝对比不上余掌柜的,白七所长者不过是多了前世今生的一点阅历,也就是白七把人性看的更险恶,所以才会多防几分。 买卖的事情总算有了个大概的头绪,这些天白七为了酿酒的事情可以说是忙的昏天黑地,自从上次在坐闲居与许玉嫣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后,白七还没再度光临坐闲居,真可以说是冷落佳人了。更别提那两位即将和自己成婚的公主小姐,白七到现在连婚期是哪天都不知道。 总算是闲了下来,白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上坐闲居去放松一下,顺带晚上让许玉嫣安排个美女慰劳一下余掌柜的。其实白七心里头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心思,去坐闲居陪陪mm,自己风流快活倒是其次,牢牢掌握住许玉嫣和坐闲居才是白七的真实目的。日后在生意场上和官场上难免是要应酬,有了坐闲居这个据点,对自己是有极大好处的。 出了淘宝阁,来到坐闲居,铃声响后,前来开门的又是上次那个小姑娘,见了白七便开心的打开大门,将白七迎进去后,小姑娘话匣子就打开了。 “白公子,您可真狠心,那天你走后,我们家小姐硬是躺了两天才下的床,不过看起来小姐心情还不错,可是等了您几天您都没出现,昨天小姐等您不来,还朝我发了脾气呢。您可得补偿我,不然我就不让您进去见小姐。” 好家伙,这小丫头看来是上次得了甜头,这回又想从白七这弄点好处。还好白七早有准备,前世里那些个性强烈解放的mm们白七尚且应付自如,这个世界里的小姑娘还不手到擒来。 “要补偿是么?那容易,你看好了。”白七笑咪咪的看着小姑娘,将两手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表示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之后,突然伸手在小姑娘头上一掏,然后一只金钗就出现在手上。把钗往小姑娘手上一递,白七顺手又在小姑娘的脸上掏了一把,一盒女儿春老字号的花粉又出现在手上。 小姑娘看着白七使的魔术手法惊奇睁大眼睛,见白七变出的东西都是自己喜欢 的,不由高兴的拍手叫好。 小姑娘天真的笑容在配上那美人的坯子,小脸蛋红扑扑的,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也在微微抬头,白七看的心头一阵荡漾,赶紧收回眼神。 得了好处开心的小姑娘高兴的抱住白七的一只手,拉起白七就往里走,边走还边喊道:“小姐,小姐,您看我把谁给领回来了。” 小姑娘毫无顾忌行止,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抱在胸前的那只手,此刻正在与自己那刚刚发育的小胸脯做着近距离的接触。 白七发现自己这时候居然有了反应,心下大惊道:“不是吧?俺还有罗莉的潜质?” 关键时刻许玉嫣从楼上的阳台上探出头来,见是白七,脸上猛的一喜,赶紧的下楼来迎。女人一旦与你有了亲密的接触,心态上就会发生微妙的变化。白七也想不起来这是哪位朋友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看起来是严重正确的。明明见了自己心里开心,但表面上许玉嫣还是强自克制,显得恭敬的把白七迎进屋子,但其他人都下去后,这才略带酸味的跪下低声道:“属下见过尊主。” 白七赶紧上前扶起来道:“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以后别尊主尊主的叫,显得生分,” 哼哼,许玉嫣等的就是这句话。白七扶她当然要借题发挥。 “尊主您可别这么说,叔下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断不敢有日后登堂入室的想法,能在尊主身边做个小丫头就行。”若论讨男人欢心,博取男人同情的本事,当今天下许玉嫣认第二,恐怕也没人敢认第一。 短短的一个回合下来,许玉嫣已经成功的让白七心里升起了对她的爱怜之情。男人都是觉得自己是强大的,是可以庇护好自己的女人的。聪明的女人往往会利用这一点,将男人的心牢牢栓住,就算栓不住,也会让男人时刻惦记自己。 许玉嫣的心思还是很在乎白七的,所以才来这手。现在的白七心里头恐怕只有冷落佳人的歉意了。蹲下身子,白七伸手托起许玉嫣的脸蛋,看着那张吹弹欲破的娇俏脸庞,看着那双微微见红的眼睛,白七忍不住一把将许玉嫣抱在怀里道:“这些天手头事情多,冷落你了,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章节目录 (14)营销方略 (14)营销方略 “哼!我看你对晴丫头好才是真的,刚才看你对她那亲热样。你喜欢回头把她也收了。”情况不妙,有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这时候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白七把手往许玉嫣的衣服里一伸,拿住制高点后,许玉嫣顿时就软了下来。 一场可以预见到的欢愉很自然的开始了,一个是数日不知色味,一个是小创只后的再战,男欢女爱,在这晚冬的午后,一时春意融融。 云消雨散之后,发泄过精力的白七脑子里又开始转了起来,聪明的许玉嫣这时候立刻选择了沉默,没有想普通女人那样,在事后总喜欢跟男人罗嗦个没完。赤裸的身体紧紧的帖着白七,头轻轻的枕在白七的胸口,一付满足的样子。 此时的白七脑子里想的还是日后的经营方略,在这个年代要想永远立足于不败之地,引进前世里现代化的管理方法无疑是一个和好的办法。 思虑良久,白七的计划经营策划初步成型,从生产到销售,白七认为自己基本都考虑到的时候,这才转头关注一下身边的女人 这时候许玉嫣竟然睡着了,脸上带组满足的笑容。白七轻轻的抬起许玉嫣的脑袋,没打算吵醒她。可是当白七从被窝里坐起来时,身边的许玉嫣还是醒了。 “尊主,您起来了,您在躺一会,属下这就伺候您起来。”说话间光着身子的许玉嫣也坐了起来。 “玉嫣,我说过别叫尊主了。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还有也别您啊您的,听的我肉麻。”白七虽然想让许玉嫣多休息一下,但想到这年头的女人一向是如此伺候男人,自己真要拒绝,怕许玉嫣生出别的想法,也就作罢。不过在称呼这个问题上,白七还是觉得有必要进行一下改良。 “叫名字多不好啊!多生分!”在白七目光扫描下感觉到羞涩的许玉嫣转过身子,把白花花的背部对着白七,这才拿过衣服自己穿上。 “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尤物,绝对是尤物。有人说女人脱衣服的时候最诱人,这时候的白七却认为,女人穿衣服的时候更诱人。因为白七发现自己居然又有了反应,而且出现难以控制的局面。 看看天色不早,闭上眼睛强忍冲动。一会的工夫许玉嫣就穿戴停当,下得床来,拿过白七的衣服伺候白七穿衣服的时候,许玉嫣笑道:“要不,我叫你七哥好了。” 白七有没多想,点头答应道:“你喜欢就好,” “说好了,这称呼在你的女人中只有我这么叫,别人这么叫你可不许答应。”许玉嫣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 这一刻白七动容了,也明白了许玉嫣的心思,许玉嫣要的无非是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的称呼,在许玉嫣叫哥的时候,白七必须是完全属于她的。 白七站起身来,轻轻将许玉嫣揽入怀中,慢慢的抚摩着她的秀发。此时无声胜有声,白七心头甚至窜出一种想法,带上许玉嫣和秦玉书,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让名利争斗都见鬼去吧。 想法始终是想法,一闪念也就过去了,现实还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在的白七,已经不可能放下一切去追求一种放松恬淡的生活。 天刚擦黑,余掌柜就如约而来,随手还拎了一坛子刚出的新酒,这家伙套精明了,带上这酒一是要让白七喝个痛快,二是要在许玉嫣面前讨个好,日后自己来快活也能尽兴。 见了手挽手出来的白七和许玉嫣,余掌柜不免感叹道:“郎才女貌,珠联璧合。” 余掌柜的话明显说到许玉嫣的心里去了,开心的许玉嫣顿时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上前给余掌柜见礼道:“余掌柜的你可真会说话,今天我让小红好好的伺候你,把你伺候舒服了,好帮着七哥做赚几个。” 很明显余掌柜被许玉嫣笑语如花的媚态晃了一下,失神了一会才回过神道:“老天爷,以后许大家您可别太近对我说话,我可不是七公子,没那么高的定力。呆会你给我晃晕了,我可什么也做不成了。” 余掌柜这高明而又坦率的奉承可谓一语双关,把白七和许玉嫣都带了进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老江湖了。既在许玉嫣跟前讨了好,又在白七面前表明了心迹,您的女人我可是没有半点想法的,连看都不敢多看。 白七哪能不明白余掌柜的心思,当即也笑道:“那就让小红多靠近你一点,如何?” 余掌柜的听了哈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说着献宝似的从地上拎起酒坛子道:“许大家,今天我可给你带好东西来了,这可是你的七哥发明的新酒,日后你这要是用上我们这酒待客,包你生意兴隆。” 许玉嫣见了酒坛,闻到那浓烈的酒香,顿时也生出兴趣来。上前凑过去仔细闻一下,然后做陶醉状道:“天啊,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香?来,打开尝尝。” “别介,你得先弄好下酒菜不是?”白七伸手阻止,开始拿乔。 菜和快就上来了,几杯酒下去,精明的许玉嫣很快就看出了蕴藏在这酒里的大好商计,拉住白七的手道:“七哥,我不管,以后别人那如何我不知道,我这你的酒绝对不能断的。” 看着许玉嫣撒娇的样子,白七又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现在的归属权是自己的了。 “行啊,不过你也得帮我个忙,我还打算借你的地方开个新产品发布会呢。”白七开出条件。发布会这个名词在许玉嫣和余掌柜听来明显有点新鲜,不过望文生义也知道个大概。许玉嫣听了白七这话有点不高兴了,撅着嘴道:“七哥你拿我当外人。” 美女生气了,白七赶紧哄道:“在怎么话说的,我拿有拿你当外人了。” 许玉嫣看看余掌柜,红着脸把嘴巴附到白七耳边低声道:“人家连人都是你的了,更别说一个坐闲居,你这样说不是见外是什么?” 白七顿时了然,做自责状道:“都是我的错,嘴巴不会说话,我自罚一杯。”说着白七端起酒杯要喝。一边的余掌柜不答应了,连忙打趣道:“我说七公子,您要喝酒可别拉下我啊,这酒我可就带来一坛,现在黑灯瞎火的让人去取可麻烦的很。” 许玉嫣更绝,一把将喝了半坛子的酒坛拿在手上道:“余掌柜,谢谢你提醒我了,这酒啊,我没收了,这就拿出去叫姐妹们都尝一尝。” 酒被打劫了,俩男人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酒坛被端走,余掌柜是绝对不敢说半个不字的,要不以后甭想进个坐闲居,白七是心里有事要跟余掌柜谈,这酒喝多了误事,也就没多加阻拦,任许玉嫣抱着酒坛子出去了。 “行了,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来日方长,余掌柜,趁这机会,我把心里头的想法跟你交代一下。日后在酒坊开张,我们也好有个统一 的思想不是。” 余掌柜是个明白人,当然知道轻重,当即便端坐起来道:“七公子您尽管吩咐就是。”通过这次合作,随着对白七了解的深入,余掌柜更加觉得白七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对白七也算是心服口服了。 白七也不客气,笑了笑便道:“我觉得要想日后牢牢的占据酿酒行业龙头老大的地位,就算是别人也能造出我们一样的酒也无法动摇我们的地位,下面我说的几条我们必须要做到,而且要做好了。” “第一,明天开始,你立刻给我出去收购几家酿酒作坊,做的时间越长的越好。酿酒这玩意酵池和关键,我们得买下几家作坊,利用里面的陈年酵泥弄起我们自己的大酵池来。 第二,我们的作坊必须做大,只有做大了成本才会降下来,所以眼下立刻要着手选定地址,然后买下来,开始兴建我们的作坊。地方一定要够大,附近一定要有优质的水源,这事情可不能办砸了。 第三,人家说酒香不怕巷子深,照我看,酒香也怕巷子深。所以我们要做大量的宣传工作,要让都梁城里每一位酒客都知道我们生产的酒是最好的。所以我才打算在作坊开张之日,借许大家的地方开个产品发布会,到时候你负责把京城里的商界名流都请到了,其他的人就由我去出面请好了。 第四,我们的目光不能仅仅放在京城里,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市场是一个作坊生存的关键,我们要紧紧的抓住市场。因此,我有个想法,我们要成立一只专业的销售队伍,把我们的酒卖到其他各国,卖到匈奴,卖到鞑靼。” 白七的在些理论把余掌柜都听傻了,这些白七前世里常见的经营手段,到了余掌柜这几乎就是令人震惊的营销方略,很多东西对余掌柜来说,是想都没想过的。 “七公子,麻烦您等一下在说。”有点应接不暇的余掌柜打断白七的话后,扯开嗓子就喊道:“来人,给我准备笔墨。” 感情,他要记录白七的话。 章节目录 (15)亲情牌 (15)亲情牌 既然是合作的买卖,当然要先商量好股份的事情。按理说白七完全可以抛开余掌柜,把买卖变成自己一个人的,也可以完全用道尊门的热来做这见事,可是白七还是选择了跟余老板合作。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道尊门原本就是藏匿与民间的秘密组织,白七希望继续维持原状,有的东西放到台面上了,其实反而是一件坏事。 在这次合作上,余掌柜显得很大度,双方各出资三万两白银,因为技术方面完全是白七的,所以余掌柜只提出占20%的股份。这个比率白七也认为是合理的,又考虑到今后的业务基本是由余掌柜来操作,白七又提出给余掌柜按月发一份薪水。给自己干活还有薪水拿,在这 年头倒也是件新鲜事物。 年关眼看就要到,随着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寻常百姓家已经开始为新年的到来做准备了。 按余掌柜的想法,新的酒最好能赶在年关前上市就太美妙了。可惜时间不允许啊,只有半个来月的时间,又要买地皮,又要大兴土木,余掌柜只得看着年关一天一天的逼近,感慨着大把银子就这样随着年关的到来,纷纷飞到别人的口袋里,实在是痛心不已。 白七最近倒是很悠闲,买卖上的事在交代清楚后,白七基本撒手不管了,除了偶尔去余掌柜那看看,大部分时间都腻在许玉嫣的坐闲居内,至于与苏雪二女的婚事安排的如何,白七倒不是不上心,而是觉得在在个问题上,自己是没有多少发言权的,还不如顺其自然,到了时候她们自然会找上门来。白七也决心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积蓄点精力,迎接即将到来的婚事和随之而来的各种看不见的勾心斗角。 事情往往事与愿违,白七还没消停两天,就已经有人找上坐闲居的门来。当然了,大家都是斯文人,雪绯红和苏想云也没有带着城卫军杀上门来寻夫,只不过派了个小厮找上门来,送一封信,要求与白七见一次面而已。 做驸马的如此嚣张,婚前公然长期留宿风月场所,这也许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了,幸好这个婚事还没有正式在全国发布,朝野内外对白七这个无名小子还挺陌生,所以王家颜面尚存,要不然早就闹的满城风雨了。 有一点大家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各方面都在努力克制,对白七的容忍和克制并是不因为白七那个狗屁白家少爷的身份,而是因为出于对白七的忌惮。出云子的弟子,不是谁都能摊上的。 白七也知道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好,可是白七更清楚,这当口是个微妙的时分,自己只要稍微表现的软弱一点,日后将成为各方面都能任意拿捏的烂泥,这个局面是白七绝对不愿意看见的,白七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鸿宾楼上,待君一晤。”短短的两行字,落款是苏三和雪四。 知道白七是要去见其他 女人,甚至还知道这两白七要见的女人已经注定要和白七结为夫妻。这时候的许玉嫣并没有表现过多酸味和愁苦,在许玉嫣的字典里,对自己喜欢的男人,也许只有争取这两个字。 平静的服侍白七穿好衣服,打来热水给白七洗脸,再用自己心爱的玉梳给白七整理好长发。在做完以上的一切时,许玉嫣又拿来镜子让白七照照看有什么不妥,这才平静的将白七送出大门口。 整个过程双方都没有言语,许玉嫣像一个普通的妻子送丈夫出门一般做了一切该做的,这令白七感觉到眼前在个女人对自己深深的情怀,临走之前白七抱了抱许玉嫣,轻轻的在这个充满着诱惑的女人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微笑着离开。 许玉嫣这样的表现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白七没有去多想,也不想去想。白七只是知道,这样的女人,如果自己今后背负了她,那真是要招天谴的。 其实许玉嫣可没有想的太多,之所以这样做,许玉嫣就是想让其他的女人知道,白七在自己这过的很好,自己是一个尽职而且称职的妻子。当然这里面还有一点争强斗胜的意思,那就是想告诉雪绯红和苏想云,你们这些大家小姐,王家公主,知道怎么伺候男人么?此外,别无它意。 宣布公主婚期的日子就在明天,到时候全国都将知道,白家的七少爷,将与长宁公主和丞相千金苏想云与正月初八举行大婚。 可是白七现在却是长期留宿作闲居,为了王家的尊严和脸面,雪绯红决心改变现在的局面。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让大内高手们去坐闲居砸场子,实在不行还可以掉城卫军去,总之明天开始,白七是绝对不能在风月场中夜夜笙歌的。 这事情跟苏想云也有关系,所以雪绯红在动手前,还是让人请苏想云过来商量。 “对男人,要以柔克钢。”这是苏想云的妈妈李丽萍教给女儿的。深知白七吃软不吃硬的苏想云,在得知白七时常留宿坐闲居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雪绯红的工作,提出男人的心是要笼络的,任何强硬的做法都只会让身边的男人离你更远,就算是你有本事把他的人留在身边,可是心是绝对游离在外的。 因此雪绯红放弃了让大内侍卫和城卫军去坐闲居砸场子的计划,而是按照苏想云的意思,写了封信送过去,把白七叫出外面,然后再见机行事。 “我把孩子带出来了,让你看看。”这是雪绯红见了白七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和苏想云商量之后决定的。 听了这话白七愣了,没有预期中的暴风骤雨,只有平静的两个女人平静的微笑。奶妈及时的把孩子抱了上来,这是白七第二次见自己的孩子。 吃饱后睡的很香的孩子在白七的眼里觉得是那样的可爱,小脸蛋粉嫩份嫩,白里透着红,小拳头紧紧的撰着,不知要想打谁。看着白七手忙脚乱的接过孩子,轻轻的抱在怀里,之后便的乐呵呵的傻笑。雪绯红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自己已经将优势发挥到了及至,接下来就要看下面的戏码了。 “孩子很可爱是么?”苏想云和雪绯红一左一右站在白七身边,苏想云亲热的帖着白七,低声的问道。 “嘘!别说话!”白七的反应竟然是这个,生怕吵醒了孩子。 “明天父王将会在朝上公布,我们的婚期定在正月初八。”雪绯红在一边微笑道。 “我知道了!”白七头目不转睛的继续关注着孩子,很随意的就答。 “白七,我求求你,为了我们两家的面子,你能不能搬回白家去住?而不是长期住在做闲居?”苏想云的语气很低调。 这一回白七愣了一下,两个女人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刚才白七抱着孩子的手抖了一下。白七抬起头,左右都看了一下。两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都很平静,白七却知道,她们心里充满了期待。 白七没有很快的回答,而是开始沉思。这时候奶妈及时的上来抱走孩子,谈正事的时候到了。 其他人都很识相的全部都撤了下去,屋子里只留下三人。 “我知道了,你们通知白家,让他们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到时候我自然会出现。”白七道。 “还有,父王明天希望你也能到朝上去亮个像,考虑到明天要上朝,今天完上你是不是能住进宫里?”雪绯红现在觉得事情以基本掌握在手,唯一不足的是,与白七之间显得实在是平静,平静的有些陌生。 “行!这事我应下了。”这一次白七回答的很快。兵不血刃,雪绯红和苏想云胜了这个回合。 正事谈完,接下来该家事了。 “再过三天,孩子满月,你能来么?”雪绯红这话要是放在寻常人家,那都是奇了怪了,可是现在似乎也只能这么问。 “我当然要来。对了,平时我没事的时候能去看孩子么?”白七反问。 “当然能?你怎么这样问?”雪绯红露出惊讶的表情。 白七的白脸微微一红,没有作解释。 安静,场面似乎有点冷场了。似乎应该是到了暂时说再见的时候了。 “那么,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晚上等你吃晚饭。”说这话的时候,苏想云完全是一派妻子的预口气。 白七很想说点什么,但似乎又无从开口,话到嘴边变成了这样一句话。 “那么!我先回去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雪绯红和苏想云还是同时挂起了微笑道:“好的!。” 白七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的失望,只不过这失望是对自己的表现而已。 当白七的脚步就要迈出门槛时,雪绯红说话了。 “等等!”白七停顿转身。 雪绯红慢慢的走上前来,伸手为白七轻轻的展平衣服,这是刚才抱孩子时弄皱的。 “好了!晚上早点来。”雪绯红似乎是在送客。白七的眼睛里又一次闪过失望。 白七转身,迈步,背影似乎有点摇晃。看着白七的背影,二女一同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会心的微笑。 章节目录 (16)解扣 (16)解扣 白七回到坐闲居的时候,把见面的前后很详细的都告诉了许玉嫣。许玉嫣脸上表现很平静,默默的开始为白七收拾行李。 “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就行。”白七交代一句,许玉嫣微笑点头。 对一个聪明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说太多反而不好,其实只需要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大家心照不宣,一切都可以尽在不言中。 对于许玉嫣来说,目前大的局面也不是她能逆转的,更何况在解州还有个秦玉书在那等着呢,许玉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和营造一个有利的战略位置,这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 冬天的傍晚总是来的太早,当白天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太阳已经迫不及待的变成了夕阳。白七没有选择像那些有地位的人一样,出入都做马车。空着两只手,慢慢的朝夕阳里的王城走去。 门口的侍卫们早就接到通知,不敢对白七有任何的留难,例行的搜查都直接免除,白七又一次走进王城,和上次区别的是,这次白七是堂而皇之的从大门进来。 后宫是这次白七的目的地,早早等在大门出的宫女见了白七就迎上来,引着白七往里去。迈入后宫的院门时,一幕白七意想不到的场面在等着他。 苏想云和雪绯红竟然都站在院子里,如寻常人家的妻子在傍晚等候丈夫回家一般,她们也在等着白七的到来。 尽管白七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在脸上,但是白七脸上微微泛起的红润还是一丝不差的落入两个女人的眼睛里。 先去见过雪怡然,然后拜见李丽英,之后晚宴开始了。 所谓的晚宴只是一场家宴,上座雪怡然,侧做白七,桌面上就这么两个男人而已,女人在这时候是没资格上饭桌的。白七在错愕一会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年头的女权还是很地下下的,完全没有妇女能顶半边天的谬论。 子曰:食不言。 在无声中晚宴很快结束,雪怡然在吃完后吩咐白七一句道:“吃完了上我书房来。” 白七很快就结束了这顿食不知味的晚饭,来到雪怡然的书房。 “婚期以定,今后你有什么打算?是想继续研究文章,在翰林院里供一份闲差,还是出外做官,为国家分忧?”雪怡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慈祥一点。说实话雪怡然对白七完全没有恶感,要是白七能从科考中脱颖而出,得个状元什么的,雪怡然兴许也会选白七做驸马。对一个还算贤明的君王来说,人才总是招人喜欢的。 “我想带兵,在哪都行。”白七的答案倒是让雪怡然呆了一下,但很快释然。白家一向以出将军著称,估计白七的想法也是来自家传,从这个意义上来看,白七还是很在乎在白家的地位的。 其实雪怡然是大大的误会了白七,白七有带兵的想法,完全是因为白七预见到,在未来的三年五载只内,中原将不可避免的迎来一场战乱。数十年的休养生息,让塞外的匈奴和鞑靼人都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加之一直野心勃勃的张楚,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天下之道,一向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所以白七必须未雨绸缪,掌握一只军队在手上,在战乱年代到来前做好一切迎接战争的准备。这才是白七回到京城都梁最根本的原因。 雪怡然略微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回头我和白将军商量一下,在城卫军中给你安排个位置。” “我怎么都可以。”白七回答的有些平淡,似乎对官职大小等都没太大的兴趣,其实白七很清楚,自己进入军队,以驸马的身份进去,位置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太低的。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再扯些话题,只会让人怀疑自己的居心。 说完正经事,按常规应该拉拉家常,可是雪怡然和白七似乎都不太擅长说这些没营养的话,于是雪怡然很果断的送客道:“她们都在长宁宫等着你,你去看看她们吧。晚上你的住宿就由她们来安排好了。” 白七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在宫女的领路下来到血绯红的寝宫。接下来的会发生什么事,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白七觉得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她们灰怎样对待自己呢?是责难?是逼问自己在坐闲居的事情?还是什么别的招数?白七的预见能力在这时候完全消失。 事情有一次出乎白七的意料。长宁宫里又有一场家宴等着白七。苏想云也在,这点是白七唯一可以预见到的。 苏想云和雪绯红还是又一次站在门口迎接白七,进了门后一桌看起来精心准备的酒菜正冒着热气。 “晚饭一定吃的没什么滋味吧?苏姐姐今天亲自下橱,做了几道小菜,我们姐妹陪你喝两杯。”雪绯红笑着把有点不知所措的白七按到座位上,姐妹俩一左一右的分坐两旁。 这气氛实在是有点怪异,事情在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时,往往会让人产生怀疑。白七现在就是这样,面对佳人笑语,美酒当前,白七脑海里竟然闪出一个念头“鸿门宴”。 在雪绯红端起酒杯建议大家同饮的时候,一直隐忍的白七终于忍耐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看着这两位不知道她们要干什么的女人,白七冷冰冰的说到:“先别着急喝酒,你们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沉默!沉默往往是爆发的前兆。 “砰!”的一声,酒杯被狠狠的砸在地上。白七一愣,因为摔酒杯的居然是一向显得温婉娴静的苏想云,而不是意料中的雪绯红。在时候边上的雪绯红似乎也被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大家事先商量好的,不是说不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姐妹俩都应该努力克制,表现的温柔大度么?怎么苏想云先跳起来了? “为什么?你问的真是好。”苏想云冷笑着看着白七,看的白七居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白七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是继续凝视着暴走的苏想云。 “知道你心中有事,晚饭肯定吃不好,所以安排好了陪你再吃,你却问为什么?你明明和我们姐妹有了婚约在身,夫妻之实和名分都有了,你还依然在风月场里风流快活。低声下气的把你情进宫来,无非是想顾全一点大家的面子,努力想做好人妻的本分,你竟然还问为什么?难道我们姐妹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不堪?难道我们姐妹是那中下九流的贱女人?我们还没问为什么?你凭什么?当初的一点纠缠只错,难道孩子都给你生了都不能弥补么?那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苏想云连珠炮似的问题如同一道道重锤砸在白七的心头,突然之间白七看到,自己的内心原来是这般的狭隘,这般的不能容人。 回过头来看自己,白七突然发现,自己在对待其他女性的时候,往往要显得很大度和宽容,惟独对雪绯红和苏想云,白七发现自己心中一直对她们有一种嫉恨。是嫉妒他们从小就能过上锦衣玉食吆五喝六的生活?还是狠她们破坏了自己一直向往的平静生活,白七没有答案。不过有一点很明显,之所以和她们走到今天这步,根子还是在自己这里。 想明白这点,白七释然。芥蒂居然以去,剩下的当然只是坦然面对,用一颗真心去面对。 白七笑了,在苏想云的连番追问后笑了。 “你生气的时候很可爱!”白七道。 苏想云:“……” 其实苏想云也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原本商量好的计划不是这样的,但是看见白七的笑容时,苏想云也明白了。其实自己和雪绯红都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其实只要按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去面对白七,一切问题早就不存在了。带着面具做人,只能是大家都互相提防,甚至连最亲密的人之间,一旦带上了面具,一切都变的不真实的时候,隔阂自然就会无声的降临。 “两位姑娘!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白七。”白七站起身来,拱手弯腰。 此时的续想云和雪绯红一时感触良多,要想面对一个真实的白七其实并不难,只要以自己真实的一面去换就行了。 “雪绯红!” “苏想云!” “见过白公子。” 一种真实的笑容在瞬间就弥漫了整个屋子。 酒真是好东西,发愁的时候需要,开心的时候更是需要。 “你这人最坏了,当初居然装晕,吓的人家半死,好心给你喂药,你又趁机占人家便宜。”苏想云的舌头有点大了。 “你这人最小心眼了,小时候人家把最喜欢吃的鸡腿让给你,你还找机会偷偷丢掉。你别以为我没看见!” 长宁宫里的灯火通明,自由放肆的笑声不时划破夜空。 章节目录 (17)亮相 (17)亮相 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分,辛苦了一夜的两个女人挣扎着起来,你拿衣服我打热水,开始伺候白七起来。今天对苏想云和雪绯红来说可是个大日子,朝堂之上雪怡然将向群臣宣布公主的婚事。虽然是二女一夫同时进行,不过在这年头这样的事情也不少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王家,更能成为一段佳话。 两位女士决心要把白七最闪亮的一面展示在群臣的面前,以证明她们的眼光。只不过这两位一贯都是被别人伺候的主,这会子自己来伺候别人,多少有点手忙脚乱的意思。 好在白七心情不错,对这点并没往心里去,也好在边上有一群宫女帮忙,伺候白七起来的工作看起来完成的还不错。接下来就要看白七在朝堂上的表现了。 早朝开始,白七被预先安排在一边等着,一边还在打瞌睡。哎!昨夜的确累了点,看来3p这种玩法对体力的要求实在太大,yy小说里的种马们以一当n却无往不胜的说法,实在是无稽之谈。真要是同时面对两个都需要强烈的女人时,一对二就能把你累个半死。 这种时候两位女士当然是不放心的,当然是要跟着白七一起在边上等着的。在侧厅里隔着帘子,看着朝堂上一位白胡子老头还在那侃侃而谈,也不知道人家在说什么的雪绯红不满的嘟囔道:“在死老头,废话真多。” 回头再看白七,这会干脆把头枕在苏想云的大腿上,躺在宫女们搬来的躺椅上,边上还有宫女在锤腿。他老人家快活的又睡着了。 也不能全都怪白七不懂规矩,只能说早朝制度实在是够早,每天五更上朝,也就是说最迟凌晨4点,诸位大臣们就得在宫门外等候上朝的钟声,这对习惯了睡到天亮的白七来说,实在是有点不适应,更何况昨天晚上也确实累着了。 其实今天的早朝进程还算是很快的,在苏云成和白奇伟的事先招呼下,识相的官员们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罗嗦。无论是任何大事,都以最简单明了的语言来阐述。 “诸位爱卿,还有本要奏否?”雪怡然见时候已到,便开口发问。 “我等俱无事在奏。”在白苏两位的带领下,群臣很整齐的回答。 这时候要是有哪位不识相的跳出来废话,肯定要被撵回老家放牛。 很好,大家都很合作,雪怡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位爱卿既然无事可奏,寡人倒有事要向大家宣布。” “臣等恭听圣训。”回答的又很整齐。 “明年正月初八,寡人决定将爱女嫁与白大将军家的七公子,同时嫁过去的还有苏丞相的爱女想云姑娘。” 群臣都知道今天雪怡然有喜事要宣布,但是宣布出来后一些没有准备的大臣还是吓有跳,一个公主加一个丞相的爱女,这位白家公子是哪路神仙?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时候也没哪个不怕死的站出来反对,这时候出来罗嗦,等于把白、苏、雪三家都得罪了,恐怕结局就不是回家放牛那么简单了。 一片叫好声和恭喜声中,白七粉墨登场了。 精明的大臣们这时候都清楚,同时拍三家马屁的机会来了,这样的机会平时可是少之又少的,此时不抓住机会猛拍,还等到何时。 “白公子真是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难怪同时获得得到公主和丞相爱女的垂青。” “白公子文才风流,气宇轩昂….。” “白公子…” 在无数肉麻的吹捧中,白七也只能是不断的微笑,不停的作揖。终于熬到散朝了,忙于应付疲惫不堪的白七逃回后宫,大齐国朝廷一个新的局面也诞生了。 再次站在白家的大门外,白七心头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白家的大门什么样子,白七已经很陌生了。白七从懂事开始,几乎都是从后门进出的,白七也似乎习惯了。 如果让白七一个人从大门那进来,兴许还会被看门丢来几个白眼吧,谁叫以前白七在白家没有任何地位呢? 现在不同了,白奇伟亲自作陪,王家的卫队开路,坐的是公主的马车,白家的全体下人在门外列队迎接。人生的境遇竟然能如此的天壤之别,站在白家的大门外,看着那些以前习惯用白眼对待自己,现在看自己的时候又惊又畏的眼睛,白七不禁感慨。 迎接的人群里还是有人满心欢喜的迎接白七回来的,母亲小莲且不去说他,老家奴白福,大夫人云氏,还有大嫂,都是真心替白七高兴的。 “孩儿给大娘见礼了。”白七在云氏面前拜倒,白七礼数是一定要做足的。 “这可使不得,如今你可是驸马了,这礼我当不起。”开心又觉得有面子的云氏,乐的嘴巴都合不拢。伸手想拉白七起来,可是又如何动了白七丝毫,最后还是受了白七三拜。、 “你这孩子,当初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打小就与众不同,如今你出息了,没忘记大娘就行。”妇道人家还是很容易被感动的,这时候的云氏就眼睛一红,估计是想起白七以前在白家受的那些罪,可自己有时候也无能为力,也只能是眼看着白七受委屈。 “见过二娘,三娘!”这一次白七没有跪拜,只不过微微点头。 面对昔日没少挨自己白眼的白七,这两位回应的笑容多少有点不自然。 “见过二哥,见过各位姐姐!”不能小人得志啊,白七在礼数上还得做到。 “哼!”可惜,回应白七的是一声声的冷哼。看来人的心胸真的是天生的吧,在面对以前自己轻视和无视的白七面前,这几位心里头可不好受。 最后,白七还是和以前回家的时候一样,上前轻轻搀着母亲的手道:“母亲!我们回家。” 一张床,一张书桌,半屋子的书,这就是白七的蜗居。房间里打扫的很干净,看来平日里母亲没少来收拾。 “还跟你离开时一样,什么也没变化。”小莲笑的很开心。 真的是什么也没变化么?白七看着熟悉的这一切问自己。简单而干净的房间里,少了一颗曾经希冀平淡的心,多了一个开始等待时机,窥视天下的雄心吧? 新的一年终于要来了,腊月三十,期盼了一年的孩子们早已经穿上新衣服,迫不及待的满大街撒欢,这时候只要不把房子拆了,是绝对挨不到揍的。 城东的土地庙里这时候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厨房里的大锅上早已经炖上了一大锅肉,院子里杀鸡宰鸭忙的是不亦乐乎。大门上帖着春联,窗户是新蒙的,上面帖着精巧的剪纸。 “呵,还挺热闹。”带着两个挑夫,担了两担年货,白七迈进了土地庙。 见是白七来了,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孩子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 “七哥!七哥”的叫个不停。 “你们真讨厌,手上都脏兮兮的,靠七哥这么近做什么?衣服不要你们洗啊?都给我干活去。”已经是大姑娘的青青这时候上来,把大家又都哄回去做事了。只留下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陪着白七。 “青青,我怎么看着这里的孩子比以前多了不少?”白七发现了这里的变化。 “都是些没家的孩子,跟着我们一起日子虽然苦点,可都有口饭吃。”青青微微的叹了一声。 “要不是七哥你照应我们,这日子恐怕更难过。”虎子在一边道。 白七听了笑道:“没有过不去的难关,眼下我这不是给你们找活来了么?” 青青听的眼睛一亮道:“七哥,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 “过了年,开了春,七哥可能要到军队里去呆着了,你们的功夫练的如何了?能不能拿的出手?”白七笑着问虎子。 “没问题,寻常三五个汉子我随便都能撩倒。”虎子很自信的回答。 “那就好,到时候你带上几个小兄弟,给七哥当亲兵,帮七哥压阵去。”虎子听了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看来以后能跟在白七身边混了。 “没问题,哪个不服七哥管教的,俺揍他。” “就你那半桶水的本事,也好意思在七哥面前显摆,七哥这是要提携你们,你们去了别给七哥捣乱就行。”青青也高兴,但是可没忘了敲打一下这帮野惯了的孩子。 “青青现在成了管家婆了么。”白七打趣一下,众人齐笑。 “过了年,青青你去找淘宝阁的余掌柜,我和他合伙做了点买卖,青青你心细,帮我在那看着,另外我会安排一些大一点的小兄弟进去当学徒,告诉大家,这是七哥的买卖,也是大家的买卖。” “行,我知道了,七哥你只管放心。”青青回答的也很干脆。 交代完事情白七就得离开了,年关的时节,白七可忙着呢。白家先不去管他,可是许玉嫣那总得去支应一下,还有苏家也得跑一躺,最后的年夜饭今年得上大内后宫去吃了。 章节目录 (18)从军 (18)从军 今年的年夜饭较之往常要热闹许多,原因无它,多了个白七而已。诸事都 还算顺心的雪怡然很开心,丈母娘李丽英虽然并不算太中意之个局面,但算对自己丈夫和女儿都看中的人,也没有调太多的毛病。倒是白七,这顿饭吃的实在有些别扭。 吃完饭雪绯红送白七出宫,走出宫门的时候,白七对雪绯红道:“我决定,过了年就让人去解州,把玉书接过来。你去跟想云打个招呼,先有点准备。” 这个事是迟早要办的,现在大局基本确定,白七也不想再拖下去,这样至少是对秦玉书不公平。 雪绯红听了不做声,看着白七露出一个笑容,只不过这笑容多少有点无奈。 “怎么?你不想说点什么?” “就这么一个?”雪绯红反问。 “什么就一个?我不明白。”白七被问的愣了一下。 “坐闲居里那个呢?你打算怎么处理?”雪绯红笑容有点僵硬了,看来调查的很清楚啊。 是啊,还有个许玉嫣呢,这个该怎么办?白七被问到痛处了。四个女人,真要论起来,在感情上来讲,那就得数秦玉书。但是要论讨白七欢心,那就是许玉嫣了。最重要一点那就是白七在跟许玉嫣在一起的时候,人可以完全放松,完全可以没有任何负担。至于雪绯红和苏想云,白七是决定先结婚后恋爱了。 “那个以后在说吧。”白七结束了这次谈话,转身离开。雪绯红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指引白七的灯笼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后,这才转头回去。 这个年白七觉得过的尤其的累,现在的白七必须面对各种应酬,这种应酬在白七看来实在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正月初八,计划中的婚礼隆重的举行了,一付二妻,两个新娘都不是一般的角色,这在京城里很快就传为一段佳话,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恶毒的臆测,白七夹在这样的两个老婆之间,这今后的日子是否好过,那就很不好说了。 公主大婚的喜事感染了整个京城,足足热闹了三天,新婚之夜左拥右抱的同时,在遥远的解州城内,近在咫尺的坐闲居中,夜晚的孤灯多了几分清凄。几家欢乐就家愁,这兴许是亘古不变的。 既然做了驸马,就得有自己的府邸,当然这一点白七是不用操心的,老泰山雪怡然早就备下了,新婚三天之后,白七带着两位新婚发夫人搬出了白家,住进驸马府,白七在元宵节到来之前住进了属于自己的地头。 正月一过,白七就得按照当初说好的,到军中去带兵了。两个选择,第一是到御林军中去,御林军在京城里可是美差,军营就在京城之内,待遇也高。朝中权贵子弟,读书不成的大多数在其中厮混,白七的二哥白云山也在御林军中,只不过白云山还多少有点才华,是先中了举人才进的军队,也算是投笔从戎吧? 另一个选择那就是城卫军了,比起御林军,城卫军可是个苦差使,首先军营大部分都在城外,平日里保护王城安全的任务主要就落在城卫军的头上,白日里要巡逻协助地方治安,晚间封城之后,还得熬夜巡逻。活干的多军饷却拿的比御林军少,所以一般只有真正想在军中混出点名堂的权贵子弟,才会到城卫军里呆着。 白奇伟在安排白七的事情上,还是给予了白七足够的尊重,趁着元宵节在白家过节的时候,白奇伟亲自和白七进行了沟通。 “国主向我转达了你的意愿,你想出来带兵我很高兴,白家的子弟,就是要在战场上杀出威名,杀出王侯将相来。”很显然,白奇伟多白七的选择很满意。 白七对白奇伟的这番话并没有像一般受到鼓励的孩子那样,拍着胸脯表决心。此时的白七只是不可置否的淡淡一笑,白七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也不愿意与白奇伟表现的太亲热,于是似乎只能是点头一笑了。 白七表现出来的生疏确实让白奇伟感觉到了几分不快,看来一些东西根深蒂固,也是不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白奇伟整理一下表情,继续笑着问白七:“御林军和城卫军随你选,你说去哪就去哪。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声,在城卫军里可要苦的多,没有长期从军的想法,我建议你还是去御林军为好。” 白七事先当然有了解过两军的区别,现在的白七需要的是一支将来上了战场能完全服从自己,卖命撕杀的军队,而不是去军队里镀金往上爬,所以白七很快就回答道:“我还是去城卫军吧,我懒得理御林军里的少爷们。” 白奇伟对白七的选择又一次感到满意,在这个问题上,白家老二白云山就不同,在舅舅苏云成的安排下,白云山选择了进御林军,简单的呆上个年把,估计今年中就会外放做一个参将。很明显,白云山选择进入御林军,是为了最快速度的往上爬,这其中也是苏云成想对军队进行渗透的成分在内。 “我和国主商量过,打算让你从偏将做起,带个三千人马你应该很轻松就能应付。”对于白七位置的问题,雪怡然和白奇伟还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的。首先白七在军中毫无资历,这就决定了位置不可能太高。其次在在白七从军的问题上,苏云成也好,雪绯红也吧,甚至是李丽英也没少提出要给白七找个好位置。所以白七的位置还不能太低。高了不能服众,低了有人不干,权衡再三,终于给白七安排了这么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 谁知道白七的回答竟然大大出乎白奇伟的意料。 “不必了,当兵还是从基层干起来比较好,我看我还是从营管做起吧,等我先将一营将士训练成一千虎狼之后,再考虑升迁的问题好了。”白七显然早有准备,回答的很干脆。 原以为苏云成,雪绯红他们施加压力还是因为白七的要求,现在看来自己多少对白七有点误会了。再说别的意思就不大了,白奇伟很快就给出答案:“就照你说的去办吧。” 于是白七就成了城卫军里的一员营管,下属一营官兵,一千人马。 二月二,龙抬头。白七带着虎子等四个小兄弟,一身便装就到城外的城卫军军营去报到上任了。 新任驸马来到城卫军,这多少让人有点意外,居然还是从一个营管做起,连最低级的将军都够不上,这就更出乎大家的 意料了。 在各方面的关照下,白七报到的过程很顺利,并且城卫军最高统帅刘名宇将军还亲自在营帐中接见白七。 所谓现官不如现管,到了军营要和上级搞好关系,这一点白七清楚的很。以白七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这些关系也可以很快的爬上去,但是白七并没有这样想,现在你凭借身份压人,将来上了战场别人不说在背后放冷箭,单说在战场上不予配合就能要你的命。 所以白七在上任的第一天,还是做足了准备,带足了礼物。 刘名宇一向以儒将自居,所以白七在拜见之时送了一把自己附了诗画的扇子,另外加上一坛子还没上市的白酒。至于其他将领,白七也没送什么厚礼,只不过一坛子新酿制的白酒。大家在接过白七礼物时有的人心里兴许会觉得白七小气,一坛子酒就想收买人心,不过白七心里明白,军中汉子多好酒,只要他们喝了自己送的酒,日后自然少不得要多多的找自己要酒喝,那么打起关系来就好办多了。 第一天报到,第二天白七就得面对自己的一营官兵了,在军营中要想服众,不拿出点真本事可不行, 上任第一件事情,当然是集合官兵们,大家见个面,并由新任长官训话了。 看着自己眼前站的稀稀拉拉的官兵,白七很清楚,这帮家伙都是野惯的,现在可能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兄弟们,从今天开始,大家就在一个锅里讨食了!”白七以这样一句开场白,开始了和他的属下们第一次的接触。 “我叫白七,我是什么人,我想诸位兄弟心里都清楚。我想现在可能很多兄弟都在想,你个个小白脸,又是驸马爷,翰林院里的闲差多了去了,你跑军队里来捣什么乱,就算是真想过过当兵的瘾,那御林军里不也比这强么?” 很明显白其这番话说到了很多人的心里去了,队列里有人开始发出笑声,看见白七表情自然,大家伙顿时都哄笑起来。 笑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停了下来,白七才继续自己的训话。 “你们觉得好笑很自然,不过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来到这里,可不是来走马观花,呆几天就走。兴许又有兄弟想了,你一个小白脸,能有多大本事,当兵打仗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拿命换饭吃的。所以啊,我还是应该回到自己娇妻公主身边,反正将来冲锋陷阵也很难轮到我,我说是不是有兄弟这样想啊?” 这段讲话之后,白七突然板起脸来,如电的目光往队列里一扫,目光仿佛像一阵寒风袭来,让这些刚才还松松垮垮站着的士兵们不由的挺了挺腰杆。 “现在我郑重宣布,如果有哪位不服我做这个位置的,打可以上来向我挑战,只要有哪位打赢我,我立马收拾东西滚蛋,我这个位置就是他的了。谁要是说话不算,谁他妈的就是乌龟王八蛋。” 白七这话一出,顿时台下又是笑声一片,当兵的汉子们听见白七居然说起粗话,顿时觉得亲切几分。还有不少自认为有点本事的,现在在下面也开始跃跃欲试了。 想归想,不过真是要上来跟白七较量,这帮老粗们还真有点担心,万一一时失手,把驸马爷给打坏了,那公主找上门来那个不是闹着玩的。 白七环视一周,见无人上来,开始使出激将法。 “哼哼,想不到啊,我的营中居然连一条真汉子也没有,看来我还是高估各位了。” 这话听在这些当兵的耳朵里,那可是太伤人了,哪能这么说话呢,这不是埋汰人么?几个以勇武自居的士兵已经站了出来,口中喊道:“我来!” 有人带头就好办了,从一个挑战的也没有,到呼啦一下出来十几个,白七的激将法奏效了。 白七走下来,站到这些提出挑战的士兵面前,面带微笑道:“一个一个来我看太麻烦了,你们一起上吧,打赢了我保举你们都做营管,做不到我赔你们一人千两白银。” 这话一出口,这些当兵的可真的恼了,你再有本事也不能这么说话不是?这不是看不起人么。十几位士兵也不多话,纷纷扯去盔甲,可是要他们群殴白七,他们也做不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愿意一起动手。 这时其他士兵都很自觉的散出一快场地来,这就算是临时的比武场了。 “怎么?都不敢上?怕了?”白七在次出言相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当先的一个大汉率先朝白七扑来,口中喊道:“我怕你个鸟啊,老子先来收拾你。” 很显然,这个率先扑上来的,应该是营中公认的高手。 白七说了这么半天,其实目的就是一个,用武力让这帮丘八服气。军队里是讲实力的,只有你的实力更强,大家才会服你。 这第一个扑上来到手底下明显有点功夫,一个冲天炮径直打来,拳头夹着风声,威势不凡。存心要找个机会树立威信的白七也不手软,见对手拳头堪堪打到面前,不慌不忙的低吼一声:“来的好!” 白七要借武立威。 章节目录 (19)训练 (19)训练 白七搞出这个场面来,其实还不全是为了借武力来树立威信,还带有考察一下分给自己的这些官兵里有没有可用只才。毕竟白七对军队的了解根本是空白,单靠武力并不能带好兵,还得有一些得力的助手来协助自己。 正是基于上面的原因,白七对大汉气势汹汹打来的一拳,并没有立刻进行反击。白七心里明白,往往像这样的汉子,一旦被收服了,日后绝对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现在就要看看这汉子是不是可造之才了。 顺着汉子拳头的来势,白七微微一动身形,往后一退,大汉的拳头距离白七的鼻尖只差毫厘,白七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汉子拳头来出的气流。 众官兵见大汉一拳威势惊人,将白七逼退,不由的同时叫了声“好!”可是接下来的一切就让官兵们多少有点目瞪口呆了。 场面上看起来那汉子一直在猛攻白七,白七一直在躲闪后退,可是每每都是快要打到白七之时,白七微微一动,汉子的拳头肯定落空,每次都是相差在毫厘之间时白七躲闪开来。偶尔几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每次都这样,这些官兵们多少也看出点名堂来了。 十几个回合下来,场中汉子也不是个傻子,他也是个识货的,也看出来白七才采取的打法有蹊跷。汉子起先多少有点担心自己会伤了驸马,所以还留了三分力道。不过现在看起来自己就算用上全部本事,也未必能沾着白七一下。 显而易见,白七要高出这汉子许多。可是这些军中汉子又如何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再看那汉子见屡攻不果,猛的又是一声大吼,顿时力道陡涨,出拳的速度也加快许多,白七不曾料想这看似粗鲁的汉子竟然还藏了私,陡然间但闻这汉子浑身骨洛关节都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原先白七堪堪能闪开的拳头,现在就能打着了。 众官兵见场内形势陡然变化,不由齐声在次叫好,为那汉子加油。 一直没有还手的白七现在不出招不行了,右掌后发而先至,轻轻粘在汉子的手腕上,顺势往外一挡,眼看汉子的拳头又要落空。 好汉子,瞬间将拳化爪,朝白七的手腕上拿来。白七心头一惊,没想到这汉子还练有鹰爪功一类的功夫。 情急之下白七手上猛的一发力,右手带着汉子的手腕往前一顺,左手冲着汉子的下巴就打了过来。这汉子手脚也够快,右手不停继续朝白七手腕上拿来,左手已经挡在身前,护住下巴。 虽然白七没能击中汉子的下巴,但是汉子已经没办法避免被白七顺势往前带,白七借力打力,脚下也没闲着,及时的使了个绊子。 “叱啦!”一声,白七的衣袖被汉子扯下一大块来,汉子也被白七带出去7、8米远,好在汉子的下盘功夫练的不错,没有当场摔个狗吃屎。 这一个回合的变化太快,许多士兵甚至还没看清楚双方的状况,两人就已经分开7、8米远了。 “刚才的算打了平手,在来。”还不等白七说话,那汉子已经瞪着牛眼又扑了上来。一这一回白七不敢再过于托大,打起精神运足力道,将太极拳的神髓发挥的淋漓尽致。 有心看看在汉子还有多少本事的白七没再躲闪,这一下那汉子就觉得难受了,自己每次运足力气打过去,但都仿佛是打在了棉花上,对方似乎是完全不受力的物体,在看对手,只是轻轻一带,自己的身体立刻就失去控制,仿佛不再听自己使唤。 短短的十几个回合下来,那汉子已经被白七的掌势带的东倒西歪,明眼人一看这汉子已经无力再战了,就等着对手的最后一击了。 当兵的向来抱团,这时候刚才那些站出来挑战的官兵们也有人忍耐不住了,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反正白七自己说了大家可以一起上的。 终于有一个士兵猛的大吼一声道:“兄弟们,点子太硬,大家并肩子上啊。”看来是急眼了,江湖黑话都出来了。十几个汉子一涌而上,开始围殴白七。 十来个士兵加入战团,白七顿时就感觉压力陡增。当兵的可不比市井间的流氓斗殴,他们一起扑上来的时候显得很有章法,进退之间次序井然,有负责强攻的,有侧击的,还有负责保护的。 要是论单打独斗,这里面的每一个都比白七差出老远,可是当打斗中包含了战场上的配合阵法时,白七应付起来难度就大了。 白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开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好几次还挨了几下黑拳。好在白七本身的修为高出在帮士兵太多,很快就适应了他们的打法。慢慢的这些士兵就觉得不对了,打出去的拳头根本就挨不上白七,而白七却如穿花蝴蝶一般的在人群中进退。大家伙一个不留神就会有个把兄弟被白七狠狠的来上一下,躺在那半天都起不来。 旁观的所有官兵们是越看越吃惊,这站出来挑战的十几个人,可都是这一营官兵里的顶尖好手,白七以一当十还如此游刃有余,叫他们如何不心惊。 该了解的白七都了解了,再打下去也没太大的意义了,但见白七瞬间发力,长啸一声,行动速度顿时加快数倍,所有的官兵只看见白七的人影在人群中穿梭,所到之处,必定有人惨叫倒下。存心叫这帮当兵的知道点厉害,所以白七在下手的时候用上了巧劲,所有受伤的挑战者虽然都没伤着骨头,但却都是疼的不能再动。 在白七刻意的打击下,这帮硬气的汉子却也个个倒地时都疼的发出低低的哼声。 十几个前来挑战的官兵,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白七放倒在地。这时候围观的官兵们个个都呆若木鸡,白七刚才的出手实在是太快了,片刻之间就解决战斗,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白七将双手背后,环视一周道:“还有要不服的么?只管上来挑战就是。”趁着这帮子丘八没反应过来,白七笑道:“既然没有不服的,那么我这营管就做定了。以后兄弟们还请兄弟们多多配合,要不可别怪我手黑。” 说着白七抛下几张银票,估计得有个一千两。 “这些银子那去给他们看大夫,今天开始我就在这营中住下了,明日辰时本官准时点卯,如有胆敢不按时报到者,军法无情。”说完白七头也不回,径直朝自己的营帐中而去。其实这些受伤的官兵伤的都没什么大不了,白七在下手的时候极有分寸,只是让他们一时起不来而已,在地上躺上一会就能好个七七八八的,给银子那是做给大家看的。 白七就这样走了,在场的官兵无一不垂头丧气,原本以为白七不过是个小白脸,为了大家日后的自由,兄弟们联合起来要给白七一个下马威,那样以后白七就不敢把大家怎么样,没想到白七竟然是个狠角色,看来以后大家伙的苦日子要来了。 城卫军的军营在城北,分别编制为20个旅10万人,其中9万为作战部队,1万为后勤保障部队,是大齐国军队中的精锐。其最高统帅为制军刘名宇,直接归当今国主雪怡然的直接领导。 大齐军队的编制一般分为以下几个级别,一帅为万人,一旅为五千,一营为千人,一标为五百人,一队为百人,一伍为十人。 一般的步兵旅中,分别有三千长枪兵,两千刀兵,又分别又两位偏将统领,统领一旅为副将,统领一帅为正将,至于刘名宇这个级别的,那就是大将了。 军营里的炊烟升起,晚饭时分又到了,白七没有像普通军官那样吃小灶,而是端着大海碗,带着虎子等四个亲兵来到营地中间的空地上,他要和士兵们一起吃。 带兵的要想将来上了战场,兄弟们能替你卖命,那就得会拢人心,而白七这一招也是总结了几千年经验得出来的。 白七刚走出营帐,就听见营中士兵在哄然叫好,听到这整齐的喊声,白七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今天让人偷偷送进厨房的千斤猪肉发挥作用了。恩威并济,这是白七来的又一手,自己掏钱让厨房每天买好鱼好肉,让兄弟们吃好,明天开始最残酷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果然,白七来到场地中央时,正听见厨房管事的正扯着嗓门喊道:“都他妈的给我排好队,了,今天的肉是新任营管大人请大家吃的,一人一大瓢,谁也不许多打。” “吴胖子,你就省省吧,赶紧的开始,免得耽误了你晚上去刘寡妇家过夜。”人群中有人在起哄。 那管事的还真不愧胖子这个称呼,抖着浑身的肥肉正要犯反击,抬头一看站站人群后面的白七,顿时嘴巴就闭上了。所谓言多必失,跟这帮当兵的抬杠,万一当兵的口无遮拦,把自己的一些丑事那出来取笑自己,在新任长官面前留下坏印象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士兵们也似乎发现了吴胖子表情的不自然,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瞬间原本热闹的场面就安静下来。 白七倒是一脸的微笑的向打饭的地方走来,站到吴胖子身边面对着所有士兵,白七扯开嗓门喊道:“进天跟老子动手的那些个家伙都给老子站出来。” 一会的工夫,今天挑战白七的十几个汉子都站到前面,目光中都带有点挑衅的意思,看来他们认为白七这是要秋后算帐了。 没想到白七端起一大盆肉走到他们面前,把肉往第一个跟自己动手的汉子面前一摆道:“你们都是好汉子,这盆肉是赏你们的。”说着白七抬头朝所有士兵道:“以后大家表现好的,老子都有赏。” 众官兵明显被白七的表现弄的一时反应不过来了,白七抬脚踹了吴胖子一下道:“还等什么,给老子开饭吧。” 在一片欢呼声中,晚饭开始了。 吃过晚饭,白七又宣布,夜间外出者,一律要在亥时以前回来,违者军法从事。 天黑下来了,白七的营帐中点起灯火,端起本书在那看,看看亥时以到,白七站起身来,冲虎子等人道:“走,出去巡营。” 看来白七的话还是起了效果的,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回来,一营士兵一个不少的都在,白七这才满意的回到营帐只中。 一夜无话,次日卯时,白七准时的出现在操场中,手下的一千官兵也都全副武装的站好了队型,等着白七下达操练的口令。 白七来到队前,大声喊道:“今天我们的操练项目是跑步,绕着都梁城给我跑一圈,完成操练的有赏,跑不下来的不许吃午饭。” 白七开始来狠的了。 听到白七居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官兵们都有点傻眼了,从来没哪个军官这样训练的,不过军令如山,当兵也只好服从。 当兵的原以为白七会骑着马监督大家跑步,没想到白七只是跟在队伍最后,和大家一起开始跑步。当官的都在跑,当兵的还能有什么怨言,只是担心自己今天能不能跑的下来,万一真跑不下来,今天就得挨饿了。 说起来白七所在的这一营官兵倒还真是军中的精锐,跑起来后队型一直保持的很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现掉队的士兵。跑到一半的时候,开始有士兵支持不住了,速度慢了下来,掉队了。 这时候白七并没有责骂他们,而是跟着他们一起继续向前慢跑,实在是有人跑不动了,白七才上前喊道:“当兵的死都不怕,还怕跑步?今天你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回去。” 绕城一圈跑下来,一营官兵大部分累的跟死狗一样,等白七押着最后一拨人跑回军营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白七对自己这支部队的表现还算基本满意,官兵的素质都还算过得去。看来大齐国的军队实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差。 其实白七错了 ,而且错的很厉害,事实并不像白七看见的那样。 章节目录 (20)一对三 (20)一对三 事实在城卫军这十年来,根本就没有满员过。按照白七原来的看法,城卫军是保护经籍重地的军事力量,又是在天子脚下,应该是时刻齐装满员。 天下乌鸦一般黑,太平日子过长了,当官的没有不吃空饷的,不吃空饷哪拿什么来买房子买地,不吃空饷又拿什么来花天酒地?这些现象就算是国主雪怡然心里也未必没数,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有心要杀一儆百吧,这些军官们个个屁股上都不干净,真要是逼急了闹出兵变来更是不妙,所以雪怡然也好,白奇伟也吧,只要在些军官们不弄的太离谱,也就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白七这营人马却是一个人也不少呢?说白了那就是雪怡然压根就没打算让白七在军队中呆的太长,所以军队中的实际情况雪怡然也不愿意让白七知道。 也就是说,白七所摔领的这一营人马,实际上是临时组建的,专门让白七来带的,齐装满员不说,就连士兵也是从各营中临时挑选出来的。 要从其他营里挑士兵,别的营管当然不乐意了,于是乎大部分营管都借着这次选人,把自己营中的一些刺头给进白七的营中。军队中的这些刺头又都是些有点本事的,平时都只服比他本事更大的人,白七搞了个比武,一下就把这些个平日捣蛋闹事的家伙给镇住了。所以说那些存心给白七添乱的营管们实际上还是间接的帮了白七一把。 整个城卫军的战斗力和人员素质实际上要低于白七这营的官兵,这是白七并不知情的。 与雪怡然想法出入很大的是,白七一开始就是要在军队里建立威信,培植自己的实力,这才是白七进入军队的初衷,这也是白七要从基层干起的原因。 雪怡然与白七各自肚肠,可把这些白七手下的兵给累苦了。白七自打进入军营的那天起,整天吃住都在营中,京城虽然进在咫尺,但白七连续一个月从没回去过。每天都按时点卯,带着士兵们练习跑步,一个月下来可把这帮官兵累坏了。 白七一走就一个月,雪绯红和苏想云可不干了,结婚才几天啊,白七就看不见人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于是雪绯红找到雪怡然,把雪怡然好一通埋怨之后,逼着雪怡然想办法要白七回家。雪怡然被缠的没办法,最后在想出个主意,给白七那个营的官兵放三天假,理由很充分,各营轮休嘛。 听到白七宣布放假三天的时候,军营里顿时欢呼一片,其实白七也想给大家放松几天了,绷的太紧也不是好事。再说京城里还有买卖等着自己呢,也不知道余掌柜那边弄的怎么样了,青青在余掌柜那干的如何? 白七要回家了,早就知道消息的雪绯红和苏想云早早就等在门外,女人在这年头就是这样,丈夫回家是要出门迎接的。 看见自己的女人在门口接自己,白七心头除了一丝的感动只外,多少还有几分歉疚,可是没办法啊,时间紧迫,自己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有的时候也就顾上儿女情长了。 “夫君回来了!”雪绯红和苏想云笑着迎接白七,白七点点头,刚要说点什么,苏想云的嘴巴微微的翘了翘道:“夫君您可真会挑时候回来,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今天回来。”话语中明显有埋怨和不满的成分。 白七听了不明就里,只得笑道:“夫人此话何意,可否明示?” “你看看里面的人是谁你就明白了。”一边的雪绯红也装出不满的样子。 白七顺着雪绯红手指处看过去,大门内正俏生生的站着一个自己在熟悉不过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七走之前安排人去接的秦玉书。 数月不见白七,秦玉书多少显得有些激动,刚才要不是雪绯红她们拦着,秦玉书也是要到门口去接白七的。此时两人重逢,秦玉书的眼睛已经微微泛红,泪珠儿已经在里面打转了。 “哼哼,玉书姐姐昨天才到,夫君今日便归,当真是心有灵犀啊。”很明显,从雪绯红的话中白七感觉到,山西老陈醋被打翻了。 此时的白七心境是复杂的,虽然说这年头三妻四妾的平常,可是就雪绯红与苏想云的身份来说,她们能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容纳秦玉书,便可见她们的大度了。 略带感激的白七也不多话,上前张开怀抱,一左一右的搂住雪绯红和苏想云,三人一起朝秦玉书走来,走到秦玉书跟前,白七将三个女人一起抱住,嘴边低声道:“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秦玉书在微笑,苏想云也在微笑,雪绯红也在微笑,看起来一切都是 那么的和谐。可白七又如何知道,苏想云和雪绯红的笑容里夹杂的那一丝无奈。 就在白七也女热闹们亲热拥抱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在白七面前一闪,白七定睛一看,又是个熟人。 放开女人们,白七笑着走到那人面前道:“你怎么也来了?” 那人恭敬的笑道:“公子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妥了,这次是来向公子您汇报的。” “这地方不适合说事,回头你留个地址,我去看你。”白七笑道。 “那石伟先告退了。”说完石伟转身就走出大门。 “这人真怪,上门后也不说别的,就说要见夫君,有心赶他走吧,可他又拿着夫君你的信物,这才让他进来等您。”雪绯红上来,看着石伟的背影略带不满的嘟囔。 “这人好重的杀气。夫君好本事啊,连这样的好手都对您俯首帖耳。”苏想云的话里有点一语双关的味道。 秦玉书是知道白七还是道尊门尊主这一事情的,只不过在这不方便说,白七也交代过她绝对不能对别人说。所以这时候秦玉书上前来打哈哈道:“夫君的朋友多了,我们妇道人家管这许多做什么,进屋进屋,呆会菜就凉了,这可是我们姐妹三个忙了一上午做的。” 秦玉书不愧是个聪明的女人,白云帆接到白七的信后,立刻派人把秦玉书送到京城,昨天刚到的时候这两姐妹还对秦玉书不是很友好,昨夜秦玉书主动找这姐妹俩谈心,一夜长谈下来,这两姐妹虽然说不上与秦玉书一点隔阂也没有,至少敌意是基本消失了。毕竟大家都是女人啊,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再说了,秦玉书怎么都是先进白七家门的,算起来还得叫秦玉书一声姐姐。 午饭吃的很丰盛,几个女人精心炮制的酒菜比起军营里的大锅饭来,味道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加上三位美女做陪,在军营中憋了一个月的白七早已经是蠢蠢欲动了,在饭桌上就开始不老实了。这个胸口上偷偷蹭一下,桌子底下那个大腿上掏一把,也不管下人们在场不在场了。 一顿饭吃下来,白七是吃饱了,但个女人却基本没动筷子,除了要防备白七的偷袭外,还得轮流给白七布菜不是? 总算是吃完了,看着白七有点迫不及待的眼神,女人们都明白白七要做什么,虽然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也憋了一个月甚至更久的女人们也春情荡漾了,大家都很配合的来到白七的卧房中,雪绯红和苏想云这时候却道:“秦姐姐和夫君离开时间最长了,你们好好聚聚,我们就先下去了。” 秦玉书面带感激笑道:“你们也很长时间没见着夫君了。” 白七露出淫笑道:“都别推让了,一个都不许走,老子在军营里都憋了一个月了,现在见了老母猪都是双眼皮的,今天老子要通杀。” “夫君您说粗话啊!”雪绯红惊讶与白七突然粗鲁的语气。 “哼哼!不粗怎么行,呆会不粗你还不干呢!。” 一场初春午后的鏖战,结局还是以白七的彻底失败落下了帷幕。以一抵三,就算是个铁人,也有被榨干的时候。 白七的晚饭都是在床上躺着吃的,知道白七累坏了的三个女人,一个端着饭碗喂,一个当靠椅,还得给白七敲背,剩下一个也没闲着,在那给白七捶腿, 享受着女人们殷勤的服侍固然是很舒服,可是想到晚上还有可能要迎来的一场大战,白七就觉得这三个女人的笑容有些不对劲,目光里包含的东西也让白七有点心惊肉跳了。 “我投降!”白七决心求饶。 “不行,我们不接受!”三个女人异口同声。 “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缴枪也杀?” 石伟在汇报的时候显得很有条理,基本没有什么废话。按照白七当初布置的任务,石伟暗中在齐州一带秘密买下了许多房子,之后又将房子改建为作坊,一切都准备好后,石伟才来向白七汇报。另外做为道尊门的总监督,石伟还将道尊门最近的情况做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了上来,应该说石伟的工作完成的还是很出色的。 “你做的很好,我这有两封信,一封信你拿着去解州找我大哥白云帆,他那应该早就召集了足够的工匠,到了他知道该怎么做。另外一封信你到了齐州再看,一切都按照我信上说的去做就行了。”白七听完石伟的汇报后,也没太多的话。简单交代两句,石伟就匆忙告辞而去。 各位不禁要问了,石伟要去做什么?看过前面章节的朋友应该知道,白七这是要石伟去制造火器。白七在给石伟的信上有详细的火药配方和具体的操作流程。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也都写的很清楚,毕竟火药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随时会炸死人的,所以绝对马虎不得。 至于白云帆那,白七临走是请他帮忙召集的工匠,这会也该派上用场了。白七在信中交代白云帆,让他先大批量的生产铁蒺藜,到时候灌上火药就可以当地雷用,这可是西夏人发明出来对付骑兵的最有力武器之一。 石伟匆忙而去,白七刚回到府里,余掌柜前后脚就找上门来了,见了白七就开始叫苦。 “老天爷,!您这一去就是一个月,也不管我这的死活了。” “怎么?事情办的不顺利?”白七有点奇怪了,自己一切都不是安排好了么。 “也不是这事,我说七公子。不对,是驸马爷,您上哪找来的那个小丫头,这丫头精的给鬼一样,可帮了我大忙了。”余掌柜面带笑容,开始夸奖青青。 “怎么?那小丫头给你添乱了?”白七还以为余掌柜在说反话。 “哪能啊,那小丫头可不简单。我上了岁数,最怕的就是算帐了,可这小姑娘,在复杂的帐目到了她的手上,三两下就整理的清清楚楚,我告诉你,她居然双手都能打算盘,可真不得了。”余掌柜这是在夸奖青青,这会白七听明白了。 其实白七也就是觉得青青这丫头挺机灵的,放到余掌柜这个老生意那学点本事,将来兴许能帮自己的大忙。没想到余掌柜竟然这样夸赞青青,这不由白七不惊讶了,这小姑娘是什么来头白七一直还真没去仔细的问过。 现在白七想起来就觉得有点蛛丝马迹了,当初在破庙里,饿的半死才有吃的,这小丫头还没忘记洗手,穿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总是洗的干干净净,一个女孩家居然还识字,还知道把自己留下的银子去买个客栈来经营,等等这些白七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这丫头不一般。 不过青青的事现在也顾不上去刨根问底了,白七最关心的还是作坊的建造和生产白酒的进度。不过从余掌柜的表情来看,明显是来报喜的。 看来这个问题上不需要太多的担心了。 章节目录 (21)私房钱 (21)私房钱 果然,余掌柜从怀里 摸出帐本,用手指沾了点口水,翻开账本开始汇报道:“两个月来,一共投入资金白银六万两。买下两个酒作坊,囤积粮食50万斤,加上改建作坊的原料、雇工等,一共花费了五万六千两。” “现在日产白酒多少?”白七最关心的是这个。 “产量不错,一般每天都能出五百斤白酒。”余掌柜似乎对这个成绩还算满意,脸上也颇有得色。 白七听了心下却是暗暗不满,看来这年头,仅仅是靠作坊里的手工作业,想形成大批量的生产还是很困难的。眼下这个产量肯定是远远没有达到白七心目的中计划,不过有个好的开头也和不错了。 看来要想在短期内提高产量,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扩建现有的作坊,可是资金又从哪里来呢?动用道尊门的资金?这肯定不行,道尊门在自己的授意下,最近各堂都在扩充人手训练人员,资金上本来就紧张。要余掌柜出钱?也没这个道理,看来得另外想办法才行。 余掌柜见白七没说话,还以为白七在等他继续往下说,于是便继续道:“按照您的计划,我还雇请了三十多个年轻可靠的小伙子,他们暂时我让青青这小丫头带着,等生意开张后,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搞销售。我建议今后销售这一块也交给青青打理,这丫头脑子活泛,人还可靠。另外您吩咐找人印刷的宣传品我也安排好了,只是得等您来决定,我们这酒该起个什么名字好?” 这是个问题,地给酒起个好名字才行,起个什么名字呢?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顽强的生命力又接着春风的滋润发出新芽,枝头绿了,杏花开了。白七忽然有了点子。 “我看那城南的杏花开的正好,这会已经时常有人前往踏青了,这酒就叫杏花村吧。” “好名字!”余掌柜拍手叫好。 吩咐余掌柜去找许玉嫣商量召开产品发布会的事,心怀鬼胎的白七走出书房,东张西望一圈,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后,这才悄悄的摸几雪绯红的房间。 没有敲门,白七一头就钻进雪绯红的房间,就连门口的丫鬟看见他想行礼时,也被白七制止。很不幸,白某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雪绯红的房间,这一计划在白七进入房间时就宣告破产了。 三个女人居然全在,都瞪着眼睛看着鬼头鬼闹的白七。 白七不禁暗叫晦气,这三个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明明是情敌的身份,居然好的不行,没事就在一块闲聊。再有白七觉得冤枉的是,自己因为想着见了雪绯红如何措辞的事,竟然没发现这房间里还有别人。 既来之,则安之。白七亮出最亲热的笑容,冲着三位夫人道:“好巧,都在啊。” “好啊!丫头,原来你要吃独食。”见白七进来时神情鬼祟,苏想云明显误会了白七进来的目的,当然好不客气的取笑雪绯红。 “姐姐,你可别冤枉人,要是想吃独食,我没事拉你们到我这来商量什么?我还巴不得夫君夜夜都上我这呢。”雪绯红的辩白很明显的泄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三个女人正在就如何安排夜晚陪白七睡觉的事,正在进行秘谋。 好机会,原本还略带尴尬的白七如何肯放过这扳平局面的良机,立刻做严厉状开口呵道:“好是,三个妇道人家,居然暗地里商量如何对付自己的夫君,老实交代,你们都是如何密谋的?今天要是哪个有半句假话,本夫君就家法伺候。” 威胁无效,熟悉白七本性的秦玉书率先就抿着嘴巴笑了起来,原本被白七严厉口气吓了一跳苏想云和雪绯红也立刻反应过来。 精明的苏想云立刻反击道:“家法?我怎么不知道夫君还定了家法?我看夫君这是要转移话题吧?” “就是!怕你啊!”说着雪绯红一挺小胸脯道。 “夫君不请自来,是不是看上这屋子里什么宝贝了。”秦玉书这是要故意误导思路,她的意思还是怀疑白七偷头上这来,估计是想和雪绯红打一场临时的友谊赛,根据自己以往的经验来看,白七一向喜欢在光天化日下做在类勾当。 白七如何不明白秦玉书的心思,看来女人就没有不吃醋的。不过这何尝又不是一个讨好三位夫人的好机会呢。 白七正色道:“要说这屋子里还真的有宝贝。” “是什么?”三位夫人异口同声。 “那就是你们三位夫人啊,你们就是我白七心中的无价之宝。”甜言蜜语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对付女人最有效的武器,女人一向都和在乎这个,哪怕你再爱她,也得亲口说出来,不然她就会怀疑你的诚意。 很显然,白七的话奏效了,三位夫人都被感动了一下,个个春红上脸,笑上眉梢。 “夫君您坐!”秦玉书搬来椅子。 “夫君你喝茶!”雪绯红端来茶杯,也顾不上这是自己刚才喝过的。 “夫君您这话即使不是真心的,想云听了心里也是欢喜的。”苏想云慢慢走到白七身后,轻轻的帮白七捏着肩膀。 好机会,这个时候不提正事,更待何时? “这个……夫人们啊,你们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没少给嫁妆吧?”白七堆起笑脸。 说到银子,雪绯红立刻就朝白七伸出手来。 白七不明就里,心道咱这是来a银子的,你朝我伸手要什么? “公主宝贝你这是要什么啊。”为了银子,肉麻的话白七现在说起来也顺溜多了。 “银子啊!这么一大家子人,又是要吃的,又是要喝的,可一直都是用的我的私房钱。当初公公说要给你一份家产你说不要,你是一家之主,不找你要银子我管谁去要?总不能让我回娘家去要吧?”雪绯红理直气壮的。 “这个……”白七无语,有点羊入虎口的感觉。 “扑哧!”一声,秦玉书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到白七面前道:“绯红妹子就别难为夫君了,他能有什么钱?当初干爹给了我三万两的嫁妆,我自己原来还有点,回头我去拿银票,总不能让妹子你一个人负担家用吧?” 三万两啊,白七觉得自己眼前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在闪耀。 没想到雪绯红不买帐,翘起嘴巴道:“他没银子,鬼才相信,天涯漂泊客会没银子?都梁城第一才子会拿不出点银子来养家,说出来呀有人相信啊。” “啊!”秦玉书脸上露出惊讶状,白七是天涯漂泊客在个事,白七可没跟秦玉书说过。 “既然这样,那绯红妹子这个银子要的对,男人身上放这许多银子做什么,有了银子就会起坏心。”秦玉书也倒戈了。 天啊!这都是谁教的她们的,难道是女人天生就明白的道理?白七在暗地里喊天,可惜老天爷这时候是绝对听不见的。 得想办法补救,白七赶紧辩白道:“三位夫人啊,其实我知道自己的字画值钱,那也就是在淘宝阁那天。在那之前,我的画都是每幅200两卖给他的,开始还卖过10两的。要不我怎么会等到余掌柜那奸商走投无路了才出手帮他,我就是存心让他着急嘛。” 雪绯红和苏想云被白七这么一说,多少有几分相信了。从那次之后,白七没几天就跑路了,以至于京城里天涯漂泊客的字画断货,后来淘宝阁搞了个什么拍卖会,居然卖出了三万两一幅画的天价,这她们都是知道的。 想到这点,两位当事人口气就软了。 “夫君,家里的开支您就别担心了,我陪嫁过来时母亲还给了十万两银票,我一直没动,回头我都给绯红妹妹,日后这家还是由绯红妹妹来管好了。”苏想云这是在给雪绯红面子,毕竟雪绯红贵为公主,这家里还是以她为尊是非少一点。 “你们那点银子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还有三十万两的私房钱,这可是我从上山的那一年就开始攒的,够这一家子用一年的。在说了,父王打算过些时候给夫君一个爵位,再拨块封地给夫君,到时候家用不就都有了么。”雪绯红可不是缺钱的主。 一个比一个牛x,一个比一个大款。白七突然发现,感情现阶段这家里最穷的那位竟然是自己。 “我看你们那些私房钱放在手上也没用,不如借给我好了,我给你们利息。”白七抓住机会,开口借钱。 听了白七这话,苏想云先不干了,带着不满的神情看着白七道:“夫君您要用钱,只管拿去就是,还说什么利息不利息的,您这不是没把我们姐妹当自家人么?” “姐姐说的是,只要夫君您说个理由出来,姐妹们手头上没用的闲钱夫君您只管拿去就是。”雪绯红自然也不甘心落后。 “出嫁从夫,只要夫君不是拿钱去做对不起我们姐妹的事,姐妹们连人都是您的,又怎么会吝啬一点身外之物呢?”秦玉书这话说的很有策略。 理由?说个什么理由呢?总不能说自己弄钱的目的是为了在私下制造军火吧?现在总不能把自己存心等待乱世,之后觊觎天下吧? “三位夫人啊,白七惭愧啊。”白七作痛心疾首,惭愧万分状。 “夫君不必如此,有什么难处只管跟姐妹们言语就是,在这京城之内,还没什么事是我们办不来的。”雪绯红首先被白七的假象所迷惑。 “说来惭愧,三位夫人不弃白七鄙陋,屈身下嫁。自打成亲那日起,白七就暗下决心,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你们过上最好的日子,住最大的房子,穿最好的衣服。出于这个目的,为夫才将多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与那余掌柜合伙开了点买卖,可是现在资金上有点缺口,所以这才厚颜前来,说起来实在是羞愧的很啊。”白七抓住机会,编了个还算充分的理由。 秦玉书是知道白七还有个道尊门老大身份的,可是白七以前只是告诉秦玉书,这是个松散的民间组织,所以秦玉书也不认为白七当这老大能有多少钱,估计还得往里贴钱也不好说。 “夫君一向眼光独到,要做的买卖自然是大大的赚钱的,回头我就拿五万两银票给您,夫君只管放手去做就是。”秦玉书率先表态,这估计也是她所有的私房钱了。 “我出7万,夫君要做就做大点,我们姐妹将来脸上也有光 。”苏想云也站了出来。 “两位姐姐都出了,我又怎么能不助夫君一臂之力?我出10万两。不过话得先说好了,做 的什么买卖日后我们得知道。”雪绯红这话正是白七等了多时的。 “谢谢三位夫人鼎力相助,说起这买卖来,后天就是开张的日子,到时候你们都得去给为夫捧场。” “什么买卖,要不要我去请父王到场?”雪绯红还来劲了。 “糊涂妹子,那有陛下去给做买卖的捧场的,在也不合礼数。”苏想云赶紧劝住。 “其实也没什么,为夫在京城也没什么熟人,烦请夫人们辛苦一下,将京城内的名流请上几个,到时候也好给咱家的买卖扬名不是?”白七适时的从怀里摸出一打空白请柬,原本白旗还头疼该请些什么客人呢,现在正好把这事丢给苏想云和雪绯红,反正她们人头熟。 苏想云接过请柬,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道:“夫君,我们姐妹这么帮忙,你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啊?” 其他两位听了这话,顿时眼冒色光。 白七顿时觉得两腿发软,又要三打一啊,昨天晚上累了一夜还没恢复呢。 “救命啊!” 章节目录 (22)发布会 (22)发布会 辛苦啊!不过白七觉得这顿辛苦还是很值得的,因为白七现在正躺在床上开心的数着银票。一千、两千、三千……。 其实这帮女人如此拼命,其中另有内情。其一是苏想云和秦玉书都指望着早点能怀上孩子,尤其是秦玉书,她是最早进门的,和白七在一起的时间也最多,可是到现在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如何不着急。再说苏想云,临结婚前苏云成可是千万嘱咐的,一定要把白七捞捞抓在手心里,可要是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那爱谈什么抓住男人。至于雪绯红,那用心就更险恶了,知道白七在坐闲居里有相好的,白七好不容易回来,不抓紧压榨干净,难道便宜外面的女人么? 到了晚上,白七死活要自己一个人睡书房,把女人哄出去以后,白七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我找!我找!我再找!呓!出云子那老家伙给我的《房中秘术》我放哪了?” 京城里可是出了新鲜事了,新开的“杏花村”酒坊一个开业典礼,竟然弄出了极大的动静,几乎整个京城都知道。 几十个穿着一色大褂的年轻帅小伙,整齐的站在酒坊的门口,大门两边排满了巨大的花篮。这些招数在白七的前世里那都是小儿科了,可是在这年头绝对是新鲜事物,更别说那一色的帅小伙个个都那么精神,个个都笔挺的站在那,引的四邻和过路的姑娘妇人们不住的驻足张望,一些个胆子大的干脆就站在边上猛看,边看还边放电。 这些小伙子可是白七吩咐余掌柜精心挑选的,白七雇佣工人的第一个原则,那就是长的不好的一律不以考虑。白七还让余掌柜精心挑选了几十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都丢到许玉嫣那培训,以后白七可有大用场的,这个咱暂且不表。 要论宣传,这年头的人比起白七来,那可差出老远了。也不知道余掌柜从哪找来的那么多半大孩子,人人手拿印刷好的宣传品,满大街的奔跑,见着穿的有点光亮的,上去就递一张。 更令观者惊讶的是,小小一家酒坊开业,居然京城里的商界名流到了大半,更吃惊的在后头,当今驸马带着三位夫人,也亲自来到开业典礼上,京城里的文化界名流,也都到了个七七八八,就连军队里的大小将军们也来了不少,这可是从来就没有的事。 虽然来宾大多是看在白七这个驸马和公主的面子上来的,可是白七做的也够漂亮的。京城第一歌舞大家许玉嫣亲自到开业典礼上祝贺不说,剪彩仪式结束后,来宾将前往坐闲居参加新产品发布会,据说发布会上许玉嫣会亲自披挂上阵,给大家表演歌舞。 这个是有钱都未必能买来的机会,京城里有钱的人多了,可要是说能随时进出坐闲居的,那可得在京城文化界有点名气,要不你就得是做官的,还得是文化人出身的官才有资格。 进坐闲居尚且如此困难,那么想看到许玉嫣的亲自表演,那就更别提了。除了每年的花魁大赛上许玉嫣会在大众面前亮相,平时嘛,你想见许玉嫣,那得是京城里文化名流的魁首。比如书画大家刘玉心这样级别的人物,才能偶尔见到。 开业典礼办的是隆重而热闹,舞狮的耍龙的,锣鼓乐队一应俱全。白七和雪绯红亲自剪彩后,大队来宾移驾坐闲居,参加新产品发布会。 坐闲居的前面的园子里早就搭好了台子,台下摆好桌椅,每张桌子上摆着一坛子新酒,当然也少不了几个特色的冷盘小菜。 按身份地位前后坐定后,“杏花村”的新任大掌柜余掌柜亲自主持发布会,一通感激各位来宾到场捧场的屁话说完后,余掌柜宣布,歌舞表演开始,同时请大家品尝“杏花村”新出的美酒。 浓浓的酒香随着一个个的酒坛子打开,瞬间就弥漫了园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来宾们喝了这种高纯度的美酒,个个都大呼过瘾。 与此同时,台上的演出开始了,随着丝竹之声,一队身材妙缦的美女们踩着摇曳的舞步走上台来,来宾们喝着美酒,看这精彩的歌舞,无不生出不虚此行的想法。 坐在最前面的当然是白七和他的夫人们,当然也少不了刘玉心与李庆这样的名士。 酒过三巡,千呼万唤之后,许玉嫣终于登场了。精心打扮过的许玉嫣一上台,顿时让所有观众眼前一亮。洁白的长裙拖地,长长的水袖轻舞,刻意赶制的长裙将许玉嫣那诱人的身材勾勒的更加动人。 “好!”台下的观众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起好来。今天许玉嫣演的是嫦娥奔月,而且是边舞边唱。唱词自然是从白七那敲诈来的,至于白七,自己拿能作出什么千古名句啊,只得拿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来充数了,为了许玉嫣能亲自上场,说不得也只能再次剽窃了。 其实许玉嫣也未必一定要白七亲自写词才肯上场,只不过不知道许玉嫣从哪得知上会在余州的花魁会上,秦玉书正是靠着白七写的歌词才胜出自己一筹,这一回又知道秦玉书肯定要来参加发布会,所以死活要白七给自己写段新词,甚至还那不参加发布会来要挟白七。 “明月及时有,把酒问青天,……”随着许玉嫣那珠圆玉润的歌喉唱出这白七前世中流传千古的名句,再配以许玉嫣那动人的舞姿,台下观众顿时陷入了一片痴迷状态,摇头晃脑者有之,听到了如此动人的名句,当浮一大白者也有之。就连京城名家刘玉心之流,此时也都是两眼放光,盯着台上的许玉嫣再也不肯离开一刻。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当许玉嫣唱到这里的时候,台下的观众终于爆发出雷鸣一般的掌声。 说实话,白七也没想到,许玉嫣竟然能将苏东坡的这受词演绎的如此到位,歌声动人不说,那神情和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奔月的嫦娥再世。 正看的投入,白七猛觉大腿上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雪绯红那略带不满的脸蛋。 “干嘛掐我?”扫兴的白七语气当然不好,再说了,动不动就掐人,此风断不可涨。 “喊你半天都不搭理人,我不掐你能还魂么?看见相好的就忘了老婆了?”雪绯红当然要反击。 “那也不能掐人啊,大庭广众之,成何体统。”白七有点恼怒了,本来不错的心情全没了。 “以后人家在家里掐好了。”雪绯红多少有点不满意的嘟囔。 “在家也不行,以后再掐我,我跟你没完。”白七作出凶恶的嘴脸。心道这这绝对不是好现象,估计这一招是女人都会,不管怎么说,今后在我白七的生活里,坚决要杜绝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 “好了好了,人家看见了多不好。”苏想云见势不妙,赶紧圆场。 白七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声音大了点,赶紧四周看看,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发生的虐待事件。 很快白七就发觉不对了,怎么少了个女人? “玉书呢?她上哪去了?”白七赶紧问道。 “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苏想云赶紧顾左右而言它。 “就是,看演出,看演出。”雪绯红也赶紧过来打岔,完全忘记刚才是自己亲自下的黑手把白七的注意力从演出中拉回来的。两个女人的表情都有点怪怪的,白七看着心里头一阵狐疑,这也太不正常了。 不对头,实在是不对头,这两个女人的表现让白七觉得,里面一定有阴谋,可是阴谋又是什么呢? 白七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想了一会,突然白七心头一震,心里苦笑道:这女人的醋劲也太大,什么时候都没忘记比个高低。 原来白七想起了昨夜,晚饭时白七曾提起过今天许玉嫣要亲自上台表演助兴。之后秦玉书的表情就有点怪怪的,晚饭之后拉起另外两个女人就去说话了。当时正忙着学习《房中密术》的白七也没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秦玉书一个人杀到书房,一番亲热腻歪之后,苦读《房中密术》的白七正要找个实战对象,双方当然是干柴烈火一番。当时秦玉书表现的格外温存,平时不肯让白七用的招数也肯让白七用,而且还主动要求白七上新招数。白七原以为这是秦玉书争宠的表现,所以表现的更卖力。 事后秦玉书歪缠着白七,一定要白七作词一首,以弥补她在解州长期等待的相思之苦。白七被缠不过,只得当场吟了一首李清照的《西江月》,秦玉书这才作罢。 现在白七想起来,其中肯定有蹊跷,三个女人一向在这方面争的厉害,雪绯红和苏想云如何肯放着秦玉书吃独食,这肯定是她们商量好的。她们一定有阴谋。 白七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台上的许玉嫣刚刚退场,原本计划演出到此结束的,现在发生了变化。 琴声响起,熟悉的琴声却让白七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再聪明睿智的女人,在感情面前怎么都一个德行,怎么都变的一个个不可理喻? 好在秦玉书多少给白七留了点面子,还知道故做神秘的琴台前拉起一道帘子。秦玉书在帘子后若隐若现的身影更激起了台下观众的好奇,刚才亲眼目睹了许玉嫣的精妙表演,这回又是什么好戏上场呢?帘子后面的mm是美女还是恐龙呢?观者心情各异,白七却是火上心头,说的好听点秦玉书这是为夫不惜抛头露面,说的难听点,这就是三个女人合起伙来,阴谋争风吃醋。 在夫权绝对站主导地位的今天,白七觉得自己身边发生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个高苗头,这是女人们要造反的迹象。 回去一定要开展整风运动,可不能在让她们由这自己的性子来,长此以往,夫权何在?长此以往,妇女解放运动首先就要在自己的家里掀起。坚决要将这类事情扼杀在摇篮中,白七暗下决心。 白七这边心里想着如何改变局面,台上的秦玉书可是开始唱了起来。 “红藕香残玉簟秋,清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 说起来秦玉书在表演方面,比起许玉嫣是一点都不差,更加上是有心压一压许玉嫣,秦玉书表演的更是卖力。一曲唱罢,台下观众听的是如痴如醉。只有白七却在暗暗叫苦,三个女人合伙插上一杠子,自己回头在许玉嫣那里可怎么交代啊,别的不说,许玉嫣肯定是要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 就在观众们还在猜度帘子后面的女人是哪个,长的如何时?帘子后面的秦玉书唱罢竟掀开帘子,俏生生的站到了台前。 台下的观众都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什么时候都梁城里多了这么一个美女,容貌才艺竟然一点都不逊色于许玉嫣,而且今天这两个女人所唱之词又是出自何人手笔?一个是大气中不失婉约,一个是清新婉转,旖旎动人到了极至,小小一家酒坊开张,又如何请得这两位绝世的美女助阵。 众人还在纷纷猜度中,突然有人喊将起来,我想起来了,她的秦玉书。 与此同时,白七的脸色出现了今天最难看的时候,冷的身边的苏想云和雪绯红都觉得冬天又杀回来了。 观众还在兴奋着不断叫好的时候,白七看着台上的秦玉书,板起面孔站了起来 ,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章节目录 (23)丈夫之怒 (23)丈夫之怒 幸好此时发布会已经接近尾声,观众对白七的离开并没太在意。白七黑着面孔这么一走,女人们顿时就慌了手脚。寻常人家女人们出来玩在这年头也是常有的事,可是玩到上了舞台,这就是置丈夫的面子于不顾了。如果是没出嫁的姑娘家,哪倒也还罢了,可是嫁人之后,这样的举动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白七也不等三个女人,自己骑上马就回家,等三个女人急匆匆的赶到家里时,脸色阴沉的白七正自己在收拾衣服,身边是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的丫鬟。 “夫君您收拾衣服做什么?您这是要上哪去?”这时候也只要雪绯红敢上前说话了,这事情不用问,主意肯定是苏想云出的,秦玉书还不至于自己就敢跑上台去,雪绯红无非是在边上帮帮场子,所以雪绯红敢过来说话。 白七不回答,继续整理衣服,三个女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此时白七已经收拾停当,找了块布把衣服一抱,这就要出门而去。 “不许走!你是我们的夫君,这里是你的家,你哪也不许去。”情急之下,雪绯红也故不上许多了,上前一把抢下白七的包袱,开始耍赖。 “嘿嘿!你们有把我当你们的夫君么?你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夫君么?”白七狞笑着瞪着三个女人,伸掌在身边的桌子上猛拍一下。白七看起来很用力的一掌,拍到桌子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连声音也跟平常一样。 “人家只是觉得好玩嘛,夫君您就别生气了。”这是第二招,撒娇。雪绯红说着把抢来的包袱往桌子上一丢,这一丢把三个女人都吓出一身的冷汗来了。 只装了几件衣服的包袱,丢到桌子上之后,整个桌子瞬间就化做一堆木屑,木头做的东西虽然在硬度上不如砖石,可是在韧劲上却远远大与砖石,一掌将石头拍成粉末一般的高手不难做到,可是要想将这上好的楠木做成的桌子拍碎,那可就难比登天了。 白七这是第一次在女人们的面前显露自己最真实的实力,可就是这一次,就让三个女人牢记了一辈子。 “我去军营里住几天,想清楚你们都错在哪里,想清楚今后该怎么做,然后再来找我。”说完白七拎起包袱,迈步朝门外走去。这一回再没人敢拦着白七了。 走到院子里,白七站住脚步,胆怯的跟着白七的女人们面色一喜,以为白七能回心转意。谁想白七回头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们得有个准备,我再回来的时候,将回树立起新的家规,到时候大家都得遵守,否则别怪我无情。” 女人们这一下都明白,白七这一回是真的生气了,想到白七曾经有负案逃逸的记录,雪绯红和苏想云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可是就是不敢上前去拉白七一把。 走出大门的白七,一眼就看见兴奋的两眼发光的余掌柜。见着白七出来,余掌柜面带惊喜,跌跌撞撞的跳下马车朝白七冲过来。 “救命啊!驸马爷。”余掌柜几乎是在用跑的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难道是酒坊被人砸了?”白七继续脸色难看的说话,这时候身后的三个女人可都在 看着呢。 “驸马爷您这是怎么?您这是要上哪?”余掌柜不解的问道。 “少他妈废话。”白七把包袱往余掌柜的马车上一丢,自己接着就坐了上去,回头见余掌柜还在发呆,怒道:“你他妈的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上来给我赶车。” 瞅瞅面色冰冷的白七,再看看三位表情凄苦不知所措的女人,不明就里的余掌柜也慌乱的爬上马车,驾车便走。马车在前,虎子等四个亲兵自然也都骑上马,身后牵着白七的坐骑跟了上来。 “说吧,有什么事情你这么慌张?”待带看不见女人们,白七一直紧绷的脸色顿时便缓和下来,想到刚才自己成功的表演彻底镇住了三个女人,白七从心底里往外露出笑容,这是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看着这个笑容,余掌柜不由的觉得自己的后脊梁一阵冰凉。 “这个……驸马爷…,我们两个月库存下来的一万斤酒,现在已经卖出去一半了,按照您的吩咐,生意再好,第一天也只能卖一半,可是现在还有许多商家堵在门口,吵着要买我们的酒,还有些名流权贵的家人,他们也赖在作坊那,死活要我们卖他们酒。”说起买卖,刚才还有点结巴的余掌柜很快就进入状态。 “我让你准备的两千瓶一斤装的白酒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不论是谁,只需买一瓶,还要他们签字画押,说明是哪个府上的。京城里的大买家我们都已经供货了,剩下的都是些做小买卖的,把他们登记在策,每天限量供应。”白七对现在出现的状况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拿出对策。 “那些家人和商家都还好应付,难就难在门口还有一群军爷,他们也吵着要买就,不卖就要砸铺子,这可把我难坏了,不然我这时候跑来找您做什么?”余掌柜哭丧着脸。 这倒是个问题,白七得亲自去处理才行了,当兵的可都是些不讲理的,真要是被他们看见别人买走了酒自己却空手而回,不砸了铺子该怪了。 匆匆赶到作坊对面专门卖酒的铺子里,正看见青青在那笑语盈盈的送走一群客人,客人们正是那些当兵的。白七看的奇怪,这小丫头还真有点神通,就这么轻松的把当兵的都打发了,可那些当兵的怎么还一个个都乐呵呵的? 见白七和余掌柜过来,青青开心的跑上来迎接,见了白七就道:“七哥真有本事,做出来的酒卖都不够卖。” 白七听的一惊,是不是这小丫头卖的兴起,一股脑的就把库存的酒全卖了吧?这样做买卖还怎么做? “青青,你是怎么把这些当兵的打发的?”白七赶紧发问。 “很简单啊,一人卖他们一瓶一近装的,然后让他们留下地址,明天开始,每天让店里的伙计们赶着马车,挨家挨户的送上门去,他们开心了,我们的麻烦不也没可么?”青青俏皮的眨了下眼,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白七一听是这个办法,心里不住的叫好,这小丫头,居然把送货上门这招都用上了,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麻烦解决了,白七乐的拍了青青的脑袋一把道:“小丫头,有你的。我看就这么定了,今后这卖就这摊子事,就交给青青打理,余掌柜你只要负责大客户就行。” 得到白七的夸赞,青青并没有表现的太该高兴,反而有些不满的嘟囔道:“人家不小了,都17了,不许再叫小丫头。” 白七心道:“我汗!又来一个潜在的麻烦。” 小姑娘的心思白七如何不明白,可是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表示的,白七立刻转移话题,从怀里摸出一打银票,在余掌柜面前一晃道:“看见没有?这是22万两银票,你都拿去,给我全部变成作坊和粮食,我要在两个月内看见这京城里到处都能买的到我们的杏花村。” “好勒!没问题。”开局的良好也让余掌柜充满了信心。 看见铺子上面的招牌还没挂起来,白七这才又问余掌柜道:“那帮子名士老爷们伺候的如何了?我交代你请李庆写招牌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提起这事余掌柜立刻笑的很淫荡,指开青青,低声对白七道:“还是许大家有办法,等李庆把酒喝好了,找了个小姑娘陪他弹琴唱歌,一会的工夫,招牌的事就妥了。您是没看见,那李庆走出坐闲居时,那两腿都软了。”说着余掌柜笑的眼睛都合不上了。 提到许玉嫣,白七又想起今天自己借机发威的事,想到自己今后可以在家里作威作福的幸福生活,白七笑的更开心了。 曲终人散,坐闲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兴许是累着了,坐闲居的门口居然挂上了“今日停业”的招牌。许玉嫣 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吩咐下面的人收拾园子后,自己便躲回房间再也没出来,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天色刚刚暗下来,白七便已经出现在坐闲居的门外,今天秦玉书她们闹上这么一出,虽然说许玉嫣在自己面前绝对不会说什么不满的话,可是白七却明白,许玉嫣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当初和自己同台竞技的秦玉书,现在是可以堂堂正正进出白家的人,而许玉嫣呢?难道只能永远不能见光的做一个底下情人么?在这个问题上白七觉得有必要给许玉嫣一个交代,所以这才过来。 白七可不管门口挂的停业的招牌,照样上前去拉响了门铃。 铃声响了好久,门里头依旧没有动静,白七知道是里面的人故意不理会,苦笑了一下,继续不断的猛拉。 白七的努力很快就有了响应,门里头传来白七熟悉的声音道:“拉什么,拉什么?没看见门口挂的牌子吗?今天不开门,你回去吧?” 白七只得苦笑的在外面喊道:“开门,是我。” “哎哟,怎么是您啊,七公子。这会您不在家里陪夫人们,上这来做什么?别呆会又把您的夫人们招来我们这唱啊跳啊的,那我们的买卖也甭做了。”小姑娘边开门,还没忘记挖苦白七。 白七自然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善意的笑道:“你们家小姐呢?还好吧?”说这白七就想进们。没想到这小丫头把身子一横,挡住门口道:“七公子,您请回吧。我们家小姐不舒服。” 白七正要说点什么好让这小丫头不再纠缠,这时候只听见许玉嫣怒喝道:“你这丫头大胆,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如此放肆。”话音未落,黑暗中许玉嫣打着盏灯笼从后面出来了。感情是听见了白七说话的声音,亲自下来接白七了。 小丫头不甘心的让开身子让白七进来,当然也没忘记狠狠的瞪白七一眼,关门的时候也格外使劲,嘴巴里 还不断在嘟囔:“哼!被人欺负了只会躲到楼上,连饭也不吃,就知道冲我发火。” 许玉嫣听这些话,人不禁一晃,几乎要摔倒。白七见了心中一愧,赶紧冲上前去扶住许玉嫣,轻轻的把许玉嫣揽在怀里。 小丫头见了这情景,也不在说话,上前拿过灯笼,在前边给两人带路。 许玉嫣对白七抱歉的笑了道:“七哥,小丫头被我惯坏了,您别往心里去。” 白七长叹一声,面带怜惜道:“玉嫣,你可别这么说,怎么说今天都是我没做好,小丫头说两句就让她说吧。” 进去许玉嫣的闺房,灯光下白七这才看清楚,此时的许玉嫣脸色苍白。白七看的心疼,又抱住许玉嫣道:“你是我的人,日后也是要进白家门的。” 这承诺顿时让许玉嫣的脸上泛起一阵光彩,微微显得有点激动的许玉嫣用更紧密的拥抱回应白七,口中低声道:“七哥,我知道您有难处,只要您心里有我,时常能来看看我,我就很开心了,至于名分不名分的,我们这样的女人,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许玉嫣的低姿态更加打动了白七,抱着许玉嫣,白七低声道:“这坐闲居暂时还离不开你,再说我也需要你这么一个好帮手,实在不行你日后变搬出坐闲居,别在抛头露面,只在暗地里管着就行。” “我听您的。‘许玉嫣表现的温顺依人。 “好!我刚才听见小丫头说你还没吃晚饭,正好我也没吃,,叫上来我陪你一起吃,今天晚上我就住你这了。”白七露出笑容来,仔细的看着许玉嫣那张娇媚动人的脸庞。 白七的意思许玉嫣自然明白,此时白七能出现在这,就已经不容易了,居然还要在这过夜,这是白七自跟雪绯红他们结婚以来,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从这件事情上许玉嫣更看清楚了白七的态度,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章节目录 (24)笼络 (24)笼络 再次回到兵营,由于是假期,兵营除了门口站岗的两位士兵在那无精打采的说话外,整个兵营里显得有些安静。 现在是中午,刚吃了午饭的士兵们,就算不出去鬼混,也都应该在营房里休息。令白七很意外的是,大中午的,操场上居然传来打斗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雷暴和董秋两个家伙在那对练。 这两个人白七的印象还是深刻的,第一到兵营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挑战白七的那个汉就是雷暴,至于董秋,这家伙看起来有点阴沉,那天挑战演变成群殴的时候,这家伙抽冷子给过白七两下黑拳,还踹了白七一脚。 但就武艺上来看,这两位在军中也算得好手了,尤其是雷暴,身大力足,动起手来气势很足,很有点战场上大将的意思。董秋就显得略微阴森了,大起来总是东一下西一下,可就是这样,那天群殴之时,白七却觉得董秋这家伙给自己的威胁最大,他总能出现在最要命的地方,要不是白七身手要高出他们许多,那天还真未必能讨着好来。 说也巧,这两位都是白七属下的标统,各领人马500,也就是说这两位都是白七的副手。这两位年纪都在30上下,应该在军营中混的有些年头了,以他们的身手居然还只能混到一个标统,一方面是由于长期太平的缘故,另一方面,也应该和这两位不善于钻营有关吧? 想到这些,本来就对这两人有好感的白七,现在越发生出想将这二人彻底收为己用的想法。摆出最和善的笑容,白七朝这两位走了过去。 “两位,今天休息怎么没出去玩玩?”按说这两位是白七的下属,在军队这种等级森严的地方,应该是他们先向白七敬礼招呼,可心里有想法的白七主动打起了招呼。 看见是自己的直属上官,这两为停止了对练,一起走到白七面前来,拱手行礼道:“参见大人。” “以后没有它人在场的时候,这些虚礼就免了。”为了表示对他们的亲近,白七可不敢有半点架子,像这样的汉子,你是上官他们未必服气,但是你本事比他们大,他们可就是真的心服了,在这一点上,白七当然已经做到,现在要做的是让他们觉得,白七实际上是一个值得亲近和信赖的上司。 这两位相互看了看,似乎还不太习惯白七的随和,毕竟这一断训练下来,白七一直表现很严厉,嘴巴上要打要杀的,虽然到现在白七还没有真正惩罚过一个官兵。 雷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一边的董秋快速的递过了一个眼神,雷暴顿时闭嘴不言,两人多做出恭敬状,等着白七继续训话,他们的这点小动作当然是一丝不漏的被白七看在眼里,有心笼络的白七心生一计,笑道:“今天休息,我看两位也别练了,都去洗一洗,换上便衣,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白七这样说,雷暴和董秋更犹豫了,白七当然明白没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个道理,于是笑道:“怎么?难道还要我下军令不成?” 雷暴看看董秋,两人对了一下眼神,这才一起回答道:“如此,属下遵命就是。”说着两人一起回营准备去了。 白七是看出来了,这两人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当默契的,雷暴也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绝对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 很快两个人就准备妥当,白七有饿不多话,带着他们便往坐闲居而来,一路无话,再次拉响坐闲居的门铃后,还是那个小姑娘出来开门,见了白七又是不阴不阳语气道:“原来是七公子,怎么?这不是早上刚离开的么?这会又跑回来?” 白七也不恼她,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一下道:“赶紧去通知你家小姐,我带了两个朋友来给你们捧场。” 说来也怪,这回小丫头对白七表现出来的亲热举动,竟然没有表现出反感,也不再多话,回头就跑了进去。 雷暴和董秋见白七带他来的是坐闲居,表情是复杂的。这地方他们当然有听说,只不过他们那点饷银,每个月养家糊口都勉强,更别说上这种高级娱乐场所来了。白七身为驸马,出入这种场所自然不奇怪,可是和这里的人表现的如此熟络,说明是这里的常客了,难道公主对驸马这种举动就放任不管么?他们哪里晓得,这会公主她们正在家里发愁呢,发愁用什么办法才能把白七弄回去。 很快许玉嫣就亲自下来迎接了,乍看见许玉嫣,雷暴和董秋也被许玉嫣的绝代风华所惑,都不由看到愣神了。 既然是白七带来的朋友,所有心思都在白七身上的许玉嫣当然要表现一番,上前行礼之后对雷暴和董秋道:“两位想必是军爷,既然是七哥的朋友,日后想来随时都欢迎。” 面对笑语盈盈的许玉嫣,这两位的戒心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雷暴顿时就红着脸道:“咱俩都是粗人,也没多少闲钱上这来。”至于董秋,这会多少显得有点局促,一贯的冷静和精明现在都变成了手足无措了。 白七看在眼里,不由感慨美女的杀伤力就是强大,自己好言好语一箩筐,还比不上许玉嫣一个笑容一句话,一下就把大家之间的距离拉进了。难怪前世里交际花的生意兴隆,看来大多数时候女人在社交上的作用就是要比男人明显。 见两人局促,白七赶紧说话缓和道:“玉嫣,这两位可是我军中的好手,你们这的姑娘要是跟了他们,日后就不愁没人保护了。” 许玉嫣是何等聪明的人,听了白七这话,自然是要顺着话就接:“是么?两位爷叫什么我都还不知道呢,呆会跟我们的姑娘怎么介绍啊?” 这会缓过一点来的董秋主动接话道:“在下董秋。” 雷暴也道:“在下雷暴。” 安排好酒菜,叫来两位这里最好的姑娘陪雷暴和董秋,许玉嫣当然是要陪在白七身边。美女陪着喝花酒,这种场面雷暴和董秋明显的表现出不适应,总是要和身边的mm表现出一定的距离。 当然许玉嫣训练出来的mm可不像一般青楼里的女子,喝起花酒来猛往男人身上贴,那股做作的骚劲意思就是要人家留下来过夜了,如果这里的姑娘也都这般水平,那许玉嫣开的坐闲居也不可能是这京城里的头一号了。 见雷暴和董秋局促,两位作陪的mm也不着急,放出手段来,温言软语的劝酒,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股温情无声的递过去,家上白七新酿的美酒为媒,很快就让这两位里家千里的军中汉子放开心怀。 喝酒当然得聊几句,这时候一般都是女人开口。 “雷爷董爷,不知道两位在军中任何高位?”这下许玉嫣想错了,原以为雷暴和董秋,既然白七能把他们往这带,说明位置应该不在白七之下才是。 这下有点问到两恩的痛处了,雷暴和董秋一直都认为自己在军中混的不好是很没面子的一件事,许玉嫣这时候问这个,顿时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好在是酒喝下去脸上本就红光满面,旁人倒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我等不才!现在白大人手下忝为标统一职。”董秋诺诺的回了一句,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了。 白七此时也有点后悔了,都怪自己刚才忘记提醒许玉嫣,这才弄出这事来,正想说点什么话来补救呢,但加密许玉嫣微微的叹气道: “唉!如今这世道,这有本事的人不得志,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看雷爷和董爷都是实在人,绝不是那种惯于溜须拍马,靠钻营上来的人。我心里头清楚,向两位爷这样的汉子,那都是有真本事的,也难怪七哥会看重你们,把你们往这带。不瞒你们说,认识七哥到现在,这是他第二次把人往这带。” 许玉嫣这番话,听在雷暴和董秋的心里,那就好比是炎热的夏天有一股清凉的泉水流过心头,那滋味别提多舒服了,雷暴和董秋顿时大有知音之感。 再有许玉嫣这话说的有技巧,连带着把白七对他们的重视和赏识表现出来,也让他们认为,白七对他们俩是真心相交,是看的很重的。 雷暴面带感激的朝白七端起酒杯道:“白大人,我雷暴不会说好听的,您对我们的情意都在心里了,日后若是有机会上了战场,您自会明白我雷暴的为人。” 白七见机会来了,立刻站起来回应道:“客气话都别说了,看得起我白七,日后大家就是兄弟,将来就算上了战场,我白七战场杀敌,绝对不会落与人后,大家水里火里,共同进退就是。” 白七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今后咱们就都是自己人了。 这时许玉嫣也及时的接话道:“雷爷董爷,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敢说,七哥最看重有本事的人,日后你们跟着七哥,升官发财,封妻荫子我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时负责作陪两位的mm也适时说上几句好听的,眼睛里露出对英雄的崇拜和景仰之情,顿时,在酒精的作用下,喝了不少的雷暴和董秋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是风光无限的人物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总之这一顿酒是雷暴和董秋有生以来喝的最畅快的一次,朦胧中雷暴只觉得自己怀抱着一块温暖的柔玉,眼前又一座山峰等着自己去不断的攀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亮了,雷暴总算看清楚自己所在的环境。一间布置清雅的小屋子,身边是一具白净娇媚的身躯,一双雪白的双臂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脖子,俏脸贴在胸膛上,两团柔软顶贴着自己说不出的舒服。想到今天卯时要出操,自己现在已经是晚了,雷暴自然更是要赶紧起来回营。白七看得起自己,自己总不能不会做不是? 酒喝多了,醒来自然有些内急。(看过许多yy书,上面总是扯淡,早晨起来jj是会翘的,但是多是因为内急之故,哼哼。) 雷暴轻轻的想将身边女人的手挪开,起身方便时,身边的mm已经被惊醒。见雷暴要起来,mm赶紧咬牙爬起来道:“雷爷您起来了,奴家这就伺候您穿衣服。” mm咬压切齿的样子雷暴自然是看在眼里,心里虽然怀疑,但也没多在意。可是当mm掀开被子爬起来,雷暴看见床单上特意垫着的白绢时,雷暴顿时就愣住了。 是个男人这时候都知道怜惜身边的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个千娇百媚的美娇娘。 雷暴自然也不例外,按住要起来的 女人,嘱咐她好好休息,自己穿戴妥当爬起来,走出房间时,正看见同样是急急忙忙出来的董秋。 “老董,你也没走呢。”看着同样是衣衫不整,有点慌乱的董秋,雷暴笑了起来。 董秋见雷暴笑,也跟着苦笑道:“作孽啊,昨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想必秋娉妹子现在还在抱怨咱不知道怜香惜玉,酒后无德啊,咱太粗暴了!” 听了董秋这话,深有同感的雷暴突然狠狠的摔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我老雷更不是人,你 等着,我去去就来。” 原来雷暴想起来了,自己连身边的mm叫什么,自己都还没问呢,昨天倒是似乎问过,可是当时酒喝多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一会的工夫,雷暴面带幸福和满足的跑了出来,俩人这就要寻路而出,这时却见许玉嫣迎面走来,见了二人便笑道:“俩位爷起的好早,这天都还没亮透呢。”说着许玉嫣抿嘴一笑又道:“还是七哥有先见之明,让我早点起来在这等着你们。” 章节目录 (25)军情 (25)军情 雷暴和董秋这时候见到许玉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觉,好在现在天色还早,看到不是很清楚。 “白大人呢?他上哪去了?”雷暴还心怀着一丝希望,白七也没走,那么大家一起回去,还好一点。哪想到许玉嫣抿嘴一笑道:“七哥昨天擦黑就回去了,说是今天放你们的假,他回去点卯。对了,七哥临走还嘱咐跟你们说些事。” 听许玉嫣说白七给两人放假一天,雷暴和董秋心里这才舒服一些。 “大人有什么吩咐?”董秋还是比较关心这个,天上是从没有自己掉下来的馅饼的,得了别人的好处,日后当然得给别人卖命,这不是么,事情来了。 许玉嫣将董秋连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看在眼里,对白七的先见之明更是佩服,当下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七哥走的时候让我问你们一句话。” 这时候雷暴也反应过来了,心道还债的时候来的真快,于是接过话问:“白大人问的什么?” 许玉嫣笑道:“看把你给急的,是不是怕七哥让你们做不情愿的事?”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俩人的心上了,这俩要是那种为了利益什么都肯做的人,也不至于混成今天这样子。 二人被问的哑口无言,许玉嫣这才道:“跟你们开玩笑呢,七哥只是让我问你们,家中可有妻室?” 原来是问这个,两人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雷暴倒不客气,抢先回答道:“在下从小家贫,长的又不怎么样,凭着一身力气在军营里混个温饱,哪来的闲钱娶媳妇?” 董秋这时也答道:“说来惭愧,在下曾经娶过一门亲,只可惜五年前难产去了,孩子也没保住。”这话说到自己的伤心处,董秋神情也为止一暗。 “两位爷对昨夜的姑娘可中意?”许玉嫣再问。 “在下行伍之人,老婆都没一个,哪敢不中意别人。”雷暴倒也实诚。 许玉嫣听了拍手笑道:“那就好,七哥走之前给我留下点银票,说是你们要是喜欢,就拿这银子给两位姐妹赎身。其实七哥误会了,我们这里的姐妹,只要是有喜欢的,从来都是不要什么赎身钱的,她们赚的钱赎自己足够了。当时我寻思着这些钱就让你们拿着当聘礼好了,所以也就收下了。现在我就去问那两姐妹,愿意不愿意跟你们走。” 说着许玉嫣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又回头对董秋道:“你看我,我都忘记问了,董爷您是什么意思?” 董秋这时候算是明白白七笼络人心的手段之高明了,可是心里头一点没有被人算计的想法,在他看来,白七绝对是看中了自己的本事才这样做。今后也没什么好说了,这条命卖给人家就是了。 “我没话说,听白大人的安排就是。”董秋多少有几分感慨道,其实像他们这样的人,这一辈子最希望的还是有个能赏识自己的人,白七身份不低,又看重自己,说起来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得到答复的许玉嫣转身便去,没多大一会工夫就笑眯眯的回来了,见了雷暴和董秋就道:“恭喜两位爷,姑娘们都愿意。” 雷暴和董秋其实早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许玉嫣这样做无非是大家面子上都比较好看而已。 不过感激话还是要说的,雷暴和董秋一起拱手道:“辛苦许姑娘了。” 许玉嫣笑了笑,然后正色道:“两位爷,你们也不着急谢我,有点话我还是想说在前头。” “请讲!”董秋道。 “我们这的姑娘,虽然说是出身风尘,但也是清白身子跟的二位,玉嫣对二位别无所求,只希望日后好好待我们姐妹就是,玉嫣在这里先谢过了。” 几场春雨之后,新一年的劳作又开始了,大地上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农夫在田里辛苦的春耕,春天的生机盎然并没有给远解州的白云帆带来多少喜悦,反而最近边境上不断出现的军情让白云帆的心情变的多了几分焦虑。 春播之后,大齐与匈奴的边境上不断有匈奴骑兵前来骚扰,往往是打一下就走,抢了粮食牲口就跑。开始只是小规模的劫掠,三十人五十人的规模,最近又有点变本加厉,匈奴人的骚扰不断在升级,开始出现三五百人规模的骚扰,以前只是抢粮食和牲口,现在连人也抢上了。 对于眼前的这种局面,白云帆已经不止一次的向朝廷上书汇报,可是时间都过去一个多月了,朝廷上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对应方针。白云帆不禁对局势越发担忧起来,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大批边民往内地逃亡的事件了,长此以往,解州的军心和民心都会受到极大的打击。 白云帆也尝试着多次派兵出击,但每每都没能抓住匈奴人,边境线上的开阔地带对大齐军队来说实在是太广阔了,寻找来去无踪的匈奴人就 好比大海捞针一般。 眼下正是春耕的时节,这时候没有一个稳定的局面,这对今年的民生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就在白云帆为局面的恶化担忧时,戒备森严的解州制军府外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就是纳兰。再次来到中原的纳兰多脸上掩不住风尘,前一次多亏了白七,从中做保,让纳兰可以先把粮食运回去,然后在将马匹送来交割。三十万担粮食及时的环缓解了鞑靼人的危机,根据双方约定的价钱,三千匹骏马在粮食到达后立刻送来解州,按照后金大臣们的意思,纳兰实在没必要亲自再跑中原,反正购买粮食的渠道已经建立,随便派个什么人来就是了,可是纳兰心里却总还抱着一丝希望,于是便又踏上了中原的土地。 在制军府外交上名帖,正在忧心忡忡的白云帆得知消息后大喜,这可以说真的是一场及时雨了,有了上好的战马,白云帆可以立刻组建起一支强悍的骑兵部队,可以对匈奴人的骚扰做出快速反应。 看见只有白云帆一个人出来迎接,纳兰心里多少有点失望了,看来想在解州见上白七一面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一次纳兰在到解州,带来的可不只是区区三千战马,为了下一批粮食,随后几日还有六千匹战马送到,用以换取六十万担的粮食,这样一来,在青黄不接的时间里,也不会为粮食的问题担忧了。 大齐国的又一次朝会上,平静多日的朝会,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吵。解州不断送来的军情急报是争吵的根源,朝廷上分成了很明显的两派,一派主战,代表人物当然是白奇伟,另一派主张以和为贵,先礼后兵,先派时节前往匈奴,先在道义上站住脚,在考虑军事解决的途径。这一派的代表自然是苏云成。 主战派的理由是,匈奴人天性暴虐,贪婪成性,如果不及时的采取必要的 军事行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主和派的理由也很充分,大齐国常年处于太平状态,武备松弛,如果仓促出战,后果也许更糟糕,还不如先派人去讲道理,没准能花点银子解决问题呢。 两下的意见不和,主战派骂主和派这是在卖国,是向匈奴人卑躬屈膝,主和派也不甘示弱,骂主战派的一勇之夫,是没有大脑的莽汉。 吵了几天都没结果,国主雪怡然也被弄的心头烦躁,真搞不懂这帮大臣是什么变的,如此军国大事,竟然没有一个完全统一的方略。 今日又是早朝,雪怡然一上来又把这事摆在桌面上供大家讨论,军情紧急,解州的白云帆还等着朝廷总的对应方略呢。 “诸位臣工,眼下边关军情不断,你们这样吵下去也不是解决之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出一个大的方针来,是战我们就得积极备战,就算是和,朝廷今年也要在财政上加大军事投入,匈奴人狼子野心,觊觎中原也表示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和也只能作为一种拖延战争爆发时间的手段。”雪怡然首先定出一个基调了,以免这帮大臣吵起来又没完。 雪怡然的话一说完,苏云成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还是莫开战端为好,以臣之见,匈奴人只是由于上次解州细作事件对我朝进行报复,闹上一阵子自然就会过去。三十年前匈奴人联合鞑靼人入侵中原都没捞个好结果,三十年后,单凭一个匈奴,是绝对不会轻易入侵中原的。” 苏云成的话还没说完,白奇伟立刻站出来道:“苏丞相这话实在是有点一厢情愿了,如今的中原还能和30年前比么?四国之间当年打败匈奴后互相残杀,现在还能向当年那般齐心抗击匈奴人的入侵么?我看答案是否定的。所以我认为,一定要在匈奴人刚出现染指中原的苗头时,立刻给予最沉重的打击,要让匈奴人知道,我们时刻准备着与之决战。” 两位代表人物的话一说完,下面又开始吵将起来。吵了没多一会,一向在朝堂上很少表态的太尉叶追风突然站了出来,大声怒斥道:“吵什么吵,军国大事难道是吵就能解决的么?那还要你们这些人做什么?” 这时候百官们才想起来,一直还有个被他们忽视的太尉的存在。叶追风这话说的很重,加上其气势甚足,朝中竟一时无人敢再吵吵。 雪怡然对叶追风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似乎感觉很满意,带着难得的笑容看着叶追风道:“太尉有何高见,不妨一说。” 叶追风在朝堂上一向是惜言如金的主,也就是因为这样,偶尔发一下威,竟然一举就将满朝文武给镇住了。不过在雪怡然的询问面前,叶追风该是表现出足够的礼数和谦虚,先是朝雪怡然一拜,这才回道:“陛下,下臣以为,匈奴人秉性奸邪,断不可与之讲和,这样做结果只会助长匈奴人的野心和气焰。” 叶追风这话乍听是完全站在了白奇伟的这边,顿时白奇伟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而苏云成的脸色就难看许多了。不过大家都没想到,叶追风话锋一转又道:“然我国十年来军备不足,这也是个事实,所以贸然开战,也不是上策。” 这话说的顿时白奇伟脸色就难看了,而苏云成开始露出笑容。 “到底是战是和呢?”雪怡然问。 叶追风略微想了想道:“臣以为打是一定要打一下的,只是如何打这里面大有讲究。” 雪怡然作不明状又问:“此话怎讲?” 叶追风答:“打是一定要打,但要是把匈奴人打急了,兴许就会大举反扑,但不把匈奴人打疼了,又不能根本扭转眼下的局面,所以下臣以为,应当集中全国之精锐,然后挑选出一批精兵,组建起一支人数不多,但作战能力强悍的部队,以他们为主力,寻机狠狠的打上几个漂亮仗。同时应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解州方面,让他们做好一切战斗准备。另外,陛下应当派人前往匈奴,向匈奴人的挑衅表示最强烈的抗议,同时还要向全国发布紧急动员令,国家进入战时状态,摆出一付与匈奴人决战的架势。以臣下认为,只要我们的军队在战场上打的顺利,我们派去的人员自然是安全的,匈奴人见我方有充分的准备,也断然不回暖贸然与我开战。” 叶追风的话一落音,苏云成便站出来发问:“我想请问太尉,匈奴人以骑兵骚扰,我军多为步卒,如何打你说的胜仗?” 叶追风听了这话不禁笑道:“苏丞相这话要是早几天问我,我还真回答不上,不过现在我 可以告诉你,解州制军已经用战马跟鞑靼人换来近万战马,只要陛下下一到旨意岛解州,我军将无战马不足之臾。” 这话一说完,白奇伟脸色顿时变的无比的难看起来,叶追风饶了半天,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章节目录 (26)朝会 (26)朝会 很显然,从白云帆那调战马,白云帆是绝对不可以说半个不字的,这无形中又压制了军方代表的领军人物白奇伟。同时,雪怡然还可以建立一支绝对忠诚于自己的打击力量,这看似很普通的一件事情,其中蕴涵着雪怡然在当前的政治局势下,为了应付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争,即将对军队进行大整顿的前奏。 至于叶追风,其实只是这雪怡然挑选出来的代言人而已。 要想明白其中的奥妙并不困难,难的是眼下这件事情的发展趋势已经不可逆转。这种情况任何敢出来拦阻这件事的人,都会被看成有欺主的嫌疑。 白奇伟飞快的向苏云成打了个眼色,苏云成当然是明白其中含义的。两人是老对手了,对方下一步要出什么牌大家心里都能猜个大概。 果然,雪怡然在叶追风的发言结束后,立刻赞成道:“叶太尉这个提议深得寡人之心,我看就照这个方案来制订大的方针吧。只是这支精兵规模应当是多大,主帅的人选又应该让谁来担任呢?” 雪怡然显然是和叶追风商量好的,一个问另一个接过就答道:“陛下,臣以为此军规模不宜过大,但也不宜过小,以臣之见,五千人马最为合适。至于主帅的人选,还请陛下定夺。” 五千人马啊,这一开口就是五千,等于白云帆在解州忙了半天,又是截粮食又是找买家的,到头来得拿出大半战马,雪怡然对白家的防范,由此可见一斑。 现在唯一能再一争长短的地方就只有主帅人选的问题了,白奇伟刚想站出来说话,雪怡然已经抢先开口道:“关于主帅人选问题,寡人决定了,采取选拔的办法,凡是御林军和城卫军中营管以上偏将以下的军官,都可以参加选报,时间紧迫,外地驻军的军官就不考虑了。今天朝会结束后立刻通知下去,明日起接受报名,三日后举行选拔比试。” 干的漂亮,这也许是白奇伟和苏云成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雪怡然这一连串的动作肯定三实现都谋划好的,他知道苏云成和白奇伟肯定要在这个问题上动脑筋,所以很快就拿出这一任何人也难说出不是的办法来。 经过这些年的经营,白奇伟一系的人,不是被雪怡然调到外地,就是用明升暗降的办法架空了,可以说京城一带的驻军中,中低级军官基本都是雪怡然安排下的人,而这样的选拔,无疑也只是在雪怡然的人中选,这支雪怡然决心花大力气打造的军队,其军权是一定要牢牢抓在是上的。 雪怡然的语气很坚决,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苏云成和白奇伟也都不敢再出言相抗。争执了多日的问题,在这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这也许是任何人都没有料想到的。 散朝之后,心情不错的雪怡然回到后宫时,结婚后一向很少回来的女儿雪绯红居然也回来了,此时正在陪着母亲说话呢。 雪绯红最近过的可不怎么顺心,白七一气而走,这多少让雪绯红没面子。怎么说她也是公主的身份,白七这样做雪绯红肯定是不满的,可是不满又能如何?总不能让白七长期住在兵营里吧?这不是让京城里的人看笑话么。 拉不下面子的雪绯红,在与其他两位商量之后,发现以白七的性格,这次是绝对来真的了,心情大恶的雪绯红这才回王宫来,一是看看母亲诉诉苦,二是看看做母亲的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李丽英虽然对白七并没有多少好感,可是在这个问题上还是很理智的责备了雪绯红,说她们这是在胡闹,结了婚的女人这样干,把丈夫的面子置于何地? 挨了一通说道的雪绯红当然不满,撅着嘴巴在那听着,心里头却已经在盘算着回去后要 和其他两位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下台阶,把白七请回家了。 一向心疼女儿的血怡然这时候看见女儿这番表情,当然是要上前去问一下的。 “怎么了?我的公主,是谁给你气受了,是不是白七那小子,回头父王帮你收拾他。”心情不错的雪怡然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来安慰女儿。 母女俩见雪怡然出现,自然就停止了谈话,上前见礼后,李丽英这才把雪绯红她们和白七之间发生的事情说给雪怡然听,最后还说了一句:“这丫头实在是被惯坏了,以后在这样由这性子胡闹,非得把白七那小子在逼走不可。”看来李丽英在心里头也还是承认,白七当初是被“逼”走的。 雪怡然听完之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出嫁从夫,今后可不能在任性胡闹了,回头去找白七赔个不是,我想他是会原谅你的。”从这句话来看,雪怡然更多的是为白七不平。寻常人家的女人哪个敢这般胡闹,也就是身份特殊的雪绯红夹在里面,白七不好发作,这才选择了住进军营里,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其实雪怡然想错了,白七的思想里未必就全是男权至上,对待女性白七还是很宽容的,白七这般作态,无非是借题发挥而已,是要借这件是确立自己今后在家里绝对地位,以免日后这些女人在其他问题上给自己制造麻烦。 雪绯红听了雪怡然的话,心里头更不好受了,嘴巴撅的更高。李丽英见状赶紧转移话题道:“陛下看起来心情不错,看来今日朝会进行的顺利。” 雪怡然顺口把朝会上的事情一说,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边的雪绯红听了顿时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借通知白七这事上趟军营,一是找个由头缓解夫妻见的矛盾,二是要阻止白七参加这次比试,怎么说比试得胜者那是马上就要上战场的,雪绯红可不希望白七拿脑袋去拼命,要拼命也轮不上白七去啊。 心中有事的雪绯红立刻起身,向父亲母亲道别之后这就要走。李丽英奇怪道:“这都快吃午饭了,你不吃了再走?” 雪绯红头也不会道:“来不及了,我得去拦着夫君,让他别参加比试。” 听了雪绯红这番话,看这女儿匆匆离开的背影,雪怡然猛然间懊悔不已,自己怎么就没算到白七呢,白七不也在城卫军中吗?看来这支精兵统帅的位置,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上呢,现在雪怡然能希望的就是白七听从雪绯红的劝阻,要不就是白七虽然武功文才皆不凡,但兵法韬略之道不足,在比试中不能胜出了。 雪绯红匆忙来到军营,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带着士兵们操练了一个上午的白七正捧着个大碗和士兵们一起蹲在地上,一边吃饭一边说笑。 现在的白七已经很成功的和士兵们打成了一片,虽然说白七练起兵来比较狠,但是白七来后,大家的吃的好了,口袋里的军饷也如数不少的到位,比起在其他营管的手下混,在白七这的日子好是要好过上许多。 门口站岗的士兵自然是不会拦着雪绯红的,还得给雪绯红带路去找白七。雪绯红看见白七蹲在地上那付吃像,衣服上也沾了不少尘土,雪绯红万万没有想到,白七在军营里竟然是这样的生活,没来由感觉到一阵心疼的雪绯红,此时的怨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军营中突然出现一个漂亮女子,士兵们的注意力当然要被吸引,士兵们正在议论雪绯红是谁,来找的人又是谁时,白七也当然看见了雪绯红的到来。演戏当然要演全套,白七故做没有看见雪绯红的到来,继续和士兵们说笑,继续捧着大海碗在那喝汤。 存心和解的雪绯红来到白七面前,微微躬身道:“见过夫君。”士兵们一看是白七的夫人,立刻就联想到白七还有一个驸马的身份,那么眼前的女人兴许就是公主了,原本还窃窃私语议论纷纷的士兵们立刻就全体闭嘴。 正在作埋头喝汤状的白七见雪绯红这般,也不好在装哑巴,抬起头来看了雪绯红一眼道:“你来了,先上我营帐中去等着吧,回头我去洗洗就来。” 决心给足白七面子的雪绯红立刻又低声回答:“是!夫君。”说完还微微一低头,顿时周围的士兵们都拿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白七,我靠,这是公主啊,白七在公主面前都这么牛。 雪绯红跟着领路的士兵先回营帐,这会士兵们这才回过神来,蹿着一个大胆的士兵上前问白七道:“大人,这就是公主?可真漂亮。” 白七笑答:“是啊?怎么了?” 众士兵一起喊道:“大人,您太牛了。” 白七听了立刻作凶恶状吼道:“都一边去,别给我瞎起哄。”此时的白七心里也感觉到一种自豪和满足。 章节目录 (27)比试 (27)比试 嫁了人的公主,依旧是公主。进入白七的营帐,雪绯红身边跟着的两个侍卫,很自然的往门的两边一站,侍卫那不同与 士兵的服装在站在营帐门口,倒也形成了 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身为别人的妻子,雪绯红第一件事当然是要来到白七的卧室,看看自己丈夫在军营里是什么样的一个生活条件。 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各种能收集到的兵书,其中还有几本还是摊开的,上面还有白七看罢后提写的心得和注解,由此可见白七是想好好的做一名成功的军人,这不由让雪绯红多了几分担心。卧室里另一件摆设就是一张平板床了,薄薄的垫被和被子,由军队统一配发,和普通士兵没什么两样,这就是生活在军营中的白七。 雪绯红很难想象,在家中睡惯了柔软的羽毛垫被,白七在军营里怎么适应这中在雪绯红看来实在艰苦的生活。 还好白七的几个亲兵看来很尽心,对白七在军营里的生活照顾的很周到,卧室里打扫的很干净,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这多少让雪绯红心里头好受一些,但同时也增加了雪绯红内心 的懊悔,正是由于自己纠集了家里的其他两个女人做的那些事,才使得白七要过这样的生活,想到刚才白七捧着个大海碗蹲在地上吃饭的情景,雪绯红即觉得滑稽,又有几分不足为外人道的心酸。 其实雪绯红这时候倒是过多的自责了,白七在军营里一向如此,这都是为了能更好的融如军营中,跟士兵们大成一片。女人就是女人,有时候更多的还是一种很感性的动物。 白七进来的时候,雪绯红还坐在白七的床头上,抚摩着那薄薄的被子发呆,春寒料峭的时节,白七盖这样的被子是否夜晚会感觉到冷,这个时候的雪绯红完全进入了一个合格妻子的角色状态,脸上散发出来的关切之情,让悄悄进来的白七看的微微为之一动。 此时的白七心里生出一丝愧疚,自省是否做的太过了,要是换在前世,老婆上台表演又算的了什么,在舞会上还被别的男人搂着跳舞呢,可是白七又一转念,要是在前世,男人又个三妻四妾,那不早被判重婚罪了,念及这些,白七不禁哑然而笑。 雪绯红在白七笑的时候也发觉白七的来到,回头一看,正看见白七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在微笑,这种眼神是雪绯红在与白七相识到结婚之后,是从未在白七脸上看见过的。原来自己的丈夫用着眼点神情和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心里竟然可以觉得这般温暖,雪绯红心头泛起一阵暖流,无声的站了起来,走到白七身边,轻轻环抱白七的腰,将脑袋抵在白七的胸口。此时的白七也一言不发,语言似乎在此时已经是多余的。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感动总是能悄然而至,只是需要你去用心的发觉和感受。 良久之后,白七居然发现,雪绯红就这样靠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就好像一个孩子得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时那种笑容。看来这些天雪绯红难得睡安稳过,雪绯红如此,其他两位又如何呢?白七不禁自问。 雪绯红是被军营中的喊杀声闹醒的,醒来之后的雪绯红又是一阵感动,自己睡觉的时候白七并没有离开,而是捧着一本兵书坐在床头看。身上盖的被子里充满着白七的气味,原来白七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漠视自己的存在,此时的雪绯红如是想。 “夫君!”沉默终于被一句动情的呼唤打破。 “起来了,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白七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又让雪绯红心中一荡,感情这东西,有时候是要互相经营的。 雪绯红不愿意这种气气氛被破坏 ,将头枕在白七的大腿上,又闭是眼睛,静静的感受这难得的温情。 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沉寂一会之后,雪绯红闭着眼睛低声道:“夫君,父王要派人去打匈奴,我希望不会是你去。” 雪绯红这个时候来到军营说这番话,白七听了心头微微一动,近来匈奴人屡犯边关,这事白七早就通过自身的渠道了解的很清楚,难到是今天的朝会上朝廷做出了什么决策么?心细的白七没有立刻做出肯定的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来说这个?” 雪绯红这才将朝会上所做出的决定跟白七这么一说,白七听了心内明了,沉思半天之后,这才用一种庄重而低沉的语气对雪绯红道:“夫人,你想听我说心里话么?” 雪绯红欣然道:“当然。” “男人大丈夫,有时候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你不希望你的丈夫一辈子庸庸碌碌吧?”白七用这种反问的语气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雪绯红有怎么不明白。似乎学会了如何做妻子的雪绯红这时候选择了沉默,只是更紧的抱紧了白七。 驸马府因为白七的回归又边的热闹起来,两人夫人亲自下橱整治了几道小菜,一场温情的家宴终结了数日来的冷清,主人们良好的心情也感染了下人们,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三日后,预定的比试终于开始,白七的名字赫然在列。 此次的比试由雪怡然亲自主持,比试时间一共为三天。第一天比的当然是武功,取其中的前12名入闱下一论。 采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手,单败淘汰制,近百名的将官们捉对撕杀一日后,白七轻松的进入下一轮比试,这一轮比的就不是武功了,而是比兵法。比试的题目也是由雪怡然亲自出的,选了几次历史上著名的战例,由选手们进行自行发挥,对战争中双方用兵的得失进行评价,并结合当时大的历史环境和背景,加入自己的一些看法。 这一轮比试下来,熟读兵书,精通历史的白七又一次轻松过关,这一轮又淘汰了一半人选,比试终于进入了最后一轮,令白七意外的是,剩下的六人之中,竟然有在御林军中服役的白云山,还有自己昔日的对头叶听雨。白云山能走到这一步说明了他还有一定的实力,毕竟是军人世家出身,武功兵法都有一定的修养。至于叶听雨,白七与之同学多年,对他的实力了解还是有一点的。叶听雨走到这一步,在白七看来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当然是他那位叔叔叶追风的缘故,其中有没有猫腻那就不好说了,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叶听雨一直在生活中扮老虎吃猪,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小子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一轮的比试也很有特点,比的是实战中的应变能力。上午,拿到题目后选手门先将自己的答案写下,写完后答案交由雪怡然统一保管,下午,所有选手都到朝堂之上,就自己上午所作的答案进行阐述,阐述自己的理由和战术运用。 这一次的题目还是由雪怡然来出,题目有而,第一道题是这样的。“在士兵素质和装备同等的条件下,选手指挥的一千人马于野外遭遇敌军的五千人马,当时双方的距离大约是10里,请问,做为一名指挥官,你会如何应对? 第二道题目如下:“还是在士兵素质和装备同等的情况下,指挥一千人马防守敌军的五千人马,作为一名指挥官,在防御一座并不算坚固的县城时,又会如何应对。前提是防守方绝对不能放弃,必须战斗到最后一人。假设双方都有足够的粮食和军械。 终于迎来了当朝论战的时刻,这一轮比赛后,只能有两个胜者,其中第一者为这支新建军队的主帅,第二为副。 首先阐述的是第一道题目的答案,第一个出场的是叶听雨。 “尊敬的陛下,诸位大人。”在给雪怡然见礼之后,叶听雨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两军战于野,我军又是以一当五,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在下以为,只能采取防御的姿态。。。。” 按照叶听雨的阐述,首先应该立刻就近选择一块有利的地形,尽可能的做到居高临下,让部队排出最利于防御的圆形阵,盾牌倒兵为首,其次辅与长枪兵,最后才是弓箭兵,由远而近,充分发挥各种兵种的杀伤力。 从叶听雨的回答来看,他对兵力的使用还是很熟练的。叶听雨回答之后,接着就是其他人上来回答,五个人回答之后,终于轮到了白七出场。有趣的是,前面五个人的战术也算是花样繁多了,有临时在阵前挖壕沟的,有在阵前设置各种障碍的,但他们在最后总是要加上一句话“不得不承认,在一对五的情况下野战,我军最终都难以摆脱战败的结局。” “打什么打?这种情况下还选择打,这说明指挥官是一个不拿士兵生命当会事的混蛋。我的选择就是撤退,然后在寻求机会,相机歼敌。对我来说,任何一位士兵的生命都是宝贵的,他们是我取得胜利的根本,在绝对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我只有选择撤退。” 白七的答案令满堂文武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打都不打一下就跑,这太意外了。就连白奇伟都觉得意外,可是仔细想一想,又觉得白七说的有道理。 一阵沉默之后,终于有人站出来问道:“假如对方是入侵我国呢?你难道还是要跑么?”提问的人是太尉叶追风,看来是想在这个问题上刁难一下白七。 “嘿嘿,如果是外敌入侵,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更不能硬拼,为了最后的胜利,我军必须充分发挥我军熟悉地形的优势,采用游击战术灵活机动的打击敌军。正所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白七说的激动,顺口就将这前世里著名的游击战术说了出来。 朝堂之上不乏身经百战的将军,数十年前他们也经历过由弱到强的过程,对白七所说的战术也有自己的理解 ,可是第一听人用文字来系统的阐述游击战术,这还是第一次。 白七的回答令朝堂上又是一阵沉默,沉默一会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其中鼓掌最带劲的当然是那些老将军们。一个从未经历过战争的后辈,单单从书本中就能总结出这般精辟的理论来,由此可见此人的军事才能,这又如何不让这些曾经沙场的将军们激动,将才啊!这时候白奇伟也不得不这样看自己的儿子。 不得不承认,白七前世丰 富的历史知识,对白七取得这场比试的胜利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白七回答之后,就连雪绯红都满意的笑着看看诸位大臣道:“各位,你们认为这场比试还有继续的必要么?” 苏云成这时候站出来道:“陛下,比试当然要继续,一是我们想在听听白七精彩的阐述,二嘛这第二名不是还没有决出来么?”很显然,苏云成对自己女婿的精彩表演感到了自豪。 接下来的比赛完全是为了争夺第二名了,不过轮到白七发言的时候,白七花样繁多的防守战术又令在座都大开眼界。 在别人都还遵循着现有形成的防御敌军于城墙之外的战法时,白七在阐述其防御作战思路时又增加了巷战这一想法。以一对五,别人都是尽量利用城墙,步重兵于城墙之上,而白七则不然,在利用远距离武器充分杀伤敌人,利用敌人攀登城墙这一时机充分杀伤敌人后,白七选择了放弃城墙,与敌展开每一寸土地的争夺,充分利用熟悉地形这一有利条件进行防御。 应该说白七的答案是相对于其他选手来说是绝对领先的,至少在战术思想上是绝对领先的,白七好无疑问的当选第一名。不过白七还是有些东西没亮出来,比如火药的运用,白七不说是怕他们不理解,也怕火药强大的威力吓着他们。 章节目录 (28)战前 (28)战前 第二名很快也产生了,在全体大臣的一致评分下,叶听雨和白云山竟然并列第二,这多少有点意思。到底谁来当着第二名,对白七来说,这两位白七都不喜欢,甚至说是讨厌,所以白七更希望的是没有这个第二名。 白七无所谓,可是白奇伟和叶追风在乎,白奇伟认为,既然是选武将,没说的,双方加赛一场,谁赢了谁做第二。 而叶追风则认为,双方应该采用抽签的形式来决定第二。白奇伟和叶追风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平日里白奇伟的对头苏云成这会却当起了哑巴,落的个坐山观虎斗。 不过从叶追风没有多少底气的抗争中,白七察觉到,叶听雨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多少还是有些猫腻在其中地。 决定权最终落到了雪怡然那,没想到雪怡然竟然搞了次平衡,两个人都入选这支部队,同时作为白七的副手,协助白七指挥作战。 对这一结果最失望的人当然是白七了,按照白七心里的意思,这两个家伙一个都不要才好,可是这个结局是没有办法改变了,白七也只能接受,朝堂之上哈不能表现出半点不情愿,免得别人说自己还没怎么样呢,就想拥兵自重了。 接下来的人员安排上,雪怡然竟然以保护白七的安全为理由,强行安排了三十人的大内侍卫在白七身边,名义上他们是白七的卫队,实在上呢,明眼人是一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的。 虽然贵为驸马,但白七资历太浅,在朝堂上也明眼什么说话的余地,白七唯一能争的就是将自己带了两个月的一营官兵带上,在这个问题上雪怡然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下来。 散朝之后,白七被单独留了下来,原因无他,雪怡然安排了酒宴,说是要给白七饯行,作为公主的雪绯红自然也在其中。 获得优胜的白七在酒宴上表现的并不太兴奋,相反还显得有些沉闷。说实话以白七20岁不到的年龄来带这支部队,雪怡然心里也并没有多少底。不过历史也不乏一些年少有为的名将,雪依然也只能将白七归类到少年名将的行列了。 见白七情绪不高,雪怡然当然要关心的问一下:“驸马有什么心事么?有什么难处只管说就是,为了确保胜利,能提前做的寡人尽量安排就是。” 白七听了这话,心里头不住冷哼:“说的好听,人员安排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的这么漂亮?”不过现在雪绯红和李丽英都在场,白七当然不能错过这讨价还价的大好机会。 “陛下,带兵之道自古以来都是力求上下一心,更何况兵无常形,水无常势,战场上变化莫测,所以下臣在私下里有个小小的要求,还请陛下应承。” 见白七顺势就要开出价码来,雪怡然不禁心里头骂了白七一声:“小滑头。当初你做的那些事都没跟你计较过,这时候还来跟我讲条件。”原本只是打算说两句漂亮话的雪怡然也心头大恨,自己怎么就在这时候说起漂亮话了,怎么也应该私下里跟白七说嘛,这会老婆孩子都在,万一白七开出什么太难接受的条件了,自己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雪怡然此时在面子上还是露出很和善的笑容道:“驸马有我什么想法,不要放在心里么,只管说就是。” 白七当然也看出来雪怡然笑容背后的勉强,作出为难的样子想了想道:“陛下,下臣只有两个要求,第一是日后带兵在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果下臣有做的不当之处,日后还请陛下谅解。”白七这话说的很笼统,也很含蓄。表面上看起来是什么都没要求,实际上是将这支军队的所有指挥权完整的要求下来了。好在白七还是给雪怡然留了余地,日后的决定权还是在雪怡然手上,所以雪怡然还是应该能够接受的。 “行,这条我应下了。”应该说白七第一个条件换成是别的将领,只要是稍微有点能力的,都应该会提出来,毕竟这次作战情况特殊,手下的部队也是从各营分别挑选出来的,不把这绝对的权利拿下,估计谁心里也没底。 “陛下,臣下有两位标统,武艺倒也高强,带并也有一套,此次出征,希望陛下破格提拔,将这二人提为营管,这样臣手下也有两个比较熟悉的下手。” 雪怡然也是带兵打天下的出身,当然知道带兵者手下都会有自己熟悉和信任的下属,没有一两个得力的手下,这兵带起来就累。白七这个条件也还算过得去,雪怡然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条我也答应了,你报上名字,明天我就安排。”总算是白七没有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比如什么将大内侍卫请出部队之类的要求。雪怡然答应的很干脆,事情也告一段落。 白七和雪绯红回家去了,那里还有两位娇妻等着白七呢,要上战场了,有些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白七走后,雪怡然脸色变的多了几分深沉,突然对身边的李丽英说了句话:“钱妃就快要生了,寡人希望她能一切顺利的生下接班人来。”膝下无子,这也许才是雪怡然最大的心病所在。 其实白七临行之前最想见的人应该是许玉嫣,这绝对与感情和肉体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是许玉嫣手上的情报网,对白七来说,能否取得此次出征的胜利,关键还是要有准确的情报。 有雪怡然的亲自监督,这支部队很快就组建完毕,三日之后,白七带队北上解州,一是要从白云帆手上接管战马,二就是要临时按照自己的要求训练一下部队。 为了能让这支部队尽快赶到地方,白七争取来了大量的牲口代步,出征一周后,白七和他的部队出现在解州城外,真正意义上的战争距离白七越来越接近了。 早已得知白七带兵前来的白云帆,早早变已经等候在解州城外,对白云帆来说,朝廷只要给个大的方针就行,派不派部队增援倒也不算什么。不过来的居然是白七,这倒令白云帆有点惊喜了,白七有多少本事,他这位做大哥可是心里有谱的,有了白七这一帮手,白云帆对未来要面临的战争又增加了几分把握。当然前提是匈奴人并没有把战争扩大的的意思。 虽然是兄弟相见,可这不比平常大家私下见面。论身份和官职,白云帆是统兵一方的大员,白七不过是临时提拔的偏将,以偏将带5000人马都已经算破格使用了。白云帆亲自来接,白七当然早早就跳下马来,步行数百米朝白云帆而来,这点礼数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足的。 主将都下马步行,作为副手的白云山和叶听雨当然也只能是步行。虽然让白云山走路来见自己并不怎么在乎的大哥似乎并不情愿,可是现在也由不得他了。 兄弟相见,白云帆自是兴奋道:“老七、老二,你们能来太好了。”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能有自己的亲兄弟来帮忙,白云帆当然高兴。 白七见着久违的大哥,虽然高兴,但此时并不能像平时兄弟见面那般随意。白七带着两副手上前见礼后道:“见过制军大人,末将奉陛下之命,帅本部人马前来参战,还往大人多多帮衬。” 白云帆见白七那副严肃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小子少跟我来这套,情况我都知道了,这次仗主要是你来打,我也只是敲边鼓的,匈奴兵凶残狡诈,来去无踪,老七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话说到后来,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毕竟是亲兄弟啊。 相比起白云帆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关切,白云山似乎并不是太领情,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之后,就在也没有说半句话。 “谢哥哥关心,小弟心中自有计较。”白七总算恢复了往日兄弟间见面的笑容。 “走,哥哥早就备好酒宴给你们接风,我们城里在说话。”白云帆也笑道。 “军情紧急,我看这喝酒的事就不提了,小弟还下令作战期间,军中一律不得饮酒,还望哥哥成全。”白七赶紧解释。 进入白云帆的制军衙门,白七交代白云山和叶听雨带部下先去扎营,自己跟着白云帆进了书房,当务之急是要了解眼下边关军情的实际情况,这点对白七来说是第一位的。 “眼下军情又发生了变化,匈奴人骚扰的规模也在不断的增大,你出发来的那天,匈奴人竟然出动三千人马,洗劫了边境上的临县,待我带队前去时,他们早已经跑了。”说着白云帆面部的表情凝重起来。 “损失情况如何?”白七问。 “被劫走大量粮食,数百妇孺被掳,数千百姓被害,临县也被一把火烧了。”白云帆作为此地的最高军事长官,此时的心情可以想象。 “有一个问题,匈奴人虽然来去迅速,可是他们也必须对本地的情况又充分的了解,这才能做到这一点,打了就走,抢了就跑,每一次都做的干净利落,这里头大有文章啊。”白七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很明显白七的话触动了白云帆,这也是一直困惑他的问题之一。 章节目录 (29)情报 (29)情报 白云帆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从桌子是抽出一张地图,摊开地图,白云帆指着地图道:“老七,你过来看。” 顺着白云帆的指处看去,只见地图上清晰的画着解州一带边境的地形。 “盘龙山!地处匈奴,大齐,北秦三国交接处,是三方约定俗成三方分界线。此山方圆百里,一向是三不管地区。盘龙山是匈奴到达解州唯一的天然屏障,出了盘龙山,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再无险阻。” “从地图上来看 ,盘龙山地形复杂,盘龙谷很明显是通连大齐与匈奴的捷径,我看匈奴人一定经常从这过。”白七仔细的端详着地图,地图上清晰的描绘出三国之间的道路与山川河流。 “不是经常过,而是每次匈奴人前来骚扰劫掠,走的都是这条道路。”白云帆苦笑道。 “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在这里做点文章呢?我看只要占据了盘龙谷两侧的高地,匈奴人想来都得绕个大圈子。”白七奇怪的问。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盘龙山上常年盘踞着几群山贼,前些年他们居然组成了一个联盟,叫九寨十八盟,总人数大概在三千人左右。以前他们一向靠来往于三国之间的商人们收取保护费为业,偶尔也干些没本钱的买卖。历任解州制军都试图清剿过这群土匪,可是他们地形熟悉,大军一动,他们就都跑到别的国家境内,我们根本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白云帆的表情很无奈,看来白云帆也动过这里的脑筋,只不过没什么成算而已。 “从现在的军情来看,这伙土匪已经和匈奴人勾搭上了。”白七道: “岂止是勾搭那么简单,现在他们根本就是穿的一条裤子,从历次的情况来看,匈奴人每次进入解州骚扰,都应该有九寨十八盟做向导,要不然匈奴人在我境内如何行动的这般迅速。半个月前我刚往临县运送去一批军粮,没几天匈奴人就洗劫了临县,我守卫县城的千余将士措手不及,损失过半。”白云帆愤愤道,说着一拳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看来要想有效的遏制匈奴人的骚扰,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收拾这帮子忘了祖宗的王八蛋。”白七道。 “可这仗该怎么打?”白云帆眉头紧皱,眼睛紧紧的盯着地图,似乎要从里面找出良策。 “怎么打现在我们不去想它,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尽快弄清楚盘龙山上贼人的分布情况,越详细越好,也只有弄清楚贼人的情况,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计划。”得出结论之后,白七这才冲着白云帆笑道:“哥哥也莫要着急,办法总是会有的,我们各自都去想点办法,尽快摸清楚山上的情况再说。” 来到解州的白七并没有大张旗鼓的,而是先让部队接收战马,然后让下面抓紧训练,熟悉这些战马的习气,至于白七,表面上看起来像没有事情一样,整日里拉着白云帆在各大酒楼和风月场所进出,完全不是像来打仗的,而是像来旅游的。 到达解州的五天后,一份白七期望许久的情报摆在了白七的面前。 “九寨十八盟,是盘龙山范围大小二十余股山贼的联盟,现任盟主叫温而汉,据说有匈奴人的血统。……” 也多亏了许玉嫣的手下得力,这么快就能整理出这份情报来。其实这个九寨十八盟,以前就跟道尊门有过节,因此许玉嫣的青凤堂一直在注意这个组织。 解州城内最大的青楼彩凤楼上,白七正安静的听着许玉嫣的汇报。白七在获得带兵出战的机会后,第一时间就让许玉嫣赶到解州,利用道尊门周密的情报网,收集一切相关的情报。正所谓兵贵神速,白七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出征就打上个一年半载的,这样白七自己也没面子。 “温而汉,现年30岁,10年前带着几十个人出现在盘龙山区,之后的十年间不断通过各种手段吞并联合这一地区的贼人,两年前终于将所有势力联合起来,组成了现在的这个九寨十八盟,现在手下号称八千人,实际作战人数应该不少与三千。……” 听着许玉嫣的汇报,白七突然问道:“情报绝对可靠么?” 许玉嫣听了沉默了一会,这才低声回答道:“温而汉身边最喜欢的女人原来是我们的一个姐妹,半年前一个不小心才被抢上山去的。” 好一个“不小心”,白七当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不由感慨这年月的女人命运的悲凉。不过仔细想起来,自己不也是在利用女人么?看来一个人要成就一番事业,总是要做一些对不住良心的事情的,至少在这个世界白七是这样觉得的。 情报很详细,甚至还附有多张详细的地图,九寨十八盟的贼人大约分成三股,分别驻扎在前山的盘龙谷,主峰,和后山靠近匈奴的地方。温而汉居住的大营在主峰附近,地图上清楚的标出所在的位置,甚至连温而汉住的房间都做上了记号。 “七哥,前一段我们曾经打算对付九寨十八盟,所以鹰飞堂一度派了几十个兄弟混进去,现在都还没有离开,如果七哥你要对付九寨十八盟,这倒是一股可以用上的力量。”许玉嫣这番话把白七听的猛的一跳起来,还有这样的好事? “此话当真?”白七听的猛然跳了起来。 “此事是在七哥您接管道尊门前我们几个堂主商议定的,绝对可靠,具体人员的掌握都是由鹰飞堂主吴铭在控制。”许玉嫣肯定的回答。 “立刻派人通知吴铭来解州。”白七有点迫不及待的要见吴铭了。 “许玉嫣听了微微一笑道:”七哥您着急什么?人家话还没说完呢。得知您带兵来解州,门里上下的兄弟们都想顺手借你灭了九寨十八盟这个冤家,所以吴堂主三天前就到了,就等着您的召唤呢。” 白七听了:“哦。”的一声道:“这么说吴堂主就字附近了,那更好了,我这就要见他。” 许玉嫣听了又是一笑,转身朝门外道:“吴堂主,你进来吧。” 说话间门被推开,长的毫不起眼的吴铭走了进来,见了白七恭身道:“参见尊主。” 许玉嫣此时识趣的笑道:“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谈。”说着向白七行礼后推门而出。 白七也不客气,直接就问道:“我为什么要立刻见你,估计你也知道,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在九寨十八盟上你到底都安排了一些什么人?” 吴铭听了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对白七的问题倒是很快就回答道:“尊主,道尊门一向数十年来不招惹是非,各堂也都一直维持低调,所以鹰飞堂人手并不多。可是九寨十八盟欺人太甚,收了蝶舞堂的保护费还要抢东西,属下等这才生出教训他们一番反的念头,这事我们也向尊主提过。” 说到这里吴铭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白七,白七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鹰飞堂一共三百多弟兄,除了留下一百多人维持门内事物之外,其他人我都通过各种渠道派上了山,一共有一百三十三兄弟在山上,原本属下的意思是找个机会杀他几个头目,然后再一把火烧了这鸟山。后来尊主接管了道尊门,我们汇报此事后您一直没有答复,所以这事也就搁了下来。” 白七听出了吴铭话里的不满情绪,第一是觉得白七对鹰飞堂不够重视,第二就是觉得白七一直没把九寨十八盟的事放心上。 白七当然要解开吴铭心里这快疙瘩,看着吴铭笑道:“吴堂主,这次我不但要收拾九寨十八盟,而且还要它从此消失。另外从今天开始,每个月增加鹰飞堂的活动基金三万两,你得尽快帮我带出一批可用之才来。” 吴铭听了脸上微微一喜,但很快就恢复平静,恭敬的对白七道:“谢尊主,属下谨尊尊主调遣。” 门突然被猛的推开,许玉嫣快步走进来来道:“尊主,刚刚得到的消息,三天后是温而汉的寿辰,山上要大摆宴席,大部分的山贼都要前往主峰的营地庆贺。” “天助我也!”白七听的猛的跳了起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 又一个清晨降临到盘龙山上,天刚刚蒙蒙亮,山上就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惨厉的杀猪声传遍了山寨。 温而汉此时也醒了过来,看着身边女人娇俏的面孔和细腻的肌肤,温而汉心头多少有几分庆幸和自豪。 当初将凝翠抢上山来时,这女子可是个烈性子,手拿着剪刀随时要寻死。一眼就看上凝翠的温而汉用足了耐心,终于让这位美人收起了防备之心,最后投入自己的怀抱。温而汉庆幸自己当初没用强,不然这每人可能早以香消玉陨,自豪的是凝翠在跟了自己后,曾经说过,是自己身上强烈的男人气息吸引了她。 温而汉的自豪来自他的血统,一个纯种的匈奴家族。 章节目录 (30)定计 (30)定计 在大多数匈奴人的印象里,中原的汉人几乎是软弱和贪婪的代名词。西北高原上恶劣的气候,造就了匈奴人凶悍的性格,恶劣的自然环境限制了匈奴的发展,于是向外的侵略和扩张,成为历代匈奴可汗的毕生目标。 每一个匈奴人从下都会接受这样的教育,中原是一花花世界,那里有数不尽的财富,有享用不尽的美女,中原就好比一个很有钱又没有丝毫自卫能力的人,匈奴的勇士们只需要挥舞着自己手上的弯刀杀如中原,一切都可以唾手可得。 温而汗和所有匈奴男子一样,从小就接受着随时杀入中原的教育。为了这一目标,温而汗接受了一项特殊的使命,那就是进入盘龙山区,进而一统盘龙山区各方势力,将盘龙山变成匈奴入侵中原的桥头堡,眼下这一切温而汉似乎都做到了,一切就等着可汗下令吹响南进的号角,可这个等待在温而汉看来显得又点太久了,他狠不得立刻就带着儿郎们跃马中原,饮马大江,将中原的一切繁华都尽握手中。 今天的天气不错,盘龙山主峰的山寨迎来了一个晴朗的早晨,温而汉照常早早起来,轻轻的穿好衣服,准备像往常一样在寨子里各处转上一转。今天还是温而汉34岁的生日,温而汉对这事并不怎么上心,倒是在凝翠的极力操办下,其他山寨的贼人们都决定好好给温而汉庆祝一下。应该说凝翠的这一举动大大的满足了温而汉的虚荣心,从这一点上来看,至少在凝翠的心里,自己还是有和重要的地位。同时,温而汉也为自己巩固的地位而感到自豪。 悄悄起来的温而汉怀着愉快的心情出去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女人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如果这时候温而汉回头看上一眼的话,他会为女人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怨毒感到恐惧,只可惜温而汉没有回头。 温而汉所住的房子处在山寨的最高点,出了房间温而汉就可以俯瞰整个山寨。清晨的山寨里弥漫着早春的晨雾,在太阳的渐渐升起中淡去。 没多一会就有一山贼前来报告,今天又有一千余匈奴骑兵要求借道,像往常一样,只要匈奴人交上一点银两就可以安全的通过盘龙谷,所得的银两温而汉是一两也不要,全部分给各寨子的老大们,然后再由他们自行支配。有时候温而汉也觉得奇怪,同样都是中原人,为什么这些个贼人能够仅仅为了一点银两,就能放匈奴骑兵过去劫掠自己的同族,这才匈奴人那里是不可想象的。 没多一会山寨就热闹起来了,各寨子里的贼人们先后抬着猪羊鸡鸭来到主峰的寨子,见了温而汉便纷纷上前祝贺,而凝翠此时也起来了,跟在温而汉身边,像极了一位贤惠的妻子,逢人便露出甜美的微笑,没人注意的时候总是安静的站在温而汉身边。 在一片忙碌之中,时间很快到了正午,寿宴开始了。寨子的中央摆满了桌子,桌子上坐满了从各个寨子里前来祝贺的贼人。温而汗端着最近大齐国出产的一种烈性美酒,朝所有贼人道:“今天承诸位兄弟的情,感谢夫人的操持,大家这才能欢聚一堂。兄弟们,今天美酒管够,大家不醉无归。” 为了这场寿宴,寨子里的其他头目们带着手下,整整在附近的城镇里抢了几天,这才有了今天寿宴上足够的美酒。 虽然温而汉从心底里鄙视这些跟自己血管里流淌着异样血液的人,但此时还是坐出很豪爽的样子,与大家一起端着酒碗尽饮。 盘龙谷附近某处隐蔽的树林中,白七也在耐心的等待着,身边就是一向神情冷峻的吴铭。今日凌晨,白七变带着这支三千人马的队伍,隐藏在这事先就找好的树林中,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了,等待显得很漫长,但是白七知道,自己必须有足够的耐心。不能说白七心里不着急,早晨时分从树林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又有大批匈奴骑兵穿过山谷,朝解州方向而去,如果不出意外,又有一处地方的百姓要遭殃了,白七虽然很想带着兄弟们给这帮匈奴崽子来上狠狠的一下,可是白七此时必须忍耐。因为白七清楚,匈奴人今天奔去的目标是自己安排下的,那里数千担粮食也是白七让白云帆送去的,而消息也及时的传到了匈奴人的耳朵里。 小不忍则乱大谋,白七今天不但要拔掉盘龙寨这颗毒瘤,还要搂草打兔子,给匈奴人一个厉害看看。 终于身边的吴铭眼前一亮,盘龙谷两侧的高地上出现了期待中的红旗,红旗摇晃了三下,接着便是三长两短的鹧鸪叫声,这叫声意味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白七带人发起致命的一击。 吴铭朝白七低声道:“尊主,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了。” 白七回头朝身边的雷暴点了点头,雷暴立刻低声吼道:“兄弟们,跟我上。”说着雷暴率先窜出树林,朝盘龙谷上方的山寨扑了过去。雷暴率先冲出去,身后的一千士兵也跟着快速的朝山寨扑了过来。 雷暴冲出去了,董秋当然不肯落后,跟着白七才两个月,就能官升一级,还有美女送,不给这样的上司卖命,还给谁卖命。 冲白七低头行礼后,董秋也道:“大人,您就在下面瞧好的吧。”说着董秋狞笑一声,带着本部人马也朝山寨的另一侧扑了上去。 白七身边的吴铭也呆不住了,朝白七道:“尊主,山上的接应的兄弟都是我安排的,我这就去给给雷将军助阵。”说着吴铭也窜了出去,一会的工夫就赶上雷暴,走在队伍的前列。 冲在最前面的吴铭很快就杀到山寨门口,此时山寨大门顿开,里面出来几位贼人打扮的青年,见了吴铭便上前行礼道:“参见堂主,前山寨中留守的一百来号人全让我们给麻翻了,就等堂主您带人上来。” “主峰一带情况如何?”吴铭问。 “主峰山寨上的兄弟们估计也动手了,堂主弄来的蒙汗药好使,小小一包就能放翻百来号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后山,那里边没有我们的兄弟。” 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现在只要拿住主峰的温而汉,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吴铭把手一挥,雷暴和董秋带着两千人马快速的冲进山寨中,开始占据各个要点。 兵不血刃,前山山寨落入白七的手中,留下部分人手盯着前山山寨,吴铭回头拿过红旗,站到高处朝山下挥舞三下,示意白七,行动顺利。 山下的白七见信号传来,立刻下令道:“通知制军大人,前山已经得手,我这就带其他兄弟们上去增援,制军大人那边也可以动手了。” 此次行动,是白七与白云帆商量精心设计下的一个骗局,首先是由白云帆出面,以赈济屡遭匈奴人劫掠的随县、临县两地边民为由头,调集了三千担粮食发往这两个县,在白云帆大张旗鼓的操作下,匈奴人想不知道都难,白云帆又以巩固解州防御为由,将城中两万精兵调往解州前方重镇定边城,接下来就看匈奴人上不上当了。至于白七,所要做的就是带领本部五千人马,在道尊门内应的配合下,奔袭盘龙山的九寨十八盟,争取一举打掉这个助纣为虐的集团,同时断绝匈奴人的退路,将前来抢劫的匈奴人一网打尽。 作为一位领地在靠近大齐边境上的领主,澹台金一直觉得这是一种幸运。别的部落还在为春来粮食供应困难的季节担忧时,澹台金的部落早已经从中原抢到了大批的粮食和女奴,粮食除了满足自己部落的需要外,还可以转手卖给其他部落。 开春以来,匈奴在去年严酷的气候过去后,又开始面临粮食短缺的问题,宰杀残存的牛羊固然也能度过这一困难时期,但是又哪有上中原去抢劫来的便当。随着可汗要求各部落想办法自行解决困难的计划出台,近水楼台的澹台金两月之内便率领本部人马,前后进入解州境内十余次,抢来的东西让其他的部落眼红不已,前段时间纠集其他两个部落,以三千骑兵偷袭临县,抢走上千担军粮的杰作,就是出自澹台金的手笔。 中原人就应该臣服于匈奴的铁蹄之下,中原人天生就是给匈奴人做奴隶的命,这一思想是每个匈奴人从小就被灌输到脑子深处的。尽管几十年前匈奴人和鞑靼人联手入侵中原,最终遭遇到沉重的打击,但是匈奴人却从没有放弃过这一思想。 数日前澹台金又得到情报,一向喜欢沽名掉誉的解州制军白云帆,又一次调集粮食打算赈济边民,同时这个在澹台金看来是愚蠢的制军大人,又将主力调往定边城,定边城固然是有效防御来自平原方向匈奴人入侵的要点,可是澹台金却是从不走那条路线的,从盘龙谷走直线直接就能杀入中原,又何必费那许多事情? 章节目录 (31) (31) 出了盘龙谷,向南快速行军三十余里,破败的临县城墙出现在澹台金的视野内,招呼士兵们下马隐蔽休息半个时辰,见远处的临县城内有炊烟袅袅升起,这说明是居民在做午饭了,城墙上还可以隐约看见有百姓在修复城墙,动手的时间到了,澹台金这样告诉自己。 澹台金只需要做一个手势,手下的战士们便一起跨上战马,弯刀也被举了起来,目标正前方五里左右的临县县城,一场在澹台金看来是愉快的行动就要开始。 盘龙山主峰山寨里,热闹的酒宴还在继续进行,站在最高处的温而汉又喝下一碗烈酒后,突然被远处一个信号晃了一下眼睛,如果自己没有看错,这是自己安排下的暗哨在发出警报,这意味着前山的盘龙谷山寨已经失守。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看花眼,温而汗揉了揉眼睛,再次朝另一个暗哨所在的位置望了过去,没错,三棵干枯的大树已经被推倒,这意味着发出的警报是最高级的,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温而汉已经来不及思索,放下酒碗就大声喊道:“兄弟们,官兵打来了,抄家伙准备开仗。” 温而汉的为人绝对和他那粗旷的外表没有任何联系,如果他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是绝对不可能被挑选到盘龙山来执行这样一个任务的。 在温而汉那貌似粗线条的外表下,隐藏着细密的心思。自从温而汉取得了九寨十八盟老大地位的那一天起,他就无时不刻的提防着内部或者外部可能出现的敌人,尤其是在他所在的主峰营寨前沿,更是布下了大小十多处暗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发布警报。这些暗哨的存在是绝对秘密的,连温而汉身边的女人都不知道,暗哨位置上的人也都是他从草原上带出来绝对忠诚的人,而山寨某个隐蔽的角落里,温而汉也安排了人手,时刻关注着暗哨所处在的位置。 如果说温而汉起初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那么当负责监视暗哨位置的手下匆忙的赶到酒宴现场时,一切都得到了证实,有不明身份的军队袭击了前山,并且成功的占领了盘龙谷山寨。这个时期出现在盘龙山的军队,也只可能是大齐国的军队。 接下来一件更令温而汉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酒宴上的大半兄弟刚刚站了起来,又纷纷晕倒在桌子上,要知道他们喝的只是一般的酒,不是那种烈性的白酒,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山寨里有内奸,那些兄弟被人下了药。 想明白这一点,温而汉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外有强敌,内有隐患,这一向是最要命的事。好在自己发现的及时,现在对温而汉来说是走是打多少还有几分犹豫。 山路就是这样,明明已经能很清楚的看见主峰上的山寨,看起来很近,可是真的要跑过去,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 雷暴带的一营人马是饱受白七折磨过的,在行军能力上很快就体现出优势来,一刻之后,就将董秋所带的那队人马甩出不少距离。 带着后续的两个营跟进的白七很快就发现了这一问题,虽然自己这些兵也算是 精心挑选出来的,可是在山间行军速度上实在有欠缺,行军速度的问题让白七感到了担忧,一旦前山的情况被对手知道,凭借着险要的地形,对手不要太多人就可以守住山寨。 现实让白七明白,自己还没有完全摆脱纸上谈兵的桎梏,第一次出战就犯了只是在地图上指挥的毛病,忽略了实际地形带来的困难。 从行军速度上来看,走的最快的雷暴那个营,至少也还需要半个时辰的工夫才能赶到主峰的山寨下。白七只能希望对手还在喝酒作乐,也希望对手完全被蒙汗药弄翻,否则这一仗完全有可能打成一场艰苦的攻坚战,或者是一场无趣的追击战,那时再想一举平定盘龙山上的匪患,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让温而汉觉得庆幸的是,自己发现敌情还算及时,要不是自己出于习惯上的布置,今天恐怕敌人杀到鼻子底下自己都懵懂不知。 从晕倒的兄弟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被人下了蒙汗药。山上的贼人们一向都是开黑店,给人下蒙汗药的主,今天算是报应了,让人给下了药。 在山寨上呆了几年的温而汉当然明白,蒙汗药这东西解起来也方便的很,只需要冷水一浇,片刻工夫就能醒来。 还没等温而汗下令,一些懂行的贼人们就已经去弄来冷水,纷纷往晕倒的贼人身上浇冷水。这时温而汉注意到自己身边的凝翠也面露忧虑之色,不禁上前抱住自己心爱的女人,拍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 温而汉明显是表错情了,凝翠的担心并不是因为贼人被大面积的放倒,也不是因为强敌临近,而是因为怎么到现在官兵还没杀上来,主峰山寨的险要她比谁都清楚,只需要几百个人,完全可以抗的住数千人马的进攻,实在打不过,也可以从后山的小路一走了之,那样的话,自己这些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自己搭上的干净身子也就白费了。想到这些凝翠如何能甘心。 说起来也很无奈,由于抢来的白酒数量有限,只够供应山上的头目和温而汉的亲信们享用,也不知道为什么,温而汉既然在放酒的库房前加了岗哨,这让山上的道尊门兄弟们没办法往里下药,只能是在普通酒里下了药,放倒的也都是大部分的普通山贼,那些头目和数百温而汉的亲信们却没有被麻翻。 令温而汉头疼的事情出现了,浇了一身冷水的贼人们一个也没有转醒,依旧是死猪一样的躺在地上。这蒙汗药是白七从出云子秘籍里找出来的药方,又岂是普通办法可以解救的。 山下的敌军越来越近了,站在温而汉的位置已经能隐约看见有大队人马正快速朝主峰扑来,从距离上来看,顶多再过两刻,官兵就能杀到山寨前,是战还是走,温而汉犹豫了。 温而汉面对眼前的情况,第一时间只能是清点一下清醒的人手,然后再做打算。清点的结果是山上没被弄翻的贼人还有七百余人,组织一下完全可以守的住,等到天黑时这山上就是贼人的天下了。 可是温而汉也清楚的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七百人中,肯定有内应在其中,只是到底有多少人,这些人又都是谁温而汉不得而知。这也正是温而汉犹豫的地方。万一到了天黑以后,内应们打开寨门,放去火来,这山寨也就别守了。 可是就这样跑了,被弄翻的一千多人肯定都全都要被俘虏,自己就算跑到后山,以后又如何服众,毕竟放弃大批兄弟,自己独自逃跑,日后的威信肯定是荡然无存。再说山上还有多少人盯着自己这个位置,这些汉人的心思一向难以看透,表面上对你恭敬,暗地里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 看看主峰上还有三百多人是自己从草原上带来的,温而汉决定赌一把。首先将所有能战斗的贼人组织起来,占据各个险要地带,接着又让人火速给后山发信号,让后山的山寨里的一千多兄弟派人增援主峰。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温而汉该没能喘口气,就已经发现,官兵们已经杀到山寨之前,距离山寨也不过五百步的距离了,好快的速度,温而汉感觉到来敌的不凡。 首先赶到山寨之前的正是雷暴的一营官兵。当正个山寨清楚的出现在雷暴的视线内时,几声惨叫声拉开了一场血战的序幕。这时候,董秋带的第二梯队还在几里只外,要赶到战场,至少还需要一刻的工夫。 惨叫声的来源是几个士兵掉进了陷阱,雷暴上前一看,才发现好几个士兵已经没救了,锋利而狭长的竹签穿透他们的身体,求生的欲望还促使着这些士兵们在血泊中挣扎求救,有两个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剩下的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有陷阱,这是官兵们最头疼的问题,在山上复杂的地形作战,完全不像在平原上的攻城野战,这地方谁知道这些天杀的贼人们还弄了什么可怕的陷阱在等着自己。 雷暴立刻下令部队停止前进,让前来带路的几个内应上来,让他们将自己所知道的陷阱所在位置指出来,同时顺便等一等后续的董秋那营人马。 只时候雷暴也清楚的看见山寨上已经有人在快速移动,很明显,自己的行动被发现了,对方也有了准备,预想中的突击战不存在了,单凭自己这一千人马杀上去,完全有可能是给对方当靶子打。 雷暴快速冷静下来,一面让人尽量将知道的陷阱破坏掉,一面让人下陷阱将还有救的兄弟拉上来,一面让人给最后面的白七打信号,告诉白七,情况有变,可能要展开强攻了。 章节目录 (32)突变 (32)突变 偷袭演变成强攻,在是白七事先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现在主峰山寨上还有多少可以作战的贼人,贼人的头目情况如何,白七完全不知道。前世的所有经验在这时完全派不上用场了,冷兵器的作战对白七来说还是相对陌生的东西。 偷袭破灭,白七能做的就是立刻下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两刻之后,白七带着白云山和叶听雨还有三千人马也赶到山寨之前,这时候雷暴和董秋已经摆好进攻队型,就等着白七下令发起进攻。 生性谨慎的白七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主峰山寨地势险要,正面的宽度只有大约五十米的样子,山寨依山而建,向上的坡度不小与40度,这对进攻方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像这样的山寨,要想强攻,在没有前世里的大炮这样的武器进行火力压制,往往要付出极大的伤亡,这对本钱并不太大的白七来说,实在是不情愿看见的事。 可惜形式已成骑虎,部队到了这里,不想打也得打了,现在白七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副前世里的望远镜了,这样白七就能清楚的观察到山寨上贼人的情况,至少能对贼人的数量做一个大概的判断。 一次上太多人只能是给对手增加不用瞄准的靶子,这个道理白七还是明白的,在和雷暴董秋等营管商量后,白七终于下命令,先用一营人马进行试探性的进攻。 看着山下的官兵举着盾牌慢慢的朝山寨逼近,温而汉没来由的觉得心里头一阵紧张,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在提醒他一些什么,可这种预感又没办法捕捉。好在看起来山寨下面的官兵不是很多,凭着山上七百兄弟,守到天黑绝对没有问题。 令温而汉感动的时,自打发现官兵来犯,凝翠一直跟在他身边,怎么劝都不肯下去。看着身边的女人,温而汉从心里生出一种豪迈,就算是为了这个重情的女人,今天也要杀退官兵。 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官兵终于进入了弓箭的杀伤范围,温而汉已经可以清楚的天见官兵们整齐的低吼。 “放箭!”温而汉下达了反击的号令。 六七百支箭在五十米范围内落下,其密集程度可想而知。尽管官兵们顶着盾牌,但还是有几十个被密集的箭雨射倒,官兵还在继续前进,温而汉的嘴角露出了冷酷的笑容,只要再靠近二十步,无情的滚木就在等着这些短命的官兵了。 雷暴亲自带着一标人马发起了进攻,无情的箭雨落下的时候,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在同伴被射倒时并没有慌乱,阵型不乱,继续靠近山寨。 到达山寨前大约六十步左右时,雷暴手一挥,部队停止前进,一张张巨大的盾牌被竖了起来,白七在练兵时可没有只是让兄弟们跑步,关于攻城的演练还是经常进行的。 五百官兵扎住阵脚,后续的五百强弩兵快速的跟上,在盾牌的掩护下快速的冲到前沿,准备强弩向山寨上的贼人进行了压制性的射击。 大齐军队装备的弩是一种可以同时发出三支箭的弩,优点是杀伤力极强,缺点是射程比起弓箭要少上五十步,所以雷暴才要带着五百人先行在射程内建立一个支撑点。 “准备!放!”雷暴一声令下,前面的盾牌呼的一起往下放,闪出正面来,早有准备的强弩手一起发射,上千支弩箭有如狂风暴雨般射上山寨。 虽然有山寨可以凭借,但是山寨上的贼人还是被这一场密集的弩箭射倒三十来人,一时间缺乏军事训练的山贼暴露出散漫的毛病,开始有人四散躲避乱做一团,已经顾不上向下面放箭了。 倒是温而汉的那些亲信们仍自镇定,不断的用弓箭向下面的官兵射去,双方对射,各有损伤。但官兵有巨大的盾牌做掩护,强弩兵损失并不严重,倒是举着盾牌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默默上前,接过盾牌继续掩护。 贼人先是遭突袭,接着又是大批人手被蒙汗药放翻,士气本就不高,兼之官兵勇悍,顿时士气又为之一挫,向下放箭的密度也减弱许多。 再说温而汉,见官兵弩箭厉害且士兵勇悍,当即顶着官兵密集的弩箭抢上前去,抄起身后的特制弓,弯弓搭箭,对准山下一面大盾牌射去。 这支箭夹着风声和强大的气势而下,竟然击穿盾牌,射倒盾牌后的士兵不说,连带着还穿透而出,射中一位强弩手。 温而汉一箭的威势竟然如斯,山下进攻的官兵士气为之一顿,虽然有士兵继续上前接过盾牌,但这盾牌已经不能安全保护的概念已经进入士兵们的脑子里,士气也稍微减弱。 反观山寨之上,贼人们见温而汉这般威猛,其亲信人等不由一阵喝彩,其他贼人见此情景,也不有一起呐喊。 山下白七见此情景,知道士气已挫,见首次进攻已经将贼人大致的情况探个明白,便打算鸣金收兵,徐徐图之。 山寨之上的温而汉正在感觉良好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背心后一凉,接着便是一阵剧痛直达全身,疼痛使得温而汉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流逝,温而汉不敢置信的转过身子,只见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凝翠正在对自己冷笑,手上拎着一把短剑正在不停的往下滴血。 剑上的血无疑是自己的,这一点温而汉清楚的知道,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一贯温婉柔弱的女子,几时眼神变的这般凶厉,一个一贯让人觉得时刻都需要别人保护的女子,转眼间竟然变成了要命的修罗。 “你!……你……!”温而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将这句话说完,只是乏力的用手指着凝翠,不甘心的摇晃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穿着裙子的凝翠飞起一脚,将摇摇欲坠的温而汉踹下山寨,这情景竟然说不出的诡异。山寨上所有的贼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惊呆了,就连温而汉的亲信们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凝翠,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但见凝翠大喝道:“杀!” “啪嗒!”一声,温而汉坠落的声音在突然安静的战场上清楚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犹如一块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砸在每一位山贼的心头之上。 陡然间贼人中间一些人突然拔出兵刃,朝原本是自家人的贼人们大砍大杀起来,猝然间上百贼人被砍翻在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且说温而汉带来的那些人,见凝翠突然偷袭温而汉,震惊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要杀了凝翠,可没等他们动手,混进山寨中上百道尊门的杀手们一起动手,而且首要打击目标都是那些头目和温而汉的亲信。 山寨上乱杀做一团,白七在下面看的清楚,知道是自己的人动手了,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令旗一挥,山下数千士兵一起大喊杀声,朝一片混乱的山寨杀将上来。 此时雷暴带的一营人马也顾不上什么盾牌掩护了,纷纷丢下盾牌,收起弩箭,抽出家伙,没命般的朝山寨门前冲来。 如论战场撕杀,刀马弓箭的本事,温而汉带来的这帮草原汉子固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怎奈混进山寨的全是吴铭一手调教出来的杀人机器,靠的就是混水摸鱼,长的就是近身的搏击。眼下山寨内一场混战,道尊门的杀手们有是有心算无心,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也杀的贼人们一时没有还手的余地。 只见杀手们招招狠毒,刀刀致命,出手的地方全是要命的所在,砍倒一两百号温而汉的亲信和头目之后,一些山贼已经知道今日不能善了,聪明点的已经开始脚底抹油开溜了。 十来位杀手径直杀到山寨门前,手起刀落,砍翻十来个犹自抵抗的山贼,接着大开山门,这时已经冲到门口的雷暴,带着一千兄弟轰然而入。至于躺在山寨门口温而汉的尸首,被蜂拥而入的官兵们踏的已经看不清面目。 除了温而汉带来的手下,其他人等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志,随着官兵大批涌入,山寨迅速的落入官兵手中。 白七进入山寨后,山寨中间的酒席还没撤下,上千贼人还睡倒在地,朦胧间已经成了白七的俘虏。 临县,匈奴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型,高举着马刀,怀着攫取无数财富和美女的梦想,朝临县猛扑而来。 距离不过五里,发起冲刺的骑兵片刻间就冲到城门前,看着惊慌失措的百姓四散而逃入城中,看着守城门的官兵慌张的丢下手上兵器逃进城内,连大门也没来得及关闭,澹台金不由发出得意的哈哈大笑声。 没有任何抵抗,澹台金和他的手下一千多骑兵冲进县城。 章节目录 (33)以杀立威 (33)以杀立威 正在澹台金得意之时,但听见前方传来轰隆一声,冲锋在最前面的队型乱做一团,澹台金虽然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但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立刻下令。 “停止前进。” 这些匈奴骑兵的骑术也恁是了得,澹台金命令一下,他周边和身后的骑兵都硬生生勒住缰绳,大半骑兵都停了下来。 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是最前面的十余骑遭遇了一个巨大的陷坑,一股脑都栽了进去,后面跟进的十余骑一个没刹住,也都一头扎了进去,只见城门处一片人仰马翻,马的哀鸣声与人的惨叫声起响, 澹台金虽然也算见机的早,命令手下及时停止,可是这一 命令在对手有预谋的情况下显得还是晚了一点,还没等澹台金稳住阵脚,城门附近的街道两旁一下就钻出无数大齐官兵,上千支强弩一起对准了在些落入圈套的畜生。 “放箭。”白云帆令旗一落,弩箭犹如暴风骤雨般的倾泻而来,整个场面下,只听见弩箭不断呼啸而来的声音,接着就是不断发出的扑哧声,这是箭支扎入肉体发出的声音,成片成片的匈奴兵被射倒,当先的数十人更是被射成箭猪一般,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澹台金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如此情景,并不慌乱。不断用喊声招呼部下向外杀出去,匈奴兵倒也很快聚成三人或五人的小团队进行抵抗。加之澹台金带领的匈奴士兵也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大都是些亡命之徒,眼见情况危机,纷纷从身后抽出弓箭来,各自为战,用弓箭不断反击大齐军队的进攻,试图给澹台金创造逃命的时间。 澹台金身边的卫士也算个个忠勇,情急之下纷纷上前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护着澹台金,仗着马快竟然能冲出县城。 澹台金是逃了,但手下千余骑兵死伤多达七百余,临县北门的入口处,到处是垂死挣扎的马匹和匈奴士兵,鲜血染红了整个城门。 勉强有三百余骑在澹台金的带领下逃了出来,还没顾的上喘上一口气,澹台金就看见远处有滚滚烟尘而来,以澹台金多年的经验,这一定是大队的骑兵正朝自家杀过来,从战场情况来看,这队骑兵不可能是匈奴兵。 须臾之间,澹台金就看清楚两边杀来骑兵挥舞的旗帜,正是大齐的黄龙旗。大齐有骑兵澹台金不奇怪,令澹台金震惊的是这些骑兵所驾乘的战马,从速度上来判断,竟然丝毫不逊于匈奴骑兵的坐骑,澹台金的第一感觉就是鞑靼人的后金国与大齐人达成了联盟,并向大齐输送上好的战马,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澹台金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必须活着逃出去,将这一震惊的消息上报可汗,让可汗提防狡猾的中原人与凶狠的后金人结盟。 尽管白云帆布置了三千骑兵在外围截杀澹台金,但还是被他带着三十余亲兵杀出重围,向盘龙山山谷逃去。 此仗澹台金的属下部落一千多壮丁战死,对澹台金这个不算大的部落来说,这和灭顶之灾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可是澹台金并没有太多的考虑这些,他带着残部已经冲进盘龙山山谷,身后已经看不见大齐的追兵,澹台金总算认为自己脱离了险境。 像往常一样澹台金和他的部下逃到山寨前,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就顺利的进入山谷,正当澹台金觉得完全安全的当口,突然间听见山谷两旁杀声四起,前后都有巨大的木头滚落下来,将这三十余人困于山谷之中,澹台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两侧的山上涌出无数大齐士兵,所有的兵器都冰冷的指着这三十来号人马。 陷入绝境,走投无路的澹台金倒也生出几分豪气来,抽出马刀大声吼道:“儿郎们,匈奴只有战死的男儿,没有投降的懦夫,和他们拼了。” 澹台金预想中的密集箭雨并没有出现,只见上百个身穿黑衣的人快速的从两侧的山上飞奔而下,这群人很快就杀到澹台金他们面前,为首是竟然是一位年轻将领。 带人杀下来的正是白七,这一百来人也是鹰飞堂的杀手们,白七带着他们下来,目的当然是要活捉这群匈奴人。 鹰飞堂的这些好手明显是受过配合训练的,转眼之间就各自到位,将这三十来号匈奴人所有的出路纷纷堵上的同时,也占据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三十余匈奴兵在澹台金的带动下,鼓足余勇,跳下战马,纷纷抽出家伙,对白七他们做出戒备状态,同时将澹台金护在中间。 匈奴人的剑拔弩张,白七犹如没看见一般,慢慢的逼近到澹台金十步之前,这时候的白七完全处在匈奴士兵弓箭的杀伤范围内。 匈奴人一向都是景仰勇士的,外表文弱的白七,在己方占尽优势的时候亲临险境,倒也让这些匈奴士兵们倒也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就连对准白七的武器也稍稍低了几分。在些匈奴人是不知道白七的底细,如果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位看起来有点文弱的青年,就是在齐州擂台上重创号称匈奴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端木名的白七,只怕是白七还没走进到三十步,弓箭就已经招呼过来了。 艺高人胆大的白七走上来冷冷的看了一圈这些残余之敌,毫无表情的冷笑几声道:“你们放下武器,我便饶你们不死。” 白七说完嘴角微微动了动,看在这些匈奴人的眼里,这就是一种蔑视和嘲讽。没等澹台金表态,早有两个匈奴士兵大声吼道:“好个南蛮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匈奴儿郎的手段。”接着两人同时朝白七扑了过来。这时候早把对白七的那点敬佩之心抛到九霄云外了。 扑上来的这两位其实是澹台金身边的得力干将,他们倒也是识货的,看出来白七在大齐军中身份应该不低,此次出手,虽然主要是想挫挫白七的傲气,但也不乏将白七拿下为人质的意思。 从开战到现在,白七一直没有捞着表现的机会,军中最重实力,白七原本的一千手下自然是知道白七的手段的,可是其他四千部下是新来的,白七一直也想找机会在他们面前露上一手,也好让他们对自己心服口服,这才有这般作态,仅带着一百来人就杀了下来。 再说白七见两人扑来,倒也不慌忙,轻轻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子,便轻巧的避开两人的刀锋。存心以杀立威的白七决心拿这两个冥顽不灵的匈奴人祭旗,闪到两人身后时右手轻轻摘下腰间“斩愁”宝剑。 感觉到血腥气味来临的“斩愁”,还不等出鞘,便已经发出嗡嗡的低鸣,数十年未见血腥,今日便要大开杀戒。 两个匈奴士兵眼见扑空,正要回头再杀,但闻身后“呛!”的 一声,刚转过身子的他们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顿时就觉得自己飞了出去,定睛一看,只看见两具失去头颅的身躯正在那摇晃着倒下去,颈部的鲜血犹如井喷一般飞溅而出。 “好快的剑!”离开身躯的一具头颅,竟然还能喊上这么一声。 澹台金也很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白七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顷刻之间自己的两个手下就身首异处,而白七完成这一杀招的动作竟然快的如同闪电,令观者反应不及。待到两个匈奴士兵倒下一会之后,所有大齐官兵才齐声唤了一声:“好”字。至于白七带的那一百来个杀手,却仿佛眼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安静的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冷冷的注视着这群待宰的羔羊。 澹台金只觉得心往最底处猛的一沉,接着便有一股寒气从心底冒了上来,澹台金这才知道,眼前这位书生摸样的青年人,完全不像看起来那样,这是完全是一个取人性命于眨眼间的高手,高到什么地步,完全不是自己能领略的到的。 白七漂亮的杀招在博得自己手下一片喝彩的同时,也让眼前这些匈奴人的士气大大受挫,接下来白七用冰冷的目光审视这些匈奴人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直面白七的气势强大的双眼。 “我再重复一遍,放下你们的武器,我饶你们一命,否则一个也别想活。”白七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冒出来般阴冷,冷的包括澹台金在内的匈奴人都打了个寒战。 匈奴人就是匈奴人,他们的勇气在遭到白七的打击之后,内心深处的凶残狼性也被激发出来,不等澹台金下命令,又有四个匈奴人扑了出来,从四个方向挥舞着手中的马刀,大有跟白七以命搏命的气势。 以一对四,这些匈奴人在军队中也算得上是一般的好手,可是在白七这种等级的高手面前,以四对一他们也如同土鸡瓦狗一般。 这次白七的动作澹台金算是勉强看的清楚了,只见白七的脚步如同鬼魅一般的快速移动,同时手上的宝剑用没办法看的清楚的速度画着圆圈,“叮叮当当”几声之后,四个匈奴士兵也没能逃脱脑袋搬家的命运。 六具没有头颅的尸体倒在地上,颈部汩汩的往外喷着鲜血,六颗头颅散落在各处,头颅上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死不瞑目的看着天空。 此时场面上的气氛变的阴森而冷酷,两侧高地上的大齐士兵们也忘记给自己的老大喝彩了,战场上的血腥虽然没少见,可是眼前这般惨厉近乎鬼魅的景象,他们也都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一生也许都没办法忘记今天看见的一切。 “咣当”一声,当白七的目光再次扫过这些匈奴人面前时,其中一个匈奴士兵再也没办法承受这种心理上的折磨,手中马刀失手落下,两腿一软,裤裆处湿了一片,两腿一软人就倒了下来,原来是大小便失禁,人当场被吓死了。 所有的匈奴人都觉得眼前的白七就是一个不可战胜的魔鬼,是上天派来惩罚他们的,可是深入了到匈奴人骨髓里的狼性还是给予他们最后一点顽抗的勇气。完全没有注意到澹台金已经两腿发软的坐在地上,所有的匈奴士兵们一起朝白七扑了上来。 饱饮鲜血的“斩愁”,见敌人杀来,跃跃欲试的发出欢快的低鸣声。白七也配合的大吼一声:“来的好!”跳入人群中。 匈奴兵将白七围做一团,看的所有大齐士兵都把心悬了起来,就连雷暴这样的高手也不免担心,毕竟这不是在军营里的挑战,对方手上拿的都是明晃晃的马刀,都是要命的家伙,而眼前这帮子匈奴兵也明显的豁出去了,完全是一付拼命的打法。 但见人群中白七身若鸿毛,飘来荡去毫不停留,匈奴兵根本就没办法沾到白七的边,而白七“斩愁”若白练飞舞,所到之处,莫不是惨叫一声,血溅三尺。 “十”“九”“八”…………,随着场中匈奴士兵一个个的倒下,围着白七的匈奴士兵不断在减少,可是就是这样,这些匈奴兵犹自死战不退。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开始提白七倒数,慢慢的所有士兵都一起喊了起来,就连那些一直面无表情的道尊门杀手们,此时也跟着喊了起来。 “三、二、一、零。”随着最后一个匈奴士兵的头颅滚落在地,所有三十六个匈奴士兵无仪幸免,除了一个被吓死的,其他全部的脑袋搬家,没有一个落下全尸的。 现在场上就剩下一个澹台金了,此时的澹台金两腿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手上的刀早已经掉在地上。他可不像那些普通士兵,他的家里还有大批的美女,还有美好的生活等着他回去享受,当最后一个抵抗者倒下时,澹台金最后一点勇气也被消耗迨尽。生存倒成了澹台金眼下最大的愿望了。 章节目录 (34)主动出击 (34)主动出击 白云帆赶到战场盘龙山时,被眼前的一切弄糊涂了。原先和白七说好的是由白云帆带兵设伏临县,白七带本部人马迂回盘龙山下,堵住匈奴兵的去路就行,没想到白云帆追上来时,却发现白七的人马早就堂而皇之的占据了山谷,仔细一打听,才知道白七连主峰山寨都一锅端了,这可是原先计划里根本就没有的事。 得知白七正带人伏击逃入山谷的匈奴骑兵,白云帆立刻赶往现场,等白云帆来到时,看见的却是一派修罗场般的杀戮。三十余个匈奴士兵没有一个能落下全尸的,而匈奴主将澹台金,此时已经瘫软如烂泥般,任凭白七的手下上前将其拿下。 白七领着白云帆赶到主峰山寨时,白云帆又一次看傻眼了,山寨中间的空地上坐满了被俘的山贼,两千多青壮年山贼被押在一堆,数百老弱妇孺被押在一边,周围全是大齐士兵在看押,很明显白七将盘龙山上的贼人给一网打尽了。 白七和白云帆在山寨大堂坐定,匈奴头子澹台金被押了上来,此刻澹台金的英雄气概早就跑到沼哇国去了,见了白七便如同死蛇一般的跪倒,眼睛根本就不敢看白七一下,生怕白七顺手又把自己的脑袋给搬家了。 根本不用上任何刑具,澹台金一律是有问必答,而且还答的很详细。根据澹台金的交代,出了盘龙山往西北,不出50里的乃古河边就是澹台金所领部落的集结地,现在那里至少有三千多老弱和妇孺在那放牧。再往北去三十里,是另外一个较小的部落所在,那有一个小镇塘边镇,一向是中原商人与匈奴人交易的所在。小镇上大约住了三千多匈奴人,其中700多人为有战斗力的青壮年男子。 审完澹台金,白云帆又看见白七嘴角露出熟悉的笑容,从这个笑容里,白云帆知道白七一定又要有动作了。 虽然白七并不归白云帆统辖,但白云帆觉得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兄弟,不要轻易的出击,大漠中气候复杂,地形又不熟悉,万一迷路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其实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朝廷给白云帆发来的信件中提到,此次对匈奴的作战,一定要控制在大齐国的境内,严禁白云帆过境出击,以免引起战争的升级。 “老七,朝廷有严令,不得擅自越境出击。”白云帆赶紧提醒,只可惜白七好象根本就没天听见一样。 白七笑着朝吴铭做了个手势,吴铭顿时脸带冷笑,上前一把拎起被废了手脚经脉的澹台金道:“嘿嘿!爷爷送你上路,” 白云帆哪曾想白七还有这一手,急忙再次说道:“老七,使不得,此人在匈奴地位虽然不高,可是他毕竟是匈奴的王族,杀了恐怕麻烦会很大。” 白七听了冷笑道:“来边关一月,耳听眼见的无一不是匈奴人犯我边疆,杀我百姓,劫我财物,今天我就要拿这个匈奴王族来开刀,好叫匈奴贼子们明白,我中原的厉害。”不等白云帆再说什么,白七手一挥道:“拖下去。” 白云帆知道自己可能是劝不动白七了,但还是很尽责的给白七忠告道:“老七,今上对我白家猜忌有日,我们兄弟要是此次再落下点把柄,只怕会与人口实。” 白七微微一笑,看着白云帆道:“哥哥说的有道理,可是小弟的手下多是些京城里的老爷兵,不借此机会以战带练,恐怕日后上了战场,见了血会两腿打颤。至于朝廷方面,哥哥大可放心,眼下各方互为制掣,暂时还顾不上我。真要是朝廷怪罪下来,哥哥往我头上一推便是。” 蓝天,碧草,白云,羊群,一望无际的草原,毡包在清晨里升起袅袅炊烟,草原上的人们在清晨里忙碌着,为即将到来一天的放牧做准备。 突然间密集而震撼的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宁静,震落了无数小草上的露珠。算起来除了当年宁大将军带兵曾进入过草原外,几十年了草原上的人们还不曾遭受外敌的侵扰,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一些孩子们还以为是自家的战士回来了,欢呼着朝马蹄声处跑来,希望能从大人那得到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玩意。 声音越来越近,远远的牧民们已经能看见马队的轮廓。庞大的马队终于清楚的进入这些匈奴人的视线里时,她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马队前方飘扬的并不是匈奴人的战旗,而是盘龙山那边大齐国的黄龙战旗。 马队如疾风一般冲了过来,几个试图上马抵抗的牧民,脑袋被毫不留情的马刀砍了下来。 来的正是白七和他的手下,今天凌晨五更出发,经过一个时辰的行军,终于在草原上遭遇了这股匈奴牧民。 匈奴人一向是习惯游牧的民族,大小的部落散落在草原的各处。白七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已经将这群六七百人的部落全部包围,所有的大人和孩子也被圈了起来。 匈奴的老人和妇孺们紧紧的靠在一起,惊恐的看着白七和他的手下们在四处放火,稍有抗争者立刻被马刀无情的砍翻。 “大人,这些战利品该怎么办?”雷暴来到白七面前,向白七请示,如何处理抢来的上千头牛羊,还有数百匹马匹。 “我军孤军深入,哪能带这些累赘,传令下去,所有马匹带走,牛羊一律杀掉。”白七没有任何犹豫就下达了命令。 雷暴得令后立刻转身去办,可是刚走了几步有跑回来道:“大人,那她们又该如何处理?”这一回雷暴指的是那些被抓起来的匈奴的老人孩子和妇女。 如何处理这些人,在雷暴看来实在是一个头疼的问题,放了吧,怕她们去报信,杀嘛,大齐军队一向没有虐杀百姓的传统,现在就看白七是什么态度了。 “我的态度一向是敌人如何对待我们的百姓,我们就十倍百倍的找回来,我要让匈奴百姓今后看见我大齐的黄龙旗就发抖。告诉兄弟们,抓紧时间乐一乐,然后给我一个不留。”白七的声音冷的怕人,听的雷暴都觉得有三分寒意。 头一次听到这样的命令, 还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七,这个面貌清秀的小伙子,是自己以前了解的大人么? 见雷暴犹豫,白七冷笑道:“怎么?我难道说的还不够清楚么?” 雷暴赶紧回过神来道:“属下遵命。” 在军营里憋闷惯了的士兵们听到白七这道命令,立刻都欢呼起来。那些匈奴妇孺们虽然听不懂士兵们在欢呼什么?但是从他们发光的眼睛看过来的眼神里还是察觉到了不妙。 又一场杀戮开始了,很快场面就开始混乱起来。士兵们争先恐后的扑进人群,顿时女人们的尖叫声,孩子们的哭喊声,老人们的咒骂声四起。 士兵们手持闪亮的马刀,任何敢于阻拦他们行动的,都会被毫不留情的马刀砍倒。一会的工夫,数百老人和孩子都被杀个干净,只剩下两百来号妇女被留了下来。 狰狞的淫笑声此起彼伏,听在白七的耳朵里也并不好受,但白七觉得自己必须这样做,必须让自己这些士兵变成绝对忠于自己的杀人机器。 不时有妇女光着身子从毡包中挣扎着逃出来,但很快又被十几只手拉了回去,还有性急的士兵,干脆就在草地上围成一圈,按倒女人就七手八脚的扒光衣服。 一个时辰过去后,总算是恢复了平静,按照白七的吩咐,没有任何活口被留下。尸体被丢到毡包内,丢上柴火焚烧。 “出发!”整顿好队伍,白七带着手下又开始搜寻下一个猎物。 又是一个清晨来临了,今天是白七带兵出击后的第三天,三天以来,白七带着他的手下,在边境附近的草原上从西北到西南,一路之上只要是遇见匈奴部落,处理办法都跟第一天一样,说来白七也算运气,这三天内竟然都没有遭遇象样的抵抗。 按照白七的计划,北上,后南下,然后从定边城一线撤回,定边一线驻有两万重兵,到时候可以接应白七他们。 三天来到底杀了多少人,白七没有统计,不过抢了三千来匹好马白七倒是清楚的。现在定边成就在百里之外,白七估计今夜便可以安全回到大齐境内。 匈奴人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这次被白七来这么一下,估计要疼好久。随之而来的报复肯定会很疯狂,这一点白七在出发前就已经和白云帆商量过,估计现在白云帆正在紧张的做好打仗的准备吧。 三天的扫荡下来,白七的这些士兵们从原先的京城里的老爷兵,慢慢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战士,马背上的颠簸也让士兵熟悉草原战马的马性,相信回去后他们都是合格的骑兵了。 一匹快马高速飞奔到白七面前,上面跳下一位探路的士兵,见了白七急忙汇报:“大人,前方十里,发现一个匈奴大部落。” 白七听的精神一震,连日来劳累不堪的士兵们听说又有大买卖要干,也都打起精神来看着白七。 “有多大?大概有多少人?”白七赶紧问到。 “多少人不清楚,不过我们十个人的侦察小队突然遭遇了他们的骑兵,队长让兄弟们分开跑,现在就回来我一个。”士兵正在回答时,又见前方乱了一下,一个混身是血的士兵骑着快马跑到白七面前。 “报告大人,前方十里有匈奴骑兵出现,估计有一千多人。”说完这话,这士兵猛的往前一栽,白七仔细一看,只见他背后扎着一支箭,原来这士兵已经受伤,是拼着最后一点意志跑回来报信的。 白七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这明显不是一个好消息。白七部队的行动,现在匈奴人肯定已经知道,没准追兵就在后面撵着他们呢,真要是前方有一支强大的匈奴军队挡住了去路,白七他们的前途就不好说了。 “雷暴!”白七大声喊到。 “在!大人。”雷暴上前领命。 “多派探马,一定要把前面挡路的匈奴部落情况给我摸清楚。”白七又道:“董秋,白云山,叶听雨。” “在!大人!”三人一起答应。说起来也难得,一直被白七认为会给自己捣乱的白云山和叶听雨,一路上竟然没有给自己出难题。 “你们带好本部人马,叶听雨从西边靠过去,白云山从东边,做好一切战斗准备,随时等我命令。董秋你跟着我,随时准备正面出击,消灭这股匈奴人。” 布置好一切,白七开始耐心的等待,现在白七最担心的就是前方这股匈奴部落是有意出现在这个位置上的,如过真是这样,对方的目的就是挡住自己的去路,也说明自己的后面肯定有大批匈奴追兵正在搜索自己这支部队的去向。 白七的担心应验了,前方的匈奴部落,的确是有意出现在这条通往定边城的路线上的。白七带着人马在匈奴境内肆意烧杀,所到之处虽然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但是草原毕竟太大,匈奴人又都是以游牧为生的,白七和他的手下们难免有疏漏的时候,出现几个漏网的小部落也是正常的。所以匈奴人很快就知道有一支大齐骑兵在匈奴境内偷袭,但是到底规模如何,匈奴人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对手凶残无比,所到之处,鸡犬不留。 白七又是幸运的,也正是因为草原的宽广,匈奴可汗虽然下令各处匈奴部落多加小心,又派出大量骑兵搜索白七他们的下落,但是并没有得到白七部队的准确位置的情报,只能是跟着白七部队的屁股后面,对白七所留下的痕迹做一个大概的判断。 章节目录 (35)意外的遭遇 (35)意外的遭遇 说白七运气,那是因为前方的匈奴部落虽然是有意出现,但规模并不大。只不过一千五百人的作战部队,其他的都是些妇女老人和儿童。 这个部落的首领倒是正宗的匈奴王族,是当今可汗的堂弟端木野。端木野的部落正好在定边城一带,在得到可汗让他多加小心的通知后,端木野并没有多少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前来偷袭的大齐骑兵,顶多不过千把人,自己手下有一千五百勇士,完全可以应付的来,大齐骑兵不来就算了,来了就让他们去不得。 就在白七紧张准备的同时,端木野在自己的毡包内也接到了手下的汇报,附近发现大齐的骑兵探马,从距离上来看,应该不是从定边城里出来的。端木野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大队匈奴骑兵满草原的找这支部队,他们竟然撞到自己的门上来了。 端木野正盘算着如何只靠自己的力量就漂亮的消灭这支大齐军队时,门外又有士兵来抱:“王爷,可汗的十七公主的车队来了。”端木野听到这一消息,脑门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可汗的十七公主之所以会来到自己里,是因为要前往张楚和亲。在端木野看来,也不知道可汗是怎么想的,竟然会想到跟张楚人结亲,把最漂亮的十七公主嫁给张楚那个没用的国王,这是当初张楚支援匈奴大批粮食时就定下的姻亲。端木野一直认为把公主嫁给张楚国王,实际上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中原汉人,都是些奴才命。 端木野现在也没心思处理这事,交代下面的人支应安顿好十七公主,自己还要忙着干掉这支送上门来的大齐部队呢。 端木野的第一反应也是派出探马,四处搜索,找到大齐军队的准确位置,同时让所有战士一律做好准备,随时准备出击。 白七终于等来了准确的情报,前方出现的并不是一支强大的军队,而是一只五千人左右的部落,作战人员不多,而且对手似乎并不知道自己部队的情况,还不断派出探马,寻找自己部队的位置,对手到底想干什么?从态势上来看,应该是想和自己决战,可万一这只是对手故意做出的假象,引自己暴露位置呢?白七有点犹豫了。 经过思考,白七决定还是打一仗,现在白七唯一担心的就是左右两路的白云山和叶听雨,这当口他们要是给自己来一下狠的,带着部队跑路,自己苦心经营的这点家当,估计都得完蛋。综合各方面送来的情报,白七觉得这一仗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现在就看自己如何指挥了,到底该怎么打呢? 白七一直不敢确定对手是否完全了解自己的底细,从迹象上来看对手并不知道自己手下有五千人马,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料,那一切都好办了。白七还是决定要赌上一把,立刻将雷暴和董秋叫来,让他们带着本部人马,火速分别赶到白云山和叶听雨那,这样一来,也不怕他们捣乱了。 最后白七还没忘记交代一句,让几个将领告诉士兵们,这一仗关系到大家是不是能安全回家,如果失败,大家都得完蛋。 白七安排妥当后,带着剩下的一千人马,向南前进,主动暴露在匈奴人的探马眼皮下。当然白七也不是简单的暴露,而是玩了一点小花样。 一小队匈奴探马正在草原上四处搜索,突然发现自己的两侧出现了大队大齐骑兵,大有一举将整个小队歼灭的意思。经过一番“苦战”,匈奴探马全部被消灭,但他们也在临死前成功的向端木野发出了信号,并引着大齐军队朝端木野主力所在的方向跑了好几里地。 勇士们用生命换来的情报,端木野当然是不怀疑的,前方有大齐骑兵千余人,他们正打算从自己的防地逃回大齐,可惜被英勇的匈奴战士发现,端木野这样认为。 端木野亲率一千五百名骑兵的主力,快速的朝白七的部队所在地扑来。很快端木野就能远远的看见大齐的骑兵,端木野发现大齐军队时,大齐军队似乎也发现了端木野的主力,看来对方的主将也是一个厉害角色,远远的发现端木野的主力时,立刻率领部队开始后撤。 端木野哪里肯放过对手,立刻下令追击。大齐人的马匹明显看起来有些疲劳,这一支孤军在匈奴境内骚扰多日,部队疲惫是肯定的。端木野能明显的感到对手逃跑的速度虽然很快,但是却在不断的减慢,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端木野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对手落在后面的几个散兵正在拼命的催动自己的坐骑。 大齐军队逃了一会,兴许是觉得自己跑不掉了,开始停止后退,选择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摆开战斗队型,看来是要拼命了。端木野觉得自己追了半天总算没有白费力气,对手终于放弃逃窜,回头来跟自己决战了。 在这个地方决战,白七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的,这一带地形是三面较高,中间较低,一旦匈奴骑兵进入这一带,其视野就会受到影响,很难发现自己左右部队的移动。 端木野虽然也发现了这里地形对自己并不是很有利,但是他还是很有信心,凭借着匈奴勇士的勇猛善战,自己以多打少,完全有把握消灭对手。 指挥部队停止高速的追击,远远的就停了下来,从容的摆好队型,端木野有信心在一次冲锋后就能打跨对面的敌人。 端木野的主力完全进入了白七设下的伏击圈,白七也等来了消灭对手的机会。 “放烟!”白七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士兵点起火来,将干牛粪丢了上去,待火势上来,再往上面倒点水,一股巨大的浓烟升起,方圆五十里都可以看的见。 摆好攻击队型,正准备发起进攻的端木野发现对手突然放起狼烟,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端木野当机立断,立刻下令道:“有埋伏,全军戒备。” 只可惜端木野的命令下的还是晚了,左右两侧的高地上呼啦一下就出现了大批大齐骑兵,简单的看一下就可以发现,眼前的对手不是一千,而是不少于三千。 “杀!”白七大吼一声,三路人马如同疾风一般杀向端木野的部队。 应该说端木野还是明智的,他没有立刻下令部队后撤,这样一来部队的队型不散,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可是就凭白七这点兵力,想在消灭这一千五百名常年在草原上生活的勇士,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匈奴骑兵在马背上的弓马果然娴熟,摆好队型,用弓箭先招呼一通,没等杀到匈奴队前,白七的部队就倒下了上百人。只可惜双方距离太近,而且白七的部队又是居高临下的冲锋,只付出了较小的伤亡,双方就战在一处了。 马刀互相撞击的声音,喊杀声混做一团,匈奴骑兵也恁是凶悍,在大齐军队猛烈的冲击下,仍然队型不乱,凭借的精湛的马术,这些匈奴兵在某些局部竟然还能战得上风。 白七以四千骑兵伏击对手一千五百人,双方的场面竟然出现了胶着状态,白七不禁感慨匈奴骑兵战斗力之强悍,难怪他们能纵横草原,当年只有五十万人马就敢杀进中原腹地。 战局的进展艰难,匈奴士兵抵抗的顽强程度出乎白七的预料,双方士兵的素质和战斗力也在这一次野战中体现出高低,往往是两三个大齐士兵才能收拾掉一个匈奴骑兵,再说这些匈奴兵是在本土作战,他们的战斗意志也比白七这些部队要顽强许多。 白七带着一千人马一直没有动,白七一直在等,等待一个能将对手一举击溃的机会。双方激战接近一个时辰了,匈奴骑兵越战越勇,反观大齐军队,阵脚反而出现了松动,好在端木野手上也没有机动的部队了,要不然这时候来个反击,还不知道胜利在谁这一边呢。通过这一战,白七又一次认识到双方士兵实力上的差距,更加坚定了白七训练一支强大军队的信念。 白七等待的机会终于出现了,远处的天空上升起一股巨大的浓烟,从方向上来看,正是端木野的老巢所在。 老巢被端,端木野可以说心神大乱,如果说只有一些普通百姓,就算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在那,还不足以动摇端木野的战斗意志,关键是那里还有一个十七公主,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 一直坚持作战的端木野终于动摇了,决心带队杀回去,解救公主要紧。自己的老婆孩子是还算小事,可是公主落如大齐国军队的手上,那笑话就闹大了。端木野刚刚下令撤退,原本看见后院起火的士兵们就斗志去了一半,自己在这拼命,老婆孩子却生死不明,这仗换谁来打都打不下去了。 端木野判断错误了,原以为双方战斗中还能维持个僵持局面的战局,撤退时也应该能边打边撤,没想到撤退的命令一下,虽然部队还能保持队型不乱,可是斗志已经全无。 想跑?没那么容易。白七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乘着匈奴人后退的那一刹那,队型刚刚露出点松动,白七已经抽出“斩愁”,大吼一声道:“杀啊!”白七一马当先,杀入匈奴人的阵营中,原本还算平衡的局面,被白七带着一千生力军这么一冲,匈奴人的阵型全乱了。 战场上顿时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端木野计划中的且战且退,现在反而成了致命的错误,白七指挥部队打乱了端木野的队型,匈奴士兵完全陷入了于大齐军队的混战中,而且匈奴兵已经被分割更无数个小块,顽强的凭着个人的战斗意志在做最后的抵抗。现在别说是回援老巢了,就连端木野自己也被团团围住,身边也只剩下一百来号亲兵死死的护着他向外杀了。 白七可不想跟这支匈奴军队过多的纠缠,现在白七知道,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大批的匈奴骑兵正找着自己这支部队呢,打长了万一被哪支走狗屎运的匈奴部队找到这,自己那还真是走投无路了,白七要速战速决。 擒贼先擒王!白七一直在观察这支匈奴部队,早就发现了端木野一直处于众多亲兵的保护下,加上端木野批着一件黄色的虎皮大氅,不用问白七就知道,这就是匈奴人的头子。 挥舞着“斩愁”,白七带着本部人马像一把锋利的锥子直插战场的深处,所到之处,任何敢于上前迎战者,无不被白七一招砍下脑袋。白七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拿下端木野,加快结束这场战斗。 端木野虽然也很想控制住自己这支部队,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控制了,尽管端木野让手下一直高举战旗,希望手下能尽力杀到自己身边,可是这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端木野看见的只是不断有匈奴士兵在大齐军队的冲击中战死,失败已经成为不可挽回的事实了,现在端木野唯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个其他部落的人马追着白七他能赶到战场。 端木野现在只能带着亲兵,奋力朝外杀去,至于老婆孩子,十七公主,那实在是想都不敢想了,先把性命保住了再说。草原很大,平日里可以任意驰骋,可是现在端木野发现,自己每前进一步都困难重重,大齐士兵也都不是傻子,这样一个大佬的脑袋,拿到白七那里至少可以换三百两银子。 端木野奋力砍倒又一个拦路的大齐士兵,这时身边只剩下五十来人,眼看就要杀出重围,端木野似乎看见了生的希望。 嗖的一声,一股劲风朝端木野的背后而来,端木野听家风声,赶紧低头拨马躲避,却听见身边的一个亲兵惨叫着栽下马,回头一看,数十步外,一个年轻的大齐将领,正挥舞宝剑向自己杀来。 章节目录 (36)收获 (36)收获 刚才的那一箭是白七射的,本想一箭结果了端木野,只可惜玩弓箭不是白七的强项,被端木野躲了过去。看见白七如同杀神一般横冲直撞的杀过来,端木野最后一点战斗的意志完全消失了,抱头鼠窜逃条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等端木野吩咐,身边的五十来人自动的分成两批,一半迎着白七他们杀过去,另一半护着端木野向外杀。这些亲兵拼起命来倒也厉害,眼看端木野前面已经没有几个大齐士兵阻拦了,这时的白七距离端木野至少有五十步,而挡在前进道路上的是三十来个端木野的亲兵。 眼看端木野就要逃出去,白七猛的伸手在马背上一拍,整个人高高越起,接着如同滑翔机一般的高速朝端木野这边飞来。 端木野此时也是拼命的拍打着战马,试图逃出生天。端木野的马快,白七的速度更快,瞬间白七就落在了端木野身后十来步左右。好个白七,眼看堪堪落地,伸脚在一个匈奴士兵头上一点,人又向前飞出十来步,这时距离端木野的距离也不过几步远了。 此时的端木野回头一看,正看见白七冷冷的目光直视自己,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拍马便逃。白七如何肯放过这到手的肥肉,手中斩愁脱手而出,连日来杀人无数的斩愁华作一道光芒朝端木野的背后飞来。 情急之下的端木野也顾不上形象了,慌忙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呼啸的斩愁一向是不见血不罢休的,人没刺到,却一头扎进端木野的坐骑只上。只听见战马发出一声悲鸣,便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端木野见坐骑丧命,更顾不上别的了,顺着滚落的势头向前又滚了几步,快速的爬起来,又向前开跑。 就在这当口,白七已经赶到,两掌劈飞两个上前阻拦的,脚下一使劲,人又高高跃至端木野的头顶上,但见白七轻轻的伸手拿住端木野的脖子,喀嚓一声,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端木野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已经口吐鲜血倒下。 白七走到端木野的坐骑前抽出宝剑,接着来到端木野的尸体前,挥剑砍下端木野的脑袋拎在手上。重新回到坐骑上的白七,高高举起端木野的脑袋,大声吼道:“兄弟们杀啊。” 此时的白七,手举着头颅,身上的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犹如一个杀神般的坐在马背上。端木野一死,匈奴兵的斗志全消,开始出现丢下武器投降的现象了,不到一刻的工夫,战斗终于结束,一千五百余匈奴骑兵,死伤过千,降者数百。白七这支部队也遭遇了出战以来最大的损失,伤敌一万,自损八千。也付出了九百多人伤亡的代价。 留下半数人马打扫战场,白七带着其他人火速朝端木野的老巢杀去,战斗进行了接近两个时辰,按道理雷暴带领的本部人马应该能先于白七这边结束战斗,毕竟端木野的老巢内只有一些妇女儿童还有老人,根本就不需要费多少事。可是事情并没有像白七想的那样,雷暴和他的部下一直没有出现,所有他们肯定遇上麻烦了,白七当然要快速增援,抓紧结束战斗,大家好跑路。 端木野的老巢其实是一个有着低矮土围子的小镇,刚才战斗激烈的时候,雷暴按照白七的吩咐,带着一千人马奇袭小镇,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攻到镇中心的一所大宅院时,竟然遭遇到顽强的抵抗,当先冲进去的几百士兵竟然被打了出来,损失还不小。等雷暴知道后,立刻带着大队人马杀过来,根据士兵们的描述,宅院里有一百来个匈奴士兵,而且个个都是好手。雷暴起初还有点不以为然,等到自己组织的数次进攻都被这一百来匈奴士兵打退时,雷暴这才相信,这时候雷暴的本部人马在这地方已经伤亡过百,气的雷暴要放火少了这鸟院子。就在雷暴让人堆放好柴火,正准备点火烧他娘的时候,白七带着一千多人赶到。 “怎么搞的?弄到现在还没结束?要是匈奴的追兵上来了怎办?”白七见了雷暴,很不高兴的说道。 雷暴自己也觉得很没面子,低声把里面的情况一说,白七顿时来了精神。按照雷暴的说法,里面有一百来位好手,而且有一些身手好的不像普通士兵,倒像是武林高手。他们没有出现在刚才的战场上,这间接的说明了这宅院里还有别的大人物在内。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白七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但直觉告诉白七,发财的机会来了。见雷暴要放火,白七也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硬打只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这一仗的伤亡已经够大了,没必要再增加了。放上一把火,不怕里面的人不出来。 对付高手,用普通的士兵当然效果不好,白七立刻叫来吴铭和他的手下,在外面布置好后,这才下令放火。 果然如白七所料,大火一起,里面顿时乱了起来,一会的工夫,里面冲出一百来人。这时候可不是讲究什么单打独斗的时候,白七豪不客气的让士兵们先用弓箭一顿招呼,放倒三四十人后,白七带着吴铭和他的手下杀了上去。 里面冲出来的这些人果然不一般,不但个个身手过硬,而且冲在前面的人打起来也完全是一派不要命的打法,即使是受伤倒地的,也都还在坚持战斗,往往是临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相比之下,跟在后面的一群人却选择了从侧面突围。 这些人冲杀起来恁是凶横,竟然被他们从边上冲出一个缺口,好在白七早有防备,第二道防线快速将这些人挡住并包围起来。 这些好手当然是十七公主和她的护卫们,没想到在自己的地盘里还被大齐的军队包围上了,眼见突围无望,三十几个护卫只能护着公主逃到另一个小院子里,争取多守一阵,等待变化。 白七可一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给对手,指挥部队将对手团团围困之后,亲自带着吴铭和一百来杀手冲进院子。 冲在最前面的白七纵身跃进院子,顿时就觉得有十几道寒风袭来,而且出手的人个个都是高手,招招都是奔着自己的要害而来。白七不等落地,手上的宝剑已经化做一道光幕将自己保护起来,当当当几声只后,仗着宝剑锋利,白七削断了朝自己袭击来的几件兵器。 对手一直在和普通士兵作战,也没想到突然杀进来白七这样的高手,十几个人的全力一击竟然无功而返。 白七这样的出场方式,把里面三十来个高手都吓了一跳,纷纷呆望着白七动,作都略微停顿了一下。趁着这当口,吴铭带着手下也杀了进来。 论武功吴铭的装卸手下未必都是一流的高手,但是要论杀人的伎俩,他们倒是各各精通。只见他们以五人为一组,纷纷朝各自选定的目标杀将过去。这些道尊门的杀手出手个个凶狠,兵刃全是冲着对手致命的地方而去,而且相互之间配合有度,你攻我守一时将这些匈奴高手杀了个手忙脚乱,立刻又有十来人被放倒。 白七当然也没闲着,挥舞宝剑也砍翻了几个,剩下的十几个匈奴好手见情况不妙,纷纷用匈奴话喊着什么,然后个个奋不顾身的朝白七他们扑了过来。 白七顺手砍倒一个,刚想继续追杀其他人,只觉得脚底下一紧,接着便是一疼。白七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垂死的匈奴人,竟然用牙齿咬了自己的脚一口。白七又气又好笑,抬脚将那人踢飞,这才有继续杀。 “大家都别打了!”一个声音从房间被传出来,先是用匈奴话喊了一下,接着又用剩则的汉语喊了一句。听声音应该是个女人,这时候在这里出现一个身份神秘的女人,白七还真有点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对方说不打,并且所有匈奴人都往院子里的一个门口退去,白七也招呼大家停下来,倒要看看里面出来的是什么一个紧要人物。 门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带纱巾的女子,面对白七和他的手下们手上还在滴血的兵器,女人显得很冷静,站到前面大声道:“我是匈奴可汗的十七公主,你们放了我的手下,我跟你们走。”这位公主的汉语还算凑合,白七也能勉强的听明白她的意思。从身材上来看,这位公主的身材一流,只可惜带着面纱,看不见脸蛋,不过就凭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就已经很能吸引男人了。 “几句话就想我们放人,这位公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一个也别想活。” 白七毫不客气的进行最赤裸裸的威胁,说完白七还把宝剑在地上的一具尸体上擦了几下,这才慢悠悠的将宝剑归鞘,然后冷冷的看着对方。 章节目录 (37)偷袭 (37)偷袭 匈奴可汗膝下十七公主端木绣,自小深得可汗所爱,加之容貌在王族中一直是最出色的,在性格上多少有点自负和娇纵。这次与张楚的和亲,端木绣并不情愿,草原上的儿女一向欣赏的是豪迈有气概的男子,端木绣亦然。传说中的张楚国主是一个只知道纵情声色的虚坯子,端木绣当然不会喜欢,为这事端木绣还跟可汗吵了几回,只可惜可汗心意已决,一点回转的余地都没有,没奈何端木绣只能上了这南下的马车。 按说匈奴公主的下嫁,张楚国应该大张旗鼓的迎接才是,可是与匈奴的和亲一事,张楚朝野上下是一片反对的声音,张楚国主也只得断了大肆操办的念头,所幸匈奴可汗在这个问题上居然没有计较,自己派人把女儿送上门去了。 眼看就要离开匈奴境内了,端木绣觉得自己幸福的生活就要到此结束了,所以在离开匈奴前想在这多呆一天,离开养育自己的草原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谁知道事情竟然这么巧,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被大齐军队杀上门来。 “好!我可以让他们放下武器,但你必须保证,你不会伤害他们。”端木绣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还能这般镇定,倒叫白七暗自称奇了。 “虽然你的要求有点可笑,但我还是能勉强答应下来。”白七也想早点了解这事,然后好跑路,这才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得到白七的首肯,端木绣这才朝手下们点了点头,十几个匈奴高手纷纷丢下手中的兵器,等着大齐士兵来绑人。 “怎么说我都是公主,难道你不过来扶我一把么?”端木绣的声音变的温柔起来,一支雪白粉嫩的小手朝白七伸过来。 白七听的苦笑,心道这公主还真的有意思,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排场。也罢,人家是美女,又是公主,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又如何? 白七迈开步子,朝端木绣走去,距离端木绣不过两步的时候,一种强烈的预感突然袭来,与此同时,腰间的斩愁突然发出嗡嗡的轻声鸣叫。这时候白七才想起来不对,一个女孩子,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就算是公主在这种场面下竟然能保持的这般镇定,其中一定有问题。 这个想法在白七的脑海中飞速的一闪而过的同时,白七已经把手伸向腰间,刚刚把手碰到宝剑,屋子里已经有两股尖锐的风声朝白七高速飞来,接着便是喀嚓两声,两道闪电般的黑影从屋子里飞出来,直奔白七就扑了过来。 两枚暗器的速度太快了,白七已经来不及躲闪,周围的士兵和杀手们看见这样的情况也都惊呆了,一个个都楞在当场。 好在白七提前有了预感,危机关头身子猛的朝后一仰,两枚暗器擦着白七的鼻子就飞了过去,噗嗤两声,地面被暗器打起两小堆尘土。 就在白七躲过暗器的同时,正面的十七公主也动了。 “想抓我,就怕你没那个命。”刚才还温言软语的公主,这会却发出森森的冷笑,向前快速迈出一步,一脚朝白七的下阴踢来。 公主动手的同时,屋子里两道黑影手持的两把利剑也朝白七扎了过来,看他们的样子,是要突袭白七,那白七做人质来要挟大齐的士兵。 要换成一般的高手,在这三个人事先毫无征兆的偷袭下,估计难逃毒手了。端木绣嘴角已经露出得手的微笑,两把宝剑也已经逼近白七的胸膛。 只可惜这一个完美的杀局面对的是白七,一个前世里时刻都提心吊胆做贼的人,前世里经历的无数凶险,给了白七应付各种突发事件的宝贵经验。 眼看白七就要挨刀,一旁的雷暴和吴铭等人都着急的“啊”一声叫了起来,眼睛里全是绝望的董秋甚至已经抽出刀了,就等着等下这个帮王八蛋公主给白七报仇了。 就在大家以为白七能躲过暗器,但绝对不能躲开随之而来的三个人的袭击时,白七却顺着后仰的势头往地上一倒,这快速的一倒正好躲开了端木绣那狠毒的一脚,同时两个暗中偷袭者的宝剑也因为事先没料到白七这一手,事前精确计算的力量和角度都猛的发生了偏差。两个偷袭者在这偏差面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时间不长,也就一秒。 一秒钟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是不值得一提的事,眨个眼就是一秒,放个屁也只要一秒,甚至还不够。可是对于白七来说,一秒中能做很多事情,一秒钟之后,白七已经将斩愁出鞘,宝剑在手的白七虽然还躺在地上,但已经能够挥舞宝剑阻挡对手接下来的进攻。 两个暗藏的偷袭者明显是高手,略微停顿后他们的宝剑还是继续朝白七刺了,倒在地上白七,一边舞动宝剑挡驾,一边快速的腰间用力,往后连续翻滚。 尽管白七的反应够快,宝剑也挡了几下,但白七毕竟倒在地上,手上也使不上劲,勉强挡了几下后,背上还是被扎了一下,好在白七速度够快,伤口并不太深。 这一连串的变化让众人看的目瞪口呆,第一个先反应过来是吴铭,这个一向寡言少语的汉子,此时却发出一声暴喝,手上一把窄锋宝剑快速的朝其中一个偷袭这杀来,提白七挡了一下即将刺中白七的宝剑。 少了一个对手的白七顿时压力大减,手上宝剑全力挡出另一偷袭这刺来的宝剑,与此同时,其他道尊门的杀手们也反应过来了,争先恐后的朝这两个偷袭者扑来。 这两个偷袭者身手也是了得,见偷袭白七已经失败,手上宝剑停止对白七的进攻,转过身来将扑上来的杀手撩倒了两个,这才快速的后退到端木绣身边,一左一右的护住端木绣,防止其他人对端木绣不利。 刚才的一幕端木绣也看呆了,她也没弄明白,白七是怎么从这一精心策划的偷袭下逃脱的,而且还只是受了点轻伤。偷袭失败也就意味着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别人的手上了,端木绣的表情也从刚才得手的窃喜,到后来突变的惊讶,再到现在的失望和无奈了。只可惜端木绣带着面纱,在场的人都没办法看个清楚。 刚才偷袭的时候,端木绣手下的其他高手也没能反应过来,很明显这场偷袭连他们都不知道,偷袭白七的两个高手,应该才是端木绣身边最后的保护屏障。 虽然逃过一劫,不过白七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混身都是灰尘和血迹混杂的血块,背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一边的雷暴及时的上来扶起白七,至于其他杀手和士兵,早已经反应过来,将手中的兵器都对准了所有在场的匈奴人,这一次他们要是再有其他动作,估计万箭穿心都是轻的了。 样子狼狈的白七站起来后,并没有想别人想象的那样震怒,而是苦笑的看着端木绣道:“你的这两位保镖身手不错,如果我没猜错,她们和天灵子的关系不一般吧?”在提太天灵子时,白七的语气一下就变的冷历。 “好胆,师尊的名讳,也是你能乱叫的么?”两个偷袭者一起厉声怒喝,这会白七才看出来,原来这两位也是雌性,只不过刚才她们蒙着脸还带着斗笠,白七一时没反应过来。 “嘿嘿!我看你们才是好胆,你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面,还敢跟我大呼小叫的,就算是天灵子站在这,我也未必放在心上。弓箭手准备!。”说完白七把手举起来,眼看端木绣和她的手下们都要被乱箭射死。其实白七这样做也就是吓唬一下她们,多少要把刚才受的惊吓找回来吧,至于让人放箭,白七才没这么傻,拿个公主在手上,将来跑路的时候总能派的上用场。 “住手!”性命悠关的时候,端木绣也顾不上许多了。 “怎么?还有什么留言么?你说好了,我保证能给你转达到你们的可汗那。”白七发出不屑的冷笑,看来是个人都会怕死的。 “你要杀了我们,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们这次其实是去张楚和亲,你杀了我们,张楚国一定不会罢休,到时候你们大齐过就要面临匈奴和张楚的夹击,你考虑下后果。”端木绣终于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起来了。 白七听了这话,心里头一阵狂喜,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个事,看来自己这一剑没有白挨,想不到匈奴和张楚已经走到结亲这一步上了,这一下匈奴和张楚勾搭的证据全都有了,回到朝廷后自己可以动员朝廷与北秦后魏结盟,共同抵抗张楚和匈奴的威胁了。 “哈哈哈!好好好!”白七发出大笑,拿到一个端木绣,竟然能同时要挟到两个国家,这笔买卖实在合算不过了。 “你笑什么,我看你最好放了我们,免得给自己找麻烦。”端木绣被白七笑的心里有嗲发虚,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低气不足了。 “放了你们?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数三下,三声之后,你们要还是不肯缴械投降,那公主你就只好去地狱里等你的张楚夫婿了。”说完白七又一次举起手,冷冷的看着端木绣。 “狗贼,我跟你拼了。”一个蒙面女子娇喝一声就要动手,端木绣赶紧出声阻拦道:“两位师姐,就按他说的办吧。” 两人无奈之下,只能狠狠的将宝剑丢在地上,眼睛狠狠的瞪着白七。白七也不跟她们计较,朝吴铭道:“去把她们的穴道都点上,免得她们再生事。”这一回白七算是学乖了。 吴铭冷冷的走上前去,伸手将三个人的穴道都点上了,吴铭做事心细,点穴之后她们还能正常行走,但武功是绝对用不上了。吴铭上前的时候,其他匈奴高手也只能是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 “把她们给我带走。”白七把手一挥,几个杀手上前押起三位就走,还没等把她们押出院子,端木绣就听见白七阴冷的笑道:“我这一箭可不能白挨,放箭。” 命令一下,上千名弓箭手同时射出手中的箭,十几个手无寸铁的匈奴高手还以为白七不至于杀了他们,没想到白七来这一手,毫无防备的他们顿时都被射成了箭猪。 一声声的惨叫声惊的端木绣回头观望,见了场中情景,不由泪水涌了出来,冲着白七吼道:“你不是答应放过他们的吗?你这个魔鬼,长生天会惩罚你的,你会永世不得超升的。” 白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冷冷的走到端木绣面前,猛的一个耳光抽了上去,接着白七也大声吼回去道:“你不是也答应我投降的么?为什么还要偷袭我,我告诉你,他们的死都是你造成的,你睁大眼睛看看你这些手下,他们的死你要负全部责任。” 白七这么一吼,端木绣也觉得理亏,低下头来,眼睛再也不敢看那些死不瞑目的人,白七哪里肯放过这个打击她心理的机会,伸手捏住端木绣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道:“怎么?不敢看了么?觉得亏心了么?” 此时的端木绣只得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洗面。 “你这魔鬼,快放开公主。”两位师姐这时候开口了。白七倒也配合,放下端木绣走到她们面前道:“我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有被人弄的这么狼狈过。”说着白七伸出手在两人的脸上摸了摸,两人同时啐了白七一口,白七扭头躲过,然后继续冷笑道:“你们会为自己今天的所为付出代价的。带走!” 三个女人都被押走了,这时候白七才猛的哎哟一声道:“我操,这一下扎的还真疼,谁带了金疮药了,给我来一点。” 白七这一下顿时惹的在场的所有人都乐了,就连吴铭也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抢上前来给白七的伤口上药。 又一场大火在草原上点燃,滚滚的浓烟方圆百里之内都能看见,这一次白七没有下令大屠杀,毕竟这地方和定边太近了,居民里还有不少来自中原的人,还有不少在这做买卖的中原人,白七可不想在中原百姓中落下一个杀人魔王的名声。 章节目录 (38)回马枪 (38)回马枪 白七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小镇上就有匈奴骑兵追到了。领兵的正是在齐州擂台上吃了白七大亏的端木名。要说端木名如何会出现在这,这得从白七主动出击后说起。 白七带着五千人马一反常态的主动进入草原作战,这本就大大出乎匈奴方面的思维习惯,一向以步兵为作战主力的中原军队,要说在平原上防御,那是一把好手,可是要说到在茫茫草原上游动作战,首先在机动性上就不足,所以匈奴人的思维里一向都是只有他们能游击中原,中原的军队是万万不敢进入大漠的。当然了,几十年前北秦名将凌大将军那次漂亮的以一万骑兵偷袭例外,试问中原又有几个凌大将军呢? 匈奴上下甚至在记忆里都有意去忘记这段曾经的惨痛记忆了。所以当匈奴可汗得知有一支大齐军队杀进大漠后,顿时为之震怒,决心要好好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大齐军队,巧的是当时端木名正好在场,便主动请缨,带领两千骑兵寻找追击白七的这支部队。端木名带着部队连续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向南狂追了一千多里,总算是赶上了白七的尾巴,只可惜白七动作够快,逃之夭夭了。 考虑到士兵们的疲劳,加上得知白七已经跑了快一个时辰后,端木名觉得没有灾追下去的必要了,只能是让部队进入小镇休息。 看着端木野的豪宅被拆的乱七八糟,端木名对这伙大齐军队更是仇恨,来的路上端木名已经很荣幸的瞻仰了端木野横尸荒野的惨状,现在又看见端木野的家被翻的一塌糊涂,只可恨自己还是来的晚了。当听说自己的妹妹也被大齐军队掳去时,端木名更是急火攻心。 正当端木野站在院子里气急败坏时,一个手下飞快的前来汇报道:“王子陛下,请你来看一看这里。” 端木名听了一楞,跟着手下就进了屋子,结果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个地窖,地窖里面正往外钻出来几个女人和孩子。原来这些女人和孩子是端木野的大小老婆和孩子。见了端木名,这些女人顿时哭做一团,兴许还不知道自己老公被杀的事,她们哭哭啼啼的不断说什么银子,端木名仔细一听才明白,原来端木野这个老家伙富的流油,家里居然藏了上百万两现银,正好被白七的手下发现了,这么多银子谁看了不眼红,白七当然也不例外,很不客气的全都搬走了。 端木野听到这个消息,不怒反喜。从这里到定边城,必须要经过一条叫苏木的河流,这条河平日水很浅,步行都可以轻松度过,可是在春天的时候,雪山冰雪融化的水会使这条河流水位上涨,这样就大大增加了过河的难度,加上前几天这一带还下了几场春雨,估计现在苏木河的水位一定不低,大齐军队要是正常行军,过河也顶多需要一个时辰,可是现在他们带了这么多银子,行军速度一定很慢,没准现在追上去,还能割条尾巴下来,兴许运气好还能把妹妹抢回来。 想明白这点,端木野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全军集合,继续追击。 还真的给端木野猜到了,白七在面对苏木河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够难看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完全成了累赘,笨重的银箱压的马匹直往水里的烂泥中陷,到手的银子也不能扔啊,白七正在想办法呢,远处升起的一股浓烟让白七的表情更难看了。 一向谨慎的白七,这次也不例外,在离开之后留下了几个人化装成普通百姓,他们的任务就是留下来监视追兵的,一旦发现追兵追上来,立刻放出狼烟报警。 看着远处的狼烟,白七先是狠狠的骂了一声:“妈的!”心里对这帮阴魂不散的匈奴人更是仇恨,自己都跑了一个时辰了,他们还要来追,害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把这些银子怎么办才好,这鸟河上又没有渡船,想起自己可能要丢下这些银子,白七心里就肉疼。 不过当白七发现升起的狼烟只有两股后,脑筋一转,脸上又露出笑容,又有人要倒霉了。 白七叫来自己的哥哥白云山道:“你带着人去附近的树林里砍点木头,做十几块木筏。”白云山对白七指挥自己有些不情愿,但此刻还是很配合的答应下来,接着白七又叫来雷暴和董秋,在他们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一心追击的端木名并没有放松警惕,从一路是对战场的观察来看,这个的对手是狡猾狡猾的,在伏击端木野的时候,就很巧妙的利用了战场的地形,端木名可得防着白七也给自己来这一手。 顺着大齐军队留下的痕迹追过来,一路上端木名都在仔细的观察地形,看着前面不断出现的丘陵,端木名的心里开始紧张了,毕竟自己手上部队不是很多,自己得多加小心。 就在端木名打算派几队探马在前面开路时,前面的部队突然出现一阵骚动,端木名叫停部队,自己拍马上前去看,这才发现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大齐军队丢弃的一些财物,有抢去的衣服,还有一些布匹。 端木野见了心中先是一喜,这说明对手可能还没走远,自己完全有可能追上,接着端木名又是一忧,会不会前面那个狡猾的对手见部队行军速度不快,下令士兵把东西都扔了?真要是这样,自己恐怕要白追了。可是抬头看看在一带的地形,端木野心里又在犯嘀咕,这一带地形复杂,而且多树林,在林子里藏个千军万马的想不被发现也不是什么难事。 患得患失的端木名最后还是决定,先派出一支百人队快速向前追击,自己带着大队慢慢跟进。 很快前面先头部队传来的消息便让端木名后悔了,因为先头部队竟然发现了成箱被抛弃的银子,兴许是丢的太急了,银子都散落的到处都是,一路上都有。如果对方把银子都丢了,自己真的是要白追了,心里头一急,端木名立刻下令,全军加速追击,现在从迹象上来看,对手真的是在拼命逃跑了,连银子都不要了,自己不追还真是有点太小心了。 接下来七八里的追击中,端木名真的为自己的小心懊悔不已,对手根本就不在乎银子了,一路上扔的都是,端木名手下这帮士兵见了不断出现的银子,也都一个个眼睛发红了,如果这些银子啊在端木野的家里,他们想都不敢想,可是现在银子就丢在路上,偷偷收起来就是自己的了。 不算糊涂的端木名当然看见了士兵眼睛里发出的银光,连忙下令留下两百人收拾一路的财物,其他部队自己追击。 在端木名的一再催促下,部队很快就追到了河边,等端木名到了河边看着河水无声的流淌,看着岸边地面上一片狼藉,到处都丢的是大齐军队抢来的银子和衣物布匹时,端木名不禁痛恨起自己的小心来了。心有不竿的端木名找了块地势较高的地方朝河对岸望去,便发现远处烟尘滚滚,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大齐军队特有的黄龙旗帜,不要说,河对面逃之夭夭的一定是自己追了半天的大齐军队。 端木名不甘心的收回目光,回头一看,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了,自己这帮子手下,还没等自己下命令呢,就已经全体下马,开始在岸边疯抢大齐军队丢弃的财物和银子了。 端木名原本想制止他们,可是想想这帮士兵跟着自己追的辛苦,这些东西和银子就算是给他们的奖励吧,至于得多得少,就看他们的各自的运气了。如果端木名下令大家把捡来的财物集中起来,由自己统一分发,这一仗他还败的不会太惨,坏就坏在端木名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懊悔之中,狠自己一时小心,被对手果断处理了累赘,失去了抢回妹妹和消灭对手的时机。 分赃不均一向是引发内耗的根源,红眼病这种现在只要是人类群居的地方,就一定会存在,匈奴人在这个问题上也不例外。 两千士兵除了端木名自己的五百亲卫没有加入蜂抢的行列外,其他士兵都已经在岸遍抢的乱成一锅粥。虽然说这些财物现在都是无主之物,按理说应该是手快有手慢无,可是一些下手慢的人可不吃这一套,抢不到地上的,那就抢别人手上的好了,凭什么你发财我在一边看。 都手的东西没哪个愿意再丢出去的,于是争斗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起先还只个一个两个人的互相拉扯,接着很快就演变成拳脚相加。谁没有几个亲戚朋友,乞丐还有几个穷亲戚呢,很快的小规模撕打就演变成了十几个人的互相斗殴。等端木名发现这一现象时,制止已经很难了,现在事态已经发展成数百人之间的互相打斗了。 要怪也只能怪端木名自己,谁叫他刚才只顾着望河兴叹了,等到端木名下令自己的亲卫上前去制止这些士兵的斗殴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因为这时候,附近几里以外的树林里已经杀出大批大齐军队的骑兵,正高速朝岸边杀来,在点距离和这个速度,片刻工夫就能杀到。 惊天动地的密集马蹄声让端木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不禁暗暗叫苦。 “有敌袭,都给我准备战斗。”端木名这辈子就没话过这么大的力气喊话,可是就算这样,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因为所有的部队都已经乱做一团,还没等匈奴士兵全部上马,一马当先的白七已经带着人马杀到。 白七一向不是什么大方的人,上百万两的银子想要白七丢掉,那还不如杀了白七算了。又要跑路,又要带走银子,鱼与熊掌白七都要兼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干掉这些追兵,然后收拾好行装,大摇大摆的过河。 刚才在树林里埋伏的时候,看着匈奴人自己为了银子就打了起来,白七无限感谢前世里的一位作者罗贯中,正是读了他的《三国演义》,白七才能在这里现搬曹操在官渡之战时用的招数。只可惜白七不是关羽,端木名也不是颜良文丑,眼睛里只看见银子的白七,在会也没去注意端木名这条大鱼了,带着人马就奔乱兵杀,只想着赶紧干掉这帮讨厌的家伙,抢回银子好跑路。 白七没注意到端木名,端木名可没忘记白七这位让他记忆深刻的家伙,当看见带队的人竟然是白七时,端木名暗暗叫苦,看来今天小命要交代在这了。可是白七居然没冲着他来,而是直接奔那些抢银子的士兵去了,端木名暗暗感谢长生天,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些该死的士兵了,端木名带着自己的亲卫队,找了个缺口就朝外杀。 白七奔着银子去了,手下这帮家伙也不例外,东西都是自己辛苦抢来的,谁要来抢就是最大的仇人,于是乎大齐军队的士兵们这一回都很统一的朝那些手上拿着银子和财物的家伙追杀过去,至于端木名和他这些手上没东西的亲卫们,倒是很轻松的就逃脱了。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人就很难超脱其外,匈奴士兵们但凡手上有东西的,没几个肯丢掉逃命的。战场上很快就演变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大齐士兵疯狂的追着那些带东西逃命的士兵,而匈奴士兵也早就乱成一团,各自逃命去了。 白七这招回马枪干的漂亮,先是让几十个士兵过河,接着让他们过河后都在马尾巴上绑上树枝制造声势,让端木名以为白七已经跑了,接着才是让人将银子和抢来的东西丢的到处都是,好让匈奴士兵放心去抢。等匈奴兵抢的高兴的时候,白七才带着人马杀他个回马枪。 战斗结束,白七这边居然以零死亡,五十来人受伤的代价就取得了歼敌一千三百多人的胜利,唯一遗憾的是白七当时眼睛里只有银子,放走了一条更大的鱼。还好白七一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端木名的存在,不然还不得恨上几天的,一个端木名能换多少赎金啊。 整个战斗过程中,唯一很不愉快的人就是端木绣了,当看见端木名的出现时,端木绣还真看见了逃脱获救的希望,毕竟端木名一向以为人心细,估计很难上白七的当,谁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追兵被击溃,白七也放心的让手下去整理丢散的财物,把银子放在白云山带人制作的木筏上,这一回白七可真的如入无人之境了。 章节目录 (39)凯旋 (39)凯旋 人的心情一旦很好,那么看起周围的景色时也会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现在的白七就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天是那么的蓝,水是那么的绿,田野里刚刚钻出来的麦苗也显得充满生机。春风得意马蹄轻!白七突然想起了这一句诗,信口念了出来,刚想把整首诗都念一遍,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这首诗的全部了。前世的一切已经离我很远了,白七突然有这样的感慨。端坐在马背上看着定边城逐渐清晰,白七终于确认自己和部队都安全了,这一次算的上是凯旋了吧?白七想到这里,得意的笑了笑。 人一得意不免要左顾右盼,白七的目光就这样与端木绣和她的两个师姐撞上了,很明显端木绣的心情和白七正相反,看见白七得意的样子,端木绣却奈何白七不得,只能死用眼光将白七一次又一次的杀死,然后用匈奴语言冲着白七骂了一声:“魔鬼!” 此时的白七当然不会与她计较了,对一个被人牢牢捆在马背上,头发散乱,目光恶毒的女人,白七可是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的。虽然被俘后面纱被摘下的端木绣在这支队伍中无疑是最漂亮的女人,但是白七还是觉得端木绣的一个师姐比较吸引人,因为什么?因为那女的胸大屁股大,大凡男人都好这一口,至少在床上好这一口。 离开京城一个多月了,自己家里的那些女人还好么?杏花村的买卖如何了?石伟那边进行的如何?白七突然发现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自己去做。对这次作战的反思和总结,如何在今后的训练中提高士兵的作战水平,这些都是迫切要解决的事,白七可不愿意下一次再面队匈奴军队的时候,自己的兵还像这次一样,二比一还占据有利地形都拿不下对手。 迎接的队伍远远就迎上来了,十里长亭外当先站着的正是一直为白七担心的白云帆。白七出战后,白云帆一直是很矛盾的,自己没能劝住白七,也只能早早来到定边城接应白七了,虽然白云帆几次想派兵杀到匈奴去找白七,但这个念头最终还是被压了下去。 白七得胜归来的消息刚刚传到定边城,顿时引起成内的一片沸腾。定边城之所以叫这个名字,那是因为四十年前汉家四国曾在此联手大破匈奴军队,一举将匈奴赶出了中原。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几十年来,解州边民一直处于匈奴人不断的骚扰之下,往昔的胜利只能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聊以自慰的话题。 可是这一次不同了,大齐的军队主动杀到匈奴去,转了一圈又安全回来,苏木河边的一战在就被信使快马传到城内,久违的胜利突然出现,数十年的国仇家恨也似乎在这一刻得到籍慰,这让百姓们如何不激动,还没等官府发动,百姓们已经自动箪食壶浆亲往十里长亭迎接英雄们的凯旋。 当看见迎接的人们时,这些数日来在匈奴拼杀的将士们也不由鼻子一酸,胜利了,回家了,很多人出发时都不曾想过会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结局,当美好的结局出现喜悦已经化成泪水和欢呼。 “胜利了!我们回家了!”不知道是哪个人带头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演变成几十个人在喊,最后成了全军一起的欢呼,最后是所有人的欢呼。 兄弟在欢呼中重逢,就连一向对白七和白云帆不感冒的白云山,此刻也上前与前来迎接的大哥拥抱了一下,接着是三个兄弟抱成一团,经历了生与死的磨练后,兄弟间的感情似乎被拉近了,毕竟大家血管里流的都是一样的血。 兄弟间的拥抱结束后,早就等在一旁的几位地方老者端着酒碗就过来了。 “几位将军,此番我军出征得胜,真可谓是壮我国威,洗我国耻,替解州百姓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老朽等不才,被乡民们推举出来,代表他们向英雄们敬酒了。”当前的一位老者抖动着白花花的胡子,语气激动的望着白七。 老者敬酒,白七怎敢怠慢,连忙上前接过酒碗,朝老者们深深的一鞠躬后,这才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身后的白云帆和白云山也接过酒来,同样是一口干了。 “白七不才,得乡亲们抬爱,身为军人,能做的也只是豁上性命,提百姓们打一片安生立命的所在。匈奴猖獗经年,百姓涂炭,我悲军人定要让匈奴强盗明白,犯我华族天威者,随远必诛。白七仅此为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白七庄重的看着众人立誓,听此豪迈誓言,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这一天的定边城注定是要沸腾的,这一夜的定边城注定是要狂欢的。所有的酒馆都贴出了客人爆满的告示,所的酒作坊都买出了最后一滴酒,所有的士兵在这一夜都是城里姑娘们倾慕的对象,这一夜时常有战场上回来的士兵,被一些大胆的姑娘们趁着夜色给拉进了闺房。这一夜的记忆在很多年以后都是那么美好,很多年后当年从匈奴得胜回来老战士们,在提到这一夜时,依旧是无限神往。 “老七,那个公主你打算怎么处理?”欢快的笑声中白云帆问白七。 “怎么?哥哥你想要啊?拿去好了,我就怕嫂子回头找我麻烦。”白七此时也敢肆无忌惮的打趣白云帆了。 “我才不敢招惹她呢,又是匈奴公主,有是张楚国主的女人,我只是想拿她换点东西。”白云帆明显没往心里去,还笑着回应白七。 “那就哪她换几千匹战马好了,给银子我们还不要呢。”白云山居然也主动插话了。 带着七分的酒意,白七在虎子等亲兵的搀扶下摇晃着回到了军营,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白七突然想起了那两个偷袭自己的女人,想到这点白七就觉得背上的伤口在做疼,心头一股怒意也涌了上来。醉意加上怒意,白七没有直接回营帐,而是直接就来到了关押三个女人的地方。 白云帆准备的还算周到,关押这三个女人的牢房弄的倒很干净,考虑到端木绣公主的身份,居然还给每间房子里都安排了床,免得日后这个公主叫苦,说大齐人不厚道,让公主睡地板。 白七的来到明显让三个女人都紧张起来,不过看见白七又几分酒意,担心又去了几分,至少白七这个样子不是来杀人的。 白七把牢房里看押的士兵都撵了出去,这才指着伤了自己的那位女人道:“你……你……你,就是你伤的我,到现在还、还疼。” 如果这个女的识相的话,这时候闭上嘴巴或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惜这女人就是不识相,这时候还逞口舌之快道:“哼!恨只恨当时没能一剑结果了你。” 白七怒了,连日来刀口舔血的杀戮早就将白七心中的暴虐之气激发出来,这会在酒意的催动下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逛荡一下,白七竟然把铁门给打开可,慢慢的钻进去后,冲着这女人邪恶的一笑道:“我早说过,我这一剑不会白挨的,我得找回来。” 女人这回有点害怕了,可是嘴巴还是有点硬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动我,我师尊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 不提天灵子还好,提了白七更放肆的笑道:“是么?那我好害怕啊!”可是表情里却拿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白七一边说一边向这个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女人靠近,女人这回真的害怕了,白七前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一直到靠到墙上了,退无可退才用颤抖的声音对白七道:“我求求你,你别过来!。” 另外两个牢房里的女人看见这里发生的一切,也都一起扑到铁窗边喊道:“你这个魔鬼,不许动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七哪里还理睬这些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口头威胁,一步一步的朝这个女人逼近,此时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女人瞪着白七不住道:“我求求你,你别过来。” “怕了么?”白七一把抓住女人的领口,冷笑着看着那张煞白的脸。 “现在才知道求饶,早干什么去了?”兹拉一声,女人的外衣被一把撕了下来。露出了 里面的短褂。 三个女人这时候都猜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她们都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是不断的咒骂“魔鬼!恶棍”这一类的字眼和无奈的流泪。 又是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女人的胳膊和大腿都已经完全暴露在白七的目光下,没有任何退路的女人眼睛里露出了绝望。 一把抓过女人的手臂,将女人一把丢上床后,白七冷笑着道:“我说过要让你们后悔的,今天是她,下次就轮到你们了。” “我求求你,你放过她吧。”端木绣也顾不上公主的尊严了,开口哀求白七。 “都给我闭嘴,否则老子把你们都剥光了,丢到大街上让百姓们免费看个够。”白七目光突然变的极度狠毒,这一招果然灵验,现在顿时安静下来。 章节目录 (40)暗流 (40)暗流 一场香艳的惨剧似乎不可避免的要上演了,端木绣已经绝望的闭上眼睛,不敢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姐就这样被这个恶人蹂躏。早知道白七的报复会是以这样一种卑鄙的方式来进行,端木绣绝对不会和师姐们商量偷袭白七的事了。 床是的女人这会也认命了,靠在床角闭着眼睛蜷缩成一团,沉默是眼下唯一能选择的反抗。可是,等了一会却没等来预计中的狂风暴雨。微微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白七坐在床沿正看着自己。两人的视线一对,女人又吓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啧啧啧!奶子生的这么大,你是奶牛啊!屁股大的像磨盘,你想磨豆子啊。看到你这付德性老子就没胃口。”听到白七竟然说出这种污言秽语,三个女人一起睁大着眼睛,仿佛白七是来自火星的。 白七说完便站起身来转身要走。女人这种东西实在是奇怪,你可以不要她,但是绝对不能攻击她的身材和相貌,从古至今,哪怕是条母恐龙,也愿意别人说她漂亮,尽管这不是事实。 其实白七说的这番话是很唯心的,床上这个女人绝对是男人们都喜欢的那种类型,胸部够大不说,屁股还翘,腰也还细,脸蛋虽然不算极品,但也够的上是美女级别了,怎么说天灵子的女徒弟能丑到哪去。 白七要上了这个女人,估计她忍忍也就过来了,可是白七居然把她的身材和引以为傲丰胸说的一钱不值,这绝对是不能忍受的。 “你这魔鬼,我跟你拼了!”女人怒了,张牙舞爪的朝白七扑过来,这会也不怕走光了,把个雪白的大腿和肚兜下的半个胸部暴露无遗。 白七也不是没胃口,只不过对强奸这业务有点恶心了,上次动了那个师太,就已经让白七事后惭愧了好久,所以今天白七不想在来这一出,虽然当时会很刺激,但是过后内心的的不舒服的感觉让白七很不喜欢。 女人的反击扑了个空,不但没抓到白七,还被白七伸手在那对硕乳上轻轻一抓,然后微微一使劲,又将她推倒在床上。 白七很满意出现这样一个场面,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出了铁门,再也没有回头看那个女人一眼,只留下那个女人趴在床上敲着床板痛哭,还有另外两个目瞪口呆的女人。看了一场免费的内衣秀,白七觉得涨的厉害,得赶紧找地方解决。 这次虽然没上了这女人,但白七也没有放他她们的意思,匈奴女人,迟早要她们在自己的身下呻吟。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天一直没露面的许玉嫣早已等候在那,许玉嫣在定边城白七是早就知道的,也知道许玉嫣这时候一定会在这里出现。在草原上拼杀了这些天,白七男性的欲望渴求早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加上刚才闹的那一出,白七更没办法忍受了。 看见白七进来,许玉嫣连忙站起来笑着迎上来。很快许玉嫣就被白七吓了一跳,因为白七眼睛里放出的绿光在这夜晚里也太怕人了。 “七哥,你这是……”还没等许玉嫣把话说完,白七已经一把抱住许玉嫣,嘴巴先堵上,然后是一双大手肆意抚摩撕扯。是个女人都知道白七要干什么,更何况两人的关系已经这样,许玉嫣对白七爆发出来的热情很快就给予了回应,她憋的日子也不少了。 两人就这么互相拥吻互相撕扯着走向那张大床,一路上留下的是外套内衣等一系列蔽体之物,接着就是地动山摇,弄的门外的虎子等亲兵赶紧关上大门,然后远远的躲到院子大门那,这时候估计谁要是想进来都是不可能的了。 在定边城休整三天后,白七带着部队开始踏上回京城的路程,对于这支凯旋而归的队伍,一路之上受到了无数百姓的欢迎。骑着马走在前面的白七,对一路上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并没有表现出洋洋得意的样子,反而是一直低着脑袋,想着那夜激情之后,许玉嫣告诉自己的那些事。 “七哥,京城里有消息,朝廷里有人要拿你擅自越境作战的事情做文章,你可得早做准备才是。” 不招人妒是庸才,这话虽然很有道理,可是也要看这个“妒”的人是谁。如果只是一般的人,那也就算了,要是遭到上位者的“妒”那就有点不妙了。白七胜利的消息传到京城的同时,张楚的谈判代表柳千里同时从张楚出发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端木绣。 白七的胜利,是四十年来大齐国在与匈奴的作战中取得的首次胜利,这无疑让一直处于守势的大齐军方扬眉吐气了一回,也让大齐的百姓们看见了国家军队的力量所在。 对百姓来说,这绝对是件大喜事,可是对大齐国的决策者们来说,白七这一下等于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在一下可把匈奴可得罪惨了,真要是匈奴人气急败坏的发动全面战争,雪怡然和他的大臣们还真的没有做好一切准备。 当然这都是表面现象,这也是最近朝会上大臣们争议最多的话题。白七说起来是驸马,又是当朝大将军的儿子,同时还是丞相大人的女婿,按理说白七打了胜仗,应该是大家都高兴的事情,教训一下匈奴人不正是当初预定的战略么?在这个问题上还有什么好争议的呢?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关键问题是,一直没有子嗣的雪怡然,几天前得了一个儿子,这样一来,被全国百姓看成英雄人物的白七,在雪怡然的眼睛里味道就完全变了。 夜深了,虽然春寒露重,但白七却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在院子里徘徊。天空上一轮明月,地上一道斜长的人影。天黑前白七又得到许玉嫣的通报,张楚名臣柳千里已经到了京城,为了什么白七当然清楚。明天就要到京城了,是进还是退白七一直在犹豫。 说起来还真可笑,白七带着胜利之师回朝,京城里却如临大敌,全城到了晚上一律戒严不说,白七还得到命令,部队不得进入城区,白七只能带着几个亲兵进城。说是明天城卫军的制军大人会亲自带人来迎接白七,可是白七清楚,这哪是迎接自己,十有八九明天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自己移交兵权。 进!自己带着手上的五千人马杀个回马枪,回到解州与白云帆会合,然后回头再找朝廷理论,但这几乎等同于反叛了。且不说白七的母亲和老婆孩子还在京城,就说白七在京城里的那些买卖,白七也不可能做这样的决定,剩下的就是退了,可是怎么退,退到什么样一个位置?白七没有答案,也许明天见机行事才是唯一的答案吧? “七哥!太晚了,回去睡吧。”许玉嫣将一件外套给白七披上,柔声劝白七道:“这个将军咱们不当也吧,有门里这些兄弟听您调遣,还怕日后成不了大事?” 聪明的许玉嫣这是在婉转的劝白七放弃,可是放弃有时候往往是最难的,懂得放弃才能得到更多,这个道理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可是真要是轮到自己的头上,堑氖粝马一回事了。 白七当然明白许玉嫣的苦心,转过身来将许玉嫣搂在怀里道:“在这个世界上,一切最终还得靠自己来争取啊。”说着白七抬头望着夜空,明月无暇,云淡风清。 睡不着的不止是白七一个,大齐国主雪怡然就是其中之一。天黑后将自己最信任的叶追风叫进王宫里,商讨了一阵如何应对明天白七回来的事情后,雪怡然才放下心来。 可是雪怡然的心里并不平静,在如何对待白七的问题上,雪怡然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现在的白七可不是当年跑路的那个白七了,他是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如果简单的下了白七的兵权,然后将白七闲置起来,估计朝廷里又要吵开锅了。更关键的还是要看白七的态度,如果白七态度强硬,也许大齐国就要面临一场剧烈的动荡,毕竟白七身后的背景也不是能等闲视之的。 没有任何欢迎的队伍,十里长亭外早有大批的军队把持一切,城卫军的制军刘名宇此时也有一些忐忑的等待着白七。昨天野追风跟自己交代任务的时候,刘名宇就一直在盘算着今天如何面对白七,说起来刘名宇也有点心寒,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对于白七的事情,京城里一直是低调处理,朝廷甚至明令,民间不得以任何形式擅自出城迎接白七,所以当白七来到十里长亭时,看到的只是全副武装的两万大军,还有那个一脸尴尬的制军刘名宇。 白七很爽快的就把部队交了出来,爽快的让刘名宇都不敢相信,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派不上用场。 带着四个亲兵,白七在一千城卫军的“保护”下回到了京城。 看着那高大的城门,白七停住了脚步,在心里暗暗道:“京城!我又回来了。” 章节目录 (41)危机 (41)危机 匈奴,大都。草原上难得有被称为城市的地方,这是因为草原上人都习惯于游牧生活,一年四季难得有安定的时候,群体的长时间定居实在是很难想象的事情。然而大都却是一个特例,原本这里只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小镇,依附在横亘草原的那木索河畔,四十年前的中原民族和中原华族的决战之后,新任的匈奴可汗决定大兴土木,把这里扩大成一个城市,作为匈奴的国都。 当今的匈奴可汗可以说是雄才大略,在他的带领下,中原之乱后就处于混乱的草原,在短短的几年内就得到了统一,结束了大大小小的部落自各割据的局面,匈奴重新又成为了一支令各国畏惧的强大势力。现在的草原上,唯一能于匈奴抗衡的力量,只剩下了鞑靼人的后金国,而且在与匈奴的对抗中还处于绝对的劣势。 今天的天气虽然不错,可是可汗的脸色却难看的怕人,这使得在场的所有王公贵族们都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这时候要是说错话,那将会死的很难看。 可汗糟糕的心情源于一连串来自边境上的战报,起先是三十四个部落遭遇到大齐军队的袭击,五千多百姓死于非命,接着是自己的堂弟端木野的死讯,最令他不能接受的还是端木名的战败和端木绣的被掳。短短的几天时间,匈奴可以说遭遇到了这几十年最大的羞辱。虽然这个羞辱来自于匈奴人的主动挑衅,但是可汗还是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匈奴可汗当然想立刻就进行报复,可是现在报复却另有顾虑。顾虑的原因处于匈奴东北方向的鞑靼人,在经过一个严酷的冬天后,鞑靼人并没有像可汗预期的那样,鞑靼人并没有因为粮草的紧缺而元气大伤,反而是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大批的粮食,现在鞑靼人在边境上集结了重兵,表面上看起来是防御匈奴可能的偷袭,实际上呢?如果匈奴主力被困于大齐国内,鞑靼人肯定和乐意抄了匈奴的后院,这一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当然最令可汗头疼的还是盘龙山这一条经营多年的通道别毁,匈奴要想出兵,就只能从定边城那一路出兵,而定边城地势险要,城墙坚固,对于并不擅长攻坚战的匈奴兵来,要想快速的拿下,实在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所以也就很难说什么短期内的报复了。 对于白七这个四十年来头一个敢于深入匈奴境内反击的将领白七,可汗也进行了分析。第一,这个家伙是个绝对胆大妄为的主,别人不敢的他敢,第二,白七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从白七进入匈奴后大肆屠杀平民就可以看出,第三,白七是个狡猾的家伙,在得到大齐军队入侵的情况后,可汗曾经下令附近的几个部落不要撤退,试图引诱白七前来进攻,没想到白七绕个弯就跑了,害得可汗布置的几路追兵都判断错了方向,这一点其实是可汗弄错了,白七走的路线都是预先设计好的,至于可汗留下的那些诱饵,白七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因为白七只在自己前进的方向上和后路上派了探马。第四,白七用兵一向善于诱敌,然后利用有利地形来弥补士兵能力的不足,这一点从白七击败端木野和端木名的两次战斗中可以看的见,端木野甚至还为他的自负送了性命。 综上所述,大齐国有白七这样一个人存在,对匈奴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既然现在全面开战还不到时候,那么就只能用其他方法来弥补了,于是便有了张楚柳千里都梁之行。当然那样还是不够的,打不行,吓唬一下总是可以的吧?可汗最终的选择是派出两万骑兵,陈兵于定边城外,总之在张楚的配合下,不从大齐那里弄点好处回来,可汗是绝对不甘心的,当然该死的白七也是要收拾一下的,战场上没有得到的,争取在别的地方得到。当今的匈奴可汗,可不是从前那些只知道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可汗了。 春天的都梁城,早晨的空气香的醉人。天还没亮,白七就已经早早起来,今天要上朝。其实白七压根就没睡,昨天所谓的交接仪式,一直弄到傍晚,白七回到家已经天色擦黑了。还好雪怡然有令,白七可以先不面君,白七这才可以回家。三个久旷的女人,一个久别的丈夫,说什么女人们也要填补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亏空了。好在白七最近一直苦练出云子留下的房中之术,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 天蒙蒙亮了,三个女人挣扎着起来伺候白七穿戴完毕,白七这才坐上马车,朝王宫而去,今天的早朝一定很热闹。 别看白七在外面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回到朝中,排资论辈的站班,白七还只能站到最后一排,兴许是前世做贼落下的毛病,白七还有意识的站在角落里。 雪怡然上来第一件事自然是找白七了,可是茫茫人头中白七偏偏是那种不喜欢出头的主,累的雪怡然的老花眼看了半天也没能找着白七,没办法,只得压低嗓门问了值日太监一声道:“驸马难道没来上朝么?” 边上站的值日太监赶紧凑过来道:“陛下,驸马来了,早上见着他递的牌子。” 雪怡然这才又端坐道:“请驸马上前讲话。” 太监也跟着喊了一声,白七这勉强的站了出来,面君之后恭身道:“不知陛下有何事垂询?”白七的语气多少有点生硬,一是不太习惯,二个自然是白七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在现在这个情形下还一点脾气都没有,那就太假了,也很容易让别人认为自己的城府太深,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雪怡然当然听出了白七语气中故意流露出来的不满情绪,白七不满,雪怡然的心反倒放下许多,虽然不满还是很服从的驸马,实在是要比那些明明不爽还装着开心的家伙靠的住。当然雪怡然也不会就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认为白七是多么的忠诚,自己年岁不小了,唯一的太子却才刚刚出生,日后自己一旦死了,最有可能威胁太子位置的,自然还是白七这个驸马了。 “驸马此次带兵出战,凯旋而归,实在是扬我大齐国威的壮举。”雪怡然先表扬一下白七,然后话风一转又道:“可是,驸马孤军深入匈奴,此举似乎有点不妥啊。”先给白七来个先扬后抑,雪怡然在笑着对满朝文武道:“诸位爱卿对驸马此举有何看法,大家都可以说一说嘛。” 雪怡然这话一说完,白七在心里就开骂上了,“这个老混蛋,摆明了让别人来编排自己,然后再收拾自己。” 果不其然,雪怡然话才说完,早有大臣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白七看了过去,说话的人是御使大夫陆汉章。 雪怡然等的就这个,很愉快的点头道:“陆爱卿你就说说。” “陛下,微臣以为,驸马此次出征,虽然略有战功,然不当之处更多。其一,陛下曾经严令解州制军白云帆,令其不得越过边境一步。驸马知此令而不从,此为欺君也。其二,驸马征战匈奴期间,放纵下属奸淫掳掠,其军纪之败坏实属罕见。其三,驸马不该擅自将匈奴十七公主拿回,此举招来张楚国之愤慨,现在张楚柳千里就在外面等着上朝面君呢。”虽然陆汉章说白七是不当,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根本就是在给白七定罪,随便哪一条确实了都够白七受的。 陆汉章说了一通似乎还不够,正要继续,边上早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说话了。 “陆汉章你放你妈的屁!”听这说话的措辞和语气,满朝文武只有一个人敢这样在朝中说话,这个人便是白奇伟。白奇伟本来在内心里对白七就有几分愧疚,一直想找机会补偿来着,现在居然有人这样说白七,虽然很清楚是雪怡然的意思,但是也顾不得明哲保身了,真要是白七的罪坐实了,估计也保不了身了。 “陛下说不得出境,可是并没给老七下这样的命令,老七顶多只能算个不知之罪。率领五千孤军深入匈奴,最要紧的就是要保密自己的行军路线,那些匈奴百姓杀了固然不好,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说匈奴人长期骚扰我边关,杀我百姓无数,难道人家能杀,我们家老七就杀不得么?匈奴人送公主去张楚,撞见了老七,照我说老七拿的漂亮,匈奴于张楚勾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算没这事,迟早这两家也是穿一条裤子的。陆汉章你拿这事来编排老七,我怀疑你是匈奴人的探子余孽。” 白奇伟这一连串的反驳说的陆汉章哑口无言,其实他也是按照上面的意思老说话,至于上面是哪面,那是谁都明白的。 陆汉章哑巴了,当然有人要出来说话了,雪怡然连忙插话道:“白大将军,白大将军,莫要动怒嘛,大家说的都是自己的看法而已,没有人说要定白七的罪嘛。” 雪怡然刚刚打断白奇伟的话,叶追风立刻站出来道:“陛下,微臣也认为驸马此次的举动,很有可能会造成我大齐将面临匈奴与张楚的联合夹击,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后果将不可收拾。” “哼哼!妥善处理?你说该怎么处理?把白七丢下大狱?向匈奴赔款认错?叶老四我看你是打算卖国了。”苏云成也坐不住了,现在摆明了雪怡然要整白七,自己这个老丈人要不帮着说话,将来女儿受罪不说,自己少不得要受牵连,还不如和白奇伟联合起来,一起帮着白七,日后白七自然不会忘了自己。 有了白奇伟和苏云成这两人站出来帮白七说话,朝中这两派的人顿时得了信号,纷纷站出来帮腔,一时间朝中大臣又吵成一团。 看着朝中有点混乱的局面,雪怡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白七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现在可以说是暗暗在叫苦。按照白七的想法,血怡然猜忌自己现在也只是一个萌芽状态,这次打压自己也只是在打预防针,对自己的处理也应该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结果白奇伟和苏云成这两大冤家一联手,在朝廷上一闹,雪怡然会怎么样看自己,这不是在逼着自己和雪怡然作对么? 白七当然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现在的情况下,自己的势力还不足以立足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和雪怡然站在对立面。 白七站到前面,大声喊道:“大家都安静,且听白七一言。”众人这才安静,都等着看白七这位正主的表态,就连雪怡然也都有几分紧张,毕竟白家和苏家的势力摆在那的,真要是白七闹起来,自己还真的拿白七没辙。 白七先是给雪已然行礼,然后向大家作揖道:“白七给大家添麻烦了,这都是白七的罪过啊。现在白七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白七自请回家赋闲,也省得大家争吵不休。” 白七这话主要是说给雪怡然听的,意思就是白七虽然很不满,但是也不愿意雪怡然为难,更不希望看见苏家和白家一起跟雪怡然作对。白七这话虽然令白奇伟和苏云成都略有不满,但是也只能作罢。 白七递过来的下台阶雪怡然当然要抓住,连忙说道:“诸位爱卿,驸马此番出征取得的战果,实在是扬我国威,壮我士气,和我民意的壮举。这一点是绝对要肯定的。但是考虑到目前形势,我大齐还没有做好足够的战争准备,不免还是要委屈一下驸马,对驸马的壮举还是要低调处理。至于驸马去职一事,不于考虑,不过暂时在家休息一段,就当是给驸马放假也还是不错的嘛。我看就这么定了,驸马放假一个月,然后在另行安排。” 一场危机在白七主动示好的情况暂时化解了,这个结局对大家来说,也都还能接受,甚至可以说是三赢。在白奇伟和苏云成看来,他们是成功的保住了白七,再血已然看来,避免了一场对立危机不说,还赢得了时间,一个月后白七让白七干什么还不知道呢,总之白七暂时是没威胁了。对白七来说,成功的把自己从风口浪尖安全的弄下来,这就是胜利,白七现在需要的也是时间,有太多的事情等着白七去消化,至于兵权,白七可以自信,凡是那些跟着自己在匈奴征战回来的士兵,自己已经在他们的心中拨撒下了崇拜和信任的种子。 内部事情解决好了,一个太监适时的在外面跑进来道:“启奏陛下,张楚柳千里一直在外面吵着要见陛下,如何处理,还请陛下示下。”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雪怡然同意后太监宣柳千里上来。 柳千里还是那一付名士的做派,穿着得体,先给雪怡然行礼后朝大臣们拱手行礼,于礼节上倒也挑不出毛病,脸上也始终带着微笑,只不过脸上的微笑在看见白七的时候消失,换成了一种郑重的表情。 “原来是白公子,余州一别,一向可好?”满朝文武只对白七这般客气,当然是有原因的。 “托福,柳先生一向可好?”白七当然不能失礼,很客气的回应。 “白公子不是后魏的驸马爷么?怎么来到大齐来为官了?”这一下明知故问当然是别有用心,柳千里来之前早就通过各种渠道将白七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掉,现在说这话,那自然是想让白七处于一种特殊的位置,也算是一个挑衅的开始吧。上次在余州在白七面前没讨到便宜,后来又遭了白七的暗算,虽然不能确定是白七在弄鬼,但是现在白七与许玉嫣走的很近,白七难免难逃干系吧? 白七听了这话,心里暗道:小子,上次只是让你变阳痿,下次有机会直接让你太监。白七恶毒的想法当然不能放在脸上,脸上露出微笑道:“柳先生上次在后魏不幸染疾,这次可得当心了。”白七当然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而且一说就是柳千里的痛处。 果然柳千里听了白七这话,顿时脸色就难看了,上次白七下的黑手让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之后半年内都雄风不在,要不是国主请他的老师出手治疗,自己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柳千里生气归生气,可是在这里却不好发作,只能是干笑道:“多谢白公子的关心,下次公子回后魏时代我向国主问好啊。”柳千里这是故意把白七往后魏那扯,意思是想让雪怡然听了心里有想法。 白七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也笑着回答道:“柳先生你似乎搞错了,白七自始至终一直都是我大齐的子民,几时成了后魏的朝臣了?” 柳千里顿时语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击白七。跟白七斗嘴不灵,柳千里转移目标,朝雪怡然恭身道:“外臣此番长途跋涉到大齐,还是托了白公子的福,此事还希望国主能给个交代,免得引起两国恶交为好。” 柳千里说的是什么,雪怡然当然清楚,不过还是要先装一下糊涂,这是玩政治的人都善于使用的伎俩。 “这个,刘大人你指的是什么事?还请说明白嘛。”要说雪怡然拿白七抓了端木绣的事情来做文章,那是因为顾忌白七和他身后的势力。换成柳千里来要人,那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人是在大齐,白七回来后就把端木绣移交给了刘名宇,现在正软禁在后宫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张楚要想把人要回去,不放点血雪怡然又怎么肯罢休。 柳千里见雪怡然揣着明白装糊涂,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又不能把雪怡然怎么样,只能是气愤的说:“自我国主登基后,张楚国力日盛,威名扬于四海,今匈奴欲将十七公主送至我国和亲,谁料正是这位白公子,带兵半路劫走,这将置我国主颜面于何地?大齐与匈奴之争,我张楚一直保持中立,此事如不能得到满意的解决,我国决不甘休,今我张楚十万大军正枕戈待旦,时刻准备着雪我国主之耻。” 一下就把问题上升到武力威胁上来,气氛也顿时紧张许多。其实柳千里有不过是吓唬人,顶多两万边防军在边境上装模做样,他开口就是十万,这无非是想表达一种态度而已,大军集结,从粮草准备到部队到位,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有谁知道这事?”雪怡然干脆就来个死不认帐,人是在匈奴抢来的,大齐军队又没杀进张楚去抢人。雪怡然说着还问问满朝的文武,结果大家像商量好的一样回答:“臣等不知。” 这一下把柳千里给气傻了,冷笑着指着白七道:“白公子,也就是驸马爷就在朝上,国主何不问问他?” 雪怡然听了做奇怪状问白七:“驸马,有这回事么?别不是柳大人弄错了吧?” 白七何等聪明的人,也笑着回答:“陛下,微臣此去匈奴,所得马匹财物美女无数,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柳大人说的十七公主,还请陛下给点时间我调查,等我查出来里面有公主,当然是要还给柳大人的。” 雪怡然听了立刻点头道:“滋事体大,就劳烦驸马辛苦一下,给我仔细的查找。”接着雪怡然才回头对柳千里道:“柳大人,你也看见了,我们确实不知道抢来的匈奴女人中有没有公主,我看你还是先等几天,等我们查清楚了,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对于柳千里的威胁,雪怡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早在得知白七深入匈奴时,由于担心匈奴报复,雪怡然早就向解州增兵数万,在武力准备上已经走在前面。得知白七拿到和亲的匈奴公主,雪怡然的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前去后魏与北秦,提出联盟的事,估计现在两个的使节正在来的路上呢。 章节目录 (42)再见卡仑布 (42)再见卡仑布 看着白七和雪怡然在那里一唱一和,刘千里心里那个气啊,可是人家话说的也干净,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想翻脸又翻不了,只能站在那生闷气。不过柳千里要是知道就在刚才,雪怡然还拿这事来给白七架秧子,那还不得给气疯了。 雪怡然及时的见好就收,客气的朝柳千里道:“柳大人,麻烦你先回驿馆先住下,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你放心,人只要找到,绝对不会留难你的。” 还没等柳千里说话,雪怡然就继续道:“做天晚上没睡了,寡人有些乏了,散朝吧。”说着雪怡然已经站起身了,众大臣连忙一起喊道:“恭送陛下。” 放假了,现在白七看起来居然是闲人一个了。出了王宫,白七立刻就奔家而去,这个节骨眼上,跟任何人多话对白七来说,都不是一种明智的做法,雪怡然下了白七的兵权,白七有怎么可能是任人宰割的主,一个大致的想法已经在白七脑海中形成,之只不过白七还需要时间去完善它。 接下来的几天,白七似乎过的很悠闲,白天在家里陪着老婆孩子,有时候还抱着孩子上街上转悠。白七抱孩子这个举动在这个年代来说,也算是一桩新鲜事了,士大夫阶层的男人在这个世界里是从不带孩子的,就算偶尔抱抱孩子,那也是在家里,从没有往大街上抱的。 开始的时候,雪绯红等人也拦着白七,可是白七一再坚持,她们也拦不住啊。白七的这一举动无疑又成为了京城里的一个新闻,虽然士大夫阶层对白七多少有些不屑,不过寻常百姓对白七的好感却是增加了许多,白七从一个被神话了的英雄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老百姓的眼睛看问题最简单,但也最实在。在他们看来,这个平常喜欢抱着孩子在茶馆里和大家聊天的驸马,比起那些难得看见真面目的大人们来说,白七要来的亲切也值得信任。 时间一晃就过去十多天了,杏花村酒楼前的杨柳已经垂下千万条柳枝,浓浓的酒香召唤着来往的路人进去一醉,洗去那人间的所有烦恼。 酒楼是青青这个丫头自己拿主意开的,不过是将原来经营的客栈改头换面,重新装修后就成了酒楼,现在这个酒楼很有一点杏花村酒专卖店的意思,京城里任何地方买不到杏花村酒,只要进了这酒楼,就能喝个尽兴。 现在白七就坐在二楼最好的位置上,看着青青在丫头里外在那忙活,白七不禁觉得小姑娘张大了,该找个人家嫁出去了。 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白七脑子里却是想着其他的事情,这十来天,白七暗地里可是一点都没清闲过。白七先是交代石伟,把在齐州的所有作坊和产品都转移到盘龙山上,盘龙山正在朝成为一个秘密基地发展,在白七的计划中,利用盘龙山这一特殊的地理环境,将火药的生产在扩大几倍。雪毅然夺了自己的兵权,白七就让吴铭和石伟精心挑选一批人手,就在盘龙山上训练,这次白七要训练的不是杀手,而是一群将来能上战场的士兵。 白七现在最缺乏的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事训练人员,白七正琢磨着怎么解决这一问题时,猛听见有人惊呼道:“上帝啊!还真的是白公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白七听了回头一看,竟然是余掌柜的领着一个西洋人进来了,那洋人看见自己还挺激动,白七略一思索,想起来了,这洋人是当初往中原捣腾玻璃球的卡仑布。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说中国话了,难怪自己听着别扭。 余掌柜见了白七变笑道:“我的驸马爷诶,这些天我可忙坏了,张楚后魏的转了一圈,回来的路上居然还碰见这洋鬼子,他吵着要见你,我只好把他带来了。” 白七也笑着站起来道:“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卡仑布上来对白七就是一个鞠躬,嘴巴里不住的感激道:“能成为您的朋友是我荣幸,当初要不是您的帮助,我在这异国他乡很难生存下来。”这一回卡仑布说的是英语,估计是这话用说难度太大,所以卡仑布的母语又出来了。 白七连忙客气道:“你这么说就言重了,当初我也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不存在什么帮忙不帮忙的。”白七说着把两人让到座位上,叫来小二添了碗筷酒杯,给两人倒上酒先喝上几杯后,这才对卡仑布道:“朋友,这一年多来你过的好么?” 白七这一问可把卡仑布的话匣子给打开了,接过白七的话题就开始叽里咕噜的说上了,一会汉语一会英语的,也只有白七能将意思听明白。 原来卡仑布得了几千两银子后根本就没回西洋,而是在大齐就住下了。卡仑布原本在西洋就是个玻璃匠人,见中原玻璃器皿几乎没有,便寻思着自己在这边弄出玻璃来。这个年代,在西洋的玻璃产品也是相当劣质的,所以只能弄出玻璃球这样的东西,卡仑布一直有改良玻璃生产工艺,生产更透明的玻璃这一想法。有了这个想法,这一年来卡仑布拿着当初卖玻璃球的银子,几乎走遍了中原,终于给他找到了优质的石英矿石,接着卡仑布又在矿山里自己做实验。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实验后,卡仑布弄出了质量上好的玻璃,在确定了有资金就能大规模生产后,卡仑布这才下山,打算来找人给他投资。 卡仑布的第一投资人目标自然是白七了,首先白七和他在语言的沟通上没有问题,其次是卡仑布认为白七对他是有恩的,总惦记着报答一下,当然了,卡仑布也指望着这东西能给他带来巨大的财富。 又是一条巨大的财路,白七心头不禁感谢老天对自己的眷顾,随便帮人鉴定一下玻璃球就能得到一个上好的财路。 等到卡仑布把自己希望白七投资的意思表达出来后,白七当然不会错过,这东西就是独家的买卖,有了玻璃产品这一新的财源,白七的资金来源就更充裕了。 白七脸上当然不能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先是想一想,然后在回答道:“能帮助朋友是我的快乐只本,资金我是有,不过没有太多,估计你还需要等几天,我筹划一下才能答复你。” 卡仑布现在只希望尽快找到投资人,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发财的愿望泡汤,白七能很干脆的答应下来,卡仑布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卡仑布想找投资人难度可太大了。 “谢谢!实在是太谢谢了!”卡仑布站了起来,接着单膝跪下,给白七行了个西方最高的礼节来表示自己的感激。 白七赶紧伸手来起来道:“别这样,我们是朋友,今后还是合作伙伴,以后千万别这样的了,我会生气的。” 接下来大家又进入了正常的边喝边谈的气氛,说话间卡仑布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尊贵的朋友,您看我这记性,我怎么把给您的礼物给忘记了。”说着卡仑布从随身的包袱里摸出一节竹筒道:“这是我偶然发现的一个现象,我利用这个现象弄出了一个小玩意,送给您做见面礼。” 白七心里纳闷,这竹筒到处都能找的到,这卡仑布不至于拿竹筒糊弄自己吧?白七接过竹筒一看,顿时心头一喜,这哪是竹筒啊,分明是一个简陋的望远镜。 虽然这个望远镜很原始,但是看的出来卡仑布在制作的时候还是花了很多心思的,竹筒的表面打磨的很光滑,两头小心的镶着玻璃。白七举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去,只见远处的景变的距离自己要近了许多,没错,这就是望远镜,自己没看错。有了这东西,今后再打仗就能比对手要看的远了,这就叫科技优势。 白七只顾着高兴了,一点没注意到自己的举动已经让卡仑布看的目瞪口呆了。在卡仑布看来,自己千心万苦才弄明白望远镜的原理和作用,正打算指点一下白七如何使用呢,没想到白七拿过去就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白七可不管卡仑布吃惊的表情,试用后立刻对卡仑布道:“这东西我大量需要,你回头再琢磨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出更清晰的效果了,这个看的有点模糊了。” 从认识白七到现在,白七带给卡仑布的都是神奇的表现,会说英语,认识玻璃球,现在连望远镜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而且还提出要求。现在卡仑布的心里已经把白七和神奇这两个字等同了,下意识的就回答白七道:“只要资金充裕,我迟早能造出更清楚。” 正在说话间,青青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也过来了,手上还端着一盘抄菜。见了白七就笑道:“七哥,难得有机会给你做菜,今天是第一次,吃了不许说难吃。” 章节目录 (43)青青的往事 (43)青青的往事 青青这么一出场,余掌柜顿时笑的眼睛都眯不上了,眼睛就只知道盯着那盘看似普通的菜了,嘴巴里还不住的讨好道:“还是我们青青知道心疼人啊,驸马爷第一次上杏花村就有口福,咱们跟着也沾点光。”说着余掌柜的筷子就已经朝那盘菜伸过去了。 白七也没弄明白,按道理青青是给余掌柜帮手的,可现在看这两人的意思,反而有倒过来的意思了。余掌柜对青青客气的很,青青却一点都不客气。 “啪!”的一声,青青伸手打开余掌柜伸过来的筷子道:“你吃的还少啊?这盘菜是七哥的,你们谁也别打主意。” 余掌柜一听立刻识趣的站起来道:“得!今天我们就喝到这吧,我还得去安排卡兄弟住下,回见了驸马爷。” 这会卡仑布还在那低头猛吃呢,看他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走。余掌柜连忙拉起卡仑布道:“洋兄弟,我们走吧。” 还能弄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吃好的卡仑布被余掌柜拉走了,只留下白七和青青在那。余掌柜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青青才噗嗤一笑道:“七哥你可太坏了。” 这小姑娘越长越水灵了,当初在破庙里的艰难生活似乎造就了她苗条的身材,加上一付好脸蛋还有那怎么操劳都是细腻白嫩的皮肤,如今青青走在街上也是那重引起交通堵塞的美女了。白七听了青青的话便是一乐道:“我坏吗?” “刚才你跟那洋鬼子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别的地方不说,就是作坊里这个月上缴的银子就有十万两,七哥你还说没资金。”小姑娘原来说的是这事,白七听了只能是微微一笑。 白七现在手头上确实还有点钱,可那是从匈奴抢来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大半都分给了手下的士兵们,白七自己才得了三十万。卖酒的来的利润,白七全部都给了石伟和吴铭,就在白七还嫌钱少了,要想训练出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还要这支军队善战,那投入可海了去了,更别说还有盘龙山上那些只进不出的火药作坊和私家兵器作坊,白七的银子流水般的都往那去了。 “青青,有个事情一直很想问你,你到底出自哪家?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女孩。” 青青听了神情一暗,看着白七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七哥,不是我存心瞒你,只是我的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只怕七哥你没耐心听下去。” 白七听青青这么说,更确定了这丫头的来历不简单,于是便笑道:“你不想说也别勉强,现在这里没别人,你要是愿意说,七哥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七哥您是饱读诗书的,你一定知道在前朝有个余家!就在都梁城内。”青青终于说了。 “前周余家?”白七在提到这个家族的时候,不禁肃然起敬。前周余家,中原号称天下第一商,幽王四十年,匈奴来犯时罄尽家财以建民军,家主余清远率民军固守都梁六十日,城破,余清远散尽家从,举家投河殉节,从此再无余家的消息。后闻凡余家昔日仆从,皆改余姓。这一段史书上的记载,白七确实有看过,只不过没想到余家的后人居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对于这样有着光荣历史的家族,白七一向是敬重的紧的。 “没错!正是余家。说起来家父算是幸运的,当时他还小,老太爷便让人带他逃了出去,意思是给余家留点香火。只可惜父亲自那场浩劫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虽然有心重振家业,但却无力回天。父亲四十岁才得了我这一个女儿,从小我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重振余家,我所学的也都是如何从别人的手上赚取利润。五年前父亲过世,再过一年,母亲也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 青青这话说起来简单,可是白七听了却知道其中蕴涵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与苦难。将复兴一个家族的使命放在一个少女的身上,这担子实在是太沉重了。 “这么说,余掌柜也是你家昔日的家仆了?”白七总算明白,为什么青青在余掌柜面前可以如此的不用客气,想必是他们之间有过交流。 青青点了点头道:“余叔当年是父亲的书童,城破的时候老太爷把家里所有的古玩都交给他保管,当年父亲逃命后一直四处流落,跟余叔也失去了联系。我是带着双亲的骨灰回到的都梁城。”青青说到这里,眼睛已经发红,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掉。白七看的心疼,上前搂住青青的肩膀道:“都是七哥不好,害你想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想哭就好好哭一回,憋在心里会憋坏的。” 此时的青青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白七的肩膀上不住的抽泣,有生以来所有的委屈终于有机会一泻而出。 白七就那么无声的站着,任凭青青在自己的怀里哭泣,任凭泪水将自己的衣服湿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太阳已经从东边窜到正当中了,青青还是就那么靠在白七的肩膀上不肯放手。 “七哥,你这肩膀能不能让我靠一辈子。”青青终于打破沉默,低声羞道。 白七听的一惊,心道这话可不能乱答应。 “青青,你现在还小,待日后长大了,兴许就用不着七哥的肩膀了。” 青青抬起头,瞪着一双犹有泪意的大眼睛看着白七,郑重道:“七哥,我这话是绝对真心的。再说人家也不小了,都17了,平常人家的姑娘老早就找婆家了。” 白七听了也神情庄重的看着青青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事关乎你一生,你得想清楚了,别一时冲动日后后悔。” 青青目光坚定的告诉白七:“七哥,这事我早想好了,当初您叫人担着包子去土地庙时,我就已经决定了。不论今后如何,青青的干净身子总是留给七哥您的,只怕您嫌弃我难看,比不了你家里的姐姐们。” 白七听了这番话,一时竟无回言,只能是抱着青青低声道:“傻丫头,你要信的过七哥,日后一定好好待你。” 白七刚刚走出杏花村酒楼,虎子就已经匆忙的迎了过来,这小子跟在白七身边,在白七的直接调教下,身手已经以非昔日吴下阿蒙,很是得到白七的看重。 “七哥!许姑娘派人送来消息,请您上她那一躺。”白七自然明白,这是几个堂主都到了,既然朝廷那边已经靠不住了,要想在日后一争天下,就只能倚重道尊们,所以白七要将道尊门进行新的整顿和改组。 白七也知道现在自己身后至少跟着三个以上的人,自己的假期内,只要出门,身后总有这些尾巴跟着。好在白七一向是坐闲居的常客,也不怕这些尾巴跟着,他们要跟就让他们跟好了。只要不离开他们的视线,估计雪怡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疑心。 坐闲居里的几位见到白七时,立刻恭敬的行礼,现在他们看白七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白七在战场上以的表现,使他们看见了一位能带领他们将道尊门发扬光大的门主,而不是想以前的出云子那个甩手掌柜,一年到头也看不见几次。人都是有野心的,一个在民间有着巨大影响的松散组织,他们的头脑们总会有点想法,甘于平庸的人还是少的。 白七在这次影响着日后中原局势的聚会中,虽然没有提出待机争夺天下的口号,但是却定下了道尊门在今后的发展方向。首先就是要以盘龙山为根据地,培养训练自己的军队班底,其次是各堂都要以不断壮大自身为发展为目的,不断扩大道尊门在民间的影响。 聚会之后众人散去 ,只留下白七与许玉嫣,这一段白七还真的很少上这来。 “七哥,老尊主留下的药方还真有效,那两个女的吃了混在饭里的药后,把什么都招了。天灵子在张楚王宫内,现在是张楚国主的老师。”这样重大的情报,许玉嫣当然不敢因为儿女见的私情耽搁了,待众人散去,第一时间就向白七汇报。 白七听了不由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难怪张楚与匈奴走的这般近乎,有这曾关系在里面,就不难理解了。 “玉嫣,你想办法把这消息传到眉山派的耳朵里,让她们去张楚找点麻烦,也省得他们日子过的太快活。” 许玉嫣听了没有立刻答应,反而有点担心的问道:“七哥,天灵子现在在张楚地位甚高,如果眉山派的人去了,没准要吃大亏的。” 白七听了无奈的苦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想成就大事,不免要牺牲一些人,你吩咐在张楚的兄弟,暗地里多照应她们就是。”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有人敲门,许玉嫣听了不悦的问道:“是谁?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七哥在我这吗?” 门外的小丫鬟此时带着哭腔道:“姐姐,姐姐,事情不妙了,那两个匈奴女人正闹着寻死呢。” 章节目录 (44)骂阵 (44)骂阵 白七这才想起还有这两个匈奴女人的存在,这一段还真没想起她们,不过现在白七对匈奴女人一点胃口都没有,自己也懒的去做那种强迫女人的事。 “这俩女的就交给你处理了,你要是嫌她们在这白吃你的大米饭,你就让她们接客好了,反正逼良为娼的事你应该擅长。”白七一脸取笑的对许玉嫣道。 许玉嫣听了也噗嗤一笑道:“七哥你真能损人,我这坐闲居里还从没干过逼良为娼的勾当,姐妹们大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家出身,说我利用了她们报恩的心理倒还是有的。这两个女人先留着吧,没准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白七无所谓的笑道:“你看着办好了。” 许玉嫣这才站起身来笑道:“那我先过去看看,七哥你可不许偷偷的跑了,这些日子想见你一面都难,我可不敢上你家去惹那几个母老虎。” 许玉嫣说话时一脸的媚态,大有迷死人不赔命的意思,白七知道今天自己是跑不掉了。 京城里的白七日子过的滋润,远在解州的白云帆现在却日子难熬。由于柳千里的都粮之行遭遇到雪怡然的“拖”字决的抵抗,要回端木绣的事情一直没有头绪,这让匈奴可汗和张楚国主都很恼火,除了匈奴派两万骑兵在定边城外耀武扬威外,张楚也朝定边附近增派了两万军队。这些军情白云帆是早就向京城汇报了,京城的援兵也早就到了,而且一来就是三万城卫军,加上白云帆原有的部队,合起来也有八万之众,按理说得到援兵的白云帆应该不把这几万敌军放在眼里,只要守住定边城不出战,匈奴和张楚也奈何不了白云帆,可是白云帆为什么还日子难熬呢? 问题就出在这援兵上了。京城来的援兵到了解州后,部队纪律还算是好的,扰民的现象也极少,毕竟城卫军是大齐国的主力部队,战斗力还是过得去的。问题是这支援兵的主帅雪千秋是雪怡然的侄子,雪千秋绝对属于那种出身不错,仕途也一直很顺利的公子哥,在接人待物上也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雪千秋到了解州后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不太合作,虽然说京城来的命令是雪千秋要服从白云帆的调度,可是雪千秋仗着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没怎么把白云帆放在眼里,将帅不和一向是军中大忌,这才是白云帆头疼的地方。 由于张楚的增兵,只有一万守军的定边城顿时压力大增,白云帆当然是要增援的,可是派自己的部队去,那么一旦前方情况有变,手上没有自己信任的预备队,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思来想去,白云帆决定让雪千秋率军增援。 可是白云帆派人去请雪千秋,这家伙却拖拖拉拉的,半个时辰过去了都还没到,这令白云帆极度的恼火,要是换成一般的人,白云帆早就下手宰了他,可是雪千秋偏偏是雪怡然的侄子,在这中气氛微妙的时期,白云帆实在是下不了决心,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了。 在营帐中等了快一个时辰,雪千秋终于出现了,见了白云帆只是简单的拱手,就算是见礼了,然后雪千秋大大咧咧的问:“白大人,不知道请卑职来有何差遣?”按职位雪千秋也是制军,与白云帆是平级的,现在却要听白云帆的指挥,这才是他心理不平衡的原因。 军情紧急,白云帆也顾不上讲究虚礼了,直接就下令道:“定边吃紧,烦请雪大人带本部人马,火速增援为是。” 虽然雪千秋没把白云帆放在眼里,可是对于白云帆这个命令,他是绝对不敢拒绝的,毕竟他来就是干这个事的。其实雪千秋心里还愿意上前线去,白七不是打的很好么?一个从没读过兵书的家伙都能打的赢,换自己上去,绝对没问题。 “区区数万敌军,我自当击溃之,只是到时候白大人的功劳簿上可别记漏了。”雪千秋毫不在意的就答应下来。雪千秋这样一个态度把白云帆给吓了一跳,按照这个心态雪千秋上了战场肯定要出事。白云帆有点后悔自己下了这个命令了,可是军令如山,自己下的命令现在就改,又怕雪千秋跟自己闹,便忍了下来。 “雪大人,张楚匈奴两军,历来勇悍,断不可轻视之,雪大人此去只要守住定边城,那就是大功一件。”白云帆赶紧提醒雪千秋,生怕这小子乱来。 “哼哼!匈奴兵厉害,我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战场上见分晓就是。”雪千秋对白云帆的提醒并不是不理解,他也知道白云帆说的对,可是心里的逆反心理作怪的时候,反而觉得白云帆这是小看自己了。 雪千秋说完就要出去,白云帆见了顿时火起,猛的一拍桌子道:“雪千秋,我告诉你,你来解州是来增援我的,如果你对我的指挥有什么不满,大可以丢下部队自己回京城去,我放你的假。 雪千秋没想到一直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白云帆也会大发雷霆,顿时也吓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白云帆。 “哼哼!雪千秋,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此去定边,只许守城,不许出战,如有违背,军法从事,你下去吧。”白云帆说完一摔袖子就进去了,留下雪千秋在那,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喘气。 雪千秋走了,白云帆却觉得心里怎么也不塌实,连忙又写了封信,让人快马送给定边守将全大有,嘱咐他无论如何都要看好雪千秋。 雪千秋的动作倒是挺快的,带领部队一天的急行军,当晚就赶到了定边城。 定边城外,匈奴军的营帐与张楚军的营帐相隔不过熟里,成两路夹击定边之势。张楚军队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当初与白七结义的宁远。 对于这次出征,宁远的心里是有抵触情绪的,张楚虽然地处西部,但仍然是华夏一脉,四十年前也曾与匈奴鞑靼人的军队血战过,如今却要与匈奴联手来打大齐,宁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出征之前,张楚宁大先生一直是反对与匈奴和亲的,对于这次出兵,更是一再向国主提反对意见,可惜国主态度很坚决,无奈之下宁大先生只好派宁远带部队出战。临行前宁大先生一再嘱咐宁远,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主动挑战,在宁大先生看来,中原各国之间的矛盾,完全应该自己来解决,匈奴人参和在里面算怎么回事。 又是一个早晨来临了,宁远照常早早起来,打了一躺拳后便有士兵来报,匈奴人的骂阵又开始了,同时下面的将领也来请示宁远今天该怎么办? 宁远听了不由好笑,匈奴人的耐性也真够好的了,都骂了快一个月了,还在骂,定边城里的守军要是肯出来,那早就出来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吩咐大家守好自己的营寨,让匈奴骂去好了。”宁远下达了一个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的命令。 匈奴方面,主将端木名这一个月来过的实在是郁闷,这次出征本来就有戴罪立功的意思,别看自己是太子,今后的汉位按理来说应该是自己的,可是端木名也明白,自己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自己的位置呢。上次让白七给摆了一道,端木名回去被可汗骂的臭死,好不容易厚着脸皮又要来这一次带兵出征的机会,原本打算玩的漂亮点,回去也好让可汗高兴,谁知道到了定边城,守军根本就没有出城的意思,端木名也曾尝试着攻了几次,除了几百人的损失以外,端木名什么也没捞着,看来以这点兵力想强攻得手是没可能了。 于是端木名想了个笨办法,那就是骂阵。每天挑选上百个汉语好的士兵,派他们到城下骂,什么难听捡什么骂可是骂阵的效果貌似不太明显,守军根本就没听见,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匈奴人骂可以,但是别靠太近,昨天就有两个骂的比较投入的士兵,一不留神走的近了,让城上的弓箭手给射趴下了。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错,端木名连床都没起就直接让人继续去骂,反正对手也不出来,不骂白不骂。 春眠不觉晓这句诗端木名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却是这样做的,回过头继续睡觉。 雪千秋昨夜做了个好梦,梦见自己带领大军直捣匈奴大都,正梦的开心的时候,被一泡尿也憋醒了,有点懊丧的雪千秋爬起床来,正对着马桶吁吁的快活时,手下的亲兵流水般的跑进来道:“禀报将军,匈奴人在城外骂阵。” “是么?出去看看去。” 雪千秋爬上城墙的时候,匈奴兵的骂阵正进入高潮,这帮匈奴兵骂起来可也真有一套,首先是问候守军将领的祖宗十八代,然后是直接表示要和守军将领家里的任何女性发生性关系,并且不介意她们的年龄和相貌。 章节目录 (45)合击 (45)合击 虽然匈奴士兵并没有指名道姓的骂,可是那意思很明白,谁是这城里的主将,骂的就是谁。缩头乌龟是首先骂定的了,接下来更难听的还在后面。 雪千秋当然认为自己是这城里的主将,匈奴人这样骂,当然就是在骂他,他忘记了自己不过是昨天晚上才到的,匈奴人的情报再灵光,也不至于现在就知道他来了。 城外的匈奴兵骂的太投入,开始还骑在马上骂,后来干脆下马,人马在附近的草地上吃草。春天的太阳晒着确实暖和,一些骂累的士兵干脆就躺在草地上继续骂,这叫骂人休息两不耽误。 看着匈奴士兵三三两的散乱的坐着开骂,雪千秋一股怒火涌上脑门。蹬蹬蹬,雪千秋下了城墙回到军营,也不通知全大有,立刻就着急自己的本部人马,要去砍了那些骂人的匈奴兵。 部队集合完毕,雪千秋下令开城门出战,这时候全大有也知道了,顿时吓的一溜烟赶到城门处。 “不许开门。”全大有一嗓子喊的正打算开门的士兵一哆嗦,接着全大有站在城门口瞪着雪千秋喊道:“雪大人,白帅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违者军法处置。” 这当口听到白云帆的名字,雪千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股邪火上涌,催马上前,冷冷的笑着,手中马鞭突然狠很的朝在全大有的头上,全大有被打了一个踉跄,手捂处已经出现一道血痕。 “把他给我拿下,待我得胜回来在处置他。”话音一落,早有亲兵扑上前了,七手八脚的把全大有按住,雪千秋冷笑着朝城门的士兵道:“开门。” “雪千秋,你这是违反军令,你会后悔的。”全大有还在全力喊话,但城门还是打开了。 应该说雪千秋还是有一点军事头脑的,出城只后,雪千秋带领一万骑兵猛扑那些在骂阵的匈奴士兵,其他的两万步兵在城下摆好阵型,随时防备匈奴人的冲击,接应雪千秋的骑兵部队。 在说那些骂阵的匈奴兵,都骂了快一个月了也没见大齐军队出战,一个个都准备着再骂个一会就回去交差了事了,没想到城门突然开了,里面旋风般的冲出一大队骑兵,顿时这些骂阵的匈奴兵就傻了眼,等回过神来再想骑马跑路时,雪千秋的骑兵已经杀到跟前。 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匈奴士兵们这会也顾不上骂了,撒开脚丫子就跑,机灵一点的上马就逃,雪千秋恨透了这帮家伙,哪里跟放,带着骑兵砍翻了五六十个没来得及上马的,还不肯罢休,继续追击那些骑马跑掉的。 再说端木名,雪千秋带兵杀出城时,端木名正在享受他的早餐呢,一头烤的金黄的全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端木名刚把第一口羊肉放到嘴边,营帐外连滚带爬的冲进来一位匈奴士兵,也许是跑的太急了,身子没刹住,一下就把端木名吃饭的桌子给撞翻了,烤全羊也掉在了地上。 眼看到嘴的肉掉地上了,端木名正要发作,没想到那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太子,大齐军队出城了。” 咣当!端木名手上用来割肉的稻子也掉地上了,“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端木名还以为自己听差了,还真有点不敢相信,骂了一个月都没效果,今天怎么就见效了。 “大齐军队出城了,一大股骑兵正追着骂阵的兄弟们呢,已经被砍死几十个了。”这回报信的士兵总算把话说明白了。 “妈的,那还等什么?让兄弟们都给我列阵,本太子要让这帮南蛮子知道我的厉害。”端木名兴奋的跳了起来。 “兄弟们早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端木名赶到前面的时候,追的兴起的雪千秋一点都没注意到,自己的骑兵部队已经和步兵拉开了好几里的距离。 宁远听到大齐军队出城的消息时,正在营帐里练书法了,听说大齐军队出城了,宁远张大的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上是毛笔也掉桌子上了。原来还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本以为打死都不出城的大齐军队,现在居然出来了。宁大先生虽然没让他攻城,但也没有说大齐军队出来了不打啊,再怎么说双方都是敌对势力,有便宜不占那还真是王八蛋了。 “传我命令,全军集合,准备战斗。” 端木名上次中了白七的回马枪,这并不就此说明端木名的能力差,相反端木名还是极有头脑的一个人,带兵打仗也是很有办法的,上次会中白七的计谋,那完全是因为救人心切,追的猛了,完全没料到还在逃命的白七居然杀了个回头,这才吃了大亏。 端木名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场上的形势,很快就发现了雪千秋追的太急这一问题,端木名并没有立刻命令部队从正面出击,而是分别派出两队五千人的骑兵,从左右两侧进行包抄,务求断了雪千秋的归路。 追着正爽的雪千秋又砍翻了一个逃跑的匈奴士兵后,回头一看,发现本队人马已经和步兵拉开了不小的距离,雪千秋自己也吃了一惊,发热的头脑立刻冷静少许,连忙下令。 “停止追击,向步兵队靠拢。” 雪千秋的命令刚刚下达,立刻就发现情况已经不对了,正前方顶多两里的正面,一支上万人的匈奴骑兵已经摆好队型,就等着发起进攻了。 冷静下来的雪千秋立刻看清楚了端木名的意图,试图包抄后路引起自己部队的恐慌,一旦自己往回逃窜,后果只能是冲乱步兵队的阵型,那时候自己的三万人马真的就全完了。 雪千秋立刻做出反应,以一千骑兵为断后部队,朝正面扑来的匈奴骑兵迎上去,为主力撤退做掩护,两外分别派出两队一千人的骑兵,分别阻拦从左右两边包围上来的匈奴骑兵,其余的骑兵,火速朝步兵靠拢,争取合兵一处,退回城内。 应该说雪千秋的布置还是很得当的,正常情况下这样的布置应该能立于不败之地,至少主力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端木名见大齐骑兵停止追击,知道不能在等了,立刻下令出击,顿时一万骑兵高举马刀,呼啸着朝雪千秋所部杀;来。 问题是雪千秋实在是没有实在的经验,对匈奴骑兵的凶悍也没有足够的认识,当负责断后的一千骑兵义无返顾的朝端木名亲自带队的一万骑兵迎上来时,只见匈奴骑兵在马背上的本领得到了充分的显示。 首先是战马高速跑动的同时,匈奴骑兵闲娴熟的操控战马,不但能保持高速的冲击,而且在进入弓箭的射程时人人都能弯弓搭箭,这一下大齐骑兵就吃了大亏了,一千人的骑兵,还没看清楚对手长什么样子,就已经有三四百人倒了下来。 负责断后的部队很快就和匈奴骑兵撞击在一起,一万匈奴骑兵一个冲锋就将这股断后的勇士冲散,但这些大齐士兵深知自己承担的是什么任务,虽然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也没有人后退一步。 冷兵器时代的真正是残酷的,凶悍的匈奴骑兵遭遇上这些置身死地的大气勇士,双方的搏斗更是残酷。往往是一个大齐士兵被对手砍倒时,却也能反手给对手一刀,战场上丁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战刀砍断骨头的咯滋声,战马的哀鸣声混成一团。虽然这些断后的大齐士兵足够应英勇,但是他们那少的可怜的人数,很快就被匈奴骑兵的大队给淹没了。 雪千秋对于匈奴骑兵战斗力缺乏了解,这一点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负责两翼掩护的骑兵,也很快被高举马刀,嗷嗷乱叫的匈奴骑兵冲散,一心要消灭大齐军队主力的端木名,哪里去理睬那些断后的大齐士兵,冲跨他之后立刻朝雪千秋的主力追击而来。 这一下雪千秋彻底慌了神了,原本以为一千骑兵多少能挡一下,没想到一个冲锋就被对手冲的看不见人影了。 慌乱不已的雪千秋也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带着本队人马疯狂朝步兵靠拢,也算是他运气,在匈奴骑兵合围之前,两军总算是勉强回会合,可是还是有两三千骑兵并匈奴骑兵截了下来。 灾难才刚刚开始,正当雪千秋打算全军向前,接应那些被困的士兵时,战场的右侧却战鼓隆隆,宁远带着他的两万人马也杀过来了。 张楚军一上来就猛插大齐军的侧翼,目的是将这几万大齐军分割开了,然后吃掉。只是在兵书上见识过战争的雪千秋这一回彻底的慌了。 宁远出自将们世家,用兵也极为歹毒,两万军队以一万骑兵为冲击主力,对大齐军进行分割,另外一万人马直扑定边城下,宁远不但要歼灭这支大齐军,还要顺手把定边城拿下来。 雪千秋带并出城后,全大有就已经在手下的帮助下摆脱了雪千秋亲兵的控制,眼看没办法阻止雪千秋的莽撞行为,全大有也只能是赶紧集合自己的部队,在城墙上时刻准备着接应雪千秋。 章节目录 (46)再上战场 (46)再上战场 宁远虽然手法狠毒,但是没有想到城里还有个全大有还有一万部队,妄图攻城的部队刚接近城墙,立刻就遭遇到全大有率部的打击。滚石,檑木,弓箭劈头盖脸的一通往下砸,张楚军顿时就吃了个闷亏,数百士兵惨叫着倒下,在后面观战的宁远也没想到城里还有这许多军队,连忙下令步兵后撤,一时间张楚军的队型有些乱了。得了便宜的全大有哪里肯错过这样的好机会,立刻率军杀出,全大有的意思是先打退张楚步兵,顺便将雪千秋接应回来。 雪千秋虽然慌乱,但本能还是告诉他,现在要是下令逃跑,部队很可能立刻就陷入完全溃败的局面,慌忙间雪千秋下令,全军结成防御队型,边打边撤。 城卫军的训练有素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一万长枪兵快速的站成圆型,将弩箭有掩护在身后,一万支明晃晃的长枪指向前方,前方正是那滚滚而来的匈奴铁骑还有张楚骑兵。 数万匹战马同时在快速的奔跑,激起了漫天的烟尘,滚滚烟尘遮不了半个天空,也遮住了太阳的光芒。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雪千秋已经紧张的无法呼吸了。 飕飕!飕飕!飕飕!密集如飞蝗一般的弩箭射出了,首当其冲的匈奴骑兵顿时被射道一大片,可是这样并没有让匈奴骑兵冲锋的势头有所减缓,转眼间匈奴骑兵已经杀到步兵阵前。 剧烈的撞击开始了,双方接触的一刹那,长枪扎进高速冲刺的战马时发出了恐怖的穿透声,接着就是最前一排的大齐兵被战马撞的飞起来,战马的哀鸣与士兵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发出,汇集成一首残酷的交响乐。 匈奴骑兵和大齐步兵撕杀成一团,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双放都不肯退后。匈奴骑兵要彻底全歼这支大齐军队,大齐长枪兵要担负起掩护的重担。步兵与骑兵的野战是处于绝对劣势的,很快大齐的步兵阵型就出现了松动,危机时刻全大有带本部人马一个从匈奴侧翼发起了疯狂的反击,端木名也没想到城里还有这么多军队杀出来,由于不知道城里到底还有多少大齐军队,端木名下令部队停止追击。 雪千秋带领残部边打边退总算是逃回了城下,这期间大齐军的弩箭发挥出巨大的杀伤力,匈奴骑兵半数以上的伤亡都是由弩箭造成了。 这场战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城卫军在全大有及时的接应下避免了全军覆没的下场,可是就是这样 ,三万城卫军,回到城内的只有一半,为了阻挡张楚军的侧击,剩余的五千骑兵迎了上去,最终能回来的也只有一千多人,此战大齐军遭遇到了惨败。 端木名只付出了不到两千伤亡的代价,张楚损失更小,不到一千人,大部分还都是轻伤。这一战果张楚和匈奴都能满意,虽然没能顺势打下定边城,但是这一结局也可以让在谈判桌上的柳千里大做文章了。 回到城内的雪千秋惊魂未定就已经开始寻思着如何推卸责任了,这一仗从头到尾都应该由他来负责,想到这些雪千秋心念一动,吩咐下面的人准备酒席,请全大有过来喝酒,理由是表示感谢。 全大有此时哪有心情喝酒啊,布置城墙上的防御,安顿受伤的士兵,这一切的事情都等着他去落实,,可是雪千秋毕竟是他的上级,无奈之下全大有只能表示忙完了才能去酒席。 解州,白云帆的营帐内一片肃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原来是雪千秋带并出城的同时,全大有便让人骑快马将情况汇报给白云帆。白云帆得到汇报后也是大为震惊,没想到雪千秋竟然视军令于不顾,擅自带并出战。 心系战况的白云帆等不及汇报了,下令两万部队立刻增援定边,然后点上一千骑兵,亲自带队奔定边城而来。 从中午一直忙到天黑,全大有这才算是忙完了,拖着疲惫的身体全大有走进雪千秋的营帐中,只看见雪千秋已经在门外等着自己。此时全大有有发现,雪千秋的笑容有点怪异。 还没等双方开始客套,雪千秋的脸色已经变的狰狞起来,狞笑着喊道:“全大有不尊将令,擅自出战,左右军士给我拿下他。” 全大有顿时惊呆了,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事情,不敢置信的眼睛看着雪千秋那张扭曲的脸,任凭扑上来的亲兵将自己拿下。 “雪大人!你……!”全大有已经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是用眼睛狠狠的瞪着雪千秋,雪千秋不敢看全大有的眼睛,转过头便迫不及待的下令。 “全大有罪不容赦,本将下令,推出斩了。”雪千秋的恶毒用心暴露无疑,现在就要杀人灭口,让死人来替自己背黑锅。 雪千秋的亲兵们得了号令,立刻押着全大有出了营帐,刚出大门,迎面飞驰过来一支马队,全大有见了当先的那人,立刻扯开嗓子便喊:“白帅救我,雪千秋无耻误国,他要杀我!” 白云帆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到定边,到了城内立刻奔军营而来,远远就已经看见一群士兵押着全大有出来,再听全大有这么一喊,白云帆更是震惊。没想到雪千里如此胆大包天,自己战败了还要拿全大有顶罪,其心可恶,其心可恨,其心可诛。 “救人!”白云帆一声令下,手下一千骑兵旋风般的就将押着全大有的亲兵们围了起来,这些亲兵顿时都傻了,白云帆翻身下马,一脚一个将这些兵踹飞,上前亲自给全大有松绑道:“大有,到底发生了什么?” 全大有把事情飞快的说了个大概,白云帆听了顿时明白,情况紧急,这事要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会引发兵变。 雪千秋在营帐内等着杀全大有的士兵回话,没想到却等来了士兵回报,人被白云帆救下了。雪千秋立刻就明白事情坏了,白云帆肯定饶不了自己。狗急跳墙的雪千秋一不做二不休,正打算下令士兵集合,准备跟白云帆顽抗时,白云帆带着一千骑兵已经冲进来,一下就把雪千秋的营帐包围起来。 城卫军大多数都是认识白云帆的,见白云帆这般举动,也没人敢上来阻拦。白云帆带着数百士兵冲进营帐,雪千秋反应不及,立刻被拿下。 弄明白正个情况的白云帆,立刻就杀雪千秋的心都有了,可是不行啊。雪千秋怎么说都是雪怡然的亲侄子,这样杀了总是不妥当,考虑在三的白云帆最后还是决定,派人将雪千秋押送回京城,同时修书将事情经过详细的写上。 京城,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城,雪怡然顿时就气晕了,没想到自己的人竟然这么不争气,战败了不说,还干出这种下流龌龊的事情,干了就干了呗,还让人逮了个现行。 可是毕竟事情出在自家的人身上,雪怡然也下不了狠心,只能是把事情压了下来,先让雪千秋在家放假。 虽然雪千秋的事情压下来了,可是战败的消息还是压不住的,雪怡然没奈何只能先把雪千秋关起来,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朝廷里对这次战败的反应强烈,一时间讲和的势力又开始抬头。雪怡然当然很清楚,现在这时候讲和,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一直在都梁无所作为的柳千里,得知定边的战况后,立刻又开始上窜下跳,整日里嚷着要见雪怡然,此时的雪怡然哪有心情见他,当然是一律挡驾。 白七原本以为自己的假期会无限期的延续,没想到刚过了一个月,一道圣旨就把他给叫进了王宫。 很简单,白七还得上战场去,不打赢一仗,在谈判桌上什么话都说不响,别说张楚匈奴了,就连后魏与北秦,原本很热心的与大齐商量结盟的事宜,现在也开始支吾了事了,开始出现观望的意思。 雪怡然很快对部队进行了新的调整,首先是白云帆,对外宣称考虑他长期戍边辛苦,决定调他回京城休息,由城卫军制军刘名宇帅三万部队去接替他。新的城卫军制军暂时由叶追风代理。白七这次的任务是带领一万军队为先锋。雪怡然的意思很清楚,一定要打出点名堂来。 这样的安排谁都看的明白,白云帆这是被搁起来了,奇怪的是雪怡然在朝廷上宣布这一命令时,竟然没有人出言反对,就连白奇伟也没有说半个不字。 朝廷内外又一次陷入微妙的局面。 白七又要上战场了,虽然女人们都很不情愿,可是也没有任何办法。雪绯红还能跑回王宫去埋怨自己的父亲,苏想云回家一躺后回来一句话也没有说,拉上秦玉书就下了厨房,两人弄了一桌子的 菜,要给白七饯行。 天气开始热了,三万大军缓缓开出京城时,白七看着渐渐远去的城墙,心里却有点茫然,最近朝廷里发生的一切太令人费解了,白七也没有时间去做出判断,也只能先上战场了,等待白七的又会是什么呢? 章节目录 (47)深夜来客 (47)深夜来客 一天的行军下来,部队在野外扎营。也夜已经有点深了,白七却没有丝毫想睡的意思,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实在有值得研究的地方。无心睡眠的白七干脆爬起来,在军营溜达。 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惊动了白七,而且从脚步声的方向上判断,正是朝白七这边来的。白七连忙找地方藏起来,刚刚藏好,就发现一道黑色的人影悄悄的在军营里穿梭,来人很小心的避开了巡夜的士兵,一直朝白七营帐的方向摸了过去。 白七屏住呼吸,悄悄的跟上黑衣人,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跟了一会白七才发现,那人正是朝自己所住的营帐而去,而且从背影上来看,白七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只是黑夜中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果然,黑衣人悄悄的用匕首划开帐篷,从缺口中钻了进去,白七看了不由冷笑,原来是冲自己来的。 很明显黑衣人没有发现白七跟着自己,在黑暗的帐篷里摸索着朝白七的床边而去,等到黑衣人在床上摸了个空愣了一神的时候,一把宝剑带着寒光已经抵在黑衣人的咽喉处。 “胆子不小,竟敢上我这来行刺!”白七手持宝剑发出低沉而阴冷的笑声。 “夫君,是我!别误会!”黑衣人连忙低声喊道。白七听出来的了,来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婆之一,苏想云。 “想云?怎么是你?”白七连忙收回宝剑,伸手要点亮蜡烛。 苏想云赶紧伸手拉住白七道:“别点灯!事关生死,我在家也没办法说,只好偷偷的跟上部队,现在才来找你。” 白七听了一惊,心里一直预感可能有事,果然事情就来了,听苏想云的口气,事情不简单。这时候只听门外虎子喊了一声道:“谁?谁在里面!”这小子跟白七时间长了,长本事了,刚才白七和苏想云的低语竟然被他听出点动静。白七连忙出声道:“虎子是我,睡不着起来坐会。”虎子听了这才作罢。 黑暗中白七抱住苏想云,低声在她耳边道:“有什么话我们到床上去说。”苏想云听了这话明显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被白七牵着手一起摸上了床。 行军床很小,俩人只得紧紧的靠在一起,虽然是夫妻,床第之间的事情也没少做,可是这般气氛下却也别有一番刺激。感觉到苏想云身体发生了变化,白七也不由的心头一荡。 理智在这时候还是战胜了欲望,苏想云靠在白七的胸口上喘了几口气,然后快速低声道:“雪怡然要动手了,他要对付白家,主要是对付你。” 白七听的冷汗猛的就下来了,原来还有这等事。 “雪怡然表面上不见柳千里,暗地里俩人已经多次秘密见面,双方已经谈好条件,只要雪怡然满足他们的条件,匈奴和张楚就退兵。”苏想云飞快的把所有情况都说出来,这才停下来等白七的反应。 白七初听这消息也是吃惊不小,眼睛一直瞪着帐篷顶不说话,好一会过去白七才狠狠的说道:“柳千里的条件是什么?” “是你!”苏想云伸手在白七的胸膛上轻轻的抚摩,一股柔情涌上白七的心头。 “是我?我有这么值钱么?”白七冷笑着。 “条件一共有三条,第一条就是匈奴人要你的人头,第二才是归还十七公主,第三便是三国不得结盟。匈奴人这回好说话啊,竟然一两银子的赔偿都不要。”苏想云也语气冷然。 “你父亲怎么说?”白七现在还不明白消息是苏云成那边来的,白七就是个傻子了。 “父亲和公公都已经商量过了,这回说不得要和雪怡然翻脸了,只是眼下匈奴大军压境,一切都还要看夫君能不能与大哥联手,拿下这支军队的指挥权,到时候在回师京城,父亲与公公会在京城内部接应你们。”苏想云说这话的时候,人也紧张的抓住白七的手,白七明显的感觉到苏想云的手上有汗渍渗出。 两个老家伙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换白云帆回来的事一点反对意见的都没有。白七把整件事情连起来一想,顿时就想通了。原来雪怡然这次换白云帆,目的也是白云帆手上的兵权,至于白七的再上战场,结果只能是被出卖给匈奴人,估计雪怡然一等白七被匈奴人灭掉的消息一到,立刻就会对白家动手,没准现在自己的驸马府周围已经全是眼睛了。 想到这点白七赶紧问苏想云:“你是怎么出来的?” 苏想云道:“我和父亲商量好的,今天父亲装病,派人去家里把我接出来,然后我偷偷的出城跟上你。”白七这才放心。 事情终于弄清楚了,压在白七头疑云散尽,既然事情已经这样,自己也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这么说来,刘名宇这次身上的担子不轻啊,估计刘名宇身上一定有雪怡然处置我的手令了?”白七的表情变的有点狰狞了,还好是黑暗中,苏想云看不见。 “当年父亲和公公帮着雪家打下江山,雪怡然感激他们,给了他们很大的权利,这些年雪怡然感觉到他们的威胁,一直在千方百计的削弱他们的势力,两个老人表面上一直看起来一直是对头,暗地里早就连成一党,事情关系到身家性命,他们也是不得以而为之的。只是这件事请苦了师妹了。”苏想云想到雪绯红,声音也有点变了。 白七当然感觉到苏想云的变化,用力抱了抱苏想云道:“时候不早,你还得回去,我送送你。” 俩人悄悄起床,趁着黑夜摸出军营,在附近一处树林里找到了苏想云所骑的马。眼看夫妻就要分别,白七看着有点消瘦的苏想云,心头不禁有几分愧疚。结婚以来,兴许是由于前事的缘故,白七对苏想云多少有几分冷淡,夫妻间的事情也和少主动找她,现在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的却是苏想云。 “夫君!你看!”苏想云突然一手拉着白七的手,一手指着夜空道。白七抬头看着天空,今夜无月,满天的星星镶满了整个夜空,将夜空点缀的如此灿烂。 “好美的星星啊,小时候我最喜欢听妈妈讲关于星星的故事。”苏想云独自说到。 “你看!那是牛郎星,那是织女星,那最亮的一颗就是金星。”苏想云脸上露出少女时光才有的笑容,也许只有在这一刻,身边的丈夫才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白七看着眼前的苏想云,不禁心头一荡,仿佛又回到周家后院里那个傍晚,又看见了那个曾经令自己心头荡漾的少女。 “夫君!马背上有毯子,你陪我坐下,一起看看星星吧。”苏想云看着白七,眼睛里闪烁着渴求的光芒。此时的白七如何会拒绝,转头拿来毯子,找了块柔软的草地铺上,两人坐下,白七搂着苏想云的肩膀,苏想云将头靠在白七的肩膀上。夜空中繁星无数,大地上两人依偎。 “夫君,要是每个有星星的晚上你都能这样抱着我,陪我看星星有多好。” 白七完全被眼前的苏想云彻底的迷惑了,刚刚消散的欲望又升起。 “夫君!呜!”苏想云还想说点什么,嘴唇早已经被白七用嘴堵上,一只大手也伸进了裙子底下。苏想云的激情也许压抑的太久了,此刻四下无人,激情也被挑逗的一发不可收拾。 苏想云热烈的回应着白七的亲吻,双手在也伸进白七的衣服内,抚摩着白七那健壮的胸膛。 “哼!”的一声,苏想云身子一紧,白七又一次进入到苏想云的身体中。这一次苏想云给白七的完全是另一种感觉,腔道内滚烫的几乎要将白七融化,张开双腿的苏想云像一支八角鱼般紧紧的抱住白七,白七的每一次撞击都会得到苏想云热烈的回应,此刻的苏想云再也表示家里那个娴静达理,即使在夫妻间床第时也很克制的女人,此刻的苏想云热情的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她要让白七知道,即便白七是一座冰山,她也能用热情融化。 天又要亮了,心急着赶路的刘名宇昨天就下令,部队五更起床,天亮就出发。天还是黑的,士兵们就已经开始起来收拾营帐,前方还有几天的路要赶。 虎子照例在五更时起来,站在白七的营帐外喊道:“七哥,该起来了。” 白七没回答,虎子楞了一下,一般这时候只要喊上一声,白七立刻就会起来,虎子犹豫了一下,又喊了一声:“七哥!部队集合了,该起来了。” 虎子心头一惊,猛的掀开帐篷冲了进去,等发现白七还躺在床上时这才放心。站在床头虎子又喊了一声:“七哥!该起来了。” 白七还是没有应答,虎子心里一惊,仔细一看,在发现白七的脸上涨红,豆大的汗滴正不断的滑落。心中着急的虎子伸手一探白七的脑门,竟然烫手的很,白七病了。 听说白七病了,刘名宇先是一楞,接着在心里骂了一声“妈的!病的还真是时候。” 可以说这一路上刘名宇真的是提心吊胆,当他用手接过雪怡然的手令时,刘名宇内心的斗争是很激烈的。刘名宇能有今天,完全是雪依然一手破格提拔起来的,从标统到营管,再到偏将,一直到今天手握重兵的制军,刘名宇一直是小心谨慎的做人,仔细的做好雪怡然交代的每一件事。刘名宇不是庸才,要不然雪怡然也不会看上他,正因为不是庸才,刘名宇在清楚的看到这事带来的后果。将白七出卖给匈奴人,对大齐来说,无疑是自毁长城的做法,结果将是整个国家发生剧烈的动荡,将牵涉到很多的人,这完全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可是知道后果又能怎么样呢?刘名宇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接下了这份差事。每每想起这件事,刘名宇就会一阵紧张,接收白云帆的兵权,然后派人在半路上截杀白云帆,让白七带兵出战,然后让匈奴和张楚伏击白七,这都是何等歹毒的做法。 现在白七居然病了,这无疑会延长这件事的操办时间,刘名宇想起来就紧张,人一旦心有歹念,总有害怕夜长梦多的想法,现在的刘名宇就想着快点到解州,快点把事情办了才能安心。可是没办法啊,白七病了,总不能现在就弄死白七吧,那白云帆看不见兄弟,还不得立刻起兵造反啊,只能是等了。 无奈的刘名宇只得下令部队继续休息,等白七好了再上路。 白七通过这一病,又一次验证了苏想云话的真确性,也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刘名宇真的是那个对自己下手的人。军情紧急,刘名宇还能为了自己停下来,不是心里有鬼才怪了。 都梁城,坐闲居的门铃又一次被拉响,看见来人竟然是个带着斗笠面纱的女人,开门的小丫头立刻翻脸了。 “我们这不接待单身女客,您请回吧。”小丫头把来人当成糖醋娘子军了。 来人听了并不生气,而是掏出一枚扳指,递给小丫头道:“你把这东西给你们小姐,就说我要见她。” 小丫头接过扳指,看了看来人,然后不客气的说:“你等着,我去问问。”逛当一声,大门又被关上。 一会的工夫后,大门又打开了,许玉嫣亲自开门,见了来人便客气的行礼道:“是哪位姐姐光临?刚才丫头无礼,您别见怪。” 白七这一病就是三天,刘名宇的耐心也够好的,竟然就等了三天。还好在刘名宇的耐心所剩不多的时候,白七终于能起床了。 在虎子的搀扶下,白七挣扎着来见刘名宇,一路上虎子一直在抱怨,说白七病成这样,刘名宇也就来看过一次,确认白七 病的不轻后,就在也没来过。白七听的好笑,刘名宇现在是做贼心虚,看来是不敢上门吧,怕见白七了。 听说白七前来,刘名宇立刻端起笑脸,亲自来到大门外迎接。 “驸马爷,你可把我急坏了,这不刚才还派人上您那去打听来着,您这就来了,真是太好了,您终于好了。” 白七笑的很勉强。突然猛烈的咳嗽,虎子连忙给白七捶背,好一会白七才停下来道:“刘帅,难为您了,军情紧急,为了白七一个人耽误大事,白七真是惭愧。” “驸马爷您这是说哪去了,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刘名宇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亲切些,上前伸手要扶白七。 白七连着摇手道:“不用了,我来就是告诉刘帅,我身体没问题了,明天一早大军开拔,前方将士正盼着我们的呢。” “不用再多休息一天?”刘名宇听了心里先是一喜,假意问白七道。 白七摇摇手,坚定的的回答道:“刻不容缓!” 白七走了,看着白七略现蹒跚的脚步,刘名宇心头竟然没来由的难受,想起来白家一门为大齐的江山立下了多少功劳啊,可是即将到来的结局竟然是这么的残酷。想到这里,刘名宇不禁联想到自己,今天自己是刀,白家是鱼肉,明天呢?以后呢?这样的命运会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呢,刘名宇没有答案了。 大军又上路了,身体有病的白七找来马车,坐在马车上躺着向解州而来。五天的紧急行军后,解州城那高大雄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前方。“终于要动手了。”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刘名宇如是想,白七也如是想,站在城外迎接的白云帆也如是想。 兵进解州,刘名宇立刻宣读了移交兵权的圣旨,白云帆也很合作的配合,一天之后,所有交接事宜都办妥当,白云帆这就要踏上回京城的道路。 前来送行的人当然还是白七,白七只带着四个亲兵,白云帆也只带着十几个军士,赶着五辆马车,带着老婆。 “老七,还记得当年你送我来解州时的情景么?”白云帆看着前方不由感慨。 白七微笑着点头,嘴巴轻轻的张开,一首《送别》又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看着眼前轻轻歌唱的白七,白云帆此时内心的翻滚激烈,当年那个淡薄名利,从容潇洒的白七一去不复返了,歌声依旧,却已人事全非。抬头看看天上,世事无常!白云苍狗! 送走白云帆,大军再次启程前往定边城,那里才是前线。进入定边城的第一件事,刘名宇便是将白七叫来讨论军情。一张巨大的解州防务图悬挂在墙上,刘名宇仔细的看着,似乎要从里面找出点什么来。 白七进来的时候,刘名宇还在看着地图,白七咳嗽一声,刘名宇这才回头,见了白七立刻挂起笑脸道:“驸马爷,我可等您半天了,您上回可以说是威震匈奴了,这回刘某还得多多仰仗您,想先听听您的高见。” 见面就是一顶高帽子丢过来,白七听了只是微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白七上回也只是趁着匈奴人不防备,这才占到了便宜,这一回匈奴人长了心眼,我们想再有建树,那难度就大多了。”白七也不客气的先将问题推回来,看看刘名宇的反应。 刘名宇听了白七的话,脸上立刻就有点不自然了,但是很快又恢复笑容道:“驸马爷您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用兵如神,此番国主交代一定要教训一下匈奴和张楚,还是要请您多多帮衬才是。” 白七原本打算要看看刘名宇是怎么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自然是不想表态,反正着急的人是刘名宇。 “刘帅客气了,您也是大齐军中的翘楚,心中一定早有高见。只要您下令,白七一定遵命。”白七是决心将糊涂装到底了。 刘名宇本想让白七自己提出个计划来,然后顺水推舟,没想到白七这般回答,可真要让刘名宇想出一条看起来是完全合理的作战计划来,那也不是一会半会的事情。刘名宇有点为难了,这一路上虽然没少想办法,可是到了前线,才发现那些办法看起来都不成熟,很容易让白七起疑心,所以才想让白七自己说计划来着。 刘名宇看着地图楞了好一会,还是想不出好办法来,只好对白七道:“刘某才到前线,暂时也拿不出好办法来,先容我想想,想好了再通知驸马爷。” 眼看刘名宇这就要送客。白七走上前来,也站在地图前仔细的看起来,刘名宇见了心里暗喜,就盼着白七自己想出办法来。 果然白七如了刘名宇的愿。看了一会便指着地图道:“刘帅,您看这里。”刘名宇把头探过来,发现白七指的地方地图只有一个点,名字都没标上。 “刘帅,这地方叫穆家村,这里有条山沟,山沟里有条小路,小路可以直接通向张楚境内的吴家镇,那里是张楚边境上的一个粮草基地。我的意思是,这一次张楚与匈奴勾结,我们必须先杀一杀张楚的嚣张气焰,我带五千骑兵,从小路奇袭吴家镇,打掉他们的粮草,先壮我军士气为上。” 刘名宇也没想到,白七对这一带的地形如此熟悉,要不是如此熟悉,是完全不可能提出这样的作战计划的,既然是白七主动说出来的,刘名宇正好顺着白七的意思道:“驸马爷不愧是用兵的行家,这一招釜底抽薪果然厉害,先让张楚这帮家伙饿几天吧。就这么办。” 天就要黑了,距离前方的落脚点还有几里路,白云帆一行人行走在一处树林中,见天色要暗了,白云帆大声喊道:“大家手脚快一点,出了这片树林就有地方落脚了。”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马车猛的一停,拉车的马匹往下一倒,原来路上有绊马索,将马给绊倒了。马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止,路两边的树林里已经涌出上百人,几十支弩,几十把刀,一起对准了白云帆和他的手下等人。 章节目录 (48)造反了! (48)造反了! “白大人,我敬重你是条汉子,麻烦你自己动手了断,也免得兄弟们麻烦。”一个领头的黑衣人上前朝白云帆略微点了点头,算是对白云帆的客气。 面对这一票杀气腾腾的杀手,白云帆反而笑了,对这那领头的杀手道:“我估摸着你们这时候也该到了,看在大家都曾经在一个锅里搅勺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们,你们自己逃命去吧。” 杀手头领听了觉得白云帆已经疯了,不是疯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是自己上百人围住了白云帆,白云帆却说不为难他们。 “白大人,你真的不肯自己了结么?那兄弟们就造次了,弩箭准备!”杀手头领缓缓的举起手来,冷冷的看着白云帆,只要他的手一落下,白云帆和他的家人就全部都会被射成刺猬。 “唉!”白云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苦笑道:“你们真的不肯自己离开么?” “放箭!”杀手头领的手落下来了。 “动手!”白云帆也低声喝道,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说话,但产生的效果并不一样。 杀手头领并没有等来预计中弓弦响起,弩箭齐飞的声音。白云帆一声“动手”之后,杀手头领的背后却不断响起了闷哼声。 白云帆不忍的回过头,他实在不人心看着这些昔日的袍泽倒在自己的命令之下。杀手头领也回头了,不过他看见的却是自己手下的人大半已经倒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另一群黑衣人一个个手拎着滴血家伙,正冷冷的看着残存的杀手们。干净利落,所有倒地的杀手,无一不是咽喉中招,连叫声都没能发出。 “李自空!你投降吧?我早就知道来的是你。”白云帆冷冷的看这那个杀手头领道。 “怎么会这样?”李自空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转头看着白云帆喊道:“你早就知道会我们会来,所以早有准备是不是?” “我给过你机会的,现在太迟了。”白云帆难过的闭上眼睛。 刚才还对着白云帆的弩现在一起发射,剩下的十几个杀手和头领李自空被射成了刺猬。当一切都安静的时候,一个黑衣人这才来到白云帆面前道:“在下吴铭,奉命保护大人去定边,还请大人起程。” 收到刘名宇送来的情报时,宁远的脸上透着无奈,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匈奴人合作打大齐军了,但是这一次面对的对手却是曾经和自己结拜的白七。如果自己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击败白七,这倒没什么。可是白七将要死在自己人的出卖上,宁远又多少有些不忍。 战争就是战争,宁远也没有选择,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派人在通往吴家镇的道路上埋伏,等白七来自投罗网。 与宁远不同的是,端木名在得到情报时,脸上洋溢着兴奋,大齐国终于妥协了,不但妥协,还将要送上白七和五千将士的生命来换去停战。白七!这个让他曾经很心疼的名字,这一回似乎能完全找回来了。想到白七曾经给予自己的羞辱,端木名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要看见白七人头落地的结局了。 兴奋的端木名只留下一千人看家,其余的人全都带上了,对于白七,端木名是绝对不能允许白七有任何生路的。 经过一夜的休息,白七带着五千人马出发了,刘名宇亲自站在城头上为白七送行,看着队伍终于消失在视线外,刘名宇不禁松了一口气,一切都要结束了,现在就等派出的追杀白云帆的人回话了,等一切都办好后,就可以向京城送消息。刘名宇似乎已经看见京城里即将开始的血雨腥风。 白七在地图上指的那个点确实是叫穆家村,穆家村那里确实也有条小路通往吴家镇,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那里还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向现在匈奴军驻扎的山脚下。 小路显得很安静,埋伏在两侧的端木名与宁远,都以足够的耐心在等待,只不过当等待显得过于漫长的时候,端木名就开始感觉到不安了。这种不安来自于端木名在白七手下吃的几次亏,可是这次情报来源是大齐军内部,端木名也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耐心的等待,也许就在下下一刻,白七和他的人马就会出现在小路上。 端木名在等待中整整过去了一个上午,当太阳正中时,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被消耗殆尽的时候,端木名的不安更强烈了。 “太子!你看那边,起火了,好象是我们的军营的方向。”端木名的一个手下率先发现了一股浓烟从自己的军营方向升起。端木名确认了一下,立刻就慌神了,军营里有一个月的军粮呢,难道自己又被白七给骗了?端木名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端木名发现军营起火的时候,宁远也发现了这一现象,很自然的宁远也抬头看了看自己军营的方向,还好,看来白七给自己留了面子,没有对自己下手。宁远苦笑着下令,部队回营,今天很明显是白等了。 端木名急忙集合人马,沿山路拼命往回赶的时候,又一次在心急的情况下大意了,一点都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将近两万人在一条狭窄的山路里行军,而这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硫磺。 手持着卡仑布赠送的望远镜,白七可以清楚的看见,雷暴他们得手了,估计一千匈奴士兵还有那一个月的粮草,现在是一点也没剩下了。当端木名带着部队急忙往回赶,全部都进入树林中的道路时,白七又笑了。 “动手!”白七的笑容更灿烂了。身边的董秋立刻做了个手势,山路两边立刻窜出两千士兵,个个手持弓箭,只不过这回射出去的是火箭而以。 山路两边的树林里早已经都撒满了白七弄来的火药,当火箭纷纷落地时,树林立刻被点燃了,大火顿时将所有的匈奴兵吞没了,大火很快就将还是碧绿的树叶也点燃了,虽然已经是春末,可是去冬留下的残草还在,加上火药的作用,烧起来的速度实在的快的惊人。在风力的助虐下,大火快速的将整个山头都点燃了,到处是噼里啪啦的树木燃烧声,到处是在大火中缓缓倒下的树木,到处是四处逃窜,鬼哭狼嚎的匈奴士兵。 端木名看着漫山遍野的大火不断的吞噬着自己手下的士兵,看着大火中士兵在疯狂挣扎的惨状,看着马匹在烈火中惊厥四处狂奔,端木名感到了一种恐惧,这中发自内心的恐惧使他永远也没办法忘记白七这个名字。 看着烈火中四处逃命的匈奴兵,白七脸上的笑容变的有些狰狞,“传令下去,我们不要俘虏。” 两万匈奴骑兵,能从大火中逃出来的不过是一万五千多人,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是惊弓之鸟,一个个丢盔解甲狼狈不堪,斗志全无了。 端木名在亲兵的保护下也勉强逃了出来,可是脸是已经被大火烧出了好多水泡,惊魂未定的端木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两边梆子一响,上千把弩一起发射,刚刚逃出来的匈奴兵又经历了一回地狱般的旅程。 到处是中箭后惨叫的士兵,到处是受惊乱窜的战马,此时的端木名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率先打马朝前面就跑。 白七如何肯放,两千人马骑上战马就追,虽然此时仍然是匈奴兵多,可是现在的匈奴士兵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多有何惧? 白七这一手是又是从《三国演义》里学来的,借助着前世的历史经验,白七将计就计给端木名设下了一个死亡的陷阱。 首先是地形,这一带多为丘陵,树木繁多,将匈奴骑兵引进这里来,是为了尽量遏制骑兵的速度冲击优势。其次是让雷暴带领三千人马从小路出发,待匈奴军出动时便端了他们的大营,端木名见大营被毁,必然慌忙回救,这又中了白七的另一条狠毒之计,火攻。 一连串的计谋最关键的还是刘名宇的送出的情报,兴许现在端木名还没弄清楚,为什么对方主帅送出来的情报会是假的,难道是大齐国求和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局? 端木名还真的是冤枉雪怡然和刘名宇他们了,雪怡然是真心想求和,原本打算联合的后魏和北秦,由于看见大齐吃了败仗,也开始打算放弃结盟,以一国之里对抗张楚与匈奴,雪怡然没有信心,考虑到能借此机会完全将所有权利重新拿回手中,雪怡然才出此下策。 将近两万匈奴骑兵,逃回草原上的不过八千,伤亡超过一半,端木名面对这样的结局,可说是又羞又愤,原先的豪情壮志已经当然无存,现在唯一的要求便是安全的逃回匈奴了。 陆续将败兵手拢起来,端木名无奈的下令全线撤退,可是还没等端木名下令呢,原本是自己地盘的草原,此时又一个掀起了遮天避日烟尘,无数的马蹄声说明了又有一直骑兵大军杀来了。端木名慌忙站在高处一看,赶来的队伍上飘扬的正是大齐国的战旗。 我的妈啊!端木名暗暗叫苦,这么大一片烟尘,那得有多少骑兵啊,自己这八千人根本不够看的,没办法,跑吧。端木名原本那点因羞愧激起的斗志,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第一个就拍马逃跑了。 雷暴虽然不明白白七为什么让自己的士兵都在马尾巴上栓上树枝,但白七说道一定是对的,所以雷暴也毫不犹豫的执行。其实白七这样说道理很简单,就是怕端木名一旦发现雷暴之有三千人,必定会起困兽之斗的意思,先在气势上让对手完全失去抵抗的意志,然后雷暴他们就可以放开手脚追杀。 在大齐军凶猛的追杀下,匈奴兵的哀号声遍野,那些不幸掉下战马的士兵,很快就被同伴逃命的马蹄践踏成肉泥,逃的慢的匈奴兵只要被追上,立刻就被一刀两断,此时的匈奴士兵们只恨自己的战马少生了两条腿,不足以让他们逃过后面那些杀神的刀口。 端木名在前面跑,雷暴在后面追,端木名的每一次回头都会看见有自己的士兵被对方无情的砍下脑袋,想到自己的脑袋也有可能不保,端木名逃的更快了。 半和时辰的追击下来,匈奴兵又留下了一地的尸首,还有那些躺在地上喊叫救命的士兵,只可惜白七的命令很明确,不要俘虏,大齐士兵当然坚决执行,骑着战马来回巡视,只要没死的,立刻上前补上一刀。 这场战斗的结局,让所有士兵都对白七产生出一种天神般的敬畏,五千对两万,竟然杀敌一万五千余人,自己只伤亡了三百,这是大齐国从未有过的辉煌胜利,士兵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只要是白七带着他们,就能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一直站在城头上等消息的刘名宇宙,将匈奴大营的起火,张楚边境附近山林大火都看的真确,到底发生了什么刘名宇不知道,连续派出了几十个探马去查探,一个回来的都没有,他哪里晓得,出城的几条大路上,已经全部被吴铭的人控制了。那些派出去的探马,一个个都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终于一支队伍出现在刘名宇的视野中,人数不多,只有几千可是这支部队表现出来的昂扬气势,正通过队伍前那面飘扬的战旗传达出来。 刘名宇一眼就认出了这支部队,正是白七带出去的人马,当先一员年轻将领,白马银枪,正是白七。白七一直很敬佩前世历史中《三国演义》里的赵云,对赵云白马银枪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也找人帮自己打了一把银枪,只不过银枪太重,白七使的这把是银的枪头,上好的铁木做的枪杆,枪杆外面包了一层银皮而已。白马倒是真的白马,还是上好的鞑靼战马,是纳兰来的时候点名要送给白七的。白七嫌盔甲太重,所以只穿了一身的白衣,虽然不能学赵云个十分,学个五成也将就了。 “白七是反贼,国主有令,要我等诛杀之。”既然匈奴人没能灭了白七,刘名宇只能自己动手了,面对刘名宇这一道命令,所有的士兵都傻了,犹豫着不敢相信,外面来的明明是自己的军队啊,怎么就成了敌人了呢? 军人就是军人,在刘名宇的再三严令下,城门没有打开,弩箭倒是全部都对准了白七他们。现在的刘名宇想法很简单,那就是白七在匈奴和张楚的夹击下勉强逃脱,如果不出意外后面就是追兵,只要把白七挡在城外,白七他们自然逃不了一死。 好不容易让部队做好打的准备,白七他们已经来到城下叫门。刘名宇怎么肯开门,对着下面的白七喊道:“白七!我也不想这样,我是奉了国主的命令,你自己逃命去吧。”刘名宇心里多少还有几分不忍,心道如果白七就这样跑了,也算是给白家留条根吧。 “刘帅!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这样做良心会安么?现在匈奴端木名已经被我消灭,只要你打开城门,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白七见刘名宇还有几分良心,也出言相劝。 “白七,你再不走,我就要下令放箭了!”刘名宇颤抖着对白七喊着,一支手已经举了起来。 “兄弟们!你们看清楚了!”白七运足内力,冲着城墙上大声喊到,接着白七转身室着身后的士兵们又喊道:“大家看清楚,下面全是大家的兄弟,你们忍心用手上的弩射自己昨天的战友么?” 城墙上所有士兵都犹豫了,下面的白七一直是他们心目中景仰的英雄,白七后面又都是从前的战友,没有士兵心甘情愿对自己人下手,更何况是对自己景仰的英雄。 白七简单的一喊,便已经有士兵悄悄的放下手中的弩。刘名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连忙抽出宝剑喊道:“我身上有国主的手谕,白七的反贼,放箭!都给我放箭!” 没有士兵放箭,大家都拿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刘名宇,刘名宇急了,提着宝剑便朝一个放下兵器的士兵砍去,士兵沉默着,冷冷的看着刘名宇的疯狂,一点也没有抵抗的意思。 眼看这士兵就要倒在宝剑下,此时又一把宝剑从边上伸出来来,挡住了刘名宇的宝剑。刘名宇一惊,抬头看见挡自己宝剑的人时,不禁更是惊慌。 “你!你!你……,你不是……”刘名宇语无伦次了。 “你是不是想说,我已经死再你派去的杀手之下了?”突然出现的白云帆冷笑着看着刘名宇,然后朝后面大吼道:“把李自空给我带上来!” 当李自空被白七手下的杀手带上来时,刘名宇终于明白,自己完全失败了,自己完全陷入了白七事先设计好的圈套中。狗急跳墙的刘名宇拿出最后一道护身符——雪怡然的手令,疯狂的朝士兵们喊道:“大家看见没有,这是国主亲笔的命令,让我除掉白家兄弟,他们是反贼。”刘名宇原本以为自己拿出手谕来,士兵们就会听自己的,没想到所有士兵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除了自己身边的十几个亲兵抽出家伙护在身边外,没有一个士兵响应他。 白云帆等的就是这个,冷笑着接过刘名宇的话,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都看清楚了没有?”所有士兵一齐喊道:“看清楚了!” “我们的国主,为了跟匈奴人求和,竟然拿为大齐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白家,还有外面五千兄弟的性命做筹码,兄弟们你们说能答应么?” “我们不答应!”士兵们用响亮的呼声回答了白云帆,数万人同时呼喊,却让刘名宇脚上一个踉跄,朝后一倒。 “当初雪千秋吃了败仗,却要杀了全大有,我将他拿下,回到京城里雪千秋还是继续过他的快活日子,大家说公平不公平!”白云帆又大声呼喊。 “不公平!”所有的士兵都被激怒了,用最大的声音在呼喊。 “这样的国主,大家说还要不要!”喊这一声的是白七,刚才白云帆出现后,吴铭早就带人下去开了城门,放白七进来。 “我们不要!”被愤怒激的失去理智的士兵们一起回应白七。 白七走到刘名宇跟前,还算和气的对刘名宇道:“刘帅!这一切你都看见了,放下兵器,我放你一条生路。” 刘名宇此时脸色煞白,脚步摇晃着,半天才靠着城墙站稳。 “驸马爷,您宽宏大量留我性命,可我又怎么回去向国主交代,劳烦您日后照料我一家老小,刘名宇感激不尽了。”此时的刘名宇反而平静下来,用企求的目光看着白七。 白七看见了刘名宇眼神中的坚定,不禁难过的闭上眼睛,微微的点了点头。刘名宇笑了,再一次朝京城方向看了看,提起锋利的宝剑在自己的颈部飞快的一拉。 一朵血花缓慢的飞溅出来,宝剑当啷落地,刘名宇的身子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了些许尘土。兵不血刃,解州军全部被接收。 都梁城,雪怡然又面临着一个不眠的夜晚,前方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事情到底如何了雪怡然没有把握。 连夜被叫进宫的叶追风一直站在边上等候着,雪怡然长叹一声,终于开口道:“一切都布置好了么?” 叶追风恭敬的上前道:“我的手下已经将白家和驸马府牢牢的控制起来了,只要前方传来确定的消息,便可以动手了。” “老四,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雪怡然突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叶追风听了不禁一楞,但很快就低声回道:“国家是陛下的国家,可是这些年来又哪一点像的陛下的国家,陛下此举也实属无奈。” “算了,你下去吧,动手的时候绝对不能伤及公主。” 章节目录 (49)事变 (49)事变 既然造反了,第一件要做的事自然是封锁消息,从解州到京城的所有道路,一夜之间被全部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出去,只许进不许出。 夜晚又来临了,晚上似乎都是人们密谋的好时间,现在的白七和白云帆就找了间屋子在一起密谈。 现在白七和白云帆手上有近十万的兵力,京城里的城卫军加上御林军也不过才十万人,其中三万御林军可以打个折扣,论战斗力都是花架子,一万人都算不上。根据苏云成和白奇伟的情报,城卫军中半数以上都是白奇伟的人在掌握,剩下的也就不足为滤了,现在关键是要看白七他们的动作是否够快,能不能在雪怡然察觉之前杀回京城,要不然雪怡然下令其他地方部队回京的话,那麻烦就大了,没准京城里的家人都得遭殃。 情况紧急,时间是最宝贵的,商量的结果是白七连夜带一万骑兵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一阵急促的锣声在军营里响起,还在休息的士兵们迅速的爬了起来,一万骑兵很快就集合完毕,白七与白云帆匆匆道别后,立刻就趁着夜色出发了。当然白云帆也不是就此没事做了,留下三万人防止张楚和匈奴外,别的部队将由白云帆带着杀回京城,作为白七的后援。现在白七最大的优势是匈奴兵才遭重创,短期内不可能在有大的动作,留下全大有带着三万人守备,完全可以应付的了张楚边境上的少量部队。 从解州到京城,普通的步兵的行军速度要走上八天,紧急行军六天就到,现在白七带的全是骑兵,按照白七的估计,路上只要不出意外,三天就可以到达。在部队出发之前,早有另一拨人先与白七的大军就朝京城快速进发了,他们是吴铭和他的手下,白七给他们的任务是在前面开路,为大军能顺畅的行军做铺垫。 现在前方唯一能阻拦白七前进的就是距离京城八十里的鱼龙关,那儿还有三万驻军,鱼龙关是京城的门户,一向很得雪怡然的重视。要想回京城,必须要过鱼龙关,这对白七来说,无疑又是一个考验。原先的鱼龙关守将的白奇伟的人,雪怡然因为要对白家动手,几天前就换了人,这一点是白奇伟和苏云成没办法事先预料的,好在情报及时送到白七的手中,这位守将似乎并不知道雪怡然要对白家动手,白七决定奇袭鱼龙关。 鱼龙关就在眼前,白七下令大军就地隐蔽,自己带着几十个人来到关前。虽然雪怡然还没有动手,但是鱼龙关的气氛也与往常有了些许变化,守关的士兵对来往的行人盘查的也严格许多。 白七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过去,守关的士兵并不认识白七,当然是照例进行检查,当弄明白白七当朝驸马的身份时,士兵们顿时脸上露出崇敬之色,纷纷给白七下跪行礼。鱼龙关不的京城,民间早就将白七转战匈奴上千里的事迹编成书来说了,关中的士兵对白七更是无比佩服,加上又听说着白七去匈奴的士兵,回到家后都发了,又买房子又买地的,当兵的都羡慕的口水都下来了,谁不想跟着白七手下混啊,据说驸马带兵,从不克扣军饷,这样的头头上哪去找啊。 在白七的要求下,士兵们很快就通知新任守将前来迎接,这个新任守将白七也认识,正是老同学叶听雨,说起来叶听雨跟着白七去了一躺匈奴,回来后白七被放假,官职没有半点提高,反倒是叶听雨又的记功又是升官的,一下就成了手握重兵的鱼龙关守将。 叶听雨看见白七的时候也很吃惊,白七不是在前线打仗么?怎么现在回来了,难道是京城里出事了?可是也没听说啊,要是京城里有事,怎么说叔父也不会忘记提自己的,那白七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呢?叶听雨决心多留个心眼,带了两百卫兵前来迎接白七。 看见叶听雨带的人不多,白七总算是暗中松了口气,看来叶听雨还没得到通知,估计是出于保密的缘故,叶听雨并没有得到对付自己的命令。 “驸马爷不在前线打仗,这是要回京城么?”现在白七官职虽然没叶听雨高,可是论地位可高出他一大截,所以叶听雨见了白七,也得做足了礼数。 白七待叶听雨走近的时候,猛的一个跨步上前,腰间“斩愁”已经出鞘,还没等叶听雨反应过来,白七的宝剑已经架在叶听雨的脖子上了。 “国主有令,叶听雨目无法纪,克扣军饷,谋财害命,本驸马奉命将其法办。”白七大声喊了一通,边上的士兵们脸上都露出释然的笑容。 说起来白七给叶听雨扣的这些罪名都是临时编的,可是还真的有一条说对了,那就是克扣军饷,当官的哪有不喝兵血的,叶听雨也不例外。可就是因为这一点,士兵们都相信了白七,加上白七驸马的身份,大家更确信白七是奉命来收拾叶听雨的。 当兵的没有不狠上官克扣军饷的,所以没有士兵同情叶听雨,就连叶听雨带来的两百卫兵,听了白七的喊话后,也将抽出的兵器回了鞘。 此时的叶听雨吓的腿都软了,怎么回发生这种事,叶听雨打死都不相信雪怡然会对自己下手,虽然叶听雨想出言声辩,可是白七哪容他开口,一把已经捏住叶听雨的脖子,掐的他说不出话来。 “国主有令,叶听雨罪大恶极,就地正法。”说着宝剑一挥,叶听雨的脖子上被拉出条口子,鲜血一下喷将出来,叶听雨就这样做了个糊涂鬼。 如果白七不是有驸马这一身份,事情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怎么说叶听雨也是这里的主将,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可怎么说也拉拢了一些人吧。可是白七的身份特殊,当场杀了叶听雨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这其中当然有士兵们憎恨叶听雨的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白七驸马这一身份在起作用。如果此时雪怡然知道事情会这样,估计要恨死自己当初怎么就把雪绯红嫁给白七了。最是无情帝王家,为了自己的利益雪怡然可以说是牺牲了女儿,可以不惜伤害女儿对白七下手,可是到头来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杀了叶听雨,白七立刻拿出事先伪造好的文书,向所有士兵宣读,同时宣布为了防止叶听雨的余孽逃跑,暂时封关。文书虽然是伪造的,可是现在又有谁敢上来看一看是真是假,白七的冒险又得手了,三万守军还以为朝廷换了白七来给他们当老大呢,高兴都来不及,哪里想得到白七根本就是已经造反的主。 顺利的拿下鱼龙关的兵权,白七立刻下令打开城门,放城外的骑兵入关。如果白七就这样继续回京城,那白七就不是白七了。作为新上人的守将,白七以调查叶听雨的余孽为理由,将关中所有偏将以上的军官都请到一起来,然后让自己的人看押他们,这样处理后白七才放心的带着部队,继续杀回京城。鱼龙关虽然病有三万,但群龙无首,估计几天后白云帆大军一到,在自己留下人手的配合下,鱼龙关定可以唾手可得。 白七来到京城时天色已经黑了,城门是早早就关上了,可这正是白七希望看见的局面。城墙固然能阻挡住大军,但是要想挡住白七手下这些杀手们,那是想都别想。 安排部队就地休息之后,白七立刻带着上百杀手趁夜色摸进京城,第一个目的地当然是白家,接下来是苏家。得知白七的人马已经在京城外等着,两家的势力立刻开始悄然运转起来。两家这一动,来往的人自然就多了,一直密切注意两家动向的探子们立刻就向叶追风汇报,叶听雨得知两家有异常,立刻就进宫见雪怡然,向雪怡然请示是否提前动手。 此时的雪怡然,正在床上和爱妃做着传宗接代的工作,大床上地动山摇,惟帐中娇喘连连,执事的太监哪里敢去打扰,只得耐心的在一边等着,等着血怡然发出一声代表舒服的呻吟后,又耐心的等到雪怡然的呼吸平稳了,这才急忙上前说话。 “陛下!叶太尉连夜进宫,说是有大事要禀报。” 雪怡然岁数不小了,宫中争宠的女人又多,这位爱妃好不容易盼到雪怡然来过夜,当然要多加努力。眼看雪怡然刚刚下马,爱妃早已经开始调弄雪怡然的命根子,谁知道太监这一嗓子把爱妃的努力全毁了,刚刚大有雄风在起的命根子,立刻就软了下来。 且不说爱妃如何憎恨这个通报的太监,单说雪怡然听到叶追风连夜进宫顿时吃惊不小,别看自己一切都可以说布置好了,可是没有得手的事,总是令人不放心的。雪怡然当然没有心情再happy了,穿起衣服,略微安慰了不满的女人几句,连忙出来接见叶追风。 等待多时的叶追风把事情向雪怡然一汇报,雪怡然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雪怡然神情严肃,边上的太监们自然是不敢出声,此时的房间里只听见雪怡然一个人的脚步声。 原本打算只是对付一个白家,现在连苏家一起都有了反应,难道这两家已经联合起来了?雪怡然内心开始焦虑不安了,这两家联合的力量如何,雪怡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立刻拿上我的令符,先将所有军队都牢牢掌握起来,然后调一万人马将王宫保护起来,等到天一亮,立刻对白家动手,不能再等了,再等怕是要夜长梦多。”雪怡然对叶追风下的这一命令应该说是很合理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却已经不在他的预想中了。 深夜了,黑洞洞的城墙像一个巨人在睡觉,突然城墙上火光闪了几下,接着便是吊桥被放下,城门也被缓慢的打开,吱呀声在深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早已经等在外面的雷暴和董秋,此时同时上马,将手一举,一万只火把被同时点燃,一下就照亮了半个天空。 顺着洞开的城门,一万大军鱼贯入城,按照事先的布置,奔城中各处要点杀来。早已经筹备多日的苏白两家也动了,各自的势力也高速运转起来,按照大家商量好的计划,大军首先在军营中动手,同时要控制王宫,只要拿下这两个地方,其他的自然迎刃而解。 叶追风走出王宫时,立刻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整个京城的夜空已经被无数的火把点亮了,对手抢先动手了。 城卫军的军营中,当值的士兵当然看见了城中的变化,还在想着向上面汇报时,军营里也闹腾起来了,白奇伟控制的军队抢先动手,已经向其他不属于白家的人马举起了屠刀,这一下就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了。叶追风赶到城卫军的驻地时,里面已经杀的乱做一团了,叶追风好不容易才联系上几个自己的人,却发现局面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了,叶追风也只能带着尽量收拢起来的一万多人,边打边朝王宫里去,从现在的局面来看,也只有保护好雪怡然杀出京城,赶到鱼龙关那儿还有叶听雨的三万人,到了鱼龙关在想办法吧。 叶追风的如意算盘是建立在白七没有进京的前提下的,当然他也猜到了现在白家已经先动手了,估计自己埋伏在白家附近的一千人马,现在也已经被人包了饺子了。 叶追风想的不错,白七进城后的第一件时就是让雷暴率领三千骑兵,火速赶往白家,首先是要消灭监视白家的兵力,确保白家的安全。 那些没有得到动手命令的伏兵,被雷暴的三千骑兵一冲便全都淅沥哗啦了,白家的危机解除后,白奇伟立刻带着雷暴前往军营,利用他的威望来控制完全控制军队,这是计划的第二步了。 城中的喊杀声自然是惊动了雪怡然,此时的雪怡然当然也坐不住了,带上侍卫,亲自前往御林军的驻地,雪怡然很快就控制住御林军,这也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同时他也希望叶追风能及时控制住城卫军,这样叛乱自然就能顺利平息,直到现在,雪怡然还以为只是白家在感觉到危机后,提前造反。 说起来雪怡然还有几分恼火,叶追风现在 越来越没用了,让他盯着白家,结果白家造反都不知道。 叶追风当然也想到了御林军,这三万老爷兵,虽然不怎么顶事,但是总还是军队,抓在手上总比没有强。叶追风赶到御林军的驻地时,雪怡然也带着部队出来了,两军相遇,叶追风将城卫军的情况一说,雪怡然顿时就冷汗下来了。 雪怡然当然是不会甘心失败的,他决心赌上一把,凭自己国主的身份,带上三万御林军和叶追风,一起前去城卫军处,争取就地平息叛乱。 叶追风立刻出言劝阻道:“陛下,眼下局面混乱,还不如在御林军的护卫下先去鱼龙关,只要陛下安全到达,到时候再下圣旨让各路大军勤王,到时候叛乱自然平息。” 听叶追风这样说,雪怡然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情况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养尊处优一旦习惯了,人的斗志便会消磨,现在的雪怡然正是如此,自己的性命看的还是很重的。 雪怡然自然是听了叶追风的劝说,让叶追风守住通往王宫的道路,自己带人回去,让老婆孩子简单收拾一下,带上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女人,猖惶出了王宫,打算逃往鱼龙关。 白七当然不会忘记雪怡然,进城之后立刻带兵杀向王宫,还没走多远,迎头就撞上了叶追风,白七大手一挥,手下骑兵立刻发起了雷霆般的冲击,叶追风带着手下拼命抵抗,总算是勉强抵挡住白七的进攻。、 在说白奇伟,来到军营后立刻收拾好军队,留下少数人打扫战场,白奇伟带着四万人马,分两路朝王宫包抄而来,白奇伟比谁都清楚,一旦走了雪怡然,那麻烦就太大了。 此时的白七也气恼不已,这也就是在城内,道路狭窄,自己骑兵的威力得不到充分的发挥,不但没能前进一步,反而被叶追风带人缓过劲来,现在居然发起了反击,白七的这一边反倒成了防御的一方。 叶追风发起反击,是因为雪怡然已经带人来与他回合,雪怡然下令叶追风带兵在前面开路,一定上杀出条血路,保护自己逃出去。 叶追风现在也明白到了生死关头了,想起来自己的家人都还没来得及招呼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叶追风打起精神,亲自带队,朝白七的部队发起了反击。有雪怡然和叶追风亲自押阵,士兵们倒也是士气大振,一连串猛烈的反击打的白七叫苦不堪,可是白七也不能后退,白七知道自己这一退,雪怡然肯定就跑掉了。 雪怡然仗着人多,拼命要杀出去,白七人少,根本挡不住,只能是且战且退,拼命的迟滞对手的前进。 白七的人越打越少了,七千骑兵伤亡过半,双方现在完全是混战了,现在是黑夜,大家已经都杀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眼看着御林军就要突破自己的防线,白七正在焦急时,却见身后又是一片火把出现,白奇伟带着援兵上来了。 白奇伟的四万援兵这么一包围上来,立刻就是一个猛烈的反击,一下就将叶听雨的反击给打了回去,知道很难杀出重围的雪怡然,只能无奈的下令部队退守王宫,白七此时也顾不上继续追击了,连忙招呼白奇伟,让他布置人马,将王宫围个水泄不通先。 王宫之内,一脸愤懑的雪怡然无奈的看着外面对手将自己包围却没有一点办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到现在他还没能弄明白。叶追风也没有弄明白,只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他正忙着布置人手,争取守到天亮在说。 一夜的撕杀 终于在天亮后得到了一个暂停,局面基本被控制,雪怡然手上还有三万人马,困守在王宫和附近的几条街道内,白奇伟的和苏云成的人完全控制了京城的其他地方,现在正将王宫团团围住。 白七回家了,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虽然不清楚这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当看见白七回来,又听了一夜王宫方向的喊杀声,雪绯红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抱着孩子站在白七的面前,雪绯红两眼含泪,大声的逼问白七:“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此时的白七多少也觉得有几分无奈,要不是雪怡然决定对自己下手,可能白七一辈子都没有造反的心思。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白七只能是将事情的全部真相告诉雪绯红。 雪绯红听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白七喊道:“我不相信,你骗我的,父王最疼我了,他怎么会对你下手,一定是你们白家要造反,所以编出这话来哄骗我。” 白七见雪绯红情绪激动,生怕她伤着孩子,连忙给雪绯红身边的苏想云递了个眼神,苏想云猛的出手,点倒雪绯红,接过孩子。做完这一切的苏想云抱歉的对雪绯红道:“妹妹,我也不想这样做,事实上夫君说的全是真的,你不是瞎子,难道你没发现,这些天我们家外面那些埋伏的人么?夫君不动手,结果就被国主杀害这一命运。我没办法,我不能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杀害,我也只能是站在夫君这一边。” 章节目录 (50) (50) 政治斗争从来都是残酷和血腥的,胜利者往往要对失败者赶尽杀绝,这一点在任何历史朝代都很难避免。 拖着身心疲惫的躯体迈步走出家门,白七脑海里依然浮现出雪绯红那张悲痛欲绝的脸,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两个自己最亲密的人站在了对立面,都要置对方于死地而后快。面对这样的情形,雪绯红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 王宫已经被团团围住了,京城的所有城门也都被军队牢牢把守,现在的雪怡然已经走投无路,就只能龟缩在王宫内苟延残喘,失败对他来说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走出家门,大街上除了偶尔有士兵走动之外,所有人家都大门紧闭着,老百姓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免得成了被秧及的池鱼。接下来该怎么办,白七决定去找白奇伟和苏云成商量一下,将来到底谁来掌握朝廷的权利,是就此另建新朝,还是换个国主,总之是要有人来出这个头的。 白七起身往清水巷走去,那里住着苏白两家,刚到巷子口白七就发现大批士兵已经把巷子包围起来了,白七连忙上去一打听,这才知道是父亲让人将叶追风的家包围起来了,里面的人全都抓了起来,正等着白奇伟来处理呢。 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实在是太常见了,失败者的家庭和族人被株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以叶追风当年和苏白二人结拜的情谊摆在那,怎么都不会对叶家的人下毒手吧,白七如是想。 回白家要经过叶家的大门,白七经过叶家大门时,却听到一声惨叫钻进自己的耳朵里,这惨叫之凄厉,令白七不禁毛骨悚然。 叶家大门是按说是应该开着的,可是此时却关闭上了,白七想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被看门的几个士兵拦了下来。 “兄弟,城卫军在里面办事,识相的就回避。”好歹是看见白七穿着军服,士兵对白七还算客气,不过明晃晃的刀已经对着白七了。他们认为的客气在虎子他们眼里就是不敬了,见这俩小卒子竟然敢拦住白七,还把刀对着白七,一心护主的虎子抢上前去,一脚就将拿刀对着白七的士兵踹翻在地。 “瞎眼的东西,竟然敢拿刀对着七哥。”虎子嘴里也没闲着,这一下就把边上的士兵都惊动了,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好在其中有人是认识白七的,立刻就带头给白七下跪道:“见过白七少爷。” 这一下把看门的士兵给吓着了,眼下的白七绝对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得罪白七很有可能小命不保。 看门的士兵如捣蒜一般的被白七磕头,白七却一点也没往心里去,现在的白七只是想知道,叶家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把门打开!”白七面无表情的说,士兵见白七没计较,连忙爬起来把门推开。 尽管白七还算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进入叶家大院的时候,还是被里面发生的一切惊呆了。一股浓 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院子中央的假山上,一具幼儿的尸体正挂在上面,脑浆已经都流满了下面的石头,不用看就知道这孩子是被活活摔死的。再看旁边,一个少妇被两个士兵脱的精光,眼神呆滞的看着假山上的孩子,嘴巴里早被塞上破布,两个脱了裤子的士兵,一个在前狎弄着少妇的乳房,一个在后面卖力的耸动。 尽管这种场面白七带兵杀进匈奴时也曾经见过,可是那次面对的是民族的敌人,是一个要将华族王国奴役的民族,所以白七还不是很介意。可是现在,遭受这样待遇的竟然是自己民族的人,白七感觉到了一种悲愤正涌上心头。 “畜生!”这两个字从白七的牙缝中钻出来时,白七的身子已经动了。两这正在开心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白七一手一个,拎起来就砸在假山上,怒火中烧的白七用足了力气,他们的脑袋也都砸在假山上,两股脑浆突破了脑壳的羁绊,飞泻而出。 杀了这两人,白七的脚步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朝里面走去,越往里走,白七的脸色越难看,几乎每走几步,白七就可以看见一具两具的尸体,有时候还是好几具,死者的脸上都流露出绝望的恐惧,从装扮上来看,这些人大多是叶家的男性仆人。 这些士兵连仆人也不放过,他们接到的是什么样的命令,白七的心不禁猛的往下一沉。 最令白七不能忍受的一幕出现了,三五个士兵围住一个已经停止挣扎的女人,女人无疑是已经被拔的精光,一个士兵趴在上面在搞,其他几个帮着按住了手脚。 “妈的,这娘们自尽了!”一个士兵晦气的骂了一声,接着用手在鼻子上一探道:“没气了!”结果爬在上面的士兵说了一句令白七怒不可遏的话。 “妈的,老子还没弄完就挂了,趁着身子还是热的,老子继续弄,你们去找别的猎物好了。”跟在白七身边进来的士兵,都感觉到了白七身上发出一种阴冷的杀气,都不由得同情的看着那几个士兵。 这一次没等白七动手,虎子就已经忍不住跳了出去,手中宝剑一下就销掉了那个爬上尸体上士兵的脑袋,其他三个小兄弟见虎子动手了,立刻也跟着杀了上去,以他们现在的身手,要杀这些普通士兵实在是太简单了,更何况这帮家伙身上连衣服都没穿周全,片刻之间,五个士兵血溅当场,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 白七不愿意再往里去了,冷着面孔对身后跟来的士兵道:“去把你们的头叫来。”尽管这时候里面还不断传出惊叫声和呼救声,但是白七已经没有承受下去的心态了。 工夫不大,一个军官气喘吁吁的跑到白七面前道:“见过白七少爷!”这帮当兵的都油的很,已经不叫白七驸马,改叫白七少爷了。 白七冷冷的看着他,指着里面道:“我不管你们接到的是什么命令,现在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里面的人,只要是人,给我一个不留。” “可是里面还有自己的兄弟啊!”军官有点犹豫了,小心的辩解一句。 “是不是要我再重复一遍,我重复可以,你的脑袋就别想留着了。”表情狰狞的白七将所有在场的士兵都吓的不轻。 “是!下官这就去办。”军官的脸色已经铁青,生怕走慢了白七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站住!我告诉你,他们要是活着,我就要你的命。”白七的这句话,就算是给里面那些士兵判了死刑了。 白七走进白家的时候,白奇伟居然不在,打听之下才知道白奇伟现在正带着手下满京城的去抄家,几乎所有与雪怡然和叶追风关系密切的官员,都没能躲过这次的劫难。 白七见到白奇伟的时候,白奇伟正在王宫外布置部队准备对王宫发起进攻,白七和饿往常一样没有开口叫“父亲”,而是冷冷的对白奇伟道:“白大将军!为什么要杀那么多无关的人?” 白奇伟对这个称呼明显的很不满,冷哼一声道:“现在不杀他们,将来他们就会杀我们。要想得天下,有时候就要狠一点。” “如果我要求你停止杀戮无辜,你能答应吗?”白七接下来又问。 白奇伟听了冷笑,指着王宫里面对白七道:“你去问问雪怡然,如果现在胜利者是他,他会不会放过你我。捏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我告诉你,没有我,你根本打不进京城,也许先在你的小命已经没了,白家始终是我说了算,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白奇伟的表现让白七突然明白很多东西,原来野心这种东西当它膨胀到一个地步的时候,人往往会失去理性。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一个人没有势力,说出来的话往往没有任何效果。 白七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走了。白七离开后立刻回家,先是让雷暴董秋收拾好部队,让女人们收拾好一切,有的事情白七虽然知道该怎么做,但白七实在是下不了手。 按照白七的意思,顶多是将雪怡然软禁起来,可是看现在白奇伟的表现,一定是要杀的血流成河了,白七在哀叹自己没有势力阻止的同时,也体会到实力的重要性,在这个年代,只有手上抓着军队,才有发言权,而这一点正是白七所缺乏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白奇伟并没有朝王宫发起进攻,而是大肆的在京城内屠杀异己,至于苏云成,一直也在积极的活动,派自己的人到处接收各处的衙门,看来两人是商量好的,造反成功,利益均分。不过苏云成兴许还没注意到,白奇伟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天终于黑了,在家中等待了多时的白七,将手下都召集在一起。 “诸位!我决定要走了,离开京城。现在问大家一个问题,是否愿意跟着我干,愿意跟我干的,我们一起杀回解州,不愿意的我也不勉强。” 白七的问题明显让所有手下都吃了一惊,白七这是什么意思?大家虽然不明白,可是这一段跟着白七一直所向披靡,也产生了一种对白七的盲目信任。 没有一个人说退出,全体都愿意跟着白七走。 好在城门一直是控制在白七手上的,所以当白奇伟的注意力还在王宫方向时,白七趁着夜色,带着本部人马悄悄的离开京城,直奔鱼龙关而去。 王宫之内,雪怡然兴许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雪怡然叫来贴身保护自己的云老还有王妃,开始交代后事。 “云老,王妃,雪怡然一生只有这一个子嗣,你们带上所有身手好的侍卫,连夜杀出城去,也算是给雪家留条根。”雪怡然说到这里,王妃李丽英想插话说点什么,但被雪怡然摆手制止了。 “现任鱼龙关守将是叶太尉的侄子,你们可以先去找他,然后再去解州,那里现在的主帅刘名宇是绝对终于寡人的,大家可以放心的投靠他去。” “陛下,要走大家一起走!”李丽英毕竟是结发夫妻,此时也算动了真情。 “我目标太大了,只要我在宫里,他们绝对不会追你们太紧。云老,王子离开京城后,雪怡然求你一件事。”雪怡然突然很恭敬的给云老行礼。 “陛下,万万不可,有什么事您尽管交代。”虽然是英雄末路,但雪怡然毕竟是三十年的太平国主,云老怎么敢受他的礼。 “国家之所以会有今天,主要的错误在我,但是,白奇伟和苏云成这两大逆贼却是此次反叛的主谋,我希望我死后云老帮我除了他们。”雪怡然说望带着哀求的看着云老,只所以让云老等他死后才下手 ,是因为雪怡然知道自由自己死了,白奇伟和苏云成才会放松警惕。 “陛下放心,在下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尽力去做。”云老这就算是答应了。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眼看就要到午夜了,一直在外面督战的叶追风走了进来道:“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雪怡然听了惨然一笑道:“你们都下去准备吧,一个时辰后,我亲自带人往外打,到时候你们趁乱悄悄出去,我估计过了今夜,他们就会朝王宫发起进攻。” 就在白七率军出城的时候,雪怡然也带着人马朝围困在外面的叛军发起了最后的进攻,处于死地的士兵们这一刻也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一轮猛冲之下,竟然就要被他们杀开条血路,幸好白奇伟及时调度人马将缺口又堵上了,雪怡然见突围无望,本来也只是想掩护王子和夫人出城的,现在目的也算达到了,于是又撤回宫里。 有了雪怡然的这一次突围,白奇伟更加小心了,加派部队将王宫围的跟铁桶一般。堵住了雪怡然,但是白七出走的消息也传来,白奇伟听了当时就脸色铁青,甚至一脚将前来报信的士兵给踹出好几步远。现在的关键时刻,白七来这一手,很明显是要跟他划清界线了,至少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不满,对他的前景不看好了。 天亮了,准备了一天的白奇伟对王宫使用了火攻,一把大火将王宫烧成了灰烬,雪怡然和叶追风经过最顽强的抵抗后,双双自刎于宫中,至此,大齐国的这场叛乱算的告了一段落。 白七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鱼龙关,又在第一时间完全接手了鱼龙关的所有部队,等到第二天,白云帆带着六万大军这才赶到鱼龙关。 白云帆在这地方见着白其,当然很惊讶,这时候白七应该在京城啊,怎么跑这来了,难道是京城里失败了? 白七当然不会把自己离开京城的真实原因告诉白云帆,这一辈子白七第一次对白云帆说了假话。白七将白云帆带到一无人处,摸出一封事先准备好的飞鸽传书道:“大哥!我接到紧急情报,你们离开后的第三天,匈奴可汗对端木名的失败大发雷霆,现在已经另派将领,率军十万来攻定边城,我担心边境安危,特意跟父亲请示,到这里来等你,好带兵回去增援。” 白云帆没有想到白七会骗自己,很乐意的就将手上的兵马分出一半来给白七,白七得了兵马也不多留,以边关吃紧为理由,立刻带着人马朝解州而来。 白云帆回到京城才知道白七是私自跑路的,白奇伟还当着白云帆的面把白七骂了一通,什么吃里爬外了,什么没有良心了。对白奇伟的这些言论,白云帆没有直接表达自己的看法 ,因为白云帆明白,白七一向是很有主见的人,白七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其实白七的离开,说白了道理很简单,那就是为了自保。以前或许白奇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当白奇伟的即得利益受到白七的威胁时,尤其是政治利益受到威胁时,白七相信白奇伟一定会对自己下手,所以白七决定先避开。但是单纯的走又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之能是带着兵走,甚至不惜欺骗白云帆。 随着雪怡然的死去,大齐国已经算是灭亡了,白奇伟获得了暂时对这个国家的控制权,但也仅仅是京城附近的一带地区,大齐国的其他地方,很多地方势力并不接受白奇伟这个新的主人。 雪怡然死后的第十五天,白奇伟在都梁称王,改国号为鲁。仅仅过了三天,江洲制军雪怡新宣布自立为齐王,开始了与白奇伟军事上的对抗,除了江州以外,其他又有四个洲宣布只效忠原来的国主,不承认白奇伟。 此时的白七在解州却一直很低调,除了自领解州制军和解州府以外,没有任何动静,虽然白奇伟对白七很恼火,可是白七手下有重兵近十万,加上白七数战勇名以立,解州一切还算平静,白奇伟暂时拿白七没办法,只能是先向南进剿江州,先设法平定大齐国内其他地方的叛乱再说。只有先打掉江州这块雪家的最后基地,白奇伟才能谈的上一国只王的实际称谓。 这一年的大齐国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中,各地诸侯的自立,互相征伐。也许是老天爷冥冥中的安排,一直窥视中原的匈奴,却也没有办法趁着大齐内乱的机会南下,原因很简单,长期受匈奴压制的鞑靼后金国,趁着匈奴在大齐边境的连连失败,士气相对低落的当口,突然向匈奴发起反击,由于后金的准备充分,战争初期匈奴损失惨重,大片从后金抢来的领土又被抢了回去。面对后金这一强大威胁,匈奴只得放弃南下的想法,转头专心对付后金。 张楚虽然一直也很想趁大齐之乱趁火打劫,可是解州白七有雄兵十万在那盯着不说,大齐混乱的同时,一场席卷张楚半个国家的农民起义爆发了。 张楚忙于安内,也没有工夫对大齐下手,至于后魏,其国主自保尚可,进取不足,根本就没往上面去想,只要保住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他就很满足了。 北秦,由于鞑靼人与匈奴开战,其来自后金的太后一直鼓动国内的军事力量要以暗中援助后金为主要任务,加上国主年幼,一切都是太后说了算,所以也没能对混乱中的大齐动手。 解州,巧妙的占据解州的白七其实并不轻松,张楚境内的农民大起义,可以说是由道尊门一手策划的。十几年来,张楚国内一直崇尚武力,在国内横征暴敛,将主要国力用于军事上的投入,这一切固然也将张楚变成了一个军事上的大国,但是民间的民怨日积月累,厚积薄发,再加上白七命令各堂积极活动,四处组织,终于在白七面临威胁的时候,引发了一场张楚境内的大起义,虽然说这场起义最终的结局注定会失败,但是白七却赢得了时间。当然白七也会尽力接应这些起义部队,解州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着,至于粮草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白七是要多少给多少。 白七离开京城,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在里面,这一点白七从没对任何人说起,原本按照白七的意思,扶一个傀儡起来控制,然后再慢慢控制整个国家,可是白奇伟明显想的不一样,白七见乱局以成,只能退手一隅,培养势力,再做徐图。 章节目录 (1)访贤 (1)访贤 后来的历史曾这样记载,四国38年,大齐乱起,我皇椐解州而窥天下! 这一年的夏天来临的时候,白七在解州制军的衙门里正听着许玉嫣汇报情报。 “大伯于三前率八万精兵南下,现兵锋直指江州,都梁方面现在一切都还正常,自七哥您出走之后,白大将军已经很少杀人了。张楚方面的义军看起来还算顺利,现以占据了四个州,不过根据我们的情报,宁大先生正在紧急抽调部队,似乎要对义军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反击,我们已经向义军方面建议,将主力逐步向边境方向靠拢,随时准备在支持不住的情况下进入我们的地盘。匈奴人与后金,现在正对峙于漠北黑河一线,匈奴已经开始了总动员,估计这仗至少还得打上一年的。” 其实这些情报许玉嫣都让人写成书面材料放在白七的桌子上,只不过白七似乎更喜欢听许玉嫣的口述而已。 “我们这边的情况如何?”白七靠在躺椅上,许玉嫣的小丫鬟正卖力的给白七捶腿,白七舒服的一动也不想动,甚至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这事你得去问青青妹子,现在这小丫头,解州方面的财权全在她手上,七哥,我看你干脆找个机会把她迎进门得了。”许玉嫣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稍微红了一下。其实她这时候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这就是白七最近在床上的本事越来越大了,就算是许玉嫣往往也招架不住,更别说白七家里的夫人们了。这话许玉嫣没说出来,是因为身边还有个丫鬟在那,真要是两人独处,许玉嫣没准就直说了。 人就是不经念叨,许玉嫣才说起青青来,青青这丫头就已经从门外进来了,手上还抱着一本白七最怕看见的帐本。白七初定解州,最缺乏的就是管理人才了,眼下时局混乱,在财力和物力上都必须统一调配,白七自己又干不来这些事情,于是便将这一摊子事情都丢给青青去处理,忙了一个多月总算有点头绪的青青,这会正是找白七来汇报了。 “七哥!我知道你烦这些事,我讲的简单点就是了。”青青把帐本往白七身边一放,人也坐到边上。白七无奈的睁开眼睛,这会在怎么装都装不像了。 “你说吧,我听着!”白七懒洋洋的又把眼睛闭上,许玉嫣在边上看着扑哧一笑。 “七哥,这一个月来在您大哥的暗中帮助下,我们在京城的产业大都转移到解州来了,洋鬼子老卡的玻璃厂也开始动工了,酒作坊也开始恢复生产,解州一些要员的家属也开始往解州转移。”青青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白七等了一会,见青青没有再说,连忙睁开眼睛问道:“说完了?” “七哥,您真的需要一个好帮手了,我们这些人,在自己的范围内还能帮的上您,但在全局统筹方面实在是能力有限的很。”青青正色的看着白七道。 青青这话算是说到白七的心里去了,虽然说白七现在手下也算是有些人才,可是四大堂主顶多也就是管管自己堂里的事还行,石伟在培训人员方面还过得去,青青理财也还可以,但是真要说到能从全局上帮白七统筹和管理的人才,还真的一个没有。 现在白七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军事上,可是单纯的军事强大是不够的,打仗更多的时候是打政治,打经济,这一点来自另一时空的白七很清楚。 “怎么?青青你有合适的人选,那你推荐一个好了。”白七终于坐了起来。 “人才也算是情报了,这个你问许姐姐好了,我还得去底下看看,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很多百姓家里口粮都成问题,七哥您是不是考虑放点粮食,也好安定一下民心?”青青这丫头就这点好,给白七提建议的时候方式总是和婉转,不会显得生硬,这也许是生意人的圆滑吧,才来解州一个月,现在的青青不但和许玉嫣关系良好,就连白七家里的几个也打的火热,成为白七家里最受欢迎的客人之一。 青青说完也不留,笑着站起来道:“七哥,你和许姐姐一定还有话说,我就不打扰了。”说完青青抬脚就出去了。小丫头来的快去的也快,整天忙的跟一阵风似的。 “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吧?一唱一和的。”白七笑着对许玉嫣道。 还真被白七说中了,这些日子以来,青青一直忙不过来,也觉感觉到自己能力上的有限,这事青青先和许玉嫣商量过,也找过白七,可是白七这一段一直在部队里,青青根本看不见白七的人,这才和许玉嫣说好,一旦白七闲下来,立刻通知她来。 “七哥,您知道解州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么?”许玉嫣没有直接回答白七,反而是问了这样一个话题。白七一听便知道自己说的没错,不过这个问题白七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你说说看,白七觉得这个问题似乎跟人才的发现不太沾边,不过许玉嫣既然问了,肯定有她的意思在里面。 “解州的名字,来源于前周的解家,解州是前周解家的领地,所以叫解州。”许玉嫣这样一解释,白七似乎明白许玉嫣要说什么了。前周解家在这个时空的历史可是了不起的家族,曾经先后辅佐前周朝近八百年,一百多年前由于各种原因,解家逐渐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现在似乎很少被人提到了,关于解家白七是知道的,只是解家的封地是解州,这一点白七还是第一次听说。 “解家一向长于帝王之术,可不是什么人都请的动的,在说现在解家还有人存在么?”白七反问到。 “七哥既然有志于天下,只要七哥心诚,我看就能找到合适的帮手。”许玉嫣有不正面回答,狡猾的笑了起来。女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让男人觉得自己重要,时常会撒点小娇气,这一点白七当然是明白的。 白七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将许玉嫣抱在怀里,脸上做出恶狠狠的样子道:“老实交代,你都知道些什么,不然大刑伺候。” 很明显,这一套对许玉嫣不太管用,许玉嫣瞪着快滴出水来的大眼睛看着白七,脸露媚笑道:“有什么招数七哥您使出来就是,小女子接下来了。” 白七眦牙洌嘴的淫笑道:“是么,那就以后别说我白昼宣淫就行。”话音一落,白七一只坏手已经钻进裙子底下,这一招是白七最得意的招数,女人很少能挡的住。要怪也只能怪这年代设计服装的那个家伙,女人从来没有穿内衣一说,裙子下面就是毫无遮挡的春光。 许玉嫣别看嘴硬,但是在这招面前很快就败下阵来,身子如同水蛇一般的在白七怀中乱扭,没几下就将白七的欲望给挑逗起来了。 男女之间的战争很难说谁是胜利者,因为双方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如果真的要拿一些能力较差,或许根本就不具备能力的同志来说事,那就另当别论了,至少应该不属于正常的讨论范围了。 激情在午后的小憩中点燃了,房间的无关人士早就在导火索点燃的时候就识趣的撤退了,这一段白七一直致力与对部队的掌握,吃住都在部队上,所以说积累还算丰富。家里几个虽然在昨夜很卖力的工作,但是白七还是有余力与许玉嫣打上一场友谊赛。 盘龙山北侧,有一串小山峰,高度都不过三四百米,却连绵百里,山里常年住着一些人家。据说这些人家在这里住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而且居民大部分都姓解,由于这些居民住的较偏僻,所以也很少引起外界的注意。 白七出现在解家村的时候,身边只带了许玉嫣和四个亲兵。进入这个村子后,给白七的第一感觉,这个村子与其说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其实说是一个简单的要塞更为准确。 村子从外表看,和其他村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一旦进入后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村子里的建筑都很讲究,每间屋子选择的建造地点都很有说法,毫不夸张的说,一旦有外敌入侵,村民们只要武装起来,凭借着村内建筑的地形优势,完全可以有效的抗击来敌。尤其是村口那两间由坚固的青石搭建的房子,就向两把有力的钳子,牢牢的守卫住这条狭窄而且是唯一的入口。难怪这个村子就在盘龙山一带,却少有被原来山上的土匪骚扰的记录,看来跟这一点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村民对外来者也很热心,孩子们更是对难得进入村子里的外来者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白七他们走到那里,后面都跟着一群指指点点的孩子。 在一位热心村民的带路下,白七总算是找到了村长的家里,说实话要不是有村民带路,就算是白七,也不免要在这村子里迷路,这村子的里房屋的配置在白七看来,实在有点邪门的很,到处似乎看起来都一样,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同。 许玉嫣没有告诉白七情报的来源,只是说这村子里的一个年轻人,看上了她手下的一个姑娘,大家两情相悦,姑娘也跟着嫁进了这村子。 村长家里很快就出来一个少妇打扮的美貌女子,见了许玉嫣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还没等把白七他们让进家,就已经大声朝屋子里喊道:“当家的,有客人来了。” 喊完这一声,那少妇才走上前来对许玉嫣道:“姐姐,你总算知道来看妹子了。”言语间多少有几分激动,眼睛也微微的红了起来。 白七一看就明白,这应该就是许玉嫣说的那个姐妹了,想不到竟然嫁到村长家里来了。 姐妹俩抱成一团,眼睛都有些红了,看起来有点感人,许玉嫣似乎还忘记了想这少妇介绍白七。白七也乐的不去打扰她们亲热,开始打量起这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农家屋舍来。 屋子依山而建,屋子后面能很清楚的看见一条小路能快速的上山,院子里有口井,还种有寻常弄家见不到的花草,从这一点上来看,这一家至少应该不是以农为生的。 有一点白七一直很注意,这里的房子,大部分建筑材料都是青石与砖瓦,难得看见木材的使用,应该说村子里不可能缺少木材,村后的大山里就是高大茂密的树林。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样建筑是为了防火,防什么火呢?大概是防止外来入侵者使用火攻吧。 白七还没看的多仔细,屋子里就已经出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年纪也就二十七八岁,难道这就是许玉嫣说的人才? 白七此时也是一派书生的打扮,那年轻人见了白七便上前行礼道:“佳客来访,有失远迎,见凉见凉。” 白七自然也是很客气的回应道:“冒昧来访,海涵海涵。” 这两个人这般说话,边上两个亲热的女人听了不由一起笑了起来,那少妇埋怨那年轻人道:“你这书呆子,这是我姐夫,你也不知道叫人,尽知道拽文了,我可告诉你,我姐夫文可以做出惊世之作,武可以安邦定国,你那点本事可别拿出来卖弄。”想来这个少妇也是没少读书的,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如嫣妹子当年和我一起学的艺,当初一道的姐妹,如今能见面的实在是少之又少了。”许玉嫣这话是在向白七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这少妇和她的一期的,当初可能也是出云子的预备鼎炉,后来出云子没用上,这才便宜了眼前的书呆子。所以白七是不能将她与道尊门其他下属等同看待的,现在的她未必算的上的道尊门的人了。 那年轻人见自己的媳妇如此推崇白七,心里是不是服气就不好说了,嘴上还是客气的说:“原来是姐夫和姐姐来了,小弟有礼了。” 白七听的别扭,连忙伸手拦住道:“别,我看还是免了,论年龄我还未必有你大呢,他们女人之间的大小我们不去管他,我们交自己的就是。” 说着白七一正衣襟道:“初次见面,在下白七,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年轻人听到白七这个名字,顿时脸上也露出尊敬的表情道:“不敢!在下解东山,见过大齐第一才子兼第一勇士。” 章节目录 (2)群聚 (2)群聚 “不敢!白七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加上世间一向以讹传讹,实不足信也。”白七是来求贤的,自然不敢托大。 “呵呵!”解东山一笑,从表情上来看,似乎对白七的两个第一倒也有点不以为然,有才者大都如此,有点傲气很正常。 “既然各交各的,我看我们之间还是暂时以兄弟相称如何?东山二十有六,白兄几何?” “这么说来,白七还要尊东山为兄了,白七年不过二十一。”白七笑道,两个人这就算正式结交了。 许玉嫣一向是识趣的女人,如嫣也是如此,两个男人正式认识后,女人们便主动的退到一边,张罗起茶水之类的事情。 院子里一老树,老树下有小桌子小椅子,白七和解东山坐下后,茶水很快也就上了上来。 “他们姐妹一叙别情,我们之间就谈谈天下之事好了。”白七笑着打了个哈哈。 解东山听了脸上露出微笑,端起茶来敬白七一口道:“既然要谈天下大事,如今白兄弟盘踞解州,统十万铁甲,进可以图中原,退可以自保。当今天下乱局已现,白兄弟理当忙于进取,又如何有工夫上我山野之地来消遣?”话说到这份上,解东山大概也猜到白七的来意了。 “最近整天忙的头都大了,出来走走对身体有好处。”白七一笑将这问题对付过去,虽然觊觎天下,但这毕竟是白七内心深处的想法,第一次见面就要白七说出来,白七多少觉得有点被人看穿的感觉。 “嘿嘿!解州虽然险要,然其四通八达,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今白兄弟虽然踞有解州,但要说是四面环敌,也一点都不过分,难道白兄弟就没有一点担忧么?”解东山明显没有放弃的意思,继续穷追猛打。 “怎么?东山兄有教于我?”白七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可是解东山这句话实在是说到白七心里去了,解州现在看起来是安全的,可是解州西南有张楚匈奴,北有北秦,一旦将来各国之间的矛盾缓和,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联合起来,做上一笔瓜分解州甚至大齐的买卖呢,可笑自己的老爹白奇伟,随有雄心,却无头脑,将原本白七的如意算盘打了个粉碎。 “哼哼!有教还是无教,那得看白兄弟是甘于平庸,还是志在天下了。东山毕生所学乃辅佐帝王之术,只可惜当今天下,却难觅明主,也只好在这山里头放牛耕田了。”解东山说到这里,眼睛炯炯的看着白七。 话说到这份上,白七这才明白,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有预谋的。这有可以说是许玉嫣是在用另一种形式来帮自己,也可以说是许玉嫣给自己设了一个局,在来到这个山村前,白七还仅仅是个局外人,现在白七却已经是局内之人了。 想到这些,白七站了起来,朝解东山恭敬的行了一礼,解东山竟然也坦然受之,接着白七才坐下道:“天下乱局已成,以白七看来,最多一年,天下必将陷入全面战乱之中,时间紧迫,白七欲请东山先生教我。”白七连称呼都变了,这也算是一种表态吧,也算是一种姿态。从前世的历史中来看,但凡那些志向远大的读书人,都应该很吃这一套,《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不就是被刘备三顾而出的么? “精兵,极粮,不王,南进!”解东山只说了这八个字,却已经是将一个庞大的战略构思展现在白七面前。精兵,就是打造一支足以横扫天下的劲旅,这一点白七一直在努力,极粮自然是囤积粮食,积累财富,这些白七做的也很有声色,不王!那就是不称王,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南进,说白了那就是将昔日雪家天下揽入怀中,也就是要面对现在占据了半个大齐国的白奇伟,到一定的时候,还要父子间兵戎相见。 虽然只有区区的八个字,但是白七却已经能够看清楚眼前的解东山,也确定了要请他出山襄助的决心。 “谢先生教我!白七斗胆,还望先生能出山相助于白七。”白七又站了起来,更恭敬的行礼,面子上的事情可以说是做了个十足。 谁料解东山却没有直接回答白七的问题,而是指着正将饭菜端出来的两个女人道:“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 白七为之一堵,正想着如何再找机会开口时,门外有人在笑着说话:“呵呵!老远我就闻到香味了,媳妇今天做的什么好菜,看来又有口福了。” 白七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白胡子老头,肩膀上抗着把锄头进来,身边还跟着条狗。这老头乍看很老,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脸色红润,诺大年纪,脸上竟然少有皱纹。 解东山见了老人,立刻站了起来,冲着老人道:“父亲您回来了,早上没累着吧,家里来了客人,是您媳妇的姐妹来看她。”别看解东山在白七面前神情居傲,可是在这老人面前,却是站的笔直,双手肃立,低头问好,很有点过庭语的味道。 白七见解东山如此,也是恭敬有加的对着老人道:“晚辈白七,见过前辈。”白七眼睛可尖的很,这老头怎么看都不是简单的角色,把礼数做足了肯定是没坏处的。 老人见白七如此,顿时疗上露出笑来,拍拍白七的肩膀道:“白七是么?你总算来了,最近可见过出云子那老家伙,前些天我跟他还一起喝酒来着,他也应该去找过你吧。” 白七这会算是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身后一直有有双眼睛在关注着自己,一直在暗中帮自己,难怪自己只要有什么麻烦的时候,总会有人打着出云字的幌子来帮自己。看来这次访贤,其实也是出云子一手安排的,而且还事先来打了招呼,难怪刚才解东闪对自己的邀请转移话题,原来是已经决定了的事。 白七还没来得及回答老人,老人已经又道:“出云子那老家伙,一向就是这样,自己躲在后面过太平快活的日子,却把别人推到前面来,哼哼!老夫晚年得子,一向爱惜,现在被这老家伙看上了,说不得也只好让东山出去给你帮忙了。” 白七听了无语,倒是解东山上前道:“父亲一直以来不是时常感叹,解家没落有年,做为后人,到也算是辱没祖宗了,如今孩儿出去拼一下,一旦成功,也算是多祖宗有个交代了。” 话说到这里,白七在一边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现在白七说什么,都显得有点矫情,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也罢,我解家沉寂多年,也该出去转一转了。”老人最后叹了一声道。 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人大笑道:“解老弟,你总算开窍了,我特地带了山上最后一坛子猴儿酒来,就是要与你和白七小友一聚。” 白七闻言一喜,抬头一看,正是那出云子,正抱着有酒坛子站在门口出笑呵呵的看着众人。白七连忙上前给出云子行礼道:“白七见过前辈。” 出云子见白七如此,摆摆手道:“你这小朋友,这就不对了,当初敢对本道大吼的气势上哪去了?我早说过,你于我还算是有恩的,大家平辈而交,就不用来这套了。” 其实现在白七心里的想法已经很当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当初白七不过是想过点平淡的生活,虽然是很被动的被推上了这历史舞台的风口浪尖,可是得知出云子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帮自己,心中自是感激。 出云子对白七说完后一笑,对解老人笑道:“你别这样看我,白七可不是我的徒弟,而是我的小友。” 看来解老人也被出云子这一套弄糊涂了,此时正用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出云子呢。 “你这老家伙,怎么弄的跟眉山那个老糊涂一样了?做事也没大没小的。”解老人笑骂道。 “大家都别站着说话了,都坐下吃饭吧,”看来还是女人有优势,这时候如嫣一声清脆的叫唤,出云子顿时就冲到桌子前坐下,嘴里还不断嘀咕。 “还是解老头有福气啊,生了个好儿子,把如嫣这丫头给拐骗跑了,弄得我现在想吃如嫣做的菜,每次还得拿好酒来开路。” “哼哼!你这老东西,你也不说你是别有用心,存心让我家小子出去给白小子卖命,这才让如嫣跟了东山。”解老人立刻也抢到座位上,同时一把不客气的将出云子那酒坛子抱在怀里。解老人抱着酒坛子的表情,就好比一个孩子生怕别人抢去自己心爱的玩具一般。 如嫣见两人斗嘴把自己给捎带上了,立刻就不干了,装出生气的样子转身道:“公公大人,师傅大人,你们再这样斗嘴,以后我再也不给你们做饭了。”没想到如嫣这话还挺有效,两个人立刻就停止了斗嘴。 章节目录 (3)基地 (3)基地 一顿饭吃的还算热闹,两个老家伙毕竟是老相识了,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就将那坛子酒给消灭了。看看时候不早,想到要趁天黑前赶回去,白七不禁看了出云子一眼。 “解老头,年轻人出去闯荡,你在家无聊,不如上我那去呆些日子,回头我们两一道去各地转转,看看以前的那些老朋友。” “也罢,我们这就去吧,也免得年轻人牵挂。”说着解老人便站了起来,拉上出云字的手,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也不理会其他人,这两人就这么携手而出,一会就看不见踪影了。 目送着两位老人的离开,白七不禁对他们生出一丝羡慕来,曾几何时,这样笑傲江湖的生活也是自己所追求的。如今自己也算踏上了一条不可能回头的路,今后也只能是一直走下去了,毕竟太多人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白七正感慨时,门外又进来两个年轻人,一胖一瘦倒也相映成趣。两人见了解东山,那胖一点的立刻上前道:“听说哥哥要出去闯荡,我们兄弟跟着老爷子也算学了点东西,也想出去见见世面,还请哥哥带上我们一道才是。” 解东山听了一笑,转头对白七道:“这一位才是正主,你们去与不去,那不是我说了算的。” 白七现在正是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这两位既然是解老爷子的门下,当然不会差到哪去,当下也很爽快的答应道:“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白七,只管来就是。” 听白七这么说,解东山倒是神色一正道:“主上!用人之道在乎识人,我这两个兄弟学的都有些杂,真要是在外面,很难不被说成旁门左道,主上不先了解一番在做决定?” 白七听了主上这个称呼先是一愣,再看看解东山,现在对自己的表情也极为恭敬。没想到解东山在态度和称呼上一下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白七一下有点适应不了。 “东山兄,我看主上这一称谓就免了吧?你我还是兄弟相称为好。”白七神情诚恳的说,这话里话外的倒是没有一点虚伪的成分。 解东山听了立刻神色一肃,朝白七微微供身道:“先前东山与主上,初次见面,名分未定,兄弟相称也无不可,现在东山既然已经决定跟随主上,这名分上当然要弄清楚。凡事都得有个规矩,人与人之间也要分出尊卑从属来 ,否则这世界不就乱了套了?” 白七听了一时没话反驳,没想到解东山角色的转换这么快。 “既然这样,白七以后便称呼东山兄为先生好了。”白七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称呼了。 “这个主上看着办就是,只是眼下我得先跟你交代一下,我这两个兄弟的情况。”说着解东山招呼那两年轻人过来,指着胖的一个道:“这位是我族弟解东平,从小就喜欢钻研阵法,自己还研究出各种希奇古怪的阵法来。主上不知道需要不需要这样的人?” 阵法?这可是白七的弱项,白七也知道这冷兵器的时代,阵法可是大有讲究的,虽然自己脑子里有不少前世记忆,也知道不少经典的战役和战术,可是要论起这阵法,自己却基本是个门外汉了,解东平精通阵法,当然是大大的欢迎的。 “呵呵!这可正是我需要的人,先生一定要带上他。”白七这就算是答应了,解东平也露出兴奋的神情,拿眼睛看看白七,又看看那个瘦的青年,估计是希望白七也能看上自己的兄弟吧。 解东山倒是平静的很,只着那瘦一点的青年道:“这位也是我的族弟,叫着解东海,我这兄弟,他的喜好更是少见,平日里总是在琢磨些机关消息,还喜欢鼓捣一些古怪的兵器,前些日子还缠着老爷子,把出云子前辈送给老爷子的几棵霹雳子给拿去了,说是要研究出更厉害的玩意来。” 白七听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解东海已经自己站上前来道:“主上,这就是东海最近琢磨出来的新武器,你看一看,改良后的连发弩。”说着解东海从背后摸出一把弩来,递给白七。 白七接过一看,顿时一惊,这把弩从外观上和普通的弩没什么区别,可是仔细一看,竟然有五条箭槽,也就是说这把胬能同时发射五支箭,别看只多了两支箭,可是一旦人数多了,那数量就太可怕了,杀伤力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在射程上如何?不过单从外观上来看,解东海在上面是花了不少的心血的,整把弩外表经过精心的打磨,然后涂上桐油,外观上很精致,拿在手上手感也相当舒服。 “这东西射程如何?批量生产是否可能?”白七十分清楚,这东西一旦能批量生产,将来在战场上所产生的效果绝对是惊人的。 解东海听白七问起,立刻上前来拿过弩,开始眉飞色舞的给白七讲解。 “主上,这弩是用上好的乌木打造,弓弦我是雪山金乌丝做的,射程可以达到一百五十步,主上如果真的要大量制造,我看也不是不可能。乌木虽然稀少,可是这附近山上有的是别的木头,完全可以替代,只是这金乌丝实在是难得,我可以试着用钢丝来代替,不过射程可就差远了,顶多也就是八十步,再远就勉强了。” 解东海介绍完毕,白七心里却已经很难平静了,这家伙实在是个宝贝啊,要不是作为人家老大必须要矜持一点,白七已经要跳起来拥抱这家伙了。 白七尽量让自己平静,解东海却多少有点忐忑的看白七,生怕白七看不上自己。 “我在盘龙山上有几个作坊,里面弄的东西你一定会有兴趣,回头我亲自带你过去看看。”白七用这样一句话来表示自己对解东海的满意。 两人同时被通过,兄弟两顿时激动的抱在一起,完全不顾白七还在一边,白七看着这对热情洋溢的青年,心里却是微微的感慨。真要是说到年纪,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年纪也应该和他们相仿吧,只是自己性格中的那点年轻的热血,早已经被时间消耗的一干二净了。 牵出马车,在几个亲兵的帮忙下,解东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行李,再向邻居交代一下,希望他们帮着招呼一下家里,这才上了马车,带着老婆跟白七一起朝山外面走去。村里的老乡们听说解东山要走,纷纷送将出来。 走出村口,解东山停下马车,回头朝乡亲们一再作揖,这才挥手而去。 解东山一到解州,白七虽然没有给他安排一个明确的职务,但是所有政务一律都交由解东山主管。为此白七还专门开了一次核心会议,向所有人明确了解东山的地位,除了军事上的事情其他事情一律由解东山说了算,这就是白七给予解东山的权利和信任。至于白七,也不是什么都不要做了,白七要将全部精力都放到军队上,必须要在短期内训练出一支精兵来。 数日后,白七亲自陪同解东山与解东海,一起到盘龙山上的秘密基地去走了一躺,说实话那里现在到底弄成什么样子了白七自己都不清楚。 白七去之前没有通知石伟,带上四个亲兵和解家兄弟就来了。一到山口,白七就感觉了山上有一种与往日完全不同的气氛,顺着山路不断往上,眼看已经能远远看见谷口的山寨了,却猛的听见路边一声呼哨,接着便是十几条汉子冲了出来,将一行人拦了下来。 一见突然有人杀出来,虎子等四人立刻做出反应,宝剑纷纷出鞘,站住四角,将白七等护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这山上不许外人上山,难道你们不知道么?”为首的一个汉子指着白七他们问道。 白七在他们出现之前已经发觉有人一直在跟踪自己,只是想看看他们到底会怎么做才没有揭破,现在他们出来了,出来的时候也显得很有章法,十来个人,简单的往四周一站,一下就将白七他们的去路和退路都堵上了,从树林里微微的喘气声来判断,那里面至少还藏着十几个人,兴许正有十几把弩对着自己呢。看来这些原本普通的门徒,经过石伟的训练后,现在已经基本体现出一定的战斗力了。 白七见他们如临大敌的拿着家伙对着自己,心里好笑,真要是被石伟知道这帮家伙敢那兵器指着自己,石伟还不得把他们骂死。 白七当然不会往心里去,突然来看看,目的就是想看看石伟把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白七走上前去,刚想说点什么,没想为首的汉子很警惕的指着白七道:“有什么话你退后点说就行,我听的见。”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自己的人当贼来防,白七苦笑着后退几步,回到原地后这才笑道:“我们从解州来,要见你们山上的主事。” “我们主事的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么?再说这山上已经换了主人了,不再对外接买卖了,你们请回吧。” 从前山上住着土匪的时候,附近民间在有矛盾无法解决的时候,偶尔也有人上山来找土匪帮忙,看来这为首的是把白七当成这些人了。 “我们不是来谈买卖的,我们只想见你们主事的。”白七苦笑道,心道自己哪里长的像哪些需要土匪帮忙的人了。 “不行,上面有交代,外人一律不许上山,你们快走吧,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为首的汉子看来态度很坚决,就是不许上山。 事情弄这样,白七也有点后悔了,自己没事改什么暗访啊?其实真是要弄翻这些拦路的也不是办不到,以白七的身手,加上虎子他们,白七完全有把握,只不过解家兄弟的武艺如何,白七可没有了解过。 硬的不行,白七还是有办法,从腰里摘下宝剑,递给那个汉子道:“我这宝剑你拿去给你们主事的看,他看了自然回来接我们上山。” 汉子有点半信半疑的接了过去,再看看白七也确实不像一般的人物,有点勉强的答应道:“那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问问主事。” 白七这时候猛然想一件事来,连忙提醒那汉子道:“我这宝剑你拿着不要紧,可千万别抽出来看啊。”斩愁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出鞘是一定要见血的,这点也只有白七自己知道。 白七他们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正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只见石伟从山寨里飞奔而来,跑到白七面前时立刻便行礼道:“参见尊主!尊主要来,怎么也不事先招呼一声,累的您在这久等,实在是属下的罪过。” 刚才还拿着家伙对着白七的汉子们,这会见自己的老大对白七这般恭敬,立刻都识相的把家伙放了下来。 白七倒是不介意的笑道:“石伟,你做的不错,其实这次来也是临时起意,也就没通知你,你可不要有想法啊。”白七当然要把话说在明处,石伟听了连忙应道:“尊主这是哪的话?属下能得尊主赏识,又得尊主帮忙了结心头大事,断不会对尊主有任何不满。”石伟连忙表态,同时还让出身子,请白七上山。 这山寨里的一起可是白七话了大心血的,这里的事情白七暂时还没有交给解东山管理,今天带解东山上来,第一是要让他了解情况,第二也是想借这个机会,以后把这里的事情也交由他来负责。 一行人还没走多远,又看见吴铭也匆忙的赶了过来,看来是石伟先来,然后派人去通知的吴铭,山上两个负责人都到齐了。 再次来到主峰山寨,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原先的山寨几乎被扩大了一圈,山寨中间是个操练场,此时正有许多士兵在操场上练习拳脚和队列。 白七想到自己带解东海来的目的,这家伙在这地方应该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吧。 “石伟,我们的作坊呢?我怎么都没看见?”白七问道。 “尊主,这山上多有洞穴,考虑上山上平地本来就少,所以属下将作坊都安排到各个洞穴中去了,属下这就带尊主去看看。” 章节目录 (4)江州鏖战 (4)江州鏖战 听到作坊都安排在山洞里,白七心理猛的咯噔一下,火药这东西最怕潮湿,石伟这样安排固然能起到隐秘的作用,可是难保不会引起火药受潮,到时候上了战场点不着炸不响,那笑话可就闹大了。好在白七还算沉着,这会当着解家兄弟也没说什么,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好了。 跟着石伟在山里转了一小会,在一片树林中出现了一个洞口,隐隐的可以听见里面有声响发出,想来这就是作坊之一了。 进入洞穴迎面立刻迎面扑来一股浑浊的空气,虽然洞中点有火把,可是白七从外面进来还是适应了一下才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从外面看起来洞口很小,可是里面却很大,大的像一个足球场一般,里面的有很多人在忙活,他们似乎对白七他们的 到来一点也不关心,偶尔有几个人抬头用浑浊的双眼看了一下白七他们,又接着干自己手里活。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生产火药的作坊,空气中弥漫了硫磺的味道,白七站在那看着里面无声涌动的人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做为一个有前世记忆的人,工人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工作,在白七看来是不可想象的。白七强忍内心的不满,一言不发的走出山洞,石伟当然感觉到白七的不快,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没做好惹白七生气了。 外面清新的空气令白七精神为只一爽,也很快让白七冷静下来,毕竟自己的思想受前世的记忆影响太多,对当今 的实际情况很难接受是难免的,但是就此否定石伟他们的工作,也是不对的。 “尊主,属下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尊主明示。”石伟在白七面前不敢有任何隐瞒,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白七也在琢磨该怎么跟石伟说,说的太生硬了,生怕伤了石伟他们的自尊,毕竟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做事一直都很认真负责,可是什么也不说当然也不行,这里是生产火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迟早是要出事的,再说白七也不能接受这些工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的现实。 “工人们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干活的?”白七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只可惜脸色还是有点沉重。 “工人?”石伟一楞,这个名词在这年头还是新鲜玩意,但石伟很快明白白七指的是什么,连忙回答道:“正如尊主所见。” “工人们对此一直没有异议?”白七问道,同时眼睛也看着石伟,白七也想看看石伟在这回答这个问题时会不会有所隐瞒。 听到白七问这个问题,石伟表情里显出的竟然是一丝惊讶,不过还是很老实的回答白七道:“尊主,您也许不知道,解州不比京城,这里的匠人们平日做事,不管是给自己做还是给东家干活,能有顿饱饭吃就算不错的。在我们这做事,按照尊主的意思,吃的绝对顿顿都是白面大米,每月还发一钱银子的工钱,如今这世道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活计。再说尊主还给他们一个月4天假期,还不扣工钱,现在您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的。再说了,在我们这一天只需要做五个时辰就能休息,换做别的作坊,一天不干上七个时辰,东家也是不会罢休的。” 看来实际情况和自己所想的还是出入很大的,老百姓就是这样,只要是能过的下去,能忍的也就忍了,更何况白七的作坊里还算是条件优厚的。不过就算是这样,白七还是决定要改变这里的局面。 “石伟!这里的情况我看了一下,以为有几点不妥。第一,山洞里空气浑浊,工人长时间在里面干活对身体不好,第二,火药这东西娇贵,既怕火又怕潮湿,山洞内潮气大不说,而且全靠火把照明,这很大的增加了危险性,一旦引起爆炸,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建议,将作坊转移到外面来,哪怕是多增加投入,也必须改变目前的状况。” “东海呢?”白七正打算跟解东海交代几句,想让他在这呆上一段,然后再说,没想到回头一看,解东海人却不见了。 “刚才主上出来的时候,东海没跟出来,往里面去了。”解东山连忙说话。正说话间,解东海摇头晃脑,嘴巴里一路嘀咕的走了出来。 “这东西到底威力如何呢?”一直低头的解东海,也没注意到前面的白七,一头就撞了过来,还好解东山及时喊道:“东海,你嘀咕什么?” 解东海闻声抬头道:“火药的威力啊,这东西的味道跟出云子前辈的霹雳子很接近,不知道成分上有什么不同。” 白七要的就是解东海这个态度,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好奇心理,肯定会下工夫去研究,没准将来就能弄出些花样来,毕竟现在白七只是造出黑火药,对火药的运用方面还有待研发。 白七看着解东海笑道:“想见识一下?那容易。”说着白七叫过石伟,让他进去弄点成品出来,石伟听了立刻便进去,一会就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铁西瓜。 “尊主,这是我们里面几个老师傅鼓捣出来的新玩意,外头都是用炼铁时附带的渣滓做的,脆性大,一旦爆炸立刻会化成无数碎片,威力惊人。”这道是白七没想到的,石伟他们已经想到前面去了,而且还能出了样品,看来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那我们就试验一下他的威力。”白七笑道。 一行人找了个偏僻的树林,白七等人先找地方藏好,接着石伟才将铁西瓜放地上,点燃引线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白七身边趴下。 “轰!”的一声巨响,顿时惊起林中的一片飞鸟不说,接着便是响声在山谷里不断回荡,久久不去。响声之后,便听见无数沙沙声,原来是铁西瓜爆炸后分解出来的碎片太多,竟然像下了一场雨一般,将树林的树枝和树叶砸的沙沙响。 待响声散去,白七等人才爬了出来,走到爆炸点一看,顿时就把解东海给看傻了。地上炸出一坑不说,爆炸点周围的树上,无数的叶子已经被砸出一个个小点,地上还落满了一地的绿叶,很明显也是这铁西瓜爆炸造成的。 白七看了心里也兴奋不已,有了这东西,将来在战场上突然用出来,对手想不吃亏都难,可是这东西也有个毛病啊,不能及远,总不至于对手会排着队让你来炸吧,再说了这东西下雨天的时候就是个摆设,看来还是不能完全依赖火药啊。 “可惜了,这东西威力虽然大,但却不能及远,很难灵活运用于战场,实在是可惜的很。”白七多少有点遗憾的说。 “主上不必担心,我可以设计出一种灵活轻巧的投石车,步兵携带起来很方便,只要经过训练,士兵们只要掌握好引线燃烧的时间,这东西到了战场上,那就是对手的噩梦。”说话的是解东海,弄这些东西正是他的强项。 白七听了暗喜,看来自己这回是捞到宝贝了,解东海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将来这秘密基地的生产和研制,完全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了。 “很好,我看以后这作坊里的事情就由东海来完全负责吧,石伟,你先协助他了解情况,等投石车一生产出来,你立刻组织一批人,专门练习操作,将来战场上就是验证训练结果的地方。” 解东山听到白七这样的安排,心里觉得不妥当,可是当面顶撞白七,也不是一个合格谋士的做法,于是解东山笑着上前道:“主上,我看这件事还是先缓一缓好,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解决作坊的搬迁问题,这事是体现主上宽仁对待下人的好事,人事上的事情我看回头在说吧。” 解东山的语气很平和,完全没有顶撞的意思,解东海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解东山这话里的意思,也接过话道:“主上,我这个人只适合弄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管理上的事情我一窍不通,还是交给别人来管好了,我只负责鼓捣出主上最需要的东西就是。” 白七重用解家兄弟,原本也是想让他们今后能死心塌地的给自己卖命,却没有想到解东海这样的,可能完全对管理上的事不懂行,现在听他们这么一说,白七也觉得自己有点卤莽了,毕竟这秘密基地对自己今后的发展来说,实在是太重要,在管理者的选择上还是应该多听听解东山的意见才对。 “既然你们这么说,我看就先放一放,暂时还是由石伟负责就是。”白七说着朝解东山递过去一个笑容,意思是对他及时阻止自己的草率表示感谢,解东山是明白人,学的又是如何辅佐帝王之术,在这种局面下不但没有露出得意,反而微微的低下头来。 江州,雪家最后的堡垒。虽然白奇伟在急于称王这个问题犯了错误,但是并不等于说白奇伟就是个莽夫那么简单,真要是这样,白奇伟也不可能成功发动政变了。要想让天下接受江山易主这一现实,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掉江州的抵抗,否则时间一长,白奇伟的政权必定会处于不利的地位,毕竟这年头大部分人接受的教育还都是忠君爱国的,让雪怡新成里气候,那天下士子必将纷纷投靠之。 几乎是在白奇伟称王的同时,白云帆就已经着手准备征伐江州的事情,白奇伟称鲁王三日后,白云帆率十万大军也出发了,大军分水陆两路,沿梁河一路南下,三日之后,兵至江州。 江州方面,雪怡新原来的防区对面是后魏,两国一向交好,故雪怡新手下兵不过三万,白奇伟事起后,雪怡新虽然在第一时间就进行了征兵,但是毕竟时间太短,短短的一个月,白奇伟安顿好京城一带的形势后,立刻就对江州下手,这也算是兵贵神速了。 雪怡新当然明白,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跟白云帆的十万大军在野战中对抗,那就是送死,所以很快的就收缩兵力,退守江州,同时还不断向周边的几个宣布反对白奇伟的州求助,希望能联合起来,打败白云帆的进攻。白云帆也是精通兵法的将领,怎么可能给对手时间来联合,在目前国内各方势力还没形成联合的情况下,白云帆要做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各个击破。 时间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宝贵的,江洲周边的严州、如州都是亲雪家的势力,两州制军手下也各有两万人马,虽然比不得白云帆手下士兵来的精锐,可是一旦他们增援江洲,给白云帆造成的麻烦也是巨大的,至于登州封州两地制军,却一直在持观望态度。 雪怡新撤退的快,白云帆追的也快,到达江州城下,白云帆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先让士兵多休息,并开始做攻城前的准备。 欲取江州,必先胜其水军,江州东面便是梁河于大江的交汇处,江洲水军虽然只有一万,可是其战斗能力却绝对远远高于白云帆带来的那三万水军。如果白云帆不能先消灭江州水军,一旦陆地攻城,江州水军完全可以出东面水门,对白云帆的进攻部队进行侧击,虽然未必能击溃摆云帆,不过白云帆至少不能全力攻城。 站在嘉山之上,白云帆这是第一次对战场地形进行观察,看着梁河之水汇入大江,然后江流滚滚东去大海,白云帆不免百感交集。 事变以来白七远走解州,这就表明了至少在立场上是于白奇伟并不一致,从这一点上来看,白云帆隐隐有一种伤感,将来兄弟俩不免是要在战场上交手了,父亲的性格他很明白,现在不动白七是因为时机问题,将来一旦天下平定,白奇伟是绝对要对白七下手的。 梁河水一路平缓的向东而来,可是来到嘉山脚下时,由于山的阻挡,立刻变的水流湍急,白云帆看的心念一动,兴许这就是自己击败江州水军的一个机会吧。 白云帆并没有给雪怡新太多的时间,大军休息两日后,白云帆下令攻城。 战鼓隆隆,千万士兵排出整齐的队型,坚定的朝江州城下缓慢的逼近,梁河之上,白云帆的水军有出动了,目的是要对江州水军进行压制,防止他们对攻城部队进行侧击。 几十辆巨大的投石车是白云帆攻城的法宝,也是进攻部队重点保护的目标,每辆投石车前面都分别有一标刀牌手和一标弩箭队掩护。 投石车终于进入射程之内了,这个距离还处在城墙上远程武器的打击范围外,投石车停了下来,开始发射,这也许是冷兵器时代的进攻前炮火准备吧。 “咣当!咣当!”五十辆投石车一起发射,巨大的石块带着猛烈的风声朝城墙上飞来,“当”的一声,石块狠狠的砸在城墙上,震的整个城墙都在颤抖了。城墙上有的运气不好的士兵,一旦被巨石砸中,叫都来不及叫,顿时便被砸成肉酱,血肉横飞,其惨状无法用言语表达。 面对投石车,准备还不是很充分的江州军只能是默默的忍受,这些石头巨大,搬运起来不是很方便,进攻部队总有将石头砸完的时候,要想拿下城市,还得靠步兵的直接进攻,到时候就应该是守军发威的时候了。 应该说投石车的杀伤力对进攻部队来说还是很能提高士气的,几乎每一块巨石猛烈的撞击城墙的同时,下面准备进攻的部队都会发出震天的欢呼声,这和一直保持安静的江州军来说,士气自然不可比拟。 投石车终于停止了发射,并开始缓慢的后退,这时候白云帆令旗一举,上百面战鼓同时被擂响,进攻部队听见鼓声就是听到了进攻的号令,三军同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杀”声,攻击部队开始慢慢的朝城墙下靠近,先是慢步走,接着是快步,等到进入到对方弓箭的射程范围内时,进攻部队已经变成了加速跑。 已经憋屈了半天的江州守军,这一下终于等来了还手的机会。 雪怡新看起来跟雪怡然很像,高瘦的个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不断靠近的白家叛军,雪怡新虽然也很紧张,可是他明白,自己现在要不坚持在这作战,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放箭!”雪怡新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喊,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雪怡新紧张的嗓子都有点沙哑了。 “嗾!嗾!嗾!”三千多名弓箭手开始了第一轮的阻击,面对十万雄兵,每一个弓箭手几乎都是在拼命的发射。 第一轮射击似乎在盾牌手的阻击下没有取得更大的效果,虽然也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可是白家军的队型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动摇,进攻部队就已经冲击到五十步以内了。这一回真正的流血开始了。 五十步,这是防守方最有效的利用弩箭对进攻部队进行杀伤的机会,也是防守方可以在几乎自己没有伤亡的情况下进行防御的最好距离。雪怡新常年带兵,这点道理也是知道的。 几乎所有的弓箭手都放下自己手上的弓,纷纷拿起弩来,冲到城墙边上, 三千把弩,这还是雪怡新用尽了办法才收集到的,其中还有不少是从别的州借来的。弩虽然是杀人利器,但是其生产工艺过于复杂,部队中配备的并不多。 近万支弩箭仅仅是一轮的发射,进攻的白家军最前端的部队就倒下四五百人,尽管有盾牌的掩护,可是弩箭实在太密集了,加上其强大的穿透力,白家军的巨大伤亡开始了。 进攻方也不会就此任人鱼肉的,很快冲到城下的盾牌手就组成了一道防护,数千弓建手开始仰射,对江州军的弩箭进行压制,同时也掩护攻城部队快速的冲到城下,开始攻城,双方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战开始了。 在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的代价后,白家军终于冲到城下,上千把云梯搭起来,部队开始奋勇的朝城上爬去。江州军用早以准备好的擂石滚木拼命朝下砸,弩箭手也冒着白家军弓箭手的疯狂阻击,拼命的朝下发射弩箭。 城墙下不断有士兵成片的被砸下来,下面正准备继续上爬的士兵也不断的被射杀,城墙下一时惨状令人难以目睹,惨叫声不绝于耳,已经分不清楚是进攻部队还是防守方发出的叫声了。 白云帆的第一次进攻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攻击虽然没有得手,但对江州军的消耗来说也是巨大的,伤亡一千不说,而且最重要的箭支在第一次进攻后就消耗一半多,这对雪怡新来说才是最要命的事,从这一点上来讲,江州军准备不足的毛病暴露出来了。 白云帆没有给对手更多的喘息时间,一刻之后,经过补充的投石车又一次发威了,巨大的石块又一次砸的城墙不住摇晃,好在这一次的发射时间更短,一刻之后,白家军的冲锋又开始了。 又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白云帆的第二次进攻又失败了,部队伤亡已经达到近五千人,第二次的进攻持续了一个半时辰,防守的江州军也伤亡近三千。 战场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旗帜和兵器,还有那些受伤未断气的士兵的呻吟声,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任何时代的战争都意味着大规模的流血和死亡。 白云帆的表情在两次进攻失败后变的更严肃了,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江州城墙,虽然自己的进攻不能说不算猛烈,可是最终,目的似乎还没有达到,江州的水军一直没有动静,难道是想等自己的军队筋疲力尽的时候菜给自己来一下狠的? 午饭是两个馒头一碗汤,在适应了一个上午的血腥后,城墙上的江州军士兵们一个个都默默的拿着馒头开始大吃,没力气怎么打仗,在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时,其他的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章节目录 (5)四海居 (5)四海居 江州鏖战正在激烈的进行着,解州却迎来了难得的平静时期,长期骚扰边境的匈奴骑兵似乎一夜之间就看不见了,就连原本在边境上气势汹汹的数万军队,也在都梁一夜后变的安分起来了。至于那个匈奴十七公主的事,似乎再也没人提了。 自从来到解州,白七已经很少有时间能独自悠闲了,成堆的公务对白七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还好来了个解东山,白七一股脑的将所有政务都丢将过去,这才算解脱了。 今天天气不错,白七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换上便装悄悄的流上大街,说实话这解州城的街道对白七来说很陌生,来到解州后的白七还没多少时间独自出来逛,以前虽然也自己来过,不过时间太长,白七似乎已经淡忘了曾经独自在街道上游荡的感觉。 六月的阳光已经有点扎人了,正是桃子上市的时节,大街上随处可见农家女三五成群,拎着一篮子桃子在叫卖。 虽然白七在解州很出名,可是真正认识白七的人却很少,白七走在大街上的时候人们也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平常的过客而已。 不过白七的俊俏模样还是给他招来了麻烦,钻出后门还没走出几百步,便有一群卖桃子的女孩大胆的堵住了白七。这年代的女子们还颇有一点两晋之风,地处偏远的解州似乎更是如此,街上的女娃们胆子也大,没有京城富家女的做作之气。 “这位大哥买点桃子吧,早晨刚采的,脆着呢,拿回去给家里的小娘子尝尝,包准她开心。” “我们的阿萍看上这位公子了,干脆把桃子钱也别要了,还搭上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 “算了吧,这位小哥哥这般俊俏,家里兴许早有娘子了,小萍是没希望了。” “哈哈哈哈!” 几个姑娘都挺漂亮,白七也不好板起脸来发作,只得在这群姑娘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中,狼狈的掏出十两银子,将银子往其中一个女娃的手里一塞道:“你们的桃子我全买了,给我送到x巷x号去就是。”说完白七转身便逃,一点都没注意那几个女娃子在接过银子后脸上不敢相信的表情。 狼狈逃窜的白七躲在一处角落里,看着那群丫头们终于离开,朝自己家门走去时,脸上这才露出坏坏的笑容,敢在大街上堵住本制军,等你们到我我家便知道母老虎们的厉害。 白七现在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家里人和手下们发现自己不见时鸡飞狗跳的场面,再加上这群女娃子上门送桃子,那就更热闹了。难得有时间出来自己闲逛,白七决定继续逛上一天,悠闲一天。 白七的笑容没有持续很久,回头打断继续闲逛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切呆住了。刚才只是五个女娃堵住了白七,现在却是十几个人,只不过其中不仅仅有女娃子,还有些老人和孩子,都拎着一篮子桃子眼巴巴的看着白七,不用问,他们也是希望白七能买下他们的桃子。 白七找了位站在前面的老者,尽量客气的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者在白七面前明显显得有几分胆怯,要不是刚才看见白七花大把银子买下那些姑娘的桃子,他应该不敢上来的。 “公子,老汉这桃子也是今天新采的,一篮子只要一文钱,您就做点好事,买下吧。”老汉鼓足勇气说了这番话。 老汉说话后,其他人也都眼巴巴的看着白七,看来他们并不是希望白七能像刚才那样出个好价钱,只不过希望白七能买下自己的桃子而已。 一篮子桃子只要一文钱,而且看起来卖的还很艰难,这是白七的第一感觉。如果换成是一般的人,对这事兴许就算了,板起脸来一走了之,你又能耐我何?可是白七是这解州现在真正意义上的主人,老百姓的收入问题直接关系到地方上的稳定,白七当然要问个究竟。 “老人家,解州的桃子天下都有名,今年怎么卖的这般贱?”白七问的自然有原因,以往在京城里也能看见解州运来的桃子,价钱都在一斤十文左右,这出产地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一篮子卖一文啊。 老人见白七如此问来,脸上也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态道:“公子您不知道,今年天下不太平,往年来收桃子的客商今年只来了一成,都说这道路上不太平,买卖难做,价钱一直往贱里压,大伙没办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卖,总不能全都烂家里吧,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这些百姓。可就是这样,咱的桃子还是卖不完,只得上街来卖了。” 白七听了心里猛的一惊,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民间的事关心不够啊。解州属地多丘陵,田地少,百姓主要靠山里的一些土产生活,真要是桃子贱成这样,下半年百姓就得饿肚子了。 白七现在觉得自己出来的太对了,自己平日里总窝在家里,不知民间疾苦,这对一个上位者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看来以后要经常出来走动才是了。 在附近的茶楼里借来纸笔,白七写下青青的地址,让这群买桃子的老乡们将桃子都挑那去,现在世道乱,买卖不好做,可是由自己的力量组织地方物产往外卖,兴许也是条利民利己的好事呢?当然白七也没忘记附上一封信给青青,里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 处理好这些事,白七总算又清闲了。这一回白七学乖了,看见卖桃子的就加速冲过去,总算是这一路上再没受骚扰。 天色到了正午,白七走的乏了,口也干了,见路边有一茶楼,也没多想,迈步便走了进去,这间茶楼的名字叫“北海居”,在门口的时候白七略微注意了一下,这个茶楼的招牌上的字不错,书写者倒真的有几分大气。 这个茶楼跟以往白七见到底茶楼不一样,里面显得安静许多,客人三三两两的扎堆坐着说话,而且所有的客人都是读书人的打扮。解州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白七倒是没想到,也生出了几分兴趣。 茶楼里的小二见了白七也是一愣,不过还是笑着迎上来道:“这位爷,您是头一回来吧?看着眼生。” 哪有茶楼的小二是这样招呼客人的,白七听着奇怪,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小二堆起笑容道:“爷您误会了,我们东家说了,天下读书人都是一家,只要是读书人,就进得四海居,小的刚才那么说是因为这里来的都是些常客,您瞅着眼生,所以多了一句嘴,您可别望心里去。” “哦?”白七听了更加来了兴趣,吩咐小二送壶好茶上来,白七倒要看看这茶楼有什么不同。片刻的工夫小二就将茶送了上来,白七叫住小二问:“小二,请问这里的东家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小二一听白七的问题就露出自豪的笑容道:“爷您一定是外地来的,说到四海居您肯定不知道,您是读书人,一定知道孔四海先生的名讳吧?这里就是孔先生开的茶楼,专门作读书人的买卖,其实也算不上买卖,真要是有没带钱的主,我们也不难为。” 孔四海,这个名字白七觉得有点耳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正想细问小二,这时候边上的桌子上客人让小二加水,白七也只能作罢。 说起来这四海居还真的不像是一个做买卖赚钱的地方,且不说这门面偏僻,建筑也简陋,只不过是用竹子随便搭起来的一个两层。地方虽然简陋点,可是环境却幽静,楼后面有一庭院,院子里有池塘,池塘边有竹林,竹林深处似乎还有人家。 “今年的科考算是没希望了,京城里那么一闹,我们这些读书人一年的辛苦又白费了。”兴许是说到激动处,邻坐的一个客人有点控制不住,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白七这才注意到,他们一直在谈论的问题正是关于都梁事变。 “你声音小一点,不知道如今解州在白家的人手上啊?当心这话传到白七耳朵里,杀你的头。”同伴赶紧全那说话激动的人。 “这话有点过了,白七这人我还略有耳闻,从他的文采来看,也是个苦读多年的书生,不至于跟我们为难。” “这话可不好说,白七以前怎么样不知道,今后还得看他怎么管理解州了,他开的时间还不长,大家有点耐心等着就是。” “你们说说看,我看白七的文字,怎么都觉得他跟我们一样是个文弱书生,可是人家就有胆子带兵打仗,还打到匈奴门上去了,居然还次次都能打赢,此人豪气值得我等学习啊。” 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起白七,一点都没察觉到边上的听众正是白七。白七正听得有趣,猛听见有人在门口笑道:“你们这些书呆子,是不是又在议论白七,议论今年的科考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读书人不能老盯着科考,你们看看白七,投笔从戎,不是也杀出一番天地么?” 白七寻声看去,只看见一位面貌清矍,身高瘦长的人站在门口,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给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茶楼里的客人门见了来人一起都恭敬的站了起来行礼道:“见过孔先生。”所以人都站了起来,只有白七没动,所以白七显得很醒目,甚至已经有人用惊诧的目光开始注视白七了,白七又一次成了别人注意的对象。 白云帆此时一点胃口都没有,头上的太阳照着人有几分眩晕,战场上少见的血腥场面,让白云帆觉得一阵恶心。水军方面又来汇报,江州水军还是没有出动的迹象,这对白云帆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现在是白天且不去说他,等到了夜晚,江州水军完全可能绕到侧面上岸,搞点小偷袭都不怕,真要是天天都来问候,那士兵们觉都别想睡安稳,更别说随时可能对自己的侧翼进行袭击了。 短暂的休息之后,白家军的战鼓又隆隆的响起来了,这一次白云帆决心一定要把江州水军逼出来,所以也下了大本钱,单单是第一波次的进攻就出动了两万人。 雪怡新看着城下列队的白家军,看着那些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人头,心猛的提了起来,看来白云帆是要拼命了。江州能守多久,雪怡新原来没底,现在知道了,按照现在白家军的攻势来看,最多三天。雪怡新当然不甘心就此失败,终于决定让水军准备,等白家军攻击最猛烈的时候,突然杀出去,给对手的侧面来一下很的。 白家军的投石车又开始疯狂的叫唤了,这一回承受了一早晨的江州士兵们倒也不害怕了,这东西虽然声势惊人,可是只要老远的判断出落点,几乎只能对城墙进行伤害,可是江州古城的坚固程度在全大齐都是有名的,投石车似乎也奈何不得,只是将城墙上砸出一个一个坑而已,远远没有达到能砸倒的程度。 这一次白家军的进攻并没有遭遇到太猛烈的弩箭攻击,原因很简单,江州囤积的二十万支箭一上午就射出去一半,现在还没到最危机的时刻,雪怡新不能一下将所有的家底都打完。 很快白家军就冲到了城墙下,雪怡新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冷冷的下令道:“倒油锅!” 城头上早就准备好了油锅,里面的桐油也烧的沸腾了。上千架云梯搭在城墙上,白家军开始争先恐后的往上爬,迎头猛的倒下一锅锅的滚油,顿时爬在最前面的士兵接连惨叫着跌了下来,一股被油烫到皮肤后的焦臭味迅速弥漫开来,跟在后面的士兵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被烫的哭爹喊娘。 白家军的攻势在油锅的反击下为之一顿,士气也为之一泻。站在后面观战的白云帆当然看见了这一场面,也知道这种场面是不可避免会出现的,换成是自己守城也会为对手准备这一手的。 白云帆显得很镇静,不动声色的下令道:“凡有退缩者,杀!”此令一下,督战队立刻亮出鬼头大刀,战鼓又一次密集的擂响。 有心后退的士兵们看见督战队出动了,知道军法的他们自然也明白,不死在对手的刀下,那就只能死在督战队的刀下,左右都是一死,横竖都要拼一下了。 在死亡的威胁下,原本稍微气馁的士气,又一次被激发出来,士兵们面对死亡时爆发出来的凶性,激起了新一轮的斗志。 雪怡新当然不会认为一轮油锅就能将对手的斗志击垮,而且油锅这东西倒了一次要烧好一会才得,不可能连续使用。 片刻的工夫白家军的攻击就达到了一个高潮,守军虽然拼力抵抗,奈何白家军实在太多,双方这会都杀出血性来了,士兵们都不肯退后,已经有不少城墙段有白家军冲了上来,雪怡新不得不将自己的预备队调了上来,好不容易将白云帆的这一次进攻打退,还能等喘口气,对面的战鼓又响起来,新一波次的进攻又开始了,这就是兵多的优势,白云帆可以不停的发起进攻。 新一轮的进攻白云帆投入的兵力更多了,足足有三万人数,雪怡新万般无奈之下,之得下令:“水军出击。” 开战的第一天就被逼着用上水军,这是雪怡新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也是最无奈的事情。 江州水军名冠天下,当年张楚与大齐后魏联军的战争中,要不是水军的出色发挥,一战将张楚水军击溃,并沿江而上,彻底封锁了张楚军队来自水陆的运输补给,张楚军也不回因为粮草不济而被迫退兵。 大齐水军出自江州,而白云帆带来的水军,虽然人数上有三万,但并不能称为真正意义上的水军。 江州水军一出击,立刻就显示出不凡的气势,虽然人数少,船也少,但是上百艘楼船比起白家水军的近千支体积要小很多的木船,就好比狼进了羊群一般。 白家水军一直在监视着江州水军的动向,白云帆可没有指望水军能打败对手,只是希望能拖住对手而已,可是就是这样的要求似乎也显得太苛刻了。 两下里水军战船一照面,白家水军立刻被撞翻了好几艘战船,在宽阔的大江之上,江州水军更是显得强悍,打的白家水军节节败退。好在白家水军并不恋战,几个回合后便开始往梁河里撤退,一心要打出威风的江州水军如何肯放过,仗着船快紧追,一番追逐中又有十几艘白家水军的战船被击沉。 在江州水军的出色发挥下,守城的士兵士气也得到了鼓舞,说个个奋勇也不为过,白云帆苦心准备的进攻又一次偃旗息鼓,大军如潮水般的又一次退了下去。 攻城失败,白云帆并没有表现出沮丧,反而是脸上露出了笑容,江州水军在白家水军的刻意引诱下,已经追击到粮河深处,前面就是嘉山,水流也开始湍急了,河道也狭窄了。 打的顺手的江州水军一直没注意到这些,要说经验丰富的江州水军也应该小心的,只不过打的太顺手,对手也一直没有跟自己拉开距离,所以江州水军也就一直追了过来。 突然河道一个转弯,原本顺风的江州水军 ,一下就变的逆风了,一直在追的江州水军还没反应过来,白家水军已经把双方的距离拉开了。另江州水军吃惊的一幕出现了,近千艘百家水军的战船猛的一起拉起了帆,船上猛的起火,战船像脱缰的野马顺流而急下。 明白中计的江州水军顿时就炸了锅,纷纷想掉转船头,可是河道的狭窄根本就难以转身,带着大火的白家战船这时候显出小的好处来了,灵活的追上江州战船,毫不客气的撞了上去。梁河上顿时一片浓烟升起,白云帆用玉石俱焚的战术,终于将江州水军拖进了陷阱。 白家水军的战船都是临时从民间征集来的船改装的,所以白云帆并不心疼。所以才敢用全部的战船做诱饵来与江州水军一起焚烧于大火只中。近千艘战船一起在梁河上燃烧,将河面烧成一片火海,江州水军纷纷跳下河中逃生,可是这时候早有准备的白云帆在两岸都布置了人手,上来一个拿一个,这些人白云帆可不舍得杀,都是将来组建自家水军的宝贝。 雪怡新和全城的将士目睹了水军的覆灭,还没来得及兔死狐悲一番,早有准备的白云帆将全部家底都调了上来,最猛烈的一次进攻开始了。白云帆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了,根据情报,附近两个州的援兵,在有一天就能到江州,到时候才真的是麻烦了。 天色已经黄昏,战鼓依旧隆隆,白云帆早就让人准备好足够的火把,不惜夜战,也要在今天拿下江州。 水军覆灭对江州守军的士气打击是惨重的,虽然雪怡新拼命抵抗,但还是没能抵挡出白云帆疯狂的进攻,战斗进行到午夜十分,城门终于被撞开,白家军蜂拥而如,雪怡新带着老婆孩子逃上早就准备好的船上,逃往后魏避难去了。 江州一败,其他两州的援兵自然就缩了回去,白云帆不等对手有足够的准备,立刻挥师追击,短短五天之内,旗帜鲜明抵抗白家的三州大齐旧臣,先后被白云帆击溃,白云帆一时名声大噪,被喻为一时名将。 最坚决抵抗的力量被击溃了,一些保持观望的州顿时倒向白家,一切似乎都朝着对白家有利的方向在发展,白云帆平定地方后并没有急着回京城,而是带着大部分部队留了下来,一边清楚雪家余孽,一边安定地方。 就在大家都认为大齐彻底的将成为白家的天下,白奇伟也得意的准备重新兴修宫殿时,一场新的混乱已经悄然逼近。 章节目录 (6)来客 (6)来客 白七见众书生这般尊敬那孔先生,心里猜他便是小二说的茶楼东家孔北海。白七朝孔北海看过去时,孔北海也注意到了白七这个生面孔,于是便笑着走过来道:“这位公子看起来面生的紧,在下孔北海,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白七也站起身道:“在下白七!” 随着白七自报姓名,所以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刚才他们还在谈论白七呢,没想到白七就在边上当着听众。 孔北海到倒是一脸的神情自若,可能是想到刚才大家都在谈论白七,不禁哈哈大笑。 白七正要说点什么来融合一下气氛,没想到此时门外虎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抬眼看见白七,立刻上前来道:“七哥,您出来也不打声招呼,家里来客人了,夫人们让我们满大街的找你,就差没调动军队了。” 白七原本想接着这个机会结交孔北海,现在只能作罢。临走白七当然不会忘记对孔北海道:“孔先生,今日临时有事,他日定当亲自登门拜访。” 前世里的清朝顺治年间,满族人在中原的统治地位岌岌可危,曾有谋士向顺治建议,读书人是天下百姓中的精英分子,只要把读书人搞定了,天下也就基本太平了。白七一直认为这个话很有道理,所以最近也在琢磨着怎么跟当地读书人打成一片,没想到机会竟然自己送上门了,这次固然不能正式结交孔北海,但是也为日后相见留下伏笔吧。 白七匆忙赶回家里,进了大门就看见雪绯红与苏想云一直焦急的等在院子里,见白七出现,雪绯红连忙上前说话道:“夫君,母亲和弟弟投靠我们来了。” 白七一听顿时就愣了,怎么会这样?南边白云帆与雪怡新打的热闹,雪怡然的王妃和遗孤竟然找上门来投靠,这实在是让白七吃惊的事,难道李丽英就不怕自己把她们全都绑了送去京城?再说她们是怎么跑出来的?一直以来白七都认为王宫内的重要人物都应该死于战火了,现在竟然突然出现在这。 雪绯红明显感觉到白七心情的异样,此时的雪绯红心里也是极度矛盾的,当初白七参与了叛乱,这让雪绯红很为难,得知父亲身亡更是大病一场,养了快一个月才好一点。白七带着她来到解州,这多少也让雪绯红对白七的看法有所改变,至少雪绯红现在认为当初白七的行动是完全出于自保,女人嫁人后,往往心里还是倾向于丈夫的,所以对白七的怨恨也消除许多。现在母亲来带着弟弟来投靠,雪绯红先是惊喜,后是担忧,所以决定要先说服白七接纳她们。 “她们是怎么逃出来的?”白七不动声色的先摸情况。 “父王让云老真着乱局带着几十个侍卫保护她们杀了出来,一路上她们不断受到追杀,现在也只剩下十来个人了,好在她们逃到我们这来了,总算是安全了。”雪绯红说着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白七,是不是安全,那得看白七的态度,真要是白七向着自己父亲,将人全都拿下了,雪绯红也只能是干瞪眼。 “走,先带我去见她们。”白七说着就要往里面去,雪绯红一把拉住白七道:“她们不在府里,还在城外呢,只是早晨云老一个人来报信,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你说。”雪绯红这才说了实话。 “那好,我这就带人去接她们回来。”白七话刚说完,雪绯红就接过话道:“云老说了,只能是你一个人去见她们。” 不管怎么说,王妃和王子落在自己手上,总比落在别人手上要主动,所以白七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道:“行,你带我去。”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想云道:“夫君,我陪你去,我也想见见阿姨。”雪绯红听了还真的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也之得同意。 吩咐下人套好马车,白七亲自驾车,带着雪绯红和苏想云这就出了城,刚出城门白七就见云老站在路边等着自己和雪绯红,停住马车,白七跳下来上前道:“云老,久违了。” 云老见白七只是带着两位夫人就出来了,这才放心道:“驸马爷,我在前边给您带路,跟好了。”说完云老也不多客套,跳上马就往前而去,白七赶紧上车,紧紧的跟了上去。 虽然白七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诚意,可是云老还是不放心,带着白七他们在城外兜了几圈,完全确定没有人跟踪后,这才领着白七他们朝城外的南山寺而去。对于云老的小心,白七倒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换成是自己,也会这样去做的,所以白七一路无话,只是牢牢的跟紧了云老。其实还有一点白七是不知道的,就在白七他们出城后,云老还是在城门处留下了人手,一直到他们发来信号,确认没有人跟上来,这才带白七去见李丽英她们。 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很快就看见了通往南山寺的十里阶梯,这时候马车也不能再上去了,将马匹和车辆交给山脚下的茶馆看管,白七他们跟着云老步行上山。南山寺建于前周,至今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历年香火不断,也算是解州一大名胜了。 沿着青石铺就的阶梯而上,沿途的景色倒是很不错,眼下是初夏时分,山道两边早已绿数成阴,只是白七根本就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终于在寺里午时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白七他们来到了南山寺,白七一眼句看见了一直在焦急等待的李丽英,这个当初在自己面前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已经憔悴许多,一路北上,沿途的风尘在她脸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皱纹。 母女相见,自然是抱头痛哭,白七和苏想云被晾在了一边。哭了一会后,李丽英很不客气的冲白七和苏想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女儿有些话想私下里说。” “阿姨,您既然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当我们的面说么?”苏想云陪着笑脸问道。李丽英才不理会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套,冷着脸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阿姨么?那就请你出去。” 一直没能说上话的白七只能拉着苏想云苦笑着出去。 “见着王妃了?”白七他们一出来,等在外面的云老就迎上来问,白七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心里却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置这件事。 “我想听听驸马打算怎么处置?”云老上前一步问道。这时候白七在注意到,自己很苏想云的四周至少站了三十来个穿便服的侍卫,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去路都堵了起来。 白七冷笑了几下,不屑的看着那些侍卫道:“云老,您认为这些人对我有用么?我真要想离开,又有谁能拦的住我?” “他们是拦不住你,可你身边的这一位,我完全有把握留下来。”云老这时候语气里也充满了火药味和赤裸裸的威胁,话才说完,侍卫们已经都把手放到了家伙上,看来要是一言不和,就要动手。 “哼哼,你们真要是敢为难我夫人,我保证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包括里面的王妃和王子,我说到保证做到。”这时候白七自然不能示弱,立刻顶了回去。 其实云老还真的没有把握对付白七,这样做的目的也无非是想拿下苏想云,待会李丽英跟白七谈判的时候也好占点主动,没想到白七根本不吃这一套,话说的很硬。 “想用我来威胁夫君?”苏想云说着笑了起来,轻轻的挽着白七的手臂笑道:“你也太小看我夫君了,在他的地盘上敢威胁他,真是不知道死活。” 白七没想到苏想云会这样说,这样很容易把事情闹僵,白七心里微微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可是这时候白七又不能说苏想云什么,只得是稳稳的站在那,时刻防备这帮侍卫突然动手。 苏想云这么一说,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的云老脸也有点拉不下来了,事变之后的所有怨愤一直没地方发泄,现在一下都涌了上来。 云老慢慢的举起手道:“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老夫也少不得要称称你们的斤两。” 白七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要动手这一步,但事到临头,也没有退缩的余地了,只好往前一站,将苏想云挡在后面,防止动手后侍卫们首先对苏想云下手。 没想到苏想云根本不怕,反而往前一站,朝 白七一笑后冷对云老道:“你想动手么?那我也只好先动手了。”话刚落音,苏想云猛的喝道:“动手。” 苏想云话一说完,白七就露出了苦笑,同时南山寺的大门轰的一声就被推开,外面一下涌进来一百多号黑衣人,与此同时,寺院四周的围墙上也钻出上百号人来,一下就将三十来个侍卫围了个风雨不透。 这些突然出现的人白七当然认的出来,全是吴铭精心训练出来的杀手,其中一百来人的手上都端着最新出品的五连弩,弩箭上泛着青光,说明上面是淬了毒。 “白七,你好卑鄙!”云老有点气急败坏的喊道。 “不关夫君的事,这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夫君根本不知道。今天要不是你想先动手,这些人就不会出现,可是你只要想对夫君有任何的不利,那我也就对不起你们了。” 在两百来人,上百把弩的包围下,这些侍卫们一个个都不敢动弹,就连云老也不敢动,十几把弩对着他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都给我拿下。”苏想云低声一喝,众杀手正要动手,白七猛的一声喝道:“都给我住手,没事了,都给我在外面等着。”白七有点恼怒了,对苏想云的做法有点不满了,自己还在这呢,什么时候轮到她说话了。 “夫君,这些人心怀叵测,留他们不得。”苏想云急了,想说服白七按照自己的意思,先拿下他们,一起弄会解州再说。 “我自有分寸,这事你就不要管了,带着大家都出去吧。”白七冷冷的道。苏想云不敢再顶嘴,气呼呼的带着一众杀手出了寺庙。 “想云这丫头,从小心机就重,加上他那个父亲的熏陶,哎!”说话的是李丽英,看来刚才的一切她都看在了眼里,这声叹息到底有多少感叹在里面,那就不好说了。 兴许是白七刚才的表现博得了李丽英的好感,李丽英这会看白七的眼神都和气多了。在雪绯红的搀扶下,李丽英来到白七面前道:“末路之人,只求一块安生之地,我这个要求,你可以满足么?” 说起来白七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来安置她们,要是按着苏想云的办法来,自己将来肯定是要背上个骂名,白七决定暂时先不表态,等回去和大家商量后再说。 “南山寺风景不错,岳母大人暂且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吧,解州地方上也不太平,没事就别乱跑,小婿先告辞了。”白七说完对着李丽英行了一礼,也不叫雪绯红,自己转身就离开了,这时候侍卫们可再也不敢伸手拦白七了。白七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李丽英又如何不明白,只要老实的呆在寺中,白七就能保证她们的安全,但是出了南山寺,那一切就不好说了。 雪绯红没有跟白七走,一直站在母亲身边,兴许是她们母女间还有话要说,兴许是与白七的缘分到头了。这一切都得看雪绯红的态度了。 白七走出山门时,这才发现,许玉嫣竟然也在外面,同时来的还有解东山。白七苦笑着对大家道:“你们怎么跟来的?” 许玉嫣上前带大家回答道:“七哥,夫人告诉解先生雪家来人了,所以我就给了他一个香囊,让夫人带着,这样我们也好找到您不是?至于这些兄弟都是我拿了你的信物调动的,您不会怪罪于我吧?” 还是许玉嫣会说话,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清楚不说,脸上带着笑容让人看着也舒服,白七一点都找不到发火的由头。 “我怎么会怪罪你,大家都辛苦了,一起回去吧。” 章节目录 (7)再访孔北海 (7)再访孔北海 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同时又随着矛盾诞生这样那样的选择,现在的白七就面临着矛盾和选择。 回到解州的白七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视为第一谋士的解东山叫到书房,关上大门交代任何人不得打扰。 “先生怎么看这间事,白七又应该如何自处?”白七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解东山的意见。刚才在南山寺里发生的一切让白七感觉到一种无奈和焦躁,白七迫切希望能找到一个能完美解决问题的答案。 “主上,也许苏夫人说的是对的,她们留不得。”解东山的想法也和苏想云一样,把李丽英她们请回来,那今后绝对是一个麻烦,还不如一刀杀了省事。 白七显然没想到解东山也这样想,思虑片刻之后抬头道:“先生,如此我白七不是要杯上一个弑主的骂名么?这对今后的大业不利吧?” “主上多滤了,当今天下四过,哪一国不是前周乱后自成一家的,真要说到背主,后魏张楚北秦,哪一国的国主不是出自前周的臣子?所以当今天下乱局以定,有德者居之,主上不须太多滤。再说了,自古成大事者,哪来那许多顾忌?”解东山这话白七听着实在熟悉,前世里的历史书上还有电视剧中,那些争得天下的主,确实也没少说这样的话,三国里的曹操还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豪言呢,当然豪言一说,只是白七自己的看法。 可惜白七不是曹操,心还不够黑,思来想去还是下不了杀心,最后只能挥手道:“就让她们一辈子都呆在山上吧,把这意思转达给公主就是,只要不下山,我保证她们的安全,另外加派人手,把她们照顾好了。” 解东山还想劝白七几句,可是见白七态度坚决,便把话压了回去道:“如此,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着解东山便想出去,没想到白七叫住他道:“这事回头还是由我让苏夫人去办好了,让她明白我的态度也好,以后政务上的事,苏夫人那就别插手了。” 解东山听了一愣,但他是聪明人,很快就明白白七的意思 ,苏想云是最积极对李丽英她们动手的,说起来李丽英还是她是阿姨,女人有时候还真是可怕的动物。这些想法解东山可没说出来,只是恭敬的对白七道:“主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么?” 白七想了想道:“先生久居解州,对孔北海这个人有没有了解?” 解东山听白七这么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想了想才道:“孔北海这个人我知道的不多,大家见过几面,感觉上这个人不简单,五年前他曾经中过探花,但不肯做官,找了个身体不适的理由跑了回来,好在他家境不错,生活上过倒还惬意。” “哦?原来是他?”白七听了自言自语道,难怪孔北海这个名字听着耳熟,当年孔北海辞官的事也曾经轰动一时,就算是以当时白七对生活的态度,也听了些关于他的事。 “此人能力如何?”白七又问。 “能力如何不清楚,不过曾听人言,孔北海私下曾豪言,只有能一统天下的皇者才配他辅佐。此言只是道听途说而来,未必真切,但也可以拿来作为对此人能力判断的一个参考吧。”解东山尽量客观的说自己的看法。 还有一件时解东山没有说,其实他和孔北海是认识的,大家还对天下趋势的走向又过交流,双方当时谈的还算不错,相互间也比较佩服对方。不过对方在一些政见上有不同看法,所以解东山说话的时候很注意,没准将来两人还会共事。 南山寺内,雪绯红听到苏想云转达白七的原话时,心里充满了失望,原本雪绯红还幻想着白七能帮着雪家重新打回天下,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的幻想罢了。有点万念俱灰的雪绯红对自己以前最好的姐妹苏想云也没了好脸色,昨天动手态度最积极的就是苏想云,雪绯红最后对苏想云道:“麻烦你带好孩子,他毕竟是夫君的骨肉,照顾好夫君,妹妹要在山上陪母亲。”说完这些话时雪绯红已经泪留满面,在决定分手的这一刻,雪绯红才发现,原来自己对能在白七身边生活的日子是如此的眷恋。 苏想云在听雪绯红这番话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命运往往会让人先得到很多,然后又让你失去很多,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苏想云走后,得到白七承诺的李丽英她们总算是有了一块安生立命的所在,云老也算不太完满的完成了第一件雪怡然拜托自己的事,接下来就是第二件事了。 真正的江湖人最重信义,虽然云老离开江湖的日子已经很久,可是他骨子路里流的还是江湖人的血。云老给李丽英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信里没只是说自己走了,去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承诺。 四海居的买卖一向清淡,今天依旧是没有例外,依旧是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在里面坐着,午饭之后,店小二闲的坐在柜台里打瞌睡,以至于白七迈步进来的时候,竟然没来招呼。 白七依旧是一派读书人的打扮,不过茶馆里的读书人是有见过白七的,白七进来的时候,大家都停止了说话,都谨慎的看着白七。 白七端着笑脸朝大家走来,按照读书人见面的礼节先作揖一个,这才对众人笑道:“诸位年兄,敢问北海孔先生所住何处?” 读书人虽然都是有点傲气的,可是又有谁敢在白七这个曾经在战场上杀戮无数的读书人面前造次,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幸好还有一个机灵的站了起来道:“白大人您是要找孔先生么?我这就帮您叫去。”说着那人就先溜了。虽然众人都不耻那位去叫孔北海的仁兄,不耻他的举动和言语有拍马屁的嫌疑,可是大家又都羡慕他的反应快,这毕竟是能摆脱眼前尴尬局面的最好办法了。 “大家别拘谨,白七也是读书人出身,今天大家见面就是缘分,我请客,小二!”白七也不等大家答应当他的客人,自己先叫起小二来。 虽然有人有想找借口跑路的意思,可是在白七面前又不敢,所以都只能是老实的坐了下来。白七对读书人的心理还是有了解的,十年寒窗苦读,求是不过是一朝金榜提名,光宗耀祖,读书人以士自居,总希望自己能遇上个明主,总希望自己的所学能为明主所用。 话又说回来,这些读书人虽然有点怕白七,可是对白七又多少有几分好奇之心,所以他们能留下来,也不全是不情愿的。 白七见大家还是拘谨,于是笑着坐到大家的桌子边道:“都坐下吧,我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三天后解州府要开考了,这次能考中的,将被选派到地方为官,大家可要把握这个机会哦。估计考试的榜文明天就能贴出来,大家留意一下。” 听说要考试,这些读书人立刻都来了精神,纷纷看着白七,想再从白七这听点内幕消息。白七本来就是打算利用他们帮自己宣传新的知识分子政策的,所以不等大家开口问,继续笑道:“你们和我有源,我就给你们透露点消息,这次考试的范围不仅仅是寺词和书本上的东西,还要考关于国计民生的问题,我可不希望解州的官员全是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白七这话立刻引的这些读书人不自觉的笑起来,场面的气氛有饿顿时融洽许多。有个胆子大的还开口问白七道:“白大人,您既然是读书人的出身?怎么想起来去带兵打仗了?” 白七听了微笑道:“别大人大人的叫,太见外了,现在我和大家一样,就是个读过几天书的书生,大家看的起我就那我当朋友,叫我一声白兄弟或者年兄就行。” 众人见白七居然一点架子也没有,顿时又是一笑,白七见效果不错,又道:“谁说读书人不能带兵打仗?打仗靠的是头脑,匹夫之勇是成不了帅才的,我就认为读书人能带好兵,我不就带的不错么?”白七说着自己也是一笑,读书人带兵可不是白七自己掰的,曾国藩就是大量起用读书人带兵,最后灭了太平天国的那帮泥腿子。再说了,前世的历史上读书人投笔从戎的多了,班超,祖逖,只不过这些例子白七不能在这说罢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这帮书生们又问了白七许多一直想问的问题,白七也都一一笑着回答,在白七刻意营造的融洽气氛中,大家不知不觉的都已经熟络起来,已经有几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开始和白七称兄道弟了。 就在白七和大家谈的热乎的时候,孔北海走进茶馆,见了白七便上前客气道:“白大人果然是信人,不过是一天的工夫,便亲自登门,孔某有礼了。” 白七见自己要见 的正主总算出现,有饿赶紧过来回礼道:“白七来的冒昧,只因心里有些问题想请教先生,还往先生赐教。” 章节目录 (8)进退 (8)进退 白七上来就摆出低姿态,无非是为了迎合读书人的虚荣心,好为人师这个毛病在读书人身上也有,白七不过是头其所好,至于说到请教,现在白七与孔北海还不算太熟,请教不请教的还说不上。 对于白七的表示,孔北海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得意,白七便装来到这茶馆,又和这些书生打的热乎,孔北海自然明白白七的来意。对于孔北海来说,啊不是没有机会做官,而是要看在什么人手下做,而且还是要做大事,一州小吏对孔北海来说,并不是他的目标,他要的是一个能让他一展抱负的机会,至于这个机会是否来了,那就要看白七下面的表现了。 孔北海笑着微微恭身,神情也显得不卑不亢,在众人注视下孔北海略作思量,对白七道:“白大人也是大齐著名的才子,请教一说就免了,大家互相交流是可以的。” 白七既然来了自然要有点收获,孔北海客气白七可不能托大,要在这些读书人面前留下个好印象才行。白七神色一正,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恭敬的朝孔北海作揖道:“白七添为书生,所学不过些雕虫小技,于治理国家一道鲜有涉猎,今天下已乱,白七委身解州,还望先生教我。” 白七这般表现,周围的书生们立刻都用景仰的眼神看着白七和孔北海,历史上有周文王渭水请太公,今天他们见证了白七请北海。 孔北海居然就泰然的受了白七的礼,淡然笑道:“孔某略通占卜之术,想先给白大人测上一字,白大人以为如何?” 孔北海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白七有点糊涂了,自己这般作态,孔北海却依然故我,难怪解东山说此人看不出深浅了,城府极深。既然孔北海想测字,那就测好了。白七继续保持的着微笑道:“白七生来从未测过字,今天就劳烦孔先生了。” 孔北海微笑道:“请出字!”说着一指桌子上的纸笔。 白七笑道:“我叫白七,那就测个(白)字吧。”说完白七提笔写下一个“白”字,众书生也都是识货的,白七这一个“白”字中显示出来的书法功力,倒叫他们心下不住微微叹服。 “大人要测什么?”孔北海问道。 这一问倒叫白七迷茫了,问什么好呢?此生从未相信过命运,但生命的运行轨迹却被命运之手在冥冥中操控。如今随据有一州,却四面环敌,妻子离散,前面还要面对什么?是与父亲之间的战争?还是互相之间的媾和?问什么好呢?白七自言自语,苦笑一下后道:“我也俗上一回,就问个前程吧。” “问前程?”孔北海一笑,拿起笔来道:“(白)字,下面加个王,那就是(皇)字,上面加一横,就是百姓的(百)字,进一步是皇,退一步是百,大人是选择进呢还是选择退呢?”说完孔北海用一种很奇怪的笑容看着白七,白七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热切。在这一瞬间,白七明白了孔北海测字的原因。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以孔北海的大才,谋个一官半职碌碌而终太容易了,张楚北秦虽然都是军事强国,可是孔北海就算去了这两国,就算得到赏识,但也很难给他一个实现毕生抱负的舞台,所以孔北海表面上看起来甘于平庸,混迹于市井,其实是在等待,等待一个三顾茅庐的刘备,尽管这年头的历史里没有三国和刘备,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至于测字,孔北海的用意是在测白七,看看白七到底是否能成为自己等待的那个人。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白七也觉得自己来对了,可是如此环境之下,白七却不好明白做答,于是环顾四周,笑而不答。众书生都是识相的人,见问到了敏感话题,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纷纷找借口离开,这个说“我家里还有点事情,我先告退。”那个说“我孩子的尿布还晒着没收呢,我也走先。” 此时的白七哪里还会去在乎这些书生,只是一直注视着孔北海,孔北海也笑着回应白七,在两人含笑对视中,众人已经走了个赶紧。 “坐!”孔北海指了指位子,白七也笑道:“先生也请。”两人对坐只后,小二立刻上来好茶,然后溜下楼去看大门,看来今天是不会有人来打扰白七和孔北海的交谈了。 “先生问是进是退,白七倒想先知道一下,其中厉害。”白七先行发问。 孔北海自然是早就料到白七会这样问,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就在这低头喝茶的一瞬间,在抬起头来,原本看起来淡泊宁静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一种自信与热切。 “退,便是守一州之地,可是能守的住么?远的不说张楚匈奴,单说京城里的白大将军,他能让你安心在这呆着?以一州之地对抗一国之力的局面,后果是什么,不需要我多说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三五年内无外敌来犯,解州地处偏远,地形以山坡为主,农田稀少,就算没人来打,养活一州的百姓就是个难题,是故退只能是落下个一无所有的结局,跟个寻常百姓也没什么区别了。”孔北海的一番话听的白七微微点头,这一点跟解东山的分析是完全一致的,只不过解东山要保守些,主张先安定解州,等待机会南进。 “那么进呢?”白七又问。 “进,便是利用如今白家大军南征,出奇兵袭取鱼龙关,只要拿下鱼龙关,牢牢掌握在手中,那么鱼龙关以北三州之地,大人取之不过是探囊取物一般。到那时,完全可以凭借鱼龙关抵挡京城方向的威胁,对北面来说,也有了足够的战略纵深,完全可以做到进退有余。” 孔北海的一席话,道尽了眼下局势中的种种厉害关系,还处于生死存亡关头的白七,总算是找到了一条扩大生存空间的途径,只是此事机密,白七当然要先把孔北海请到身边了。 “先生既然肯教白七,白七当请先生移驾制军府,也好日日聆听先生教诲。”白七提出了要求,这时候白七心里头已经做了决定,如果孔北海不答应,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白七眼睛里闪过的一丝杀气没有逃的过孔北海的眼睛,孔北海不但没有恼怒,反而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白大人,我不去能行么?” “先生您说呢?”白七笑着反问。 孔北海一正衣杉,朝白七长跪道:“孔北海见过我主!” 得了孔北海,白七心头算是了啦一件大事,孔北海并没有立刻就跟白七走,而是先跟白七请半天的假,也好回去安顿家中老小,明天一早就去制军府见白七。白七这时候当然不会再派人去监视孔北海,如果连这点肚量都没有,那也不值得孔北海的辅佐了。 第二天一早,孔北海果然如约而至,白七也已经早早就等在门口,随行的还有白七手下另一顶梁柱解东山。 孔北海见了白七,连忙上前行礼道:“主上亲自出门相迎,北海惶恐!”白七听了大笑,指着解东山道:“这位解东山先生,北海先生应该认识吧?”其实白七在解东山评价孔北海时,就已经从解东山的表情中判断出来,两人是认识的,而且还有点交情,只是当时白七不愿意说破,有的事情说破了反倒不美了。 孔北海在这里见到解东山一点都不惊讶,解东山出来帮白七,也不是什么新闻了。孔北海笑着朝对解东山道:“东山老弟,我们又见面了。”神情里多少有些激动,两大谋臣之间既是互相不服,又有惺惺相惜的意思。 解东山也略显激动的笑道:“北海兄,这一天我可是盼了很久了。”白七见两人这般,大笑道:“从进后白七就仰仗两位先生了。” 两人同时恭敬的朝白七行礼道:“愿为主上分忧。” 解东山与孔北海,两个人虽然都是一时大才,但白七经过几天的接触下来,发现他们还是各有长处的,孔北海在时局的判断和选择战略上要略微激进,能很快的做出反应,那出自己的方案来,解东山就显得保守一点,在政务的处理上要比孔北海来的稳重与干练。 白七给两人做了分工,孔北海专于军务,解东山主理政务。白七一面开始在解州展开笼络读书人的考试,暗地里和孔北海密谋军事上夺取鱼龙关的计划。由于孔北海在解州读书人中的影响,这次的考试过程很是顺利,白七在取得读书人的支持上获得了成功,在军事上,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准备和有针对性的训练,白七已经挑选出五千精兵,配备最新式武器的同时,白七还让吴铭的杀手们配合,白七要亲自带兵,再次奇袭鱼龙关。 是人都会怕死的,好不容易谋反成功的白奇伟也不例外,军事上平息了周边反对势力后,白奇伟进一步要对那些一直做墙头草的州进行军事威胁和政治消化,这也导致了白云帆的十万大军有大半要留守江州。现在白奇伟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性命了,雪家的余孽在军事上失败后,肯定要想方设法谋杀他,所以白奇伟对自己的保卫工作做的做仔细了,临时王宫内大量御林军把守不说,还广邀江湖高手来保护自己。至于和白奇伟一起造反的苏云成,在白奇伟军事上取得胜利后,开始便的很低调,没事就请病假在家里休息。 夜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好时候,夜黑风高往往是与杀人放火联系在一起的。解州,趁着夜色,白七带领手下五千精兵和一百多杀手悄然出城,直奔鱼龙关而去。这一路上的行军路线都是事先选好的,这支部队昼伏夜出,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鱼龙关,好在这一路上的州县都可以绕过去,应该不至于惊动京城里。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都梁城里伸手不见五指,白奇伟的临时王宫里也显得很安静,除了侍卫们打着灯笼的来回巡逻,很难再看见有人走动。 自封为王的白奇伟,有一点是没有改变的,这就是他对待女人的态度。白奇伟当了鲁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民间征集美女,家中的几个黄脸婆是早就丢到脑后去了。白奇伟每晚都要有女人陪着,这一晚自然也不例外。 时间虽然已经不早了,精力旺盛的白奇伟在处理完当日的政务后,和以前一样,在书房里拉过一位贴身伺候自己的宫女,在几位宫女的旁观下,扯干净那宫女的衣服,直接按倒在书桌上就弄,其他宫女摄于白奇伟的淫威,没有一个敢离开,只能在一边尴尬的看着。根据这段日子宫女们的了解,白奇伟在弄完一个后,很快就会又拉过另一个,按照刚才的方式再来一次,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体验白奇伟粗暴交媾方式的宫女会是哪个而已。 就在白奇伟奋力的冲刺时,白七再朝鱼龙关挺进,同时一道黑影悄然摸进王宫,借着黑夜的掩护,黑影悄然向王宫深处摸来。 白奇伟有在书房临幸宫女的爱好,侍卫们在白奇伟办事时,自然是不敢靠的太近的,只能是在外围将书房牢牢的保护起来,书房的十步之内,倒是没有人把守的。 黑影很快就发现了书房周围的不同,大量侍卫的巡逻,让黑影有了个初步的判断,注意力也集中到书房这里来。 来人的功夫看起来要高出普通侍卫很多,悄悄摸进书房附近时竟然没有被发现,现在的问题是黑影要如何进入书房里了,书房外围侍卫们密集的防护让黑影一直在犹豫,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书房内的白奇伟已经弄完一个,稍事休息后,伸手又拉过来一个宫女,那工女虽然有准备,但还是被惊的叫了一声,叫声在黑夜中显得很刺耳,几乎所有的侍卫都很自然的朝叫声处看了过去。 暗藏的黑影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着侍卫们分神的一刹那,纵身从黑暗处飞出,一头扎进书房前的院子里的假山中。 章节目录 (9)风雨前夜 (9)风雨前夜 兴许是白奇伟太粗暴了,书房里又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已经有点习以为常的他们干脆在一边闭上眼睛遐想里面的香艳场面,然而就在又一声尖叫传出的瞬间,假山中的黑影一下就窜进了纸糊的窗户中,哗啦一声,这一下侍卫们有点觉得不对了,等发现窗户被撞穿时,书房里已经传出一声惨叫声。 “有刺客!”这一下所有侍卫的睡眠神经都被吓跑了,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灯笼。 确实是刺客,而且就是云老,受雪怡然临死前的委托,云老再次回到都梁城,原本打算先干掉苏云成,但又怕打草惊蛇增加以后刺杀白奇伟的难度,所以还是决定先刺杀白奇伟。 云来窜进书房时,白奇伟正趴在宫女的身上使劲,男人在这时候的神经是最松懈的,反应也最慢。在戒备森严的王宫里,云老知道能给自己的时间太有限了,所以在窜进书房的第一时间,就凭借的宫女发出的哼声判断出大致的方位,接着就看见还趴在宫女身上的白奇伟。 一向不屑于用暗器的云老这回也破例了,人还没到,先不客气的打过三枚梅花镖,接着就是手上的宝剑闪电般的朝白奇伟的脑袋削了过来。 白奇伟本身也是高手,此时快速的做出反应,一个翻身将身下的宫女当成了挡箭牌,可怜的女人,在被粗暴的夺去第一次后,又被三枚暗器打了个正着,当场就晕了过去。 躲过一劫的白奇伟猛的将宫女往云老这一丢,宝剑一下将宫女劈成两半,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宫女就咽气了。白奇伟趁着这一挡,翻身就朝外逃,有备而来的云老如何肯罢休,又是三枚暗器打了过来,白奇伟连忙躲闪着往外逃,可还是被一枚镖扎在大腿上,立刻速度就慢了下来。白奇伟挣扎着朝外逃,眼看就要逃到门口,这时云老的宝剑已经夹着冷风朝后心扎来,白奇伟见逃不出去,猛的一扭身子,躲开要害,反手就是一掌朝云老胸口打来。 狗急跳墙的白奇伟这一掌用上了全力,云老要想伤他,也要被打的重伤。此时书房的门已经被侍卫们撞开,眼看时间不多,云老决心拼了,手上宝剑不停,继续朝白奇伟心脑袋削了过来。 云老不怕死,可白奇伟怕死,慌忙间白奇伟脚下一拌算,扑通就摔倒在地,这一下反倒是救了白奇伟,宝剑带着风声从鼻梁前划过,白奇伟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死里逃生的白奇伟连滚带爬的朝侍卫中逃来,云老哪里肯放过他,一个跨步上前,一剑朝白奇伟胸口刺来,白奇伟眼看避无可避,不由的暗叹,我命休矣。 正在此时,冲进书房的侍卫手上的弩响了,嗾嗾嗾,连续的几十声响后,云老身上被射中十来剑,几乎在弩箭射中云老的同时,云老的宝剑也刺中白奇伟的身体,只可惜受伤的云老手上一抖,宝剑偏出胸口一寸。 中箭的云老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宝剑狠狠的扎进白奇伟的身体里,白奇伟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身中十几箭浑身在往外冒血的云来在此刻笑了,看着来的有点迟的侍卫们,云老挣扎站着,张嘴笑了笑,雪白的牙齿在黑夜中显得是那么渗人,很快就被大量涌出的鲜血淹没了。 侍卫们呆呆的看着云老,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可是白奇伟还等着他们救呢,情急之下,又是十几弩箭射了过来,将云老射成了刺猬,这一下云老终于摇晃着摔倒了,摔倒的云老试图用手将身体撑起来,但只是挣扎了一下,便倒在血泊中。 白奇伟命大,挨了云老这一下居然没死,但也只剩下一口气了,好在王宫只中御医是现成的,一翻抢救之后,白奇伟虽然没醒,但性命是保住了。 白奇伟这么一伤,都梁城里的气氛又变的微妙起来了,一直没有动静的苏云成几次前往探视,又是派医生又是送药的,表现的很热心, 大公子白云帆远在江州,还有个白七跑到解州,都梁城里几剩一个白云山,很自然的看护白奇伟的工作就落到了白云山的头上。 白奇伟躺在床上,白云山此时还算称职的守在父亲身边,突然白奇伟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白云山见了也是高兴,连忙上前问道:“父亲,您觉得如何?太医说您生命没威胁了,只要安心静养就能好起来。” 白奇伟蠕动着嘴唇,低声说些什么,声音太小,白云山听不清楚,连忙伏耳去听。 “云帆,老七,叫……他们……回来。”白奇伟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清楚父亲所说的话,白云山的脸色突然变的铁青,一言不发的就站了起来,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往外走,差一点还把自己的母亲给撞倒,白云山也不道歉,径直往外而去,就连一直招呼自己的母亲也没有理睬。 此时的白云山心里叫那个不痛快,自己近在身边,父亲却只念叨老大和那个跑路的白七,很明显自己在父亲的心目中的地位不如那两个兄弟。 来到院子里的白云山,难看的脸色一下就被前来探视的苏云成撞个正着,苏云成是舅舅,见白云山如此,拦住白云山问道:“云山,你这是怎么了?” 白云山与苏云成一向亲近,此时更是找到了一个倾诉的对象,白云山把白奇伟醒来后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气愤的道:“舅舅,你说我哪点不如白云帆,哪点不如白七那个贱种?” “哼哼!要我说,你哪点都比不上他们两个,白云帆处事沉稳,精通兵法,白七那就更不用说了,文武双全,打起仗来手段更是高明,我要是白奇伟,我也不会看好你做接班人。”苏云成听了白云山的诉苦,不但没有说安慰的话,反而出言打击。 白云山听了更是冒火,脖子一粗,眼睛一红就瞪眼道:“舅舅,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们?” 苏云成不动声色道:“我不是帮谁不帮谁,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形势,白云帆现在在外,手握重兵,白七更是不得了,割据一州,你要想超过他们,就得另想办法。” “我能有什么办法?”白云山有点泄气了,耷拉着脑袋看着地板。 苏云成见了他这般样子,低声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你这样子,还能做什么大事?” “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白云山看着苏云成,用期盼的语气问。 “云山,做大事的人最要紧是会把握机会,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只是怕你狠不下心来。”苏云成冷笑道。 “我都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狠不下心来的?”白云山发狠道。 “是么?那你伏耳过来。” 白云山把耳朵贴过去,苏云成在他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白云山听了顿时脸色一变,原本的铁青色,现在变的惨白起来。 白云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脚下一阵摇晃,腾腾的退了三步这才站住,眼睛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表情阴森的苏云成。 “不行,我不能这样做!”白云山用颤抖的声音嘟囔着,苏云成看他这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但很快又做出关切的表情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想好了再通知我!我自然会帮你。”说完苏云成径自朝里走去,照例去探望还在昏迷中的白奇伟。 接下来的两天,白云山一直处于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而每一次再见到苏云成,白云山的心就猛的揪起来,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白奇伟又醒来了,这一次醒的时间比较长,白云山凑巧当时就在白奇伟身边。 “父亲!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大家都担心死了!”白云山对白奇伟能醒来,心底里还是感到一点喜悦的。 没想到的是,白奇伟艰难的扭着脖子看看周围,见只有白云山一个人,略带恼怒的问:“云帆和老七呢?他们怎么还没来?”接着白奇伟又苦笑道:“老七在解州,就算通知了也还未必收到。哎!说起老七,我还真的是对不起他,这次他要是能回来,我一定。。。。”说着白奇伟猛烈的咳嗽起来,白云山赶紧上去轻轻的在背上拍拍顺气。 白奇伟闭上眼睛,缓了一缓问白云山:“云帆什么时候能到?” 白云山听了这话,一种强烈的嫉妒充满了内心,自己在身边伺候了三天,白奇伟醒来连 问也不问,倒是白七和白云帆,白奇伟一起来就问。白云山这两天一直在想那天苏云成说的话,还真的把通知白七和白云帆的事情给忘记了,现在白奇伟问起来,白云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白奇伟见白云山不说话,睁开眼睛瞪过来道:“怎么?没听见我问你话么?” 白云山见白奇伟逼问的紧,只得诺诺的回答道:“这几天事情多,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白奇伟一听顿时勃然大怒,这一激动又是一连串的咳嗽,这会白云山不敢上去拍了,还好白云山的母亲这时进来,连忙上去给白奇伟拍拍,边拍还边埋怨道:“我说云山,你怎么也不知道给你父王拍拍背?” 总算顺过气来的白奇伟指着白云山的鼻子道:“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又是一个早晨降临了,按照实现的计划,白七带领的偷袭部队,顺利的到达预定的休息地。白七走在树林中,检查部队的安顿情况,赶了一夜的路,大家都辛苦了,此时都手拿着干粮,边吃边休息。 “辛苦大家了,这一路上都只能吃干粮。回头我请兄弟们吃好的。”白七一边走,一边和士兵们说笑,迎面走来的吴铭见了白七立刻上来道:“尊主,现在这地方距离鱼龙关不过三十里,今天午夜十分我们就能达到关下。” “今天晚上就看你们的了,到时候别给我丢人。”白七笑道。 “尊主请放心,我们的兄弟早就混进去了,现在鱼龙关里不过三千守军,到时候包准出不了问题。”吴铭道。 “安排好警卫,别让人发现了。”白七嘱咐到。 “尊主放心,通往树林的所有道路上我都安排了兄弟,保证没人能发现这。” 天色在等待中终于暗淡了,树林中的部队开始骚动起来,士兵们在吃过干粮后,开始检查武器,给马蹄上绑上麻布,一切都准备好后,就等着出发的命令。 午夜,鱼龙关前一片寂静,没有巡逻的士兵,只有三五个值勤的士兵靠在城墙上打瞌睡,城外是一片漆黑的旷野,除了城墙上几支火把发出昏暗的光芒外,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白七带着人出现在鱼龙关前不远处停了下来,让士兵稍事休息,白七带着几个亲兵和吴铭摸到关下。吴铭摸出火折,在黑暗中吹了吹,一团暗淡的火光照亮了几个人的脸。 举起火折,面对着鱼龙管摇晃几下,一会的工夫,关上也有了反应,一支火把出现在城头,也摇晃几下。 与此同时,几个值勤的士兵身边猛的窜出几道黑影,眨眼的工夫就扑倒了值勤的士兵,还在睡梦中这些士兵就已经送了性命。 一阵吱轧声后,吊桥被缓慢的放了下来。吴铭看着喜道:“尊主,他们得手了。”白七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按奈不住兴奋道:“通知兄弟们,进关!” 一阵呼哨声后,隐藏在黑暗中的五千骑兵一起动了起来,如同一股洪流滚滚朝鱼龙关涌了进去。 同样是在这个晚上,被白奇伟臭骂后的白云山终于鼓起勇气,在天黑前迈步走进了苏云成的家门。白云山出来后虽然天色已经很晚,但是还是赶回了王宫,别人进不去,他还是没问题的。 白云山出现在白奇伟的病床前,伤势大有起色的白奇伟睡的正香,身边伺候的宫女正打着瞌睡,白云山的突然出现立刻把宫女给吓醒了,连忙跪将下来,生怕白云山惩罚她。 白云山这时候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挥了挥手让宫女出去,自己坐到白奇伟身边,看着呼吸均匀的白奇伟脸上恢复了一点的血色,白云山的脸突然扭曲起来,狰狞的扭曲。 似乎是过了很长的时间,白云山终于下定决心,拿起一支枕头来,猛的朝白奇伟的脸上捂了过来。白云山似乎用尽了力气,睡梦中的白奇伟只是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白云山浑身的力气在刚才都消耗完了,正个人脱虚一般的坐在一边,身体靠在墙上,看着已经没有呼吸的白奇伟,两道泪水在白云山的脸上划出两条痕迹,在灯光下闪着幽光。 白云山交代前来伺候白奇伟的宫女,白奇伟睡了,任何人不许打扰,这才艰难的迈步出了王宫,连夜朝苏云成家赶来。一直到天快亮了,白云山才又悄悄的回到王宫里。 天终于又亮了,三千鱼龙关的守军正沮丧的围坐在操场中,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们都是在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时,就被脖子上架着的钢刀吓醒了,然后就是在这操场中呆了半夜,到底来犯的敌人是哪方面的,他们到现在蒙在鼓里。 “通知孔先生,计划成功。”站在鱼龙关的城头,远远的望着都梁城的方向,此时的白七在想什么?旁人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前面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快马只要半个时辰就能到达都梁,只要白七有足够的兵力,完全可以随时朝都梁出击。 一支信鸽扑腾着翅膀从鱼龙关的城头起飞,朝北而去。白七看着远去的鸽子,眼神中难以掩饰激动,脸庞被早晨的太阳照的通红。 同样是在这个早晨,江州的白云帆也起了个大早,昨天才接到父亲重伤的通知,白云帆忙了一夜,将所有事物都交代清楚后,这就要带上几个亲兵赶回都梁。白云肝还没走出营帐,便已经有几个亲信的军官堵在门口,见了白云帆一起上前行礼。 “我只是回去看看,过不了多久就回来,大家就别送了。”白云帆朝这些跟随他多年的手下们一一作揖,带着感激的笑容道。 “大人,大家都觉得您应该带一万人马回去,我们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做为白云帆的第一亲信,全大友代表大家把要说的话都说了。 白云帆听了略一沉吟道:“我看大家是多滤了,信上说父亲只是伤了,我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真要说白云帆心里不犯嘀咕,那也是假的。白云帆清楚父亲的身体,可信上说白奇伟是被人刺杀,到底伤势如何,没有交代,只是让他尽快回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大王受伤,为什么我们的人没有送出消息来,原因只有一个,消息被封锁了,我估计我们的人想出京城都困难,所以还是请大人再考虑下大家的意见。”全大友又劝白云帆,脸上的着急可以清楚的看出来。 “我带大队人马回去,万一父亲没事,对我起了疑心反而不好。”白云帆想了想道。 全大友听上上前一步道:“不如这样,我挑选三千骑兵出来,保护大人回京城,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属下也能保护大人杀出来。实在是不济也有个报信的人不是?” 白云帆听了这才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你快去准备,别耽误了赶路。” 都梁城,当早晨的太阳照到白奇伟的病床前时,前来伺候他的宫女终于发现了白奇伟的脸色不对,昨天晚上还是略带红润,现在却是一种死灰色。宫女壮起胆子上前试探了一下鼻息,发现没有呼吸时,顿时发出几声惊人的叫声,叫声穿过道道宫墙,在王宫里回荡。 宫女跌跌撞撞的逃出房间,拦住一队正在巡逻的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到:“大王死了,大王死了!”巡逻的侍卫们听了也是一惊,领头的冲进房间一看,一会只后颓丧的走出房间道:“大王薨了。”消息一传出,王宫里顿时乱做一团。 “什么?大王薨了?”听到消息的王妃云氏顿时惊呆了,手上端着起早炖了准备给白奇伟喝的汤也忘记了,扑通一声,汤罐砸在地上,罐子里的汤撒了一地。累了一早上的云氏摇晃了两下,眼看要摔倒。。 “王妃!王妃!”随身的宫女们连忙上去扶住她。 “什么?大王薨了?”在王宫里的一个偏宫里,白七的母亲小莲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流淌下来。 一向起的很晚的白云山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其实是一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在房间里等待着报信人的敲门声。 “什么?父王薨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昨天晚上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你们这帮奴才都该死。”白云山对着前来报信的宫女怒吼,做贼心虚的人只能用这种表情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至于杀人灭口的事情,说不得也是要做的。昨天伺候白奇伟的几个工女,她们的命运在这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白云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白奇伟的房间,这时候其他人都还没到,只有几个宫女在那坠坠不安的跪着,白云山一把扑到白奇伟的身上,大声号哭。 一会的工夫,得以被封为王妃的云氏、苏氏、小莲都出现在房间里。无独有偶,起的早的人还有一个苏云成,前面传出白奇伟死的消息,后面苏云成就进了王宫。 在简单的安慰了几位王妃后,苏云成把白云山单独叫出来,交代了几句后,便以通知群臣为借口出了王宫。 这时候白云帆还刚刚策马出了江州城,从江州到都梁,快马一天半就可以到达,并不知道白奇伟已经死了的白云帆,也不知道前面正有一场风雨等待着自己。 章节目录 (10)喋血朝堂 (10)喋血朝堂 权利这东西的诱惑力是强大的,但凡是人,只要一旦坠入其中,往往不能自拔。 对白云山来说,王宫里忙碌的人们似乎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此时的白云山呆呆的跪在白奇伟的灵柩前,外人看着还以为是他做为一个孝子在为父亲的逝世感到悲伤,其实白云这时满脑子都是午夜之后在苏云成那的谈话。 “是么?你已经把事情办完了?”在听说白云山将白奇伟闷死的时候,苏云成的脸色先是一阵黯然,但很快又恢复成欣喜,黯然是因为毕竟合作多年,欣喜是因为多年的愿望眼看就要达成。苏云成的表情白云山并没有看见,因为他脑子里全是白奇伟那张脸,那张死后在灰暗的灯光下苍白的脸。白云山的这一辈子,恐怕是砸也无法忘记这张脸了。 苏云成很快的恢复了冷静,多年的政治斗争已经将他的神经训练的几乎麻木了。看着白云山表情木呐的跪坐在那,苏云成的内心泛起一丝不屑,甚至产生了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可是苏云成现在没有选择,只能扶着白云山,白云山还有利用价值。 “打起精神了,云山,看你这付样子,还怎么去争夺王位?”苏云成气的怒骂了一句,一个平庸的合作伙伴固然是很容易控制,可是自己就得多辛苦点了,只要这小子别坏了自己的事,忍也就忍他一段时间吧,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 “舅舅!我害怕,我实在是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做?”白云山总算是把魂魄招了回来,惶恐的看着苏云成道。 “该怎么做?控制军队,然后登基。”苏云成说出了蓄谋已久的答案。 “万一要是有人反对呢?毕竟老大还在江州,他手上还有五万精兵,朝廷里支持他的人肯定不会少。”白云山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说明他还不是个没脑子的人。 “反对当然是有的,哼哼!只要有反对的是,就是一个字杀!顺我者昌,逆我者忘。”苏云成冷冷的说出这话时,白云山不禁抬头注视了一下他的脸,结果看见的是一张狰狞的脸,一张眼睛通红,脸部阴冷,五官扭曲的脸。白云山看着这张脸,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个上午过去,代表着死亡的白色覆盖了整个王宫,兴许是白奇伟的阴魂不散,今天的太阳刚露头,阳光立刻被乌云挡了回去,阴郁的天空里刮起了阵阵阴风,还下起了小雨,白色的祭幡在风中诡异的摇曳,细雨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一切似乎都在预兆着一种不祥。 白云山还没跪上半个时辰,就已经有内侍前来汇报,苏丞相已经将所有重要的文臣武将都召集到朝堂上,就等着白云山过去议事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白云山愣了一下,虽然知道有的事情必须要面对的,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看来苏云成比自己还着急啊,想到这里白云山的脑子里又泛起苏云成那张扭曲的脸,不禁又打了个寒战。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白云山匆忙的赶往大殿,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留了一丝小心的白云山停下脚步,藏在门口边上听了起来,现在的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在其他大臣心目中的地位了吧? “苏丞相,大王子还在江州未归,你就这么着急的把大家叫来,还说要立二王子为王,这于理不合吧?”白云山听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有人反对自己,心头不禁猛的揪了一下。 “王有福,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再说这是国主临终前的意思,你不要误会了。”苏云成干笑两声道。 白云山听明白了,反对自己称王的,正是新任城卫军副统领王有福,正统领一直由白云帆兼任,现在白云帆在外,城卫军的事情都由王有福招呼着。听到白云帆的时候,白云山的心里猛的咯噔一下,白云帆一直是他的一个心病,一直以来在白家的地位在他之上不说,白奇伟称王后,大部分兵权也掌握在白云帆的手上,白云帆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远在自己之上,可以说是白云山前进道路上必须扫除的障碍。 “嘿嘿,是不是国主的临终遗愿大家不知道,但是这肯定是你苏丞相的最大的心愿。”王有福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苏云成,立刻就顶了回去,而且也算切中要害。 白云山听了一会,知道自己应该出去缓和一下局面了,连忙哼了一声,身边的太监立刻识相的喊道:“二王子到!” 白云帆整好衣衫,迈步走进象征着终极权利的朝堂。走进朝堂,第一看见的就是那张铺有明黄色坐垫的大椅子,为了能做上这把椅子,人们明争暗斗,为了这把椅子,多少人命丧黄泉,这把椅子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不得而知,只知道现在自己也走上了争夺这把椅子的道路,这是一条注定充满荆棘和血腥的道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看见白云山的到来,争吵总算是暂停了。白云山旁若无人的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到那把椅子前,然后回头,看着下面所有的人。 椅子就在面前,白云山却一点坐上去的勇气都没有,尽量压抑内心不断涌出的惶恐,白云山艰涩的笑道:“这个位子确实很难坐啊。” 一直看着白云山的苏云成又说话了:“二王子,国不可一日无君,臣等奉先王遗命,请王子登位。”说着苏云成率先跪了下来,接着就是半数以上的大臣也都跪了下来,只有一小半大臣没跪。见大多数人跪了,那一小半里一些一直摇摆不定的主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剩下王有福等十几个军方的武将站着不动,还不住的冷笑。 “大王子不在,又不见先王遗诏,恕我等不能奉二王子为君。”王有福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手握兵权的他一点都没把白云山放在眼里,更别说白云帆手上还还有五万强兵,两下合起来,国内的兵权倒有大半在他们手上,王有福倒也是有恃无恐。 见王有福如此强硬,白云山心头随怒,但对这个手握重兵,一直跟随白奇伟的军人还多少有些害怕,一时竟然也不敢坐到位子上。白云山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怯懦看在苏云成的眼里,心头虽然恼这小子没有大气魄,可是也只能是按照事先的安排在走了。 “王有福拥兵自重,意图谋反,给我拿下。”苏云成这会也撕下一直和善的面孔,冷笑的从牙缝里挤出这段话。话音一落,门外立刻涌入上百士兵,将王有福等人围了起来。 “我看谋反的人是你们吧?苏云成?”王有福冷笑着盯着苏云成。 苏云成恼羞成怒,对士兵们吼道:“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拿下。” 王有福浑然不惧,回头冲着那些士兵吼道:“我看你们谁敢?”这些士兵一向都敬畏王有福,一时竟没人敢上前。 “都给我让开。”王有福伸手搭上宝剑,怒目对着围上来的士兵,看来是打算闯将出去了。果然,那十几个将领跟着王有福一起将宝剑抽了出来,打算往外闯,这些士兵在面对自己以前的上司,竟然一直在后退,眼看王有福等人就要走出大殿,王有福脸似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的时候,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王有福的背心传来,一把冰凉的宝剑穿透了王有福的身体。 王有福不敢置信的回过头来,发现刺伤自己的竟然是自己一直最信任的部下,而那些刚才还跟着自己的将领们,这时候竟然都没跟上来,只是站在稍远的地方羞愧的看着自己。 “王其林?怎么会是你?”王有福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嘴巴里立刻涌出一股热血。 “叔叔,要怪也只能怪你不识时务,兄弟们都答应保二王子登基,您侄子我也将接替您的位子,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说完王其林抽出宝剑,猛的又给王有福的心口来了一下,这一下王有福再也站不住了,睁着一双大眼睛仰面而倒。 任何一个朝廷都会有忠贞之士,所以流血还要继续。就在王有福被杀,苏云成以为局面已经被控制,正打算请白云山坐上位子时,刚才还跪在地上的一个大臣猛的站了起来,指着苏云成的鼻子就骂:“原本以为你们还真的是奉了先王王的遗诏,现在看来你们这是某篡大位,我白奇英绝对不答应……”还没等白奇英的话说完,一把宝剑已经扎进他的胸膛,接着一支脚把他的踢倒,又是那个王其林。一股血腥之气顿时就弥漫了整个大殿,满朝大臣虽然眼神里颇有不平,可是再也没人敢站出来反对。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白云山也没想到,苏云成所谓的安排就是这样。其实早在白奇伟称王的那天开始,苏云成已经在一直的秘密活动,拉拢收买了一大批军中将领,白奇伟在的时候苏云成不敢有动作,毕竟白奇伟的威望完全能震慑住军队,可是现在白奇伟不在了,那完全就是另一回事了。 眼见大事以定,苏云成多少有些激动的又跪下来,对着白云山喊道:“恭请新国主登基。” 所有苏云成一派的大臣纷纷跟着喊起来,其他心里未必服气的大臣也只能是照做,眼下这个局面,还有谁敢来做这个出头鸟。 看着满朝文武的跪下,听着大家的呼喊,白云山觉得一切都像是做了一场梦,虽然一直都是噩梦,但结局似乎还不错。战战兢兢的白云山终于坐上了那把椅子,下面躺着两局死不瞑目的尸体,还有两探殷红的鲜血。 白云山登基的第二天,都梁城外烟尘滚滚,数千战骑飞奔而至,马背上的士兵一个个全副武装,盔甲明亮,一看就是知道是白家的百战之师。 这支部队单从气势上就不同于普通的军队,三千骑兵在领头一位青袍将领的一举手之后,动作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真要说这支骑兵部队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一股杀气,这是只有身经百战的士兵才能带有的气质,这是白家逐鹿天下的百战之师,带队的正是星夜从江州赶回来的白云帆。 都梁城虽然还是白云帆离开时的那个都梁城,但气氛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吊桥已经拉上,城门处也有重兵把守。白云帆看见这个场面,心里一沉,京城里肯定发生大事了,难道是父亲出事了?白云帆的心头有点乱了。虽然白云帆对父亲的做法并不赞同,但这并不防碍白云帆对白奇伟的尊敬和爱戴,一直以来白云帆都是在白奇伟安排好的道路上成长起来的,甚至可以说白云帆对白奇伟在精神上还有依赖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问题扰乱了白云帆的心神。心急之下,白云帆催马上前,来到城下高喊道:“我是你们的大王子,请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白云帆喊过之后,城上有人回答道:“上峰一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城,待我等先去汇报,才能答复。”说完那说话的就看不见了,估计是去汇报了。 白云帆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挡在城外,心头一阵恼怒,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安心的退回去等待。全大友此时靠了过来,低声对白云帆道:“大人,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我们的得上一手。” 白云帆听了顿时心头一惊,混乱的脑子逐渐也冷静下来,城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不得而知,父亲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这个城到底进得进不得?白云帆开始盘算起来。想了好半天白云帆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进城,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大友,城里能威胁到我的,也就是苏丞相跟老二的联合了,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你带着兄弟们在外面,我带十个亲兵进去,半个时辰内不见我们的人出来,估计我已经遭遇不测。你要做的是立刻就跑回江州,控制好部队,派人联系解州方面,我看到时候也只有老七能帮我报仇了。”白云帆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几分悲壮,全大友听的心头一紧,连忙劝道:“大人,我看这城不进也罢,让城里主事的出来见您就是,反正在城外我们要想杀出一条血路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云帆听了苦笑,看着那高大的城墙道:“我也知道进去有危险,可是万一父王没事呢?父王登基后疑心重的很,我要来上这一出,以后我还怎么在父王面前呆着?” 全大友听了顿时语塞,想了想又道:“大人,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让你一个人进城,我看这样好了,悄悄留几十个兄弟在外头,有事就让他们回去报信,我陪大人进去,有三千兄弟跟着,死也能护着大人杀出来。” 白云帆听了微微摇头道:“万一你我都死了,谁在江州主持局面?” “这点请大人放心,我敢保证,江州所有兄弟都是绝对忠于大人您的,就算没有我们,他们也会想办法给我们报仇。”全大友连忙接过话,一付铁了心要跟白云帆进去的架势。白云帆见拗不过全大友,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白云帆他们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城门的吊桥终于慢慢的落了下来,城门口出来一队士兵,领头的正是王其林。 王其林见了白云帆立刻上前行礼道:“卑职城卫军第九帅正将王其林,见过大人。”白云帆虽然是王子,可是在军中还是要大家叫他大人,这一点是全军都知道的。 “怎么是你出来?你们王大人呢?”白云帆是认识忘其林的,自然也知道王其林和王有福的关系,很自然的就问了一句。 言者无心,听者却心惊,王其林听了心里猛的一跳,没想到白云帆上来就问这个,好在事先多有准备,连忙答道:“王大人身体不舒服,最近一直在家养病,所以派我来接大人。” 白云帆也只是随便问问,然后话题就转移了。 “陛下身体如何?怎么没见二王子?”白云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按说自己回来,白云山也不会来接自己,这样问只是想看看王其林的表情。 “陛下偶感风寒,加上闹刺客惊吓了一番,当时就病倒了,休息了几天身体好多了。您没见这不城门都关着,正满城抓刺客呢。” 王其林的表情没看出什么变化,而且也给城门关闭来个很合理的理由,白云帆听了也觉得正常,提防的心理就去了不少。 “大人,属下这就去前面给您开道?”王其林露出讨好的笑容,以白云帆的地位,进城确实是要有人给他开道的,所以王其林的话里也没有什么破绽。 白云帆听了刚想点头,可是又仔细一想,连忙一把拉住王其林道:“我看还是这样,我想知道点最近城里发生的事,你就跟在我身边,一路给我讲讲。” 王其林听了表面上没什么,可是心里却在暗暗的叫苦,白云帆这摆明了是在防备点什么,是要把自己当人质来用的,至少是个垫背的。虽然心里叫苦,可王其林不敢有任何表示不干的意思,要不就得穿绑,万一白云帆跑了,估计自己也是个杀头的罪,还不如赌上一把。 “大人既然不怕属下罗嗦,属下就陪着大人,给大人说说。”王其林强自镇定,跟着白云帆就进了城门。 三千人马护着白云帆进了城门,白云帆自然是走在中间,神经一直高度紧张的白云帆心不在焉的和王其林搭话,等部队进来一半的时候,白云帆突然发现,王其林一直看起来很正常的眼神,突然趁自己不注意的时候向两边猛的扫了一下,眼睛里瞬间流露出来一阵焦虑,白云帆顿时觉得事情不对,把手一举,突然大声喊道:“停止前进。” 白云帆突然来这一下,无非是有点怀疑,想试探一下而已,没想到做贼心虚的王其林却立刻认为是白云帆发现了什么,猛的一催战马,往想边上就跑,口中还大声喊道:“动手。” 早有准备的白云帆哪能让他得逞,还没等王其林的战马跑起来呢,一手已经拿住他的后衣领,一旁的全大友的宝剑已经抽出来,一把架在王其林的脖子上,其他士兵也一起抽出武器,开始护着白云帆往外冲。 一直在暗中看着这一切的白云山和苏云成见发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由的一起骂了句粗话“妈的!”,在埋怨王其林愚蠢的同时,也只能是一起下令:“动手”。原先预定的计划,现在只能提前了。 还没等白云帆的手下们完全反应过来,道路两边的屋顶上一下就窜出上、数百弓弩手,一波密集的弩箭就朝白云帆射了过来。 白云帆也算是机灵,立刻拎起王其林挡在面前,顿时王其林就被射成了一个马蜂窝。王其林的小命就这样完蛋了,可能他致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命在白云山和苏云成那里,是完全可以随时放弃的。 白云帆带的这三千士兵,全部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装备也都是最好的,虽然事起突然,可是事先都做好准备的士兵们并不慌乱,纷纷冲背囊中摸出弩来,对着埋伏的弩手就是一顿反击。 应该说白云帆还算的运气的,由于江诹的战事,军中的弩大部分都被白云帆带走了,京城里白云山搜括了个遍,也还没弄到五百把,所以杀伤力不够。 可是白云帆又是不幸的,正是因为弩的数量不多,白云山的安排是所有的弩手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白云帆。 虽然有王其林挡了一下,可是射来的弩箭实在是太多了,白云帆第一时间做出了跳下马躲避的反应,可是还是大腿上还是中了好几箭,全大友虽然不是主要打击目标,但也被殃及,肩膀上中了两箭不说,大腿上也挨了两下,至于白云帆身边的几十个士兵,全部都被射倒在血泊中,就连白云帆和全大友用来当掩护的战马,也都被射的成筛子,倒在血泊中抽搐。 章节目录 (11)解州夜话 (11)解州夜话 好不容易埋伏的弩手被白云帆的人一通乱射给放倒了大半,接着又是一阵锣响,两边的路口又杀出大队人马,完全是要置白云帆于死地的意思。 白云帆带的这些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好手,此时并不慌忙,而是立刻有组织的分成三批,两批分别朝两边路口杀去,挡出杀出来的伏兵,一批继续用弩箭压制埋伏的弩手,同时几十人拿着盾牌冲到白云帆身边,快速的将白云帆保护起来,开始朝城外杀出去。 苏云成是这次埋伏的主谋,早就派人在城门附近埋伏,战斗打响后立刻就从城墙上杀向城门,可惜他们遇上的是一群百战之士,危机的第一反应就是派人占据城门,守住退路。那些派去抄后路的伏兵,被白云帆的人迎头就是一顿弩射,被放倒一片后,白云帆的人立刻抄起家伙,朝伏兵杀过来。 伏击战虽然被迫提前发动,苏云成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毕竟自己埋伏了上万的人马,附近还有一万人马赶来,通往江州的道路上也埋伏了骑兵,估计白云帆这次是死定了。 虽然伏兵人多,可是战场上却出现了苏云成意想不到的局面,白云帆带的三千士兵,犹如三千死士,个个混不畏死,而且人手一弩,发射完弩箭就抄家伙拼命,就算是受伤倒地,还要抱着一个垫背的。 京城里这些士兵虽然也是苏云成精心挑选出来埋伏的,可是在这些不要命的打法面前,一万人竟然拿三千人没什么办法,局部战场还被打的节节后退。 白云帆在士兵们的护卫下终于顺利的杀出城门,三千士兵经这一场遭遇战,折损上千。苏云成见白云帆逃出城去,顿时就急了,连忙下令部队全力追击,白云山也是知道白云帆逃脱之后的后果的,喊出了“拿住白云帆,赏银十万”的悬赏。 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伏兵本来已经严重受挫的士气,顿时被激了起来,有十万两银子,那能过多好的日子啊。在悬赏的刺激下,伏兵一时士气大振,发了疯似的朝城门处杀了,白云帆虽然逃了,可是手下的人却没有完全撤退,而是有三百来人主动留了下来,死死的钉在城门处,不论伏兵攻势如何凶猛,竟然没有人后退一步。 白云帆逃出城来,见城内喊杀声犹自不绝,知道这是兄弟们在为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多处受伤的白云帆只能是勉强趴在战马上,含泪看了一眼京城里,带着残余的一千多手下朝江州逃去。 留下来掩护的士兵们虽然英勇,但毕竟人少,随着越来越多的兄弟倒了下去,当最后一个士兵受伤后抱着一个敌人滚下城墙时,这场伏击战总算是结束了。 令苏云成气恼的是,一场伏击打了下来,伏兵的损失居然高达一千,而且还被白云帆逃出城去,这不能不说是一次失败,而且是很难看的失败。气急的苏云成连忙下令骑兵追击,一定要在前面伏兵挡住白云帆时杀掉他,不然乐子就大了。 靠着城门处三百兄弟用性命换来的一刻时间,白云帆他们总算是逃出了五里之外,白云帆清楚的很,危机才刚刚开始,找了处密林招呼兄弟暂时休息一下,再派出探马前后侦察,并利用这点短暂的休息时间,让受伤的兄弟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为即将到来的苦战做准备。 好在这些兄弟都是在刀尖上讨惯生活的,每人身上都带有伤药,中了四箭的白云帆让人找来一截树枝,咬在嘴上,这才让兄弟们给自己拔出箭来,幸运的是这些箭都没伤到要害,而且还没淬毒,不然大量的失血和中毒就可以要了白云帆的性命了。 刚刚处理好伤口,就已经有探马来报,前面路口上有埋伏,而且全是骑兵,好在这一路上全是平地,伏兵是藏在树林里的,惊动了林子里的鸟被发现了。很快又有探马来报,城内追兵已经杀了出来,必须立刻撤退。 时间不多了,白云帆立刻下令,绕开埋伏,西面突围。白云帆这一手是苏云成没有想到的,西面多是山区,一旦白云帆逃进山区,再想杀他就难了,可是白云帆要想逃回江州,难度也加大了,这样苏云成也有机会对付群龙无首的江州驻军。 苏云成在得知白云帆逃脱后,大发雷霆,可是除了继续派人追杀白云帆,使之不能回江州外,似乎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夜晚,苏云成在书房内不安的来回走动,这个外表看起来颇有儒雅之风的丞相,此时的表情被旁人看见,肯定是吓的半夜都要做噩梦的。书房内安静的怕人,坐在椅子一直专注于思考的苏云成也没有注意到,房门被轻轻的打开,外面闪进来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当一双熟悉的小手轻轻捏上肩膀时,苏云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往后一靠,低声道:“你来了,最近过的好么?这些年苦了你了。” 来人停止揉捏,双手搂住苏云成的脖子,脸蛋也贴着苏云成的脸,柔声低语道:“你这狠心的家伙,明明知道我怀了你的骨肉,当初你还是把我嫁给白奇伟,现在白奇伟死了,你不会再把我送人了吧?” 灯光下说话的女人抬起头,一双大眼睛迷离的看着苏云成,这女人赫然就是白云山的亲生母亲,苏家的大小姐,白奇伟的二夫人。 “当初我把你嫁过去,无非是为了能与白奇伟结成联盟,现在想起来我也后悔,可是谁叫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呢?我总不能把自己的妹妹娶进门吧?”苏云成显得很疲倦的叹息道。 苏大小姐此时冷笑一声,站到苏云成面前,看着苏云成的眼睛道:“我看你是为了白家的那份产业吧,可怜的白奇伟,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 “妹子,我现在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们的孩子么?现在云山已经坐上了大位,你也该消气了吧?”苏云成转身抱出自己的妹子。 “妹子?恐怕这个世界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其实我是你们苏家抱养的吧?我从九岁就开始喜欢你,十六岁上了你的床,十七岁被你送到白家,一直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年,二十年啊,女人有多少个二十年啊?我最美好的二十年,却是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度过的,而你却连与我偷情的勇气都没有。”苏大小姐说完狠狠抱住苏云成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鱼龙关!白云帆遭遇伏击的当天晚上,道尊门潜伏在京城里的情报机关,也及趁着混乱,及时的将情报送了出来。情报一向是白七最重视的部门,所以情报头子许玉嫣在白七心目中是最信任的人。 看完京城里送来的情报,“鲁王已死,白大遭伏往西,白二登位。”短短的一行字,却犹如千斤重锤砸在白七的心口。虽然白奇伟在白七心目中地位不高,可是白云帆却不同,一直是白七敬重的大哥,现在白云帆有难,怎么说白七也是要伸手拉一把的。 短暂的思考后,白七立刻下令,吴铭亲自带人往西而去,寻找白云帆,同时让许玉嫣立刻通知解州的孔北海,马上赶到鱼龙关。 白七虽然有立刻出兵都梁的想法,可是眼下手上兵不过五千,就算几天后援兵能赶到,可是都梁城是三朝苦心经营的大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拿下来的,更别说现在白七还要先消化鱼龙关以北的三州之地,然后才能谈的上图谋都梁。 “玉嫣,你马上通知都梁城里的兄弟,让他们尽快将母亲接出来,让雷暴带上三千人,候在都梁城外,随时准备接应。”这时候白七也不怕暴露自己已经占据鱼龙关的事情了。 一直在一边安静等待的许玉嫣此时笑道:‘七哥你只管放心,我们的人早就在老夫人身边了,估计现在已经在想办法带着夫人出城了。“ 白七感激的看着身边这个对自己一直很温顺且能干的女人,两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还是你最了解我,也最知道我想做什么?” 白七在担心白云帆和母亲的时候,身处都梁的苏云成此时也在想与鱼龙关。 月亮的阴柔探入窗口,暗淡的光线斜斜的照在苏云成的脸上,身边的女人闹了一场后,最终还是被苏云成按到床上,三两下就投降了,成了苏云成跨下一只柔顺的绵羊,现在正带着满足的笑容沉沉睡去。 苏云成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这两天忙的要死,一点都没关注到鱼龙关的方面,等今天晚上冷静下来查看公文时,这才发现,已经两天没有来自鱼龙关的公文了。苏云成当然知道鱼龙关的重要,也了解白七的性格,京城里发生的一切迟早是要传到白七的耳朵里的,到时候白七肯定会有反应,白奇伟在的时候白七会选择逃避,可是白奇伟不在了,白七就没那么客气了,现在连白云帆都伤了,白七更是不会理睬白云山这位二哥了,更别说自己这位老丈人了。 想到这些苏云成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并且立刻挣脱出女人的搂抱,穿好衣服起来。“来人啊!”苏云成道。 “在!丞相有什么吩咐?”身边的侍女很快就出现,恭敬的问道。 “让他们准备一下,我要进宫去。” 夜虽然很深了,解州城内的制军衙门内,孔北海与解东山正对坐而饮,忙了一天的他们,这会喝上点酒也算是解乏了。 “解老弟,鱼龙关已经拿下,我明天就要亲自带援兵过去,这里就要辛苦你全面操持了,以后有你辛苦的。”孔北海先敬了解东山一杯,两人饮罢解东山伸了个懒腰道:“我倒是没什么,你跟着主上是要打仗的,你这身体受的了么?” 孔北海没有直接回答解东山,而是反问道:“解老弟,在你的心目中,我们主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解东山被问的一愣,很快就回答:“身我人臣,私下谈论主上,也是不敬啊,我看这话题就别说了。” 孔北海呵呵一笑,给解东山添上酒道:“此时无人,说说无妨,况且我主非量小之人,就算他知道了,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说主上知道了也不介意?何以见得?”解东山反问道。 孔北海笑道:“你这人啊,一向没什么情趣,平日里闷头不说话,只知道干活,没事也应该跟主上多聊聊,你就会对主上增加了解。” 解东山斜了孔北海一眼道:“孔兄,我劝你一句,为人臣者,切不可与主上走的太近,知道的东西多了未必是好事,这是我们家老爷子说的。” “我知道你们解家家传的学说就是帝王之术,你们解家历史上也确实曾经辅佐过多位皇帝,可是你知道么?我们的主上是怎么看待皇帝这一位子的呢?”孔北海不在乎的笑道。 “怎么看待的?”解东山这下可来了兴趣,原本有些疲倦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孔北海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便道:“前些日子主上拉我喝酒,谈到你的时候说你这人没意思,不懂生活,根本就是个工作机器,想找你喝酒打屁你从来都是拒绝的。这可是主上的原话。”孔北海说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当时他也没有想到白七嘴巴里会冒出市井俚语来。 解东山听到闲聊被说成“打屁”时,也忍不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还好反应够快,一扭头喷到了边上,可是还是被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才缓过来。 孔北海待解东山缓过来后,这才继续道:“当时我也像你一样,结果喷了主上一身,没想到主上一点都不在乎,洗了把脸衣服都没换,继续和我聊。我也说了,你们解家一向都反对臣下与君王不可过于亲近,结果主上怎么说你知道么?” “怎么说?”解东山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孔北海道:“主上说了,皇帝这个位子一旦当上了,注定是要做孤家寡人的,可是偏偏有许多人去抢,一个没有君王的世界,肯定比有君王的世界好。” “什么?什么?”解东山听的大吃一惊,手上的酒杯咣当就掉了下来,嘴巴也张的老大,还以为孔北海在说天书呢,在解东山的脑子里,解家所学,就是用毕生的时光去寻找一位好君王,然后辅佐之。像白七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在解东山听来,根本就是歪理邪说。 孔北海似乎很满意解东山的表现,呵呵笑道:“你吓到了吧?当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我还是壮胆问了一句,国家没有君王,谁说了算,没人说了算,那天下还不就乱套了?你猜猜主上怎么回答的?” 任凭解东山想破脑袋,也猜不出白七所说,只得苦笑道:“我主乃非常之人,必出非常之语,我可想不出来。” “嘿嘿!”孔北海狡猾的笑了笑道:“我当时也没想到主上会那样说,也许是主上当时喝高了,言语有点乱了,但是我看他的眼睛当时很亮,一点都没像喝多的样子。” “主上到底怎么说的,你老兄就直说吧,别给我卖关子。”解东山急了,听到最关键的时候,孔北海来这手。 孔北海注视着解东山,脸上一点笑容都看不见,一字一字的说道:“听好了,主上是这么说的,没有君王的国家,当然是由百姓说了算,由百姓推举出来自己信任的人,组成议会,然后选出一个代替百姓行使权利的总统,总统虽然有权利决定国家的一切大事,可是总统一旦做的不好,议会就有权利弹劾他,让他下台。” 这段话犹如青天霹雳一般打在解东山的头上,听的解东山脸色一下变的刷白,口中诺诺道:“这样怎么得了,这样怎么得了?这不是全乱套了么?天地君亲师,伦常何在?”此时窗外的天空中猛的就是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闷雷剧烈的炸响,震的解东山浑身一抖。 孔北海也是长叹一声道:“别说你这木头了,当时我听了又何尝不是吓了个半死,没想到主上话锋一转道,这也只是些想法,估计我这一生都没办法再看见这样的世界了,好象是主上曾经在他所描述的世界里生活过。” 解东山此时彻底无语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起风了,不断有闪电在天边闪烁,一串接一串的雷声响起,接着就是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树木被晃的东倒西歪,在风中摇曳挣扎着。又是一道闪电,又是一声剧烈的雷响后,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落在树叶上,落在大地上,也落在昏黄灯光下对饮的俩人心头。 白七的理论对这两位来讲,是实在没办法理解和接受的,就算是白七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在这年头搞民主,还不如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所以当时也只是随便说说,就当是对前世的一种缅怀吧。 风雨肆虐了好一会,总算是停了下来,一轮明月挣脱出乌云的束缚钻了出来,风雨洗刷后的夜空如此清朗,空气也清新的令人为之一爽,无心于酒的解东山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道:“孔兄,刚才你问我心里是怎么看主上的,现在我可以回答你了。”不等孔北海说话,解东山回过头来看着孔北海道:“一分狠辣,二分狡黠,三分至诚,四分济世的胸怀。” 孔北海听了神情一肃,慢慢的抬起手来,“啪啪啪”,鼓掌声在这个风雨后安静的夜晚里格外的响亮。 这个晚上的都梁城显得很闷,甚至有几分燥热。白奇伟的灵柩还停在灵堂里,守灵的却只有两个女人,原来的大夫人云氏和原本微不足道的小莲。至于新国主白云山,这会正在床上,搂着两个女人正在发泄内心中的恐惧,自从白奇伟死后,每到晚上睡觉做梦,白云山的面前总是会出现白奇伟死前的那张脸,这令白云山很惊恐,心中有鬼的白云山只能整夜的在女人身上发泄来逃避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在女人身上发泄自己内心的惊恐,做到不能做的时候就用牙齿咬用手拧,每当女人被折磨的不断尖叫时,白云山内心的恐惧才会消除些许。 云氏与小莲几乎是整夜整夜的跪在那守灵,两天过去了,依然如故。 夜色漆黑,灯光昏暗,灵堂里一片阴森,小莲身边的贴身侍女走到小莲身边低声耳语一番后,小莲吃惊的抬起头来看看云氏,然后坚决的说道:“你们带上大王妃走吧,我不走。” 云氏听小莲突然这样说,也抬起疲惫的脸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侍女也走到云氏耳边说了几句,云氏听了神情不禁惨然道:“大王尸骨未寒,他们就敢这样做,我看我们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还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那侍女一听就急了,连忙催促道:“两位王妃,小人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保证能安全将你们送出京城,过了今夜在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到底是谁?”云氏看那侍女着急的样子,不为所动,反问道。 “我是七少爷的人,一直被安排在宫里,任务就是保护你们。”那侍女回答道。 就在侍女劝说小莲她们的时候,匆匆起床后的苏云成也赶到了王宫外,进了王宫的苏云成立刻就问:“云王妃和小莲王妃在哪里?” 章节目录 (12)营救 (12)营救 云氏和小莲相对一望,一种坚定的笑容同时流露。起风了,白奇伟的灵柩依旧无声的停放在中央,两边的幡在在微微的摇曳,一道闪电之后,惊雷响起,黑暗中又是一个人走进灵堂,见那侍女还在着急的看这小莲她们,来人不禁恼怒道:“你是怎么办事的?到现在还没让王妃们动身?” 暗淡的灯光下仔细一看,来人一身黑衣,精瘦的身材,竟然是白七手下的杀手头子吴铭。原本只是让他去接应白云帆的,细心的许玉嫣先让他亲自带队把小莲他们接出来,所以吴铭连夜就进了王宫。 那侍女见吴铭语气不对,带着哭腔有点委屈的说:“堂主,我这不正在劝么?可王妃们私死活不肯动地方。”侍女说着看了看小莲与云氏,这俩正闭着眼睛,脸上一付视死如归的表情,竟然还带着微笑。 吴铭看了也是眉头一紧,时间不多了,刚才进来的时候已经有兄弟发来信号,又人进王宫了,难不成是苏云成他们要动手了?想到这点吴铭也顾不上尊敬不尊敬了,回头做了个手势,外面一下进来十几条汉子,吴铭沉声道:“动手!” 削莲和云氏听见吴铭喊动手,眼睛也睁开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十几条汉子已经扑了上来,只听见吴铭抱歉道:“情势危机,得罪了。”接着便是脖子上一疼,人也没了知觉的往地上一倒。还没等她们倒下,早有人将她们扶住,接着两人都被背了起来,一起被背了出去。 灵堂里还有其他侍女,见了这一切多惊呆了,可是还没来得及喊,也都先后挨了一下,晕倒在地,原本就安静的灵堂,在众人快速的撤退后变的一片死寂,地上躺着三五个侍女,除了风钻进灵堂发出的声响,在也没有一丝活气。 苏云成带着大队人马赶到灵堂时,立刻就察觉到气氛大大的不对了,安排在灵堂负责监视的上百侍卫,现在竟然一个也没看见了,大门外冷清的有点阴森,白色的灯笼在挂在门口,在漆黑的夜色中来回摇晃,原本应该在灯笼下站岗的四个侍卫,现在也没了踪影。 知道坏事的苏云成心里暗骂一声“都是些饭桶”后,立刻往灵堂的院子里冲,一只脚刚踏进院子,就觉得脚下一个绊算,险些没跌倒。苏云成身边的侍卫赶紧扶住他,等站稳了接着灯笼的光线一看地上,顿时就吸了口冷气,院子里躺了一地的人,全是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侍卫。看样子里面应该是没一个活的了,随便找了具尸体一看,脖子上一道浅浅的血漕还在向外冒血,再看一个,还是一个样子,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手法,同样的一刀致命。 看了这一切苏云成的冷汗就下来了,虽然说白奇伟死了宫里有点乱,可是如此大规模的潜入,上百侍卫无声无息被人杀了,能做到这一点也太可怕了。万一这种事哪一天落到了自己的头上,自己能逃的掉么? 苏云成也来不及多想了,快步冲进灵堂,灵堂里除了几个自己安排在小莲和云氏身边的侍女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从现场上来看对方并没有走远,侍卫们的伤口血迹还没干,苏云成心里一阵后悔,当初要不是想着先弄死白云帆,在对白七下手,自己早就把小莲控制起来了,结果白云帆跑了,现在唯一能威胁白七的筹码也不见了。 苏云成很清楚两个女人一旦安全逃离的后果,白七和白云帆的联盟是他也办法战胜的,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私生子,苏云成不禁又骂了一声:“没用的畜生!” “马上通知下去,城门加紧守卫,全城搜捕,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找出来。”苏云成面目狰狞的喊了起来。 就在苏云成喊的同时,王宫里突然一片喧闹,不远出猛的亮了起来,一团火光照亮了漆黑的夜,惊慌的侍卫们在不断的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妈的!”苏云成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帮劫走小莲他们的人也实在是不简单,从整个事情来看,完全的有预谋的,事后放上一把火,让你想追都没办法安心追。 苏云成猛的觉得眼皮一阵乱跳,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又要发生,当他看清楚起火的方向正好与白云山的寝宫位置相反时,猛的反应过来。 “快!立刻去国主的寝宫!” 白云山终于累的不能动了,可他还是让几个宫女脱的精光,闭着眼睛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嘴巴里还叼着一个宫女的奶头,没当觉得按摩的不舒服时,就会使劲咬上一口,宫女发出疼痛的求饶时,是白云山觉得最兴奋的时候。 外面的喧闹声白云山也听见了,可是他懒得去关心,反正失火的地方离这还远,继续享受。突然所有 宫女都停止了动作,就连嘴巴里的奶子也离开了,白云山恼火的睁开眼睛时,一把冰凉的宝剑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环顾四周,几个宫女正光着身子在一边哆嗦,十来个汉子正冷冷的盯着自己,从对方的视线的方向来判断,目标居然是自己的下体,白云山顿时不自觉的伸手遮住下身,刚才还有点跃跃欲试的老二,现在已经软不拉咭的垂下那,一点威风也没有了,只剩下豆大的冷汗不断的从脑门子往下淌。 白云山一眼就认出了拿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位,叫什么不知道了,只是记得当初白七打匈奴的时候,这位话不多的中年人一直跟在白七身边,那时候就觉得这家伙阴森的紧,现在看自己的目光更是冷的怕人,冷的白云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穿上你的衣服,跟我们走!”吴铭丢过来衣服,白云山哆嗦着将衣服穿好,虽然白云山也有两下子,可是在十把连胬的瞄准下,白云山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你是老七的人,我认识你。”白云山试图和吴铭说上话,也好拖延点时间。 “少废话!”吴铭说着手上一紧,白云山觉得一疼,脖子上的宝剑已经划开皮肤,一道鲜血涌出皮肤。这一下白云山立刻就老实了,赶紧穿好衣服。 穿上衣服的白云山听见了外面的嘈杂的声音,也看见了大批火把,知道是自己的人来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一点。 “我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们是出不去的。”白云山多少有几分得意了,吴铭听了并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见吴铭不说话,白云山还以为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继续道:“你们要是把我放了,我保证你们的安全,看诸位都是有本事的,以后跟着我混,银子美女享用不尽。” 钱和女人,这两样东西用来对付一般的男人,一向是无往不利的,可惜白云山这次想错了,之所以吴铭有耐心听他的废话,无非是要拖住外面的大队侍卫,为另外一批人的逃逸争取时间,这也是事先逃跑计划中的一环。 苏云成来到白云山的寝宫时,又一次发现自己来晚了,十来个白云山的贴身侍卫被人用吹箭射成了死人,正硬挺的躺在地上,从死去后发青的脸色来看,箭上有剧毒,而且是见血封喉的剧毒。看到这些,苏云成不禁脚下一慢,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白云山的寝宫里一片安静,不要说,肯定被人拿下了。虽然苏云成也很想立刻展开对小莲她们的搜索,可是白云山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苏云成看的更重,只能是先想办法救白云山,至于其他的,先让人把守好城门,天亮了慢慢在搜好了。 “里面的人听着,放了国主,我保你们不死。”苏云成亲自喊话,可是回答他的一片安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出来,饶你们一命。”苏云成又喊,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喊了几下没反应,苏云成心里头犯嘀咕了,把手一挥,几十个侍卫朝白云山的卧室门口小心的靠近,刚走到距离门口五步处,呼啦一下,几扇窗口同时打开,十几把弩亮了出来,还没等那些侍卫找地方躲避,弩弦已经蹦蹦的响了起来,三十来个侍卫,无一幸免,非死既伤,全都倒在地上,鲜血立刻在门口附近流了一大滩。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呼啦又是几声,窗口又都关上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是没办法了解。 房间内,刚才还不断罗嗦的白云山,这下已经变老实了,只不过两颊红肿,很显然没少吃亏,上面赫然是一道道的掌印,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耳光。 白云山现在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了,嘴巴里正堵着几双臭袜子,这都是刚才那些黑衣人当着他的面脱下来的,恶心的白云山正不住的从胃里头往外冒酸水。 在外面的苏云成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是继续派人靠近,争取弄清楚里面的情况,可是屋子里这帮家伙鬼的很,上百个侍卫都遭了殃,不是死就是伤,苏云成还是没弄明白里面的情况,要怪也只能怪这天太黑了,还刮起了风,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弩箭手准备!”苏云成的耐心在几次失败后完全消耗了,也许里面根本就没有白云山,也许白云山已经被弄走了,里面留下的只是些诱饵而已,不管怎么样,苏云成也打算赌上一把了。 里面依旧是没有动静,苏云成又喊了一嗓子道:“里面的人听着,在不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放箭!”命令一下,嗾嗾声顿时包围了整个房间,一轮弓和弩的射击下来,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想杀了寡人么?苏云成,你他妈的想杀君谋逆么?我的妈啊,疼死我了。” 这声音苏云成熟悉的很,正是白云山的喊叫声。白云山在里面,看样子还挨了几下,应该没死,苏云成总算的放下心来。 王宫里热闹的同时,宫墙外却显得很安静,几个黑衣人藏在黑暗的角落中,听到地底下传出嘟嘟的敲打声时,快速的掀开一块石板,里头一下就钻出一票人,其中就有被背出来的云氏和小莲。在王宫里闹成一团的时候,这群人已经趁着夜色消失在城市的街道中。 夜越来越黑了,一道道闪电不断的划开天边的乌云,当雷声一次又一次威胁后,雨点终于落了下来,这是入夏后都梁城的第一场雨。 风雨无疑增加了封锁的难度,当城卫军接到命令全体出动到城墙上时,冒着大雨巡逻的士兵只是在城墙的某一段发现了十几条绳索。 苏云成接到汇报时,脸色已经不是用铁青就能形容的了,现在苏云成唯一的念头就是把里面挟持白云山的这帮人碎尸万段。 天上的雨还在不断的下,外头包围的侍卫们一个个都淋成了落汤鸡,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叫苦,只能是坚持着在风雨中哆嗦,至于吴铭他们,当然是老实不客气的在房间的舒服的躺着,现在就算是给苏云成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往里放箭了。 天终于亮了,从外面苏云成的反应来看,小莲她们应该是安全出城了,吴铭也觉得是该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咣当一声后,门被打开了,脖子上架着宝剑的白云山被推了出来,脸上豪无表情的吴铭冷冷的喊了一声,“白云山在这,外面的人都给我撤了。” 虽然很不甘心,甚至还讨价还价一番,可是对手的王牌实在太厉害,苏云成只能妥协,在一大票侍卫的护送下,吴铭他们押着白云山泰然自若的出了北门,此时早有人牵着马匹在城外接应。 章节目录 (13)主战场 (13)主战场 吴铭他们大摇大摆的出城,苏云成虽然是恨的牙根疼,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白云山真是只是白奇伟的儿子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他苏云成的种,这就让苏云成投鼠忌器了。 上了马的吴铭他们,并没有立刻放了白云山,而是押着他一起走了一段,苏云成没奈何,只能是带着三千骑兵在后面慢慢跟着,反正从方向上来看,吴铭他们是朝鱼龙关去的,苏云成估计他们要过了鱼龙关才会放人了。 眼看双方逐渐拉开距离,鱼龙关也出现在视线中,吴铭猛的一掌打晕白云山,然后往地上一扔,带着兄弟们就朝鱼龙关下跑去。 苏云成在远处看的不真切,发现吴铭他们加速,自然也加快速度跟上,等发现白云山倒在地上时,苏云成积压了一夜的怒火终于爆发了,派人将白云山护送回去后,立刻亲自带着三千骑兵追了上去,苏云成这时候有点不冷静了,也不想一想,如果不是前面是安全的,吴铭他们怎么可能放人,苏云成还想着在鱼龙关前留下吴铭他们呢。 苏云成追的正起劲的时候,猛然间听得一声响,接着就是一片喊杀声传来,慌忙间让全军停止追击,抬头一看,本军的两侧烟尘滚滚,竟然是大队骑兵从两边杀了上来。苏云成这才想起来,最近鱼龙关的公文一直没来,本来还打算今天派兵增援鱼龙关好防止白七偷袭的,现在看这样子,鱼龙关根本就已经在白七的手上了。 联想到白七一贯用兵诡诈,苏云成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没白七已经摸到自己的鼻子下了,自己竟然还一点动静都不知道,看着样子,应该是白奇伟还没死之前白七就打上了鱼龙关的主意。越想越怕的苏云成哪里还敢再战,连忙掉转马头,朝都梁方向逃跑,后面还有两万步军正赶过来,原本是让他们去增援鱼龙关的,现在成了救命稻草了。 痛打落水狗的事情白七一向最愿意干了,本来只是打算接应一下小莲她们,这才带着两千骑兵出城,没想到半路上遇见小莲和云氏她们被送出来,这才知道吴铭他们还在城里,白七得知他们已经拿住白云山做人质后,边将两千骑兵分做两部,埋伏在道路两边,然后按照老规矩,让兄弟们在马尾巴后绑上树枝,到时候万一追兵太多,也好吓唬人用。白七这也是没办法,手上现在就五千人,不可能全用上,万一被别的州阴自己一下,那乐子才叫大了。 苏云成这一带头就跑,顿时军心就散了,三千骑兵也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哄哄的朝都梁逃去,白七也没想到的是苏云成怕成这样,见了埋伏立刻就跑,白七当然不客气的追了上去,专挑那些跑的慢的下手,好在白七兵力不多,追的也不太急,这才没和后面上来的两万步军遭遇上,远远的发现苏云成与援兵回合后,白七这也就退兵了。 回到关内,简单统计了一下战果,居然也伤敌八百,而且自己这边只有一人受伤,还是因为早辰吃太多引起的阑尾发作。 摆脱追击的苏云成见白七的追兵有条不紊的慢慢后退,也没敢摔军反击,谁知道白七在关里有多少人,按说白七手下十万之众,别说都来了,就算来个三万两万的,自己仓促间也不能把白七怎么样。 其实苏云成这时候真的要是胆子够大,一个回头杀过去,估计白七就得跳脚,鱼龙关不过五千人,距离都梁又近,苏云成只要攻上一下,就可以发现白七兵力不足,到时候再立刻从都梁增加个三万五万的部队来,两天的工夫也就能把鱼龙关夺回来。 可惜苏云成不是白七,也没那魄力。 苏云成看着白七安全退回鱼龙关时,心头不禁怅然,都是在白家长大的,怎么就差了这么多。白云帆比白云山强许多不说,白七的更是厉害,白奇伟还好好的时候,就已经盯上鱼龙关了,这野心之大手法之高明,竟然自己一点都没能察觉。眼看和白七就得进行真刀真抢的对抗了,自己那个女儿的立场又是怎么样的呢?虽然说当初都是说好的,可是为什么白七偷袭鱼龙关苏想云却一点消息没发来,难道真是女生外向么?苏云成有点不确定了。 苏云成还真的是冤枉苏想云了,白七偷袭鱼龙关,一直到出发前,知道的人不过三个,就算是白七偷袭得手后,解东山他们也一直不向外宣布。苏想云也多次打听白七去做什么了,孔北海每次都说白七带部队出去野外训练了,白七以前一直老干这事,所以就算是到了现在,苏想云还认为白七在训练呢。 得知白七战了鱼龙关,苏云成自然是心里不甘,鱼龙关是都梁的门户,白七现在等于就睡在自己的枕头下。不甘心归不甘心,现在白云山和苏云成自己还有一屁股屎没擦干净,都梁城里需要安定,周遍地区也需要安定,白云帆还在逃,说是危机四伏一点都不过分,现在的苏云成有点后悔弄死白奇伟了,真要是白奇伟还在,以他在军队中的影响力,完全可以快速的组织起对白七的反击。 可惜苏云成不是白奇伟,白云山也不是,京城里兵不过八万,而且还不是完全能控制的,这两天就出现了上千的逃兵,所以现在苏云成和白云山真的是危机四伏,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加强都梁的防御,至于反击白七,想都没敢想,甚至连对白云帆的追击部队也招了回来,谁知道白七什么时候会杀上门来,白七既然能偷袭鱼龙关,自然也会打渡梁城的主意,虽然苏云成也知道即将面对的局面是来自白七和白云帆的南北夹击,但是也只有固守都梁,等待变化这一条路可走了。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苏云成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心态下度过了三天,期待中的情报一直没有出现,白七也并没有打上门来。白七这三天也过的很小心,也担心苏云成的反扑,直到孔北海带着五万大军来到鱼龙关时,白七一直紧张的神经这才算放松。 孔北海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个苏想云,一个秦玉书。 都梁城内,终于收到情报的苏云成,不禁仰天长叹,原来白七三天前兵不过五千,竟然还敢追击自己,自己竟然就没能抓住反击的大好时机,现在知道白七的援兵已到,已经失去了最有利的反击时间了。 鱼龙关内,白七的两个女人,原本说只是来看看白七就回去,可是见了小莲和云氏后,立刻就以照顾婆母们为理由留了下来,这个理由很充分,白七没办法拒绝,而且来到鱼龙关后,两位妈妈的情况一直不是很好,秦玉书和苏想云来后她们才好了些,白七不敢让身体不好的妈妈们赶长途去泄州,只好让女人们留下。 孔北海一到鱼龙关,白七立刻投入了一种战斗状态,眼下的形势对白七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从原来的要面对白奇伟的疯狂反扑,到现在可以联合白云帆夹击白云山与苏云成,这变化也太大了。白奇伟死了白七虽然有点点的难过,可是不用跟白云帆真刀真枪的开打,也多少让白七好受很多。 现在的局面是,原来的大齐国变成白家天下后,又乱成了一团,可以说是白七最好的发展机会了,白七怎么可能放过。 在路上就得到白七通报的孔北海,一路上就在筹划这全新的作战计划,原来的固守鱼龙关安定关北的计划要改变了。 孔北海来到鱼龙关,立刻就新计划与白七展开了商讨。 第一步无疑是要尽快联系上白云帆,尽快形成南北夹击都梁的局面,第二步是立刻通知解州的解东闪,在解州范围内开始总动员,尽量多筹集点粮草和兵员。第三步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安定关北一内的地区,在这个问题上白七与孔北海产生了一点不同的意见。 按照白七的意思,立刻留下一万人马守卫鱼龙关,白七率主力快速出击,先打下附近的垄北州,再围攻西面的青田州。 孔北海对白七的想法并不赞同,按照孔北海的意思,两州虽然兵不多,但两州分别都有一万五千兵马,白七真的要打也能打下来,可是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打仗兵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还要考虑经济政治等方面。解州并不是一个富裕的地区,几仗打下来,就算是平定了关北,也很难短时间内恢复过来,更别提对都梁的图谋了,到时候得便宜的只能是苏云成,白七硬打关北二州,只能是给了苏云成准备的时间,这是脱离主战场的行为。 章节目录 (14)孙子兵法 (14)孙子兵法 “孔先生,既然不能打,您倒是说说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白七和孔北海的商讨已经进行了一个晚上了,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白七自认为有功夫在身,精神上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谈了一夜工作的孔北海也是个夜猫子,照样是精神抖擞。 “在各方力量之间,武力虽然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但在使用武力的时候还是要讲究点技巧的,现在我们不打反而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孔北海虽然知道白七现在的耐心不多了,可是照样不慌不忙的说。 白七自问上了战场还能招呼几下,可是要谈到谋略,比起眼前的孔北海,那就有距离了,既然孔北海坚持,还不如听孔北海把话说完。于是白七也不说话,站起身来,招呼下人给茶杯满上水,这才端坐到孔北海的面前,做出仔细聆听的表情。 白七的这一点是孔北海最欣赏的,身为人主,从来没有端架子的习惯,平时在军营里经常和士兵们一起打滚,和士兵们在一个锅里抢菜吃也是常有的事,这也是白七手下的军队凝聚力的来源,也是白七吸引孔北海的地方。 “当前局面,我主初定鱼龙关,兵指京畿,无形中主上已经成为了都梁城里苏白联盟的最大威胁,可以说他们时刻眼睛都盯着主上,时刻都惦记着夺回鱼龙关。所以我军不宜妄动。然,不动并不等于干等,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孔北海镇定的表情,加上脸上的信心,可见他已经是胸有成竹。 白七并没有接话,而是微笑的继续等待,果然孔北海一笑后继续道:“大军不动,是为了保持对都梁的威胁,使之不敢轻易打鱼龙关的主意。不动更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策略。”话说到这个份上,白七也大概弄懂了孔北海的意思,简单的说就是以静制动。白七料定孔北海还有下文,于是继续不语,等孔北海把话说完。 “不动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旗号的问题,主上可以提出此次北上,完全是为了对付都梁城里的苏白联盟,而我军盘踞鱼龙关,更能造成这样的一种态势。主上还要不断的派人去散布这样一个消息,那就是我大军不日将南进,攻打都梁,替鲁王报仇。当今局势混乱,关北两州定然有自立割据的想法,一旦主上的威胁不存在了,他们自己肯定要先打起来,只有吞并了对方,才有将来与主上抗衡的本钱。” 孔北海太坏了,这是白七听到这段话后的感想。 “关北两州,垄北弱而青田强,青田制军耿直成我了解,此人野心勃勃,到时候一定先动手,垄北一旦招架不住,必定不会就这样便宜了耿直成,到时候……”说到这里,孔北海识趣的没有继续,而是抬眼看着白七微笑。 白七不由会心一笑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兵不血刃获得垄北,剩下一个青田,那还不随便我们捏拿。”白七完,两人相视而笑。 “好个不战屈人之兵,善之善者。先生此计之高,即便是孙子用谋也不过如此。”白七不禁感慨。 “孙子用兵?此话何解?”孔北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怎么?先生没读过《孙子兵法》?”白七听了也是奇怪,孔北海乃饱学之士,怎么会不知道孙子和《孙子兵法》。这个世界的历史上有孔子孟子老子,白七很自然的以为有孙武,现在看孔北海的意思,难道这里的历史上没孙武,白七想到这里,不禁暗怪自己,读书虽多,却不求精深。 “《孙子兵法》?我没听说过,主上是哪里得来的,不战而屈人之兵,此句站在一个绝对的高度上诠释了用兵的真谛,想必也是那《孙子兵法》中的语句吧。”孔北海露出一派向往的神情。 白七现在终于确定这边的历史上没有《孙子兵法》的存在了,赶紧找了个借口道:“此兵书是一位世外高人所著,白七也是偶然得到,没想到竟然不曾入世。” 孔北海听了更是神往,连忙接话道:“主上可将此书带在身边?”白七当然知道他的意思,现在让他上哪去弄现成的《孙子兵法》?只得借口道:“此书来的不易,我一直藏于都梁的老家中,也不知道动乱之后,还在不在了。” 孔北海听了一脸的失望,好书之人与此奇书错过,实在是心有不甘,好在白七下一句话让孔北海立刻露出了笑容。 “先生不必担心,此书当年读的仔细,所有文字都牢记于心,改天我默写出来,先生便可一饱眼福。” 孔北海一听便急了,伸手递上纸笔,自己拿过砚台就磨墨道:“还等什么等,现在就写。” 白七听地一笑,心想也只有这样性情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学问,才能胸怀天下,洞鉴天下。想到这些,白七接过纸笔,开始默写。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也,可以与之死,可以与之生,而不畏危。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不会说我抄袭吧?这是借鉴,不许举报!否则将遭到我的诅咒!) 白七一边默写,孔北海在一边低声念着。这时候又一个念头跳入白七的脑海,自己把《孙子兵法》弄成一本内部教材,分发给亲信干将学习不是更能发挥作用么?当白七写到《谋攻篇》时,孔北海看见了“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一句时,不禁开怀大笑道:“哈哈,原来你在这呢。” 孔北海的笑声还没落音,书房的门被悄然推开,苏想云和秦玉书一起进来了,手是还都端着盘子。 “干什么笑的这么开心呢?孔先生。”苏想云一边笑着说,一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白七所写的兵法。好在这时候白七也写累了,见女人们端来早点,放下笔道:“先吃东西,吃完再些。”秦玉书见白七停了下来,走上前去就要收拾桌子,没想到孔北海像见了宝贝似的一把抢过白七写好的部分道:“这我先拿着,免得别人跟我抢。” 见孔北海如此,苏想云和秦玉书脸上几乎同时露出不易察觉的失望,又笑着伺候两人用早点。 吃完早点,苏想云和秦玉书收拾一下都出去了,这两个女人最近都变的非常拾取,从来不主动黏糊白七,说起来白七倒有快半个月不近女色了,就连一直在白七身边的许玉嫣,也被白七派往江州,要尽快联系上白云帆,也只有许玉嫣这个情报头子亲自出马了。 两个女人走后,孔北海看着她们的背影,想了一想,犹豫了一下才道:“主上,您的书房乃机密之地,我看今后还是少让他人进入为好。” 孔北海说的很含蓄,但是白七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要白七防着苏想云和秦玉书,而且是防在明处,这白七实在有点做不出。 白七不不好表态,也只能不言语,孔北海知道白七的性格,从不轻易去怀疑和防备身边的人,所以也就没再坚持说什么,低头喝茶,继续看他的《孙子兵法》。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白七一直没有在进行大的行动,不过声势却造的很大,白七要兵进都梁城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关北,更别说都梁城了,大街小巷里各种版本都传飞了,弄的苏云成可以说是寝食难安,至于白云山,自从被放回来后,整个人更颓废了,朝廷里的事全都交给苏云成处理,自己整日在王宫里和女人们快活。来自白七和白云帆两边的军事压力,再加上白云山内心的对亲手杀父的内疚,白云山心理不堪重负,只能选择逃避。 果然不出孔北海所料,青田州的制军耿直成见白七一直没有动静,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都梁方向,等了半个月耐心就没了,开始暗中扩军,打算先拿下垄北,也好将来自立割据。 垄北的制军李少元倒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除了不断加强自身的防卫外,大的动作到没有什么。又过了半个月,许玉嫣那边终于传来好消息,白云帆经过一番展转,终于回到江州,只是因为白云帆生了一场大病,江州方面才没有动作,不过下面的军队倒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时刻准备杀回都梁报仇。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白七总算是把鱼龙关及其所属地区的一切关系基本里顺,军队的训练也取得一定的效果,就等着机会的出现了。 章节目录 (15)心结 (15)心结 孔北海的话虽然白七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在白七心中还是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说起来苏想云和秦玉书最近确实是以种种借口出入白七的书房,要是换在以前,白七一定会认为这是女人们给自己性方面的暗示。可是现在,白七至少认为苏想云的居心并不完全是这样,暗地里也多了几分小心,至于秦玉书,白七倒是有几分愧疚的,不过白七既然不上苏想云的床,自然也不好偷着上秦玉书的床吧,免得到时候苏想云有想法,万一苏想云一心都是向着自己的呢?每每想到苏想云,白七的脑海里就会出现自己二次出征时的那个晚上,那个满天星光,温情脉脉的晚上。 一天的忙碌又告一段落,鱼龙关不比解州,人手上还是不足,虽然已经让解州方面调派人手过来,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白七亲自处理。 白七在书房里忙完后,天色已经夜了,劳累后显得有点烦躁的白七走出书房,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后精神为之一爽。 没有睡意,白七生出了到后花园里走动一下的念头。一直站在外面的虎子等人,见白七往花园去,刚想跟上,白七便摇手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就别跟了,这一段你们也辛苦了,明天放你们的假,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这没事。” 白七的本事虎子他们是清楚的,跟在白七身边无非是照顾白七而已,真要说到保护,真要是遇见白七都对付不了的人,他们上来也是白搭。 花园里很安静,已经是夜晚,一个人也看不见。白七信步慢走,闻着空气的花的芬芳,感受着夜的清凉,心情不禁为之一振。 突然一声叹息传入白七的耳朵,白七听的清楚,心中一惊,这半夜里花园里怎么有叹息声,难不成还真的让自己撞见了鬼怪了? 声音的来处是花园里一处黑暗的角落,白七顺着声音轻声摸过去,很快在一座假山后发现一个孤单的女子站在那之影独立,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白七还是觉得这身影很熟悉。 白七轻轻的走到那女子身后,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人正是苏想云。 “怎么?睡不着么?”白七突然在背后说话。都说人吓人能吓死人,苏想云被白七来上这一下,也是吓了个半死,深更半夜的有人在自己背后说话,任谁不吓一跳。苏想云当然不例外,看清楚是白七后,立刻不住的拍着小胸口。 “怎么?吓着你了?”白七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刚才主要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苏想云的在自己出现后的表情。没想到苏想云被自己吓的脸色卡白,白七多少有点愧疚。 苏想云听了白七的第二句话,顿时转过头去,白七伸手想去摸她的脸,结果手上触到的竟然是一片湿润,伸手扳过苏想云的脸,接着远出房间里依稀的灯光,白七看见了满脸泪痕的苏想云。 白七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来安慰苏想云,在这张带余梨花的面孔前,白七无言以对,只能是上前将苏想云拥入怀中,陪着她静静的站在那。 兴许是压抑的太久了,苏想云这一哭竟然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白七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弄湿了一片,苏想云哭着哭着还拿起白七的衣服擦上几下。 总算是哭了个痛快,苏想云的哭也告一段落,见白七不说话,苏想云紧紧的抱住白七的腰,在脸贴在白七的胸口地声道:“一边是我的父亲,一边是我最爱的夫君,夫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白七听的心头一震,突然发现自己的本质里居然有太多自私的成分,现在这个局面下,日子最难过的应该是苏想云吧,夹在丈夫和父亲中间,左右为难,心中的苦闷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关心,甚至还怀疑她,防备他,自己想算不算个男人啊。白七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自责,手上不由的抱紧苏想云,嘴巴在苏想云的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让你为难了。” 苏想云听了也是混身一震,这年头男人们忙于权利的争夺,又有几个会在乎女人的感受,自己那个父亲除了整日盼这自己的情报,又何尝想过自己的感受呢? 苏想云紧紧的靠着白七,口中又是一声低叹道:“夫君不必自责,想云也有对不住您的地方,其实……其实想云一直在替父亲收集解州方面的情报,不过您尽管放心,过了今夜,父亲绝对不会再收到我一个字的情报。” 苏想云这话白七听了猛的一呆,身子也变的僵硬,孔北海的臆测竟然不幸言中。苏想云此时倒是很镇定的推开白七,转过身去要回房间,很明显这是苏想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也料到了白七的反应。 白七一个失神间苏想云已经走出几步,很快就回过神的白七知道,如果就这样让苏想云离开,以后自己将会永远失去这个女人,白七已经失去一个雪绯红了,绝对不会再失去苏想云。 其实在雪绯红的问题上,白七事后也曾想过很多,这事自己虽然出于无奈,但事后完全可以跟雪绯红沟通,可是自己一直碍于面子没有去找雪绯红谈,最后酿成了雪绯红离开的结果。 白七一个大步追上苏想云,一把将苏想云从身后抱住,苏想云猛烈的挣扎,白七快速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走,我也不允许你走,你是我的女人。” 简单的一句“你是我的女人”,立刻就让苏想云停止了挣扎,之后便软软的靠在白七的怀里,白七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了,抱着苏想云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两人就这么靠着,谁也不说话,一股久违的温情,在这对男女间蔓延。 “啊湫!”苏想云猛的打了个喷嚏,白七这才发现自己粗心了,晚上凉,苏想云穿的单薄。黑暗中白七抱歉的一笑,正想说上苏想云那去休息,猛然间听见有人说话:“谁,是谁在那边。”这声音白七也熟悉的很,是秦玉书,她怎么也没睡啊。 “是我!”白七苦笑着应了一声,心道女人真是奇怪啊,一出现都一起出现。 转角处秦玉书打着灯笼出来了,看见白七搂着苏想云站在那,抿嘴笑道:“夫君还真是偏心,大半夜的在这偷偷陪苏姐姐。”苏想云听了脸上微微一热,刚想挣开白七,结果被白七抱着走向秦玉书。 白七来到秦玉书面前,也不多话,伸手一把抱住道:“今天本夫君心情不错,你们都得好好伺候着。”话还没说完呢,手已经钻进秦玉书的领口。当着苏想云的面秦玉书觉得脸上一红,可是抬都一看,白七的另一支手早就钻进苏想云的领口,已经在那拿捏起来了,苏想云早就闭上了眼睛,口中还低声哼哼着。 早晨起来的时候白七感觉很好,男人离开了女人就是不行了,自己一个人睡虽然也能过,可总是很难睡的很香。 两个女人晚上被折腾的够戗,现在还睡的很死,白七摆脱她们四手四脚的包围,爬起床来。在花园里一趟拳刚打完,两个女人已经打来洗脸水,端来早点,看来白七起来的时候她们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逆了白七的好意。 精神很好的白七似乎觉得天气也很好,其实天还是有点阴沉的,可是白七心头的阴霾却消散了许多,人与人之间,哪怕是亲如夫妻,有时候还是要多多沟通才是啊,这也许是白七这个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男人才有的觉悟吧。 张楚,宁大先生一早就起来了,将近四个月的民间大起义,弄的宁大先生可谓焦头烂额,现在叛乱的军队还盘踞在靠近解州的两个县城内进行顽抗,依托着身后解州方面的支援,宁大先生竟然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宁大先生起大早是有原因的,因为昨夜收到了一封来自都梁的信,写信的人竟然是苏云成,在白家兄弟强大的军事压力下,苏云成终于选择了向张楚求援。 宁大先生接到这封信可以说是惊喜了,一直想打大齐的主意,没想到大齐内乱的机会居然没有把握住,还被泥腿子的造反弄的狼狈不堪,现在机会终于摆在眼前,再不把握就是傻瓜了。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穿上朝服,宁大先生就出了几门,赶到王宫时却发现气氛大大的不对,找过一个太监一问,竟然是国主的师傅病了,国主正亲自在那招呼着呢。 国主的这个师傅宁大先生是知道的,当初还是宁大先生参与挑选的,一个老学究,还是个孤老头,脾气有点怪,话还不多,曾考取过状元。因为家里没有别人,国主便把师傅接到王宫里住下,考虑到国主的师傅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了,男女之防上面也说不上,所以当初宁大先生没有反对。据说国主对这位师傅一向言听计从,这点宁大先生很反感,现在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又病了,真怕会就此影响眼下的大事。 章节目录 (16)引蛇出洞 (16)引蛇出洞 宁大先生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内侍才报上去,一会的工夫就有太监出来,宣宁大先生进去见国主李灏。趁着见礼的当口,宁大先生偷偷的打量了一番李灏,李灏看起来明显的有点精神不集中,不停的打着哈欠,应该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的缘故。 宁大先生虽然不怎么喜欢李灏那个师傅,也不喜欢李灏对师傅言听计从的做法,但还是问候了一下道:“国师身体如何了?” 李灏听了苦笑道:“先生本来好好的,昨天晚上王宫里来了群武林人氏,闹腾了半夜,先生被吓着了,问题不大。”宁大先生听了心里一惊,王宫里进了刺客,自己这个首席大臣也是脱不了干系的,怎么李灏看见自己一点不愉快的表情都没有。 “陛下,是微臣失职了,请陛下降罪。”宁大先生赶紧请罪。 “算了,你事情这么多,难免百密一疏。”李灏摇手道。宁大先生听了心里不免一阵感激,连忙道:“那微臣立刻下去,部署全城搜查,一定把那些刺客找出来。” 没想到李灏又是摇手道:“罢了,那些人身手都不错,早跑没影子了,你上哪去抓,无非又是扰民罢了,回头多派人手加强王宫的防卫就是。”其实宁大先生一点都没想到,李灏此刻的心情说不来的好,昨天夜里那帮家伙,很明显就是从他师傅去的,一百来号人显得很有组织,只可惜自己那个老不死的师傅命大,挨了三四枚暗器,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帮子刺客,损了三十来号人,大部分还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说起来那帮女子倒也硬气,凡是受伤跑不掉的,全都狠心自戕,居然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也不知道她们的哪来的。 这件事李灏的师傅让李灏别声张,李灏也乐的不麻烦,其实李灏巴不得那帮子女刺客杀了自己的狗屁师傅,也好让自己去掉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既然李灏不想扩大事态,宁大先生也只好作罢,这才将苏云成来信一事报了上来,李灏听了也很重视,从前的大齐国虽然在军队人数上不多,可是大齐国一向出产名将,张楚一直也拿大齐没什么办法,前段时间大齐内乱,本来是一个大好机会,结果被国内的百姓造反闹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将叛军压制在边境山区一带,现在苏云成就来联系,双放里应外合,打败白家兄弟,进而占据大齐的地盘,然后图谋后魏一统中原都是有可能的。 “苏云成有什么条件?”李灏控制住兴奋,这位一直想做一代霸主的国主,倒是不失冷静。 宁大先生听了笑道:“苏云成想的倒是很好,我们帮着他先打掉江州的白云帆,然后前后夹击解州的白七,事成之后,他把鱼龙关以北的三个州割让给我国。” 李灏听了冷笑道:“他想的美,只要我大军进了大齐,走还是留又哪里是他说了算的,苏云成不象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嘛,怎么提出这样幼稚的条件,不会是有什么圈套吧?”李灏脸上露出狐疑的表情。 “陛下,以臣看来,现在的都梁城实际上是苏云成说了算,现在都梁处于白家兄弟的夹击下,苏云成这是病急乱投医了,我看他的意思是想利用我们和白家兄弟拼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利。”宁大先生也笑了起来,大家都不是善茬,苏云成那点心思他们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样的好机会,宁大先生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李灏转过身去,身后的墙上挂着的一张巨大的中原地图早已经被太监打开,看着原先的大齐国境内的地形,李灏对宁大先生道:“你看,我国与大齐的边境漫长,大部分地区都被大江这条天险所阻挡,可以用兵的地方不过是解州与江州两处,先生你看到底该如何布置才好呢?”李灏的心情不错,原因是昨天晚上师傅带人追击那帮此刻回来后,似乎吃了不小的亏,脸色煞白,回来就跟李灏说要回山上修养一段时间,这下李灏暂时就能摆脱他的控制了,身边那几个匈奴女人,一早也跟师傅走了,李灏这下是彻底的解放了。 宁大先生也是早有计较,上前一步道:“陛下,以臣看来,我们可以在解州和江州一线都摆出重兵压境的样子,牵制白家兄弟,使他们不能全力夹击苏云成。而我们的主力时刻可以处于机动状态,一旦这两边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大军一鼓而进,大齐唾手可得。” 李灏听了连连称好,仿佛已经看见大齐被纳入张楚版图的前景,好事连连的时候,人的精神就是好,这时候李灏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想起了那个匈奴的十七公主来,不知道大齐内乱期间,这个公主到底是个什么命运,也许被乱兵先奸后杀也不一定了,听说端木绣漂亮的很,可惜没能弄回来亲自看看,匈奴女人的大屁股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宁大先生见李灏一脸思索状,还以为他在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呢,哪想到这位国主的心思竟然联想到匈奴女人的屁股上去了。 张楚,西京城外的一处山上,眉山派的那帮子弟子眼下都处于一种低眉顺眼的状态,没办法啊,就连眉山师太都低着头挨训,那些弟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这帮小丫头,真是不知道死活,那天灵子是你们能对付的了的么?要表示我们三个老家伙来的及时,你们都得完蛋。”训人的居然是那个曾经找过白七的老头,另外两个一个是出云子,另一个是解老先生。 “行了,你也别难为你的这些徒子徒孙了,她们也不容易,昨天虽然折了三十几个人,可天灵子不也吃了我一掌么?我这一下够他歇上半年的,咱也没吃亏。”出云子赶紧出来打圆场。 “嘿嘿,老夫担心的是,我们三个这一联手,就怕后金国里的那对老夫妻也要出来了,万一他们和天灵子联合上了,我们再想灭了天灵子,那就太难了,怎么说这一地都是打草惊蛇了,也不知道这帮丫头哪来的情报,居然知道天灵子藏在张楚的王宫里,害的我们三个白忙活一场。”解老先生还是有点不忿的,原来出云子探得天灵子藏在张楚王宫里,便叫上两个老伙计,打算解决掉天灵子的,结果被眉山派这么一闹,全部计划都泡汤了。 鱼龙关,白七的耐心终于得到了回报,情报部门的汇报不断显示,青田州的耿直成已经做好了一切进攻垄北州的准备,可是似乎还不能下决心,一直在观望中。 白七立刻找来孔北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孔北海那也是每天都能收到一份情报的,白七叫他来商议,他也知道白七想和他商议什么,现在时间紧迫,得想办法把耿直成调出来才行啊。 “没想到耿直成那个老粗这么有耐心,竟然能忍到现在。”孔北海见了白七第一句话就是这句,孔北海在心里也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小看耿直成了。 白七听了笑道:“先生你怎么先着急了,我看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肯动,我们让他动就是。”看来白七是已经有了主意,找孔北海来是要再合计一下。 如何引蛇出洞,在白七前世的历史上,经典的战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白七脑子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主上一定是有了想法,看快说出来。”孔北海果然精明,一看白七的表情就知道白七的意思,白七见孔北海这么说,也不再卖关子,摊开地图开始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一直在鱼龙关没有动作的白七终于动了,趁着黎明前黑暗的掩护,白七的三万大军在天亮前突然出现在都梁城外。 城内的苏云成听到报告,顿时就吃惊不小,白七竟然不等江州方面的配合,自己就开始了对都梁的进攻。 匆忙敢到城头的苏云成看见了一种新奇的武器,说它是投石车吧,又小了几号,可以说是一种小号的投石车。苏云成大概看了看,这种小投石车居然有五百多辆,都不知道白七想用它们来做什么,反正不是用来往城上丢银子的,可是拿这种小车子又能丢多大的石头呢?小石头丢过来还不是给城墙挠痒痒么?一般的士兵或许都会这样想,可是苏云成却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妙,以他对白七以往的了解,白七总能做出点出人意料的事来。 苏云成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这些车子在弓箭的射程外就停了下来,后面是上万的弩手和数万的骑兵在随时准备出击。虽然城墙上也有大投石车,这本来是苏云成打算用来对付白七的攻城投石车的,可是现在白七这些小车子看起来灵活的很,用大车子打根本别想打着。 章节目录 (17)智取 (17)智取 小车子的表演很快就开始了,在些由解东海亲自设计的小型投石车,投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枚枚引线点燃的土炸弹,白七今天是要拿都梁城来做新武器的实验场,反正火药的制造现在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白七也不怕别人学了去。 城墙上的士兵见一个个西瓜大的东西被丢了上来,根本就没当一回事,个个都是面带微笑的躲开就是,有的干脆就用盾牌顶在头上,人直接坐在城垛下休息。 轰隆隆!犹如一声声惊雷般的爆炸声一下就把士兵们全都吓傻了,这是什么东西?当他们看见一个个士兵被炸的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的时候,就明白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实在是太恐怖了。 五百辆车子一个齐射,顿时就将城墙上炸成一锅粥,这种土炸弹,为了增加杀伤力,解东海还专门做了实验,用带有杂质的生铁来制作效果最好了,里面塞上小三角铁,爆炸之后炸弹立刻化成无数小块,扎进人体那叫一个够狠。 苏云成在听见第一声爆炸时就知道要坏事,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好在他有先见之明,加上侍卫们还算忠心的把他护在中间,苏云成是没有事,可城墙上的五千士兵算是遭殃了,被一通乱炸后顿时死伤惨重。 好不容易等爆炸声停止了,苏云成才发现自己的脑门子上一阵热流淌了下来,伸手一摸,全是血,抬头一看,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已经被飞溅的铁块扎的不成人样了,最恐怖的一个脸上被扎出好几个口子,当场就挂了,临死前还知道趴在城墙上,帮苏云成挡住飞来的铁块,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去,肚子上被扎出个大洞来,正躺在一边呻吟,肠子都流了出来,眼看也活不成了。 再看看城墙上,到处是躺在地上喊救命的声音,毫无应付炸弹经验的士兵们,被炸的那就一个惨啊,到处都能看见断手断脚,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仿佛这墙头上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一向自认为坚强的苏云成在这瞬间觉得档下一热,两腿已经站不稳了。 看着城墙上的乱劲,白七却是心头一阵心疼,这土炸弹制造可不容易了,总共几送来五千枚,一辆车上只有十个,这帮败家子竟然一口气砸出去两千枚,急的白七赶紧下令停止轰炸,同时让石伟过来说话。 这支车队的临时头领石伟见战果不错,高兴的屁颠屁颠的跑来白七面前,看来是要表扬来了。白七原本是打算臭骂他一通的,战前早就强调,今天只是试验一下,随便丢几颗炸弹上去就是了。可是看见石伟那张又瘦了一圈的脸,白七忍了下来,露出笑容道:“干的不错,队伍带的不错,不过这炸弹不多,以后省着点用。” 白七说完就举起望远镜,再看一看土炸弹的杰作,看着城墙上的惨状,白七不禁感慨,先进的武器在战场的作用还是很大的,尤其在这,就好比前世里的英国鬼子打清军,绝对是不对称的战争。可惜炸弹产量太低了,熟练工人培训还要加强啊。 同时白七又感慨,炸弹还是有缺点的,下雨天就等于摆设,可惜这年头这方面的科技太落后,能弄出炸弹来就很不容易了,大炮这种高级货,暂时还是别指望了。 投石车退了下去,接下来轮到其他兵种耀武扬威了,好在白七并没有就此打下都梁的把握,进攻部队只是把弩箭部队掩护到城墙附近,一通弩箭给城墙上正在惊魂未定的士兵更多的杀伤而以。 白七来上了这么一手,严重的打击了都梁城内的士气,相反白七的部队却是士气更家旺盛,看着自己的投师车大显神威,所有城下的士兵欢呼雀跃,和城墙上的鸦雀无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得了便宜的白七似乎更嚣张了,干脆就让部队在都梁城下扎营,苏云成算是被炸怕了,哪里敢让部队出击,只是不断的让部队加强戒备,甚至还要大家想点办法出来,总结一下挨炸的经验,下次好减少损失。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白七虽然没有再进攻,可是城下的军队却是越住越多了,足足住了四万多人。鱼龙关的主力全都出动了,在外人看来,完全是一付要总攻的意思。 江州方面,白云帆犹豫了,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白云帆的伤势恢复了,刚打算挥师北上,便接到汇报,张楚开始在边境上集结军队,水军数量甚至多达三万,这几乎是张楚国一半的水军了,更别说还有五万步骑兵,白云帆不能不防啊。 经过考虑,白云帆决定暂缓行动,先让前来联络的许玉嫣回去,把这边的情况和白七说一下,看看白七是什么意思在决定下一步计划,至于都梁方面,白云帆决定先派两万兵力缓慢向前推进,先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 白七在都梁城下那么一打,青田州的耿直成立刻就知道了,其实想不知道都难,白七大张旗鼓的派人四处宣扬,都梁城在白七军的强大攻势下,眼看朝不保夕了。 这一下耿直成着急了,心里虽然不相信白七的宣传,可是想到白家兄弟手上的兵力接近十五万,打一个都梁还是能打下来的,自己不早动手那以后就等死吧。前些日子不敢动手,那是怕白七抄自己的后路,现在白七的主力尽出,后顾之忧也没了,所以也是时候动手了。 耿直成的准备是充分是,多年经营的青田州,一次动员下来,兵力便达到六万之众,留下两万守家,主力直奔垄北杀来。 垄北的制军李少元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手下就那么万把人,青田大军一到,只能是缩到城内坚守,同时派人向白七求救。可是白七似乎一定要跟都梁城里的苏云成和白云山拼命了,不但没有理睬李少元的求救,反而朝都梁又发起了几次进攻,这几个次进攻可是真打了,数万士兵举着云梯往上冲,几度还在城墙上站住了脚,要不是苏云成动用了所有预备队打了下去,也许都梁城就是白七的了。 李少元虽然说没野心,可也不是任人鱼肉的主,要不然也走不到这一步,白七的援兵不来,李少元也横下心来,要跟耿直成拼个鱼死网破。 垄北虽说兵少,可是李少元官声不错,百姓对他也还支持,加上李少元宣传说耿直成是个杀人的恶魔,打进城来是要屠城的。老百姓都是好骗的,加上耿直成也一向是横征暴敛,在百姓中名声很坏,所以垄北百姓倒也横下一条心,支持李少元打退耿直成。 李少元这么一拼命,耿直成的压力就大了许多,一连打了六天都没能打下垄北城,发现白七在进攻都梁,耿直成干脆又把守家的两万大军抽调出一万五千人来,决心在白七打下都梁前拿下垄北。 所谓夜黑风高,杀人放火。青田州里的部队前脚出了城,当天晚上就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守城的士兵一点都没察觉到危险,唯一能对垄北构成威胁的白七军队,现在还在跟都梁城叫劲呢。 当然青田守军也不会就此放松警惕,白天四门紧闭不说,晚上更是巡逻不断。 天近午夜,青田城内某些黑暗的角落内,一些黑影开始活动起来。负责到城墙上换防的一队士兵,走出军营后,刚进入一段黑巷子,立刻被两边跳出来是上百人一个不拉的放倒,看那手法的利落劲,一点动静都没发出。 很快又有一群穿着青田军服装的士兵走出巷子,朝城门出走来。守在城门处的一队士兵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见他们姗姗来迟,领头的一个就开骂了。 “牛五你这个猪猡,每次都故意来晚一会,估计又是刚从小桃红的裤裆里钻出来的吧。”这话一说完,其他士兵都放肆的笑了起来,可是等接班的士兵走近时,领头的发现不对了,只着当先的一个人道:“你是谁啊?怎么今天不是牛五的班么?” 那人笑着上前道:“兄弟,我是新来的,今天顶牛五的班。”说着走可上前凑到那领头的跟前道:“想知道我是谁么?”一阵阴笑后:“你去问阎王爷吧。”看来这地方和白七的前世一样,死了归阎王爷领导。 领头的还没反应过来,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几乎在这一同时,换防的士兵全动了,那些毫无准备的士兵在在瞬间就全成了刀下之鬼。 “开门!放吊桥!通知其他兄弟,放火。”命令简单而有效。 片刻之后,青田城四处起火,火光中有人在喊,“白七的军队杀进城了!大家快跑啊!”开始只是几个人在喊,后来变成了无数人在喊。 与此同时,城们被打开的瞬间,城外顿时涌进来数千骑兵,进了城就朝兵营杀了过去。 章节目录 (18)单刀赴会 (18)单刀赴会 落花谷,名字很好听,风景也不错。落花谷里的小道的青田州通往垄北州的捷径,知道的人很少。小道两边三十米外都是茂密的树林,地形似乎不险要,也不像能打伏击的地方。 青田失守时耿直成还在围攻垄北,被激起了抵抗意志的李少元在垄北百姓的支持下,为了保护家园展开了艰苦的战斗。耿直成也知道时间有限,攻势很猛,李少元几度陷入为难,几乎就要放弃的时候,白七的一封来信让李少元又有了战斗下去的信心。白七的来信很简单,没有任何鼓励的废话,上面只有两个字“青田”。 李少元看见白七这封信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感受应该是无奈吧,白七打的什么算盘在这时李少元完全看明白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毕竟白七也是在救自己,虽然最终垄北和青田两州都会落入白七的囊中,但是对李少元来说,白七当家自己的地位应该不会发生大的变化,这一点对李少元来说就足够了。 耿直成收到的第一个坏消息是负责运输的车队草遭遇袭击,整整十天的粮草毁于一旦,耿直成第一个念头就是----白七动手了,虽然动手的规模不大,只是一种牵制性的行为,但也让耿直成有了足够的警惕。 耿直成的第一反应是停止对垄北的进攻,想到兵力空虚的青田老巢,耿直成冷汗都下来了。作为一个不算太愚蠢的人,耿直成也想到青田可能已经失守,但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想到白七的主力还在都梁城外,耿直成决心赌一票,赌白七不能快速的拿下青田。 耿直成下决心放弃打下垄北的计划,留下一部分人继续佯攻垄北,主力趁夜色抄小路快速回援青田。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耿直成的五万主力平安到达落花谷,只要穿过落花谷,就能远远的看见青田州城。落花谷虽然并不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是耿直成还是加了几分小心,下令大军就地多短暂的休息,之后派出十几队探马,把两边的树林都探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这才下令全军进谷,以最快是速度穿过落花谷。 耿直成小心的举动,落在白七的眼里时白七还的得意的笑了,落花谷确实不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地形也确实不适合骑兵的运动,所以白七没有在那设伏。 望远镜实在是个好东西,白七能看的见耿直成的行动,耿直成却根本不知道,白七正藏在某个角落路偷窥自己。 “先头部队已经安全出谷!” “前锋营也安全出谷!” “第一帅顺利出谷!前方没有发现任何危险。” 前面不断发来好消息的信号,另耿直成紧绷的脸终于慢慢的舒展,现在就剩下辎重部队和耿直成的卫队没进入落花谷了。 “入谷!”耿直成终于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小心的耿直成在行军时又耍了个花招,考虑到白七用兵一向诡诈,耿直成将五万人分成十个批次,一批一批通过,间隔是一刻钟,而耿直成自己却留在了最后,这样就算白七真的有埋伏,耿直成也能从容逃跑。 这是一场比耐心的较量,回家心切的耿直成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白七的算计,情报显示白七的主力还在都梁城下扎营,营寨确实也还在那没动,只不过里面驻扎的部队不是四万,而是四千。 兵法上说半渡而击,白七这回玩了个半出而击。当耿直成的部队出来一半的时候,白七动手了,而这时候恰好耿直成带着最后一批人进入落花谷。 “谷、谷、谷外、出现大、大量骑兵部队!”一直站在高处观察前面信号的士兵说话也结巴了。耿直成听了更是心头一沉,千算万算,还是没能逃脱白七的圈套,现在看来,青田已经落入白七的手上了。 “敌军有多少骑兵?”耿直成尽量冷静的问,毕竟已经个两万余人出了落花谷,也许还有最后一博的可能。 “前方升起两堆红色的狼烟!” 两堆红色的狼烟意味着对手至少来了两万骑兵,落花谷外是一片开阔地,耿直成手下骑兵不过五千,全部都在前面。就现在的形势来看,此战已经败了,对手算计的太好了,自己又是分批前进,部队没办法快速集中,十里长的落花谷,竟然就成了自己霸业终结的地方,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是耿直成还是下了道还算冷静的命令,身边所有部队立刻转向,放弃所有辎重,朝来路出谷。看来在关北是呆不下去了,一路望西,逃往张楚吧。 耿直成的命令才下达完毕,又一条令他彻底绝望的消息又传来了,留在谷外负责警戒的数百士兵也点起了狼烟,也是两股,不过这次是黄色的,这就意味着来的是两万步兵,这种地形下,步兵比骑兵更要命。 “吩咐下去,就地抢占有利地形,叫前面的部队,火速向我靠拢。”这是耿直成唯一的选择了,手头多一点部队,也好跟白七讨价还价吧,这是耿直成最后的想法。 还等出谷的青田军摆好阵型,两万骑兵已经全部启动,从后金用粮食换来的战马加上在匈奴抢回来的战马,白七编成了一支两万余人的骑兵。两万骑兵一起冲锋,立刻掀起了漫天的烟尘,勉强成型的青田军,虽然是困兽犹斗,但是军心士气已经全无,两军一个接触,在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下,青田军顿时被冲了个淅沥哗啦,溃不成军,连起码的抵抗都没形成,战斗就已经基本结束了。 虽然耿直成尽量的收拢部队,并在附近的一个高地上建立了一个支撑点,但是白七的解州军行动更快,两万步兵将耿直成带领的一万余人堵在高地上,围而不打。至于谷内的其他青田军,在谷外的部队被击溃,耿直成被困的情况下,开始还有点零星的抵抗,后来干脆四散逃命,大部分都放下了武器,投降了事。 半天的战斗之后,被困高地的耿直成已经绝望了,丢弃了粮草使得跟着自己的士兵只能是挨饿,现在还只是个开始。耿直成组织的两次突围被解州军用可怕的新式连弩轻松的打了回去,之后的耿直成便放弃了突围,开始等待命运的安排。 白七的解州军对被困的青田军并没有发起主动的进攻,一直只是围起来而已,其实白七只要放上一把火,高地上茂盛的草木就能替白七解决了这些残余的部队,可是白七没有这样做,有心逐鹿中原的白七明白,在民族内部的战争中,单靠屠杀并不能解决问题。 耿直成多少显得有点彷徨的时候,解州军派代表上来了,来的只有一个人,一身的白衣,脸上的笑容很亲切,长的很俊俏的年轻人。 年轻人站在耿直成的面前时,耿直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面对上万尚可一战的对手,居然笑的如此自然。 “耿直成,你是个识事务的人,废话我也不多说,为了这一万兄弟的性命,你投降吧。”年轻人说的话虽然有点不客气,甚至还直呼耿直成的名字,可是耿直成必须承认人家说的是实话,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这条路可以,只不过耿直成希望能个体面的台阶可以下而已,所以耿直成对年轻人的不敬并没有在意。 “大胆!你这毛头小子,你算哪跟葱,竟然敢直呼我们大人的姓名。”耿直成不介意,可是他的亲卫不干,怒喝年轻人的同时,手上也抄起了家伙。 耿直成也想看看这年轻人的表现,所以开始没有喝止。在上百人明晃晃的刀枪面前,年轻人倒也镇定,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变化,而是环视一周后道:“山下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大家下去吃饭。” 这时候天以近黄昏,饿了一天的青田军最听不得吃饭这个话了,顿时所有听见这话的士兵都开始哗然。 耿直成挥手让围着年轻人的士兵们退下,然后走到年轻人面前道:“想我投降也行,你回去,让白七自己来,如果白七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立刻投降。”耿直成这话里多少有积分赌气的意思,也是想让白七难堪一下,顺便看看白七有没有这分胆色。 年轻人听了这话顿时就笑了,而且笑的很开心。 “不用麻烦了,一直没来得及自我介绍。”说到这里白七转过头去,对着全体士兵道:“大家好,我就是白七,都看清楚了,绝对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白七说完之后,青田军全体士兵先是一阵骚动,然后很快都安静下来,现场在瞬间变的只能听见风吹树动的声音,偶尔还有两声惊鸟扑棱的声音。 白七笑着转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耿直成道:“耿大人,初次见面竟然是这种情况,白七也很不情愿啊!” 耿直成呆呆的看了一会笑容满面的白七,猛的摘下宝剑,双腿一弯跪了下来,双手举起宝剑的耿直成大声喊道:“白解州,耿直成愿降!”所有青田军同时跪下,现场只有一身白衣的白七站在那,白衣胜雪,人若游龙,残阳如血,一任疾风将衣袂吹起。 章节目录 (19)巧合 (19)巧合 耿直成一降,关北大局以定,落花谷一战,青田军虽然残败,但死亡人数不过三千,其军队人数大部分保留了下来,这就大大的充实了白七的兵源。耿直成降后,垄北李少元见大势所趋,很识趣的亲自来到白七军中,表示愿意接受白七的领导。 白七没费多少力气,就得到了七万多的部队,两州降兵经过挑选,去掉老弱病残,打散然后重新编制,任用靠的住的亲信带领,白七的军队短时间内就扩张到15万之众,好在地盘也大了,不然养这么多兵还真够戗。 关于地方行政,白七全权交给解东山负责,至于李少元和耿直成,经过调查,李少元在任上倒也称职,继续留任垄北,只不过现在不做制军,当起了知府。耿直成虽然名声不是很好,但实际上这都是李少元的宣传在作怪,其实青田州能强于垄北,很大的程度上是由于耿直成执政得力的缘故。上次战役中耿直成最后身边还能有上万士兵跟随,也说明了他的能力。白七经过考虑,决定继续让他带兵。 让耿直成带兵固然是人尽其用,可是还是要把耿直成放在身边,一是可以继续观察,二是也方便控制。 白七的这些决定刚开始实施,解州方面便传来消息,张楚在解州附近集中了近十万兵力,大有伺机拿下解州的意思。 形势一下就变的严峻起来,张楚的举动,使白七不能全力进攻都梁,后院起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玉嫣坐在马车上,颠簸的路面使人产生出恹恹欲睡的情绪,吴铭带着五十个兄弟作为护送许玉嫣的卫队。如今的许玉嫣已经不是和大家平起平坐的堂主了,而是白七身边亲近的人,虽然在门内职务没有变化,可是在众人的眼里地位已经不同,所以吴铭在保护工作上是一点懈怠情绪都没有的,亲自在前面开路,确保许玉嫣平安回到鱼龙关。 由于江州军的逼近,加上白七在鱼龙关的威胁,兵力紧张的苏云成大范围的收缩防御范围,防线基本都在都梁城二十里之内,所以这一路上倒也安全,只要绕过都梁城,前方就是鱼龙关。 一阵吆喝牲口的声音把许玉嫣的瞌睡赶跑了,对面从都梁方向走来一个车队,狭窄的道路上两队交错而过,许玉嫣习惯性的仔细看了看这些人。 对方人数不少,有一百人的样子,这时间道路上不太平,赶路的人结伴大队而行倒也常见,只是这队人却给许玉嫣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许玉嫣找来吴铭,看着刚刚过去的车队道:“吴堂主,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吴铭也是老江湖了,微微一笑道:“许堂主指的是刚才过去的人吧?” 许玉嫣见吴铭的表情怪异,知道他也发现了点什么,便笑道:“看来大家想的差不多。” 吴铭看着慢慢远去的车队道:“这样的队伍,不起疑心才怪了。就一辆马车,其他人全都骑着高头大马,马上的骑士一个个身型挺拔,一看就是常年行伍的出身。” “把他们留下来,有把握么?”许玉嫣低声问道。 吴铭冷笑道:“就这一百来号人,还不是兄弟们的对手。许堂主你就瞧好了,兄弟我给你玩手漂亮的。” 吴铭说完一声呼哨,所有杀手立刻停了下来,瞬间就排成两行,十几辆装样子的马车也都丢在了路边。这帮杀手刚才还穿着宽大的便装,这会都把便装一去,露出里面紧身的服装,要是刚才没有注意留意,根本很难看出来这些人就是刚才那些看起来老实的行脚商人。 “留几个人看好马车,保护好许堂主,其他人跟我追,目标是刚才过去的车队。”吴铭简单的下了任务。许玉嫣听吴铭的意思是要自己留笑,上前笑道:“我也跟着一起去吧,看看热闹。” 要论杀人的技巧,许玉嫣或许很一般,可许玉嫣毕竟是出云子亲自调教过的,身手上不会多差,自保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吴铭也没有坚持,点了点头就算同意了。 被关在王宫里时,端木绣当时觉得自己很快就应该被放回去,自己特殊的身份摆在那,同时得罪匈奴和张楚可不是好玩的。令端木绣郁闷的事情发生了,雪怡然要拿自己讨价还价,结果还没等谈好,雪怡然的老命先没了。白奇伟占领王宫后,士兵在后院里发现被软禁关押的端木绣,上报白奇伟后,白奇伟考虑到她的身份特殊,一时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所以继续关着她。 短短的几个月里,都梁城里发生了巨大变化,白奇伟死后,端木绣又落入苏云成的手上,苏云成开始还忙着对付白家兄弟,也没时间管她,还是把她继续关着,等到伏击白云帆失败,白七又偷袭鱼龙管得手,苏云成这才觉得端木绣实在是奇货可居的筹码。 苏云成先是到端木绣处,提出想放她回去的意思。端木绣听了自然是高兴,原本就听说张楚李灏是个文弱书生,性格懦弱,对这门亲事不满的端木绣并不想去张楚,所以提出想回匈奴。苏云成现在需要的外援,匈奴现在和后金打的不可开交,哪里还顾的上别的,张楚的起义最近有被镇压的趋势,所以苏云成借口往匈奴去的道路被白七封锁,决定送端木绣去张楚。 端木绣固然知道苏云成这样做的目的是送个人情给李灏,虽然很不满,可是这一切也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苏云成眼下形势危机,自己那个私生子白云山却只知道整天沉迷于女色,接女色和酒精来麻醉自己,无奈白云山是苏云成唯一的儿子,所以苏云成只能拼了老命去帮白云山了。 前些日子与张楚联系后,张楚表示了愿意出兵帮忙,这确实让苏云成高兴了一下,可是张楚兵只是在边境上集结,迟迟没有进攻的意思。情急之下,苏云成这才挑选出一百名精干的侍卫,派亲信管家苏安亲自带队,护送端木绣去西京,希望借此能使张楚尽快出兵。 想到自己最终还是要去面对李灏,端木绣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一路上都提不起精神来,最可气的是苏云成害怕她跑掉,让人封了她的经脉,虽然有功夫在身,端木绣却没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吴铭带这杀手们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护送端木绣的车队,领头的苏安刚才光顾着赶路,并没有仔细观察,眼看这后面追上来一个马队,只是示意众人小心罢了。 吴铭当然明白,如果就这样动手,对方高度戒备下,自己的伤亡肯定不会小,这可违背了杀手的宗旨,所以吴铭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继续快速前进,超过对手。 看着吴铭他们一路往前快速而去,苏安这才放心,再走半天就能到达张楚了,到时候就安全了。 与对手拉开距离后,吴铭带着杀手继续朝前,见前面道路两边都是树林,吴铭这才一勒缰绳,把手一举,训练有素的杀手们一起停了下来。 “进树林,做好战斗准备。”命令很简单,常年合作的杀手立刻散开,各自找位置隐蔽,根本不需要吴铭多交代。 吴铭看看一直跟着自己的许玉嫣道:“许堂主,等下就呆在林子里看热闹,千万别出来。” 一会的工夫,所有杀手都找好位置,手上都端着新式的连发弩,就等着猎物的来到。 “都听好了,不许射马车。”马车里到底有什么重要人物吴铭不知道,不过要是把马车里的人给弄死了,这场伏击打的就多余了。 很快苏安带着车队就过来了,路边林字里飞起的惊鸟很是让苏安担心了一下,考虑到自己这次出来属于绝对机密,苏安稍稍放心,再看远处有农人在耕作,错误的认为林子里有人经过惊起的飞鸟。 犹豫了一下苏安还是没有下令车队停止前进,毕竟这里距离鱼龙关和江州都太远了,危险似乎不属于这里。 一百人的车队完全进入了埋伏之中,吴铭的手在冷笑中举了起来,然后有利的落下。“邦邦!”两声,战斗命令下达。 密集的飕飕声一下就将车队包围起来,还没等苏安和他的手下反应过来,最前面的三十来人已经惨叫着掉下马,苏安知道事情不妙了,可是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能主宰的了。 弩声继续密集的响的,无情的将一个又一个侍卫射杀,等弩声停下来时,还能站着的侍卫已经不到二十个人。 还没有等受惊过度的苏安恢复清醒,树林里已经冲出几十个面目冰冷的杀手,手上端着明晃晃的家伙,将残余的侍卫围了起来。 吴铭来到苏安面前时,苏安已经被吓晕过去了。杀手们一个活口都不留,围上之后干脆将带伤的侍卫补上一刀,没死的也是一通围攻,手法之毒辣,看的苏安当时就晕了。 章节目录 (20)审讯 (20)审讯 整个伏击从开始到结束,前后不过用了半刻的工夫,五十人对一百人,还能干的这么漂亮,实际难度是很大的。整个行动中杀手们合理有效的选择埋伏地点,充分发挥连弩的杀伤力,发动攻击时的手法简单实用,相互间的配合熟练,无一不包含了精心训练的成果。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宿命,端木绣掀开车门上的帘子钻出来时,第一眼就认出了吴铭和这些气质接近的杀手们的来处。端木绣苦笑着闭上了眼睛,自己最终还是没能逃脱白七这个恶魔的手心。 吴铭他们可没时间停留,杀人总是要灭口的,现场只留下了苏安和端木绣这两个活口,其他的一律弄死,之后将端木绣和苏安丢进唯一的马车,掉头便走。 坐在马车上,端木绣此时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身边已经瘫软的苏安呆滞的睁着眼睛,下身一直在滴水,很快就使车厢内全是一股骚味。 好在很快吴铭他们就和前面留守的车队会合,端木绣这才探出头道:“各位,能不能给我换辆马车?” 许玉嫣听了看了看车厢内,忍不住笑了笑道:“这位妹妹,你就跟我一辆车吧。”吴铭虽然有点不放心,但是许玉嫣坚持也就作罢,这样端木绣终于摆脱了混身骚臭的苏安。 三日之后,许玉嫣一行终于来到鱼龙关下。 “大家辛苦了!”白七站在大门口亲自迎接许玉嫣一行,许玉嫣感动自不必说,就连吴铭和那帮子冷血的杀手们,脸上也微微现出激动之色。 许玉嫣钻出车门后笑的很开心,白七还亲自上前去扶了一把,没想到许玉嫣下来之后,回头对着车内道:“端木妹妹,你也下来啊。” 白七听的一呆,怎么冒出来个妹妹,等端木绣扭捏的从车里钻出来时,白七看的嘴巴张的更大了,这野公主怎么跟许玉嫣走到一起了,还姐姐妹妹的叫。白七也不好在众人面前问此事,只好先把许玉嫣和端木绣让进去。 苏想云和秦玉书她们也在院子里等着,见了端木绣也都是一惊,解州城里还关着两个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现在又弄回来一个。白七和许玉嫣又事要谈,江州方面的情况关系的全局。苏想云和秦玉书也都是识趣的人,秦玉书当时就笑道:“这位端木妹子就脚给我们好了,夫君和许姐姐谈正事要紧。” 白七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往书房而去,许玉嫣临走还不忘给苏想云和秦玉书行了个礼,这才跟在白七后面慢慢的走。 出了两个女人的视线后,许玉嫣立刻加快脚步跟上白七,两人并肩进了书房。进了书房,关上门后许玉嫣立刻换了张脸,刚才在外面看起点端庄严肃的表情,这回披上了极度妩媚的笑容,站在门口,伸开双臂,那意思就是要白七来抱她。 白七身边女人不少,秦玉书娴静雅致,苏想云端庄理智,就算是在夫妻欢爱时也显得克制放不开,原来的雪绯红相对要热情一些,可惜暂时离开了白七。许玉嫣不同,在外人面前绝对显得大方得体,私下里完全是另一个人,热情妩媚,男女间的事情也主动的多,这也许是白七对她另眼相看的原因。至于青青,白七更多的时候是把她当妹妹看,对她的感情更多是一种责任。 都说久别胜新婚,白七和许玉嫣虽然没有正式拜堂,但实际上该做的都做了,两人间的亲密程度比起其他几个女人也要多一些。 这一段白七还真的发现自己经常想许玉嫣,此时见许玉嫣露出小女儿家的娇媚,不由的也张开双臂,许玉嫣满脸笑容的扑进白七的怀抱,双手紧搂白七的脖子,脸上春情已动,较之往日,更多出几分媚态。 白七看着心中一动,双手脱着许玉嫣的臀部一使劲,许玉嫣整个人都吊在白七身上,两腿也圈住白七的腰。 感受到许玉嫣的热情,白七很快就有了反应。白七情动之下,一个深深的热吻很自然的开始了。 许玉嫣是个敏感而热情的女人,加之白七顶在要害处,虽然隔着衣物,但扭动摩挲之下,白七很快就感觉到许玉嫣的湿润。 白七低声在许玉嫣耳边说了点什么,许玉嫣听了脸上一红,但还是松开白七滑了下来,蹲在白七面前,伸手撩起白七的外袍,解开里裤腰带,一头钻了进去。 “嗷!”白七发出低沉的呻吟。 激情之后的许玉嫣还赖在白七身上不肯下来,刚才白七坐在椅子上,许玉嫣在上,衣服也没脱,撩起裙子就坐到白七上面。由于基本工作都是许玉嫣来完成的,这会许玉嫣软如烂泥的伏在白七胸口上,一动也不想再动。 恢复了好一会许玉嫣才在白七耳边低声将江州的情况汇报一遍,白七听了神情顿时严峻起来,原来张楚居然双管齐下,不但威胁解州,江州方面也没拉下,其用心为何,倒是很值得推敲一番。 许玉嫣又将半路伏击的事情跟白七一说,白七听说居然还抓回来苏安这个活口,立刻认为这是获取都梁方面与张楚勾结现状情报的最快途径,只要审问一下苏安,双方勾结的具体程度自然就清楚,张楚打的什么算盘也应该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至于端木绣,白七倒认为拿在手上将来肯定有用处。 对苏安的提审出人意料的难,别看苏安在伏击现场被吓的失禁了,可是到了白七这里,竟然牙关紧的很,吴铭他们审问半天都没开口,上了几种酷刑也没效果。 白七得知后也不免感慨,这年头的人在某些品质上要远远高于自己来的前世,忠于自己的主人是一个做下人最基本的品质。 牢房里的气氛从来都是阴森恐怖的,更别说用刑的房间了,各种刑具摆在那,换成一般的角色,早就吓的什么都说了。苏安看起来是个文弱的读书人,白七却清楚的很,越是这样的书生,往往骨头越硬,真是要是街上的小混混,没准还真的要好弄许多。 白七进来的时候,吴铭正打算给苏安上老虎凳,从刑房里的刑具来看,无论任何时空,在刑具上大概都是接近的。 受了刑的苏安看起来很疲惫,也很痛苦,毕竟皮鞭和辣椒水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从苏安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一种只求一死的意思。 白七进来的时候,苏安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一下,与白七对视了片刻便又闭上,从他的眼神里白七看见了一种从容,白七知道,在动刑也应该没什么效果了,人要是连死都不怕了,还会在乎什么用刑,对这样的人应该用别的办法。 吴铭等人见白七进来,很自然的停止了用刑,白七在苏安身上看了看后,摇手苦笑道:“算了,别再用刑了,此人品节高亮,实为士也。带下去好好伺候,给他找个大夫。”白七说完就出去了,不过还是再转身的时候发现续安脸上肌肉微微的扭动了一下,这绝对不是因为痛苦造成的。 猛然间苏安睁开眼睛,冲着白七的背影喊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无论你对我怎么样,我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白七听了这话停了下来,站了片刻转身看着苏安笑了起来,刚才在大刑面前都没有害怕的苏安,这会在白七的笑容面前居然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白七出来后,站在外面的许玉嫣立刻迎了上来,两人一同再回到书房时,孔北海已经等在那了。白七将江州的情况这么一说,孔北海听了也顿时皱起了眉头,张楚一向是军事强国,真要是介入这长内战,以白七现在的实力,应付起来真的是很要命的事。 “玉嫣,我记得你学过媚魂术的,当初还对我用过。”白七突然笑着问许玉嫣,许玉嫣听了脸上一红,这会孔北海还在,白七说这个许玉嫣当然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孔北海现在的心思全在张楚的武力威胁下,正在盘算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呢,所以许玉嫣的表情孔北海似乎没看见。 许玉嫣是个聪明人,白七话里的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对白七的要求她一向是不知道拒绝的,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苏安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都黑了,负责招呼的使女见他醒来,连忙出去,一会的工夫苏安就见到一个大美女进来。 苏安的见过许玉嫣的,不过当时更多是初次面对残酷杀戮的惊耸,对许玉嫣的美貌并没有更多的在意,现在面对刻意装扮过的许玉嫣,心里也惊叹于许玉嫣的美貌。 在美女面前,男人的警惕性是最低的,苏安自然也不例外。当许玉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坐到苏安面前时,苏安的注意力全被许玉嫣的笑容所吸引。 章节目录 (21)矛盾复矛盾 (21)矛盾复矛盾 当许玉嫣把勺子递到苏安的嘴巴跟前时,苏安很自然的张开嘴巴,居然一点抗拒的心理都没有产生。一切看起来有点温情款款的味道,床上的被褥很软和,屋子里缭绕着檀香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眼前的许玉嫣很漂亮,粥的味道不错,不知不觉中苏安吃完了一碗粥。 苏安此时只觉得眼前的许玉嫣的双眼犹如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里有一种巨大的吸引里牵引着自己,慢慢的苏安的眼神里出现了一种兴奋和迷离的神采,脑子里开始出现一种幻觉。 幻觉中的苏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而干净的大床上,一脸笑容的许玉嫣正慢慢的解开身上的衣服,口中还不时问点什么,苏安也不知道许玉嫣都问了点什么,只是机械的在回答,脑子里完全被幻觉中逐渐赤裸的女人身体所淹没,一直到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玉嫣疲劳的站起身来,身边的使女立刻上前扶了一把,使用媚魂眼是很耗精力的,还好苏安对自己的戒备之心不强,不然还得更辛苦。 许玉嫣走出房间时,白七已经等在外面。白七上前搂住脸带疲倦的许玉嫣时,并没有立刻问许玉嫣问的结果,而是先笑着道:“累了吧?我先扶你休息一下。” 许玉嫣明显很感激白七的表现,面露媚态往白七怀里一靠道:“我走不动,你抱着我去。”白七听了一愣,看看周围使女们脸上都露出难以压抑的笑容,许玉嫣也明白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刚才在白七温情之下脱口而出的话,现在开始觉得有点害羞了,毕竟身边还有外人,而不是二人世界。 白七愣了一下便笑了起来,在众人的目光下弯下身子坦然的抱起许玉嫣,许玉嫣脸上的羞红更浓了,心也被一种巨大的幸福包围了,眼前的白七就是许玉嫣此生的唯一,现在哪怕是白七要她去死,许玉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周围的使女们也被白七的表现惊呆了,但很快从发呆变成了羡慕,这个世界里的男人们,也许会在男女独处时抱着自己的女人,可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抱,出现的概率是零,不过现在这种零的概率被打破了,而且打破这一概率的人还是众人都认为不可冒犯的白七。 白七把许玉嫣抱回书房时,孔北海见了也是一愣,不过孔北海的接受能力明显要比其他人强,白七出人意表的事情多了,孔北海也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了。相比与孔北海的镇定,许玉嫣倒是害羞许多,挣扎着从白七怀里下来,好一会才恢复常态,不等白七相问,已经将从苏安那问来的结果都说了出来。 听到许玉嫣说送端木绣去张楚,是为了促使张楚尽快出兵时,白七和孔北海的神色顿时放松许多,以两人的才智,再加上综合最近张楚动向的情报,白七和孔北海很自然的想明白了张楚陈兵边境,却迟迟不动的原因。 想明白这一节的孔北海面带冷笑道:“好个宁大先生,差一点连我也被他唬住了。” 白七也松了口气笑道:“照我看,他把二十万大军弄到边境还真为难他了,估计现在粮草供应都困难,更别说进攻了。” 孔北海接过话道:“宁大先生确实是一代人杰,只可惜他对我军实力了解不够,也过高的估计了都梁城里那十万乌合之众的战斗力,照我看,不用江州军动手,于我军现在的实力,完全有把握打下都梁,更何况都梁城里的士气低落。” 白七也明白打肯定能打下来,可是都梁城经营多年,城墙高大坚固,要来硬的部队伤亡肯定很大,别到时候真的应了宁大先生的想法,双方两败俱伤,张楚坐收渔利了。 矛盾出现了,都梁城势在必得,但如何避免伤亡过大,在时间的拿捏上太有讲究了,孔北海心里还有一层担忧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江州方面的白云帆,打下都梁后,到底白七和白云帆谁为将来之主,这个问题很现实,在和江州取得确实的沟通之前,这一点是必须明确的,否则就算打下都梁,伤亡过大的白七,又拿什么来牵制白云帆?这些话孔北海也曾经在白七面前隐约的提过,当时白七的表情很难看,在白七看来,他和白云帆之间不应该有那一天。 也许一直到现在,白七心里才明白宁大先生的真正用意,就算是都梁城破,自己和白云帆在谁做主的问题上一旦发生矛盾,那才真的是鹬蚌相争,鱼翁得利了,这也许才是宁大先生不着急出兵的最根本原因吧。 想到一起的白七和孔北海很自然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孔北海哼了一声问许玉嫣:“夫人,此次江州之行,白大人有没有就将来权利分配的事情发表看法?” 虽然孔北海问的很含蓄,可是许玉嫣这么一个聪明人,又是搞阴谋诡计出身的,哪会听不明白,其实这事许玉嫣早就想过了。在江州的时候白云帆虽然没提这事,可是全大友却找到过许玉嫣,很婉转的表达了希望将来拥立白云帆的意思。当初许玉嫣听了这话托词说自己是下人,没有表态,可是心里却生出了杀了白云帆的念头,女人发起狠了来可比男人狠多了。 要不是形势所迫,也许许玉嫣当时就让吴铭他们动手了,在许玉嫣的心里,任何人只要想跟白七来争夺权利,那都是要扫除的对象。 这个事许玉嫣一直没敢跟白七说,现在孔北海主动问起,许玉嫣矛盾了一下,还是把全大友找过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白七听到这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了,这到底是白云帆的意思,还是他手下自作主张?白七没有答案,至于孔北海,脸上的表情更是严峻,杀机已经几度出现在眼神里。 白七在面对矛盾时,白云帆也同样面对这个矛盾。都梁还没打下来,张楚的威胁还在,全大友等人已经找上门来,提出了尽快和白七沟通,今后拥立白云帆为主的想法。 当得知全大友已经私下里找过许玉嫣,婉转的表达了这一意思后,白云帆的脸色更难看了。从实力上来看,原先的大齐有十州之地,现在白七手握三州,白云帆控制四洲,苏云成和白云山实际上之控制了都梁一州,剩下的两州地处边远,目前还处于独立状态。 单就地盘和人口来说,白云帆占了优势,可是白七控制的关北三州,那都是民风强悍之地,一向是出精兵的地区,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白七实际上还占着优势,更别说白七弄出的那些新鲜玩意了,前些日子白七狠狠的炸了一通都梁城,吓的苏云成连城北都不敢出,这就充分的说明了问题。 白云帆是不想和白七对立的,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更何况白云帆本来就没什么野心,他心里一直也认为,其实白七才具备傲视天下的才情和气魄,所以白云帆决定要说服自己的这些手下们。 白七为难的时候,总喜欢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里转悠,这一点白七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没人敢打扰。 夜已经深了,白七还是找不到一点头绪,现在看起来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撇开白云帆,自己独立攻打都梁,一旦都梁在手,将来和白云帆之间的较量就更有余地了,至少白云帆和他的手下们不敢轻易的和自己对抗,只有展现出实力,才能达到震慑对手的目的,这一点对江州方面有效,对张楚的宁大先生同样有效,只有在短期内迅速的控制全国,才能打消张楚觊觎大齐的念头。 打还是等一等?打又应该怎么打?白七没有定论。 一件外衣披上肩头的时候,沉思中的白七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用回头,从披外衣的手法上来看,这个人只能是苏想云,也只有苏想云才会在白七发现自己后,还会默默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怎么?还没睡呢?有心事?”白七这话问的有点多余了,这家里现在心事最重的女人就是苏想云了,都梁城里与白七对峙的正是自己的亲爹,苏想云如何能心安理得。 “夫君,我想进都梁去看看。”苏想云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白七听的一惊,苏想云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七不好乱猜,只能是继续问道:“怎么?想你娘了?” 苏想云轻轻的靠在白七肩膀上,没有说话,半晌的工夫该低声道:“夫君,听说今天你在大家面前抱玉嫣妹子了?” 白七没想到苏想云这时候会问这个,也没多想就回答:“有这事,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希望夫君现在也能像抱玉嫣妹子那般抱抱我。”夜色中白七看不太清楚苏想云的表情,可是以苏想云的性格来看,一般不会提这样的要求,即使是在没人的时候也很难得。 白七没有多少犹豫,弯下身子抱起苏想云,苏想云没有说话,只是把脸紧紧的贴在白七颈部,一股温暖的湿意在白七脖子上扩散。 章节目录 (22)劝说 (22)劝说 白七醒来的时候,苏想云已经不在身边,昨夜闹的太晚了,白七居然睡到了午时,也算是这一段日子来难得睡的懒觉了。 “想云!”坐起身来的白七习惯性的叫上一句,换做平日白七在苏想云这就算是睡晚了,只要起来喊一声,苏想云就会及时的出现。可是今天例外了,白七喊了一声没动静,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回答。 白七疑惑的爬了起来,起来的时候伸手按了一下苏想云的枕头,手上感觉到一阵潮湿,白七心里一紧,在床边的桌子上拿起叠的整齐的衣服穿好后,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从笔迹上来看,正是出自苏想云的手笔。 展开信笺,苏想云清秀的字迹出现在纸上,“与君暂别,非妾所愿,此去都梁望能化干戈为玉帛,如心愿不能了却,自是与君缘分已尽,临别匆匆,不知所云。妾想云上。” 白七看了信不禁心头一急,心里大骂苏想云糊涂。眼下的苏云成是被逼到墙角的狗,连勾结张楚卖国的事都干出来了,凭苏想云三言两语就能劝他投降的么? 白七也顾不上洗刷了,旋风一般的赶到城门,结果看门的士兵报告,苏想云一早开城门的时候就出去了,即使是做牛车,现在也能到地方了。白七无奈的回到住所时,早有下人来报,解东海求见,在这已经等了一会了。 解东海是白七看重的人,这家伙的脑袋里多的是花样,不知道是不是又整出什么新花样来白七这献宝了。白七虽然心情不是很好,但还是在书房里见了解东海。 “东海!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么?”白七调整好心情,脸带笑容的面对解东海。 “主上,其实我在解州时还弄出一件玩意来,就是太大,散装运来后我忙了好久今天才弄妥,这不是来请您去看看。” 又是什么东西?白七这时候脑子里全是苏想云的事情,本没有多少心情去看,可是看看解东海一脸希望的表情,又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点了点都,跟着解东海就来到操场。 解东海确实没说错,这东西是够大的,应该说是巨大。长约十米,宽六七米的底座,下面还弄了两排铁铸的轮子,长长的杆子要是垂直朝上的话,高度至少是十五米。这是什么东西?白七仔细又仔细的打量一番后,终于暂时确认为这是一架超大型的投石车,看外型有点像前世电脑游戏帝国2里的那种巨型投石车。 “投石车?”白七扭头问了一下一直跟在身边的解东海,解东海一脸兴奋的搓着手道:“正是,我主英明,这正是属下精心打造的巨型投石车。” 这么大的投石车,解东海到底想干什么?这玩意真要能用,威力固然巨大,可是让白七去哪找这许多大石头来给他丢?白七的第一感就是这玩意不太实用。 白七耐着性子又问解东海:“这东西怎么用,该用多大的石头才是?” 解东海见白七问到正题,得意的冲着边上的人一挥手道:“给我推上来。” 要说这解东海脑子里希奇古怪的东西确实不少,没一会的工夫,就见十来个汉子一人推着一辆独轮车进来了,每辆车上都装着一个黑黝黝的大铁球。 解东海引着白七来到车前道:“主上,这巨型投石车不用石头,用的是这种俺特制的大西瓜。” 白七仔细一看,这下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颗颗大炸弹,上面还有引线,为了保护引线还用上了竹管,引线都是从竹管里出来的,外头用的蜂蜡包裹起来,这是为了防潮。 还不等白七说话呢,解东海已经得意的介绍起来了:“主上,这投石车我在解州试验过,至少能砸出三里地去,用上咱这特制的大西瓜,用来炸城墙最好不过可。” 白七一看心道这铁西瓜里少说也有几十斤的炸药吧,加上铁的重量,整个加起来至少有一百五十斤上下,砸到哪不是一个大窟窿,只是都梁城城墙都是用成百上千斤的青石搭建的,几十斤炸药能管用么?想想前世的历史中湘军打南京时用了几千斤的炸药才炸开的城墙,自己要是把炸城墙的希望寄托与这东西上,估计是不太现实了。 虽然不能炸开城墙,不过白七还是觉得这东西应该有利用价值,只是一时没想到办法而已,不管怎么样,先试验一下,看看威力如何再说吧。 “我看这东西不错,先拉出去丢几颗我看看效果如何。”白七下令之后,一心要在白七面前表现的解东海,立刻让人开始拆下主杠杆和主支架,不然别说去炸都梁城,就连鱼龙关的城门也别想出去。 解东海这帮手下估计是操练熟的,没多大工夫就拆好了,然后找来马匹牵引着这大家伙往城外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在数千骑兵的保护下,这个巨型投石车耸立在都梁城外,立刻引起了城内士兵的注意,有了第一次挨炸的经验后,这帮守军现在已经嗅到危险的味道了,有人去报告,也有人开始找地方躲藏了。 苏云成见到苏想云突然回来的时候,心里也很诧异。好长一段时间没接到苏想云送来的情报了,正琢磨着是不是苏想云做的事被白七发现了,白七把苏想云控制起来了。一大早就有士兵来汇报,城外有一女子要求进城,还说是苏云成的女儿。 苏云成亲自到城上去看了看,真的是苏想云,见周围并没有任何埋伏的样子,这才放下吊桥,放苏想云进来。 虽然女婿现在是处于丈夫的对立面,可是听说女儿回来了,李丽萍还是很开心,亲自到门口接不说,苏想云到家后立刻就拉着苏想云一直在说话,弄的一直想问问女儿的苏云成都没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吃了午饭,苏云成这才有了和女儿单独谈话的机会。 “为什么最近没有情报送来,为什么突然回来。”苏云成问的很生硬,明显是对苏想云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现在对苏云成来说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苏想云这时候回来,苏云成就等于失去了安排在白七身边的一个眼线,这叫苏云成如何不恼火。 面对苏云成的质问,苏想云显得很平静,表情波澜不惊,语气不温不火的回答道:“父亲大人,一直以来我都是按照您的安排去生活,现在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所以我回来。” “怎么?在我面前摆起功劳来了?”苏云成把脸一沉,语气也变的冷冷地。 “我说的是实话,自我十五岁起,为了您我四处结交京城里的士子,出面组织各种聚会,京城里的大家闺秀,除了我还有谁经常抛头露面?更别说我帮着您抓别人的把柄,让京城里多少高官屈服于您?”苏想云虽然还在用敬语,但是语气也已经不是很客气了,这是有生以来苏想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苏云成说话。 苏云成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着脸道:“我看你是彻底的爱上白七那小子了吧?所以才跑回来跟我作对。” 苏想云听了惨然一笑,看着苏云成道:“父亲,您说的没错,其实我一直就爱他。但是我这次回来不是帮他,而是来救您,您也许不知道吧,苏安和那个匈奴公主,已经落在我夫君白七的手上,您勾结张楚,图谋卖国的事已经被揭穿了,难道您就不能冷静的想一想,就算不是为了我和母亲,为了您自己。您觉得这仗还有必要大下去么?” 苏云成终于忍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道:“一口一个夫君,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这么多年来我为了今天付出了多少心血,你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不顾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回来给白七当说客,真是我生的好女儿啊。” 苏想云冷静的听着苏云成的话,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回来要面对什么,苏想云都想过了,如果连自己都没有一个平和的心态,又如何能说服苏云成放弃抵抗? “父亲,您太激动了,我看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吧。”苏想云站起身来,转身就走。苏云成见苏想云如此,更是怒不可遏,激动的挥着手喊道:“来人!” 门外顿时涌进来几名士兵,苏云成指着苏想云道:“这个不孝的女儿给我关起来。”士兵们听了却不敢动手,毕竟苏想云是苏云成的女儿,士兵们犹豫着看看苏云成,苏云成更是愤怒,黑着脸吼道:“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士兵们这才围上苏想云,没想到苏想云一点也不慌张道:“不用你们多费事,说吧,上哪?我自己去就行。” 正在此时,猛听得城内一声巨响,巨大的震动使得房粱上尘土飕飕的往下落。苏云成被吓的一惊,正想问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有人在外面慌张的汇报:“不好了,丞相大人,白七的解州军弄了个巨大的怪家伙在城外,正往里砸东西呢。” 汇报的太急了,苏云成还没听清楚,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这一次的动静更大了,震的地板一阵摇晃,苏云成也摇晃了一下,听这声音,应该落在附近不远处。 章节目录 (23)谈判 (23)谈判 苏云成好不容易从巨大的响动中回过神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苏云成也不等汇报了,也顾不上苏想云了,抬腿就出了门,直接奔巨响的来源去而去。 人类好奇心的力量是巨大的,出了大门的苏云成,很快就发现距离自己家门不远的街道上围了一群人,刚才还被吓的半死的百姓们,现在已经振作起来看热闹了。 苏云成的手下毫不客气的用鞭子和木棒将围观者驱散,观众们在鞭子和棍棒的威胁下犹自不去,似乎对这一切已经习惯的他们,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继续看他们的热闹。 原本是好好的马路,现在已经被炸出一个大坑,附近是房屋不用说也遭殃了,一户距离爆炸点较近的人家,围墙被震倒一小截不说,房屋的墙面上也镶满了大大小小的铁碎片。苏云成简单的目测了一下,这个坑少说也有两尺深,宽度也在三四尺上下。 老天!苏云成这下总算是感觉到害怕了,这玩意爆炸的地方距离自己的家不过三丈远,不用看都知道应该是冲自己来的,想到这玩意如果真的落到自家的书房里,自己的老命肯定不保。 搬家!一定要尽快搬家。苏云成在做了搬家的决定时,心里也在恶毒的骂着白七,白七这是想要自己的命啊,还好老天保佑。 苏云成被吓的半死的同时,城外的白七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巨型投石车的射程还表示一般的远,原本自己下令是在城墙上炸几下,吓唬吓唬守军也就是了,没想到一下就砸到市区里面去了,万一落到哪个百姓的家里,那不得伤及无辜啊。 解东海见白七脸色难看,心里也开始打鼓,看来这巨型投石车的精度还有待提高。招呼着手下把投石车又往后退了两里,解东海这才请示白七,要不要继续。 白七哪里知道,刚才那一个爆炸居然完成了一次传说中的精确打击,把苏云成吓的决定搬家不说,就连城里的士兵斗志也受到极大的打击,苏云成表面上虽然还算镇定,可是心理防线已经开始动摇,面对白七军中这种超时代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苏云成第一次感到了绝望,也闻到了失败的气息。 “主上,要不要再来几下?”才打两下就出现误差,解东海有点不好意思。 刚才白七站在城外,也能清楚的听见城里的爆炸声,这充分说明了爆炸声的巨大,虽然炸城墙难以奏效,但是也不能说这东西就没用,起码的能给对手的心理产生巨大的震慑作用,这就是说,我打不死你我吓死你。 “打,不但要打,而且还要有计划的打。”一个小计划在白七的脑子里形成了。 什么叫有计划的打,解东海没有明白,不过白七接下来的解释顿时让解东海茅塞顿开。 “每隔半刻就给我丢一个进城,从下子开始,一直到砸完所有的炸弹。” 为了保证恐吓计划的顺利进行,白七调派五千骑兵,专门负责保护这巨型的投石车,防止城内守军狗急跳墙杀出城来搞破坏。白七给自己这个新战术起了个比较超前的名字-----精神打击法。 什么叫寝食难安,什么叫芒刺在背,什么叫热锅上的蚂蚁?一夜过去后,看看苏云成就知道答案了。 应该说白七这手太缺德了,这巨型投石车的精确度实在不怎么样,炸弹的落点也很难把握,丢出去以后能砸到谁这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了。 正是因为这种毫无章法的落点,搅的整个都梁城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又一个早晨来临了,又是一声轰隆响后,火夫们担着早点就上了城墙。 “兄弟们抓紧点吃啊,免得等下被轰天雷砸死了成个饿死鬼。” 几乎在一夜之间,城内的居民和士兵给这种无法理解的炸弹取了个响亮的名字。 一夜之后,苏想云再看自己的父亲时,几乎都认不出来了。原本只有几根白发的苏云成,一夜之间就白了半个脑袋,爆炸声断断续续的响了一夜,苏云成也在油灯前挣扎了一夜,恐惧、无奈、不安伴随了整个夜晚,随时担心着下一次爆炸的牺牲品就是自己不说,也为这都梁城的未来感到绝望。 看着自己的父亲,苏想云心中有点疼。当年风流的才子丞相,领袖群臣的父亲,现在看起来如此颓废,一直挺直的腰杆一夜之后佝偻起来,疲惫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不住的咳嗽。 苏云成最终还是没有把苏想云关起来,而苏想云也在一夜未眠后就来到父亲的书房,希望能与苏云成做一次心平气和的长谈。 站在苏云成面前,看着骤然老却的父亲,苏想云一时竟然无话,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注视着父亲。 “你来了,坐吧。”苏云成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无奈的疲倦。 苏想云刚想开口说句什么,猛的又是一声巨响,父女两同时抬头看了看声音的方向。 “你回去告诉白七,让他挑个地方,我想跟他谈谈。”苏云成无力的摇摇手,示意不想再说什么,浑浊而充满血丝的眼睛又闭上。 苏想云想张口说点什么,但还是闭上嘴巴出去了。 对于苏想云的离开,白七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的,想到苏云成连勾结张楚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苏想云这一回去估计也是凶多吉少。正因为这一点,白七才下令巨型投石车不间断的轰炸,精神打击的同时,也算是给苏云成敲敲警钟,让他不敢轻易为难苏想云。白七没想到的是,巨型投石车先是把炸弹丢到苏云成的家门口,让苏云成受惊不小,接下来的连夜轰炸,更是沉重的打击了城内的军心和士气,最终促使苏云成下决心谈判,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人类往往对自己未知的东西都有一种恐惧感,苏云成也不例外,当发现白七能控制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武器,并且这种武器的威力远远的超出他的承受能力时,恐惧自然就产生了,就好比鸦片战争前清朝政府先是对洋人不屑,后又全面害怕,苏云成肯谈判,也正是这个道理。不过要说苏云成就此能放弃到手的利益,那也不现实,谈判是一种策略,一是拖延时间,二是讨价还价,希望能保住都梁这一块地盘在是最终目的。 轰炸了一夜,白七自己也没睡安稳,心里想着苏想云离别前的那一夜,从湿透的枕头上,白七判断苏想云是哭了一夜的,夹在自己和父亲之间的苏想云,这些日子的难挨可想而知。 想到苏想云可能面临的危险处境,白七下决心尽快拿下都梁,这也是符合眼前战略需要的。找来孔北海,开始商议具体的部署。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都梁,关键还是要看炸弹的效果了,以五百辆小型投石车为主力,用炸弹尽量杀伤守军,这一点成为了两个人的共识。当务之急就是炸弹的囤积,眼下鱼龙关囤积的炸弹有三千枚,白七觉得不够,要求解州方面尽快再运一批过来,这事交由解东海去办,让他亲自回一趟解州。 至于其他部队,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进行进攻前的模拟训练,估计等解州的物资运来了,一切进攻准备也做好了。 一切布置妥当后,时间已经是午时,白七拉着孔北海一起吃午饭时,下面突然有人来报“苏夫人回来了!”白七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才过了一晚上就回来了,这事也太蹊跷了吧,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等苏想云一脸疲倦的出现在白七面前时,白七这才相信,自己没听错。再见白七的苏想云,看起来明显有点激动,周围的人自然是识趣的退了下去,把地方让给这对狗男女。 虽然只分开了一天,可这一天在苏想云看来却是如此的漫长,一个激情的拥抱后,苏想云泪水抑制不住的下来。白七一番安慰之后,素想云总算平静下来,这才将苏云成的要求提了出来。 苏云成想谈判?白七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老小子要玩花样,现在这个局面,只要张楚军不主动进攻,都梁城迟早都是白七的。这个时候提出谈判,白七告诉自己要多长个心眼了。 白七先问了苏想云眼下城内的情况,苏想云把城内目前的军心士气,还有大炸弹爆炸后父亲的状态都告诉了白七,白七听了之后不禁暗笑,竟然还有这种效果,这是自己没想到的。不过白七也并没有就此认为苏云成会甘心失败,攻城的准备工作照样还要做。至于谈判当然要谈,能谈的苏云成不战而降当然最好了。 白七决定把谈判地点定在城北的十里铺,那地方距离都梁城比较近,容易让苏云成放心,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白七下令全军不得进入都梁城三十里的范围内。 就这样去谈判白七当然不放心,挑选出五百精锐骑兵,再谈判地点十里外布置五千骑兵负责防范苏云成耍诈。一切准备停当,找来一名士兵,用弓箭将谈判事宜写好后射到城内,就等苏云城的答复了。至于苏想云,白七是不会让她在进城去冒险了。 章节目录 (24)内战的终结 (24)内战的终结 世事无常,即使是白七,当初也没预见到今天自己回走到这一部步吧。窗外明月如水,苏想云温柔的伏在白七的胸口,一任那赤裸白净的胸脯顶着白七。和苏云成约好了明天谈判,今夜的白七是属于苏想云的,别的女人都很识趣的回避。 “夫君!”苏想云低柔的声音在月光下游离,夜半无人,美人低语。 “嗯?”白七的声音似乎是从天外传来的,有点心不在焉。 “我求你件事情。”苏想云挣扎着爬起来,一双眸子在月光中流闪着淡淡的光芒。 “你说!”白七小心的提了提被子,将苏想云裸露在外的大半个身子盖好,天有些凉了。 “如果明天夫君和父亲谈不拢,妾身希望夫君能给父亲留条活路。”苏想云目光楚楚,月光下白七能感觉到她心里流露出的唉切。政治斗争从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的,失败者的命运往往都极其悲惨,白七前世的历史中无数失败者都没能逃毁抄家灭族的命运,今生如果白七是失败者,同样的命运似乎也会降临到白七头上。前世里曾经有过这么一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投入到争夺天下的行列中后,白七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 雪怡然对白家,苏云成和白云山对白云帆,都是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如果不是白七的运气够好,兴许现在已经是匈奴人的刀下之鬼了。 苏想云也知道自己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换成别的男人,自己这个夫人的位置老早就没了,更别提能给苏以内成求情,可是不求又能怎么办呢?毕竟苏云成是自己的父亲,他身后还连带的苏家一门的全体命运,所以苏想云即使知道会求情失败,也必须开口一试。 白七沉默了一会,半晌才回答道:“想云,其实我根本就没想把岳父怎么样,即使他选择战斗到底,我还是会放他一条生路。” 白七的答案是如此的出乎苏想云的预料,一股感激混合着情爱一起涌出眼眶。“夫君!”有点激动的苏想云神情的叫了一声,双手撑着床抬起上身,一双泪眼注视着白七,眼眶里洋溢出来的温情一滴一滴的点在白七胸口。 男人就是男人,苏想云情感激荡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又滑落下来,兴许是激动的缘故,一双分量不轻的乳房在胸前上下跳跃,白七看的心里一荡,一只坏手不由自主的伸了上去,结实的将其中一只抓在手中,柔软细腻的舒服感让白七手上加了点力道,苏想云突然被拿住要害,不由嘤咛一声,身子立刻瘫软在白七的怀里。 白七的承诺使得今夜的苏想云也放开了心怀,在充满诱惑的月色里,一双粉嫩的小手头一回主动的拿住白七已经站立起来的要害,白七舒服的哼了一声。 “夫君,妾身心俱属于夫君,今夜就让妾好好伺候夫君吧。”在白七的耳朵边低声呢喃后,苏想云猛的钻进被子里,还没等白七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温暖和湿润的腔道已经包裹住白七的快乐之源。“我靠!她也来这一手。”舒服的白七在心里暗自叫了一声。 安抚好苏想云,白七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力投入到与苏云成的谈判中。 十里长亭,宴席已经摆好,美酒已经备上,只是参与者谁还会把心思放在上面。白七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岳父,政治斗争这个大旋涡把自己推到这样一个处境,也把苏云成逼入了绝境。战争是政治的延续,白七没有简单的认为这次谈判能有太满意的结果,同样的苏云成也没有把谈判看成唯一的出路,身后就是城墙高大而坚固的京城,要想顺利拿下,就得付出大量的流血,这才是苏云成最后的本钱。 双方的约定是只能带四个随从到亭子里,护送的骑兵大队都在一里以外等候,天气已经凉了,秋风过后的大地显出几分萧瑟,亭子边枯萎的衰草在秋风中哆嗦,气氛似乎显得有些肃杀,双方的随从都警惕的看着对方,白七一脸的镇定,苏云成看起来似乎精神也还算好,只是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出卖了他脸上做出来的从容。 “当年贤婿出走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苏云成似乎并不着急于谈条件,开始了往事的回忆。这段有点荒唐的往事,在白七心中激起了微微的涟漪。 “是啊!当初确实没想到,回来之后国主还能接受我,其实雪怡然应该算的上是个好国主,可惜猜忌心重了点。”白七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苏云成想拿往事来搅乱自己,白七也借往事来讽刺他。很明显,还没有进入正题,双方已经开始了勾心斗角。 “是啊,当年我们兄弟一起打江山的时候,谁又会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我让想云去通知你的时候,又何曾想过今天我们翁婿刀兵相见。”白七提到雪怡然,苏以成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随后不禁感慨。 苏云成的这种表现倒是出乎白七的预料,这种时候说这种话,表明苏云成是在打感情牌,白七在心里提醒自己,并没有立刻去接苏云成的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如今贤婿你兵临城下,你是胜利者,老夫还望你能网开一面啊。”苏云成见白七比答腔,开始用话来套白七的态度。白七又是不语,一脸的思索状,这下可把伴成随从跟来的孔北还急坏了,不住的用给白七递眼神,只可惜白七似乎根本就没看见,反而站起身来看起了亭子外的风景。 “汉家天下四分,外族虎视眈眈,岳父大人有没有想过去整顿昔日汉家的山河,有没有想过纵马谟北,开疆拓域建立不世之功勋?”白七头也不回就反问苏云成,此时的白七站在亭子边上,放眼天地,散发出一种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势。 苏云成明显没有想到白七会这样问,一时竟无语以对,只能是站在那发愣,白七似乎也不用苏云成回答,自己就接下去道:“我想岳父大人应该没想过。”说着白七转过身来,注视着苏云成道:“可是我想过。”白七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穆,一种视天下为己任的肃穆。 虽然还没有进入谈判的正题,但白七每一句话都犹如重锤出击,重重的敲打在苏云成的胸口。苏云成在白七的注视下,竟然生出一种卑微的心态,最后重种的坐回位子上,仰天长叹:“哎!苏某真的是老了。可是贤婿不怕与你大哥白云帆兵戎相见么?” 这是苏云成最后的抵抗了,也是他最后的一张王牌,也是他为保全面子的最后挣扎,虽然是输,苏云成也想输的好看一点。 白七听了这一句,嘴角冷笑,又一次转头远望,似乎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给在座的每一位听。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不仅是苏云成听了一震,之后神情委顿的缩在位子上,就连孔北海听了也是眼前一亮,不由的站到白七身边,似乎前面已经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挡他们的前进。 白七回到鱼龙关后,苏想云她们已经早早等在城外,女人们见白七和孔北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白七一贯的微笑也消失了,这情景看的苏想云心头一紧,连忙走上前迎住下马的白七问:“夫君,一切可好?”苏想云虽然没有明着问,可是谁又不知道是在问什么。 白七似乎显得很沉重的样子,上前抱住苏想云道:“明日午时,都梁城将四门打开,守军全体出城缴械。” 众人听着也是一顿,过了一会突然猛的有人迸发出一声欢呼“万岁!”接着变成了几百人,最后演变成数万人同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万岁!” 胜利来的似乎很容易,可是白七却显得很沉重,在欢呼声中,白七的脑海里却一直在回响着苏云成最后那种瞬间衰老的表情,还有那句哀叹声:“老了!终于可以放下一切了。” 说这话的苏云成一点都没有昔日风头正劲时的风采,苏云成还可以放下一切全身而退,自己呢?白七一直在不停的问自己,自己会有那一天么?也许上天会安排自己一直不停的早下去。 白七得了都梁,这消息快速的扩散开来,顿时就打了张楚一个措手不及,也等于在宁大先生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记耳光,谁也没有想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苏云成带着白云山远走越州,到所谓的蛮夷边远之地去养老。历史悠久是都梁城避免了一次大规模战火的破坏,在这一次历史性的战役中各方面的表现,正如白七在事后所说的那句话,“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 九月初九,重阳又至,这是一个兄弟团圆的日子,也是登高悲秋的时节,白云帆亲帅独身一人进京,向外界彻底的表明了自己拥护白七的立场,大半年的战乱终于停止,新的秩序就要建立,一场席卷神州的暴风雨也拉开了序幕。 章节目录 (25)新制度的建立 (25)新制度的建立 结束混乱,新的政权建立。大凡新的政权建立都要起个好的名号,这个问题很重要,新的朝廷还没开张,围绕着这个问题展开的争论就已经开始。 争论双方很快就分成两派,解东山为首的一派主张,白七是旷世明主,是要一统中原的,所以应该打起前周的旗号,至少国号里要有个周字,比如后周什么的,孔北海则不以为然,认为新的为了表示与旧的时代划清界限,就应该取一个新的国号。 当然大家争论归争论,但总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也没有出现所谓的党争,历来为王为帝者都忌讳这个,白七当然也不例外,这都是有千古教训摆在那的。 争论的很久,大家都没办法说服对方,最后孔北海拉着解东山跑到白七这来,请白七做最后的决断。 白七听完两人的争论后,也觉得有意思,两人引经据典的争论体现了双方卓越的才识,白七为有这样的属下感到自豪。 白七也想了许久,最后才道:“两位先生都说的很有道理,你们看这样如何?古书有云,华族所居乃世界之中,中原又属于华族领地的中心,前周也曾有文记载,周之领地乃世界之中,我国所处地理位置又是中原之中,我看新的国家就叫(中国)好了。” “中国”在个名字是白七前世记忆中骄傲的源泉,无论走到世界任何地方,有人问及是哪里人,白七都会骄傲的告诉他,我是中国人。 “中国!”解东山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微微点头。 “中国!”孔北海听到这两个字不禁跟着念了起来,思量一番后也会心的一笑。 “好气魄!主公深谋远虑,日后我中国一定会成为万国来贺的天朝上邦。”解东山这样说已经等于同意了。 “哈哈!枉我孔北海自负多年,自认为有些见识,今天在主公面前才明白,我主志向之远大,气势之恢弘,见识之广博,北海拜服!”孔北海说到这里,站将起来,冲白七恭敬的就是一个鞠躬。 见孔北海如此,解东山又如何肯落后,连忙站到一起,两人异口同声道:“属下愿为主公之志效命终身。” 白七没想到自己起借用了前世自己最自豪的东西,两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站起来回礼道:“白七谢过两位先生了。” 国家的名字决定了,又有一件事情被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这一回孔北海和解东山可以说是步调一致了。白七既然已经是一国之主,就应该有个响亮的名字,再不能白七白七的叫了,市井小民才用数字为名,白七这个名字至少号召力是不够的,所以一定要改,具体怎么改,这一回两人一致认为,还是应该白七自己来改,看来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训了。 改个什么名字的呢?这事实在叫白七头疼,按照名字的谐音,叫白起?不行,前世里有个白起,那是个杀人魔王,长平之战后坑卒四十万就是他干的,叫白琪?白七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女性化。思来想去白七没有主意,找到大哥白云帆商量,白云帆听了顺口就道:“今后白家自然是以你为主,为兄认为你还是跟我一样,云字辈,叫白云起好了。” 白七听了顿时叫好,这名字乍看普通,但白七很快就联想到“坐看云起”,还有“风起云涌”这两个词,故而也就应了下来,就用这名字好了。 白云起(以后都用这名字)把新名字跟两为头牌谋士一说,两人一起叫好,一致认为白云起这个名字对安抚京城内的各大家族都有一定的帮助,这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新招牌有了,新名字也有了,接下来就是选个吉日,行登位大典了。在上下忙碌准备一个月后,白七终于顺利的成为了一国之主。 战争带来的后果是国家经济大规模的倒退,都梁城的经济也由于战争进入了历史最低潮,战争还造成了大量百姓的流离失所,农田荒芜,这一些问题对一个新的国家来说,都是必须要处理好的,否则是要出大问题的。 白云起称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建立新的国家机制,旧的机制弊病太多,各地行政长官拥有太大的兵权,时间长了难免尾大不掉。白云起仿照明朝的六部制度,废除了三公九卿这一前周延续下来的制度。 六部制度尽管不是白七知道的最先进制度,但是在这一世界里已经是大大的领先了。白云起还在六部之上设立了内阁总领大臣的职位,两位总领分别是孔北海和解东山,领衔六部。白云帆作为大哥也只弄了个兵部尚书的职位,这也充分说明了白云起任人唯贤的用人之道,博得了天下士子的一片叫好之声。 从制度上巩固确保了一白云起为中心的中央集权之后,接下来摆在眼前的问题就是解决战争之后的民生问题。 新制度确立之后,第一次朝会。 坐在象征着可以决定一切的椅子上,白云起接受了群臣的三呼万岁后,好一会才适应了这一全新的角色。想起前世电影电视中那些皇帝的派头,白云起晃如梦中。 朝会没有太监这个角色,这一条是白云起坚持的,太监这种现象是白云起绝对不能接受的,想到身边老是有一些不男不女的人转悠,白云起浑身都能起鸡皮疙瘩。 一切从简这是白云起的对自己和群臣的要求,在女人的问题上,也废除了三宫六院之说,身边的女人一律只配有三五个丫鬟伺候,白云起身边除了侍卫之外,就只有五个宫女服饰,这对白云起来说,已经够奢侈的了。白云起还坚决抵制了属下们提出的选美之事,只是从旧有的宫女中挑选出一批年龄不大的留了下来,其他的一律发还民间,让她们嫁人了事。 朝会上第一个发言的是解东山。 “天下之事,以农桑为根本,国乱初定,当以安定为先,抚恤民生为先。”解东山这话明显说到了要害之处,这也是白云起一直担心的问题,战乱带来的创伤必须尽快的愈合,不然不等其他国家打过来,老百姓就能把自己给埋了。 白云起对解东山的发言给予了足够的重视,当场拍板道:“一年之内免收全过农业税收,采用行政命令,强制地主减免地租,给普天下的农民一个喘气的时间。” 对于白云起的第一个意思,反对的人倒是没有的,可是第二个意思就有不同的声音了,站出来说话的还是白云起最倚重的孔北海。 孔北海道:“我主悲天悯人之心天地可鉴,然此举必将引起地方上的不满,甚至会遭到抵触,可能引发新的动乱,还望陛下三思。” 这些问题白云起当然考虑过,前朝遗留下来的最大问题就是土地兼并严重,地方豪强并起,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没办法使国家快速恢复,所以长痛不如短痛,利用强制减免租息这一事件,白云起要大开杀戒,以敬效尤,从而快速的暂时解决这一旧有的顽疾。 白云起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本朝新立,寡人尚且能减免税收,难道这些地方蠹虫不能放弃自己一点小小的利益。寡人把臭话先说在前面,全国上下,所以租息一律不得超过四成,但凡有敢于违抗的,抓到一个杀一个。这事不用再商议了,内阁和六部尽快拟一个条文出来,发布全国。” 白云起下令减免一年的农业税收,就标志着打算过一年的苦日子,国主尚且如此,下面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白酒生意和玻璃生意带来的巨大利润,也是白云起能够维持的一个根本。 群臣见白云起态度坚决,也就没人敢再触这个霉头。当然了,这条政令下达产生的后果两位内阁大臣也都想到了,先后建议白云起让各地驻军和衙门加强对当地的监控,一旦有事也好及时应对,这一条建议白云起倒是接受了。 新朝建立,百废待兴,白云起的君王生涯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也是白云起君王生涯面临的第一道关口,首先是要看新的租息制度执行的如何,其次是安置战争流民,利用减免农业税收带来的机会,大量买进粮食,为安置流民过冬打下坚实的基础。没有粮食,安定只能是一句空话。 走出宫墙大院,一身便衣,带上几个随从,白云起开始了君王生涯的第一次私访。白云起不同于旧有的君王,不会只知道坐在深宫大院内看下面送上来的奏折,那里面不可能讲的全是真话,粉刷太平,瞒上不瞒下,这一套业务中国政客们玩的再熟练不过了,白云起可不想被他们当成聋子来哄骗。 战争给民间带来的创伤是显而易见的,昔日一片金黄的麦田如今荒芜大半,只有少数田地中还能看见收获可怜的麦穗。都梁城是这一次战乱的中心,也是受影响最大的地方,所以也是白云起私访的重点。 章节目录 (26)私访(1) (26)私访(1) 秋高气爽,也确实是出行的好日子,君王生涯无疑是沉闷的,整天待在王宫里,用白云起的话来说,那就是“闷出毛病来了。” 一出宫门,跨下白马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匹经历过战场杀戮的良驹向往的也是任意驰骋的原野。出了人流较多的城池,眼前顿时一片开阔,不待扬鞭白马已经按耐不住的要尽情奔跑。 看着眼前大好河山,白云起也是心头一爽,轻轻催动坐骑,瞬间化作一道烟尘急速而去,身后的虎子等亲兵见此情景,少年心性又怎肯落后,也是快马加鞭的追将上来。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都梁城附近已经基本恢复平静,大量的流民重新回到家园,荒凉的原野上已经可以看见村落中袅袅炊烟,人类顽强的忍耐力,又一次战胜了战争的创伤,生命终究还是会延续下去。 一段急速奔跑下来,白云起这才把速度降下来,偶尔见道路边种有庄稼的,也会停下来看上一看。一个上午跑下来,白云起倒也有些乏了,想在路边寻个茶铺坐下,喝点最普通的柳叶茶,听点来往行人的闲聊,似乎又能回到了当年快意江湖的岁月。 兴许是战争才结束的原因,即使是官道之上,茶铺也少的可怜,好不用意找到一家,走进一看,茶铺的生意显得很清淡,只有三两个行脚的商人在那歇脚闲聊。 白云起一行五人走进这家茶铺,店老板顿时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虽然白云起等人已经换成便衣,可是健马华衣,与这寒酸的小茶铺比起来还是有点格格不入,弄的店老板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五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还脸红的问白云起道:“几位客官,可是要歇脚喝茶?” 白云起似乎也感觉到了一些不协调,自己这帮人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显眼了,看来今后出来还是要低调一点了,至少别穿的太好。 “掌柜的你这就是说笑了,不喝茶歇脚我是你这来做什么。”白云起有心缓和气氛,他们这一进门,那几个行脚客商都不敢大声说话了,所以白云起笑眯眯的和掌柜的开起了玩笑。 也许是白云起的和善感染了掌柜的,掌柜笑的也自然了许多,对白云起道:“客官里面请,小地方莫见笑才是。”把白云起等人让进去,用手头的抹布将桌椅擦了几遍,这才请白云起等人坐下。白云起在一边看着也是苦笑,自己一身光鲜的出现在这山野小店就够打眼的了,身后还跟这死个雄赳赳的随从,看来这一次出来还是没考虑周全啊。 请白云起等人坐下后,掌柜的这才堆起笑脸道:“客官是用茶还是吃酒?” “哦?你这还有酒?那有些什么下酒菜?”白云起跑了一个上无,肚子还真的饿了。掌柜一听白云起这般问话,知道大买卖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连忙作揖道:“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咱这小店寒酸的紧,酒倒是从京城杏花村赊来的,那的老板人实诚,我又是老主顾这才能赊一点。至于下酒菜,也没得好东西,只是昨夜我家后生在后山下的套子,捉了几只野兔,一早让婆娘洗了炖上,客官要不要来点?” 掌柜的这番话说的有些罗嗦了,开始还怕白云起不耐烦,可是见白云起竟然听的饶有兴趣,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掌柜的,你这就不厚道了,刚才我等问起下酒菜,为何你只说有狗肉,不说有兔子?是怕我们给不起银子么?”边上的客商听了掌柜的话不乐意了,出声责问掌柜的。 这掌柜的连忙笑道:“客官您误会了,刚才您到的时候,这兔子肉不是火候没到么,自然便没说。”那客商听了这番解释,也就做罢,没有再为难掌柜的。 白云起听到这些话也是一笑,山野小民,民风淳厚,没烧好的兔子也不说,想到这里,白云起生出作弄一下这掌柜的意思,想看看他如何应付。想到这些,白云起也是板下脸来道:“掌柜的,你这就不厚道了,没听说过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么?你有狗肉,为何不卖与本公子,难道本公子给的不是银子不成?” 掌柜的哪料到白云起在这等着他,顿时老脸就红了,连忙给白云起作揖道:“公子莫怒,不是老小儿不卖你狗肉,只是有的话在这实在不好相告。”掌柜这话白云起听了不明白,倒是那几个客商听了有人叹道:“哎!这世道,加上又打仗,人不如狗咯。” “兄弟你在话就不对了,据说当今国主年少英明,已经下令减免一年的税收,现在战乱已停,只是不知道……哎,不说了,不说了。”掌柜的刚接过话,又闭上了嘴巴。 白云起这次出来,就是想听听民间对新的政策有什么看法,可是掌柜的刚开个头就缩了回去,不免有些失望,正想问上一句,猛然间见掌柜的脸色一变,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外边。 还没来得及回头,白云起已经先听见一片抽泣声,接着就是有人在外头咋呼道:“哭什么哭?老子这的带你们到京城里享福,别都哭丧个脸,坏老子的买卖。” 白云起慢慢的回头,只见茶铺的门外停着一群破衣烂衫的女孩,一个个面黄肌瘦,看不出年龄的具体大小来。女孩们一个个低头哭泣,十来个汉子押着她们,正在咋呼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真要是用语言来形容他的话,白云起想到的只有一个词,那就是“委琐!,相当的委琐!” 抬头看看掌柜,白云起这才发现,掌柜的现在已经是面如死灰,手脚也在微微的打颤。顺着掌柜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这群人里还押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后生,而且还是用绳子绑上的,这会那个委琐男正押着那后生往茶铺里走呢。 “乔老二,你家小子也是个读书人?居然跑到我家勾引下女,被俺逮了个正着,现在我把人给你送来了,你看怎么办好吧。”说着那委琐男冷笑着看着掌柜,那后生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惜嘴巴已经被人用杂草和树叶捏成团给塞住了,真个是有口难言,只能是在那呜呜的叫唤,可是白云起还是从他的眼睛看见了愤怒,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 后生挣扎着想摆脱,那委琐男毫不客气的就是一脚踹上来,后生一头就撞在墙上,额头立刻渗出鲜血,掌柜看着眼睛一闭,两腿有软就给那委琐男跪了下来道:“胡大爷,孩子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掌柜的正求情间,那堆女孩中冲出一个女孩,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摆脱了抓她手臂的一个汉子,冲到那后生面前要扶他起来,口中还哭道:“乔云哥哥,是灵心害了你。” 白云起看在眼里,一直不动声色,身边的虎子他们可有点沉不住了,虎子他们也都是苦出身,哪见得在个,没等白云起示意,虎子已经猛的站了起来,想要动手了。 白云起有心看个究竟,连忙递个眼神过去,虎子见了忿忿又坐了回去。 这个世界上有种人天生就下贱,这个委琐男估计就属于这种类型,白云起让虎子坐了回去,他看到了还以为白云起是怕事之人,反倒上前挑衅道:“怎么?这位兄弟想架梁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在京城里是干什么的?我实话告诉你,我兄弟就是国主身边侍卫队的头,叫虎子,你没听说过吧?说了你小子也不知道。” 虎子听了顿时眼睛瞪的滚圆,自己什么时候多出这样的兄弟了,这时其他三个侍卫已经憋不住了,开始捂着嘴巴偷笑。虎子正想发作,但又给白云起一个眼神给压了回去。 见白云起等人不吭气,这委琐男更得意了,走到掌柜的面前道:“乔老二,我也不为难你,听说你这茶馆买卖还行,胡爷给你个面子,你儿子打伤了我兄弟,就拿这茶铺当医药费吧。” 这时那后生嘴里塞的东西已经被那女孩拿了出来,能说话的后生立刻怒骂道:“胡列那,你这猪狗不如畜生,国主严令降低租息,你家不但没降,就连地里庄稼都毁了的你也要收租子,没租子就夺人妻女买与娼家,你丧尽天良,你不得好死。” “我呸!你个臭穷酸,读了几天书就敢跟你爷爷作对,还敢勾引我家下女,今天你胡爷这店也不要了,我先废了你。”说着胡列那狞笑着举起手中的棒子,飞快的朝那后生的头上砸了下去。 “虎子!”已经看出个大概的白云起一努嘴巴,早就忍不住的虎子跳了出去,一个飞脚就将胡列那踹了个仰面朝天,没等脑袋着地,口中已经有鲜血溢出。 谁也没想到虎子回出手,而且一动手就这么狠,根本就是想送人性命。胡列那的手下们当时就惊呆了,等反应过来时,有的上前去扶胡列那,有的已经抄起家伙,将白云起等人围了起来。 章节目录 (27)私访(2) (27)私访(2) 对方亮出的家伙居然还有单刀,很明显这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伙。白云起下达的治安令里就有收缴民间武器在一条,现在这帮家伙手里居然出现了七八把军队中才有的单刀,这一下性质完全就变了,白云起脸色都变了,冲着虎子就冷冷的说:“虎子,你们给我听好了,敢向你们动家伙的,都给我往死里整。”说完白云起悠闲的吖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末子,自顾喝自己的茶。 白云起在命令一下,场上气氛顿时发生彻底的变化,原本空着手的四个侍卫,“噌”的一下全都把宝剑亮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胡列那吓了一跳,心里开始寻思着白云起的来头。可是一想自己这边人多出一倍,刚生出的一点畏惧之心又没了,口中大喊:“兄弟们,给我剁了他们,回头每人赏银十两。” 银子的号召力还是强大的,仗着人多这帮汉子就扑了上来。白云起依旧坐在位子上没动,要是连这些小混混都拿不下来,虎子他们也别在白云起身边呆了。 以虎子为首的死四个侍卫立刻在白云起面前站成一排,今天这一仗要是别说要白云起动手了,就是一滴血溅到白云起身上,他们日后回去也没法抬头了。 四个人四把宝剑一出鞘,立刻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配合体系,同时也散发出强大的气势,面对扑上来的十几个人,四人几乎是同时出手,虎子和一个侍卫向前扑杀向对手群中,另两个稍微落后一点意思是不许任何人靠近白云起。 这些小混混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是虎子他们的对手,一个照面下来,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有四个汉子血溅当场,四把单刀当啷落地。一招得手的虎子他们如虎入羊群,下手全是杀招,须臾之间十来个汉子都已经躺在地上呻吟,至于胡列那,这时候已经吓呆坐在地上。 “主上!”打完收工的虎子站到白云起面前弯腰点头,这是来交差了。 “还行!”白云起的一碗茶刚喝了一半,吐出嘴里的茶叶后低声道,也不知道是说茶叶还是夸虎子他们,似乎刚才的打斗没有对他构成任何影响。 吃了亏的胡列那似乎这会缓过劲来了,色厉内荏的靠在墙边喊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大内侍卫统领赵虎子是我兄弟,迟早我兄弟会帮我找回场子。” “噗嗤!”白云起乐了,一口茶水全都喷到了地上。这时候站边上的虎子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狞笑着走到胡列那面前,指着自己道:“小子,知道你爷爷我是谁么?” “我管你是谁!”胡列那犹自嘴硬,拧着脖子瞪着虎子,看来这家伙经常拿这个来唬人,用顺手了也不管面前站的是谁了。 “爷爷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赵虎子!”狞笑的虎子伸手抽出宝剑,意思是要弄死胡列那。这时候白云起及时的开口道: “虎子!留他条活口,我还有话要问。”在一下等于暂时饶胡列那一条狗命了。虎子有点不甘心的将宝剑收回,死是逃过去了,可虎子猛的一个耳光摔过来,一下就把胡列那抽的找不着北了,“扑!”的一声口中血水齐飞,两颗门牙也飞了出来。 虎子报出姓名,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既然国主身边的侍卫头子在这出现,那么一直坐那喝茶的是谁就不言自明了。 被抽飞的胡列那也不是傻瓜,虎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楚,心中除了叫苦之外,也没什么办法了,想到居然遇见了真的虎子,胡列那干脆眼睛一闭,在那装死。 白云起冲胡列那努了努嘴巴,心领神会的虎子立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使劲,胡列那瘦小的身子被拎到白云起面前,这小子看来是要把装死进行到底了,眼睛说什么也不张开。 白云起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虎子,宫里头还少个太监,我看这小子正合适,趁他现在昏迷着,你顺手给他切了,也省得回头多桩事。” “是!”胡子听了立刻大声应道,伸手就把宝剑抽了出来。 “不要啊!”这一下胡列那装不下去了,眼睛立刻就挣开了,可是看见虎子那狰狞的目光,立刻又老实的跪在白云起面前,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见胡列那还算识相,白云起露出微笑道:“你叫胡列那?” “…………”胡列那抬起头来,刚想回答,看见虎子那杀人的目光,立刻又把头低下去,连连点头当做回答。 “你是虎子的哥哥?”白云起又问,这一回胡列那有点急了,连忙把头又抬起来,可是迎面又遇上虎子的凶目,顿时委顿在地。 “啪!啪!啪!”胡列那开始抽自己的耳光,低着脑袋,口中不住道:“各位大人饶命啊,我这都是猪油蒙了心啊,我冒充虎子的兄弟,我不得好死啊。” “哼哼!”听见胡列那叫自己的名字,虎子冷冷的哼了哼,还不算太笨的胡列那立刻改口道:“是赵大人!” “行了,你一边跪着去吧。”白云起冷冷的把胡列那先放一边,回头对这那后生笑了起来,这时那后生已经在那女孩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再看看那些被押着的女孩们,都害怕的看着白云起,虽然那些汉子们都躺在地上不能起来,可是她们还是没敢跑掉。 “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云起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和蔼些,可是大概猜到白云起身份的众人,在白云起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一起都吓的跪了下来,白云起只能苦笑。 那后生见白云起问自己,哆嗦着嘴巴道:“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这后生叫乔云,茶铺是他爹乔老二开的,原本生意还是不错的,由于打仗生意也停了下来,一家人的生活来源也就断了。乔老二家几代都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在这年头地位低,所以乔老二把希望都放在儿子身上,花了不少钱送儿子去读书。乔云也算晦气,好不容易中了个秀才,接着就开始打仗了,今年的科举考试也就黄了。 好不容易等到战争结束,茶铺重新开张,生意惨淡的不行,一家人糊口都成问题。最可气的是这个胡列那,胡列那是这一带最大的地主,家里有八百亩田,据说还有个哥哥在都梁城做官。朝廷免了一年的税赋,同时要求降低租息。胡列那收租虽然没有超出规定,但是他钻了规定的空子。由于战争的原因,很多农家当年的收成全毁了,可胡列那租子照收不误,地里没收成,农户们拿什么交租子,胡列那就把人家的女儿老婆抓来,买到窑子里去,说是抵偿租子。 搀扶乔云那个女孩叫彩霞,本是村里农户的女儿,和乔云一块长大的,两人搞起了自由恋爱,本打算乔云考完今年的科举就成亲,谁想到战争爆发,成亲的事被耽误了。彩霞家里也租了胡列那的地种,结果也被胡列那抓了回去,乔云知道以后,头脑一发热,也没跟家里说就连夜摸进胡家,想把彩霞弄出来,结果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白云起要想杀话列那,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胡列那只不过是贩卖点人口,只要不是拐卖,这年月买卖人口是合法的,白云起要是因为胡列那冲撞了自己下杀手,那也显得太小气了。可是就这样放过胡列那,实在是不甘心,得找个由头。 “虎子,按照律令,对寡人动家伙,该定个什么罪?”白云起问到。 “嘿嘿,抄家灭族!这小子还冒充俺的大哥,哼哼!”虎子看来已经把胡列那看成砧板上的肉了,不把他弄死是不罢休的。 这胡列那也实在是可恶,也该他倒霉吧。白云起长叹一声道:“灭族就不必了,抄家吧,当然这小子也是该死。”找到了借口,白云起也不是手软的人,言语间就把胡列那的命运给决定了,权利这东西真是好用啊。 想到权利,白云起心里猛的一惊,这一回或许自己做对了,可是今后在做决定的时候,实在是要慎之又慎才行啊,现在自己的地位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是要关乎一国命运的。想到胡列那的事情,白云起不禁感叹,想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很多,该考虑用行政命令来控制一下,地主那里可以在今后采用减少税赋的办法来弥补,还有今后在收税的时候,现行的根据人头来决定税收多少的办法要废除了,土地兼并造成的大量农户失去土地,他们是税收还是要照交,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问题。 胡列那彻底瘫软了,白云起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连“饶命”两个字都还没来得及喊,虎子已经一剑捅死了他。被抓的女孩们都被放了回去,最令白云起愤怒的是,这些女孩和妇女们,当中最小的只有12岁的,据说也被胡列那糟蹋过,了解到这些,白云起觉得一剑捅死他真是太便宜了,应该把他凌迟才对。 章节目录 (28)两难(1) (28)两难(1) 胡列那现象并不是偶然的,接下来的几次私访,白云起很快就发现了更多的问题。像胡列那这样的现象在新的国家内极为普遍,地方豪强对进一步兼并土地的热情,在这一次内战后又一次的爆发。以都梁城一带为例,战争造成的流民主要是贫苦百姓,战争结束后白云起发放了一些粮食让他们回家,可是他们面临的却是比战争更残酷的压榨。大量贫民失去土地,地方豪强勾结一方小吏横行乡里,百姓卖儿卖女,流利失所。 在看工商业,由于战争带来的萧条还在继续,前朝存有的各种税收依旧照收,地方官员巧立名目设立的新税卡也在增加,国家经济实际上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还没入冬,都梁成内就已经开始出现新的流民潮,一旦进入冬季,新政权即将面临的是什么,白云起十分清楚。 必须要动大手术了,否则不用等别的国家打过来,老百姓的暴动就能淹没自己。 白云起紧急召见手下的大臣们,将目前严峻的形势一一道来,除了关北相对稳定以外,关南七州,几乎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大臣们在白云起的问题面前都沉默了,在白云起难看到极点的脸色面前,连孔北海这样的亲信都没敢说话。 不能再犹豫了,白云起颁布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全国进入紧急状态。立刻成立一个紧急状态委员会,又白云起亲自主持工作。第一件事情是立刻成立一个新的特务机关,主要负责人表面上是吴铭,暗地里是白云起最信任的许玉嫣,这个机构白云起称之为锦衣卫。锦衣卫的眼下的主要任务就是向全国派出大量密探,调查地方豪强,收集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白云起心里清楚,这年头的地方豪强,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第二个命令就是宣布全国的粮食处于管制状态,商人暂停粮食交易,先有库存又官府出面收购,集中管理。这件事情由解东山来负责。 第三个命令是所有军队立刻进入战时状态,任何人不得离开军营。控制好军队是当前最重要的工作,这件事由孔北海担纲。 第四个命令是即日起全国所有税卡立刻停止征收国内商人的税,如有违反者,杀无赦。 白云起的这一系列命令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对,一场针对地方豪强和腐败官吏的战斗开始了。首先从都梁城开始,经过半个多月的准备,三百多名官员被新成立锦衣卫请去喝茶,平安回家的只有半数,接下来轮到了城外的地主豪绅,几乎所有的地主豪绅够没能逃脱这一次的风暴,抓的抓,杀的杀,抄家的抄家,大量土地被收为国有。 很快这场斗争就蔓延到了全国,大量地方豪强纷纷落马,大批官员成了阶下囚,一时国内官员人人自危,许多地方都发生了暴动,由于白云起准备充分,这些暴动几乎还在萌芽状态就被早有准备的军队扼杀了。 这场运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春天在结束,大批官员的落马导致了新政权管理人员的严重缺乏。阳春三月,第一场春雨降临的时候,新政权面对全国的第一次科举开始了。 白云起忙于整顿国内形势的时候,匈奴和后金之间的对峙状态也发生了变化。 匈奴,大都。 匈奴汗端木穹在后花园设宴款待客人,并且亲自作陪。在匈奴境内能有这个面子的人少之又少,能让端木穹亲自倒酒伺候的人,根本就没有。 可是现在这个现象出现了,端木穹不但亲自作陪,而且还态度恭敬的伺候着客人,这个客人是谁呢? 后花园里的宴席上,曾经出现在张楚王宫里的那张面孔出现了,端木穹在恭敬敬酒后开口道:“爷叔,您老人家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这些年您为了国家东奔西走,也该休息一下,让晚辈尽点孝心。” 一张还算清秀的脸,上面的鹰勾鼻子破坏了这张脸的亲和度,使的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翳。被端木穹成为爷叔的正是天灵子。 “我倒是想休息来着,可是一些老朋友太热情了,前两个月还找到张楚去了,所以我现在不能休息啊,得去后金拜访两位老朋友。”端木穹冷笑着,脸上苍白的颜色在酒精的作用下生出几分红润。 “目前你们与后金的战况如何?”天灵子问端木穹。 “后金有北秦支持,现在与我军在漠河一带对峙,眼下气候变冷,暂时双方都没有能力发起新的攻势,晚辈打算在新的寒流到来前,发起一个巨大的攻势,将战线往前推进八十到一百里。” “议和吧!”天灵子毫无表情的下令,端木穹听了先是一愣,但立刻就回答道:“全听爷叔的安排,我这就派人前去商谈。” 中华(白云起的年号)元年冬,大规模的打击地方豪强运动展开的同时,大量土地得到了重新分配,失去的土地又回到农民手中。二年春,新政权出台命令,由国家出资购买农具种子借与农民,待收成后归还本息,愈合战争创伤的工作在高速的进行。 中华二年三月二十五日,匈奴与后金达成停战协议,匈奴军将新的重心南移,解州方面开始吃紧。七月,夏粮收割完毕,秋粮刚刚播种结束,张楚突然发兵后魏,三十万大军围困齐州,七月十五,后魏国主令亲信爱将胡君柏率二十万大军增援齐州,与张楚军战于齐州城下,是役后魏军大败,张楚以伤亡五万人的代价,一举歼灭后魏军十五万人,胡君柏被迫后撤至严州,张楚军日夜围攻齐州,齐州眼看不保。 八月初,后魏使者来到都梁城,希望能与中国结盟,并请中国发兵齐州,以解齐州之围。同样是在八月初,匈奴陈兵十万于解州城下,久久不去。 是否增援齐州,关于这个问题,中国朝内意见也不能得到统一。内阁大臣解东山认为国内尚未安定,此时出兵肯定不行,且不说士兵在不断的镇压国内豪强中连续作战,已经十分疲劳。单说国库现状,根本不足以应付这常战争的供应。兵部尚书白云帆,户部尚书余南平,工部尚书解东海都赞同解东山的意见,认为此时开战,实在是不明智。 剩下的三位尚书没有表态,看来也是一时难以决断。 章节目录 (28)两难(2) (28)两难(2) “我认为这一仗我们应该打。”一直在沉思的孔北海出声了,学会了驾驭臣下之道的白云起继续不动声色,等着孔北海的下文。 “张楚境内的大暴乱,虽然伤及其国力,但张楚在平乱的过程中也成就了一支百战之师。根据情报,眼下张楚最缺的就是粮食。出兵齐州,目的是想通过掠夺来弥补。眼下后魏大军新败,如果我们不出手,齐州失陷只是个时间问题,到时候后魏尽失江北之地,而张楚也成功的在我们的腰眼上插上把刀子,所以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 白云起还是没有表态,场面变的有点沉闷。 “齐州水陆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且沃野千里。一旦落入张楚之手,其国力必然大大增强。依鄙人之见,隔岸观火得到的只是暂时的安定,出兵后魏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孔北海有点激动了,两颊泛起潮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白云起,可白云起的内心又何尝不是矛盾重重。为了能快速的医治内战带来的创伤,白云起减免了一年的税收不说,又罄尽国力扶助国民恢复农耕,眼下的国库里已经没有一点银子,打仗打的就是钱,没钱怎么打?可是这仗又不能不打。 “唇亡齿寒!”白云起终于开口了,“我们打仗可以,钱和粮食得后魏出,两位内阁大臣回头立刻接见后魏时节,把我们的困难说明一下。兵部和户部立刻进行战备,十日之内我要看见大军集结完毕,所需粮饷少了一分都不行,解州方面让全大有精神点,看好匈奴人,我总有点担心,万一匈奴人在背后给我们来一下,那才叫乐子大了。” “陛下,国库内只剩一百万两银子,十万大军开拔,这些银子能打几天?”户部尚书余南平忍不住开口,一百万看起来很多,可是大军的饷银,粮草的收集,这些都要用钱,户部的家不好当啊。 白云起脸色一沉,但并没有怪罪余南平,叹了一声道:“内库里还有八十万两银子,回头我让人给你送去五十万,大家都过点紧日子吧。” “陛下,国家再穷,也不能扣您的银子啊。”余南平扑通就跪下了,所有在场大臣也都跪了下来。 “行了,大家都起来吧,过日子嘛,山珍海味是过,清茶淡饭也是过,等后魏的银子来了你们在还我就是。”白云起挥挥手,众人散去。 与后魏时节的沟通很快就落实了,以后魏的殷实,三百万两的战争银子,不需要国主的批准,使节就一口答应下来,粮食就更好说了,后魏一向是鱼米之乡,五十万担粮食还是凑的起来的。 七日后,大军在江州完成集结,正准备向齐州开拔时,解州方面传来急报,匈奴又完成了一次增兵,眼下解州城外除了二十万匈奴军队外,还有十万张楚军也在虎视眈眈。 很明显这一切都是相关联的,这是匈奴与张楚事先商量好的,解州守军不过十万,现在要面对三倍于我的大军,其压力可想而知。 又是一个通宵过去了,一夜未眠的白云起嘴角已经长出水泡,书房内还放着昨天的晚餐,也不知道热了多少回了。 苏想云和秦玉书似乎是有过约定一般,同时出现在书房的门口,两人手上都端着一碗精心熬制的粥。相互间会心的一笑,两个女人同时进了书房。 “孔先生,这次要辛苦你一下,亲自去解州坐镇,一定要稳定住解州的局面,我让兵部从城卫军中抽调三万人给你带去,先生务必给我守好解州,好在盘龙山的作坊还在,那里囤积了半年的霹雳弹,你只管调用。”两个女人一进书房就听见白云起的声音,书房里除了孔北海,另一位内阁大臣解东山也在。 “解先生你就不用劝我了,齐州我必须亲自去,京城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两个女人这才明白,三个男人经过一夜的商讨,最终做出的决定还是要打这一仗,苏想云清楚的看见秦玉书的脸色从紧张变成了松弛,心内不由暗自叹了一声。 “陛下,两位大人,辛苦了一夜,吃点东西吧。”秦玉书脸上的笑容里还夹有一丝的感激,白云起的王宫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女人们的行动倒也没什么限制,当然女人干政白云起的绝对不允许的。 齐州,张楚大军的统帅宁远的营帐内,得知中国军队已经朝齐州开进,宁远的表情变的凝重起来。中国军队这一次表现出势在必得的气势,连白云起都亲自出马了,对于白云起这个当初的结拜兄弟,宁远打内心里有一些发憷,白云起在解州带兵期间,表现出来的军事天赋太惊人了,这不能不叫宁远感到担心。 眼下齐州城内至少还有八万守军,仗着粮草充足,城墙坚固,一个月内至少打退了张楚上百次的进攻。宁远在齐州城下损失了三万之众,还是没能把齐州拿下来。虽然宁远成功的进行了围城打援,将后魏的援兵打了个落花流水,可是中国这一出兵,宁远打出的大好形势立刻就出现了变化。原本龟缩在严州的胡君柏又开始蠢蠢欲动,那里的十万大军,也不是宁远可以无视的。 仗该怎么打?宁远心里开始变的没有底,如果没有白云起的出兵,宁远完全有把握在围个三五个月后拿下齐州。现在白云起的大军顶多三天后就能到,宁远已经下令,大军停止攻城,围而不打,并积极做好一切防御准备。 张楚,西京城内。宁大先生和柳千里都站在李灏的书房内,前线送来的战报还是出乎了战前的预料。原本以为国力近乎枯竭的白云起不会出兵,没想到不但出兵了,还是白云起亲自出马。 这一仗对与张楚来说是绝对不能输的,平局都是不能接受的,为了打好这一仗,张楚也是罄尽了全力,如果齐州不能拿下,张楚大军就算没有多少损失,国内的消耗也不是短时间内能恢复的。 “两位爱卿,你们有何良策?”李灏的脸色很难看,当初出兵齐州的时候,柳千里可是信誓旦旦的表示,白云起绝对不敢两线作战的。 面对李灏的问题,柳千里也没有了平日名士的风采,议事不知道如何应对,倒是宁大先生站将出来道:“为今之计,只能是希望匈奴人能真心帮我们了。” “怎么讲?”李灏看着宁大先生问。 “当初是柳大人和匈奴人商谈的,现在还要请柳大人辛苦一趟,快马赶往解州边境,和匈奴人商议,我军提供一些攻城器械,请他们配合攻打解州,至于齐州方面,只能暂时稳守了,当然必须切断齐州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进一步打击齐州守军的士气和信心。只有解州方面打的急,把白云起打疼了,他才会从齐州撤军,到时候我们再派人走一趟余州,不怕李倚阳不就范。” “哼哼!也只能这样了。”李灏也知道,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三日后,白云起的大军终于出现在齐州城外三十里处,白云起派人联系严州的胡君柏,请他到营帐中商议联合作战的事宜,齐州还没打起来,解州方面却已经先燃起战火。 “什么?匈奴人和张楚军联合攻城,定边城告急?”孔北海还没到解州,就已经接到消息。 “大人,我看我们得改变一下计划了,我带一万骑兵先走,您率领剩下的人马随后跟进。”耿直成现在是这支援兵的先锋官,孔北海把情报告诉他后,便主动请缨。 孔北海当即便同意了耿直成的建议,耿直成率一万骑兵连夜起程,快速赶往定边增援。孔北海也催促手下,马不停蹄加速前进。 定边城作为解州的屏障,一向是解州防御的重心,自匈奴大军逼近起,全大有就亲自坐镇定边,好在全大有也是定边的老人了,对这一带的情况也足够熟悉。从张楚逃出来的四十万乱民被安置在定边西面的山区,无形中护卫了定边的西部,大大的减少了定边城的压力。之可惜这四十万张楚乱民的战斗力有限,在山里打游击还行,帮不上定边城太大的忙。 端木鸣作为这一次匈奴军的主帅,主要得益于其太子的身份,出征前端木穹一再强调,不要求他打赢,只要求他不败。心气很高的端木鸣在心里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在解州城外打的漂亮点,对手不是白云起也给了他一些信心。 隆隆的战鼓声中,匈奴好汉们放弃了战马,推着张楚提供的攻城车,开始了对定边城的第一次进攻。 端木鸣看着攻城车,不禁感慨汉人的脑子就是好,造出来攻城器械就是好用。就拿这攻城车来说吧,看起来巨大笨拙,可是下面的木轮子使得攻城车推起来很轻便,包着铁皮的木板能被掩藏在它下面的士兵足够的保护,普通弓箭的拿它没办法的。巨大的原木做成的木棰吊在车下,尖尖的头可以撞开任何坚固的城门。还有汉人提供的盾牌,轻巧结实,即使居高临下弓箭也不可能穿透。 章节目录 (29)定边血战 (29)定边血战 匈奴人以弓马骑射得天下,这话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在于中原作战近百年后,匈奴人已经掌握了相当多的攻城战术。这一仗对匈奴方面来说,必须胜利,对于端木鸣本人来说,也必须胜利。 身为主将的端木鸣此时尽可能的站到前面,望着前面的大军排着整齐的队型朝定边城滚滚而去。 眼看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匈奴军猛的开始发力,快速朝城门处冲来,上千架云梯高高举起,目标只有一个。 “放箭!”城墙上的中国军用弓箭拼命的往下射,进攻的匈奴人也不甘示弱,用强弓进行压制射击,匈奴军虽然是仰攻,但在这场弓箭的较量中,竟然丝毫不处下风,双方竟然都了个旗鼓相当。 一排箭雨落下,可以清楚的听见弓箭射入人体的声音,每次的对射后,总有几十个弓箭手受伤或死去,后面举着盾牌的替补这时候会毫不犹豫的站到前面。 全大有也虽然知道这一战会很残酷,但是这一战的残酷程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计。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匈奴人为了得到定边这个通往中原的门户,不惜血本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如惊涛骇浪般的进攻。眼下白云起人在齐州,对匈奴来说,这是攻陷解州最好的机会,匈奴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一架架云梯架了上城墙,匈奴兵混不畏死的往上怕,这时候怕死也没用了,只有爬上去杀掉对手才有生的希望。 滚木,擂石,一锅锅的滚油毫不怜惜的向那些往上爬的匈奴兵倾泄而下,带着垂死的惨叫,匈奴兵如同竹竿扫过后的枣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掉。死亡在这一刻成了最常见的事,前面的掉了下来,后面的也只能继续,一直到将对面的敌人都杀死,才有可能结束这梦魇一般的战斗。 匈奴军在端木铭的亲自督战下,发疯一般的往城墙上冲,坚固的攻城车冲到城门下,开始撞击城门,城门一破,这仗就输了一半了,这个道理全大有很清楚,所以城门下的匈奴兵自然是得到了最优厚的照顾,巨石,箭雨,滚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眼看攻城车开始撞击城门,上百支火把丢了下来,顷刻间沾满桐油的攻城车熊熊燃烧起来。 匈奴人不间断的进攻一直持续到了天黑,定边城在风雨飘摇中依然屹立,天终于黑了,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匈奴大军如潮水般的开始后退,尽管没能占领这座城市,但是匈奴的撤退显得井然有序,各种兵种互相保护,缓缓的向后撤退,没有投入战场的骑兵在一旁列好队型,时刻防备城内守军趁势逆袭。 全大有手上有一万骑兵,原本也打算趁匈奴军撤退时发起反击,可是看到匈奴军阵型严谨,只得放弃了这个念头。 第一天的战斗下来,全大有虽然是守,站有地利,但从伤亡情况来看,竟然是五五之数,匈奴军勇捍善战,可见一斑。 齐州,白云起知道自己是绝对输不起的,这一仗至少要维持一个和局,所以白云起选择了谨慎再谨慎。张楚军中有十万精骑,打败后魏援军,骑兵是起了关键作用的,现在白云起手上兵不过十万,骑兵也不过五万,所以白云起很小心的在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用兵之道,还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齐州地形为平原,宁远兵多,所以白云起必须采取稳健的战术,只要拖住张楚主力,使其不能全里攻打齐州,白云起的目的就算基本达到。旷日持久是张楚最不愿意看见的局面,所以白云起料定张楚军肯定会先忍耐不住。 宁远其实也想过趁白云起立足未稳的时候先发起进攻,可是一想到白云起在解州打的那些漂亮仗,便决定先暂时观望,寻机再战,并且将更多的希望寄托于解州方面。只要解州得手,齐州战场自然不战而胜,中国与后魏的联盟不攻自破也。 天刚蒙蒙亮,匈奴人的号角就响了起来。站在城墙上,一夜都没睡好的全大有在心里道:今天又是一场恶战,不知道又有多少士兵要死去,不知道又有多少家庭家破人亡,这就是战场,由不得自己选择。 孔北海终于能远远的看见解州城了,一夜的行军下来,士兵们都已经很辛苦,两百辆投石车咿呀的响着,又该让给木轮子上滴油了。 全大有的心情还算不错,天明前耿直成的一万骑兵及时的赶到,知道孔北海带着两万步兵在后面,全大有总算松了一口气,守住定边又多了几分把握。 “轰轰!”大地开始震动,二十万匈奴军又一次列好了队型,一股肃杀之气笼罩着整个战场,大战一触即发,全大有感觉到一种不安,今天的一切总显得有点不正常。 很快全大有的担心成为了现实,士兵来报,张楚十万大军已经突破那些起义军的防线,出现在城西。 赶到战场的张楚军,略做休息调整,很快就摆开攻击阵型,全大有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两面夹击,张楚军中出现的大量投石车证明了他们是有备而来。 接到消息的耿直成也上来了,看着耿直成充满血丝的眼睛,全大有道:“耿将军,我给你三万人,城西就交给你了。”耿直成没有多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一缕狼烟从张楚军中升起,早以准备好的匈奴军猛然间全军爆发出一声怒吼“杀!”,匈奴军动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一股洪流,要将定边城淹没。 “快,动作都快点。”孔北海一直站在仓库前,催促着士兵们加快搬运霹雳弹的速度,一万五千颗霹雳弹,只用了半个时辰就装车完毕,心知没有多少时间的孔北海,立刻下令,“全军开拔!” 西门那边的情况如何,全大有并不清楚,唯一让他宽心的是到现在耿直成也没有向他求救,仗已经大了一个早上了,匈奴和张楚军对不间断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全大有把所有的防御手段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数次被匈奴人冲上了城墙,要不是全大有数次亲字带着预备队杀上去,匈奴人已经成功的打开缺口。 伤亡是巨大的,一个早晨下来,全大有手上还能调动的预备队就只剩下那两万骑兵了,骑兵一直是白云起眼睛中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全大有不敢让骑兵上城墙,全大有还指望着骑兵发起逆袭呢。 柳千里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一上午的试探性进攻终于让他摸透了城西守军的实力,眼下匈奴人在城北攻势如潮,终于到了自己发力的时候了。 柳千里把令旗一举,一直在休息的张楚军重步兵立刻站好队型,这些拥有厚重装甲的步兵绝对是攻城的最佳手段,这也是匈奴人没有的王牌。 又一股狼烟在张楚军中升起,全大有看着心头一紧,最关键的时刻终于要来了。果然,匈奴军一见狼烟,全军又一次爆发出巨大的吼声,匈奴军的预备队终于上来了,鱼死网破可能就看这一下了。 全大有无奈的下令,全体重骑兵下马,做好登城的准备。 匈奴和张楚最疯狂的进攻开始了,看来是齐州战场不允许他们再拖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问题就够张楚头疼的,所以必须拿下解州,逼白云起退兵。 嗾的一下,一支狼牙箭狠狠的扎进了耿直成的肩膀,疼的耿直成当时汗就下来了,可是耿直成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疼痛了,张楚军在城墙上又打开了一个缺口,带着全大有给自己派来的五千没有战马的重骑兵,耿直成率先朝缺口杀将过去。 全大有现在不敢停下来,生怕自己只要一停,便在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匈奴人疯狂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个时辰了,全大有手上的大背刀上尽是缺口,也不知道有多少试图冲上城墙的匈奴兵倒在刀下。 端木铭一直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中国军斗志竟然如此旺盛,眼看太阳越来越低,定边城的防线看起来还是如此坚固。端木铭不甘心今天就这样结束,将手一挥,最后一支预备队的一万人又摆开了队型,也许这就是致命的一击。 定边城牢不可破的防线在这最后的冲击下终于动摇了,匈奴军终于冲上了城墙,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似乎是最后的撕杀,城下是无数滚滚而来的匈奴大军,城门在经过一天的撞击后也开始动摇。 笑容终于出现在端木铭的脸上,胜利就在眼前,给予匈奴人无数次耻辱的定边城终于要被端木铭踩在脚下,端木铭似乎看见了自己将用这不世的功勋来洗刷数次的耻辱。 “快!快!快!”孔北海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终于及时的赶到战场,第一件事情就是将三百辆投石车摆好队型。 城墙上的全大有几乎快没有知觉了,身边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的再减少,冲上城头的匈奴军却越来越多,难道自己真的要战死在城头?难道这承载着无数光荣的定边城要在自己的手上丢失。 就在全大有即将绝望的时刻,熟悉的战鼓声隆隆而响,两万援兵杀上城墙,瞬间将大段丢失的城墙又夺了回来。 章节目录 (30)挑战 (30)挑战 眼见定边城得手在即,没想到被中国军队的一个反击又将城墙上的局面扳成了僵持局面,远远的看着城墙上还有不少匈奴士兵在死守着几个突破口,端木鸣放心不少,冲这次反击来看,中国军队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再加把劲,天黑前拿下定边不是办不到的。 “督战队给我上,发现擅自后退者,杀!”端木鸣从牙缝里挤出这句杀气凛凛的话,之后继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决定胜负的最后五分钟到了。 耿直成用刀支撑着身体,身上的盔甲已经破烂的没有样子了,张楚军的重步兵已经在城墙上建立起了一个支撑点,大量的张楚士兵正疯狂的往上爬。耿直成身边只剩下三百来人,前面的兄弟还在拼命朝缺口堵上去,耿直成艰难的站起身来,高举大刀,带着身边三百来号兄弟义无返顾的朝缺口冲去,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反击了。 一面耿直成熟悉的旗帜在这最危机的时刻出现了,上面一个巨大的“孔”字仿佛就是一针强心剂,援兵终于到了,城墙上的中国士兵们一片欢呼,奋起朝张楚军杀去。 刘千里也看见了城墙上的变化,可是就此放弃即将倒手的胜利,让他如何甘心。令旗一举,战鼓急响,张楚军的后继部队也拼命的想冲上城墙,成败在此一举。 “报告大人,霹雳车请求发射。” “好,给我把所有的霹雳弹都打出去,一定要将敌人的后继部队给我压制住。”孔北海的脸都有点变形了,自己的两万人杀上去,匈奴军和张楚军竟然毫不退却,希望都寄托在这霹雳车上了。 三百辆霹雳车是白云起能调给孔北海的最多数量了,齐州方面白云起也只带去了三百辆,好在解州有作坊,不然弹药运输问题就是个大麻烦。 看着天空中飞来一些黑糊糊的圆形物体,匈奴兵和张楚兵都下意识的躲闪一下。“轰!轰!轰!”一连串惊人的爆炸声在人群中响起,无数匈奴和张楚的士兵被炸飞起来,原本整齐的队型一下就被炸乱了套。 霹雳弹的威力在这种密集的队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飞溅的弹片将一个个敌人扎成血人,炸弹中装有的三角铁块毫不留情的钻进对手的身体,没一个爆炸之后,上百的敌人都惨叫着倒下。 三百辆霹雳车,一口气就丢出去三千枚霹雳弹,一下就将敌军的后继部队炸的个落花流水,遭遇到突然打击的匈奴和张楚军顿时就傻了眼,城墙上的士兵见自己的后援乱了套,顿时也都慌了神,被中国军一个猛扑过来,阵脚开始动摇。 霹雳弹还在继续爆炸,还在无情的吞噬着对手的生命,彻底的扼杀对手胜利的信心。 突如其来的打击使端木鸣的脸色全变了,原本嘴角的微笑不见了,换成了一种扭曲,看着自己士兵在爆炸中四处逃窜,端木鸣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打下定边了,也许永远都不可能了。 城墙上的张楚军和匈奴军还在顽抗,可是被断绝了后援的他们,很快就被中国军的反击淹没。“当当当”张楚首先响起了撤退的鸣金声,接着匈奴人后退的号角也响了起来。 喊杀声在血色的残阳中慢慢远去,当城墙上最后一个没能撤退的匈奴士兵被砍成肉酱时,这一天的战斗终于结束了,匈奴和张楚的联军最终没能达到预期的作战目的。 孔北海艰难的爬上城墙时,累的不成人型的全大有一屁股就坐在血泊中,屁股下面也不知道是坐到了什么,咯的很不舒服,可是全大有已经没精力去在意这些了。 孔北海看见全大有时,已经认不出这位从鬼门关绕了无数圈的将军了,头盔早就被打掉了,脸上身上全的血,敌人的血和自己的血早就混合在一起。 还是全大有先发现的孔北海,可是当他想站起来迎接时,却发现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在身边的士兵搀扶下,全大有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眼前的孔北海哆嗦着不知道想说点什么。 城墙上到处是敌我双方留下的尸体,后继的援兵在打扫战场,城下一片寂静,匈奴军残破的战旗在晚风中无力的挣扎,无数的尸体安静的躺在大地上,散落的刀枪已经不再高举,硝烟中未断气的匈奴兵在无力的挣扎,大地上一片死亡的气息。 匈奴和张楚联军付出了八万士兵伤亡的代价,中国军也遭遇了白云起当政以来的最大损失,两万将士再也看不见家乡和亲人,还有四万士兵在伤痛中挣扎,这一场战斗,双方似乎都不是胜利者。 消息传到齐州,白云起微微的叹了一声:“一将功成万骨枯。”宁远得到联军受挫的消息后,先是愣了一会,最终坐到桌子前面,拿起笔写了起来。 “白兄,齐州一别有年,未料重逢于战场,刀兵相见本非我愿,然身受君命,不敢有违。今特请兄一战,望兄成全。如无异议,三日后战于严州二十里外,弟宁远上。” 这封挑战书很快就摆在白云起面前,白云起看完后脸上尽是无奈的笑容,当初结拜的一幕仿佛就在昨天。白云起让人把这封挑战书送到严州,后魏主将胡举柏见书后立刻赶到白云起的营帐中。 “外臣见过陛下。”胡君柏这位当初跟在李益阳身边的亲信,如今已经是后魏的大将军了,可是当初他也应该没想到,白云起今天会成为一国之主吧。 “故人来访,寡人有失远迎。”白云起扶起胡君柏笑道。白云起现在的地位要高于胡君柏,胡君柏在白云起面前礼节是必须要做够的。 “看过宁远的挑战书了?有什么想法?”白云起并没有以上位的姿态说话,完全是一种老朋友的语气。 “陛下,外臣以为,张楚来势凶猛,我联军当避其锋芒。”胡君柏的意见不能说不对,可是此时的白云起却已经看见了另一个事实,那就是一旦将齐州战场的张楚军击溃,张楚很有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而白云起得知霹雳车在解州大发神威后,似乎也找到了击溃对手的办法。 “胡将军言之有理,不过我这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匈奴与张楚联军在解州苦战两日,无功而退。” 胡君柏听了一喜,解州安定,白云起才有可能全力投入齐州战场。 “陛下的意思是?”胡君柏谨慎的问白云起。 “寡人有意与张楚军决一死战,现在就看贵军还有多少实力了,希望胡将军坦诚相告。” “陛下,我军尚有可战之兵十万余,其中骑兵三万,步卒五万,强奴兵两万,之是我军新败,士气不高,兼张楚军势大,决战于野,我军恐难有作为。”胡军柏先将困难摆出来,是希望白云起不要冲动答应宁远的挑战。 “陛下,张楚军骑兵众多,我联军恐难取胜,还是坚守为上,待其不站自退时再击其尾,取胜不难。”边上的白云帆开口了,意思也是要白云起克制。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相持下去,张楚军定会因为粮草不够而退兵,可是张楚在实力上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始终是我最大的威胁,姑此战势在必行。”白云起的态度很坚决,要打就必须统一思想,不然上了战场,那就得出大事。 “陛下,我联军虽然有二十万,可张楚军有三十万之多,兼之我军陆战稍逊于张楚军,恐怕不足以取胜。”胡君柏还是有顾虑。 “诸位,张楚军虽有三十万,可其时刻需防齐州八万守军击其侧后,姑而能用与决战的军队不也只能是二十万上下。张楚军骑兵有十万,但严州二十里外多为阡陌,骑兵缺少冲刺的距离,冲击力将大打折扣,我看这仗完全可以一打,关键是是否能统一指挥的问题。”白云起这是要胡君柏完全听从自己的调度了。胡君柏虽然担心白云起拿自己的部队去当炮灰,可是想到一旦白云起不出手,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打的赢,思前想后,也只得点头表示同意接受白云起的指挥,好在白云起善战的名声已经打出来了,所以胡君柏还是有点信心的。至于白云帆等白云起的手下,见白云起心意以决,也不再多说,决战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宁远在接到白云起的回复后,总算是长舒一气,白云起的应战使他看见了胜利的希望。不过看见希望的同时,宁远的心头又升起一丝的担忧,毕竟白云起不是一般的对手,当初对匈奴都能以少胜多。好在严州一带地形简单,白云起很难玩出什么花样,再说双方决战比的是实力,以宁远手上的现有兵力,宁远完全有信心打胜。想到要和出道以来未曾一败的白云起交手,宁远心中不由生出几分豪气来。 三日后,严州二十里外,双方终于拉看阵势,一场决定中原命运的决战就要打响。 章节目录 (31)破釜沉舟 (31)破釜沉舟 战场是宁远精心挑选的,后魏与中国的联军身后十里就是运河,宁远的意思很明白,他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跨联军。有一点宁远很不明白,那就是以白云起的精明,难道会看不出来自己选择这个战场的意思?可是白云起愣是答应了,这样一来,一旦战败,联军要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来精明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宁远只能这样理解了。 今天是约战的日子,大军三更造饭,五更开拔。忙碌的军营中宁远依旧稳坐在案前,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夜父亲的教诲。如此大战不是宁远就能做主的,宁大先生三天前就亲临战场,只不过一直没露面,一直在暗中指挥,张楚军的数量也不是战前白云起判断的那样,只能出动二十万。就在齐州城西十里外,宁大先生亲自率领的十万大军正在那藏着,今天才会出现接替监视齐州的任务,所以宁远能调动的兵马至少在27万,这也是宁远敢于挑战联军的主要因素,在宁远看来,白云起这一次是着了自己的道了。 “中国军自白云起当政以来,经历过匈奴和内战的洗礼,其战斗能力远要高于后魏军,故而明日一战,当审时度势,以精锐之师先破后魏军,联军自然不敌。”宁大先生的话还在宁远的耳边回响,出征的战鼓已经咚咚的响起。穿戴好盔甲,宁远慢慢的走出营帐,二十七万大军已经做好一切出征准备。 “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张楚国运就拜托你了。”这是宁大先生给儿子的临别赠言。 运河如同一个安静的孩子在黎明前沉睡,十几座提前搭好的浮桥上,二十万联军正有条不紊的渡河,黑暗中白云起一身戎装,站在河边,默默的看着将士们迈过河去。 今天一早,大军用完早饭,白云起出现在后魏军中,手中拎着一条大木棒,所有士兵都没有明白白云起要做什么。白云起站到做饭的大锅前大声吼道:“大家都吃饱了么?” “都吃饱了!”士兵们沉声齐道。 “很好!”白云起微笑着道,手中木棒猛的举起来,猛的将大锅砸个粉碎,在众官兵惊讶的目光中,白云起大声喊道:“今日一旦战败,也不知道谁还有性命回来吃这大锅饭,还不如砸了省事。传我的命令,吃完早饭,所有炊具一律销毁,后勤人员也要做好上战场的准备。”说完这些白云起便默默的转身离开,所有士兵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心情在军中弥漫。 “陛下,大军已经全部过河。”传令兵来到白云起面前大声汇报,白云起听了挥挥手,催动马匹,带着身边的五百亲兵开始过河。 二十万大军列好队型,对岸做好了一切奔赴战场的准备。白云起过河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下了一道命令。 “所有浮桥一律烧毁,所有船只一律凿沉。”白云起这道命令把全军都吓了一跳,这一下不是把自己的退路全断了么?一直跟在白云起身边的胡君柏沉不住气了,开口权白云起道:“陛下,如此是否欠妥当?”白云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运河。看着河水缓缓东去,这时候白云帆知道这一命令后也赶了过来,见了白云起便着急道:“陛下,此举不妥,我等死则死耳,陛下万金之躯,怎么也该留条退路。” 全军都安静的看着白云起,等待着白云起的决定。 白云起催动坐骑,来到列好队型的士兵面前,对着二十万双眼睛大声吼道:“此战关乎两国的命运,一旦战败,亡国也就是时间上的事。上了战场大家都是一条命,没什么高贵低贱的区别,寡人站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今日一战,哪怕是战斗到最后一个人,寡人也会亲自给他擂鼓助威。如有违背,如同此鞭。”白云起说完将手上马鞭用力折断,轻轻的丢在地上。 “陛下!……。”胡君柏还想开口劝白云起,白云起开口打断道:“你们不用劝我了,我意以决,必定与三军共进退,同生死。” 再也没有人开口说什么了,白云起站在高处,对着运河对面大声吼道:“点火!砍绳!”早有准备的士兵在桥上堆上柴火,用火把点然十余座浮桥,接着砍断缆绳,任浮桥在河面上燃烧着滚滚东去。 二十万大军鸦雀无声,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看着白云起那挺拔的背影,看着东边的天上的鱼白肚子的出现。三军肃然,随着浮桥上的火光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外时,一种悲壮的情绪出现在每一位士兵的脸上。 “出发!”白云起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咚咚!”战鼓擂响,士兵们迈着坚定的步伐,朝战场而去。 两军先锋于太阳初升时遭遇,短暂的试探性互相进攻后,双方的都明智的停止前进,大军相对而望,各自步阵。 大战前的战场安静的怕人,除了士兵的脚步声,就只听见战旗在晨风中猎猎飞舞的声音。突然间联军中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对面的宁远凝神一望,原来是一面王旗被立了起来,旗帜下面是一身戎装的白云起,白马银抢,冷冷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 站在高出了望着战场的宁远看见这一切,心头猛的一沉,联军中的后魏军也表现出一种与往常不同的气势,难道是因为白云起的出现才产生这些变化?白云起不愧是白云起,果然亲自出现在战场上。出道以来未尝一败的白云起,今天将是你辉煌的终结。宁远在心里默默的这样对自己说。 欢呼之后又是一片死寂,双方阵型已经摆好,就等着大战的开始。 按照战前的布置,张楚大军摆好了阵型,中军乃全军的中枢,也是对手冲击的主要方向,宁远以步兵组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相信没有任何对手能突破。十万精锐重骑兵被摆在右侧,这是张楚军今天冲击对手的主力。看对手的旗号,今天重骑兵对面的正是以后魏军为主的联军,宁远颇有一种正中下怀的意思。 今天白云起摆了一个奇怪的阵型,一般骑兵都放在两侧,这样便于发挥骑兵的机动性,可是白云起却将六万骑兵摆在了中军,难道是想中央突破自己的阵型么?想到自己在中央布下的重兵,宁远的信心更加充足了。 大战一触即发,战场上只能听见风声呼呼的吹动旗帜,一旦战斗打响,将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此再也回不了家乡。战马似乎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所感染,不安的踏着碎步,喘着粗气。双方都在凝聚着杀气,等待着战鼓擂响的一刻。 “咚咚咚!”战鼓三通响后,张楚军猛然间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杀!杀!杀!”令旗举起,三军同时向前推进百步,整齐的步伐震的大地都为之颤抖,张楚军先动了。 战鼓响了,白云起的王旗之下,一身素白的白云起亲自站在战鼓前,抡起巨大的鼓捶,咚咚的擂响战鼓,三军齐声喊杀,不甘示弱的也向前推进了一百步,大战终于爆发了! 最先出动的正是张楚军的骑兵部队,张楚铁骑,天下闻名,这些用沉重的盔甲包裹起来的骑兵,仿佛就是一辆辆小型的坦克,也是当年张楚横扫中原联军的法宝。今天他们当然要继承前辈的辉煌,作为主攻的力量,张楚重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快速摧毁后魏军的抵抗意志。宁远一直这样认为,后魏与中国的联军存在的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双方临时配合,在指挥上肯定很难做到步调一致,这也是宁远上来就用重骑兵冲击后魏军的原因。 第一梯队的五万张楚重骑兵发动了,披上近百斤护甲的骑兵,发动时卷起滚滚烟尘,马蹄声的共鸣震的大地在微微颤抖。 看见张楚骑兵出动,白云起脸上露出了微笑,早有士兵替下白云起继续擂鼓,白云起站到王旗之下,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 令旗挥动,训练有素的连锁车兵立刻动了起来,一辆辆包着铁甲的车辆被快速的连成一道临时的防护墙,车两侧的支架被撑开,一根根闪亮的铁枪朝对面的铁骑指来,成为了后魏军前的第一道防线。 连锁车被派到自己的军中时,胡君柏并没有把这东西当一回事,等到那些士兵熟练的搭起一道拦阻对手骑兵的阵线时,胡君柏才明白白云起的用意,按照事先白云起的布置,两万强弩兵躲藏在一万重步兵组成的防线后面,时刻准备着快速上前,用强弩吞噬一切对手。 后魏强弩天下闻名,射程远达两百步,弩身又精钢打造,穿透力强大,这是后魏赖以生存的独门武器。 张楚骑兵慢慢加速,距离对手越来越近了,虽然也发现了对手搭起的连锁车,可是也不能因此加速打乱前进的节奏,重骑兵冲刺的时间是有限的,必须要在这有限的冲刺时间里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章节目录 (32)背水一战 (32)背水一战 目光沉重,注视着整个战场的变化,现在宁远最关心的莫过与自己的右路,那里有自己最信赖的张楚铁骑。中路的重步兵方队也在缓慢的逼近联军的阵营,那里有联军的六万骑兵,宁远有理由相信,自己的十万重步兵,加上三万强弩的配合,完全有可能顶住对方骑兵的冲击,现在一切就看右路的变化了,只要右路的重骑兵能冲乱联军的阵脚,这场决战的胜利也就基本到手了。 距离联军的连车阵只有一百步了,车阵后面就是一个整齐的万人重步,长长矛指向对方,大家都清楚,第一次冲击后,那些站在最前面的步兵能生还的几率很低。退路已经没有,要想活着回去就只能拼死一战。 五万重骑兵组成的滚滚洪流终于开始加速了,距离越来越近,九十步,八十步,……五十步,……二十步,十步,骑兵的冲击速度越来越快,就在几乎达到速度的顶点时,联军有动作了。 “右路弩箭齐射。”白云起毫无表情的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令旗飞快的摇动。 “轰隆隆!”“咯吃”披着重装甲的骑兵猛的撞击在车阵上,一时间长矛穿透肢体的声音,骑兵狠狠撞击在车阵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就在张楚重骑兵达到最高速度的同时,就在第一次冲撞发生的同时,排成四行的两万强弩开始了第一轮的射击。 五千支弩箭构成的死亡之网朝重骑兵扑来,似乎要将一切生命扼杀在这死亡之网中。 重骑兵的可怕之处,就在于除了巨弩,其他任何远程武器都很难对它构成伤害,就算是后魏特有的强弩也很难穿透重骑兵那厚厚的装甲。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近距离的强奴射击,二十步之内,后魏的强弩可以穿透装甲。以往后魏军为了掩护强弩,往往只能利用重步兵来组成人墙,用人墙来作为强弩攻击的屏障,为强弩兵的毁灭性打击赢得时间,这样的战术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重步兵的损失惨重。 后魏军与张楚军的第一交锋就是因为没能有效的杀伤张楚重骑兵,才导致惨败。现在白云起利用特制的连车阵来作为第一道屏障,好处就是重步兵的压力得到大大的缓解,也为强弩在有效的杀伤射程内赢得了更多的时间。 强烈的撞击声如同惊雷,冲在最前面的重骑兵有的被车阵上伸出的长矛扎了个头心凉,有的战马被扎死,但向前的去势不止,一直到狠狠的撞在连车阵上,这才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骑士狠狠的摔向前方,前方等着他们的是无数高举的长矛,他们唯一可能的结局就是被长矛扎成串烧。 可怕的强弩齐射后,五千支呼啸而来的弩箭将近千重骑兵倒,第一梯队的弩手发射完毕后,很快的后退,几乎在第一梯队发射的同时,第二梯队开始前进,又是一轮射击,接着是第三梯队,第四梯队,如此循环。 看着不断有重骑兵倒下,宁远的心疼可想而知,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没有任何犹豫的可能。车阵表现出来的效果还是出乎了宁远的预料,由于车阵的作用,以往只要抗住一轮强弩射击重骑兵,今天却要抗上两轮,两万强弩两轮的射击过后,至少五千重骑兵倒下,他们还没能来得及叫上一声,就被后面滚滚而来的同伴踩成肉泥。 好在一个冲击下来,连车阵也被冲了个西巴烂,后魏的重步兵必须直接面对张楚重骑兵了,根据上一战的经验来看,只要己方的重骑兵一个连续不断的猛冲,后魏步兵的阵型就会被冲烂,后魏的士兵还没有那种漠视死亡的勇气。 左翼,双方在这一侧布置都是步兵,这一侧联军主要是由中国军组成,在战鼓的激励下,四万重步兵朝张楚军发起了主动的进攻,人数占优势的张楚军这时倒不着急进攻了,他们耐心的等着中国军的靠近,好先用强弩杀伤对方,然后 对手士气一落,立刻发起反击。 就在宁远认为重骑兵挺过了第一关远程打击,开始朝对手收取利息,而且宁远已经把目光转向左翼时,右翼战场上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大量的重骑兵在遭遇连车阵和后魏重步兵方队的阻拦时,相互间的距离变的密集起来,白云起等待的第而个机会来了。 “霹雳车发射。”白云起下达了第二道命令,令旗又一次摇了起来。 一百五十辆霹雳车开始了射击,黑黝黝的炸弹被抛向前方,朝密集的骑兵队型中落了下来。“轰!轰!轰!”每一次爆炸都能掀翻几匹战马,这还不算,从来没遭遇过这种爆炸的战马似乎有点被吓着了,出现了一些惊马,重骑兵原本整齐的冲锋队型出现了一点松动。 霹雳车造的杀伤力明显要大于弩箭,可惜白云起手上这东西并不太多,一共只有三百辆,布置在右侧的也只有一百五十辆。 战场上的这一变化令宁远微微的张大了嘴巴,这一突然的变化,让宁远第一次感觉到一丝不安,白云起每一次作战都能让宁远感觉到新的变化,这是宁远不安的根本。宁远是知道白云起手上有霹雳车这张王牌的,可是没有亲眼看见霹雳车威力时,宁远并没有对霹雳车太在意,心里只是将它当成一中取巧的武器,没想到真的见到霹雳车时,才知道它的威力如斯之大,仅仅是利用己方骑兵队型密集的瞬间,就将骑兵队型的中央炸的个人仰马翻。 连续遭遇到强弩和霹雳车的阻击,张楚重骑兵的冲锋队型士气为之一落。在损失了七千余骑后,张楚的重骑兵终于一头扎进后魏的步兵队中,只要冲散步兵队组成的防线,强弩兵和霹雳车,都只能是重骑兵刀下的肉。 又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以往在宁远看来不堪一击的后魏士兵,今天的表现却迥然不同,五万重步兵宛然一体,任凭重骑兵冲击,竟然无一人后退,以往经常能听见的哭喊声,竟然没有了,所有士兵都默默的承受着重骑兵巨大的冲击,没有人后退。 矛断了就抽出刀砍马蹄,刀断了就用身体来为同伴做掩护,没有武器就用拳头,用牙齿,所有的后魏士兵犹如那垂死的恶狼,时刻准备着给对手最后一击。 五万重步兵组成的防线巍然不动,任凭张楚骑兵如何冲击,始终牢牢的钉在第一线,虽然人数不断在骑兵的冲击下减少,可是张楚骑兵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冲破那道看起来风雨飘摇的防线。 重步兵的身后,强弩兵和霹雳车发疯一般的发射,充分利用战友用生命换来的有利打击位置,成片成片的张楚后继部队被射杀,两军相交不到一个时辰,五万重骑兵已经显示出疲惫,冲击力开始出现下猾。 宁远知道自己不能在犹豫了,准确的说这第一波骑兵冲击失败了,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重骑兵失败了。 “前军后退,第二梯队给我上,我就不信冲不过去。”第一梯队在锣声和旗号中开始转向,张楚骑兵不愧为训练有素的劲旅,乱军之中队型依旧不乱,从战场的右翼绕了个弯,开始撤退,这时候本队中的第二梯队已经开始出动,后魏军面临最严峻的考验。 丢下上万尸体,不可战胜的张楚铁骑后退了,这对整个后魏军来说是最大的鼓舞,刚才的一阵冲击,后魏军也为此付出了进两万人的伤亡,可是对手是重骑兵,这样的一个结果已经足以让后魏军的士兵们自豪了。现在新的考验就要来临,所有士兵都趁着对手撤退的时间重新列阵,白云起也及时从预备队中抽出一万人补充到后魏军中,中路双方都没有动静,白云起在等,宁远又何尝不是在等。 左侧战场,中国军在推进到距离张楚军两百步前停止了前进,列成了防御对型,还没等张楚军反应过来中国军要干什么,一枚枚霹雳弹冲中国军中飞出,准确的落在了张楚军一个个方队中。 “灾难!”也只能用“灾难”来形容左侧的张楚军了,排列整齐的队型在爆炸中不断有士兵被炸飞起来,成片士兵在四射飞溅的弹片中捂着伤口倒下,张楚军严整的阵型竟然被这一百五十辆霹雳车给炸出一个个缺口, 灾难还在继续,没有命令,所有士兵都不敢离开自己的位置,只能是站在那挨炸,好在宁远很快就发现了这一情况,立刻下令,左侧全军出击,站那不动挨炸的傻瓜才干的事。 终于成功的将宁远两侧的部队都逼着动了起来,现在白云起终于等到了自己认为合适的时机,右路张楚军尚有八万骑兵,自己必须要趁张楚骑兵没有恢复过来前冲跨张楚的正面。 “连环马,出击!”白云起的第三道命令出现了。 章节目录 (33)反击 (33)反击 连环马这东西是白云起在《说岳全传》里看来的,具体的实物白云起也没见过,《水浒传》里梁山好汉们也吃过这东西的亏,后来仗着金枪手徐宁的帮忙,这才搞定了大刀关胜那一伙。 连环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样子,白云起不知道。望文生意,这东西应该是把马匹连在一起,然后套上厚重的防护。早在初进都梁的时候,白云起就把解东海和解东平这两兄弟找来,将连环马的大概意思一说,然后让解东海去琢磨,解东海果然是制造方面的人才,很快就弄出了个大概,白云起看看差不多意思到了,下令大规模生产,然后装配到骑兵身上,由阵法高手解东平去调教。这东西白云起一直藏着掖着,就是想到了战场上打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此次决战事关全局,白云起把所有的看家宝贝都亮了出来,连环马自然也是不例外。 解东海弄出的连环马每一组由五匹骏马组成,用铁链连接起来,包上重重的装甲,这东西根本就是步兵队的天敌,白云起战前估计到宁远一定仗着兵多,肯定会利用所有的重骑兵冲击自己的两翼,所以才决定把连环马放在中路,等张楚军两翼受挫后突然发起中路进攻。 三万骑兵组成的连环马在中央,实施主力突击,身后是一万步兵实施掩护,配合攻击。白云起身后还有一万后魏轻骑兵一万中国轻骑兵,这些就是白云起手上最后的骑兵了。所谓轻骑兵,不过是披了些简单的盔甲,轻骑兵追求的是高度的机动。后魏骑兵的武器大多是长矛,而白云起打造的轻骑兵,手上的武器是轻巧锋利的马刀,而且人手一弩,这样武装起来的骑兵,其用意很明显了。 站在高处的白云起,看着滚滚而去的连环马,看着整个战场,心中感慨这冷兵器时代战争的壮观,数不清的旌旗招展,无数的刀枪林立,个人的力量在这战场上是何其渺小。 时刻关注战场变化的宁远也发现了连环马的怪异,“这是什么东西?”宁远自言自语。很快宁远就联想到这东西在自己步兵组成的阵营中横冲直撞的场面,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怎么办?”宁远不住的问自己,大脑里冒出无数的念头,一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自己,现在最明知的选择是全军后退,可是两翼已经发起了冲锋,想收都没有任何可能了。白云起这一下无论是时机和选点,都打在了要害上。中军一旦动摇,这仗也就不用打了。“死也不能后退!”这是宁远在跟自己说。 “告诉右路的牛将军,我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不能击溃后魏军的防线,拿头来见我。命令左路张将军,全力突击,尽快和对手纠缠在一起。”这是宁远唯一能做的选择了,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又路的重骑兵队上了,只要打跨后魏军,白云起的部队便孤掌难鸣,自己就算不能取胜,也能维持个不败的局面,至于中路突击的连环马,看起来不是很多,自己的中路我十万人马,身后还有三万的预备队,拿人淹都把这点连环马淹死。 右路战场,张楚军的第二冲击梯队终于撞上了后魏军的步兵防线,尽管霹雳车在拼命的发射,但无奈对手骑兵太多,上千发霹雳弹丢出去,在高速冲击的骑兵面前,造成的损失并不算太大,看来这东西对付骑兵的效果还是差了点,要有几百门榴弹炮就好了。白云起现在也只能这样yy了,现在就要看后魏步兵有没有决死一战的勇气了。考虑到后魏军面临的巨大压力,白云起将最后两万步兵都调到左路(对手的右路),现在只有用步兵硬抗了。 “杀!”锥型突击阵型的张楚骑兵,一个冲击之下就将当先的后魏一个千人步兵针冲的个稀烂,可是这些步兵竟然没人后退一步,用手中的长矛狠狠彻底还击,被撞倒的也会用手中的长矛去戳马肚子,整个后魏军爆发出一种必死的气势,一个千人队被冲散了,另一个千人队迎上去,被冲散的士兵还在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各自为战,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跑。 强弩兵利用步兵构筑的血肉城池的掩护,拼命的发射,霹雳车也在不停的抛射炸弹,凶悍的张楚重骑兵一直在往前突进,虽然他们很强大,可是却被数万后魏步兵死死的挡住。眼看张楚骑兵就要突破最后一队步兵防线,白云起紧急调来的两万步兵又堵了上去,张楚骑兵还在拼命冲杀,可是势头已经遭到重创,五万骑兵的突击,半个时辰后顶多还有三万在作战。 中路,白云起寄予厚望的连环马终于靠近了敌阵,面对着无数的长矛,连环马很很的撞了上去,一下就将最前端的张楚军撞了个淅沥哗啦。张楚的强奴兵趁着连环马来势一堕的机会,开始用最密集的箭雨招呼对手,可是令他们失望的事情出现了,弩箭叮叮当当的射在连环马上,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步兵队的长矛阵,也只是放翻了最前端的少数连环马,最讨厌的是,就算把马上的骑兵戳了下来,只要一组连环马上还有一个骑兵,就能自如的操控这一组连环马继续冲击,就算所有的骑兵都被捅了下来,连环马照旧继续向前乱冲。 这一下把张楚军给打懵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强悍到这个地步。一队一队的张楚步兵在连环马的冲击下乱成一团,很快被后面的连环马踩成肉酱,连环马作为一个杀手锏,起到了预期的作用,张楚中军的阵脚在这强力的冲击下开始动摇了。 左路战场,张楚军发起冲锋开始,中国军就开始有计划的后退,重步兵队断后,霹雳车边退边发射,数万大军一起行动居然也能做到有条不紊,这都得益于白云起的队列训练,左路军稳健的边打边退,死死的粘住对手,张楚军虽然很想冲到对手面前,可是密集的步兵冲锋队型,那是霹雳车最好的靶子,连续不断的爆炸,将一个个整齐的队伍炸的四分五裂,张楚军根本不可能组织起象样的冲锋,就算有一写些跑的快的冲追上中国军,但是遭遇到重步兵强悍的阻击,也成了重步兵身后弩箭的靶子。 仗打成这样是宁远没有想到的,右路的骑兵强攻没有奏效不说,左路现在是个进退不得的局面,中路也被对手搅了个天翻地覆,往日里看来不堪一击的后魏军,也不知道白云起给他们吃了什么,居然在十万重骑兵的轮番攻击下还能保持不乱,再看看那些后魏士兵,一个个都像发了疯似的,就算是倒在地上垂死的士兵,也会用手中能找到的家伙给对手来上一下。 宁远突然感觉到一阵惊耸,原本以为是白云起中了自己的套,现在才发现,白云起实际上是顺水推舟,白云起比自己更希望来一次决战,毕竟张楚是中原四国最大的国家,只要耐心的修养三五年,再联合匈奴,中国根本就不可能抵挡的住两面的夹击,看来这一次国主下令袭取齐州,以掠夺来补充自身的计划,很有可能是一个败笔。 时间已经不能允许宁远犹豫了,眼看着中路动摇,一个又一个的步兵队在连环马面前犹如土鸡瓦狗,而跟在连环马后面的一万步兵又总能及时的趁火打劫,看来这一战没有胜利的可能了。 “命令右路撤退,骑兵边打边撤,右路预备队立刻增援中路,专打配合进攻的步兵。命令左路,迅速摆脱对手,中路,所有预备队都给我上,一定要挡住这些古怪的骑兵。” 宁远不愧为张楚军中的后起之秀,眼看取胜无望,立刻收手,一连串的命令无一不落在实处。 右路的张楚骑兵仗着马快,很快就脱离了战场。眼见着张楚右路的预备队上来了,白云起也只能无奈的下令中路军后退,连环马也停止了继续冲击,开始后退,一个时辰的连续冲击,连环马也到了体能的极限了,也是该撤退的时候了。 虽然宁远的命令很到位,可是大军撤退,又哪里是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尤其是张楚军的左路,刚刚想有所动作,就被白云起发现了,这时候白云起手上的两万轻骑兵派上用场了。 “大哥!你带两万骑兵,给我把张楚左路的退路截住。”白云起叫来白云帆,最后的反击终于要开始了。 “是!陛下!”白云起可没拿大哥的架子,敬礼之后便翻身上马,两万骑兵已经跃跃欲试了。白云起叫住这位一直很关照自己的大哥道:“保重!” 白云反轻轻点头,露出一缕微笑。 “举刀!”一万中国骑兵举一了闪亮的马刀,另一万后魏骑兵句的是长矛,刀枪在午后的烈日中闪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出现在这支队伍中。 “杀啊!”一声怒吼之后,三军齐呼,两万骑兵如旋风般的冲了出去。 眼看张楚全军后退,白云起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对手,两完骑兵反击的同时,白云起又一次亲自站到战鼓之前,擂出了震天的鼓声,这标志着全军反击的开始。 章节目录 (34)暂时的和平 (34)暂时的和平 宁远对战场的阅读能力还是很强的,眼见局面被动,开始后退。只可惜左路数万人马被联军死死缠住,宁远也不得不下令,左路军就地抵抗,全当是断后。剩下的张楚大军退而不乱,以重骑兵断后,全军缓缓西去。 “壮士断腕!好个宁远!”白云起看着犹自苦苦作战的张楚左路军,不禁感慨。 “陛下,追吧!”眼见张楚军后退,后魏主将胡君柏当然不想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想这后魏数十年遭张楚欺凌,今朝报仇的机会来了,三军士气正盛,不追怎么甘心。 “可惜你遇见的是我白云起,想走?没那么容易!”白云起自言自语,没有回答胡君柏,说着白云起猛的跳上战马,之着前方后退的张楚军道:“右路尽快解决战斗,中路连环马为前锋,全军追击,追而不打。”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张楚数万步兵还在战斗,但主力已经开始后退,根本没有相救的意思。白云起亲自率十万大军尾追张楚军,却追而不打,不即不离的保持着最佳的冲击距离,似乎在等着什么。 葫芦口!顾名思义,可知此地地形,两里长的葫芦口是张楚军返回大营但是必经之路,激战已经进行了一日,太阳以斜,只要安全的通过葫芦口,联军就没有追击的可能了。 如此险要的归路,来之前宁远当然有准备,一千官兵负责两侧的警戒和守卫。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负责警戒守卫的一千张楚士兵还在。宁远立刻下令,剩余的六万重骑兵列阵抵抗追兵,张楚大军开始通过葫芦口。 重骑兵就是重骑兵,阵势摆好以后,白云起没有主动发起进攻,看来是打算欢送张楚军退出边境了,反正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 大军陆续穿越葫芦口,站在边上指挥的宁远心情极为复杂,自己以强对弱,竟然落的个败退的局面,虽然战场上也有联军使用新武器的原因,但是自己再发现联军摆出奇怪的阵型时,为什么没能及时做出调整,如果以重骑兵实施中央突破,这一仗的胜负就很难说了。说到底还是自己临阵的应变能力不足,过于教条的遵循兵书上的说法,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轻敌了,轻看了不久前残败与自己手上的后魏军,以为十万骑兵可以轻易突破对手,结果是损失了四万骑兵不说,中路左路加起来又搭进去八万人,不能不说是一次惨败。 大军以过一半,宁远的心思还在刚才一战中徘徊,猛的听见葫芦口两侧高处一声炮响,宁远猛然惊醒,心叫不好。 正在通过葫芦口的张楚军突然发现,两侧的高地上滚下无数巨石原木,这里竟然还有埋伏,一千守军是干什么吃的?宁远第一时间就想找守卫此地的将领,抬头却发现原本在两边负责警戒的士兵早已经跑的都没影子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妙了。 好在两边埋伏的敌军不是很多,一波石头原木砸下来后,只是把道路阻挡住,造成的伤害也不是很大,宁远急忙下令两个万人对朝两侧高地发起反击,命令其他部队火速清理道路。反击的部队用了半个时辰便很顺利的占据;两侧高地,结果发现上面一个敌人也没找到,早跑了个干净。 宁远还在暗自庆幸,要不是白云起兵力不足,今天自己的小命就得留在这了。正庆幸间猛见西面浓烟滚滚,很快前面就有人来报,是自己的大营被端,让人一把火给烧了。大营被端,这就意味着今天晚上大军没有落脚处了,必须连夜后退,也就是说联军又多出许多打击张楚军的机会。 原本就已经士气低落的张楚军,猛见老巢被抄,士气顿时到了最低点,谁都想尽快脱离这个鬼地方。正在此时,一直没有动作的白云起出手了,以连环马为屏障,三百辆霹雳车同时朝负责断后的张楚骑兵射击,速度不快的霹雳车及时的跟上了,对张楚军最后的打击开始了。 军心以乱的张楚军,猛然间遭遇猛烈的打击,负责断后的重骑兵顿时乱作一团,而白云起作为奇兵出现的连环马,在得到恢复后又开始了最后的冲击。十来万张楚军在葫芦口内乱成一团,人人争先恐后的朝外跑,遭到破坏的道路又如何能顺畅的通过,一时间相互践踏致死者无数。 明知大势以去,宁远在手下试图拉着他逃跑时并没有慌乱,这仗打成这样,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交代副将尽量恢复葫芦口中的秩序,自己带着手下一千亲兵来到断后的骑兵部队中。由于宁远的及时来到,断后的骑兵部队总算没有彻底乱掉,张楚铁骑不愧天下劲旅,如此危局却能死死顶住联军的冲击,宁远的帅旗始终在骑兵部队后面飘扬,宁远不退,骑兵也无一人后退,任凭白云起的连环马如何冲击,这些骑兵都拼死不退。 弩射不穿就等连环马靠近,长矛捅不动士兵就跳到连环马上,此时的霹雳车已经不敢再发射,两军乱战成一团,白云起预料中的张楚军全面溃退并没有出现。 “我还是小看他了,智者千滤终有一失,命令全军,停止进攻,只用霹雳车射击。”白云起的脸上也泛起几分无奈。 张楚军终于全部撤退完了,宁远仰天长叹道:“大家弃马,逃命去吧。”说完这话,宁远猛的抽出宝剑便要自戕,好在手下早有防备,一把抱住。 “张楚军从来就没有过主帅战死的时候,大帅尽管先走,我带兄弟们给您断后。”骑兵主将牛将军大声喊到。 宁远终于撤下去了,六万重骑兵竟然没有一人投降,全部战死。战斗终于在黄昏来到时结束了,是役张楚联军损失十六万之多,十万重骑兵全军覆没。 滴嗒的马蹄声中,白云起来到张楚骑兵抵抗的最后战场,硝烟未散,一匹战马在主人身边不肯离开,不断的用舌头舔着主人的脸,只可惜他的主人再也不会醒来了。 白云起来到马前,但见一位张楚将领倒在血泊中,胸口被一块霹雳弹的弹片华开一个口子,从他的装扮上来看,这人应该是张楚骑兵主将。 “这些人都是勇士,厚葬他们。” 得知张楚军在决战中失礼后,齐州外围的宁大先生也连忙撤军,齐州守军想趁势追杀,结果被宁大先生设伏击退,损了两万余众,张楚军退回定州。 至此,联军在与张楚军的作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在消灭对手尽二十万的同时,自身伤亡也高达八万,当然这里面也有齐州军追击失误的一份。 解州,匈奴与张楚的联军得知齐州惨败后,不得不放弃围攻。 中华二年九月,白云起班师都梁,也一战确立了中国军中原霸主的地位。在庆祝酒宴上,白云帆问及国主,“为何张楚军初退时不追。” 白云起答:“当时张楚军主力仍在,追当然也能大胜,但是付出的代价就大的多了,战前派吴铭率本部两千人马偷袭葫芦口守军,然后又奔袭张楚大营。葫芦口坏其归路,烧其大营乱其军心,可就是这样,张楚六万重骑兵还是完成了断后的任务,不能说不是一个遗憾。” 十月,北秦使者来访,会同后魏使者,三国签定了盟约,同月,张楚与匈奴签定攻守同盟。 此战双方消耗过大,都无余力再战,暂时的和平来到。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各方都在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白云起的政策在中华三年的夏天得到了回报,中华二年风调雨顺,二年秋,税收恢复,各州收粮无数,新的税收政策也大大的鼓励工商业的发展,都梁城成为了中原商业中心,所生产的白酒和玻璃制品,遍布中原不说,就连那遥远的大漠都有商人前来采购。 有了经济实力的保证,中国军对开始了新一轮的改编,最终成里了一支拥有五万骑兵,十万重步兵的,五万强弩,还有一只由两万人两千辆霹雳车组成的部队。改编后的部队人数上少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战斗力的下降,白云起一贯是提倡精兵政策的,所以部队少了,战斗力反而得到了提高。 改变军队的同时,白云起又推出一项新的政策,这就是预备役部队政策,举国上下,所有十八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子,除了在朝为官者,其他一律都要编写入册,每月都由地方政府组织起来进行军训,用白云起的话来说,这叫藏兵于民,有了这一条政策的出台,一旦爆发战争,白云起可以立刻从民间动员起八十万经常军训的部队。 中华三年夏,对峙了数十年的匈奴和后金,出人预料的缔结了互不侵犯条约。中华四年春,北秦突然宣布,退出与中国后魏的联盟,但宣布保持中立,天下格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章节目录 (35)见面 (35)见面 淅淅沥沥的春雨如约而来,大地在春雨中开始泛出一片绿色,道路两旁的田野中,到处可以看见农人在冒雨忙碌着。一年之计在于春,对农家来说,耽误了春耕就意味着一家人一年的肚子得挨饿了。春雨中的农家女孩头上带着头巾,嘴里唱着叫不上名字的民谣,担着一担担的秧苗,将喜悦融入到着生命力孜孜不倦的生长季节中。 一辆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艰难的前进,四个披着蓑衣的随从警惕的看着来往的过客,虽然天上下着小雨,可官道上照样还有不少人来往,细细的春雨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似乎也带走了在这道路上行走困难的不快。 “夫王!你看那田里有好多鸟!”马车的窗口处露出一个孩子的小脸蛋,指着远处田野中一群飞起的白鹭,脸上笑的格外开心。 “缘生,那是白鹭。”孩子纯真的笑容感染了白云起,凑到孩子跟前,抱起孩子,指着窗外的山水,给孩子一一讲解。 “父王,我们这是要上哪去?”孩子难得跟白云起一起出来,将头靠在白云起怀里,仰着个小脑袋问白云起。 “去南山。”白云起眼睛看着远处,低声对孩子道,心里却想着那晨钟暮鼓的山中寺庙。 “南山在哪?南山好玩么?南山上有花么?”孩子一连串的提问,白云起眼睛里多出了一丝惆怅,将孩子抱的更紧。 “有,都有。” 马车终于来到南山脚下,山下的亭子里早有事先赶来的侍卫打点好一切,白云起一向不爱张扬,这次出巡原本打算只带几个随从,怎奈手下一干重臣死活不干,解东山甚至长跪不起,坚持要白云起带上了一百侍卫,白云起拗不过众人,只得让一百侍卫全部穿上便装,前面三十个开路,后面七十个也只能化装成普通的行人,不即不离的跟着。 小雨下到正午终于停了下来,青石铺就的山道被雨水洗的蹭亮,山道两旁的山梁上开满了火红的杜鹃,在万绿丛中格外耀眼。 跳下马车,抱上孩子,白云起迈上了通往南山思的小径。 “缘生,知道你的名字怎么来的么?”白云起看着孩子,神情有点复杂。 “我的名字是父王起的啊,怎么了?”小家伙抬起脑袋,一脸的问号。 “你的名字啊,原来父王起的叫巧缘,你母后后来觉得这名字像个女娃的,就给改成缘生了。”说完这话,白云起不由的朝那山中隐约可见的寺庙看了一眼,眼神里多了一分沉重。 “父王,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母后呢?是不是孩儿不够乖,母后不要我了?”提到妈妈,孩子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黯然,原本兴高采烈的脑袋也耷拉了下来。 “怎么会呢?你母后最喜欢你了,只不过你母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别的地方养病,这次父王带你出来,就是带你来看母后的。”白云起这个谎话并不高明,就连缘生这个六岁大的孩子听了都一脸的疑问,不过能见到母亲的喜悦很快就让孩子忘掉了这些,孩子的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神采,挣扎着从白云起身上下来道: “我是个乖孩子,乖孩子是不要大人抱着的,我自己能走。” 白云起听着心头微微一疼,没娘的孩子懂事早,没娘的孩子可怜啊。 “傻孩子,母后知道你是乖孩子,这山路还长着呢,等你自己走上去,天都黑了,那可不耽误了你看望母后了么?”说着白云起招了招手,一直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卫抬来滑竿,白云起抱着孩子坐了上去,滑竿抬起,朝上而去。 山路迤俪绵延,沿途不断有虔诚的香客上下,人世间的烦恼太多,似乎只能指望满天的神佛保佑, 终于来到南山寺山门前,早已得到知会的方丈等在门外,说起来可笑,这百年老寺中,半数以上的和尚都是白云起安排的人,还好白云起不愿意骇人听闻,没将这寺给封了,不然得遭多少善男信女的骂。 所有的随从都留在外面,白云起跟着方丈,抱着孩子往里走,来到一个偏院中,方丈识趣的告退,院子里只剩下白云起和缘生。 站在这远离尘世的院子里,白云起愣了愣神,竟然迈不动脚步了。孩子天性好动,到了地方便挣开白云起,迈开脚步就朝院子对面的佛堂里钻,白云起伸手想拉没够着,只能慢慢的跟了上来,来到大门几米处,白云起停下脚步,没有了进去的勇气。 佛堂里很安静,香案上供的是那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那千年不便的笑容似乎在安慰芸芸众生,生既是喜,生亦是苦,世道轮回,千古不变。 香烟缭绕中,一个世俗打扮的女子正面对着菩萨祈祷,佛堂里安静极了,只听见那女子喃喃的低语,还有那山风吹动院子里树叶的沙沙声。 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小缘生站在门口似乎有点害怕,回头看看站在院子里的父亲,得到的是一个鼓励的笑容。 吃力翻过高高的门槛,小缘生仔细的打量这个闭目颂经的女子。女子张开眼睛,见小缘生好奇的看着自己,神情不由一暗,双眼又闭了起来。 女子给缘生一种与生俱来亲切,当两串泪水从女子的微微闭上的眼睛中流出时,小缘生竟然伸出手来,用衣袖给那女子擦去眼泪,还出言安慰道:“阿姨,你别哭!我这有桂花糖,我都给你。”小缘生试图用这种办法来安慰这女子,以往自己一哭,宫里的人都会给自己拿桂花糖。 女子睁开眼睛,看着双手捧着糖的孩子。孩子脸上纯真的笑容令女子的愁绪散去些许,自己擦了擦泪水,看着孩子道:“孩子乖,阿姨不吃。你是谁家的孩子,跑到这来家里人找不着会着急的。”说着女子站起身来,牵着孩子的手道: “来,阿姨带你去找家里大人。”这院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或许是看门的疏忽了,把孩子放了进来。女子心中如是想,便想将孩子送出去。 小缘生见女子没哭,觉得是自己的安慰有效了,脸上笑的更开心了,指着院子里道:“阿姨,不要紧,我是跟父亲一起来的。”白云起出来时有交代,在外人面前不能叫父王,小缘生可记的牢着呢。 女子抬起头,顺着孩子的手指看了过来,当看见院子里一身白衣,脸上挂着歉然的白云起,女子当时就愣在那儿。 “阿姨,这就是我父亲!”小缘生还拉着女子的手,想给她介绍一下白云起。 “缘生!这就是你母后。”白云起看着缘生,郑重的告诉他。 此女子正是缘生的母亲,当年大齐国的公主雪绯红。 泪水又一次冲出了雪绯红的眼眶,雪绯红蹲了下来,一手哆嗦着抚摸着缘生的脸,嘴巴里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此时的雪绯红已经泣不成声。 “你真是我的母后么?”小缘生最后确认一下,声音里也带着哭腔了。 雪绯红双手捧着缘生的小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是拼命的点头。 “母后!我终于见到你了。”小缘生哭喊着猛的扑到雪绯红的怀抱中,两手使劲的抱住雪绯红的脖子,任谁也别想把他拉开了。雪绯红也紧紧的抱着小缘生,失声痛哭,一任泪水如潮水般涌来。 站在院子里的白云起看见这一幕,心头一疼,眼睛也湿润了。 夜晚无声无息的来临了,整整一个下午,小缘生一直粘在母亲身边,小手一直抓着雪绯红的手,跟着母亲去见了外婆,就算是吃饭时小手也不松开。 灯火在幽暗的山中庭院里摇曳,长途劳累,加上见了母亲一直很兴奋的小缘生终于睡了,看着孩子脸上幸福的笑容,雪绯红脸上也泛起满足的微笑。 给孩子掖了掖被子,走出里屋,看见了白云起那曾经熟悉的背影。远处黑漆漆的,隐约可以看见山峦的样子,堂前的桌子上布着几道小菜,一壶浊酒,白云起独自而饮。 默默的走到白云起身边,整个下午俩人都没有说上一句话,也许是久别的缘故,虽然似乎有很多话要对白云起说,但话到嘴边,雪绯红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给白云起喝干的酒杯里倒满酒,一个抱歉的笑容送了过来,此时无声,一切只能是尽在不言中。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南山中的淡薄与宁静也让雪绯红想明白很多,这个世界有时候很难分清楚对和错,国破家亡也不是白云起所愿,从头到尾似乎白云起都是在被动的应对,过分的苛责白云起,似乎也实在不公平,尽管白云起似乎是最后的赢家。 时间就在这无声中悄然而去,干掉最后一杯酒,再要倒时,却已经不能。雪绯红站起身来,总算是先开口道:“酒没了,我去给你拿一壶。”说着变要出去,一直沉默的白云起此时伸手按住雪绯红的肩膀道: “对不起!” 章节目录 (36)刺杀 (36)刺杀 泪水无声而至,雪绯红看见两行清泪从白云起的眼睛里流出,心内所有的抱怨和不满在这一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放开一切羁绊扑进自己期待已久的怀抱,时空在此时似乎停顿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没有语言,没有肉欲,只有两颗心在安静的夜色中互相碰撞。 ……良久,白云起脸上露出微笑,往昔的一切如同电影里的镜头一一闪过,雪绯红似乎感觉到白云起的变化,扭头看了看这个令自己无法忘怀的男人道: “你在笑什么?” 白云起轻轻搂紧怀中的女人,低头浅笑道:“我在想鸡腿!” 时空一下就回到了儿时的校园中,那个穿着红裙子的雪绯红似乎就在眼前,那个用稚嫩的童音念《鹅》诗的白七就在眼前。 “那时候的你好坏啊,偷偷把我给你的鸡腿丢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雪绯红的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责怪,而是将身体往白云起的怀里更靠紧了一些,然后抬头看着那漫天的星光。 夜色在一片温情和私语中悄然而去,当天边露出一到鱼白时,小缘生起来了,没找到妈妈的缘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当看见父母坐在那不动时,嘴巴里嘟囔道:“父王,母后,你们在做什么?” 两人一起回头,看见孩子一起笑了起来,白云起抱起缘生道:“走,我们一家去看日出。” 再次回到都梁的雪绯红多少有几分感慨,看着那高大熟悉的城门,物是人非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次白云起带着孩子去找她,让夫妻间存在的矛盾消散,雪绯红这才得以安心的跟着白云起回来,毕竟孩子需要母亲在身边照顾。 在雪绯红看来,白云起还是大度的,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白云起也下令撤消一些守卫,也就是说,现在她们和普通人一样了,当然还要看她们如何调整心态了。离开南山寺的时候李丽英并没有给白云起好脸色看,白云起也没太在意,很多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 两位内阁大臣,兵部尚书白云帆亲自在城外三十里迎接,了解白云起习惯的他们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动用了五百侍卫而已。 马车缓缓驶进城门时,猛听见一声呼哨,护城河里猛窜起十几道黑影。这些黑影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众侍卫重点护卫的马车。 侍卫们反应倒也算快,靠近马车是几十个侍卫第一时间就将马车围了起来,这些黑衣蒙面人早有准备,手中朝围上来的侍卫们撒出一些圆乎乎的东西。 白云起也没想到自己的家门口会遭遇伏击,与雪绯红团聚的喜悦也让他没往这上面去考虑,不过水中刺客出现后,白云起还是很快做出反应,第一时间就抄起宝剑跳出马车,这些刺客的目标不用问是自己,自己在车里恐怕会累及雪绯红和孩子。 白云起一出来就看见刺客丢出的东西,一种熟悉的感觉涌来,心里暗叫不好,口中大声喊道:“当心,是霹雳子!”话没说完白云起的宝剑斩愁就出鞘了,运用太极中的粘字决,宝剑朝几颗往马车飞来的霹雳子挡去。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不断响起,数十个侍卫当场被炸倒,被白云起挡住的几颗倒是没有爆炸,只是像被胶水粘住一般的粘在宝剑上。白云起一发力,几颗霹雳子朝那些黑衣人反弹了回去,这些黑衣人是知道厉害的,没敢硬接,只是躲闪过去,霹雳子钻入水中,顿时炸起几条水柱子,虽然没有能炸到这些黑衣人,也将几个原本朝马车扑来的黑衣人逼到了远处才落地,顿时就被岸边的侍卫包围起来。 还有半数以上的黑衣人落到了马车的附近,众侍卫不敢大意,纷纷抄家伙朝他们杀去,这些黑衣人虽然不多,但各个身手不凡,而且照法凶横,一时间侍卫们竟然也不能把他们如何。此时城门内的上百侍卫见情况危机,拼命想朝白云起靠拢,但却被几个装成看门士兵的此刻挡了下来,白云起家其中竟然有两个绝顶高手,就算自己去也未必能抗的住,几个杀手竟然能将一百多侍卫挡住,要知道这些侍卫是吴铭一手练出来的好手,都是些不要命的打法。 这一切写起来长,实际上从刺客突然出现到他们丢出暗器,前后也就是片刻之间,就在侍卫们的注意力被黑衣人吸引的时候,城门边和城墙上穿着中国士兵军装的士兵也猛然动手了,十几把五连发的弩一起对准了白云起,近百支箭顷刻间一起朝白云起飞来。 白云起身边的虎子等四个亲卫也快速的做出反应,摆出防御阵型,手上宝剑飞舞,将飞来的弩箭不断挡下,可就是这样,还是有十几支箭朝白云起飞来。 好在白云起身手更强,将十几支高速飞来的箭一一挡下,这时前面开路的侍卫也反应过来了,纷纷朝那些放箭的刺客杀去,局面似乎眼看就能得控制,可是白云起却感到一种强烈的危机,因为手上的斩愁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一定是有更厉害的高手在附近,白云起也感觉到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在暗中窥视自己,这个暗藏的高手是谁?竟然比城门处的两个高手还要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城墙上一道青色的人影猛的扑了下来,一把宝剑直接朝白云起刺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速度之快令所有侍卫都没办法看清楚。 身后就是雪绯红母子坐的马车,白云起不敢后退,只能猛的运足一口气,纵身而起,宝剑朝刺客的方向挡来。在时候要是有眼力好的,一定可以看见,白云起手上的宝剑散发出一种淡红色的光芒。 那个刺客很明显注意到了这个现象,手上似乎也犹豫了一下,可是双方来势都太快了,两把宝剑还是在空中猛烈的相撞到一起。 咯嗤一声,刺客的宝剑竟然一分为二,被斩愁削断了,可是白云起也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朝自己身上涌来,这股力量之强大,犹如山崩海啸,重重的撞击在白云起的心头。 好在白云起早有准备,纵身而起时已经用上了太极中的卸字决,刺客发出的力量被卸去四成,可就是剩下六成力量,加上对手是从高处而来,白云起在斗力上无形中吃了大亏,这六成力量也不是白云起能抗衡的。 白云起只觉得心口一疼,一口鲜血忍不住涌到嗓子眼,此时对手似乎也被斩愁的威力愣住了,自己的宝剑虽然不敢说天下无双,可是也是难得的兵器,竟然在一个回合间被削断。 眼前一黑的白云起趁着刺客的一愣缓过点劲来,刺客似乎也发现白云起受创,半截宝剑继续朝白云起刺来,向他这个级别的高手,就算拿根木棍,被捅上一下也不得了。 眼见对手扑来,白云起这一瞬间竟然无法跟上对手的速度,危机之下白云起将涌到嗓子眼的一口热血用尽全力朝刺客喷去,自己也接机朝后退了两步,身体已经靠在马车上了。 刺客也没料到白云起还有这手,只觉得眼前一片血雾,什么也看不清楚。白云起全力喷出的这口血威力也煞是惊人,刺客下意识的闪了一下,但手上宝剑还是不甘心的朝白云起脱手而来,看不清楚的刺客出手偏差,半把宝剑狠狠的扎进了牵引马车的马匹身上,一声惨叫后马匹倒地。 来者是谁?白云起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虽然对手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可是一招之内就能伤到自己的高手,除了出云子和眉山派那个老家伙,白云起一时还真的想不起有谁。 接着这个机会,白云起身边的侍卫第一时间便要将白云起围起来,可是来的刺客恁是了得,不待身子落地,空中转了个身,一掌还是径直朝白云起打来,此时的白云起只恢复了三分,又如何是对手? 这时虎子等四个侍卫也做出反应,四把宝剑朝刺客杀来,怎奈双方差距太大,天灵子奋力一掌,很轻松的就将这四人击退,继续朝白云起上来。 就在这危机时刻,白云起身后的马车里窜出一道人影,猛的扑到白云起身前,试图用身体为白云起挡住这一击。 白云起从那熟悉的味道中就知道扑来的是雪绯红,一股豪气涌起,男人怎么能躲在女人的身后?鼓起最后三分力量,白云起将手中宝剑朝刺客猛的投射出去,脱手的斩愁似乎得到了解放,呼啸着带着一种怪异的光芒朝刺客飞来。 刺客也被斩愁散发出来的漫天杀气镇住了,竟然没敢继续往前,而是又一个转身,躲开正面飞来的斩愁,力量去了半成,但是这一掌还是继续朝白云起打来。 就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猛然见听有人怒喝道:“天灵子,你这鼠辈,回头老子就去杀了匈奴可汗。” 很明显这话里的威胁语气令天灵子犹豫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又减了三分。趁着天灵子犹豫的当口,白云起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抱住雪绯红,将身子猛的一转,挡在了雪绯红的面前。 “不要!”雪绯红的喊声响起的同时,天灵子的一掌也击在白云起的背上,白云起在雪绯红的注视下露出微笑,慢慢的闭上眼睛。 章节目录 (37)过河拆桥 (37)过河拆桥 “妈的,白小子要是挂了,老子这就杀到匈奴,把那鸟可汗做掉。”房间里有些闷,白云起已经昏迷三天了,三个老家伙几乎把所有的办法都用上了,又是度气,又是传功的,可是白云起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 “你这牛鼻子,你是出家人,别开口闭口的要打要杀好不好?”解老先生在一边劝道。 “嘿嘿!塞外三大高手一起出动,还真给白小子面子。”眉山派的多情子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看来是动了真怒。 “嘿嘿,当年我们六人打过一架,没分出高低来,看来得找机会再打一次了。”解老先生的表情也不好看,言语间还露出点杀气来。 “嘟嘟”有人在敲门,接着门被推开,解东山和孔北海一起走了进来,见了三位老家伙,刚要行礼,被出云子打断道:“免了,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礼部侍郎失踪了,陛下是行程也只有尚书和我们俩知道,礼部尚书也交代了,是他随口跟礼部侍郎说了陛下的行程,现在礼部尚书已经被停职,就等陛下醒来处置。”解东山恭敬的回答后,孔北海接过话道:“城卫军那我去查了,当值的营管尸体在他家的地窖里被找到。” 出云子听完之后长叹道:“唉!都怪我们三个大意了,没料到天灵子居然来刺杀白小子,等我们查到点消息赶过来时,还是慢了一步。” 孔北海担心的看了一眼里屋的门,犹豫了一会开口问出云子道:“前辈,陛下现在的情况如何了?朝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他来决断。” “唉!现在就看这小子的意志力了,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可是他伤的很重,一直昏迷。不过只要这小子醒来,一切都问题不大。” “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还是解老先生敏感,看孔北海有些犹豫,便猜出有事情发生了,两位内阁大臣都不能做主的事,可想而知事情的大条了。 “今天后魏使节递交了国书,国书上说两过盟约期限已过,他们不打算和我国继续签定联盟条约,日后我国再与其他国家发生冲突,他们只能保持中立。”事情太大,孔北海他们实在拿不了主意。 “嘿嘿!过河拆桥的主,白小子白帮他们了。”出云子怒了,下巴上的胡子在往上翘。 “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看这很正常,不过你们的话好象没说完吧?”解老先生实在是条老狐狸,一下就说中要害。 “父亲果然高明,今天解州方面传来消息,匈奴和张楚联军在边境调动频繁,他们怕出大事,所以送来急报,请朝廷增兵。”解东山低着头回答。 “哼哼,我就料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这是早就计划好的,估计后魏那边也被他们威胁过了。”解老先生说完也开始低头沉思。 “我们的情报显示,李益阳病重,他的两个儿子为了争位子闹的不可开交,据说李益阳也没几天了。”孔北海道。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听见众人的呼吸声,这时许玉嫣猛的推门进来,口中喘着粗气道:“刚接到的消息,李益阳死了,他的二儿子李成风接替了王位。” “张楚与后魏,本是一脉,当年中原之乱一分为二,说起来他们都是一个爷爷的,当年的李家因为权利纷争破裂,李益阳虽然懦弱,但不糊涂,知道和白小子联手自保。李成风这个糊涂蛋,肯定是靠着张楚暗中扶持起来的,这不知道利害关系的混球,为了王位乱来,天下又要乱了。”解老先生一句话就将事情的根源道了个明白,在场的诸位不由的都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唉!真希望白小子快点起来。”出云子无奈的叹道。 “我去看看七哥!”许玉嫣低声道,接着便挑开里屋的帘子,钻了进去。 里屋安静的连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这会在白云起身边守着的女人正是雪绯红,三天来白云起的几个女人谁也不愿意离开一步,秦玉书和苏想云让人在边上搭了张小床,两人正靠在床上迷瞪,估计是实在受不了才躺上一会。 看着一直在沉睡的白云起,雪绯红心如刀绞,夫妻间的误会刚刚解除,便摊上这样的事,叫她如何不难过?看着白云起苍白的脸,雪绯红不觉黯然泪下,低下头来轻轻的在白云起脸上吻了一下,几滴滚烫的泪水滴在白云起的脸上,滴到了白云起的嘴唇上。 这是哪?怎么这么黑?下人们是怎么做事的,天黑了也不掌灯。白云起发现自己独自在一个陌生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 白云起很不习惯这种黑暗,试图想迈开脚步,寻找到有光的地方,可是双脚却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白云起想喊,可是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一股沉闷的感觉压抑的难受,白云起觉得又累又渴,想找点水喝,可是浑身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突然天下雨了,几滴雨水落到了白云起的嘴里,白云起赶紧接住这些雨滴,雨水竟然是咸的,但总比没有强。白云起不由感慨道:“温室效应啊,大气污染太严重了,连雨水都是咸的。” 突然白云起的眼前一亮,远远的似乎有光的出现,白云起奋力的想朝光的方向移动,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低头一看,原来脚上被密密麻麻的草缠住了,借着远处昏暗的光线,白云起认出来那些草是巴西丛林里的食人草,这东西的厉害白云起是知道的。 白云起拼命挣扎着,可是越挣扎那草缠的越紧,难道自己要命丧于草中?白云起心里一惊,眼前豁然一亮,眼睛睁开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后,白云起终于看清楚了周围的一切,屋子里有烛光在摇曳,眼前有一个女人在转身抹泪,白云起认出来这是雪绯红,也想起来发生的一切。 看着雪绯红抽搐的背影,白云起不由的心头一疼,对雪绯红白云起歉疚之情最多,想到好不容易把雪绯红劝回来便发生这一切,害雪绯红伤心至斯,白云起艰难的抬起手,奋力的拉了拉雪绯红的衣角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声音很小,但雪绯红还是清楚的听见了,只是似乎不敢确信,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连头也没敢回,生怕一回头幻觉便消失了。 “我好饿啊,弄点吃的来好不好?”白云起苦笑着又艰难的开口,这一回连拉一下雪绯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一下雪绯红又听了个清楚,终于扭过头来,看见了白云起那勉强的笑脸。激动令雪绯红的泪水又一次涌了出来,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许玉嫣掀开帘子进来了,看见张开眼睛的白云起,许玉嫣的激动不下于雪绯红,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云起面前跪下,俏脸注视着白云起,也不在乎边上还有个雪绯红,捧着白云起的一只手,泪水哗哗的往外涌。 这些天许玉嫣别说心里多憋屈了,自己在白云起这里还没个名分,也不好跟其他三个女人争照顾白云起的资格,手头还有一摊子事情要管,难得有几次来看白云起,也只是匆匆一瞥就得回去做事,心里的苦也没个地方去说,这会看见白云起醒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七哥!你终于醒了。”许玉嫣哽咽着,一向识大体许玉嫣想到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担心,在低声说完这话后,紧紧的握了握白云起的手,站起身来朝外面喊道:“七哥醒来了。”喊完这声,许玉嫣才朝雪绯红抱歉的笑了笑,雪绯红也回应了一个理解的微笑,两人脸上尽是激动的泪水。 许玉嫣这一嗓子声音不算很大,但对众人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原本就睡的不死的秦玉书和苏想云猛的就惊醒了,一起冲到白云起面前,眼泪忍不住就涌了出来,在这个男人就是女人一切的年代,白云起跟她们的生命同样重要。 外面五个人听见许玉嫣的喊声,同时惊喜的抬起头来,相互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露出喜悦的笑。孔北海和解东山甚至立刻就要进去看望白云起,但别出云子伸手拦了下来,两人诧异着看着出云子,出云子努了努嘴巴,听到里屋里女人们的哭泣声,这两人才顿时明白,不好意思的相视一笑,老实的坐回位子,耐心的闭上眼睛,等了起来。这时在看三位老家伙,也都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过了一会,解老先生突然低声道:“你们都赶紧回去,让兵部提前准备,我估计要打仗了,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了,现在白小子也醒了,你们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免得到时候忙不过来。” 孔北海和解东山都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话里的意思,一起起身到别出去了。 章节目录 (38)兄弟 (38)兄弟 白云起及时的醒来让所有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灵子这一掌下来几乎要了白云起的命。最开心的还是雪绯红,患难危机之际,夫妻间都抢着替对方去死,就冲这一点,两人之间过去那点隔阂可以忽略不计了。 雪绯红、苏想云、许玉嫣三个女人围着白云起激动的时候,低调的秦玉书悄然转身出去,亲自到厨房熬点热皱,刚清醒过来的白年起肚子肯定是空的,还不能吃油腻,所以秦玉书熬了碗小米粥。 其他 人看见秦玉书端来粥,这才想起来白云起还没吃东西,雪绯红更是不好意思,白云起刚起来时就叫着要吃的,自己一激动全忘到脑后了,如何做别人的妻子还得多跟秦玉书学习啊。 吃完粥的白云起又睡了过去,女人们却谁也不愿意离开,只能还是老办法,大家都在屋子里呆着,轮流照看白云起。 虽然大家都希望白云起能多休息几天,可是国事危机,天刚亮两位内阁大臣就钻进白云起的房间,形势紧迫,一早解州又传来急报,匈奴张楚的联军已经大兵压境,这一次联军数量达到八十万,大有一举拿下解州的意思。 女人们虽然心疼,但也不能堵上门不让见。靠在床上的白云起听完两位大臣的汇报,心里着急,脸上的眉头皱的厉害,猛然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并且不断的咳嗽。一边的许玉嫣赶紧上来招呼,好在白云起一口血喷出来气倒顺了过来,靠在床上缓了一缓,白云起这才道: “从后魏和北秦的表现来看,这次张楚匈奴的联军之强大可以预见,这两国应该都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等我国和联军打个你死我活他们好占便宜, 所以暂时我们可以不考虑他们。联军远来,士气正盛,利于急战,我军不可轻易出战。” 白云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脸色苍白的怕人,两位大臣想开口劝白云起先休息一下,但白云起示意自己不要紧。 “现在马上要做的事情有下面几件,第一是立刻进行全国总动员,一个月内我要看见五十万大军能上战场,第二,通知解州方向,立刻让当地百姓转移,坚壁清野,一旦定边失守,当死守解州,以盘龙山为据点,不断派出小部队骚扰联军的粮道。第三,解州关系全局,需要一个朝廷重臣去坐镇,你们看谁去好?” 这个问题很敏感,虽然情报上说联军只是大兵压境,可是从解州到京城,最快的马连续跑也要五天的时间,现在得到的情报都是五天前的,解州目前的真实情况如何不清楚,所以派去的大臣所承担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孔北海听了白云起的话后,略微犹豫了一下站上前道:“陛下,微臣上次有过去解州的经历,对那的情况也了解,这次还是我去吧。” 白云起想了想,摇头道:“孔先生你不能去,马上进行的总动员离不开你,还是派别人去吧,你们去传一下兵部尚书白大人。” 白云帆其实一早就进了宫,现在正等在外面,没一会的工夫白云帆就进来了,见了白云起要行礼,白云起挥手道:“不必了,大哥您怎么也来这套虚的。” “陛下……” 白云帆见白云起脸色难看,刚想慰问一声,白云起倒先开口道:“大哥,私下里您还是叫我老七吧。眼下的形势我想你也是清楚的,现在解州危机,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去盯着那,您能不能辛苦一趟?” 白云起登位后白云帆一直是小心做人,行事很谨慎,从来不敢拿自己这个大王的哥哥身份去张扬。说到底他还是怕白云起的猜忌,现在见白云起如此,兄弟间以前的一切又都回来了,国家为难之际,仿佛两人又回到了当初在一起的时候。 “老七,你要是信得过我,哥哥这条命就卖给你了。”现在这个情况去解州跟送死没两样,白云帆看见白云起如此,言语间也微微动情。 “嘿嘿,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回我们兄弟联手,给世人玩个漂亮的。”白云帆的态度很明确,语气坚决。 “好,大哥您能去我就放心了,这次去解州,我只要你守上一个月,这样我就能从容的布置好一切。解州原有守军八万,现在我再给你七万人,越快出发越好。”白云起多少有点担心,先将任务明确一下。 其实一个月的时间白云起未必能做好反击准备,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说,白云帆到了解州能守多久,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接了任务的白云帆立刻就出了王宫,回家简单交代一下就来到兵营,早已经集结完毕的七万大军就等着他了。这一次白云起给白云帆的七万军对基本都是京中精锐,一万人的霹雳车队有五百辆霹雳车,一万装备了五连弩的强弩兵,五万重步兵。考虑到这次是防御为主,白云起没有给白云帆派骑兵。 大军连夜就出发了,安排好一切的白云起顿时就软了下来,这次伤的不轻,强挺着支撑到他们都出去,人一松下来立刻就累的不行,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好在三个老人都在,立刻就进来给白云起运气治疗,待白云起感觉好一点,出云子劝他着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还是多休息,尽快恢复才是。 大军才出京城,遥远的定边城已经危在旦夕。 联军凶猛的进攻已经进行了三天了,走在定边城的城墙上,守将耿直成的心里着急的像烧着了火。两天的激战下来,三万守军只剩下一万了。定边城是防御重点,是解州的门户,平日战备工作做的扎实,这次联军来的虽然突然,但是耿直成还是顶了三天。万幸的是城里还有两百辆霹雳车,上万枚霹雳弹,不然耿直成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守城。 趁着天黑联军停止进攻,耿直成让兄弟们抓紧休息,加派岗哨防止联军夜间偷袭,巡视了一圈后,耿直成也找个角落,一屁股坐了下来,三天来没合眼的耿直成也累的不行了,刚坐下来就睡着了。 耿直成的睡梦和快被打破,解州制军全大有送来急报,命令他立刻撤退到解州,眼下的形势也只能是集中兵力防守了。 联军的营帐中灯火通明,张楚主帅和匈奴主帅正在商量着明天的仗该怎么打,说实话宁大先生并不赞成和匈奴联盟,多次劝说无效,李灏被他说烦了,干脆让宁大先生亲自挂帅,带五十万大军出征。 端木鸣这一次能再上战场,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天灵子的帮助,一直没能决定储君问题的匈奴,在天灵子和可汗谈了一次后,天灵子认为储君位子虚悬对于国家的安定没好处,匈奴可汗这才下决心尽快立储,这次让端木鸣再次带兵出征,一旦得胜,端木鸣这个储君的位子是没跑的了,所以端木鸣也是很憋了一把劲,一定要打的漂亮点。 三天的进攻居然没能打下定边,这让端木鸣多少有点沮丧,关键是那个霹雳车,这东西拦截步兵的效果太好了,好几次联军已经冲上城墙,结果被霹雳车一个密集射击,将后续部队炸的个乱七八糟,得不到支援的先头部队被对手一个反击全灭在城墙上,把个端木鸣心疼的不行。 不过三天打下来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今天霹雳车的发射密度就小了很多,估计是炸弹快用完了,所以端木鸣来找宁大先生,希望明天两军密切配合,一举拿下定边城。 宁大先生其实对这三天的战斗也很不满意,根据情报城内不过三万守军,打了三天居然没拿下来。这其中多少和匈奴兵长期在马上作战,并不擅长攻坚有关。 两人客气几句,很快就进入到正题。 “宁大先生,您看明日一战我军的把握有几分?”端木鸣对宁大先生还是很客气的,宁大先生一代名臣,多年来辅佐张楚两代国主,为张楚的强大努力最多,功劳也最大。 “敌人的防御武器太厉害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那武器是怎么造出来的,依我看明天我们同时猛攻,从对手霹雳车今天的发射强度来看,估计是炸弹不多了。” 宁大先生和端木鸣商量的时候,耿直成已经下令开始撤退了。为了迷惑对手,耿直成下令城头多挂灯火,做出小心防范的假象,然后让霹雳车先走,这东西可是宝贝,防守解州还能派大用处的。 天亮的时候,白云起醒了,这一次睁开眼睛居然看见一个很意外的人,匈奴的公主端木绣,都不知道她的怎么进来的。 端木绣自从落到白云起手上后,中国和匈奴就一直在打仗,战争停止后两国也是严重的对立,匈奴也没派人来索取端木绣,再说派人来白云起也未必买帐,所以就一直在白云起的王宫里呆了下来。 章节目录 (39)用间 (39)用间 “你怎么来的?”白云起多少有点不高兴了,这些守卫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再怎么说端木绣也是犯人,而且还是天灵子的徒弟,白云起虽然说不为难她,也不能任她在宫里乱走吧。 端木绣很好奇,在她心目中天灵子是神一样的人物,白云起居然能从他的手下捡回一条命,说起来神奇的很了。感觉到白云起的不快,端木绣赶紧解释道:“我听说又要打仗了,所以想来问你点事,我求了姐姐们好半天,她们才勉强同意我进来看一下。” 说起来端木绣在王宫里呆的有些日子了,时间一长和白云起的几个女人都成了朋友,其实白云起心里也有放她自己走的意思,可是端木绣并不愿意回去,回去最终还会成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下意识里决定留了下来。 “问吧?”看着端木绣略带紧张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这女子也确实是一个美女,草原上的女儿家能生的这般白嫩,也实在难得。硬不起心肠的白云起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笑脸是没有的。 “不打仗可以么?” 白云起沉默了一下道:“这场战争是匈奴和张楚强加给我的,所以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是不是因为你抓了我?如果是这样,我今天就回去。”端木绣其实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之不过心存侥幸而已。 “没用的,他们吞并天下的野心也不是一天两的了。” 端木绣无语。 “你好好养伤,我回去了。” 端木绣前脚出去,门口就探进来一颗小脑袋,原来是青青这丫头,这些日子她一直在外面忙活,刚回来就听说白云起的事,这不立刻就进了宫来。 “七哥!”青青看见白云起难看的脸色,泪水就下来了,慢慢走到白云起的跟前,捧起一只手放在脸上。 “傻丫头,哭什么,七哥这不是好好的么?”白云起安慰道。 “青青回来了。”这当口门外许玉嫣进来了,看见这场面便笑了起来,青青赶紧站起来,擦干眼泪,老实的站一边。 白云起一看许玉嫣的表情就知道又出事了,笑的太勉强了。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白云起心里一沉,墙倒众人推,现在中国这个局面,别不是后魏和北秦又来什么事了吧?这些年白云起一直和注意和这两个国家搞好关系,可是张楚和匈奴的联合太强大了,这两个国家一直不肯真正和自己联盟。 “北秦开始结集部队了,十天后能到达永州附近,后魏也没闲着,江州对面部队调动的很频繁。” 怎么会这样?白云起脑袋顿时就大了起来,看来国家与国家之间之存在利益,趁火打劫的事谁都和愿意干的,现在就看与匈奴张楚联军的一战结果如何了,一旦战败,没人会同情自己的。 “这些家伙太坏了,回头我就去通知下面,不和他们做买卖了,把好酒卖给他们真是糟蹋了。”青青在一边听的来气,有点不忿的道。 白云起一听就笑了,拍拍青青的脑袋道:“傻丫头,卖东西给他们是要赚他们的钱,我还怕他们不来买呢。” “你去把两位先生都请来,我找他们商量一下。”白云起对许玉嫣道。 许玉嫣出去后,很快解东山和孔北海就到了,白云起把这消息一说,这两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陛下,我看暂时他们还不会怎么样,估计他们在各自的边境上都有动作,我们互相拼命,他们都等着得便宜。”孔北海分析道。 “陛下,后魏新君初立,现在还忙于自家的事,应该顾不上我们的这头,倒是北秦不能不防,北秦军队虽然不多,但是战斗力相当强悍。我看可以这样,分别派时节去这两国家,先送点好处给他们,暂时先把他们稳住,当前对付联军是大事。”解东山道。 白云起想了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希望银子在这时候能起作用了。 “这事你们安排一下,人选你们拿主意好了。” 交代完事情,两位也都下去了,剩下青青和许玉嫣。等孔北海他们完全走远,白云起才低声叹了口气。 “七哥怎么了?”许玉嫣关切的问了一声。 白云起也不避着青青便道:“这次张楚主帅是宁大先生,这个人用兵老辣,我担心解州方面撑不到我这里做好准备。” 许玉嫣听了想了想道:“七哥,能不能想个法子,让张楚换主将?” 白云起听的眼前一亮,许玉嫣这话算点醒白云起了,可以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嘛,就算不能得逞,给张楚捣点乱也是好的。 “玉嫣,你有没有办法接触到张楚国主喜欢的近臣?”许玉嫣听了还没回答,边上的青青接过话道:“七哥,这两年我没少去西京做买卖,我个一个客商朋友,他弟弟就是李灏身边的太监,据说李灏很喜欢他,他们家也是靠这个太监弟弟才发起来的。”青青说这话的时候,脸猛的红了起来。 白云起一看就明白其中的意思,看来这太监是所谓的男宠了,这年头似乎很流行这玩意,各国的上流社会养男宠有点蔚然成风的意思。 “好!青青你立刻想办法见一见那个太监,不管花多少钱,想办法让他在李灏面前说宁大先生的坏话。” “我这就去办。”能帮上白云起青青很开心,站起身了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跑回来,拉着白云起的手道:“七哥,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得自己当心了。” …… 一夜的忙碌之后,耿直成的撤军行动总算完成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站在远处看着晨曦中的定边城,耿直成心里不由一阵发酸,这次撤军耿直成并不甘心,所以也没打算让联军好受,城里还留下了五百人的死士,就是要给联军来一下狠的。 所谓死士,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的,耿直成答应照顾他们的一家老小,让他们安心的去。留下死士是耿直成一个大胆的计划,这个计划本来是打算城破时自己用来和联军同归于尽的。耿直成在城里的许多地方都堆积了大量的柴火,原来的意思是一旦城破,把联军吸引进来打巷战,然后放火把联军和自己都烧了,现在撤退的命令下来,耿直成决定留人下来继续这个计划。 留下来的人都藏在不同的地窖中,城里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有地窖,好在城里的百姓都疏散了,但自己将来还是要背个骂名的,不过现在就顾不上了。 大队人马已经走远,身边的亲兵低声劝道:“将军,我们走吧。”耿直成最后再看了一眼朦胧的城墙,转身拍马而去。 天亮了,联军又一次摆好了阵型,定边城几乎是匈奴人的噩梦,一百年来无数的草原汉子断送在这牢固的城墙下,端木鸣看着城墙上安静的怕人,心里不由的有点紧张,转头偷看了一眼宁大先生,宁大先生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端木鸣不禁暗自惭愧,心道自己还是有点嫩了,比起宁大先生毕竟老道不足。 令旗一举,高举着盾牌的数万步兵开始移动,身后就是五百辆大型投石车,希望它们能砸开城墙,至少能压制住城上的弓箭手的反击。 现在的宁大先生心里也不是不紧张,原因是城墙上太安静了,根据他的经验,越是安静,越是蕴藏的极大的危机。 前军已经推进到投石车的射程内了,可是城内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宁大先生尽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转头对端木鸣道:“传令下去,所有骑兵高度戒备,防备对手的快速反击。” 端木鸣这会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宁大先生表现出来的气度还不是他能抗拒的,连忙下令部队做好准备。 一切进攻的准备都做好了,城墙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据前几天的经验,对手现在都藏在城垛后面,只要自己的部队发起冲锋,对方最凶猛的打击就会来到,光是那个霹雳车,这些天就让自己的部队吃尽了苦头。 不敢大意的宁大先生还是下令,部队按照预定计划开始进攻。投石车开始发射了,数千块上百斤的石头轰隆隆的砸在城墙上,对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宁大先生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对面的军队无疑是自己见过最可怕的军队,在这样的打击下居然能纹丝不动,实在是太难对付了。 宁大先生打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对手会放弃定边城,毕竟定边城实在是一座坚固的城市,换成自己也不会放弃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宁大先生下令,进攻开始。 随着三军一起呐喊,端着云梯的大军呼啸着朝城墙前冲了过来。 宁大先生紧张的看着城墙上的反应,现在前方部队距离城墙不过三百步,已经进入对方的射程了,可是城墙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宁大先生猛然升起一种被愚弄的感觉。 章节目录 (40)教诲 (40)教诲 联军呐喊着冲向定边城,城墙上没有任何动静,云梯架了起来,冲车也开始撞城门,强烈的不安猛然间涌上宁大先生的心头,可是想下令大军后退已经不可能了,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了。城里还是一片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城门被轻易的撞开了,上万士兵也成功的爬上城头,当城门被撞开,第一批士兵冲进城内时,只看见十几个手拿火把的中国军人在对着他们笑。 这些中国军人的笑容很平静,平静的令面前的联军士兵停下了脚步,不解的看着他们。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城门楼子猛的被巨大的爆炸声掀了起来,大段的城墙同时爆发,飞溅的石快将上万联军士兵瞬间淹没,同时被淹没的还有那十几个中国军人。 宁大先生在爆炸声响起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祥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巨大的爆炸声似乎在向宁大先生怒吼,对面的中国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这个国家也是不可征服的。这时候宁大先生的心头返起一丝无奈,这一仗并不是他想打的,而且他还曾经劝阻过李灏,不要和匈奴联合打,可惜没有效果。 战马在听见爆炸声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嘶鸣,耿直成猛然勒马停下,回头看着远处的定边城,这时已经看不见了,四下里除了行军的队伍就再也看不见一个百姓,昔日热闹的官道上也看不见来往的客商,寻常百姓家的烟火也消失的干净。 耿直成猛然间心里发酸,久违的泪水涌上眼帘,这只是个开始,还有数百兄弟会继续自愿的走向死亡,有的人连名字自己都叫不上。这就是战争,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爆炸带来的威力是惊人的,三千斤火药将上百米的城墙轰倒,所有联军士兵都被这巨大的爆炸吓呆了,亲眼看着众多活生生的生命被炸的粉碎,爆炸的中心点上,几乎看不见一具完整的尸体,死去的士兵缺胳膊少腿,受伤的士兵在苟延残喘,被殃及的士兵多达一万两千人,只是一个瞬间就造成这样的结局。 忙活了半天,抢救伤员,收拾尸体,总算有了头绪,大军这才开始进城。城内死一般的安静,看不见一个活人,刚吃了大亏的宁大先生下令,挨家挨户的搜查,结果还是一个人也没发现,这样宁大先生才放下心来。 城内人员撤退的很彻底,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只有房子和桌子椅子,所有的水井都被填上,粮食更是一颗都没有,宁大先生看着这一切,知道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虽然成功的拿下定边城,可是联军上下却看不见一点喜悦,爆炸的那一幕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所有士兵似乎都心有余悸,原本高昂的士气竟然在这爆炸面前一下就低沉下来。 走进定边城的将军府,里面凌乱一片,看来撤退的时候很匆忙。宁大先生决定暂时在城内休整一天,今天已经不适合继续前进了。 很快端木鸣也来到这,刚才的爆炸中他也损失了三千人,脸色也很难看。端木鸣来到宁大先生的面前,客气的行礼后道:“先生,您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原本按照端木鸣的意思,拿下定边后,立刻派轻骑出击,扩大战果,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只有一座解州府可以为凭,按照匈奴骑兵的速度,今天天黑前完全可以杀到解州,可是现在被爆炸一弄,端木鸣也乱了手脚,没了主意,这才来找宁大先生商量。 宁大先生想了想道:“你的骑兵多,你派点骑兵出去,方圆五十里内都给我搜一搜,看见活人都给我拿回来,顺便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可以饮用的水源。”宁大先生毕竟沉稳,很自然的开始分派任务。 端木鸣接了任务还没出去,就看见宁远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看见端木鸣这个昔日的搭档,很不客气的瞪了一眼。 端木鸣也是个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虽然心里未必把宁家父子看在眼里,可在时候依赖对方的事情太多,立刻就堆起笑脸道:“宁兄这是怎么了?在下可没有得罪你吧?” 宁远冷笑一声道:“你当然没有得罪我,可你去看看你的手下,他们在城里大肆抢掠,我的士兵去劝他们不听,还动手打人,还骂我们中原人是猪。哼哼!依着我的脾气,我一刀劈了他们。” 端木鸣一听之下,顿时心里叫苦,这帮匈奴人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轻视中原人,张楚军虽然现在是盟友,可是他们照样不放眼里,现在两边居然打了起来,端木鸣清楚这绝对不是好事。端木鸣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宁大先生,宁大先生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怎么处理的。”宁大先生问道。 宁远把事情经过一说,原来是这样。端木鸣在进攻前曾经许诺,一旦拿下定边,允许士兵抢掠三天,这在匈奴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事,可是张楚军可没这习惯,宁大先生一向治军严格,这种事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匈奴人抢劫,张楚的巡逻队看见了便上前制止,结果两下里先是吵架,从没把中原人看在眼里的匈奴士兵先动的手,把巡逻队的士兵给打了个半死,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其他张楚士兵知道后纷纷抄家伙找匈奴士兵拼命,两下里刚打起来,宁远及时赶到,事情才没扩大,不过还是伤了六七百人。 “父帅,我已经把我军带头打架的给抓起来了,现在就绑在外面,等您处理。至于友军方面……”宁远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鸣。 端木鸣立刻很配合的接过话道:“宁兄放心,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这帮家伙没了王法,我这就去绑了过来,交给先生处置。” 宁大先生抬手叫住端木鸣,居然笑了笑道:“不必了,宁远你出去,把绑来的兄弟放了,好言安慰几句,我和端木王子有话要说。” 宁远应声而去,宁大先生一指椅子道:“端木王子,请坐。” 端木鸣感到一阵惶恐,在这位先生面前,自己一向自视甚高的心态消失了,宁大先生总是镇定自若的表现在端木鸣看来实在是高深莫测,端木鸣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跟宁大先生好好学学。 老实规矩的坐好,端木鸣开口道:“请先生赐教!” 宁大先生淡然一笑道:“赐教不敢,只是有点想法想跟端木王子沟通一下。” “先生请讲!”端木鸣一点架子都不敢摆。 宁大先生心里对端木鸣的表现也很惊讶,匈奴人一向桀骜,这端木鸣竟然在自己面前如此谦恭,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你我两军联手作战,首要的问题是要大家要团结,如果这点都做不到,到时候别说对手来打,我们自己先打起来了,这仗也就没得打了,大家自己精诚合作,才有可能胜利。你今天也看见了,我们的对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端木鸣听到这话,心里猛的打个寒战,今天的爆炸带来的震撼,到现在还没小时,宁大先生简单的提一下,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发冷。 “先生教训的是,我在就回去,立刻下令,今后再有破坏两军团结者,我杀无赦。” “两军合作,互相之间的磕碰是不可避免的,今后大家都注意点就是,你也别为难那些兄弟,另外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宁大先生看了一眼端木鸣,似乎在看他是否诚心,端木鸣赶紧坐正,恭敬的接过话道: “先生有话尽管说来,小侄一定照办。”端木鸣一下就把自己放在子侄辈,这等胸襟在匈奴人中实在难得,连宁大先生在心里也不禁叫了声好。 “我们中原有句话,得人心者得天下。历来暴虐的军队,从来都不可能得天下,就算是暂时的得逞,也最终难逃一败,所以我希望端木王子今后能节制自己的军队,不要行劫掠之举,中原人本来就排外,你们再来上这么一手,那还不是逼着对方跟我们拼命啊?” 宁大先生的口气不徐不急,端木鸣听了很快就联想到几十年前匈奴和鞑靼人联手南下之事,当时也是这样,两军当时一路凯歌,后来为争夺利益闹起分裂,几乎还打了起来。当时的匈奴和鞑靼人也是一路烧杀抢掠,激起中原人的愤慨,后来中原各军联合起来,而匈奴和鞑靼却各自为战,最终被各个击破,残败而回,四十万匈奴壮丁把命丢在了中原,抢来的财物却没有享受的命。历史是最好的老师,端木鸣是聪明人,简单的一想当然就明白过来。 “先生此言令小侄惭愧,小侄治军不严,险些误了大事,回去我就立几条规矩,但凡有嘎违抗的,我杀他们的头。” 宁大先生赞许的露出笑容,点头道:“王子从善如流,日后必定能问鼎九五。” “谢先生夸赞,小侄这就去安排。”端木鸣不敢多留,连忙告辞出去了。 章节目录 (41)大火 (41)大火 端木鸣果然说到做到,回去只后就召集手下,立下了三条规矩。第一、绝对不允许和张楚军发生冲突,有违背者杀,第二、今后一律不许私自劫掠,更不允许胡乱杀人放火,有违背者杀,第三、进入中原后,不允许发生侮辱妇女的现象,违背者还是杀。 端木鸣这三条可以说是深切的贯彻了宁大先生的意思,不过同时也衍生出新的麻烦来。匈奴军进入中原后,一向是靠以战养战来维持给养,现在不让抢了,端木鸣的二十万大军的补给就成了大问题。下面的军官把这问题一说,端木鸣自己也没了辙,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问宁大先生。 端木鸣找到宁大先生,把这情况一说,宁大先生听了也是头疼,说起来匈奴军向来没有后勤补给的概念,打仗的时候都是赶着牛羊,有得抢就抢,没得抢就宰杀牛羊,现在端木鸣军中就有一万多人是负责放牧的。 宁大先生考虑一下后道:“此次战争很有可能是一场持久战,要想战胜对手并且能立足中原,匈奴军必须要建立自己的后勤补给线,否则这一仗不能速胜,很有可能还得退回去。”说到这里宁大先生问端木鸣:“你的部队粮草还能维持多久?” 端木鸣老实回答:“最多十天。” 宁大先生苦笑着摇头道:“这样吧,我暂时先从我军中抽调一些粮草给你们,你尽快向可汗反映这个情况,让可汗给你送给养,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快速打下解州,这样部队的给养才不至于出现大问题。” 端木鸣想想也只能这样,连忙告辞回去。 端木鸣回去后马上派人给可汗送信,考虑到部队和张楚军都驻扎城内,很有可能又产生摩擦,下令匈奴军除了负责放牧的部队和自己的亲卫队,其他的全部驻扎到城外。 宁大先生这回和端木鸣想到一起去了,也命令大军驻扎到城外,城内只留下辎重和给养。简单的安顿好后,端木鸣的骑兵开始朝解州方向进行试探性的推进,结果发现进展极为顺利,一路上连半个人都遇见,定边城外方圆五十里,连个活人都没看见,粮食是一点都没有的,所有的水井都被填上了,唯一的水源双河,里面也时常看见死猫死狗漂流而下,不用说也被投了毒,就酸是没投毒,端木鸣和宁大先生也不敢让士兵们去喝。 好在宁大先生对这套战术也很了解,事前也充分考虑到这些可能出现的情况,进驻定边后,立刻派人到双河边上挖掘水井,然后让端木鸣派马匹运送到部队上去,这样才缓解了一下,不过第一天五十万大军喝水的事情还是很紧张,要不是双方的主帅都下了死命令,大家很有可能因为水的问题又打起来。 天黑的时候派出的所有骑兵部队都回来了,解州的情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中国军队主动放弃定边城,附近的几个县城也空无一人,所有百姓都已经转移,看来解州制军全大有是想全力防守解州,等待增援。 考虑到匈奴军的具体的情况,宁大先生和端木鸣商量后决定,今夜在定边休息一夜,次日一早立刻开拔,直逼解州城,不给全大有太多喘息时间。 全大有见到耿直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这次匈奴和张楚联军来的虽然突然,可是解州是白云起经营日久的地方,全大有的备战过程也算顺利,百姓的转移和坚壁清野都基本完成,这才让耿直成撤下来,全大有本身就是常年驻守定边的将领,了解匈奴人的作战习惯,所以这才制定了这一战略,倒也跟白云起的构思不谋而合。 看见一身征尘的耿直成,全大有不禁心头感慨,定边城三日的激战,从撤下来的部队情况就可以知道个大概。三万守备军,回到解州不过八千人,战场上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耿直成照例将在定边城最后的布置向全大有汇报后,全大有听了也不禁神情一暗,五百血性汉子,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何?同时全大有也为他们感到骄傲,有这样的士兵,解州在自己手里丢不掉。 夜晚又一次来临了,定边城早早的陷入了黑暗中,明天要开拔,宁大先生下令部队早点休息。城内唯一还亮着灯的只有宁大先生的指挥部了,一同在内的还有端木鸣,两人正商量下一步的具体作战计划。 按照端木鸣的意思,现在部队粮草短缺,应该尽快向解州发起进攻,只有打下解州,所有的困难才能迎刃而解。 宁大先生听了端木鸣的意见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长时间的端详着墙上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张楚图谋大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宁大先生辅佐张楚前王时,就已经着手准备,地图上将解州府每一个地方都清楚的标明了,大到州府,小到某一个村落,这幅地图上倾注了宁大先生和先王太多的期待。 现在的端木鸣很清楚,要想获得这一战的彻底胜利,自己必须和宁大先生紧密合作,而且要暂时唯宁大先生马首是瞻,至于打下中国后,双方分赃的事情,就由可汗和他的那帮大臣们去和张楚扯皮吧,自己现在要做的是把胜利带回去,彻底巩固自己在军队中的地位。 宁大先生没有说话,端木鸣和宁远有饿不敢出言打扰,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坐在一边,等待宁大先生的最后决断。 “欲速则不达!”宁大先生思之再三,终于开口说话。端木鸣和宁远见宁大先生开口,连忙坐正身子,等着宁大先生下面的话。 “从现在的战场态势来看,对方的布置完全是针对匈奴军的作战习惯而来。全大有在过去一直是定边成的守将,他对匈奴军的补给习惯太了解了,屯兵于坚城之内,坚壁清野,只要匈奴军没了粮草,自然是不战自退。”说到这里,宁大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端木鸣道:“端木王子,你预计可汗多久能给你送来粮草?” “至少要一个月吧。”端木鸣其实心里的也没底,匈奴人可没有后勤保障部队这一说法。说一个月多少有点自我安慰的意思,端木鸣把更多的希望放在了解州。 宁大先生听了摇头道:“我看两个月内可汗的粮草能到,就已经是很快的了。”端木鸣听的耳根一红,心里有小算盘被宁大先生看穿的尴尬。好在宁大先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话锋一转道: “我军粮草至少可以维持半年,现在加上匈奴军,我估计可以支撑三个月,而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打下解州了。”说到这里,宁大先生眼睛猛的一扫,看的端木鸣和宁远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 “我决定,解州城我们围而小打,封锁一切道路,另外派人潜入解州之后的其他州,散布消息,就说解州危机。围城的事由我张楚军来完成,匈奴军以骑兵为主,长于野战,端木王子你带本部人马,绕过解州,随时准备打援,我估计五日之内,都梁方向的援兵肯定能到,到时候就看端木王子的了。” 端木鸣听了站直身子,正打算来一个有力的回答时,猛听得外面一阵嘈杂声,三人一愣,一起冲到屋子外面,顿时被自己看见的场面惊呆了。 外面刮着好风,预先留下的死士们成功的躲过了联军的搜索,等到半夜时各自从藏匿地点摸了出来,找到预先放置柴火的地方,开始在城内四处放火。 也算是老天帮忙,这晚上正刮起不小的风,借着风力,火势一下就在城内蔓延开来。城内这一乱起来,那些死士趁机四处乱窜,到处找机会下黑刀子,反正都没打算活着回去,捞一个够本,捞俩赚一个。 大火将城内的天空照的透亮,宁大先生的指挥部附近也开始出现火情,看见这一场面,宁下先生的冷汗就下来了,好在自己下令大军驻扎到城外,不然这大火之下,人马相践踏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 可就是这样,眼下的情况也够宁大先生喝一壶的,城内的辎重和粮草,还有匈奴人赶来的牛羊,在大火烧起来后已经乱成一锅粥,牵引马车的牲口在大火中到处乱窜,士兵们在大火中也四处逃窜,各自寻找生路。 宁大先生虽然不甘心,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万万没想到,定边城的守将能想出这般黑招。 “快走吧大人!火马上就烧到这来了。”宁大先生的亲卫队长冲到他面前,想劝他先离开。 “慌什么,怎么不组织人救火?”宁大先生怒道。 “兄弟们连喝的水都没着落,哪来的水救火?”卫队长多少有点委屈。 “宁远,你立刻去组织一下,安排兄弟们别乱,尽量带着粮草撤出去。”宁大先生乱而不慌,这令在一边的端木鸣不禁生出惭愧之色,刚才见了大火,自己第一个念头居然是想先跑掉,看来自己还得多学习啊。 章节目录 (42)围城 (42)围城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依旧刺骨的冷冷夜风拂过沧桑的城池,吹得城头的征旗猎猎作响。旗下是挺直如松,屹立如山的铁甲男儿站成似乎从亘古以来就宛如雕刻的存在。夜幕下的解州城庄严寂静,只有巡夜士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时时响起,锃亮的刀剑和铠甲在月光下越发地阴森。 耿直城听完关于定边城起火的报告后,悄悄皱了下眉毛,缓缓地沿着城楼的阶梯拾级而上,然后面朝定远的方向注目良久。眼眶中滚出一颗难以查觉的英雄泪,无声无息地没入城头的石缝。这是对五百死士的肯定,也是缅怀,战争的残酷和鲜血以至生命的代价,只能成为军人的动力。 鲜血使人麻木,死亡使人冷漠,而最终这一切将化为无穷的仇恨与力量,使战争的高度一次又一次升华。 风势猛然变得骤烈,发疯似地从西北冲向东南。一丝乌云遮月,定州城里因火而生的焦糊味儿使人窒息。车轮滚滚,伴着受伤士兵的呻吟声,一担担军饷正在宁远和端木鸣的亲自指挥和联军的死命护持下缓缓地离开烈火的拥抱。 某车队正从一条狭窄的街巷穿过时却突然起火,而放火的人正是身着张楚军装的几名士兵,他们在成功地砍杀几名匈奴兵后,此刻已经转过巷尾,在一家商户的门前消失。而这家院落也立刻被尾随而来的联军团团围住。 “挖地三尺,一定要把人给我揪出来!”宁远满脸铁青地站在院内咆哮着,然后缓下脸对着身边另一张更加铁青的脸说道:“端木王子,我们没有理由烧毁自己的粮食,更不会暗杀盟方的士兵,我想你是明白人,这一定是敌军在搞鬼!” 端木鸣何尝不知呢,但他此时却在暗地里叫苦连天。自从拿下定边城以来,匈奴兵和张楚兵的摩擦就没有停过。再加上他刚下了三道禁令,手下的心火窝得正紧,他现在必须拿出一个交待,或者是让宁大先生这边拿出一个交待,来切实证明这是场误会。 同时,他现在还要靠着盟方的粮草来过日子,多少有点矮半头的感觉,所以这会儿的他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耿直城留下的五百死士在成功地点燃了定边的火势之后,也在刻意地加深盟军内部的矛盾,他们借着地利的优势和联军展开了游击战,往往是穿上张楚军的军装这边一把火,那边宰几个人,惹了事后毫不恋战地立刻就走,一旦躲进某家的地洞就宛如凭空消失,至少给联军的感觉就是----蒸发。 他们的衣服当然来自被暗杀的张楚军,因为军队里的人太多,他们有时候居然借着夜色的掩护堂而皇之地和张楚的军队混在一起而不被认出,这样以来,搜捕的难度更大。 幸好耿直城没有下令让各家各户的地洞连成地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可能还真的会和联军上演一场舞台的版《地道战》呢。 由于没有足够的水来救火,联军只能四处躲避着火势。在五百死士的袭击下,定边城里到处都是火光,其中不时地跑出来身上燃着烈火的士兵,他们杀猪般的惨叫着,不停地在地上来回滚动,岂图压灭身上的烈火。同时,粮草集中的地方又有大批的死士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点燃烈火,然后与守军同归于尽,这种不要命的偷袭方式让联军头痛无比。 看着大量的粮草被烧毁,宁大先生表面上虽然依旧稳如泰山,可内心像是被热油煮着一样。粮草是军队存在的基础,没有补给的军队基本上就是一队废旅,别说杀人了,估计杀鸡都难。 为了防止已经转移到安全地带的粮草再次被人偷袭,宁大先生在粮仓附近挖掘水井并派重兵把守,日夜巡逻,同时出动大批部分清剿残留的中国死士。由于自顾不暇,联军在定远城内整整用了近两天的时间才算稳定下来。 而此时,白云帆的军队经过紧急行军,已经距离解州越来越近。白云起这边则开始不惜一切代价地拢络其他两国,现在,他们正针对离间张楚国君臣的计划进行详细的商谈。 依旧是那付懒洋洋的样子,伤刚好一点的白云起靠着一只枕头,斜倚在床上。 “如果能够成功地离间宁氏父子与朝廷的关系,下一个上场的应该是谁?”白云起在秦书玉的软硬兼施之下,又喝了口药膳,突然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还真是有点想。” “柳千里?”许玉嫣没来由地俏脸一红,但还是毫不掩饰地叫出了最佳人选的名字。房内的众人几乎同时想起了白云帆第一次与柳千里对上的那一幕。 柳千里,张楚第一才子。以文滔辅为李灏左膀,宁大先生则以武略成为右臂。 想当年在北魏时,柳千里居然在白云起和秦玉书的婚礼上拿着一幅雨后残花画公然挑畔,影射秦玉书为残花败柳。结果被白云起以一句龚自珍的诗作“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反攻,然后由许玉嫣出马,整得他直接阳萎半年,后经天灵子出手相救才算捡回了半条命。 “这一次让他彻底玩不成女人!”白云起突然爽朗地一笑,“玉嫣,看你的了,让他也去给李灏吹吹风。” 白云起主动端起秦书玉手中的药膳,一饮而尽,然后对着秦书玉柔情地一笑,似乎在总结多年的情感经历。 春风帐暖,歌舞升平,大齐的皇宫里,大伤未愈的白云起的确是享尽了“齐”人之福。一切都在风平浪静中悄悄地挨近,边疆这边,宁大先生终于站到了解州城下。 遥望城头上猎猎的战旗和整齐肃穆的中国士兵,宁氏父子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狰狞。回忆昔日一战的耻辱,宁远握着长剑的右手用力,再用力,指节已经泛出了惨白的颜色。 解州这座饱经了战争疮伤的古老都城,这次能不能度过联军带来的劫难呢,一切都只是未知的谜。 尽人事,听天命,不成功,便成仁!这是城头上与联军对垒的两位主帅共有的誓言。 自从三天前联军围困解州城后,虽然小战不断,但双方还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过。虽然上次的五百死士在定远城让联军损失了不少补给,同时也带来了一定的伤亡,但仍然没有严重到足以影响大局的地步。倒是中国士兵悍不畏死的战斗方式,再次给他们的心灵上蒙上不小的阴影。 宁大先生很认真地审视着对手,在举起令旗的同时,命令从口中一字一句地吐出:“攻城!” 生命在这一刻是如此地脆弱,生灵在战争中是如此地微渺。当一批批先头部队倒下时,后续的生力军踏着战友的尸体继续前进,一列列,一阵阵如狼似虎的张楚步兵高举着盾牌,前进,城垛上的霹雳车不停地射出铁弹,成群的步兵被炸得高高飞起然后重重地落下,身体上布满了铁屑,队形略呈散乱,但却依然如利剑一般向着固执地推进着。 投石车缓慢而又坚定地移向城头,一块块上斤的巨石呼啸着飞上城头,疯狂地敲打着这座在风雨中飘摇了许久的古老都城。 守城的弓箭手毫不示弱,每上来一队便有密集的箭雨无情地落在攻城方先头步兵的身上。而已经攻到城下的部队开始手持弓箭仰射,一时间,城楼上不断有人落下,城下不断有人架着云梯上冲,双方的士兵以生命和躯体书写着一段血泪的史书。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宁远迅速而又有序地下达着一个个军令,坚毅的脸庞上多出几分代表成熟的苍老。中国军士的表现让丁大先生决定杀一杀对方的威风,鼓一鼓己方的士气。他们的任务是拖住这边的主力部队,因为白云帆的八万大军已经到了,迎接他的,是端木鸣这边窝火委屈了好几天的匈奴部队。 白云帆并不想与敌军正面抗上,可多年的带兵经验告诉他,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被动的死守便是示弱,只能对自己的士气造成严重的打击。 所以在经过短暂的休整之后,双方在解州城下展开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决战。 端木鸣的布防采取了攻势,左右为重骑兵,中间为重步兵。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端木鸣亲自擂响了第一声战鼓,左翼的重骑兵迅速而又丝毫不乱地直插敌方右侧。白起帆冷漠地注视着扑天盖地而来的联军部队,五百米,四百米……他高高地举起手中的令旗,右侧的重步兵已经蠢蠢欲动。 “出击!” 一个简单而果断有效的命令,代表了流血,代表了死亡。 霹雳车立刻掷出了铁弹,冲来的第一队重骑兵顿时乱了阵形,他们四下散开,但依然保持着强劲的冲势。 从目前看来,他们对付霹雳弹唯一的办法就是化整为零,减少损失。这一招果然凑效,当一万重骑兵以伤亡近两千的代价终于突破了霹雳车的防线进入肉博距离时,白云帆下令停止了霹雳弹的发射,而改用重步兵强行阻击。同时,弓箭手在前卫的掩护下继续有序地进出,每一个循环都有无数的骑兵倒下,鲜血在战场上与晚霞齐飞,生命在迅速地消耗着。 “为国而战,不死不休!兄弟们随我上!” 白云帆不愧为多年带兵的老将,深知军心的号召力。居然亲自领兵,向着敌方的阵营冲了过来。而与此同时,后方的一辆巨型投石车发出一枚特大号的铁弹,准确无比地朝着敌方的阵营中主帅所在的位置落去。 这才是此战真正的秘密武器,也是白云帆出战的真正目的。这辆巨型投石车虽然体型依然巨大,但比起当初白去起用来对付老岳父的那辆小多了。而且移动起来相当方便,发射的落点也准确得多,主要用于攻击敌方的主帅。这辆车在白云起刻意的掩护下,敌军在事先并没有任何查觉。 可等他们发现时已经为时己晚,端木鸣这时也才明白为什么白云帆敢出来跟他来这么一阵,一时间,他已经面如死灰,几乎没有考虑便果断地采取了宁大先生提出的应对策略。 铁弹带着死神的微笑落向敌军的后方,端木鸣第一反应就是迅速从马上跳下来,然后以恶狗抢屎般极度不雅而且不合身份的动作扑倒在地上,身边的护卫毫不犹豫地层层涌上,有的人甚至直接扑压在他身上,以肉体形成一个防护圈。 这一招现在当然已经广泛地用于战场上,但能让丁大先生提前想出来,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炮弹的确很准,在距离端木鸣约六七米的附近炸开(已经不错了),敌军中飞出大队的死尸,残肢碎肉带着漫天的铁屑和三角铁冲向遥远的高空,端木鸣只觉得两耳轰鸣,头昏脑胀,腿上传来的刺骨巨痛告诉他,自己已经稀里糊涂地着了道,受了伤,但是保住了一条小命。 “撤……”面对这种恐怖得变态的武器,他已经没有对战的勇气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吐出命令手,端木鸣失去了知觉。 白云帆已经冲到了敌军的阵营附近,而身边的重骑兵则后发先至,在他之前插入了逃军的阵营。端木鸣的昏迷直接导致匈奴军无人指挥,因为不仅他受了伤,身边的替补也几乎全送了命。匈奴兵只是本能地由重骑兵垫后,狼狈地逃亡,但久经战火洗礼的他们依然保持着基本的阵形,牢牢地护卫着生死不明的主帅。 这一仗,白云帆几乎没有折损便大获全胜,一举杀伤敌人近两万,却未有一个降者。他在胜利的喜悦中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反而遗憾没有直接击中端木鸣,甚至在心里骂了句:“这天杀的解东海,最后这点距离怎么就不能再准点呢?妈的,端木鸣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这样都整不死!” 章节目录 (43)奇袭 (43)奇袭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大哥刚到解州便出奇制胜,真将才也!” 不久之后,白云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气得破口大骂,语气居然和白云帆如出一辙。不过他除了再次问候端木鸣的生身母亲之外,竟然一不小心又盗了回前人的版。身边的孔北海立刻像捡到奇宝一样记了下来。再后来,这句诗成为白氏兵法的首页序语,并且刻上了白云帆的墓碑。 白云帆出奇招一举击溃端木鸣之后,围城的张楚军便停止了攻击,只是紧紧地围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匈奴兵则退回定边城附近扎营结寨,一边几日都不见动静。据传闻,宁大先生曾于当天便亲临定边城探望端木王子,临走时满脸沮丧,大摇其头。 之后的几日内,定边城内盟军双方的大小摩擦不断,匈奴兵与盟军的冲突愈演愈烈,双方的友谊几近崩溃的边缘。 这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匈奴兵灯火通明的营寨附近突然惊起一阵鸟鸣,几头雪白肥壮的绵羊从哨所边的一片小树林里冲了出来,一会儿功夫便逃得到处都是,赶着羊群的是一位苍颜鹤发的蹒跚老人,他一瘸一拐地追赶着羊群,却被惊散的绵羊越撇越远。 哨所里突然冲出一队骑着快马的匈奴轻骑,出营后立刻分散,开始四下寻找绵羊。一位好像是头目的匈奴兵边追边嘱托众人:“用点心啦哥几个,逮了羊快点回营,千万记住不能伤人。” 一名高高瘦瘦的匈奴边答应边小声嘟哝:“妈的,端木王子都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天,谁还管咱们抢不抢东西啊。”另一位年纪略小的匈奴兵则开始破口骂娘:“老子已经半个月没上过女人了,真他妈憋得窝火,现在连眼前肥羊都想干。”后来一位肥胖肥胖的士兵更夸张,他居然捂着肚子咧着嘴边走边哼:“宁远个狗日的居然真火打劫扣我们的军饷,说什么不打仗就得少吃点,饿得我现在连羊鞭都想生着吃……” 两人骂骂咧咧地从牧羊人身边经过,丝毫没有理会老人惊慌失措又心疼羊群的表情,当然更没有查觉他深藏在眼底的一丝微笑。片刻之后,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假发,眼神陡然变得神光,悄悄地掩近夜色,直奔解州城。那兔起狐落的轻身术和充满力量的躯体,实在让人无法和一个老态龙钟的残废联系起来。 耿直城听完死士的汇报,天光才刚刚放亮。他立刻召来白云帆等主要守将,大家在指挥所里开始详细地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目前联军的合作出现裂缝,正是我们趁机收回定边城的大好机会。目前匈奴兵军心涣散,我们如果能一举灭掉他们然后占领定边城,到时候两面夹击并切断他们的军需后路,宁氏父子就成了我们关在笼子里的狗。” “张楚的部队我们完全可以绕过去,这里,这里,必须加倍小心。”白云帆用手在行军地图上左指右点,回旋了一圈后直接插入定边城。“耿将军。我带领本部八千精兵从定边城被炸的缺口处突入后,将以端木鸣作人质要挟匈奴兵,与他们周旋到底;你帅八万主力随后接应,夹击张楚军队。全将军留守解州,如果宁氏父子回防攻打我们,则以螳螂捕蝉之势随后追尾。这一仗,我们赌的是主帅,只要能顺利地生擒端木王子要挟对手,匈奴不攻自破。然后以巨型投石车击伤甚至炸死张楚兵的指挥者,敌兵再多也不足惧!”白云帆突然诡异地一笑:“别忘了,他们的粮草补给可全在定边城!” 善出奇兵的白云帆说到这里,眼中的神光一现,凌厉的威势一闪而过,王者的霸气让耿全二人同时低头,心想:“白家的人个个都厉害得变态,这次居然敢以二十万对八十万,似乎还有十足的把握。幸好他们不是我的敌人,如果和这样恐怖的对手抗上,那简直就是自己永远的恶梦!” 白云起翻了个身,继续自己的春梦。这次是四位老婆一起伺候她,服务都很到位,让他觉得特别过瘾。目前娇呤在他的跨下宛转承欢的是秦书玉,他的两只大手则左拥右抱,逗得雪绯红和苏想云不停地呻吟。许玉嫣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两座山与他的后背零距离接触,温暖和清香刺激得白云起疯狂地发起一阵又阵的冲锋。 可惜这只是一场春梦,春梦也是梦!虽然这一幕是白云起老早老早就想实施的一个想法,但目前为止,还是只能在梦境中落实。他这几位美伦美焕的漂亮老婆别的都好,就是在关键时刻有点放开,这几天白云起接连勾引了几次仍然未能凑效,所以还是只能在梦里过这把瘾。 就在白云起肚子里的积货将出未出,欲罢不能的时候,一只粉拳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上,他迷迷糊糊地一伸手,身边的女人突然之间全部消失,愣是把他在这千钧一刻的风头浪尖摞这儿了。 “妈的!最毒妇人心啊,自己的老婆也靠不住的。”白云起清楚而又痛苦地感觉到下面的欲火,两手突然用力,在刚捞到的裸体上揉捏了起来。 “唔!”稀里糊涂地受到攻击的许玉嫣浪叫了一下,也立刻从自己的梦境中退回现实,她无比慵懒地抬起了臻首。落泪的红烛映红了红纱帐,许玉嫣的脸上一片粉色的潮红未褪,估计她做的梦也不怎么健康吧。细心地给白云起掖好被子,许玉嫣的小手温柔而又果断地阻止了白云起的恶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就在白云起痛苦地享受着皇宫里的艳福时,解州城墙上突然顺下几条绳子,片刻之后,以白云帆为首的五百名突击队在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集结完毕。他们是此次行动的先头部队,均统一空着黑色夜行衣,劲装短打,轻便利落。尾随他们而来的,便是他精挑细选的八千精兵。这八千人可以说是他最近几年一直苦练的秘密武器,不但一个个武艺高强,而且由精通阵法的谢东平亲自调教过,所以这个组合一旦开打,就是来个三五万人也不一定能够轻易灭了他们。 “七弟,哥哥这条命是真的要卖给你了。希望父亲保佑这次奇袭能够成功,希望解州能够平安渡过危局。”白云帆迅速地举起手,然后放下,下达命令的声音低沉而又果决,宛如来自地狱。 “出发!” 借着夜色和地形的掩护,一行人悄悄出发,一路疾行。天快亮时,先头的五百人已经绕过定边的城墙,来到了前日被炸开的缺口位置。 一切正如白云帆获得的情报一样,这个缺口并未及时修补完好,只是临时弄了点砖头稀里哗拉地堆在一起,根本没有城垛,当然也是城防最松懈的地方。 也许联军做梦也没有料到,连守起解州都要拼出吃奶力气的中国人,居然敢打定边的主意。 这就是谋略,战争中至关重要的致胜因素。一个好的谋略家可以兵不血刃地拿下对手,以小博大的战役也正是谋略运用得当的典型。 黎明前的一刻是最为黑暗的,此时的定边城里,寂静得可怕。就连靠在城头打盹的守城军士也似乎没有了喘息声。破烂不堪的城头上突然探出一个黑影,来人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滑落地面,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落下的人脚一沾地便四下散开,隐进无边的黑暗。 一队巡夜的士兵打着哈欠从墙角绕过来,在经过一处树丛时,林内突然跳出十几名夜行人,十几把刀几乎在同时刺入了这群倒霉鬼的咽喉,他们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迅速拖进了树林。几分钟后,一队巡逻兵从树林里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径直扑向指挥所。 “胡头,这么晚了你们跑这来干啥?这儿可是指挥所,不许外巡进入的,你是不是喝高了?” 这群巡逻兵当然就是潜入城内的中国军人。他们刚进指挥所便遭遇上了门口的守卫。领头的白云帆陡然加速,手中刀光连闪,几个守门的已经稀里糊涂地入了地狱。被惊动的亲卫军立刻涌了出来,这边十几人手中的霹雳弹同时射出,瞬间便炸伤炸死了近百人。 “兄弟们,我们这次是为了父母妻子的生死和中国的存亡而战,杀!” 不愧是带兵多年的将中极品人才,白云帆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鼓舞着己方的士气。在他们最终不可避免地与端木鸣的亲卫短兵相接的同时,身后的几百精兵也在他们的掩护下冲进了指挥所。 这是一个普通的府坻,进门后便是一条十字型的通道,四周是竹兰草植和假山怪石掩映着的密集厢房,中间便是红砖绿瓦,高檐翘角的主房,也就是端木鸣养病的地方。通道两旁每五步便有一位手执气死风灯的士兵在通夜值勤,更有大批的守卫来回流动,因为主房被驻满守卫的其他房间环拱在中央,所以根本不可能偷着摸进来而不被发觉,所以白云帆采取了最直接却也最有效的办法----从大门硬闯。 这里原来是耿直城的地方,白云帆当然对里面的情况一清二楚。所以进门后借助霹雳弹的威势和自己惊人的实力迅速消灭了堵路的守军,杀到了主房的跟前。 耿直城的指挥所这样建设,目的就在于防范刺客的偷袭,但也造成了白云帆今日不得不以命博命,强行硬闯的尴尬。好在他们是有备而来,又带着让对手一看就哆嗦的霹雳弹,所以这次行动并没有太多的悬念,仅仅几分钟的时间,白云帆已经来到端木的住处。 而此时,东方的一轮崭新的黎明刚刚被擦亮,几抹鱼肚般的白色正在悄悄升起。 在身边亲卫的死拼之下,白云帆顺着他们冲开的血路破门而入,这次行动的胜利已经在望了,看到前锋已经护着白云帆进入目标地,这群经过连夜行军后只在城外稍事休息的勇士在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他们几乎已经想到白云帆再次出现在门口时,手中拖着半死不活的端木鸣的情景,那时候,匈奴亲卫们脸上应该是怎样的一付精彩的表情。 黎明初至的解州城头上,晨风依旧清冷。耿直城与全大友一起登上城楼,眺望着定边城的方向。由于这几天没有过于吃紧的战事,短暂的休憩让他们已经恢复了所有的疲惫,整个城楼上的将士们都显得格外精神,可那纵深的队伍深处,却总有一丝忧郁的目光时隐时现,虽然这个眼神转瞬间便恢复昔日的清澈与冷漠,但那是心灵深处的思考,将永远伴随着军人的一生。 这也是疲惫,是军人的疲惫,是战争带来的疲惫,累得不是身体,是心。 每日的工作就是重复,机械地重复。能够看到的景致也只是战争中最难免也最寻常的一件事:有人被杀,有人在杀别人。耿直城集合起来的是城内所有的重骑兵,一共三万,这是他们在战场上最利的一把剑,以前是用来拯救自己的命,现在是用来拯救白云帆的生命。 高悬的吊桥缓缓落下,重骑兵蜂涌而出,紧跟着的便是三万步兵,然后是两万轻骑。队伍中有一辆重型的投石车特别显眼,城下的围攻队伍开始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 “退!”宁大先生这次出人意料地躲开了中国的锋锐,不慌不忙地指挥着队伍,而他的部队则不紧不慢地朝着背离定边城的方向缓缓移动,似乎和中国的军队有着某种默契一般。 宁大先生脸上的笑容很镇定,镇定的有些怪异,如果白云帆能看见这个笑容,一定会多加小心,可惜他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 章节目录 (44)圈套 (44)圈套 自从端木鸣受伤以来,张楚的军队就开始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不再与解州的守城军队正面对抗,这一点耿直城还可以理解,而今天宁大先生主动避开中国军队的攻击,倒是把这位征战多年的将军闹得满头雾水。 低下头稍微沉思了一下,耿直城回头望向那辆代表着死亡的巨型投石车,再看了看敌军退去的方向,前面是一个怪石磷峋的山谷,一丝诡秘的笑容顿时在冷漠了许久的脸上绽放。“他妈的老狐狸,居然因为这辆车而退避三舍,他这是打算在山谷里和我们干架了。老子能让你心想事成?”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在出城后并不打算真正与盟军远大于自己的兵力对抗。所以排出了这个跑路的阵势,就是为了增援远在定边城的白云帆。 有战争就有死亡,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关门打狗,宁愿牺牲自己先头的两万重骑兵也要冲破张楚军的防线,远赴定边城。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在白云帆走后又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开拔,争取早一点到达战场,只要能进了定边城,一切就万事大吉。 而现在既然宁大先生主动退出,耿直城倒是内心一喜,他一边指挥着军队佯装跟着敌军前进,一边安排本打算留作前锋的重骑兵从左右两翼迂回至队伍的后方。当他觉得一切准备得差不多时,便果断下令:重骑兵断后,轻骑兵冲锋,主力部队向定边城方向疾行军! 八万大军一出城便是人山人海,当宁大先生发现中国军队的真正目的时,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得老大了。于是,他的脸上同样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下令己军停止了后退的动作,而改为原地观望。 耿成直这次倒是没有觉得意外,他一边催马疾驰,一边想:“看来匈奴与张楚军队之间的摩擦是真的。估计宁大先生是希望借我这把刀杀死匈奴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吧。” 既然谋定,而后大军必动。耿成直的部队出发了! 许玉嫣最终没能平复一场梦给白云起留下的无边欲火,为了不牵动他的伤势,许玉嫣主动张开小嘴,探头进入白云起的被子。 “呃…,”白云起开始和着许玉嫣的节奏低沉地喘息,良久之后,两人再次睡去。而白云起满足地进入下一个梦乡时,白云帆刚好破开端木鸣的寝宫。房间里没有病床,更没有病人,等着他的是几十支乌黑发亮的劲弩。 从天堂跌入地狱的巨大反差使白云帆不由自主地愣了将近半秒钟,这半秒钟内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中计了,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后悔和恼恨的时间,甚至白云起来不及在脸上做出一个惊诧的表情。身后的死突然涌上前来,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住了主人,十几个立刻在强弩无情的摧残下变成了刺猬。活着的人立刻反击,前面的冲向房内已经弃弩持刀的端木鸣亲卫,后面的立刻回头,试图占据门口,好让主帅退回院落与大部会合。 这个房间是地狱,他们一定不能呆的。一旦他们成了瓮中之物,那就只有挨杀待宰的份儿。早就在外埋伏了许久的无数匈奴兵潮水般地涌进指挥所,端木鸣好不容易钩上了这条大鱼,这次是铁了心要把他们围在这里慢慢耗死。 指挥刀无情地刺穿身前的一名卫士,白云帆抬脚跺在他的小腹上,对手的尸体斜斜地飞出,刚好挡住右侧刺来的长枪。白云帆一个趔趄,弯腰躲过左侧的刀锋,身后砍来的长剑则被一名亲卫用身体架住,他索性就地滚倒,在砍倒两名匈奴兵的同时,回到了指挥所的院内。 白云帆终于在亲卫的死命护持下站住了脚,他觉得左肩右边的小腿一阵酸麻,知道是中了有毒的弩箭。这位铁骨铮铮地汉子毫无表情地注视着身边迅速倒下的亲卫,冷冷地嘶吼:“布阵!” 跟着白云帆进入指挥所的五百人已经锐减到三百左右,而外面的中国士兵却没有再进来补充,估计已经被埋伏在外的匈奴兵阻住 。长刀接连划过几个漂亮的圆弧,白云帆在心里暗暗苦笑:“看来这次是为自己而战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表示了自己誓死也要血战到底的决心。辨了一下方向,他领先朝着指挥所的大门冲去。三百人的组合宛如一把利剑在院子里左冲右突,走到哪里都会留下大堆的死尸,生命在这一刻变得最低最贱,所以没有一个人会珍惜。 朝阳照亮了大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耿成直率领大队纵马疾驰,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前方突然扬起阵阵尘烟,眨眼的功夫,一匹快马出现在官道上,马上的弯腰弓身,紧贴着马背,在距离耿成直先头部队百多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战马仰头长嘶,两只碗口般的前蹄高高扬起,“唏呖呖”一声怒嘶。 “白华?你怎么回来了,定边城那边怎么样了?”耿成直乍见白华,心里突然翻了个,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起。 白华是白云帆的亲卫之一,在这次突袭的任务中担任应急的角色。他是唯一留在城外观望的人,当他发现城内喊杀连天,端木鸣的大旗突然在定边的城头高高飘扬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了这次行动失败的结果,便立刻疾驰回来通报。“耿将军,行动失败,白将军目前生死未卜,请耿将军速回解州坚守,以待援军。” 战争是残酷的,在这种生命的赌局中根本就没有亲情,友情,只有对于全局的把握,每个人只能是一颗棋子,为了整场战役服务。白云帆在临走时曾再三交待,一旦这次突袭失败,任何人不许擅自行动前往救援,必须固守解州城,等待白云起援兵的到来。关于这次行动,白云帆曾经很有信心地笑着说:“败了也没关系,我们有很大的希望突出定边城,然后借着地利和盟军周旋一段时间。所以你们不必作出无谓的牺牲,逃跑的时候,人越多越麻烦。” 耿成直咬了咬牙,翻身下马,朝着定边城的方向深施一礼:“白将军,希望你吉人天相,千万珍重!”然后命令身边的传令兵:“回城!” 端木鸣稳如泰山地坐定指挥部,脸上神彩飞扬,哪有一丝的病态!此刻,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手中令旗高举,声音宏亮,掷地有声:“把白军团团围住,弓箭兵出击!” 白云帆的部队在城里左冲右突,却始终紧紧团结在主帅的周围。由于今天来的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而重骑兵在城内又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所以端木鸣一时间居然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反而被他们毁掉了将近两万的步兵。没奈何下,端木鸣只好把他们逼到一个死角,然后团团围困起来用弓箭慢慢消耗。 步兵开始有序地退后,数千名弓弩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冲了上来,白云帆早就料到端木鸣会出这一招,当下就果断地下令:“缠住他们的步兵,哪怕和敌人死在一块儿,也不能拉开距离!” 这个死角离断墙很近,只要他们的弓箭手发挥不了作用,白云帆还是有把握带着部分手下出城的。当然了,他们不会傻到从城门突破,外边等着他们的可是十多万匈奴骑兵,人家用马蹄子都能把他们这帮人踏成肉酱。 于是,白云帆的部队组成一个攻击的阵势向前推进,死死地缠住对方,这时候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他们带来的补给大部分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只等天黑之后,借着夜幕逃往城外。 张楚的后宫灯火通明,后主寝宫里不时传出淫荡男女在风头浪尖的极乐呻吟,然后是粗重的喘息声缓缓平静。李灏把衣服轻轻地披在身上,移步走向窗前,“宁老虽然反对与匈奴结盟,但他一直是国家的重臣,我相信他会以大局为重的。” 一个赤裸的男人从床上飘下来,他就那样光着身子,从后面顶住李灏的屁股,双手环住他的胸。“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您想想大齐的白家父子,还有苏家的结局,这都是摆在眼底下的几档子事,不得不小心呢,人家也是一片好意嘛。” 男宠左摇又晃地撒起了娇,李灏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可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当皇上的没有人不担心自己的位置会被人窥视,而宁氏父子在朝中把有重兵,当权多年,他也很怕有一天会出现白伟奇那样的事,其实心里也早就有把他们整下去的打算了。 而前天刚接到密报,说宁氏父子有苛扣军饷之嫌,而且与匈奴盟军摩擦不断,居然还逼着端木鸣下了三道禁令来约束匈奴兵,搞得盟方那边怨声载道。所以他觉得,宁大先生这次出兵,至少有居功自傲的行为,肯定与匈奴无法好好合作,甚至会闹内乱。 当然了,这些密报对于情报头子许玉嫣来讲只是小菜一碟,他们把九句半真话和半句假话混在一起从前线传到张楚国,然后再由男宠在枕边吹风扇火,李灏有些动心了。外面突然有人来报:柳千里求见! 一丝难掩的喜色从男宠的脸上闪过,他知趣地告退。这也是许玉嫣的计划之一。柳千里自认才高,其实早就对宁大先生心有不服,所以许玉嫣派人在张楚境内大肆散播李灏打算阵前换帅的谣言,而柳千里作为最佳的候选人,早就蠢蠢欲动了。 片刻之后,李灏在书房接见了柳千里。柳千里施礼完毕,躬身递上一封奏折,李灏懒洋洋地瞄了一下,随手扔在桌子上。“说吧,什么事。” “陛下,宁大人在前线久攻解州不下,目前端木鸣退兵三十里,我国军队则围而不攻,实在让人心焦啊。”柳千里迟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臣以为,行军打仗之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请陛下明鉴!” 这句话是他在大街上偶尔听一个浪流的游侠说的,当然这也是许玉嫣故意让他听到的,并且经过了白云起这位作者的授权,所以他便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当成自己的理论了。李灏也是圈里的人,一扎耳朵就听出了这句话份量,立刻便眼睛一亮,对柳千里赞不绝口:“柳先生不愧是我朝名士,不仅精于内政,而且在军事上天赋绝对不在宁老先生之下嘛。”然后又不由自主地反复吟哦着柳千里的精辟论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好,呵呵,好!” 柳千里见时机成熟了,立刻大礼参拜:“陛下英明,但有用到千里之处,臣万死不辞!” 解州这边的宁大先生突然觉得一阵耳热心跳,立刻机警地看了看四周。身边的侦查兵报告:“白云帆率部突围,现在已经逃出定边城,匈奴军队正在紧追不舍。” 宁大先生冷冷一笑,“想跑?这次如果再让你逃了,我这宁字就该倒着写了。”他突然命令身后已经集结待发的两万轻骑:“顺河直追白军残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宁远低头领命,率领部队一阵风似地驰向定边城。 白云帆的确突围了,此刻跟着他的士兵不到两千人,其中有二十名杀手部队,这是白云起特意拨给他的王牌,也是白云帆真正能够倚仗的保命符了。 整整一个昼夜的行军打仗,即使是铁打的汉子也有点吃不消。白云帆的箭伤越来越严重,虽然外伤已经稍事包扎,但箭上的余毒已经让他连走路都觉得艰难,这会儿已经接近虚脱状态,如果不是身边的几名亲卫护着,他连城都出不了。 章节目录 (45)成仁 (45)成仁 后面是大队的匈奴骑兵呐喊着追上来,他们两千人骑着抢来的战马向着河边飞驰,“兄弟们,还有二十几里就到了,我已经事先在那边安排下接应的船只,大家加油!”白云帆的头开始昏沉,这位在战场上饮血多年的一代名将,突然觉得死亡离自己原来这么近。 “如果我不幸走在各位兄弟的前头,大家千万不能冲动,能走掉一个是一个,绝对不能恋战。”能不能坚持到那里,白云帆心里根本没底,他第一次感到了虚弱,感觉了无奈。“各位,对不住啦。”他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红红的液体顺着嘴角钢须样的胡茬流向脖颈,月光下的俊脸写满了病态的虚弱。 “大人,以我们现在的速度,很快就能坚持到河边。” “大人,您千万要保重!这点小伤对您来说算个屁啊,想当年……” 断后的部分士兵突然停下来与围追的部分骑兵交手,白云帆一声苦笑:“宁老爷子是一只出了名的狐狸,他既然精心布下这个套子让我钻进来,又怎么会那么好心地放我回家呢。” 众人一阵沉默,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情,却又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一位年轻的军官突然小声唱了起来:“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因为是骑在马上,他的歌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但却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情不自禁地跟着哼了起来:“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低沉委婉,如泣如诉,众将士却全部精神猛震。这首歌是白云帆兄弟之情的见证,他的部下基本都会唱,这时突然重温昔日的每一丝感动,白云帆的心情和大家一样开始轻松起来,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瞬间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和斗志,一股傲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再次洋溢在白家军的队伍里。 “驾!”白云帆用刀背猛地击了下跨下的战马,部队宛如脱弦的利箭突然加速,转眼间就把追来的匈奴兵甩在了身后。几分钟后,大批的匈奴兵从这里经过,身后留下了两千名人马的尸体,其中有一百多名来自中国的军队。 白云帆这次奇袭定边城没有成功,反而搭上了五六千名极品精兵,这时候壮志未酬的一腔血似乎要沸腾起来,懊恼与仇恨交织在如火如茶的内心深处,他已经陷入半疯狂的状态了。而一切也正像白云帆说的一样,从张楚远道而来的对手是一只老成了精的狐狸,做事的确是百密而无一疏。就在白家军终于绕过了最后一道山梁,在河已经遥遥在望的时候,白云帆突然看到了前面数百名火把映照的一面大旗,旗下是无数的人马形成的雁翅形防守阵势,带队的正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宁远。 “白大人,久违了!” 宁远好整以暇地在马上抱了抱拳,火光下的俊脸露出难得的笑容,那是给对手的奖励,也是心理上最无情的打击。宁远继续微笑:“真的对不起呢,这条路好像不通。” 白云帆顿时一阵头晕,惨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难得的红色,心头涌出一口血,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宁老神算,云帆实在是佩服,哈哈哈!”他举起手中的长枪,遥遥地指向对手:“白某既然混到了这个份儿上,早就无话可说了,来吧!” 这条山谷就像是一条胡同,匈奴的军队已经死死地封住退路,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宁远脸色一沉,果断地下令:“全体格杀,一个不留!” 耿成直总算是突破了宁大先生的防线,成功地撤回了解州城。他的伤亡也不小,带出去的四万重骑兵几乎折损了近半,步兵和精骑也死了近万人,当然,他们也毁掉了宁大先生两千多骑兵。 宁大先生并没有就此罢手。在耿成直突破防线的同时便撤回了负责阻击的部队,同时换上一批新的主力军,给解州城的守军送上了另一道大餐。 毕竟是两军连盟,各方主将都存着一点私心,那就是尽量让盟友多出点力,而自己这边,能少点牺牲就少一点,所以他避开了耿成直的锋锐把他放回了笼子,接下来是一顿天昏地暗的猛攻,让解州这边无暇顾及其他。 天黑了,张楚军缓缓退回数里开始休整。全大有他们本以为宁大先生不会再攻城了,却想不到仅仅半小时的时间便有另一拨军队出现,宁大先生的攻城力度随着夜色的加深而逐渐加强,他今夜似乎是铁了心,一定要拿下解州城不可。 “这家伙真是疯子!”耿成直命令守军留出一个缺口让敌兵进来,然后发出一顿密集的霹雳弹隔断攻城步兵的后援部队,耿成直大喊:“第六守城队撤回,第六阻击队准备!” 守城军的步兵边战边退,密集的弓箭射杀了刚冲上来的部分敌军,有效地保护了其他军队的回防。他们离开城头后,便按照主将的安排就地休息,等待新的命令。 远远地发现城墙上出现了缺口,攻城部队立刻疯狂地冲了过来。迎接他们的是一顿密集的霹雳弹和滚木擂石,但仍有不少军士登上城头,冲向城内。 全大友率领部下与漏网的敌军展开了巷战。 毕竟是在夜晚,再亮的火把也看不清太远的距离,宁大先生做梦也没有想到解州这边敢把攻城军放进城然后关起门来打。耿成直这次应用的是雪怡然在当年为了攻打匈奴挑选将领的比试中,白云起为了应付考虑而提出的防守理论:利用远距离武器充分杀伤敌人,利用敌人攀登城墙这一时机充分杀伤敌人后,然后放弃城墙,与敌人展开每一寸土地的争夺,利用熟悉地形这一有利条件进行防御。 当然了,他们这次把白云起当年没敢说出来的想法也一起付诸了现实。在放敌进城后,用硬弓强弩首先给予致命的打击,在他们化整为零后再逐个消灭。这样的防守可以在最大的程度上减上己方器械的消耗和兵力的伤亡,他们有秩序有计划地放进来一部分敌军,然后有目的有组织地慢慢消灭。 宁大先生终于查觉了事情有点不对劲,首先命令军士暂停攻城。解州城下终于迎来了片刻的安静,而城内的战争却依然在继续着。全大友率部清剿入城的残兵,每剿灭一队人便仔细地搜索他们身上的刀枪箭弩以补充己方的消耗,即使是己方射出的箭支,只要是能用的,也要再捡回来用于下一次守城。他们这样以战养战的打法虽然看起来很危险,其实却是最有效的方式,充分验证了白云起当年这个理论的正确性和可行性。 宁远皱紧了眉头,心里恨恨地骂着,命令手下的重骑兵再次发起冲锋,匈奴这边的端木鸣也配合盟方的攻势,从后面再次包抄过来。他们原本轻松愉悦的心情早在屡次冲锋都没有效果甚至损伤惨重的现实面前冷却了下来,开始认真地审视地势,重新认识眼前的对手。 这个死胡同一般的地形对他们的确有利,因为这样子锁起两头打中间,对手几乎没有逃出来的可能;但也极为不利,因为这样狭长的地形根本无法造成围攻的局面,更无法发挥重骑兵快速冲锋的优势,可以真正面对中国军队的士兵始终就是那几千人,他们就像风雨中飘摇不定的小船,摇得厉害,晃得厉害,可就是不沉下去。 白云帆根本就没打算逃跑,他们的目的只在于如何多杀伤敌人,他们的赌注是生命,当然也毫不顾忌地争取更多的筹码。说白了就是,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可他们现在应该每人都赚了不止十个了吧,按理说耗也耗得差不多了,可他们一个个还是那么精神,几乎没什么损伤,这样的对阵让看起来居于绝对优势的联军颇为恼火。 白云帆这边看起来轻松,其实也是有苦自己知。首先是体力和消耗和补给的不足让他们吃了大亏,经过一夜的疾行军和一天多的奋战,他们每个人都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现在能够支撑他们的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必死的决心。在知道无法突围时,他们主动结成一个最佳的防守方阵,牢牢地钉在中间任凭敌军如何冲撞,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时半会儿对手还真是没奈何。 这个方阵五人一小组,十人一小队,百人一大队。一旦运行起来,每个人都担负着防守,进攻的双重责任,行至阵中时则获得短暂的休息时间,甚至还有机会从敌军身上捞点干粮清水,然后转到里面边休息边吃喝,同时还不忘了给战友加把油: “好!大盖子这一刀角度够刁,宰了一个还能挂上一个。” “嗯,屁蛋他爹这一脚踢得真他妈绝了,记得上次我就是让你这样算计过,不过匈奴那小子好像更惨。” “哈,老龟头你这家伙宰了人家也就算了,干嘛还要切掉他的命根子呢?木有了小鸡鸡,以后人家怎么做鬼嘛……” …… 又一次冲锋过去,这边有十几个笑着躺下。他们临走时还没有忘记调侃队友: “我这还有半斤杏花村,老二接着!” “大疤兄弟,我欠你五两银子现在还你,咱们现在两清,以后别再烦我。” “兄弟们,我老婆身上不干净,谁敢打他的主意谁得花柳,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最后说话的是一名杀手,他是为了保护白云帆才中了一箭,然后在接连砍杀二十几个骑兵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白云帆遥遥地望了一眼月色的映照下银光闪闪的苏木河,耳边似乎已经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春天的冰雪从苏木河的上游融化注入,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有很高的水位,他们只要能够上船然后顺流而下,再多的军队也奈何不了他们。可现在苏木河就在身边,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成了无法穿越的距离,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 阵势的运转让他暂时到了面向匈奴兵的边缘,身边突然出现几名重骑,外围的几名士兵立刻被冲散,长枪闪着阴冷的寒光他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尽力格挡右边的长刀,同时侧身让过要害,感觉到右腿一凉。十几名亲卫一起涌过来,勉强化解了眼前的危机,却也倒下了两个人。这边的阵势因为部分人员的离位突然有些散乱,匈奴兵显然注意到了这里,几支冷箭带着啸声飞了过来。 “主帅,小心。” “白大人!快躲!” 白云帆一丝苦笑,只能尽力摧动着战马闪到一边,同时挥刀砍向对面的敌人,“这应该是我能杀死的最后一个人了吧,再见了兄弟们!”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躲过死神的召唤,出刀的同时,他安祥地闭上了眼睛,一丝懊悔在心头闪过:“千算万算,做梦也想不到会中了箭,而且还是毒箭,否则,我一定能够带领他们冲到河边,成功逃脱的。” 身边突然飞起两个黑影,他们正是吴铭辛苦训练出来的精英杀手。在看到白云帆的危急时,立刻离开自己的位置,舍命过来保护。匈奴那边又是几支冷剑飞来,这次的目标是他们,可两位杀手根本就像没看到一样,仍然出手挡下飞向白云帆的暗箭,同时自己也成了刺猬。 这边的防守阵势一乱,立刻又有十几人被敌军冲散隔离,很快就被消化在乱马当中。白云帆立刻抓狂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 “弟兄们!我白云帆从军多年,想不到今日成了大家的累赘。好报歉!”他的虎目中不自觉地流出两行泪,再次留恋地看了看眼前的大好河山,还有眼前为了他的安危不惜一切,到现在还在殊死搏击的战友们,突然下定了决心:“白瑞听令!我命你率部突围,然后游走于山林草莽之间,争取早日与陛下合兵一处。我死之后,不得恋战,违者格杀勿论!” 说完话,他突然掉转长刀朝着自己的心窝捅去。身边的人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自杀,等反映过来时已经阻挡不及,白云帆临死之前狂摧战马冲出阵营,朝着匈奴的重骑驰去,尸体迅速被乱马踏成肉泥,一代名将就此烟消云散。 白瑞也是白府旧有的家将之一,也是一位宁折不弯的汉子。白云帆的自尽再次点燃所有人拼死战斗的激情,稳如磐石的方阵再次结成,而且由保护主帅改为各自为战的半攻型阵势,整体力量顿时加强了许多,他们在阵势的保护下猛插宁远的阵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冲去。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章节目录 (46)死守 (46)死守 白云帆战死定边城之后,余部不知去向。解州城被团团围住,关北其他两州实施大撤退,大批百姓逃往鱼龙关外。联军猛攻解州,全大有耿直成率部苦战,解州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告急的战报雪片一般地飞往朝廷。 其他两国见白云帆兵败,蠢蠢欲动,好在白云起大肆贿赂得手,这两国才暂时没有加入进来,开始伤愈的白云起决定亲征解州鼓舞士气。 “救兵如救火,我不能再等了。这边的内政由谢先生代我主持,孔先生继续从民间征兵,我明日就带领己的有三十万部队前往解州。”白云起简单地安排好国内的事务,群臣领命,孔北海立刻下去作准备,白云起回到书房,吴铭已经等着了。 “参见陛下!”吴铭躬身施礼,然后就要下跪,白云起连忙伸手搀住:“我操,你也跟我来这手,以后这一套免了,我有事麻烦你。” “陛下有事请讲,属下等人自当尽力。”吴铭依旧一幅冷血的酷样子,面无表情,站得跟柱子似的。 白云起立刻下令:“率领你的部下星夜赶奔盘龙山,拦劫匈奴的粮队,同时骚拢联联军的后防,阻断他们的粮道!”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轻轻摇了摇头:“解州现在这么吃紧,估计早就没有能力干这事了。” 吴铭躬身领命,然后欲语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白云起一眼就看了个准,“有什么事直说吧,咱们还需要藏着掖着?” “属下是想,潜入解州之后,如果有机会一举除去宁氏父子的话…” “你没有机会了,呵呵。”白云起邪邪地一笑,知道他是想暗杀敌方的主帅。“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你到的时候宁家的人已经回张楚了。”然后他拍了拍吴铭的肩膀笑道:“到地方后自己看着安排,只要你们留着性命,联军那边死多少,死什么人我不管。” “是!属下告退。”吴铭再次躬身。“嗯,去吧,拜托你们。”白云起目送吴铭离开,立刻一路小跑回了寝宫。他的几位老婆都在,因为马上就要出征了,所以这几个久经沙场的河东狮毫不客气地联起手把他抬起来扔到床上,然后如狼似虎地冲上前按住。 白云起无奈地瞅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落,心里有种被强奸的感觉。他那杀猪般地“惨”叫,一直持续到午膳的时候才算平息。白云起突然一把抱住光溜溜的许玉嫣,禄山大抓恶狠狠地上下游走,“今天就你最狠,我现在要和你单挑。” 许玉嫣已经筋疲力尽,正打算穿衣服呢,突然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进来。她睁开桃红眼狠狠地瞪了白云起一下:“真家伙起不来了,用手算什么好汉!” 白云起哈哈大笑,“君子动手不动口…” 他的几个老婆一起冲他伸出下拇指:“错了吧!”许玉嫣已经被挑起了火,雪白肥硕的屁股一阵乱扭,但也不忘了损他一句:“还大齐第一才子呢。” 白云起立刻加力:“我操,现在大中国谁是皇上?不是老子我吗,我是皇上我怕谁,我是皇上我说了算!” 这下子几个老婆彻底不干了,雪绯红一声令下:“姐们儿一起上!这家伙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 “对,往死里整!”几个女人今天清一色地不羞不涩而且行为统一,许玉嫣低眉顺眼地享受着,那样子又看得她们心里起火,所以便跟着雪绯红一起咬牙切齿,晃着忽忽悠悠的一起冲了上来。 白云起连忙讨饶,然后在床上仰面躺成一个大字,“你们这帮没良心的,我找玉嫣有事,哇哈哈,哈!别挠了行嘛,我不敢了,不敢了啦!” 几个女人明知道白云已经挺不起来了,所以改变了战略,直接开始进行人身攻击,根本就没理他。许玉嫣倒是听出了白云起话里的意思,可她已经欲罢不能了,也只能是一边舒服地喘息着,一边小声哼哼:“哼,呃!无事献殷勤,肯定没什么好事找我。” 白云起是有事来求她,而且这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因为要打仗了,白云起哪能不带上这个情报头子呢?所以他们一家人疯狂了大半天后,许下嫣下午就收拾收拾东西走人了。 解州这边,宁大先生久攻不下,这次是真的恼了。 “备马,我亲自上前线看看。”他大步走出指挥所,也不顾手下士卫的阻拦,径直冲向城外二里处的一个高点。最近他这仗打得一直都有点窝火,窝火的原因就是解州城上那架时不时扔一颗远程“导弹”的巨型投石机。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基本都是肉博战,即使偶尔使用弓箭,那也只是一个配角。可他们自从听到白云山这个名字起,这些冷门的远程攻击武器就接连不断地出来,首先是霹雳弹,然后是投石车,这回居然弄了个专打主帅的大车来,让宁家父子看得又气又怕又没脾气。 所以自从上次端木鸣中了重型投石车的奖这后,他们便采取了远程指挥,将帅分散的策略,首脑人物基本都站在巨型投石车的射程之外,所有命令和战况由通讯兵来往负责传递。而作为最高领导人物的宁大先生则是更直接在被锁进了指挥所,连远远看上一眼的权力都没有,实在是把这老家伙郁闷得可以。 其实这也是李灏让他下台的原因之一。在那个年代都讲究军民一心,大将军都是领着头冲锋陷阵,哪有自己躲在屋子里躺在床上对战士不闻不问的呢,况且即使你有各种理由,但你呆在一边指挥,单就通讯也就需要时间,这至少也有一个怡误战情的罪吧。 可他不爽归不爽,脸上依然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这份定力是多年征战中练成的,其实也是手下兵将的一颗定心丸,这是为将之道,他做得很好。登上高台后,他遥遥地看着大批的匈奴骑兵掩护着张楚的战士冲向城下,紧跟着的是推着攻城车的重步兵,他们吭哧吭哧地喊着号子,宁大先生闭上眼睛,似乎能够听到车轮在石板路上碾过的声音。 城垛子后面的守军时隐时现,飞蝗似的箭枝和霹雳弹朝着攻城车招呼过来,却没有多少火力攻向城下的重骑兵,甚至 ,架起的云梯已经有人冲上了城头。 登上城头的联军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挡便冲进城去,从宁大先生的视线中消失,这时候城头上突然多出了大批的守城军,守城的玩艺一齐招呼了下来,油锅,滚木,擂石,箭,弩,还有恐怖的霹雳弹。后续的部队再也冲不上来,攻城军被拦腰截断了。 宁远铁青着脸下令开始调重军继续攻城,城头上的防守再次松懈,又有大批的军士从城楼涌入城内,然后解州这边再次截断他们的后援,同时睁只眼闭只眼地任由他们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 等着他们的是无情的弓箭,还有大批的重步兵。城外的人一批批地进来,却没有一个能够打开城门,或者活着出现在宁氏父子的眼底。 攻城的对战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周。宁氏父子虽然明白他们的策略,也只能这样子把一批批地送入城内,解州城对于他们来讲,就是投胎的地狱。 “冲,再冲!第六队与第七第八队一齐上,目标是城门!” 站在宁大先生身边的宁远经过父亲的授意,果断地把命令和令旗交给了身边的通讯兵。宁大先生看了看身边的正出神地眺望着远方战事的端木鸣,“王子,今天把所有的筹码都压上吧,白云起的部队估计三天内就要到了,咱们如果不能提前把城上的全大有他们埋在土里,估计到时候被埋的是咱们。” 白云起这三个字一说出来,端木鸣虎躯一震,双目顿时射放出杀人的凶狠。这时候,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他虔诚地冲着宁大先生一躬到地:“端木鸣一切拜托先生。” 自从上次宁大先生帮他宰了白云帆之后,端木鸣算是彻底地对眼前的老爷子心服口服。所以在他面前显得愈发有礼,不说是敬若神明吧,但躬敬的程度不下于宁远。他也有他的想法,先不说这次战争要仰仗他们的兵力和智慧,就是以后登基和称王后的路,也少不了得拜拖眼前这爷俩多多帮忙。 宁老爷子洒脱地哈哈笑了笑,神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姿态。“王子莫要如此,咱们也是投缘对脾气,我们爷俩可没把你当外人,今后但有需要我等效劳之处,还请殿下无需客气。” 他这句话也等于给端木鸣吃了颗定心丸,同时也表露出有意结交的心理预期。宁大先生多年来行事一直低调,但为了儿子,他也少不得铺点后路,同时他也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位谦恭有礼的后辈,便决定在互惠互利的条件下,以后大家好好合作,争取双赢。 他们谈笑之间,这边的解州城已经明显吃紧了。一队队如狼似虎的恶兵拼命地冲到城下,登上城楼,攻城车也开始更加猛烈地撞击城门,本已经松动的城头上不断地落下砂尘,全大友只得拨出兵力死命守护,而至于还能守几天,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连日来的巷战和守城,已经把城内的战斗力消耗了将近一半,如果不是白云帆留下了七万人马,现在的解州早就不姓白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折损了近四万的兵力,而弓箭等守城物资也是越来越紧张,朝廷那边的援军却还是迟迟未到,整个解州的士气目前极度萎糜。 “老耿,你那边怎么样??”全大友站在城下,大声地喊向城头。其实上面怎么样他比谁都清楚,这也只是一个习惯地问候。 “没事,我这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来一个宰一个!”耿直成来一个漂亮的连环三刀,然后飞起一脚把冲上城一个小头目踹到城下,“关好你的门,打死你的狗,晚上咱哥俩继续接着喝。” “哈哈,好咧!弟兄们随我上,守完城老子我请大家喝花酒!”全大友爽快地笑着,守城的军势轰然大笑,士气再度高涨。 作为征战多年的老将,他们当然深知气势对一个军队的影响。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两位守将便轻松鼓起手下的精神,更多的联军闯进城内,在中国军队疯狂的阻击下,迅速地走向死亡。 宁远果决而又简单明确地下达着一个个攻城的命令,把更多的军队连续不断地送到了解州城下。宁大先生满意地看着爱子的表现,心慰地点了点头。 情势对于解州城内的守城兵越来越不利,物资和人员不足的报告不断地传向两位主帅,耿直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又一批重兵冲向城头,城门巨烈地摇晃了起来,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城下一眼,发现预备队已经全部出动,而这时,冲向城头的云梯也猛然加了一倍。 “他妈的,这帮匈奴狗是不是疯了,这会儿连喝杯茶的功夫也不给老子。弟兄们杀,来多少杀多少,这次不放进城了,咱们把喝花的功夫给大友留出来一点。”手下大声应是,弓箭手下去又上来,霹雳弹像是下饺子似地朝着联军这边招呼过来。 城门的撼动更加猛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敌军破城而入,敌对双方在这几小时内的伤亡数字直线上升,创下来攻城以来的最高记录。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血腥,双方留下的刀枪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 不少士兵将死未死,他们的生命之光在迅速地消逝着,有人在临死之际充满着仇恨,冷不丁会抱住一位不经意路过的敌军,用牙咬,用手抓,以他们最大的能力拼着命;还有人默默地忍着伤痛,呆呆地望着某个地方出神,似乎在怀念着生命中某一个灿烂的时刻;还有人痛哭流涕,哀哀地思念着远方的亲人,妻子,父母,在做着最后的道别…… 章节目录 (47)攻山 (47)攻山 壮志未酬身先死,几家欢乐几家愁? 这时候的解州城就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飘飘摇摇,忽忽悠悠地,随时都有可能被联军破门进去,进而把整城的生灵与物资都握在手掌心里。 耿直成望了一眼城下的全大有,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全将军,你的头盔咋也掉了?” “刚才我瞅着上面的颜色有点发绿,就扔了。嘿嘿,你的屁股不也跟我一样,早就露出来让咱们手下这帮大老爷们免费看了嘛!” 城上城下又是一阵爆笑,解州的军士精神一振,联军的恶梦又来了。刚刚登上城头的联军被耿直成的手下宛如斩瓜切菜一般放倒了大半,接下来一顿密集的箭雨和乱刀过去,又有守城的军士开始笑眯眯地开始搜索战利品。 谈笑间,敌军灰飞烟灭。 可是耿直成心里也明白,像这样恐怖的打法,估计解州一天之内就得姓宁!可他又能如何呢?这时候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尽力而为了。他其实也明白为什么联军那边攻得这么紧,估计就是想在白云起到来之前搞定解州,然后好专心对集中兵力对付援军吧。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拖一天得一天,守一天算一天。虽然这种防卫很被动,这种做法很消极,但却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所以这场战役的关键不在对阵的双方,而在于远方这位坐在马车上还时不时偷口腥的大中国皇帝陛下了。 因为许玉嫣已经提前到了盘龙山与吴铭他们会合,雪绯红要带孩子,秦玉书又是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白云起只能带着苏想云上路,于是这几天苏想云终日面对丈夫的柔情与淫威,成了最幸福,但也最辛苦的女人。 两人刚从一场持续了近两小时的大战在轻松下来不久。 从马车颤动的速度来看,车内的两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白云起闭上眼睛,突然浮现出另一具完美的裸体:“这丫现在的功夫不比许玉嫣差了。”他低吼着送出自己身上的存货,两人同时僵直的一刹那,白云起心想:“她应该已经到了盘龙山,耿直成他们可以喘口气了。” 耿直成真的在喘气,而且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因为几分钟前有人向宁远报告:军粮那边又着火了,张楚军的营寨被袭。偷袭者数量不多,但个个英勇善战。同时柳千里也到了解州,声称有圣旨要宁大先生立刻迎接。 宁大先生连想都没想就立刻下令停止攻城,所有部队立刻回防。同时心里也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妈的,老子的后院都失了火,这场仗还打个屁!” 宁大先生回到指挥所后,与柳千里进行了一次长谈。具休内容未知,但是谈完之后便把这里的指挥权交给了柳千里,然后带着宁远回了张楚。而这边,吴铭派出小分队屡屡偷袭扰乱张楚的粮道,抢走或者烧掉了不少粮食,同时还伤到了不少人,让柳千里大为窝火。因为他们又要供应军粮给匈奴这边,于是粮草显得有点紧张了。 而解州这边,因为张楚临阵换帅,两军正在磨合期,在攻城的配合与力度上都显得不如以前,所以虽然紧张吃力,但还是勉强坚持了下来。可白云起的大军还是迟迟未到,据张楚军派出的探子说,他们居然在原地扎营待命,而主帅却不知去向。同时,孔北海谋反的小道消息在解州这边传得纷纷扬扬,柳千里坐不住了。 他找来端木鸣,两人对着军用地图研究了大半天,柳千里突然笑着说:“据我们派在都梁城内的探子报告,孔北海目前已经拥兵50万于都梁附近,他这点心思别人一瞅就明白,这是想趁着白云起出征时拿下都梁自立王位嘛!” 端木鸣不置可否,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半晌突然站起来躬身一礼:“素闻柳先生才高北斗,乃张楚第一人,端木鸣久仰大名许久。”柳千里连忙回礼,呵呵笑道:“客气,客气。端木王子年青有为,前途定是一遍锦锈啊,能与王子合兵作战,柳某也是深感荣幸。” 两人真真假假的一顿马屁拍过之后,再一次回到坐位上,端木鸣笑呵呵地看着柳千里问:“那么,以柳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目前兵分两路,一边攻打解州,一边出兵拦截白云起,同时派出使者与孔北海秘谈。如果事情是真的,我们就内外夹击,让白云起顾了头顾不了脚,到时候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柳千里潇洒地化掌为刀往下斜切,一付信心十足的表情。 端木鸣这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柳千里的想法,禁不住在心里一声苦笑。目前军队的补给和攻城的主力都是来自张楚,适合平原做战的匈奴兵在这儿根本使不上劲,还得靠着张楚这边养活。而柳千里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意思就是让他带队去抗白云起,张楚军在这边慢慢耗着解州里的已经为数不多,而且基本丧失了大部分战斗力的宁大友和耿成直他们。 “柳先生,如果都梁那边是白云设下的圈套,我们在这边来回一折腾,不是正好给敌军留下回旋的时间吗?”他再次拱了拱手,“以在下看来,目前还是坚持宁大先生的作战方案,以不变应万变,先拿下解州再说。” 他不提宁大先生还没事,这一提柳千里心里立刻就火了。自打他到这里来这几天,端木鸣一直就对宁氏父子礼上有加,甚至对宁大先生敬若神明一般,这让柳千里想着就有气。于是他笑呵呵地站了起来:“端木王子是不是怕了白云起,如果你不愿意出兵拦劫,我们张楚军出兵也可以。” 他话里有话,端木鸣怎么能听不出来呢,这话意思说得明白,你不打我打,但攻城的事你总得接着了吧。别说你现在还靠着我们这边养活着,就是没这事,咱们作为盟军也应该并肩作战,你总不能让我们左打狼右敲虎,而自己却在躺在那边睡大觉吧。端木鸣无奈,只得应了柳千里,心里却已经开始骂娘了。 柳千里志得意满,开始挥兵点将,气势浩荡地冲向解州城,而这次却是出奇的顺利,解州城根本没怎么抵抗便放他的前锋入了城。柳千里心里一喜,看来这次是走了狗屎运了,宁大先生连日的攻城已经让解州筋疲力尽,让他白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攻城车轰隆隆地让开了道,张楚军呐喊着冲向城内,柳千里哈哈大笑,跃马疾驰,手下人亲卫一把没拉住,他已经到了距离解州城内一里的地方。 城头上突然出现大批的弓箭兵,霹雳车的力度首先比前几日加强了数倍,一举便炸断了联军的后援,弓箭兵一阵扫射,攻城的部队里顿时被拦腰截断,再也冲不上来了。城门附近也突然出现大批的重骑兵,他们一阵冲锋便把前面的张楚军搅了个七零八落,但是在没有主帅的命令之前他们也不敢后退,只得一拨一拨地冲上来送死。 柳千里这会儿也不好受,因为他已经进入了重型投石机的射城,所以不断地遭到“铁西瓜”的袭击,幸亏他人强马壮跑得快,但身边大批的军士却倒了血霉。一会儿功夫,柳千里灰头土脸地回到指挥用的临时高点,他的盔甲早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有多处不轻不重的外伤,这时候一边抚着胸口喘粗气,一边回头望向解州城,那边已经吃掉了他近两万的军队,而冲在最前面的主帅一袭白衣,锐不可挡,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潜进解州城的白云起。 柳千里大呼上当,急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解州这边连续追击了十几里,灭了他将近三万的部队之后,才算罢手放他们离开。柳千里回到指挥所时还依然惊魂未定,他的屁股刚坐在椅子上,立刻有人来报:“七号粮仓被匈奴兵袭击,守军全部被消灭,目前粮食已经被劫往盘龙山方向。” “端木鸣,我操你七十二代祖宗!”柳千里一刀砍碎了身前的栗木桌子,但又立刻冷静了下来。这时候他虽然抓狂,但毕竟不是傻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白云起的诱敌和离间计,于是再次问道:“敌军共有多少人马?” 通讯兵躬身回答,“回大将军,不到五千人,但是个个英勇无敌,都是一个打十个的主。”虽然他是实话实说,却又把柳千里气得不轻,今天窝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无处发,于是这个倒霉的士兵直接撞上了枪口:“来人啊,把这个毁我军威的家伙拖出去砍了!” 其实他也知道,白云起手下多的是人才,这批不大不小的部队肯定也是他的秘密王牌之一,实力当然不可小窥。可他这次重在警示,也算是杀鸡儆猴吧。几个如狼似虎的亲兵恶狠狠地冲上来,拖着这位通讯兵就走。这位倒霉的兵士呼天抢地般叫着冤枉,一帮手下没有一个敢吭声的,只能颤颤惊惊地站在那儿数脚趾头。 稍微平静了一下,柳千里开始肉疼起来。七号粮仓是他们近五天的补给,如果被毁掉了,他这仗没法子打下去了。自从开战以来,这边的粮食物资被几股莫明的小队连烧带抢损失了近三分之一,今天七号粮仓再出事,那就代表他们的补给只能在解州支持一个月;另外,这伙找别扭的人来无影去无踪,虽说据点就在盘龙山,但张楚这边也是扫荡了几回都没有结果。没办法,柳千里决定派出重兵,一方面拔掉这根直插在背后的肉中刺,一方面可以抢回损失的粮草。 事可忍孰不可忍!柳千里立刻命令手下的偏将李飞召集起五千骑兵一万步兵直奔盘龙山,而后自己亲自带领三万军队作为后援,气急败坏之下,他决心以十倍以上的兵力踏平盘龙山,先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同时也把这口恶气出来再说。 盘龙山,盘龙谷。 蓊郁的重林里黑乎乎一片,李飞率领人马一直追到盘龙谷,眼看着已经扔掉粮草潜入山中的一帮“匈奴兵”,他一边命令前锋缓缓推进,一边派出通讯兵回头向柳千里报告战况。黄昏是分,柳千里亲自率队赶来。这边的盘龙山上已经是尸横遍地,惨叫连天,弃马上山的骑兵已经倒下了近半,步兵也损失了上万人。 急切间,柳千里立刻命令手下的部队加入其中强行攻打。于是,又一次更为猛烈的冲锋展开了。只见大队的重步兵手持盾牌从柳千里身边经过,每人身边都跟着一位背满弩矢的弓箭兵,最后是长枪兵,刀牌兵等适合肉搏的兵种。这次参与攻坚的大约有五六万人,他们黑压压地涌上山头,估计就是用脚踩也能把这座盘龙山踏为平地。 章节目录 (48)反击 (48)反击 五里,三里,二里,李飞已经能看到山顶一个五十米左右的平台,上面人影绰约,正在迅速地集中着。 许玉嫣蛮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一排被绳子拴在石桩上,不能下滑的铁制马车,突然笑着问身边依旧是死人脸一样面无表情的吴铭:“吴堂主,谢先生这次做出来的大马车虽然不好看,但我觉得好恐怖。你想一下,他轰隆隆地冲着这几万人压下去,一辆车怕至少也弄死四五百人吧。” 这铁马车整个就像是一个刺猬。除了下面的轮子还有点车形外,周身呈椭圆的流线型,而且上下左右都是铁刺,这玩艺儿一旦从高处往下冲进人群,那还不是一场极大的浩劫。我想大家一看就明白,这又是白云起从《说岳全传》里偷来的铁铧车的创意。 吴铭难得地笑了一笑,抽出长刀来到铁车跟前。“谢先生,吴某就先试试了”他说着挥刀就要砍上面的绳子,谢东海轻轻摇手:“不忙,不忙,呵呵,请将军稍等。” 他笑眯眯地来到车前冲吴铭和许玉嫣抱了抱拳,然后详细地介绍到:“这个主意是陛下给的,设计图也是他送过来的。我只不过稍加改进,在车子的箱体里又塞了点火药然后装上长长的捻子,大家请看。 他拉开铁马车旁边的一个小门,里面居然固定了一个大大的铁箱子,跟前绕了条火绳,和咱们现代的炮捻子差不多。因为炮捻的长度经过精确的计算,这辆车开出去后不但能轧死轧伤一两千名攻山的士兵,还会在即将到达山谷时炸开,把最后一帮人统统送到叛官那边才会失去作用。 谢东海不慌不忙地身边的士兵递过来的火把,“吴将军,火绳点燃后请你立刻砍断铁车上的绳子,呵呵,在下献丑了。” 他点燃火线,然后迅速关上了小门。吴铭挥刀斩断绳索,第一辆铁铧车轰隆隆地顺着索道滚下了山头。冲上山的张楚兵冷不丁看到山上冲下来一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心里立刻便生出了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 因为白云起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每次拿出来的家伙都是一个比一个恐怖,一个比一个变态----先是五发连弩,然后是霹雳弹,铁西瓜,连环马……这些层出不穷的怪招让对手想想都害怕。所以与他在战场上对阵时总是心不安神不定,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使一个邪门的东西,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他们见到呼啸而来的铁铧车后,第一反应就是停下来静观其变。因为主帅没有下令撤军,他们谁也没有胆量自作主张地往后撤退,那是直接找死。铁铧车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由于从高处下来带着重力加速度,这时候已经隐隐挟着风雷之声,眨眼功夫便冲到了张楚军的前锋跟前。 “我滴娘滴娘滴娘……俺们还是快点闪人先吧,这种仗简直就不是人打滴……”第一个士兵扔下盾牌抱着头就往一边躲,刚好撞上身边的弓箭手,弓箭手又撞上另一张盾牌,顿时有一群人在连锁反应的带动下一起跌倒,铁铧车扑噗扑噗地辗过毫无还手之力的血肉之躯,在人群中直接破开一条血路。部分侥幸赶到边上的士兵还没有反映过来,第二辆、第三辆车又到了。 山上的军队顿时乱了套,五辆铁铧车几乎是并排冲向山下,所经之处立刻成了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可怜这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灵们,连敌人的面还没看清楚就已经下了地狱准备下一次投胎了。而让人可气又可笑的是,一部分弓箭兵还把这几辆车当成山上下来的怪兽,居然对着它们放出不少弩箭来,真是愚昧得可悲可怜。 更为可怜的是,后续的部队虽然知道前面出了事,却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惹的祸。他们既然连原因都不晓得,更别说提前准备闪避了,这几辆要命的大车一路冲下,居然持续杀伤敌军三四千人,而且死亡的数字还在直线上升。更何况因为这次上山的人太多,在人挨人人挤人的情况下,他们就是想闪也闪不开,所以上山的士兵除了站在那儿等着挨宰还是把挨宰,根本就毫无办法。 李飞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这时候仍然能够保持一份冷静和清醒。当他弄明白前面的情况后,立刻果断地下令:“重步兵和长枪兵互相配合,一定要拦住这几辆怪车!” 说着话自己当先士卒,挺起一杆长枪朝着地上戳去。其他长枪兵跟着效仿,几十名兵将迅速组成一个枪林,同时重步兵和弓箭兵手执盾牌死命地抵在铁车上试图减缓其下滑的速度,有些人干脆直接用手抓住铁车侧面的铁刺拖住它不让他跑。 可铁车虽然经过连续的撞击速度有所减缓,但毕竟有那么重的份量在那搁着,而且由于受力面积太小,每辆铁车身边只能有十来个人抓住它,所以经过一段缓冲并轧死扎伤近百人后,终于咯吱吱连响,与刚刚成形的枪林来了个零距离的接触。 “我滴娘滴娘滴娘,这东西怎么这么沉……”又一群士兵蜂涌而至,终于成功地拦住了这只要命的怪物。李飞刚刚喘了口气,正想抬手擦汗,突然有士兵带着哭腔喊道:“大刺猬冒烟了,它的屁股里有火药!” “轰----轰轰……” 五辆车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大爆炸,这次的火药一点都没浪费,因为每辆车的跟前都有至少五百人。 漫开的血肉残肢在山下的盘龙谷附近交织成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这次大爆炸立刻把两千多名兵将送上了断头台,爆炸后的铁屑和碎裂的车体四外辐射,至少又造成了近千人的伤亡。 而“铁刺猬”这个形象的名称则被幸存的张楚兵们牢牢地记住,多年后一想起这次战斗,许多人仍然会打冷颤说:“妈的,造出那家伙的家伙简直就不是人。”后来,造出那家伙的家伙的确因为这次盘龙山一战扬名天下,“谢东海”这三个字代表了神话一般的人物。 现代社会有句名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如果改一下,说成“科学技术是第一破坏力”,估计也能进入白云起后来所著兵书的某一页,甚至成为经典名句。眼前的战争就是对这句话的有力验证: 区区五辆车,毁了近万人。 …… 无语。 不单是老断我这样想,山上的吴铭部队和山下的宁大先生也同时无语。 “杀--呀!”吴铭怀着崇敬的眼神看了谢东海一眼,令旗突然挥出,山上的群豪们早已经憋足了劲,再加上五辆“铁刺猬”显赫战绩的鼓舞,一个个就像下山的猛虎似地冲向了----山上张楚军的尸体。 他们居然趁这时候就开始趁火打劫,发起了死人财。当然他们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清除路障,用以对付敌军的下一次冲锋。 几个幸存者围着山谷里的柳千里七嘴八蛇地描述着铁铧车的光辉形象,“铁刺猬”的样子在柳千里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来。 后来,这个名字就正式作为该武器的名称,并且以极高的评价载入中国的史册:中华四年春末,我皇部下吴铭、谢东海等人以“铁刺猬”大破敌军近万人,令张楚上下闻之丧胆,望风而逃。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柳千里足足思考了近十分钟,为如何对付这种新式的武器伤透了脑筋。他本来是打算撤退的,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再次召集部下,这次由他亲自指挥。 几分钟后,又一队军士摸上了盘龙山,这次他们采取了化整为零的策略,沿着山道两边上去,而把中间的大路留了出来。按照柳千里的想法,你的“刺猬”虽然挨上就会被辗死抓住就会被炸死,可我们打不过总躲得过吧! 一群士兵小心翼翼地低头前行,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柳千里立刻命令军士擂起战鼓呐喊助威并摆开督战队,下达了死命令:“今天誓于山头顽贼血战到底,临阵退缩者,格杀勿论!” 反正左右都是死,索性冲上去和对手拼命吧。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目前的张楚军在这句俗话的催化下,总算是提起点精神。可这次等着他们的不再是恐怖的铁刺猬,而是密集如飞蝗一般的弓箭和大块小块的石头,瞬间便又折损了近千名尚未来得及集结在一起的军士。 因为张楚的军队是分散成两队从山道的两边上山的,现在还没有完成集结。两旁突然出现两队重骑闪电般地冲了下来,一下子又把他们冲了个稀里哗拉几分钟便倒下了好几百人。而这时候柳千里的主力部队还没有登上半山腰呢。前锋的队形开始松动,溃散,山上又下来几百名身着黑衣的杀手部队,他们籍着夜色的掩护开始清剿惊魂未定的散兵游勇,这群杀手宛如幽灵一般神出鬼没,所到之处立刻己横遍野。 “冲!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主峰与敌人决战,后退者立刻正法。”柳千里率领督战队一边呐喊一边命令主力开始迅速地冲锋,后边的队伍却又突然乱了起来。 “报柳将军,山下大约有三万敌军突然出现,我方现在腹背受敌。”柳千里听了部下的报告,登时后背一凉,他大惊回头,只见阵阵火光中隐隐约约地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此人白马银枪,一身飘逸的白衣,正是他又恨又怕的白云起。 “完了,想不到又上了这家伙的恶当。”柳千里的脑筋迅速地转了好几百圈,他权衡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山下的军队很快就会冲上来,估计用不到一个小时,而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下上面的盘龙山主峰。再加上白云起的突然出现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首先在气势上输了一筹,这时候只好下令:“前锋变后卫断后,主力回头下山,全力突围!” 兵败如山倒。山上的守军看到山下燃起的大堆火光后,已经知道白云起的援军到了。而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当下吴铭一伙足有近万人突然出现,他们以剩余的五辆铁铧车在前面开道,然后杀神一般地冲入了敌军。 这边的张楚军一看到黑乎乎的东西往下冲来,立刻便惊散了胆子四下逃蹿,任凭柳千里先骂娘再叫娘地维持阵形,却再也拢不住已经散乱的军心。眼瞅着自己的军队迅速缩减为不到一万人的队伍,柳千里的心彻底凉了。 白云起故布疑阵,首先造成内乱的假象让柳千里大意轻敌同时吸引端木鸣的主力部队,然后又派吴铭连续骚扰联军,以调虎离山计把柳千里诱至盘龙山。而这边柳千里前脚刚走,他便带着主力突然出现在解州城下,与群龙无首的张楚军主力展开了决战。 由于柳千里带走了部分人马,解州这边的军队也就是二十万左右,与白云起的兵力相当,但是在大量的霹雳弹和连环马的摧残下,他们不到两个小时便掌握了主动并控制了局面,于是白云起把战斗的指挥权交给耿直成负责,自己则带领三万精骑快速驰援盘龙山,争取来一个瓮中捉鳖,最好是能把柳千里的小命留下来。 柳千里终于在牺牲了近两千人后在一个制高点站住了脚,然后以骑兵在外步兵在后的圆型阵势展开防御。白云起带来的三万部队和山上的万余人马则几乎没什么损失,于是在白云起的亲自指挥下把中间的八千敌军团团围住,缓缓地朝着一个死角逼去。 本已经极度萎糜的张楚军这时候一旦陷入了绝境,临死之前的困兽犹斗还是不容小窥的。所以白云起并不打算硬攻,反正时间有的是,所以他这次采取的战略则是远程攻击与杀手游击相结合的消耗式打法,开始好整以暇地慢慢蚕食着被围困的部队。 章节目录 (49)罢兵 (49)罢兵 “调重型投石车过来,先把柳千里搞定再说。”白云起张弓搭箭,一连射杀了五六个敌兵,突然冲着谢东海笑了笑,他的笑容很邪,谢东海躬身一礼,也是满脸的笑容:“回陛下,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您下令呢。” 许玉嫣突然扭着蛇腰出现在白云起面前:“陛下干嘛这么急着要柳千里死呢,活捉不是更好吗?” 白云起在她丰满的胸部意淫了一下,然后笑着解释:“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我突然想到解州那边的战争还没有结束,还有端木鸣的部队在旁边盯着,所以这边的战事结束得越快越好。说完他转身拍了拍身边的谢东海,这次就交给你了,我只要人头不要活口,瞄准一点给我狠狠地打。” 谢东海领命而去,五分钟后,被围的敌军队伍里传来几声响彻天地的爆炸声。由于是在山谷里,声音持续回荡,久久不息。由于这次攻击的目标是敌军的主将,所以除了杀伤近千名士兵外,外围的部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 数万名中国勇士一涌而上,片刻的功夫就把剩余的张楚兵士冲击得七零八落。柳千里不愧是一员猛将,在这连续的爆炸中虽然浑身受伤多处,但却依然持刀傲立,左冲右突,宛如一只缺了牙齿的猛虎。 这倒不是因为解东海的投石车瞄得不准,关键是因为柳千里是只老成了精的狐狸,他自从与中国这边开战就一直防着白云起这一手,所以没有穿太重的盔甲,而是和白云起一样,穿着轻便的战衣。而且即使是被围困起来后,也没有在中间呆着,当投石车甩出铁西瓜后,他首先便警觉地逃开,所以目前虽然身受重伤,却还是让他暂时逃过了一劫。 只不过,由于主帅的重伤和爆炸带来的冲击,张楚士兵的军心彻底焕散,在白云起部队以绝对优势的压制下,半小时就造成了毁了近半的人马,小部分人已经开始打算放弃抵抗,缴械投降了。 形势一触即发的时刻,山下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一阵疾促的马蹄声敲响盘龙山下的山道,来军一阵风似地卷入谷中,白云起后围的阵角开始有些松动。 “怎么会这样?端木鸣这家伙的反映也太快了点吧!”白云起从来敌的速度就判断出那是善于弓射奔驰的匈奴骑兵,而且从数量上看,人数绝对不少于这边的军队。白云起顿时盟生退念,但当他听到通讯报告敌军大约有二十万人的时候,便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峻。白云起召来吴铭,阴冷地吩咐下去:“指挥全部的杀手部队杀入张楚军,务必要在端木鸣突破之前活捉柳千里。” 危急之中,白云起依然冷静自若,有条不紊地下达着一序列的作战指令,这边战场上立刻便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首先是两千名重骑分为两队,他们从左右两侧冒死冲入敌军,把剩余的几千名散兵游勇隔离成几个小块,重步兵手举马刀与长枪兵一涌而上,开始疯狂地屠戮。敌军很快便被冲散,二百名身着黑衣的杀手悄悄地潜入其中,一边杀敌,一边开始寻找柳千里的身影。由于杀手的介入,敌军的数量在迅速地减少着。五分钟后,吴铭抬手打出一支信号弹,指明了柳千里所处的位置。 数十道身影立刻从人群中飞向柳千里,其中包括白云起和他们几名得力部下。为数不多的亲卫被迅速清掉,柳千里被牢牢地围困于中间。这时候其他士兵已经自顾不暇了,现在只能是苦苦各自为战,他们居然连援军的到来都没有发觉。而柳千里的亲卫又已经基本被消灭,所以这时候尽管柳千里喊破了嗓子,也没有几个人理他。偶尔有几个拼着命冲过来希望保护主帅的兵将,也被吴铭他们三两下砍倒在地上。 白云起亲自出手了。闪着阴森白光的亮银枪以举火烧天之势起手,中途迅速地变为横扫千军,朝着柳千里的面门斜斜地砸了下来。与此同时,赵虎攻左,吴铭攻右,许玉嫣则从后面递出了长剑。 好个柳千里,他面对强敌围攻居然还能临危不乱,手中长刀以夜战八方式迅速旋转,同时脚下迅速向后移动,在避过白云起与吴铭攻势,屁股上挨了许玉嫣一剑轻疮后,用尽全力攻向赵虎,企图从这里打出缺口。这时候的他虽然披头散发,但阴冷的表情与满身满脸的污血使他显出魔鬼一般的狰狞,困兽之斗的力量竟然不可小窥,再加上白云起已经下令要活捉,所以十个回合下来,柳千里除了添点小伤外,依然在活蹦乱跳地左冲右突,偶尔还能来一下反攻,杀伤了几名功夫稍弱的偏将。 再说端木鸣。他因为柳千里的一己私心而无奈地前往拦劫白云起,一路上遇到大大小小的伏击和骚扰不下二十次,而对手却像是游鱼一般滑溜,似乎目的只在于耽误他行军的时间,一般是打了就跑,跑了再来。如果派出小队前去追击,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如果不追,他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但是,为了从全盘考虑,他也只得忍气吞声,一边被人不痛不痒地折腾着,一边走走停停地往前推进着部队。而这时,白云起的主力已经成功到达解州,在抗了柳千里的主力一阵后,白云起奇袭盘龙山。端木鸣白跑了这大段的路程却扑了个空,却连郁闷和骂娘的时间都没有,便立刻率领轻骑赶往解州。 他不是傻子,知道白云起的精明。这次把他调开后,肯定会与柳千里展开决战,实行各个击破的战略。为了整场战争的胜利,为了大局,他再次马不停蹄地赶回来,路上突然接到这边的战报,所以才能及时地赶来这里。 匈奴兵最擅长的就是平原上的冲刺,所以在这边集结完成后,立刻便展开攻击阵型。端木鸣略微探查了一下山上的情况,知道柳千里的部队还没有被完全消灭,这就代表柳千里还活着。于是下令骑兵以弓箭开道,配合山上的部队前后夹击白云起,希望在救出柳千里的同时,把白云起和他的部队也毁在盘龙山。 可他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打法。虽然发挥了自己的长处,但真正与中国士兵对上后才突然发现,现在的中国部队已经今非昔比,甚至有了脱胎换骨的进步。以前往往是三四个中国兵才可以对付一个匈奴猛士,但现在基本上是一对一。当然这样的骑兵对阵,一方面是因为中国有了精良的战马,另外则是从山上往下冲,加快了速度,于是双方略一比拼,竟然是两平的局面。 柳千里这边的围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手下的部队全军覆没,而留在他身边的死士也就只有五十人左右。白云起哈哈大笑,命令手下暂停。然后自己排众而出,冲着以剑驻地休息,气喘如牛的柳千里抱了抱拳:“柳先生,多日不见,这次初入敝国却又在这样的局面下重逢,真是天意弄人啊。” 柳千里晃了晃脑袋,觉得满天都是星星。他头昏脑胀地掏出水袋喝了几口,然后用手一抹顺着口角流下的清水,却发现手上一片血污,顿时生出一股英雄末路的凄凉。 “唉,罢了!白七,我这次功败垂成,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让各位见笑,你给我来个痛快吧。”他还是以原来的名字称呼白七,而且居然都混成了这份上还不忘了面子的事,看到他那半死不活的狼狈样子,许玉嫣禁不住抬手抿嘴一笑,其余部下也是忍俊不禁。 白云起也不介意他如何称号,摇了摇手笑道:“先生多虑了,白七不敢!此次咱们是各为其主,得罪之处还请先生见谅。”说完一挥手,命令手下闪开一条通道:“先生请,白七亲自送你下山回解州。而至于以后战场上再次重逢,还请先生不要客气,一切还是以规矩来便是。” 柳千里偷偷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把,刚好碰到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气。今天的种种真的像是在坐梦,只是他本人的大喜大悲的感受,已经大起大落地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他像是看着一只长着四个头十八只脚的怪物似地瞅着白云起:“你真的要放我走?” “哈哈,当然,君无戏言。柳先生请!”白云起再次作出请的手势。柳千里这时才算是抬眼望向山下,突然发现了前来救援的匈奴兵,心里总算是明白了白云起的意图,但还是故意装糊涂地一拱手,“如此,多谢陛下。此恩此德,千里定当铭记于心。” “哈哈,小事一桩,先生不必介怀。”白云起脸上堆满了笑容,像是对待老朋友似的亲自上前搀住柳千里:“先生请看,端木鸣已经亲自前来接你回去,如此白某就不远送了。只是有句话打算烦劳先生转告一声。” 柳千里暗道来了,他早就知道白云起不会这么便宜就让他走,当下拱手说道:“陛下有话尽管吩咐,千里一定代为转告。”他本来自认必死无疑,却不料峰回路转,白云起居然主动答应放他走。其中虽然另有原因,但他仍然对白云起心存感恩的念头,毕竟是人家放了他一条生路嘛,所以他的脸情也缓和了下来,说话时面带祥和,并客气地行了一礼。 白云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种攻心为上的战术,比直接硬拿来得好多了。于是他微笑说道:“如此,有劳先生了。白某是想,咱们双方连日征战,双方各有盈亏,倒不如等先生身体复原之后于解州城下一局定输赢,不知柳先生和端木王子意下如何。” 白云起这话说得是面面俱到,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也算是给双方都顾到了面子,柳千里心里突然觉得透了口气,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再次好了起来。 柳千里略微沉吟了一下,当下便爽快地答道:“陛下此言甚是,千里下山之后定当与端木王子协商,如果王子同意,我会立刻通知你们。” 柳千里虽然这次败了,但他毕竟还是张楚第一才子。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与白云起的几次交锋都是连番惨败并不能说明他这人就是笨蛋一个。相反,白云起对于这个对手还是很看重的。柳千里这样回答,也是无疑显示了他的精明。他不但没有把话说满,而且提前把责任全部推到了端木鸣身上,自己倒像个局外人,没有一点责任了。 白云起并不计较这些,他也明知道端木鸣这次虽然兵力够多,但在没有柳千里的支持下是不会孤军作战的,更何况这次攻山让柳千里几乎全军覆没,端木鸣无论如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手中这一把只能在平原上横冲直撞而并不擅长攻城的底牌,在破了白云起之后自己能占多少便宜。正所谓伤人一万,自损八千,端木鸣不会不知好歹地在对方已经放出了柳千里还要找人家拼命。 端木鸣的确不是傻瓜,所以聪明人之间的来往会少了许多麻烦。柳千里下山之后,两方很快就息兵罢战,匈奴兵连夜便撤回了解州城。当然,他们是绝不会等到柳千里伤好才找上这边决战的,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弄明白解东山的心思,但也不会拖太长的时间。解东山如果谋反够好,他们可以趁势两面夹击,如果不是,他们也要在援军到来之前先给白云起来一个下马威,毕竟战场就是战场,哪怕是亲兄弟对阵也不会客气。 白云起放走柳千里,也有他的想法。留着柳千里在这边,张楚国就不会起用宁大先生,这样白云起就暂时不用对上这个比柳千里可怕了许多的对手,还有自己最不想打的宁远。而至于以后会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只要等白云起喘过来这口气,他的目标可是整个天下。 于是双方在盘龙山一役后同时罢兵,被战争摧残了许久的谢州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安宁。 章节目录 (50)决战 (50)决战 柳千里回到解州后才算正领教了白云起的实力,他做梦也没想到白云起不但在盘龙山让他吃了大亏,而且在解州城这边也同时吃掉了他近五万的军队。同时,不断有探马来报,孔北海的部队突然消失,江州和鱼龙关方向出来大批的部队突然出现在解州附近,谢州城内旗帜突然多了近一倍。 柳千里无可奈何地苦笑,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良机,让白云起的主力不知何时已经逼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现在除了决战,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端木鸣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们索性地逸待劳,一边继续围住解州城,一边休整部队,紧锣密鼓地准备这次决战。 其实他们也是让白云起打怕了,才中了白云起故布疑阵的圈套,对这边的情况作出了完全错误的估计。其实现在的解州这边根本没什么部队出现,孔北海的30万军队最快也要三天才能到达解州。如果这几天柳千里他们真的是铁了心找白云起打上一仗,中国这边还真的要吃个大亏。 可白云起就是赌了柳千里的这个心理,首先派出小队在马屁股后面绑上树枝到处跑,联军的探马远远看到满天的尘沙,便误认为是中国这边大队的驰援。然后他让全大友在解州城内多竖战旗虚张声势,再一次骗过了探马的眼睛,成功地唱了一出空城计,终于争取到了三天的时间。 当柳千里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后,已经悔之晚矣,白云起略作休整,便发出了战报,准备反攻了。 隆隆鼓声敲醒了沉睡的解州城,白云起亲自送上大桶大桶的红烧肉,军士们三五成群地聚在草地上,大口吃喝,小声说话,东方终于泛起了鱼肚白。精神焕发的士兵们一个个刀明甲亮,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个个方阵,白云起依然是一身飘逸的白袍,稳稳地端坐于黄罗伞盖之下,此刻是笑容满面,但笑容的背后暗藏了些许苦涩。 又要流血了,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却又不得不去一次次面对的残忍。父亲死了,哥哥也死了,身经百战的白家军里,新面孔来了又去,去又来,似乎他们都只是白云起生命中匆匆的过客,无论能否完成自己的使命,都要果决地离开。 世事无常,白云苍狗,白云起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介游戏风尘的白面书生,而是一位在权力与仇恨的洗礼下,脱胎换骨成了杀人的机器。所以他的心里有些许的凄苦,笑容里有些涩涩的酸楚。 “兄弟们,我白云起对天发誓,尽量让大家平安归来。如果哪位兄弟不幸阵亡,我定保你一家老小一生衣食无忧。若有违背,形同此石!”他平静地说到最后陡然提高了语调,斩愁剑“呛啷”一声出鞘,他抬脚把眼前的巨石踢飞在半空中,身形拔地而起,刷刷刷一连十几剑把整块石头劈成碎片。落地之后,他已经泪流满面:“兄弟们,今日一战,务必要成功退敌,然后挥军张楚,到时候咱们痛饮三天,出发!” 他落地之后便背向众人,除了下达开拔的命令外,再也不言语。白云起这次的确是动了真情,而且开出了最为优惠的条件并立下誓言,瞬间便把全军的士气提高到至高点。要知道,在古代的战争中,军人的命是最不值钱的,他们的冲锋,一般都是被血腥和死亡激发了凶性后才会舍生忘死,而死后顶多是政府发点些许的抚恤金给家属,根本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所以在战场上,大多的主帅都是派出督战队以死来威协他们冲锋。可今天白云起以情动人并开出的条件如此之高,基本就解除了所有将士的后顾之忧。 白云起洒泪点兵,全体将士立刻便被感染得掉了眼泪。点将台上突然响起一声高亢清越的琴音,许玉嫣轻挥玉手,开始低声吟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白云起这次连老婆都搬了出来,看得身边的孔北海等人也不由神情一紧,沉入了悲壮的气氛中。而这支歌刚好唱到全体将士的心里面去,一时间顿时群情激昂,立刻便起了以死相报国主的决心。 年青人就是这样容易被感动,有点血性的汉子更是如此。许玉嫣短暂的一曲歌罢,首先是点将台上的白云起带头开始和声,然后便是手下的正副统领和全体将军。当歌声开始回旋重复到高潮时,所有人都开口唱了起来,与此同时,重骑兵开始出发了。 柳千里做梦也没有想到,白云起这边连战鼓都没敲,一队队的人马唱着歌就冲了出来。五十万军士很快在解州城下完成了集结,然后没有任何指挥的口令下达,连环马已经像脱弦的利箭一般斜插了过来。 联军这边急忙命令匈奴骑兵上前对抗,一次便出去动了十万重骑。而这边的连环马也就五万人,他们巧妙地绕了个圈,然后直接把迎面而来的骑兵甩到了后面,两支骑兵仅仅是在外环上略微接触一下,白云起部下的连环马突然从骑兵的薄弱地带冲出,直逼联军的主力阵营。联军这边也不想用自己的重骑与对方的连环马硬扛,索性下令自己的重骑直冲白云起的中路。而至于过来的五万连环马,就用弓箭和步兵慢慢消耗算了。 白云起这边,将近二十万重步兵和弓箭兵推着冲车跑出来,他们跟在骑兵后面主动接住了敌军的重骑,一阵霹雳弹和弓矢弩箭狂轰滥炸之后,猛冲而来的重骑兵收起弓箭举起了马刀。 双方乍一接触,前排的士兵首先用冲车组成一道墙,用来减缓骑兵的速度。重骑兵凭籍着冲撞的速度挥刀砍下,正面的重步兵举盾格挡,另一位弓箭兵却突然拿出一支活像铲刀一样的武器,在盾牌的掩护下,一下子铲断了骑兵的马蹄,战马痛得“唏呖呖”一声凌空摔倒,马上的重骑兵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自己的战马压住了腿,拿着铲子的士兵迎头就是一下子把他放倒,而与之配合的重步兵则开始招架另一个骑兵。 这又是白云起的新招,专门用来对付重骑兵。随着越来越多战马倒在前面堵住路,骑兵冲击的速度开始下降。 “白云起怎么会拿步兵来抗我的重骑,这家伙真是太邪乎了。”联军这边正在纳闷,突然发现自己的重骑不断地倒下,而且队型开始松动,便连忙下令右翼的步兵接住连环马的扫荡,中路和左边的军队则开始缓缓推向战场。 正面对抗的打法是最消耗兵力的,仅仅一个时辰,联军的伤亡人数都超过了两万。损失最为惨重的则是端木鸣手下的重骑兵,他们莫明其妙地倒下被人砍死,在双方兵将接口的地方形成一堵肉墙挡住了重骑兵的冲锋。而这边的弓箭兵居然还能趁着空闲的功夫张弓搭箭,如此以来便大大增加重骑的消耗与伤亡。所以他们在毁掉端木鸣一万多重骑之后,自身的伤亡也就是五六千人左右。而那边的五万连环马则以绝对的优势左冲右突,除了在交接时死伤了几百人外,目前基本只折了两千人马。 无奈之下,端木鸣下令前锋的重骑兵继续冲击强攻,然后分出五万骑兵迎上了白云起的连环马。 战场在解州城下的平原地带展开,随着双方陆续注入兵力,战争的伤亡越来越惨烈。绿色的平原上到处是失去主人的战马,失去生命的尸体,还有将死未死的喘息与哭泣,散乱各处的战旗和兵器,混着漫天的血腥和震耳的喊杀声,看得白云起有点头晕恶心。 双方都已经交战多年,彼此的了解都是很到位的,所以这次白云起基本没有太多取巧的机会,首先是专破骑兵的地雷就用不上。但他却在战场上突然拿出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另一个秘密武器,让原来的长枪兵用铲子专破敌人的战马,基本上以一对一的消耗与驰名天下的匈奴骑兵硬扛。然后这边的骑兵就有了用武之地,所以一个上午下来,他以五万的损伤换到了联军近十万条人命。 这场仗打到这份上,双方都已经没得选择。联军作为主攻方,当然不能后退,而白云起憋了这么长时间的劲,也就是为了打退联军,然后反攻张楚。 这时,沿水路过来的江州水军突然出现在战场上。他们的加入让白云起精神一振,本来基本持平的战局顿时呈现一边倒的态势。江州水军一上场,便是一顿疯狂的弓矢箭弩射向敌军前锋的重骑,而且他们专门对着马的眼睛射,还一射一个准,几分钟下来便有一千多批重骑失去了方向,他们有的四散狂奔而去,有的直接钻进己方的队型被踏成肉饼,重骑的冲锋立刻便被瓦解,队型基本上已经无法维持了。 端木鸣见状连忙下令部队回防,十几万重骑潮水一般地退了回去,白云起率队趁机跟了上来,一阵掩杀之后,又杀掉好几千人。与此同时,正与敌军纠缠的连环马突然掉过头来,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冲匈奴重骑,把张楚的重步兵直接扔在了原地。由于马身上全部包上了铁甲,他们的撤退居然没什么损失。可这边的匈奴重骑在白家军的前后夹击之下很快便散了队型。 端木鸣心疼自己的军队,只好留下两万多名重骑与中国的军士周旋,自己则率着大队向着定边疾驰。兵败如山倒,再加上他们这次基本上没有得到柳千里的配合,所以在留下了两万军队朝着定边城的方向退去。 白云起这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了,他亲自带队,几乎出动了所有的重骑兵前往追杀端木鸣的主力。而解州这边的小部分步兵则交由孔北海指挥,大队则让吴铭率领直奔定边城的方向。 再说端木鸣,他退兵之后本来没打算走远,而是在十里之外等着与白云起追来的骑兵再来一次决战。按他的想法,自己的骑兵这次主要是吃亏在白云起的铲子兵身上。现在他领着骑兵冲上来,这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自己这边的精于马射的十几万重骑的。 不多时,断后的骑兵退了回来。领头的偏将气喘呈呈地回报:“禀王子,白云起的大队跟上来了。” “好!”端木鸣忙中偷闲地整了整衣衫,脸上再次恢复了镇定。今天这场仗打得的确不爽,他们战无不胜的骑兵部队居然败在了步兵手里,这让他心里窝火不己。“白云起,你别拿老子不当将军,只要你敢追来,我就在这里把你的骑兵给埋了。” 由于战马的速度远远高于人力,柳千里也只能眼望着端木鸣边战边逃,心有余而力不足地长叹了一声,然后重新组织兵力对付留下来的小部分步兵。没想到这时候解州却突然城门大开,又有大约两万的骑兵快速冲出,带队的正是全大友。 他们一出城便直奔柳千里的主力,一阵猛冲之后会合孔北海的部队,然后边战边退,直往解州退回。柳千里怎么能轻易让这队人马走脱呢,当下便率队掩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解州城下,而后面却又喊杀连天,原来是白云起的部队又回来了! 解州的军队立刻来了精神,孔北海立刻下令:“组成反攻阵势,固守中央,骑兵继续冲锋盟军的主力。” 白云起赶走了端木鸣,立刻回过头来挑上了柳千里。而端木鸣那边则留给自己主力的步兵对付。从今天这场战来看,自己的步兵对付匈奴骑兵还是很有效果的。这样以来,他才可以避免被联军两面夹击而反过来与解州这边的军队夹击柳千里。所以这一仗打到目前为止,白云起可以说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了。 章节目录 (1) 反攻 (1) 反攻 柳千里站在指挥台所在的高点手搭凉棚朝着定边城的方向望去,只见黑压压的骑兵部队卷起漫天的尘砂风驰电掣而来,心里登时就翻了个个。 这一战,他与端木鸣是有默契的。因为匈奴人精于马术,而且战马精良,所以柳千里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骑兵部队交给擅长平原冲锋作战的端木鸣指挥,而端木鸣也乐得清闲,把所有的步兵的指挥权给了柳千里。 本来,这样扬长避短的安排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主帅和兵种的作用,无疑对整支联军的战斗力是一个增强。但战争贵在团结,他们两方总是想着多让对方出力而己方尽量减少伤亡,于是便出现了今日的局面。白云起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不惜血本用步兵和水军一起对抗匈奴骑兵,打得端木鸣肉疼心疼后立刻撤走,才被白云起逮住机会,各个击破。 战场上的良机稍纵即逝,柳千里他们想明白这些之后已经悔之晚矣。端木鸣那边被步兵死死地拖住,连续几次冲锋都无法突破防线,而这边的柳千里失去了骑兵的倚仗,顿时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战斗的力量大大减弱。 白云起一马当先,遥遥地看了一眼缩在远处指挥却不敢靠近的柳千里,哈哈大笑。“我军的重型投石车居然把敌军的主帅打得不敢照面,这下好,连废话都省得说了。弟兄们杀!用我们的铁蹄给柳千里上一道丰盛的大餐!” 连环马再次集结,首先冲入了敌军的后方。剩余的五万骑兵则一分为二,从两翼直插,打算冲散联军的阵势,然后慢慢消化。 柳千里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手下的部队缩短战线与中央集结,同时留下两万长枪兵和三万刀牌兵原地布阵,希望能暂时阻住骑兵的冲锋,以便让主力部队完成阵势,与白云起决一死战。二十万大军潮水一般向后移动,解州这边被困的部队立刻反击,张楚兵的重步兵首先出现在阵前拦住解州的步兵,弓箭兵在盾牌的掩护下开始发射弩箭。 同时,解州城门大开,五万城卫军全数冲出来加入混战,这边的决战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红日渐渐西沉,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春末的天气虽然不算太热,可张楚皇宫的李灏依然觉得憋闷。一群容貌姣好的宫女迈着细碎的莲步走进书房,她们每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根儿背粗细,已经点燃的羊油红烛,进房后整齐地躬身万福,然后把蜡烛固定在珊瑚状的银制烛台上,房间里折射出温馨的光芒。 一名宫女完美修长的背影刚好映在书桌上,李灏疲惫地从小山一般的奏折中抬起头,一付如花似玉的俏丽容颜让他的心里一跳。这张脸的轮廓有些像他最喜欢的那位男宠,只是少了些许的刚硬,多了些妩媚与娴静。 一头乌云般的长发细细碎碎地披散到腰部,整齐的刘海刚好到达弯弯的蛾眉上方,两只宛如秋潭一般的大眼晴水汪汪的,正含情默默地看着他,表情似笑非笑,又带有几分羞怯。 处子的幽香一阵阵沁人心脾,这是一种自然的体香,闻惯了各种香水味的李灏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起来。“想不到宫女里面还有这样的绝色,真是人间绝色,我见尤怜啊。”李灏呼了口气,然后望着眼前的佳人点了点头,然后展颜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连忙低头万福,娇声回道:“参见大王,奴婢贱名云若水……” 连环马组成四个方阵,呐喊着冲向严阵以待的张楚步兵。柳千里的一名偏将刚刚完成了部署,立刻指挥手下的五千弓箭兵上前拦劫。连环马刚进入射程,密集的箭雨便疾如飞蝗般地招呼了过来。弓箭射到包满铁甲的连环马上,前锋只是稍略一滞,并没有太大的伤损。马上的士兵也同时张弓搭箭还击,张楚的弓箭兵立刻缩了回去,射出的弓箭全数落在重步兵半人高的盾牌上,登时便有数百人倒下。 柳千里手下的这名偏将根本就没打算让弓箭兵恋战。第一拨弓箭射完,立刻便命他们退回阵中,而这时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二十步,骑在连环马上的骑兵抖手扔出了数百只霹雳弹,前排持盾的步兵立刻倒下了好几排,血肉横飞中,没有被炸死的士兵惨叫连天,在地上捂着肚子或者眼睛痛苦地翻来翻去,盾牌和战刀混着满地的血鲜,落得各处都是。 骑在连环马上的中国军士漂亮地玩了这一手之后,立刻整齐划一地举起长刀,无情地对着眼前的敌人展开了屠杀。 张楚的长枪兵很快就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一律持枪对外站成一堵人墙,就等着连环马自己撞上来。第一组重骑毫不客气地达成了长枪兵的心愿,不过送死的不是他们,而是眼前可怜的张楚兵。连环马上的铁甲太厚了,不但弓箭无法穿透,长枪也在略一接触就连着人被一起撞得飞了起来。同时,马上的勇士挥起长长的战刀毫不留情地砍在张楚兵的盔甲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一队前锋的外围给冲得乱七八糟。 越来越多的持枪兵士加入了阻击的阵营,连环马却没有往里面冲锋,而是略一接触便调转马头斜着冲下去,一举便吃掉了外面的一排。在冲到队伍的尽头时,连环马再次调整方向,朝着队伍的后方迂回,而这时候,第二方阵的连环马又咬上了队伍的前锋继续冲刺。 一会儿的功夫,连环马形成了一个迅速运转的圆。这个圆缓缓地切进张楚兵的防线,只要是和圆的边线相接的地方,便是无情的杀戮,流血的地狱。圆形的连环马阵越来越快,到了后来中国的骑兵根本连刀都懒得动了,只是凭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把眼前的步兵撞伤撞倒撞死撞飞,没死的他们也不管,只是继续沿着自己的圆形轨道加速前进,后面的马蹄宛如杀神一般把倒下的兵士踩得稀八烂。 柳千里无奈地看着这边的情形,一时间也是什么招都没有。白云起除了骑兵外,还有五六万的步兵在追着他打,让他不得不分出兵力两边顶着。这时候他可不会傻到让顶着骑兵的队伍后退,你退得再快能赶上别人的马快吗?那可是直接找死。现在的柳千里只能苦苦的坚持着,希望端木鸣快点过来支援。 而这边的端木鸣也不比柳千里好到哪儿去。他的二十万骑兵本来就损失了不少,今天这一仗下来,现在能冲能打的也就是十万多一点了。当然,这支十万的部队不能说战力不强,但白云山是铁了心要把他留在外边,一次就出动了二十几万的家底和他硬拼,而且由于这支部队是专门训练出来对付重骑兵的,所以虽然占不到便宜,但也耗得端木鸣没什么脾气。 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部队:“大家都别闲着,冲一次是一次吧,不能让柳千里说咱们不配合……” 这边端木鸣的骑兵在冲,那边白云起的连环马也在冲,张楚后宫里的李灏也开始了挑灯夜战,准备发起冲锋了。 房内的闲杂人等已经知趣地退开。 伴随着李灏最后的冲刺,解州这边对垒的两军也杀红了眼,战争终于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连环马还在一圈一圈地疾驰着,所过之处遍地都是尸体,每组战马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空缺,每一个空缺都代表着一个中国军士的死亡。但连环马的好处就是在于,只要一个组的五匹马上还有一个人在,他就能控制着整个组继续冲刺。所以这次白云起以五万连环马对上柳千里的十几万部队,不但丝毫没有落于下风,还吃掉了对方近半的部队,而这边的只付出了五六万的伤亡,其中大部分还是步兵那边。 柳千里彻底崩溃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实力这么强,连环马所向无敌也就罢了,那毕竟是在战场上经过多次验证的。奇怪的是他这边的步兵也一个个斗志极盛,厉害得有点变态。按理说,步兵之间的对抗在没有取巧的情况下伤亡应该是基本上差不多的,可真正对上后柳千里才发现事实全然不是这样,中国的军队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个劲地往前冲而且不知道疲惫,打到后来,三个张楚兵才能顶住一个中国兵,甚至还占不到便宜。 当然这和白云起平时训练有方是分不开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白云起今天以天价开出条件,答应终身养活阵亡者的家属,这让军队没了后顾之忧,有人甚至宁愿死在战场上,用自己一己的生命给家人带来一生的幸福,所以拼起来异常地凶狠,这点是连白云起事先也没想到的。 整整一夜的战斗让这位平时养尊处优的才子有点心力憔悴的感觉。他这时候已经不敢再指望端木鸣了,当下便下令全军撤退。这场仗败是败定了,目前只能尽力减少损失,所以他打算让军队撤回营寨中然后凭着地利死守,这样既可以摆脱连环马的纠缠,也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己方步兵的力量,尽量拖延时间,撑到端木鸣援军的到来。 “传我军令,鸣金收兵。前锋的2万名刀牌手配合一万重步兵留下来断后,其余部队撤往营寨固守。”柳千里塞给能讯兵一支令箭,自己首先上马,率部向营寨驰去。 张楚的大军潮水一般向后退去,白云起立刻率部掩杀,天快亮时,他们又一次吃掉了近万名断后的兵士。白云起终于喘了口气,全大友上前请示:“陛下,敌军已经退回十里之外的营地,我们是不是暂时回城休息?” 章节目录 (2)追杀 (2)追杀 白云起哈哈一笑,然后神色一紧:“连环马和轻骑部队听令,我命你们立刻驰援定边方向的我军步兵与水兵部队,务必一战将端木鸣赶回定边城,然后步兵留下围而不打,骑兵回解州休整,原地待命。” 他看了看孔北海,抽出一支令箭递了过去:“这一仗有劳先生了。我打算亲自带队去追尾柳千里,说什么也不能给他喘息的时间。”接着转回头望定身边的已经略显疲惫的步兵:“咱们累,敌军更累,我就是要趁着他们累的时候给他们来一下狠的。别忘了,现在是他们烧杀抢掠到咱们的地盘,你们愿意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这边放肆吗?你们愿意把他们赶出咱们中国,缩回老家不敢再出来吗?” 随着语言的递进,他的声音略微抬高。简单的几句话立刻又把士兵的精神给提了起来,众人立刻气愤填膺,齐声高呼:“我等誓死追随陛下,把张楚强盗赶出中国。” “好!”白云起很轻松地激起了军队的士气,随手掏出一块饼撕下一条扔进嘴里,然后边嚼边笑着说:“咱们吃着喝着走着说着,如果赶得紧的话,估计到了地方还能从张楚军的锅里捞几块肉出来……” 白云起的话还没有说完,手下的士兵已经轰然大笑,各路兵马迅速回归本部完成集结,立刻便朝着张楚军退去的方向展开了疾行军。 再说柳千里。他带领败兵残部狼狈地逃往营寨,离得老远却发现营寨那边浓烟四起,一名探马疾驰来报:“我军营寨被中国军队偷袭并占领,粮草被全部烧毁,目前敌军不知去向。” 柳千里心里一怔,登时明白了一个大概。传闻白云起手下有一帮子杀手部队,这些人神出鬼没,而且个个武艺高强,一直是他的秘密王牌。在今天的对阵中,这些人好像并未出现,估计就是到这边抄自己的后路来了。 按照柳千里的想法,双方肯定都会把所有的力量用于今天的决战,根本没有能力也不会会打其他的主意。所以他今天出阵的时候几乎是全军出动,守营的不到一万人,而且还都是战斗力不怎么样的,或者说是他筛掉的一些渣子。 可白云起是个无缝不钻的人,当许玉嫣把柳千里这边的情报通知过来之后,他立刻就让吴铭他们带上五千精兵和攻城器具抄小路去了柳千里的大营。在霹雳弹和远程弓箭的帮助下,他们几乎没遇上什么抵抗就冲进了柳千里的老窝,张楚军一轰而散到处逃亡,吴铭他们进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放火,烧毁敌人的粮草。 也怪不得柳千里大意,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仗居然会败得这么惨。当他看到营寨那边的浓烟和火光以及奔逃而来的残兵败将时,脑海里一阵眩晕,差点跌下马来。 “快,回营救火。”他带着仅有的两千骑兵一马当先往前疾冲,身后的部队加快了速度,小跑着跟了上来。而这时候,白云起的部队已经集结完毕,正追着他的屁股快速赶过来,一路上只要遇上断后的步兵便是一顿霹雳弹加上强弓硬弩,几次冲击便散了敌军的阵势,部队往前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民以食为天,柳千里也知道自己的军队连日的奋战之后这时已经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补给,他可不像白云起那样,会让兵士提前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清水出来打仗,只是准备了少量的补给,所以现在的张楚军已经饿了大半天了。于是他一边派兵救火,一边命人找出些粮食和牛羊准备战饭,然后分出一拨人修补和加固城防工事,而大队的主力则原地休息随时代命。 他知道白云起善出奇兵,所以也没有太奢望中国军队会给他多少时间让他休整。柳千里匆忙地布置着一切,充满血丝的眼睛不时地望向解州方向,希望断后的部队能够多撑一会儿,至少要等到这边把基本的准备工作做好。 白云起可没这么好心,他率领主力部队一路杀来,十里的路程转眼就到了。 转过最后一道山梁,前面的地势豁然开朗,柳千里的营寨依山靠水而建,位于一个不算太小的高点上。营寨的右侧是重重的密林,后方便是淙淙流淌的双河,白云起拿起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前方的营寨,发觉大致的情况和自己当初料想的差不多,于是他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斩愁剑。 “传令下去,所有部队在距离张楚军营寨二里处集结,弓箭兵和投石车靠前,重步兵靠后,长枪兵与刀牌兵居中。集结完成后原地待命,没有攻城命令下达之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白云起一口气说完这些,便自顾自地拿出望远镜继续观察敌阵,不再言语。 耿直成虽然不理解白云起为什么要布下这样的阵势,但还是按照他的命令指挥部队在张楚的营寨前摆开阵型。按理说,攻坚时稍有军事历练的主将都会让重步兵靠前站,因为他们重在防守。而其他兵种大多是主攻不主防,如果对阵时位于前列,那就是等于给敌人作免费的箭靶子;而实际作战时也往往由重步兵作肉盾,掩护着远程攻击的部队与敌军首先接触,为主力争取更多的时间靠近对手。 但白云起从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却又屡战屡胜,手下的军士已经对他到了盲目崇拜的程度。于是他们在白云起的指挥下开始集结,柳千里在一边也看得是大跌眼镜,但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不能主动出击,所以他连连催促士兵赶快吃饭喝水撒尿换衣服,争取在敌军发起冲锋之前首先组织好对抗的力量。 营寨上的方的炊烟慢慢散去,张楚的军队在中国这边的军队开始集结果也慢慢地动了起来。突然有一名士兵走出营帐朝着茅房跑去,然后是两个,三个,冲出营帐的人越来越多,茅房跟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到后来居然有几个来不及排队的士兵紧跑几步来到一边,扒下裤子便蹲了下来。 白云起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耿直成知道这是他下达命令前的征兆。果然,白云起放下望远镜的第一件事就是抽出斩愁剑高高举起:“传我军令,敌军现在已经大部分中毒,失去了作战能力。现在我方全军同时向前推进,务必生擒柳千里。” 耿直成听了一愣,瞬间便回过了神。他连想都没想便发出了全军突击的信号,十几万大军立刻抖擞精神蠢蠢欲动,轻装上阵的弓箭兵一路小跑着插入了敌军的阵营。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张楚的军队整齐的队形已经出现在眼前。 此时的柳千里正悠雅地坐在帐内享受着亲兵送上来的几碟小菜,突然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响起,亲兵已经进来报告:“敌军的前锋已经接近我方一里的范围,请主帅定夺。” 柳千里轻轻放下筷子,端起眼前的银制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香茶,然后一抹嘴,慢条斯理地问道:“部队已经集结完成了吗?” “是的,大将军,部队已经集结完成,只不过……”这位亲兵说到这里突然面露难色,支唔了一句,柳千里却突然觉得腹内一阵绞痛,不由得脸上一红,“稍等片刻,我要入厕。”他说完话转身就要出去,亲兵也几乎在同时捂住了肚子:“大将军,茅房里已经人满为患,您还是在房间里将就一下吧,呃…属下也有点内急,我……”他似乎已经憋不住了,可又不敢在柳千里面前失礼,于是只好捂着肚子转身跑开。 白云起手下的弓箭兵已经进入敌军的射程,营寨门口箭楼里的张楚军开始张弓搭箭准备迎敌,却又一个个突然丢下兵器弯腰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白家军一见敌人无力攻击,立刻便乐翻了天,一队弓箭手同时停下来弯弓搭箭“咻咻咻”发完箭筒里的存货,敌营里已经倒下了好几十人,射完箭支的士兵又从怀里摸出霹雳弹一顿猛攻,然后抽出佩刀冲了上去。 只是略一接触他们便发现,冲过来的张楚军一个个脸色蜡黄,走出路来踉踉跄跄地,居然连刀枪都举不稳,被随后上来的长枪兵三下五除二便捅成了筛子。刀牌兵上来了,几队还算是比较精神的张楚部队立刻上来迎战,领头的营长是一个大个子,他骑着马吭哧吭哧的跑到跟前,突然拱手说道:“对不起稍等一下,我内急。”说完话调转马头就往茅房跑,跑到半路突然滚下马蹲在地上,扒下裤子就拉。 营长一带头,其他的士兵也纷纷离队,跑不了几步便扒开裤子蹲下来哼哼唧唧地解决内急,再后来,一部分蹲下拉肚子的士兵居然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醒,被一名捂着鼻子冲过来的中国士兵一刀砍下了脑袋,然后割了耳朵就走----这可是他们记功的凭证。 柳千里甩着豆大的汗珠捂着鼻子从帐篷里晃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是所有的士兵全体食物中毒,在这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刚冲出营帐便又折头跑了回去,还没进门,身边的亲卫发现他还没有进门便已经伸手开始解裤子,同时他们听到柳千里在里面痛苦地大喊:“传我军令,全体部队从水门紧急撤回定州,快,快!” 亲兵立刻按照柳千里的命令原话传了出来,张楚这边的军队早就没有了斗志,几乎是在收到命令的同时便自动集结,从后面的水门开始陆续撤出。前门的战斗只是略一接触便很快转向了一边倒的局面,服了神仙倒的士兵连举起兵器的力量都没了,所以在对上如狼似虎的中国兵时只能蹲在地上一边拉肚子一边恐惧地望着对方,希望对手能快点砍下自己的脑袋,早早结束这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痛苦。 白云起远远地观察着这边的战况,心里乐开了花。这一切虽然是他的主意,却没想到毒药的效果这么好。要说这批毒药其实是来自出云子的配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他一时兴起拿过去给了解东海,而解东海则针对药方加以改进并且进行了批量生产,并且命名为“神仙倒”。 这种药的特点是无嗅无味,毒性其大。而且服用后不会立刻发作,至少要等上半小时的时间或者服用者突然因某种原因而使血液加快运行时行。如果是大剂量的服用,一小勺便可以毒死十来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量轻的话便是拉肚子,身体稍微差点的很快便会因为脱水而昏迷。 前阵子他在下令让吴铭抄敌军的后路时,白云起特意把这种药给了他一批并安排他们“在方便时顺便给营寨附近的水井里放上一点,但做活时一定要保密。” 按照白云起的想法,只要能让一部分敌军中毒拉肚子,柳千里就非退不可,倒时候乘胜追击就行了,可这吴铭是个老实人,白云起随便一句话就被他当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所以在他们烧了柳千里的粮草后便很认真地带上几十个人在所有的水井里都投入了重剂量的神仙倒,剩余的药粉则统统洒进了储备水箱里,连喂马的水桶都没放过。由于吴铭的工作做得太彻底,目前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昏迷甚至直接被毒死,大部分人则拉得站不起来,柳千里可以组织起来的战斗力量可以说几乎就没有。 白云起远望着敌军的阵营不打自乱,连战马上的将军级人物都开始不断地倒下或者蹲到一边拉稀,他不由自主地捂了捂鼻子,同时笑着说起了风凉话:“吴铭啊,你小子也太坏了点。咱们解先生可以折腾了好几个月才弄出来这点玩艺儿,估计这一下子就让你用光了吧,唉,心疼死我了。” 章节目录 (3)争渡 (3)争渡 解州一战,白云起诡计百出,终于把联军的骑兵堵在一边,然后集中兵力攻打柳千里的步兵主力。柳千里战败逃回营寨,却又被吴铭烧粮投毒,十多万军队顿时陷入了一个死局。仅仅一个时辰不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张楚兵已经被中国军士击杀了两万多人。柳千里被打得没有一点脾气,同时又因为自己也中了毒而腹痛难忍,只好在手下亲兵的护持下,随着溃败的军队一起撤退。 由于军队的用水量太大,而又不敢从河里汲水,当初宁大先生便在营寨附近挖了许多水井,尽管吴铭投入了超大剂量的神仙倒,但依然有小部分的水井和储备水箱漏网,同时随着大量的水被抽出,后来的清水里已经没有太多的毒性,所以目前的张楚军队里仍然有将近三万的士兵保存着良好的战斗力,柳千里便分出两万人留下来断后,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从营寨的后门仓皇出逃。 双河自古以来便是张楚与大齐的分界线,过了双河便是张楚的粮草基地吴家镇,再往前大约一天的路程,便是张楚边境的重镇定州了。当初宁远父子在这里扎下营寨后,便从各处征集船只用铁链锁在一起,然后在船上铺上木板搭了一座浮桥。因为这是张楚粮道的毕经之路,所以宁大先生一直在桥上派有重兵把守并派驻少量水军日夜巡罗,柳千里接手这边的军队之后又特意加强了浮桥两边的防御工事,所以尽管吴铭他们曾多次打过这座桥的主意,都没有成功。 几艘为数不多的战船上此刻已经装满了张楚国的士兵,正缓缓地向着对岸驶去。更多的军队则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浮桥上穿过,柳千里做梦也没想到这座桥居然会在今天成为自己逃生的唯一通道,心底不由得暗暗庆幸。 中国军队终于遇上了还算是像样的低抗,白云起远远地看着营内的张楚军开始向后撤退,立刻发出了信号。双河上游跑离浮桥一里左右转弯处的水面上突然出现一支疾如飞矢的中型战船,这条船上只有二十几名江州水军,他们光着身子挺立在船头,正是江州水军中精选出来的好手。 这条船顺流而下,几分钟便在距离浮桥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船舱里钻出几名士兵,在船上迅速搭起了一架简易的投石车。投石车完成后,战舰再次向前缓缓滑行了几十米,然后在张楚军队的众目睽睽之下轰地一声投出一颗特大号的铁西瓜。 柳千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一次懊悔自己的大意,不该因为心急而使用水军的船只;同时也更加痛恨白云起不择手段,赶尽杀绝的作战方式,但也对算无疑策的精明指挥暗暗心服。“我柳千里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和白云起做了对手。” 铁西瓜“轰隆”一声在桥上炸开,在站桥上的张楚兵立刻被炸飞一大片,木制的桥板和下面的船只也被轰得粉碎,浮桥顿时出现一个缺口。一举得手的中国水军立刻举臂欢呼,热烈地鼓起掌来,负责发射的士兵更是得理不饶人,马上得意地抬起第二只铁西瓜放上了投石车。 柳千里一边抓狂地诅咒眼前这帮水军的全家老小,一边气急败坏地命令“水军出击,快,快!”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气度了,喊完话突然觉得肚子又是一阵绞痛,急忙捂着肚子朝着一个帐篷跑去。 投石机连续发射出五六颗铁西瓜之后,整座浮桥已经彻底被肢解,水面上到处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木块,上面趴满了不少落水的士兵。负责偷袭这座浮桥的水军见任务已经完成,随即便调转船头,缓缓离去。前来截击的张楚水军不敢追得太远,只得在附近来回巡罗,以防止中国军队的再次偷袭。 眼见逃生的唯一通道被炸毁,部分军士开始放声痛哭,身手利索的则开始拼命地往船上挤,由于大量的人流涌向河滩,前面的几百人顿时被挤落水中,他们望着近百米宽的双河彻底绝望了,有的抽出刀拼命地砍向岸边的人,希望能突破一个角落重新回到岸上,有些会水的则忘死地游向河中,希望能找到一块木板附在上面过河。 面对这种混乱的局势,柳千里急忙调出督战队手持鬼头大刀站在岸边接连砍死数十人才算暂时稳住军士的动荡。然后他一边亲自指挥士兵按秩序上船渡河,一边命令水军寻找完好的船只加入输送队伍。 这期间又有不少人因为拉肚子脱水而休克,甚至有的人因为绝望和不堪腹痛的折磨直接自杀,再加上被挤落水中或者被淹死或者被大水冲走的,张楚军队竟然在没有一个敌兵出现的情况下又损失了好几千人。而这时候真正安全到达对岸的士兵人数还没有超过五千,柳千里只得命令更多的部队一拨又一拨地加入断后的行列。 白云起透过望远镜扫瞄着地狱般的战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遗憾。如果没有战争多好,这些敌对的年青人就不会在战场上以命相搏。甚至,他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吧,说不定还能在一块儿融洽地喝杯酒,聊聊天? 想到这里,他收起望远镜,再也不忍心看那流满鲜血,堆满尸体的战场。人都说“吹面不寒杨柳风”,可这里的春风吹过来的是阵阵血腥夹杂着扑鼻的屎尿味儿,让白云帆觉得恶心异常。于是他传下命令:“愿意投降或者已经放弃抵抗的就不要再杀了,缴了他们的武器后抬到一边,让他们多喝清水,慢慢地自然恢复。” 白云起一念之仁,立刻便有近千名张楚军士放弃了抵抗。中国军队收走他们的兵器后,便把他们转移到一个通风的角落休息,并送上干净的清水和粮食补给。其他军士见状,也立刻放弃了抵抗,他们主动把兵器扔到中央的一个空地上,然后抱着头走到一边,中国这边的后勤部队立刻送粮送水并安排他们原地休息。 这样一来,白云起这边推进得更加顺利,同时己方这边也减少了不少的伤亡。由于中国军队优待俘虏,所以越来越多的张楚兵选择了投降或者弃战,彼消此长之下,柳千里能够控制的部队已经不到五万人,而且这五万人中能够战斗的也就一万人左右。 中午时分,柳千里已经肃清了营寨中的抵抗,而这时候,柳千里的部队能够渡过对岸的还不到两万人。在耿成直的连声催促下,白云起终于再次下达了屠杀的命令并发出了请求骑兵支援的信号,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看对岸狼狈不堪的柳千里,轻轻摇头。 白云起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过份。虽然在战场上讲的是成者王候败者寇,只认输赢而不管你用的什么手段走的什么过程,但他总觉得自己杀戮之心太重,投毒这一招更是有些阴狠,甚至其他的这些先进的武器也对敌人有些不公平。他是一个拥有两世记忆,而且是从先进的科技时代来到这里的人,虽然他的初衷不是这样,但还是身不由己地被卷入这场无休无止的战争与政治的漩涡,他觉得自己辜,也觉得别人更无辜。 当年诸葛亮因为一生用计而造成了太多的杀戮,年青青的就见了阎王,我会不会也这么惨啊?白云起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看向天外舒卷的浮云,悄悄叹了口气。 一直呆在身边默默不语的苏想云突然走了过来,冲着正在仰天出神的白云起展颜一笑,“夫君,在现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只能是以杀止杀,以恶止恶,只有战争与征服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只有以生命为代价建立起来的幸福,才会被人珍惜。”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云起突然想通了这个瓶颈,于是感激地笑道:“试问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每一次天下的动荡,最受涂炭的始终是活在最底层的老百姓。”白云起突然拔剑指天,朗声说道:“白某不才,此生愿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荡平天下,共享太平!” 白云起突然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慑人的霸气,看得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有种想要膜拜的感觉。同时,白云起的一席话激起了周围的士兵无边的斗志,他们忍不住握拳举枪呐喊起来:“荡平天下,共享太平!”外围的军士听到了,也忍不住跟着呐喊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山谷里到处都充斥着热血男儿激越昂扬的呼声。 虽然这句话口气很大,但是着实落到了他们的心里。让天下苍生永享太平生活,这是多大的诱惑啊。对于这群热血青年来讲,白云起的几句肺腑之言无疑点燃了他们的激情,成了他们今后多年一直奋斗的理想,更有无数人为了这个坚定的信念,付出了青春,热血,甚至最珍贵的生命。 呐喊的声音久久不息,最后竟然成了强烈的呼唤。真情,发乎于心,形之于外。强烈的呼声唤醒了沉睡于心灵深处许久,甚至多年来从不敢真正面对的真善美。河滩上张楚军的斗志几乎被全数瓦解,他们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武器,竟然有半数以上的人加入了弃战的行列,少数容易冲动的人还流着眼泪冲着白云起跪下来磕了几个头,看来他们是真心投降了。 眼看着大势己去,而解州方向已经开始卷起滚滚的烟尘,柳千里知道白云起的骑兵就要到了。于是,他只好无奈地看了看还在对岸苦苦支撑的万余军士,然后命令手下:“把所有船只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放火烧掉,对岸的士兵全部留下断后,河这边的军士立刻出发,撤往吴家镇。” 随着主帅命令的下达,这支只剩两万余人的队伍开始缓缓地顺着官道向前推进。河对岸的士兵绝望地看了一眼正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战船,便知道今天的他们是在劫难逃了。死亡将至的恐惧竟然在这一刻彻底激发出他们渴望流备的凶性,握着刀枪的右手突然暴起青筋,然后咬牙切齿地攻向中国的士兵。 目前为止,白云起以不到两万的伤损毁了柳千里十万以上的主力,剩余的三万多人几乎全数投降。最后这场扫尾的战斗已经没有任何悬念,白云起看了看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张楚兵被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无情地屠杀着,琐然无味地哂了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一群畜牲,困兽之斗很拉风吗?” 他抬手打出一枚信号弹,滚滚东流的双河上游突然出现将近五十只大大小小的战舰,这是白云起事先就准备好的预备队,主要的任务就是接通两岸的浮桥,然后让骑兵过去扫荡剩余的敌军残部。 一切都在计划中进展得出奇意外的顺利,白云起觉得自己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他笑呵呵地冲着水面上的水军统领微微颔首,“大家辛苦,接通浮桥的事就有劳各位了。” 当朝皇帝平和的心态和亲切的慰问让前来修桥的水军们心头一热,连忙齐齐施礼:“多谢陛下圣恩,我等当誓死效忠陛下。” 拢船铺板子这些事对于常年在水里面打拼的水军来讲实在是小菜一碟,只见他们驾着船只很快便各就各位,不到半个时辰便搭好了浮桥,而这时从定边城那里完成任务并成功撤回的轻骑部队刚好来到桥头。白云起二话没说便把这里的战事交给耿直成指挥,自己潇洒地飞上跨上白马,然后高举银枪大声喊道:“众骑兵听令,今日随本王进攻张楚,务必要直捣吴家镇活捉柳千里,到时候咱们大家喝个痛快。” 正午时分,中国军队的两万骑兵在白云起的亲自率领下蜂涌而出,铁蹄踏上浮桥的木板,发出沉闷而又悦耳的声音。耿直成手搭凉棚望向前方的官道,似乎还能看到柳千里部队的尾巴。 章节目录 (4)逼将 (4)逼将 吴家镇,南临定州,北接解州,处于张楚与中国的交通要塞。由于最近少了许多战士,所以常年都有大队的客商来往,令这个边陲的小镇迅速繁荣了起来。 所以说,最残酷的就是战争。中国与张楚的两军对垒,让吴家镇早在一个月前就没了昔日的繁华,只有城里林立的店铺和宽阔崭新的街道向来人努力重复着曾经拥有过的辉煌。 蹄声得得,车轮辘辘。柳千里领着手下的两万军士稀稀拉拉地行进在山道上,早已经人困马乏,一溜歪斜。路边的树林里偶尔蹿出一只野兔或者几只飞鸟,都会有一大群人吓得一哆嗦,然后有气无力地垂下脑袋,继续低头赶自己的路。 时值初夏,午后的太阳已经拥有炙烤大地的能力。柳千里率部在如火如荼的穷山恶水里奔跑了老半天,这时候又渴又饿,再加上肚子时不时地作怪,这半天的不幸折磨得这群钢铁般的汉子几乎起下了要死的念头。 一败图地,基本算是全军覆没的张楚军就这样草木皆兵,心惊胆颤地退回吴家镇。远远地望见城头时,不少士兵禁不住大难不死的幸运,喜极而泣。 没等柳千里催促,身边的几名亲兵已经迅速上前叫城。吊桥吱吱呀呀地放了下来城门也开始缓缓开放,柳千里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毫无防备地策马冲向城池。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城头上突然飞下一颗特大号的铁西瓜。与此同时,城内一只约有五千人的铁骑蜂涌而出,迅速地在城外集结成形,然后疯狂地插了过来。 这只铁西瓜毫无征兆地从城内飞出来,然后奇准无比地落在柳千里的身边。可怜柳千里身为张楚第一才子,享受了一生的荣华富贵,周身都是耀眼的花环。这次信誓旦旦地到了战场后却是霉运连连,不幸的事一波接着一波。这时候老远望见黑乎乎的铁西瓜朝着头顶飞过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翻身滚到马下然后蹭地一声蹿出老远,一个恶狗啃屎扑倒在地上后,就地来个懒驴十八滚逃进了林子。 炸弹轰隆一声炸开,紧跟着又是几枚落下,柳千里剩余的部队立刻死伤了近千名。 失去了指挥的部队很快就乱了阵脚。两万人的部队还没有整理好队形便被冲上来的骑兵一拨箭雨破了前锋,随着战马的接近,前面的骑兵开始丢过来大把大把的霹雳弹,然后是马刀残酷的屠杀。 连日奋战又拉得脱水的张楚兵这时几乎连哭娘的力气都没了,谁还敢拿起武器和杀神一般的骑兵对抗啊,仅是一个冲锋便被打得落花流水,再也稳不住阵脚。再加上主帅已经不在,所以能打的人也只是各自为战的一盘散沙,不能打的则拼命朝着路边的山林逃去。 柳千里顾不得狼狈也顾不上形象,连滚带爬地逃进树林后,刚想喘口气,却陡然觉得脑后生风,便知道后面有人偷袭自己。情急之下,他只得咬了咬牙抬脚踢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身体借势向前斜斜地蹿了出去,可是他躲过了脑袋躲不过屁股,大腿上还是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 撕心裂肺的巨痛让他一阵眩晕,不由自主地一个趔趄,这时候身后的刀又到了。柳千里心知遇上了高手,无奈之下只好重施故伎来个懒驴十八滚躲过对手的连环斩。最后,他借着一棵大树的掩护绕了个圈才算躲过对方这一轮的猛攻,而对手也没有继续出击,他总算喘了口气。 抽出长刀,柳千里总算有时间打量一下对手,眼前的阵势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树林里人不多,只有十来个的样子。但是一个个都发射出只有高手才有的慑人气势,这些人一清色的黑色夜行衣,手中端着五发连弩,弩箭的铁头上闪着莹莹的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淬了巨毒。 他们随便往那一站,便把柳千里前进和退后的路统统堵死了。领头的人是一个中等个头的汉子,长相很普通,但表情却是异常的酷,他斜举着长剑遥遥对着柳千里的要害,双手稳定而有力,一看就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此情此景,柳千里知道自己纵然是全盛时期也没有把握能从他们手上讨了好去。眼下他大病在身,而且又受了伤,估计单挑眼前这位黑衣人都没有获胜的把握。 再次看了看那些毒弩和这群黑衣人冷冷的表情,柳千里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了,他叹了口气,握刀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你是谁?” “吴铭。”领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回答,声音宛如从地狱里发出。 “白云起手下的第一杀手?他还真是看得起我…”柳千里心里一阵绝望,长刀咣当一声落在地上,他虚脱般地靠在树上慢慢滑了下去:“这一仗,我输得心服口服。” 一只脱了毛的老鹰“呱呱”叫着从树林里扶遥直上,击长空,跃青林,从白云起的视线中缓缓消失。 “停!”白云起突然举手下令,同时紧勒了一下缰绳,跨下的战马立刻像一根钉子似地停在石板铺成的大道上,由于惯性的作用,白马的两只前蹄高高地扬起,而且发出“唏呖呖”地一声怒嘶。身边的亲兵也立刻停下,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白家军久经训练的素质。 白云起举起望远镜仔细地扫瞄正前方,发现吴家镇附近已经有大批的张楚士兵正拼了命地四散逃逸。由于他们知道后面有追兵,所以都不约而同地钻进右边的树林,这也正是在白云起的计划之中。看来,吴铭已经成功地拿下吴家镇并且阻住了柳千里的逃兵。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柳千里应该已经是我们的阶下囚了吧。”白云起这样想着,两腿用力一夹马肚子,队伍再次向前疾卷而去,炎炎烈日伴着铺天盖地的尘土,谱写着一曲全新的战歌。 而这时张楚的后宫里,李灏则趁午睡的时间和新收的爱妾云若水完成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役”。这一对男女这时候正在一起大口大口地喘气,李灏意犹未尽,突然笑着说道:“我就封你为冰妃吧,刚好合你的名字。” 云若自言自语道:“多好的名字啊,好有诗意。” “哦?爱妃不妨就作一首诗来让寡人也乐上一乐。” 她提起毛笔快速地写下了两句诗:“秋凉复夏暖,冬去更思春。聚是三千水,散作万里云。” 李灏抬头一看,登时呆住了。 在白云起骑兵的配合下,吴铭他们很就把残余的张楚逃兵收拾干净。这一战,敌方又降了两三千人,其余的大部分战死,小部分逃往定边城,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匈奴主帅端木鸣的身上。 黄昏时分,白云起和赶来协助的孔北海坐在书房里边吃边聊,细细地对着行军地图研究起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陛下,臣以为目前张楚那边还没有接到战报,现在应该抓紧时间一举攻下定州,先把张楚的大门控制下来,这样才可以进能攻,退能守,我们也就有了周旋的余地。”孔北海一番话说得白云起微微颔首,略微沉吟了一下,他指着地图说道:“定州距离我们这里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如果我们现在出发,完全可以在消息散播出去之前到达那里。只是定州既然是张楚的边陲重镇,据许玉嫣提供的情报,那里城防坚固,而且至少驻有三万以上的兵力,我们如果强行进攻的话,恐怕要折损不少兵马呢。” 白云起说到这里,眉头微微一皱。孔北海知道他的想法,索性离开座位深施一礼说道:“陛下若想成就霸业,些许的牺牲肯定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目前端木鸣仍然虎视眈眈,如果我们不趁机绝了这边的后患,日后恐怕仍然难免要腹背受敌啊。” 白云起伸手扶住孔北海,呵呵笑道:“先生真是多虑了,今后不必多礼。”孔北海坐下后,白云起再次问道:“那么,依先生之见,这一战应该怎么实施呢?” 白云起知道,孔北海既然敢说,肯定就是有了八成以上的把握,而且有了详细的作战计划,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孔北海果然没让白云起失望,他对着地图详细地说明了部队隐蔽前进的方案,基本上面面俱道,细到每一座山梁,仿佛曾经亲自到实地查看过一般。 最后孔北海针对攻城的方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陛下如果想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定州城,吴铭将军和手下的杀手是关键的一环,所以北海恳请陛下,为成大事,莫拘小节。” 说完他站起来又要行礼,白云起急忙伸手拦住,然后呵呵笑道:“先生不须如此,这一战我已经另有良策,不用牺牲吴铭的一兵一卒。” 孔北海眼睛一亮,他若有所指地冲着窗外望了望,然后低声说道:“陛下莫非指的是?” “你猜的没错!就是这个人。”白云起的脸上突然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他长身站起:“烦劳先生前去准备一切,我现在亲自去看看柳千里。” 张楚后宫。李灏反复地吟哦着云若水的诗句,对其大加赞赏:“这首诗看似拟物,实则铭志。前两句道尽爱妾闺中多年的心理历程,后两句又从滂沱之势起笔,总括水之三态,同时也把爱妾的胸襟一举言明。短短数言,纵有深度,横有广度,好诗,真是好诗啊。” 李灏越看越爱,禁不住击节赞赏,拍案叫绝。云若水打蛇随棍上,这时候又得寸进尺地腻了上来。“大王这样子夸奖人家,若水真是不好意思呢。其实,若水也只是想为大王分忧罢了。这几天你天天批阅奏章到深夜,人家看着真是心疼。” 李灏哈哈大笑,拉着她来到了书桌前,拿起一份竹简摊开,然后取过一支竹笔交到云若水的小手里。“爱妾既然心疼本王,那就帮本王参考一下,这份奏章应该如何处理。” 云若水细心地看了看那份奏章,原来是柳千里申请军粮的折子。于是她连想都没想,挥笔在上面批下:“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柳帅此举实为份内,朕当钦力辅之,此章准奏。” 李灏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拣到宝似的乐翻了天,他抱起云若水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又把她扔在椅子上,接着把小山一般的奏章推到她的面前:“爱妾胸怀天下,知事名理,真是人中之凤,本王有你相助,真是上天厚我,上天厚我啊。” 原本柳千里在时,他和宁大先生一个管军事,一个管内政,许多事由他们来分担,李灏只是负责关键的决断就够了。而柳千里一走,他不得不接下这些琐碎活,这阵子烦都烦死了。眼下云若水平空出现,他索性一股脑把眼前的烦心事扔给云若水,然后一边看她批奏章一边在后面上下其手,享尽了艳福。 章节目录 (5)逃亡 (5)逃亡 白云起奇袭吴家镇,劫断了柳千里的后路,然后前后夹击,终于把张楚军的残余部队全部消灭。这一役,柳千里被擒,所率大军全部覆灭。退守定边城,中国军队立刻团团围住,死命攻打。由于他们不善于守城,同时得到柳千里战败的消息,所以在坚持了一天后连夜突围,在损失了近两万人后终于逃回了匈奴。中国军队收复边境重镇之后,略作休整便挥军西下,陈兵于张楚边境。 天黑了,无月无星的吴家镇死一般的寂静,接连大战的中国军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天一落黑就早早地在镇外安营扎寨,草草吃完饭便一头栽进了梦乡。 柳千里也是累极倦极,躺在床上正在迷糊,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谁?干什么的?” “他妈的大块李,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吃我的喝我的,居然连我也认不出,靠,真是没良心。”黑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的老兵,他哼哼唧唧地笑骂着帐篷门口的守卫,冲着他们举了举手中的食盒。“你们是吃饱喝足了,帐篷里那位还饿着肚子呢。咱们陛下刚才还特意安排我不能慢怡了这位什么什么才子,我这只好弄点东西给他送来。” 大块李一见是做饭的老兵,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还一个劲地打躬作揖:“老哥哎,您这还真有功夫,随便找个人拎来不就得了嘛,还非得亲自跑一趟。” “咳咳,别提那帮中看不中用的小子了,天一擦黑就钻进被窝里死活不起来,年青人没指望啊。”老兵一边和守卫唠叨,一边自顾自掀开食盒,里面是四个白面馒头,两碟小菜,一壶酒,一碗汤。“大块李,你小子这次不许偷吃犯人的东西,这里面关的可不是一般人物。拿去吧,他吃完了你别忘了收拾收拾送我那去,我这人老体衰的,能少走几步就少走几步。” “得咧。你老放心好了。咱们自从跟了陛下,每顿饭都是吃好喝好,谁还干那事啊,您忙,您忙!”大块李嘻皮笑脸地接过食盒,一边冲身边的几个守卫挤眼睛,一边忙着催促老兵快走。其余的几位心领神会,连忙过来哼哼哈哈地应付着,老兵无奈地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住处。 大块李瞅着老兵走远,立刻一脸坏笑地打开食盒,把里的那壶酒揣进了怀里,又端起两碟小菜放到一边的草地上,冲身边的老几位打了个搞定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外面。那意思是,呆会儿换了哨,在找地方喝去。 另一位士兵提起食盒进了帐篷,柳千里知道是送饭的来了,这时候已经下床坐在了案子旁边。士兵丢下饭盒转身退了出去,柳千里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时候一看见饭盒里的东西立刻便皱起了眉头。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只得忍气吞声地拿起馒头咬了两口。由于拉了一天的肚子实在没有胃口,所以草草吃了点,便端起汤一饮而尽----他实在是渴了。 突然觉得汤里有一个硬硬的珠子,他用汤勺舀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圆圆的蜡丸。当下双手略微用力把手中的蜡刃碾碎,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三更出营,我定救你。” 指挥所里,白云起听完吴铭的报告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柳千里怎么样了?”吴铭躬身回答:“被俘后便服下了陛下给的散功丹,现在由专人看守。” 白云起再次点头,吴铭施礼退去,白云起回到住所休息了一会儿。三更时分,他换上夜行衣靠,飞身出营。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一队巡夜的兵士打着哈欠绕过一个帐篷,他们一边小声说着只有男人才喜欢听的话题,一边习惯性地四下查看着,然后慢慢摸向黑暗的深处。远处突然响起三声梆子,一名值夜的更夫提着灯笼施施然地走过来,嘴里喊着电视上出现过千万遍的俗不可奈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柳千里从屋里晃晃悠悠地出来,他萎靡的样子像是个被女人榨干了汁水了肾亏病人。正在打磕睡的大块李他们听见门口有动静,立刻刷拉一下围了上来。柳千里望着眼前满脸警戒的一群人,丝毫发不出功力的他只好苦笑一声:“呃。那个,不好意思,我上茅房,麻烦哪位陪我去一趟。” 大块李是他们的头,这人看起来粗声粗气的,其实还是瞒有责任心的。他一听说柳千里要办事,便亲自带上俩人跟着柳千里朝茅房走去。 转过两个帐篷,前面是几个稍大的帐篷,里面都挂着气死风灯。帐篷里面由木板隔开,算是临时的厕所了。由于大部分士兵都已经睡下,这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大块李他们一直盯着柳千里走进一个隔间,这才退到一边捂着鼻子等着。 柳千里蹲在里面,连裤子都没敢脱。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他的心开始嘣嘣嘣地狂跳了起来。想当初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潇洒。可今天混到这份上,也只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巨大的反差到现在还让他适应不过来。所以他不甘心,甚至不相信就这样告别了以前一切。 当那个蜡丸突然出现在他的生中时,他便像溺水的人临死前抓到一根救命草一样,再也舍不得放下。既然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张小小的纸条上,他当然会尽心尽力地配合,于是就上演了现在的这一幕。 蹲在木板隔开的狭小空间里,柳千里心里七上八下,像是揣个小兔子似的。外面突然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然后他听到大块李警觉得问:“谁?” 回答问话的是一个苍老而又略带嘶哑的声音,“我”。 然后柳千里听到衣袂快速掠过的声音,他虽然因为服下“散功丹”而丧失了全部功力,但耳力还在,这时候一听就知道来人是一位不世出的绝顶高手。 然后他听几声闷哼,整个帐篷里静了下来。柳千里知道对方已经得手,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出,冲着来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多谢前辈仗义相救” 说完这些,他抬头打量来人,却发现来人举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小箭,借着微微的灯光,柳千里清楚地看到箭上雕刻着一只鲜活的龙头。吓得他连忙低头下跪,大礼参拜来人,“参见龙卫,千里无能,请龙卫代主降罪。” “罢了,你先起来吧。”来人一袭黑衣,修长的身材,脸上蒙着黑纱。如果不是因为声音过于苍老,柳千里真的会以为他只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龙卫是李灏的师傅为他特意培训出来的十二位贴身护卫,专门用来保护李灏的安全,偶尔也会出来替李灏摆平一些不宜明着搞的事情。这是李灏的秘密王牌,平时很少出动,就是柳千里也仅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龙卫中的任何一位。但是李灏曾经发过一张公告,那就是见龙令如见本王,持令者可以任意通行全国上下,他们说的话就是李灏说的话。 这可是天大的权力,一支小小的令箭在手,就等于李灏亲临,对任何人都可以先斩后奏,对任何事都能以皇权来压制,不服也得服。 而且私下里曾经有意无意地关照过几位近身的大臣,龙令只有12枚,分别由12位“特殊人员”随身携带,所以他们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其中的环节。 此时,柳千里从龙卫的话音里听出他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小命暂时算是保住了。因为多年来在张楚的高层里面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只要是龙令出现的地方,没有摆不平的事。 “散功丹我暂时解不了,只有回到京城才行,现在我送你回定州。”龙卫似乎对这边的情形很了解,这点倒不出柳千里的意料,当然也是出于对龙卫的盲目崇拜吧。再从眼前这名龙卫的身手来看,丝毫不比自己差什么,所以他连证明眼前这名龙卫身份的龙令都没有细看,便腑首贴耳地任由龙卫摆布了。 柳千里知道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不再言语。龙卫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带背在背上,飞身出了大营。一路上,柳千里看到有不少的岗哨直直地站在那里,而龙卫却毫不避讳地直接从他们面前经过。到了跟前柳千里才看清楚,原来这些人已经被点了穴道,心里不由暗暗佩服龙卫办事的高明与功力的深厚。 在这个以实力说话的世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爷,柳千里这时候功夫全失,好不容易找上一个依仗,当然只能在心里暗暗庆幸,嘴里却一句话也不敢说。龙卫背着他迅速隐进一片树林,三转两转,眼前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十米见方的空地,空地上停着十几匹战马,还有几百名张楚军士整齐地站在那里。 “这些都是幸存的士兵,你带上他们一起走吧。”龙卫的声音很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柳千里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龙卫大人,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定州吗?” 龙卫哼了一声,“你以为白云起会这么轻易地放你们走吗?我既然碰巧遇上了这档子事,就要为主上分忧,把你平安送回去。柳大人,你的衣服好像太显眼,最好是交给二号,这样才安全。柳千里这才发现龙卫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一位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同样是黑纱蒙面,只能看到精光闪闪的眸子。 柳千里何其精明,这时候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龙卫的意思。于是他迅速脱下外套然后双手递给“二号”,同时感激地说道:“如此便有劳二位大人,千里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龙卫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两位留下来引开追兵,你们现在就上路吧。路上一定要注意隐藏行踪,最好夜里赶路白天休息,我们会赶在你们到达定州之前与你们会合。” 说话的时候,二号已经穿上了柳千里的那身白袍,柳千里则领着士兵连夜朝着定州的方向赶去。大队离开之后,龙卫突然撕下面罩,发出一阵年青而又充满活力的笑声:“吴铭啊,憋死我了。捏着嗓子说话原来这么难受!” 伴作“二号”的吴铭也难得地嘴角微微上翘,“陛下辛苦,希望这次能够顺利拿下定州。” 抢成龙卫的白云起掏出龙令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着自言自语道:“许玉嫣的情报够准,可解东海的造假本领也不是盖的。看这小箭做得多精致,真他妈绝了!” 柳千里等人走后不久,身后突然传来喊杀的声音,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摧促部下加紧赶路,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直到后来的追兵举着火把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才算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张楚后宫。 李灏已经连续多日不上朝了,这几天,他几乎是夜夜笙歌,不醉不休。白天则和云若水腻在一块批批奏折,或者到花园里看看风景。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李灏与云若水正坐在书房里一边打情骂俏一边看折子,突然有人来报:“宁大先生父子已经回到西京,现于皇宫门外求见陛下。” 李灏眉头一皱,刚要吩咐内侍宣他父子上来,云若水娇笑一声伸手拦住:“大王,宁先生回来可是要找你算帐的吧,人家好端端地在外面拼命,你却不由分说就削了他们爷俩的兵权,真是没良心呢。” 李灏色眯眯地在她乱扭的身上意淫了一下,然后告诉侍卫:“就说本王今日有要事在身,让他父子俩先回府休息几天再说。” 内侍应声而去,云若水立刻满面春风地缠了上来:“大王,你打算让他们休息几天呢?” “几天?他们父子俩敢和我作对,不宰了他们已经算是法外施恩了。”李灏已经开始在她身上乱摸一通,突然邪邪地笑道:“在这时候,怎么能让外人打扰本王与爱妃的好事呢?” 章节目录 (6)智取定州 (6)智取定州 柳千里风餐露宿,一路辛苦。他们白天在林子里吃饱睡足后,夜晚又开始急行军。到达定州时,正好是黎明前最为黑暗的是刻,一切都好像在白云起的计算之中。 后面突然飞出两骑快马,来人迅速接近这只部队,然后齐齐勒马定住。马上的两人同样的黑色夜行衣靠,戴着面罩,右边一位举起一支小小的金箭,他们正是扮成龙卫的吴铭和白云起二人。 柳千里心知来人便是救他出来的两名龙卫,连忙恭敬地下马行礼:“辛苦两位龙卫大人,千里感激不尽。” 龙卫收起龙令,然后大勒勒地一挥手,“免了。我们也是要来定州办点事,既然今天你在,那么一切就有劳了。” 柳千里也是连日奔波得几乎脱架,这会儿一看到定州,首先想到的就是找一个软乎乎的大床好好睡一觉,然后找几个妞狠狠地干几火。说实话,这几天也把他憋坏了。 当下,他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在脸上堆出最亲切最到位的笑容献殷勤地说道“请龙卫放心,千里明白。” 身为李灏身边的红人,他怎么能不知道龙卫的脾气呢。他们平时很少抛头露面,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大多是在别人在明处安排,他们在暗处下手。柳千里一边往前走一边心里暗暗想:不知道这边哪位没烧好香的家伙又要倒霉了。 到了城边,柳千里命令十几个士兵按一个特殊的方位站好,然后同时亮起火把。定州那边立刻有人举着火把晃了晃,同时,吊桥吱呀呀地放了下来,城门也缓缓打开,几十名举着火把的军士快速走出城门在两边列队站好,然后恭敬地望着这边。 这是张楚内部事先规定好的通讯暗号,也是宁大先生出的主意。那堆火的意思是有一位地位非常高的人有急事要进城,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守卫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开城迎接。 白云起站在一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方法得当。从许玉嫣获取的情报里,他知道张楚有一种燃火报讯的方法,但却没有弄到更进一步的资料。而且,即使以他的悟性,也没有记住这十几个士兵是怎么站的位置,禁不住在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把解东平带来了,如果他在的话,肯定能看透里面的玄机。 柳千里面有得色地冲着他们俩笑了笑,然后躬身说道:“两位大人,请!” “请。”白云起说完,冲吴铭使了个眼色,然后一马当先,领头朝着城内驰去,吴铭则慢上半步刚好与柳千里并肩而行,后面的士兵紧紧跟上,一行人迅速地接近城池。 过了桥,守城的士兵立刻整齐地单腿下跪,“参见大人!” 白云起受了这一礼,手中的斩愁已经出鞘,接着是下马,飞身,连续几个错位,城外的守军已经倒下了将近一半。柳千里突然觉得后脖颈上突然一凉,原来是吴铭的战刀已经架了上来,他心知又被白云起玩了个狠的,但事己至此,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心里绝望地喊了一声:“完了,全完了。” 立刻有几名士兵挥剑逼住了柳千里,吴铭立刻飞身上前,配合着白云起清除前面的障碍。 白云起扬手打出一枚信号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了城门。与此同时,定州的城头上突然出现一百多名身穿黑衣的杀手部队,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几十个准备发射弩箭的士兵,然后奋不顾身地迎上了刚刚回过神的守城军士主力。 柳千里身后的士兵也动了,他们呐喊一声冲进城门,与自己昔日的战友开始了近身的肉搏战。这些也是白云起经过观察后精挑细选的张楚降兵,并且在他们动身之前,每人发了十两银子,并且承诺:只要拿下定州便恢复他们的自由,以后原走愿留绝不勉强。如果干的好的话,还有重重有赏,并且善待他们的全家老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当兵的跟着谁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所以善于攻心的白云起就是看准了他们最牵挂家中老小这一点,于是不但给了他们很丰厚的报酬,还解决了后顾之忧。 张楚兵也听说过白云起的一些事迹,对他也有所仰幕。再加上最近这几仗被折腾的生不如死,也对白云起又敬又怕,所以白云起把这事挑明了之后,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有一种遇到明主的感觉,决定忠心跟随白云起,做一番事业。即使有少数人有其他的想法,也在利益的诱惑下出卖了自己的主帅,他们在进城的这一刻顶多是略有愧疚地看上柳千里一眼,便挥刀展开了杀戮。 这群士兵加上死士们的殊死奋战,成功地赢得了足够的时间。收到信号的中国骑兵立刻出动,他们飞一般地冲向城内,接住了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守城预备队。几个冲锋过后,白云起的部队已经真正占领了城门,随着越来越多的部队进来,柳千里知道这次定州是真的完了。 一时间,他万念具灰,心知这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哪怕是能有命回去,李灏也不会放过他,即使不杀他,以后他也没脸在这个世上混。于是他越想越窄,索性一挺脖子,主动找上了架在脖子上的长刀。 就这样,风流了半生的张楚第一才子因为一念之差步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惨死在乱军之中。几名军士见柳千里自己寻了短见,也是心里一哀,竟然主动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挖了个坑把他埋进去,也算是了结他的后事,然后,他们也挥刀冲入城内,加入了攻城的战团。 定州的知府姓黄,名叫黄华宇,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他是几年前才通过老婆在朝中的关系混上了这里的老大一席,现在一把总拿这里的军权人权和财权。 别看他年纪一大把了,整个人却是出了名的色鬼,却又典型的惧内。这么多年一个小老婆也没讨到,所以只能时不时地到外面偷偷腥,偶尔过上一把瘾。 今天他借口公务缠身,又带着几名偏将去了城里最大的青楼回春院,而且点名要两位当红的头牌美女白莲和红梅一起陪夜。回春院的老鸨也不敢得罪他,只得临时推掉两位姑娘的客人,如了他的心思。 柳千里在外面点火的时候,本来有士兵立刻前往知府衙门去通报,可不但找不着黄华宇,竟然连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都不在。黄华宇的老婆没办法,而又不敢得罪将要进城的“贵客”,只得亲自带着人出来迎接,没诚想刚到城门口这边已经打了起来,她仗着会点功夫,于是一边命令部队紧急集合一边组织兵力对抗,自己也挥刀加入了战斗。 也是她活该倒霉,就在她刚冲过来还没有砍死几个人的时候,吴铭手下的几个杀手看这边人多,于是毫不客气地照顾了几粒霹雳弹,可怜这娘们儿平时根本没见过这玩艺儿,还以为是普通的铁蒺藜飞蝗石之类的东西,竟然连想就略微闪身让了过去,这颗霹雳弹便以她为中心爆炸开来,她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上了老命。 而这时,黄华宇还跟死猪一样趴在红梅光溜溜的身上,三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远处响起了几声爆炸,红梅首先惊醒了。 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紧皱眉头,恶心地捂住鼻子慢慢翻身打算离这个肮脏无能而又口臭很重的老头子远一点。没想到刚一动便惊动了黄华宇,他迷迷糊糊地睁开浑烛的老眼,“是不是有人娶媳妇?这么大早晨的就敲锣打鼓地折腾。” “哟!我的知府大人,奴家刚才还做着美梦,梦见您敲锣打鼓地把我们姐妹俩一起迎进您的知府大院呢。”白莲见黄华宇醒了,只得忍着恶心放开笑脸,拿出职业的手段来伺候这位全院上下都不敢得罪的主。 黄华宇的老脸登时便挤到一块笑成了一朵奇丑无比的花,他伸出手在红梅的胸脯上抓了几把,然后嘿嘿笑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拿我老黄开涮了,你还不知道我家那只母老虎啊,唉,想想就吓死人呢…哎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趁着天没亮再乐上一乐,老黄我先拿伺候伺候你。” 这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着锣大喊:“不好了不好了,白云起的军队打过来了,大家快点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吧,跑早了还能留条命,跑晚了连老婆都保不住啦……” “啥!”黄华宇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胡乱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没诚想他忙里出错,居然穿错了白莲的内衣。红梅忍俊不禁,连忙捂了小嘴,白莲却已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黄华宇急忙扯下她的衣服扔在一边,然后气急败坏地说道:“完了完了,白云起一来我就啥都完了,还是赶紧跑吧,两位姑奶奶别笑了,这事有什么好笑的,快点给我更衣更衣!” 红梅脸色一紧,急忙示意白莲下床拿过黄华宇的衣服给他穿上,她们毕竟是见过多种场合的风尘女子,对眼下这种阵势倒是不怎么害怕。当下她们俩有条有理地给黄华宇穿好衣服,外面已经有人敲门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你没事吧。” 黄华宇知道来的是他的贴身侍卫,于是急慌慌地推门而出:“我能有什么事,快点让那几个不知死活的色鬼出去迎敌迎敌!” 他自己色到了这步田地,居然还和尚骂秃子说起了别人。手下的几名偏将基本上已经到齐了,这时候听到黄华宇下了命令,立刻躬身应是。 “哈哈哈,黄知府,这么大清早的就要回家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回房找你的漂亮mm快活去吧。”对面的房顶上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杀手,手里正端着淬了毒的五连弩,冷冷地望着他们,领头的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身穿白衣,二十来岁的年纪,只长得清秀俊逸,风度翩翩。 他宛如神仙一般飘飘立在房顶上方,突然脸色一沉:“一个都不许动,乖乖地放下武器,然后抱着头蹲到地上。” 黄化宇立刻脸色蜡黄,浑身哆嗦成了一团。他老老实实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其他人见势不妙,也老老实实地扔下武器,学着黄华宇的样子蹲了下来。回春院的大门被一脚踢开,外面进来几十个士兵开始收缴他们的武器,然后拿出绳索把他们一个个五花大绑地捆成了粽子。 被俘的将军和侍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地在士兵们的哟喝下排成一个长队,然后被推推搡搡的赶了出去。黄华宇满面死灰地坐在地上,突然抬起头向着来人问道:“请问大侠您尊姓大名?” 这家伙再怎么贪生怕死,也毕竟是在官场上拼打滚爬了几十年,早己老成了狐狸精。按他的想法,是打算用重金先贿赂一下眼前这位头目,争取能来点好处,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可对方的回答让他彻底绝望,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下白云起。”来人冷冷地说完,回春院的闺房立刻打开了好多扇,同时伴随着一声欢呼,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少姑娘探出头来对着年少英俊的白云起大抛媚眼。黄华宇一听之下肝胆俱裂,他脑袋一晕,一头栽倒在地上,吓得昏了过去。 章节目录 (7)陈兵张楚 (7)陈兵张楚 白云起曾在许玉嫣获得的情报中看到过关于定州知府黄华宇的一些内幕。所以在破城之后带人到知府没找到他,便直接来到了回春院。没想到不但在这里逮到了黄华宇,连他手下的那帮大小头目也一网成擒,不得不说是意外中的惊喜。 由于没有首领的指挥,定州城内的军士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像样的反抗便被击溃,由于白云起优待俘虏的政策实施得当,这一战又有近万名张楚兵降于他的帐下。此涨彼消之下,白云起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拿下了定州城,然后出张告示安民,接管定州的各项管理,日子一晃就过去了四五天。这时定边和解州的大队人马也到了定州。 中华三年夏,白云起大破张楚与匈奴联军,生擒柳千里,智取定州城。一连串的告捷战书传回国内,整个中国上下一片欢腾,白云起再次成为神话一般的人物。全军士气大受鼓舞,白云起决定在定州略作休整后便挥军西下,直逼张楚都城西京。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早了点,麦收的季节还没到,天气已经热得像是入了暑。白云起和孔背海他们坐在由知府后院的书房里议事,由于天气太热,大家都穿着宽大的衣袍,门窗统统打开。夜深了,许玉嫣亲自端着几杯冰茶进来,先是冲着正给白云起扇扇子的苏想云笑了笑,然后每人面前放上一杯,自己也在白云起的身边坐下。 众人对着行军地图研究了许久,终于,白云起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房内的寂静。“从这里通往西京,一共有三条路可走,但水路明显最难,西面的琅雅山太过于崎岖,也不适合大队通过,看起来只能从正路强攻,一步步推进了。” 孔北海点了点头,又盯着地图看了一下,然后说道:“陛下所言极是,我们要想拿下张楚,只须从正面直接进攻沙州,再从沙州南下,途经君州,望天城,最后直捣济州,再拿下连州之后,西行三百里便是张楚的都城西京。” 白云起看着这一路的大小四五个城池,不禁皱起了眉头。孔北海显然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这时一见白云起的表情,便立刻继续说道:“陛下莫忧。眼下张楚的主力军队已经被我方消灭,眼下又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肯定粮草空虚。我们只须缓慢推进,同时派出小队从琅雅山进入张楚后方扰乱粮道,何愁西京不破。” 白云起想了想,没有说话,房间里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一直不说话的许玉嫣突然张口说道:“最好再让张楚内部起点波折,让李灏左支右绌,自顾不暇。” 白云起眼睛一亮,顿时想起了自己手上握着的道尊门。记得上次张楚的内乱就是自己这帮手下在暗中的操作,而且到目前为止,道尊门在张楚还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教徒更是不计其数。有了这股力量,只要能够运用得当的话,单是内部的动乱就够李灏喝一壶的了。 想到这里,白云起突然长出了一口气,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张楚西京被揭竿而起的乱世群雄团团围住,中国军队长驱直入,以势如破竹之势直逼皇宫的情景。 “看来不久之后,张楚的版图就要划到中国的地图上了。”白云起翘起二郎腿,轻轻呷了口冰水:“这事你和吴铭通口气,尽快安排下去。” 许玉嫣转身刚要离去,突然听到书房顶上响起一丝瓦块滑动的声响,于是毫不犹豫地就地一个旋身,随手抓起一只凳子从一扇打开的窗户上扔了出去,然后自己一个燕子抄水从另一扇窗口掠出,手中长剑已经出鞘。 她宛如天神一般稳稳地立在窗外的花池边,手中剑呈夜战八方式横于胸前,娇声喝道:“是哪位高人深夜来访,还不速速现身出来!” 而这边书房里,苏想云也在许玉嫣动作的同时花容一紧,她也立刻挥剑起身,横在白云起与孔北海身前。脸上同样写满了戒备之色,看得白云起心头一热,就连孔北海也为之动容。 这女人一旦想要护着谁,可真会连命都不会要。 白云起见此情景,倒是好整以暇地哈哈一笑,然后满轻松地站起来拍拍苏想云示意他不要如此紧张。然后冲着房顶喊道:“三位前辈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估计也在上面凉快得差不多了,而且酒也喝光了吧。” 房顶上突然飞身下来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他刚一落地便冲着房上喊道:“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我都说了咱们瞒不过白小子的耳朵,你们偏不信,这回咋样,出糗了吧。” 紧跟着房顶上又有人哈哈大笑,“我们玉嫣丫头也不差嘛,跟着白小子这阵子,动作又麻利了不少。” 白云起心知来的便是出去子这三个老家伙,于是连忙推门而出。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几位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只不过他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同时闻到了酒味,又凭着自己特殊的道家功力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多情子和谢老先生一下来就匆匆跑进屋里,不由分说一人抱起一酝子老酒又开始咕嘟咕嘟地灌了起来。幸好白云起也好这杯中之物,平时书房里多多少少都备了点酒。出云子也不甘落后,他冲进来刚抱起一个酒酝子,许玉嫣在书桌下面摸了一把,然后笑嘻嘻的递过了一个制作精美的玻璃酒瓶:“师傅,您尝尝这个。” 酒瓶已经打开,出云子搭鼻子一闻便知道这瓶酒不是凡物,当下也顾不得形象地一把抓过来嘴对嘴就是一大口。白云起见他这样喝法,不由得心里一阵肉疼。要知道这可是他私自让青儿给他留的上好酒头,还放进去几味名贵的中药,可以说这瓶酒比现在的什么宫廷大补液要强上太多太多了,平时白云起能够龙精虎猛,这些酒没少给他帮忙。 这边许玉嫣刚一献宝,多情子和谢老先生立马就闻到了香味儿,登时就把自己手中的酒酝子放了下来。苏想云立刻很知趣地送上同样的两瓶,两个酒鬼立刻像捡了宝似的轻轻打开,然后浅浅地尝了一口,闭上眼睛慢慢地享受着醇酒带来的浓郁香味和火烈刺激的快感。 而出云子这边,整整一斤大补的劲酒已经下肚,他抹了抹嘴,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迅速燃烧起来,甚至还有点想要吐的感觉。这家伙立刻识趣地端坐在椅子上,偷偷运功压制体内的沸腾。 他这些动作看在许玉嫣的眼里,还以为他是意犹未尽,正在回味呢。当下也不管白云起什么感受,伸手从桌子下面摸出一瓶又递了过去。“师傅,徒儿再孝敬您老人家一瓶。刚才徒儿一时不查,冲撞了你,请师傅莫怪。” “我靠!这女人真是疯狂了…”白云起心疼地在肚子里惨吼一声,然后不忍心地闭眼转过头去:“完了,我这一个月的家档估计就这样消失了。” 大家都知道,但凡是上好的补酒,不但用料考究,而且对酒质的要求也特别高,同时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存放才能中和里面的药料,可以说得来极为不易。 但补酒不同于一般的酒,他主要的功能是强身健体,多喝无益。就连白云起也只是一天喝上一小杯,十天也喝不了一瓶,所以他出征时一共才带了十瓶,平时都是偷偷地喝,连孔北海都很少给。 许玉嫣见他拿这些酒当命似的,心知这酒肯定是白云起自己留的私货,绝对不是凡品。今天无意中得罪了出云子,为了怕他罚自己,便一时冲动拿出了一瓶,想不到苏想云更厉害,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一下子把他这些压箱底的宝贝送出去三分之一,白云起这个心疼啊。 不过他从来没有尝试过一次喝干一瓶补酒的经历,这时居然连他也不知道出云子是什么感觉。而这时候谢老二人也是一斤下肚,立刻苦着脸坐了下来。 开玩笑,这种酒大口大口地喝下去,就是铁打的神仙也受不了,他们几位就是酒量再大,也不得不暗运功力压制着腹内翻江滔海的恶心。 “罢了罢了!嫣丫头,你那酒还是留着明天喝吧,我有点丁不住了。真是够劲!够爽!”出云子连粗话都出来了,看来真的是喝高了。白云起一眼就看明白了三人的处境,当下也不说破,只是平静地命人准备静室,然后亲自照顾着三老进去休息。 经过他们这一闹腾,天色已经接近二更了。孔北海起身告辞离去,白云起看着两位美女老婆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报复的邪恶笑容。许玉嫣见事不妙,立刻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似的把酒瓶子扔进书桌,然后怯生生地慢慢往门口退去,到了门口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笑呵呵地回头:“七哥晚安,今天妹子身体不好,让姐姐陪你吧。” 白云起还真没见她这样麻利过,比刚才穿窗而出的那一势还利索。出了门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消失在夜色的黑暗之中。苏想云其实也想跑,可白云起离得太近。 几分钟后,苏想云开始还能有一下没一下地配合着,后来干脆像一头死猪似的趴在那里随便他折腾,一会儿功夫便倒戈弃甲了。 白云起三招两式搞定了苏想云,但他并不打算就此放过许玉嫣,这边完事后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撇开苏想云推门而出,朝着许玉嫣的闺房潜去。苏想云已经心满意足,也就不再缠着白云起,她略微休息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许玉嫣回去简单地洗了个澡,不由得暗暗后悔刚才没有和苏想云一起陪着白云起。一想起白云起,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现在和苏想云应该已经开始的惹火场面,不由得更是心痒难耐。 这几天连续打仗,她也是忙里忙外地一直辛苦,刚才的确是觉得有点累,这会儿身上突然轻松下来,她就觉得身边好像少了个人了。 夜风悄悄划过帐幔,吹起她的一缕长发,也惹起她相思的愁苦。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得难己入睡,她索性披衣下床,然后趁着微微的月色推门而出,在知府后院的花园里四处游荡了起来。 转过一个假山,阵阵的蛙鸣突然清晰地传入耳中。前面是一个花池,池水清澈见底,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银光。她有些失落地拢了拢衣袖,就着池边的一方青石坐了下来。 一片温柔而又恬静的夜色中,身畔轻风习习,眼前流水孱孱,正是怀春少女最喜欢的浪漫春宵,良辰美景。许若嫣一时伤感,更是觉得寂寞难耐,不知何时,一双美目中居然流出了几滴清泪。 一颗石子轻轻地投入水中,激起一片涟漪,波光细细碎碎地向四处散去。许玉嫣拍了拍小手,不由自主地狠狠骂道:“白云起,你这个没良心的色狼,恨死你了!” 她话刚说完,陡觉得身后有些异样,立刻警觉地回头查看,顿时芳心一喜。 白云起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身后,见到许玉嫣俏脸回转,立刻温柔地一把拉起她抱在怀里。“是谁在这个被爱情遗忘的角落里咒骂本王?真是欠揍。” 白云起温声细语,丝毫没有愠火的样子,许玉嫣笑脸盈盈,早已经幸福地醉在情人的怀里,这时毫不示弱地仰头说道:“本小姐就是欠揍,你来啊。”说完话她自己主动地掀开白云起的袍子一头扎了进去。 “嗷。” 章节目录 (8)一楼冲天 (8)一楼冲天 张楚边陲重镇定州城八十里外,千年古城长石县。 今天仍然是个大好的晴天,外面穹庐一碧,万里无云,太阳似乎是打算把这条因为人少而显得空旷无比的马路晒出油来,街边的树影下无精打采地坐着几个摆摊的游商,远处还有几位肮脏的乞丐半躺半卧地伸手求助。一队盔明甲亮,刀枪齐举的巡城哨兵顶着炙人的烈日昂首挺进在街道上,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肃杀的表情逼得路人不敢直视,纷纷低头回避,绕道而行。 突然有一阵尘沙扬起,十几骑快马如箭离弦一般驰过大街,瞬间便在十米多高的空间里造成一场浓浓的烟雾。半晌之后,沙尘散去,马路上倒下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来是被撞伤了。 路人立刻围了上来,一位刚好路过的游方郎中已经开始检查他的伤势。半晌过后,他站起来摇了摇头,“唉,伤者本来就年老体弱,这一次连惊带吓,又撞断了一条腿,倒下时又撞伤了后脑,已经断气了。”他缓缓离去,边走边摇头:“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老百姓的命真是比猪狗的命还贱上三分啊。” 上苍以万物为刍狗,而这时的人命却猪狗都不如,不能不说是只有在动荡的皇权统治下屡见不鲜的悲剧。围观的人群似乎对这种事见得多了,此时只是麻木地看上一眼,胆小的已经开始离去。 “爹,爹!”一位四十多岁的农家汉子突然挤过人群,抓狂似地扑在老者的身上痛哭起来。围观的百姓开始小声议论,他们虽然一个个义愤填膺,却也只能以悲伤而又无奈的眼神投向这对可怜的父子,这么大的人群里,居然连一个敢于大声讲话的都没有。 半晌之后,中年汉子突然站起来竭斯底里地大哭道:“天哪,天呐!这皇城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城卫军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纵马行凶,伤了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这样径自扬长而去,我们还有没有活路,有没有活路啊!” 人群中突然有一位三十岁上下的书生排众而出,他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眼前这位涕泪横流的汉子。然后运气于胸,朗声说道:“眼下兵荒马乱,暴君又荒淫无道,不仁不义,我等百姓终日受苦于水深火热之中,难道就永远没有翻身之日吗?” 他这句话宛如在人群中丢下一个重型的炸弹,有几位胆小的已经拔腿离开,飞也似地逃出了现场。青年书生突然扬手举起一面木牌,大喝道:“道尊门下听令,一刻钟之后齐集县衙鸣冤击鼓,誓为受难者讨回公道!” 这下子倒是登高一呼,群山响应,围观的百姓中立刻有好几十人忽呼一下子站到书生身后,然后举声齐声呐喊:“杀人偿命,讨回公道!讨回公道!” 此人是蝶舞堂的一位副堂主,姓丁,名戈。他是在许玉嫣的白云起的授意下带人混入长石煽动百姓起来反抗官府,没想到刚好赶上这档子事。于是当机立断,激起了民愤。在他的刻意操作下,一场有组织有计划的民间暴乱在长石率先打响了。 而此时,定州内外却是一片肃穆紧张的备战气氛。又有大量的土炸弹铁西瓜从盘龙山运过来,石伟正站在仓库的门口一边挥汗,一边指挥着军士往里面搬运。雷暴和董秋刚刚从军训的营地回来,一听说石伟到了,便邀上耿直成过来找他,老远就喊道:“石老弟远来辛苦,咱们哥几个喝两杯去!” 石伟先是一喜,然后面有难色地说道:“陛下说了,让我到了这边安排妥当一切后,去见他一次。” 雷暴笑嘻嘻地说道:“不忙,先吃了东西不晚。陛下这几天因为太累,今天上午一直在睡,现在还没起床呢。” 石伟面色一整,有点钦敬又心疼地说道:“陛下终日忧心忧民,真是太累了,的确应该好好休息。” 董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警觉自己的失态,连忙面色一整,冲着身边的士兵挥手说道:“休息,休息。吃饱喝足了下午继续干活。散了吧!” 士兵轰然一声四散而去,雷暴忍着笑搂住石伟的肩膀晃了晃,“哈哈,陛下真的是很累。”他把“累”字咬得特别重,似乎别有深意。“你这活也干完了,走吧。今天我请客!” 作为男人,谁能不懂他这个累字的含义呢。当下四人会意地一笑,然后大步走出了营帐。 知府衙门后院里,芙蓉帐暖,骄阳似火。久战之后略显疲惫的白云起一直睡到近中午的时候才醒了过来。许玉嫣坐在身边静静地望着她,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正在出神。白云起睁开眼睛便看到一抹红润,自己的嘴巴立刻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 许玉嫣挣扎着把所要汇报的事情说了出来:“师傅他们已经走了,他们打算北上,找天灵子,我已经安排那边的人收集情报并暗中配合了。” 在这个热情洋溢的多情午后,一场不大不小的友谊赛再次打响,整个房间里顿时春色盎然。 冲天楼位于黄金闹市,是该州最大的酒楼,也是最高的酒楼。据传,冲天楼由一位从不世出的后台老板创建,这位高人不但武功奇高,而且医术精湛,并且不定期在冲天楼坐诊行医,平时则深入民间,以一把草药一根银针活了无数人,也算是恩泽天下苍生,造福万民了吧。同时,这位高人的举动也隐含着与天作对的意思,至少是与阎王爷作对,所以给酒楼取了这个句字。 在这位高人的影响下,冲天楼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快便成了附近的第一名楼。 此楼已经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吧,也算是饱经了历史的沧桑与战火的研磨。这几天由于战争的原因,冲天楼的生意一直不太好,眼下已经是晚饭时间,酒楼上却只有十几位客人,连楼下的大厅里都没有坐满。 作为百年的老字号,冲天楼的老板对这事也算是见得多了。所以仍然精神奕奕地端坐在前台笑呵呵在招待着为数不多的客人。身边的小二也是一个个腰板挺得笔直,他们拎着水壶搭着毛巾像是游鱼般地穿梭在餐桌中间,大声喊着,快步走着,一切都显示出高极酒楼不同凡响的素质与档次。 临窗一个幽静的角落里,坐着颇为低调的四男一女。这女人俨然是她们的首领,从外型上看,应该是一位妙龄少女,但她进来后一直背对着众人,而且带着一顶宽大的斗笠,上面还蒙着细妙,所以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她的真实样貌。 几个人叫了点小菜,一盘馒头,还有两壶酒,但似乎都没有太好的食欲,所以一直吃了半个多小时,桌子上的东西还剩了很多。小二过来换了支蜡烛,然后躬身离去。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小声说道:“小姐,天都这么晚了,他们真的会来吗?” 戴着斗笠的少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撕下一块馒头,慢慢地咀嚼着。半晌之后突然剥开一颗花生放入樱口,然后嫣然一笑:“他已经到了多时,而且来得比我们还早。” 中年汉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小二以为他要结帐,便一溜小跑过来躬身笑道:“这位大爷,您尽管慢吃,几位的饭钱已经被五号桌的客官结过了。” 中年汉子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当下讪讪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坐了下去。落坐之后,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扫了五号桌一眼,发现那里只坐了一男一女,却是男的飘逸出尘,女的俊俏秀美,宛如神仙眷侣一般,不由暗暗惊羡不己。 少女见事情已经被揭穿,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她只得无奈地站起来向着5号行了一礼,“多谢两位盛情,小女子文娣,在此谢过白公子与许夫人。” 五号桌上的白公子风度翩翩地挥手示意,然后呵呵一笑:“文小姐留书相邀,却又没有说得太详细,害得我和内子在这里一顿好找。” 文娣禁不住又是脸一红,随即笑道:“公子莫怪,都是小妹太过粗心,没有写清楚。文娣这厢陪礼了。” “哈!罢了。”白公子长身而起,折扇轻摇,然后踱着方步吟道:“未曾识面早相知,良会真成意外奇。一座名楼一仁女,此来端不枉游资。”白公子吟完此诗,眼前的文娣小姐已经面色连变,而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身边突然响起热烈的掌声,原来是酒楼内的诸位酒客给的,甚至还有楼里的伙计们。他们虽然是大老粗,但在这个文风正盛的年代里生活久了,也多少沾染了点儒气。这时候一听就是眼前这位模样俊俏的少年书生即兴之作,而且字字珠矶,境界极高,算得上经典之作了。 酒客中开始纷纷议论这位白公子的身份,甚至有人猜测这位公子是不是当世的第一才子柳千里。但研究的结果是,这人比柳千里年青,并且才华比柳千里还要高出一个档次。 而这首诗落在文娣的耳朵中,那感觉就不仅如此了。首先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知道他很厉害,但却想不到他能厉害到这步田地。 说到这里,咱们还是回过头来把文娣的资料补上来,以免大家说我吊胃口。 这文娣的真名叫姜文娣,她不是别人,正是冲天楼现在真正的后台老板,也是那位世外高人嫡亲的孙女。只是她从不抛头露面,目前除了冲天楼的老板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外,连楼里的伙计都不清楚。 文娣自幼随着父亲文凤山习文练武,精研医术,十几岁便得了真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姜凤山便把产业移交给她,自己则一肩轻松地隐于山林,与梅鹤为伴,安享晚年去了。 而文娣接手冲天楼之后,比她老爹玩得还过火。按以前的规矩,冲天楼每个月都会有姜家的亲传弟子来这里坐诊几天,文娣接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这个规矩,而且把家里所有的医生都派到了民间济世救人;至于冲天楼,文娣的想法是,冲天楼的门坎太高,能进来的都是有钱有势的达官权贵,他们的病是吃多了民脂民膏才得的,所以死不足惜,至少咱们姜家不会出手帮他们续命。 对于这位有些偏激的小丫头作出的决定,姜凤山只是淡然地一笑,然后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鼓励说:“这孩子,真像你爷爷!” 所以,当文娣听到眼前的白公子吟出“一座名楼一才女”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可以说从小到现在就没有过。她知道眼前人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当下又是俏脸一红,再次施礼说道:“公子高才,文娣实在佩服之至。如果公子方便,请与夫人移步楼上雅间一叙,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飘逸如仙的白公子听完姜文娣的话,刷拉一声收起手中的扇子,然后含笑拱手:“小姐相邀,我夫妇甚感荣幸。既如此,我们就叨扰片刻。”说完也不客气,他伸手一拉身边的许夫人,转身离座。 老板立刻让小二上前招呼他们上去,他是唯一知道眼前这位少女身份的人,所以自从文娣出现以来,他就一直规规矩矩地呆着,不敢有一丝懈怡。 章节目录 (9)楼上 (9)楼上 当下,一行七人一起离开座位,然后举步从酒楼旁侧的楼梯上去,很快便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老板摸了摸额头,才发现满脸都是汗,伙计连忙递上一块干净的新毛巾,他按过来边擦边解释:“这天真是热得够呛,坐着不动都能出汗!” 他们几位上楼之后,下面的酒客开始大声地议论,他们对于刚才那位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的身世,展开进一步的议论,而对于那位戴着斗笠的少女,则因为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而被众人直接忽略。 首先是一位乡绅模样的沉稳老者发言:“此人不仅一表人才,而且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与众不同的尊贵,应该是王孙贵族之辈,至少也是一方名流。” 旁边的一位中年书生补充道:“赵员外所言极是。据在下观察,此人步履轻盈,应该还是身怀武功的人,至少不是手无缚鸡这力的文弱书生。” 对座的一位行脚客商也忍不住插话道:“你们说得都对,他应该很有来头,肯定不是普通人。刚才我看到他的扇子了,上面居然是天涯漂泊客的字画。” “天涯漂泊客?!” 行商一语,满座皆惊。因为在座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也知道这几个字的价值。天涯泊客的字画在这个城市里从来是只闻其名,从未见过真迹。而且价格高得离谱,根本不是他们能奢求的东西。而今眼前这位公子居然能拿到扇面,还敢随身带着作为玩物,那原因只有两种,一个是显摆,另一个原因则是根本不把这东西当回事。 当然了,前一个原因很快被众人推翻,因为他们觉得这位公子不像是爱慕虚荣的人物,他的表情和诗词都有一种淡然世外的超脱,没有一丝尘世的俗气。于是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第二个原因,同时也把自己吓了一跳,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有如此魄力呢? 闲来无事的人就是喜欢八卦,纵然是这帮有钱有势的家伙也不能免俗。酒楼里立刻又是七嘴八舌地猜测,甚至有人连李灏的名字都想了出来。 赵员外这时又说话了,他这次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看他就是天涯漂泊客本人。” 众人议论到这里,在旁边也是对这位客人身份苦思不得其解的冲天楼掌柜突然悟透了玄机,在猜到这个人身份的同时他面露喜色,知道这是一个利用名人效应做广告的绝佳时机。于是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你们这帮子俗人,都猜了这么老半天了还没有对上号。到后来还是得让我老李给支招。” 众人一见连掌柜的都参与了进来,顿时起了更浓厚的兴趣。一名武士打扮的汉子喝干了眼前的一碗酒,哈哈笑着说道:“老李平时可是只顾着数钱,很少管咱们的这些个琐事,今天既然你心里有谱了,那咱们就赌一把好了,如果你真能猜中,我王老三今天出双倍的饭钱。” 李老板瞥了他一眼,然后呵呵笑道:“那你今天是赔定了,我只给大家提一点,那就是……”老板说到这里站了起来,扫了众人一眼,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家还记不记得他姓什么?” 李老板一直冷眼旁观,又对自己的后台老板特别注意,所以记住了文嫌称他为“白公子”的那一句话,这时候一提出来,登时便有好多人想起,众人立刻恍然大悟,禁不住集体面色一整,不敢再言语。 一语点醒梦中人,酒楼中的所有人同时想到了最近炒得火热的一个人:白云起 因为是老板给的提示,所以众人也都不约而同地认为酒楼的掌柜老李根本就是知道他的身份,于是有人小声问道:“老李,你说刚才那位爷真的是?” 李老板呵呵一笑,“恭喜,答对了。”然后他拱手向上,面有得色地说:“不是我老李吹牛,这在定州啊,也只有我们冲天楼才能配得上尊贵无比的皇帝陛下!” 白公子一行人上得楼来,文娣的四名贴身卫士自觉在站在门外。姜文娣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取下蒙着轻纱的斗笠,露出绝世的容颜,然后展颜一笑,向着眼前的白公子再次深施一个万福,鸢声说道:“石文娣参见陛下,失礼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李老板想得没错。来人正是白云起,也是定州当今的主子,身边的人正是许玉嫣。因为有这个情报头子在,所以定州目前的一切都已被白云起了如指掌,所以文娣一送来书信,许玉嫣就把她的身份猜了个大概。所以她和白云起商量了一下,觉得自己军中目前缺的就是医生,所以早就打起了姜家的主意。今天姜文娣自己送上门来,倒是正和了他们的心意。所以他们早早地就赶到了这里候着,这也是白云起的习惯,他是个不愿意被动的人。 当然了,他们此举也是在表示诚意。说白了就是在向姜家示好。许玉嫣甚至还半开玩笑地说,如果白云起能把姜文娣也收到后宫,以后她们几姐们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就不用去找那位老不死的御医了。 白云起见姜文娣主动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情知是那首诗的功劳,同时也暗暗惭愧,自己抄袭别人的东西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乱改里面的词句,真是越抄越会抄,越抄越过份了。 白云起这首诗来自清朝赵翼赠给随园主人袁子才(枚)的,题目是《西湖晤袁子才喜赠》,原诗是:“不曾识面早相知,良会真成意外奇;才可必传能有几?老犹得见未嫌迟。苏堤二月春如水,杜牧三生鬓有丝;一个西湖一才子,此来端不枉游资。”(会不会骂我凑字数?)白云起只拿了人家开头和结尾的四句,还把词给改了,实在过份(不是我过份)。 由此也可以看出白云起对这事的认真态度,为了一个人才可以不惜血本,不计代价。姜文娣摘下斗笠的同时,白云起只看到眼前一轮油黑的瀑布由上而下舒卷开来,然后是一弯皎月般的蛾眉,再看到那张脸,他不由自主地身体一僵,眼睛一直,心想,这是人的脸吗?怎么会生得这样完美? 那一袭水蓝色的长裙一直拖到地上,姜文娣的身材已经是绝对的完美,一幅脸蛋却是连白云起身边的几位夫人也无法比拟,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是一张楚楚动人的鹅蛋脸,有种自来的忧郁,眼光清辙却又带着些许的迷离,没有任何表情的修饰都可以直接挠到男人的软胁。五官完美地结合在晶莹如玉的脸颊上,青春而又倩丽,从容而又深远,高雅而又宁净,就是一尊类似观音的容颜,却比观音还多了层婉约的气质,白云起只是本能地在心底重复着一句话:漂亮,太漂亮了,真她妈绝了,画都画不出这样的完美。 当下,他勉强定了定神,挥手示意姜文娣无须多礼,许玉嫣已经知趣地伸手扯住这位可人的妹子,虽然她已经看足了白云起惊艳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嫉妒,而是真心地被她的容颜征服,一丝不掺假地喜欢上了姜文娣。 三人略微含喧之后,便在房间里各自落座,白云起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久闻姜家医术高绝,而且世代以仁心济世,白某心仪己久,不想今日能在此一见姜门的主事,并且有幸一睹小姐的绝世芳蓉,真是福泽不浅。” 白云起虽然身边有不少漂亮女人,但严格说来还是算不上喜欢拈花惹草的人,而且对女人多少还是有些免疫力的。但今天一见姜文娣就全乱了套,心里一直想着,无论是在公还是在私,都一定要把她弄到手里不可。 由于白云起没有自称寡人,而且说话和颜悦色,像是对老朋友谈天似的,姜文娣觉得压力顿时减了不少。于是她感激地看了白云起一眼,娇声说道:“陛下谬奖,文娣真是愧不敢当。小女子虽然勉力支撑姜家一门,但涉世未深,不懂礼仪,所以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海涵。”姜文娣嫣然一笑,脸上居然出现了一对迷人的小酒窝。 笑完了小丫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打鼓,像是揣了个小鹿似的,禁不住小脸又是一红,她抬起头刚好看到白云起直勾勾盯过来的眼神,又连忙低垂臻首,小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腰间的丝带,作足了小女儿之态。白云起觉得肚子里有一团火在作怪,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有种现在就抱着她的冲动。 汗!看来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或者说这也算是一见钟情吧。每个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暇想着自己伴侣的模样,也可以说是梦中情人,这是自己刻意营造的一种完美,一种境界,或者说自己对爱侣的要求。这时候的白云起觉得姜文娣就是自己梦中的那个影子,而且相信她就是自己的人,这种想法在第一眼看到时便固执地铭刻在心间,再也抹不去。 虽然早就在心里打开了小算盘,但他刚才的一席话说出来仍然中规中矩,再加上表情虔诚认真,态度中恳,所以丝毫没有登徒子的嫌疑;但同时,他却又毫无声色,不显山不露水地扔了一记大大的马屁过去,再加上刚才那首不同凡响的诗词,姜文娣觉得受用极了。小妮子望向白云起的眼神也立刻变得迷离,她心里的想法居然和白云起一样:眼前人便是梦中人。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抛了个秋天的波菜过去,那眼神似羞似怯,欲拒还迎欲语还休,不但白云起看了心里又是一动。房间里突然沉默了下来,或者人就是这样,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小心翼翼地生怕伤着,所以这时两人都在整理思绪,不敢随便说话,生怕唐突了对方。 许玉嫣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头,她凭着女人的直觉立刻感觉到了白云起和姜文娣已经当着她的面开始放电。于是她也有点心跳加速,不自禁地开始为眼前的爱郎加起油来。幸好,白云起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自然,并开始寻找话题,这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于是笑道:“姜小姐无须客气,咱们虽然是两国对立,但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如果姜小姐不介意我白某是外人的话,以后有事可以尽管找我,白某只要能做得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他这句话等于是以一国之君来表明立场,也可以说是用圣旨罩定了姜家一门。对于姜文娣来讲,这是一颗份量够足也够大的定心丸,吞下去后,这辈子算是无忧了。同时也可以把白云起这句话理解为从个人的角度来表白心迹,虽然不是刀山火海的承诺,但在古代可以这样直截了当地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异性交待这样的话,其心意已经算得上水落石出了吧。 姜文娣面含感激地看了白云起一眼,自己话还没说出来,心里的喜悦和幸福已经被可爱的小脸出卖得一干二净。许玉嫣满含深意地笑着看了她一眼,更让她立刻心如鹿撞,一张脸顿时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桃子。可是此情此景就是再羞也无法逃开,而且人家已经递过来话,还必须接着。所以她略微平静了一下心情,然后低眉顺眼地说道:“陛下言重了,天下乃有德者居之。文娣虽然身为女流,但也知陛下盛名,今日定州能归于陛下掌管,实在是我们的福份。文娣代姜门一脉谢过陛下的成全,而今天文娣斗胆相邀,也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许玉嫣说来了,这小丫头还真不愧是一门掌事,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正事挑到桌面上来。看来她这次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是为了勾引俺们家这头公牛来的。 章节目录 (10)帝王之作 (10)帝王之作 白云起毕竟也是久经事故,而且还带着两世的记忆的人,这时候一见正事上了台面,也便收拾心情端坐以待。此时的他虽然脸上的笑容依然不减,但却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潇洒稳重,他微笑着鼓励道:“姜小姐有事,白某当义不容辞,有话请讲。” 一旁的许玉嫣看了看姜文娣又看了看白云起,虽然明知道两人已经开始放电,她倒是乐见其成,心里喜孜孜地暗想:既然你是有求于我们,估计今天我老公一定能带回一位免费的专用大夫回家了。 姜文娣的眼神这时候突然变得澄澈无比,整个变了一个人。她认真地望向白云起,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庄重起来:“文娣久闻陛下能征善战,机智多才而又泽心仁厚,只是不知陛下登位之后,是如何看待天下苍生的呢?” 白云起见她认了真,自己当然也不会被人看扁。于是他长身而起,浑身的气势陡地绽放开来。只见他临窗而立,背着双手摆出一个很酷的造型说道:“天下苍生,是为大海,庙堂君王,是为扁舟。舟船只所以能够任意熬游于天下,是因为有水载之。但舟行不慎,有时候也会搁浅,甚至倾翻,所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这次是铁了心不惜血本地盗版改版,为了获得芳心,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说完这些,他略微顿了顿,然后姿势不变语气不变,继续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白某有生之日,当以天下苍生安享太平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白某不才,但为达此愿,终将不休不死,不死不休。” 发表了这一番豪言壮语之后,他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一次玩得有点大,居然把孟子魏征和范仲淹一起给得罪了,真不知道死后如果遇到他们会不会被群殴。所以他说完后便转身望向窗外舒卷有致的浮云,一边暗暗惭愧,一边调整心态。 白云起这种表情,曾经在不久前解州的战场上出现过一次,许玉嫣看得呆了。心中的爱郎在这一刻又成了顶天立地的汉子,周身上下不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王者气息,一种甜蜜而又骄傲的感觉顿时袭上心头,望向心上人的眼神立刻充满了痴醉。 一旁的姜文娣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刚才白云起随口来了一首诗,虽然也可以堪称经典,但她严格说来还是不怎么感冒的。充其量,那时候的白云起顶多是一个会玩几手文字游戏的漂亮书生,这种人她见得多了,所以再好也入不了她的法眼。可这时白云起手到拈来的几句话,和说话时的表情,动作与气势,顿时宛如一记重锤敲击在她的心灵深处,白云起这时候给她的感觉是震憾,还有征服。 震憾是强烈的震憾!征服是彻底的征服! 姜文娣轻轻吟哦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千古名句,居然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位刚才还可亲可近的男人,刹那间变得这样高大,却又离她越来越远,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后,竟是如此的遥不可追。那一刻,她觉得白云起是属于天下的,绝对不可能属于她自己。 许玉嫣见她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样子,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她轻轻走上前抚住文娣的香肩问道:“妹子,妹子?你怎么了?” 姜文娣欠然一笑,然后走到白云起身边盈盈一拜,娇声说道:“陛下宏志,文娣定当钦力相辅。以后若有用到姜门之处,我等无不以死相随。” 白云起这次倒是坦然地受了文娣一礼,然后突然挠着头笑道:“哈,你不说我倒忘了,我还真是身体有恙,想请文娣小姐点拨一二。” 房内的两个女人听了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白云起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稍显文弱,可他向来都壮实得像头牛,除了偶尔会在战场上受伤外,平时连最严重的瘟疫和流感都别想缠上他。所以这会儿他突然说自己病了,两女居然一样的花容失色,面色大变。两人同时叫道:“夫君(陛下),你怎么了!” 白云起看到许玉嫣的表情,心里一热,他知道这是为人妻者不自觉中的真情流露。可当他再看到姜文娣也是同样的表情,心里突然甜得像是浇上了两桶蜜汁似的,幸福到了骨子里。当下他毫不避讳地直视二女,然后做出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我这病得了快二十年了,一直没有良药可医。唉!” 白云起一边说一边偷眼查看二女的神色,发现许玉嫣眼眶里的眼泪都快滴出来了;而姜文娣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她的脸上再次蒙上一层红晕,双手交替绞着腰间的丝带,嘴唇紧咬,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半晌之后,她看了看许玉嫣,而许玉嫣也正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她。两人对视一下,姜文娣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捉住了白云起的手腕,同时闭上了眼睛。 白云起觉得一只滑溜又略带温热的柔荑缠上自己手腕,浑身顿时一阵轻松。由于两人靠得很近,一股淡淡的香气幽幽袭来,搞得白云起一阵意乱神迷。他知道这是姜文娣在给他把脉,于是得意地冲着许玉嫣耸了耸肩,还邪乎地笑着眨了几下眼睛,气得许玉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同时用力跺着小脚,却又不敢跺响。 白云起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可以一亲芳泽的意外惊喜,当下也不管许玉嫣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也学着姜文娣的样子,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这一次握手足足用了五分钟,姜文娣突然睁开一双美目,皱起了眉头。许玉嫣大惊失色,忙问道:“文娣妹妹,我夫君身体如何?会不会有大碍,有没有办法医好?” 还没等姜文娣说话,白云起就抢着说道:“我这种病曾让一位世外高人看过,他也没办法。不过你不用担心,那位高人说这病不碍事,平时多注意一下就行,不会伤身的。” 白云起说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惭愧。他本来是想开一个玩笑来缓和气氛的,不想姜文娣居然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给他把脉,弄得他现在想说是假的也不敢了。当下只好含含糊糊地一语带过,而至于以后真相大白时会怎么样,那就以后再说了。 事后,当白云起成功地俘获了姜文娣的芳心时,两女再次问起他的病情时,白云起对于发病症状的解释是,一到夜里就两眼发酸,提不起半点精神。两女问他为什么会这样,白云起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因为困了”----您就想想这俩母老虎会怎么折腾他吧。呵呵,这是后话也是外话,在这里点到为止。 再说姜文娣,她听了白云起的解释后也是满头雾水地说道:“刚才我给陛下把脉,发觉他脉像平和,筋骨强健,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的人。这可能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疑难杂症吧,文娣一时也是难解。既然陛下如此讲,我也略微安心一些,不过虽然有些病不会伤身,但拖长了总是不好,我会在最近找我父亲回来帮陛下诊治。现在我先给陛下开个方子,此方是我爷爷传下来的,对补身很有用。” 她说完话径自走向书桌,然后取过狼毫笔奋笔疾书,一气呵成。白云起接过一看,居然和自己配制补酒的药方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少了几味中和酒性的药物。但这种方子在这个年代肯定也是价值不菲了,应该是他们家传下来压箱底的东西,从不轻易示人的吧。想到此,白云起神色一紧,又把方子递了回去。“姜小姐莫要如此,这是你家传之秘,白某真的是受之不起,还请小姐收回此方。” 要知道在遥远的古代,门户之见是很重的。就拿武学来讲,许多武学典籍都是各派私藏,从不公开,更别说互相交流了。医术也是如此,一个好的药方可以让一个家族的医生受用不尽,甚至有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之说,白云起当然明白这些,所以才会推辞。 姜文娣微微一笑,又把药方推了回去,“陛下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文娣又怎么会在乎在这一个小小的药方呢。这样吧,我也求陛下赐张墨宝给我,咱们算是扯平。” 我靠,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胆大,居然敢跟当今皇上谈条件。看来即便是在皇权至上的古代,超然于世外的风尘异人还是不受这些拘束的。 白云起实在无奈,而且拿了这个药方也没什么用。在他做大盗的那个年代,这些补酒补药的方子被他偷到的估计够出一本十全大补书的。而且个个都比这个要好上许多。不过也不敢讲出来啊,于是犹豫了一下,面有难色地说道:“嗯,这个……” “不嘛,人家要嘛……”姜文娣急了,居然扭腰跺脚撒起了娇。撒完了突然发觉又失态了,顿时又闹了个大红脸。她小声解释道:“陛下出口成章,实在让小女子心仪不己。刚才那句忧民忧国的经典之作,更是让文娣感动至极。家父一生行医,以仁为本,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境界,我只是想让陛下写此句以警姜家内外,也让文娣时时自省自查。陛下也许觉得姜家的一张药方弥足珍贵,可对于姜家人来讲,能得陛下此句,其珍贵又如何能以区区一方可以比拟呢。” 话说到这份上,白云起再想推托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当下道声惭愧,然后细思了一下范仲淹在岳阳楼的场景,提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汁,开始笔走龙蛇。偌大的一方宣纸上快速地浮现出一抹青山,然后是一栋高楼傲立于峰顶,接着是一位青衣儒士负手仰天而立,脚下正有一弯碧水滚滚东流。 画完之后,他换上一支细笔,在整幅画的右上方题上了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许玉嫣走近细看,只见远山凝翠,近水含情,整个画面清晰利落而且层次分明,远景近景都有一种傲视天下的豪情壮志洋溢在其间,当下忍不住拍手跳着叫好,不自觉间又是作足了小女儿之态,看得白云起心中一荡。 姜文娣抬头望向书桌,发现刚才作画时燃上的檀香还有半柱之多。 白云起也是一时兴致,他一口气完成了这幅画,又开始在砚台上轻点笔尖,打算落款了。文娣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冷不丁地惊叫道:“天!你是天涯漂泊客!” “啊?”白云起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毛笔差点落在纸上。“你怎么知道的?” 他问完了这个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弱智得可以,这样的回答就等于直接承认,想赖也赖不掉了。果然,身边的许玉嫣已经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白云起白了她一眼,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姜文娣却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表现,这时候她的心思全在这幅画上。她认真地审视了这幅画许多,方才轻启樱口说道:“真是太完美了,你居然和他是一个人,文娣早该想到啊。” 这一次轮到许玉嫣不解了,她款款地走上来挽住姜文娣笑道:“我的好妹子,你快说说,为什么一眼就看出陛下是天涯漂泊客呢?” 这个问题不但许玉嫣不解,连白云起也有些迷糊。想当年他以天涯漂泊客为号卖画到现在,除了因为那次笔迹未干就急着交货而被丹青圣手刘玉心认出来以外,这么多年还真没有人能主动认出,当然他主动说出来的不算。所以当许玉嫣问出这个问题时,白云起也是一脸认真的表情望着姜文娣,觉得眼前这个丫头不仅是美貌天下无比,而且的确有过人之处,令人不能小窥。 章节目录 (11)湖边遇袭1 (11)湖边遇袭1 姜文娣微微一笑,手指着那幅画说道:“我们行医之人,往往要照方抓药,所以看得最多的就是各位大夫开的方子。我小时候经常帮着父亲和几位长辈抓药,也就慢慢养成了从笔迹判断是谁开的方子的习惯。不久前我见了天涯漂泊客的字画,对他的字迹印象很深,所以今天一看到陛下的笔迹便认了出来。” 她的一番话,听得许玉嫣满头雾水。因为在她这个年代,还真的没有对笔迹这一说。可在白云起看来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不由暗叫自己太过于大意,居然连这种最普通的侦探方法也给忽略。一直以来还理直气壮地以多重身份出现在众人眼前,却想不到单是一支毛笔就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对于姜文娣的细心深感折服,当下笑道:“既然姜小姐已经认了出来,白某也就不便再隐瞒了。天涯漂泊客的确是我以前不得志时用过的一个名号,只不过好久没有再用过,倒是让姜小姐见笑了。” 说到这里,白云起再次提笔询问:“那么,这幅画既然赠于姜小姐,落款是写名还是写号就由你来决定好了。” 许玉嫣看到白云起认真的表情,禁不住又是抿嘴一笑:“夫君,不管写什么都是你本人,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白云起微笑不语,依然望定姜文娣,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一种期待。这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探讨,白云起打心眼里希望姜文娣能和他想的一样。 姜文娣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她一听这个问题便知道了白云起的心思,当下想也不想便回道:“当然是写您本人的名字,也只有陛下的真身真名,才配得上这幅画,这幅字。” 白云起大声叫好,然后迅速落款,上印,姜文娣喜不自胜,连连道谢,弄得白云起直有点不好意思。 姜文娣说得不错,这幅画如果署名为天涯漂泊客,那就只能定位在一幅字画上,而一旦署上了白云起的名字,这本身就是一种境界,登时又把它抬上了另一个新的高度。 许玉嫣在一边暗暗惭愧地想道:太熟悉了,有时候反而不了解。 白云起重新审视了一遍这幅帝王之作,自己也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阅历增加之后,画功也进步了不少,因为以前他是不可能站在这样的一个高度用毛笔来诠释这句忧国忧民的千古名言的。 经过看病和赠画这些事,房内的三人明显亲近了许多,相处的气氛也融洽了许多。姜文娣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她伸手挽住许玉嫣笑道:“文娣承蒙厚爱,真是深感荣幸。只是今日天色己晚,文娣也不敢太过叨扰。明日如果有闲暇,文娣想请姐姐与陛下同游琅雅山,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白云起做梦也没想到美女居然主动邀约,他本想立刻答应,可又想到张楚境内的民间起义正在紧张地酝酿中,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动作,这时候他又怎么能抛下这些而去游山玩水呢?于是他略一犹豫,文娣却又递过来一个理由:“文娣向陛下所求之事,也将在琅雅山揭晓,而且此事也牵涉到率土之滨万千子民的生命大事,虽然目前的军情战事刻不容缓,但此事也是逾早逾好呢。” 白云起看着她满脸期待的表情,又和许玉嫣对望了一眼,然后爽快地应道:“我在定州这么久,也快憋出毛病来了。既然文娣妹妹诚意相邀,白某又岂能不识抬举。”他说到这里一端长袍站起身来,微微拱手说道:“我先代内子谢过姜小姐盛情,明天就随你去琅雅山走上一遭!” 张楚西京。 一个不大不小的酒铺子里,宁远临窗而坐,一个人要了两壶酒和几碟小菜在那自斟自饮。回京快半个月了,国主一直避而不见,只是传出话来让他们父子暂时休息,连宁大先生也给架空了。所以这一个月,宁远没事就来这里喝酒,而且一喝就是一天, 俗话说无官一身轻,解甲回家的宁远悠然地望着街道上熙攘的车流,觉得实在无聊得可以,于是连饮两杯,突然有了去郊外纵马疾驰的想法,于是结帐离开,半个时辰后,他已经出现在西京城外。 也许是久不驰骋憋得紧了,宁远的坐骑刚踏上一望无际的平原便自动放开四蹄奔跑起来。宁远也不管他,索性任由它自己择路狂奔,这一跑就是一个多时辰,已经接近了山区,而现在已经接近黄昏时分了。宁远打量了一下前方,知道离开西京已经很远,当下也不着急回去,而是一提缰绳拐上了山道,高一脚低一脚地跑了上去。 前面的山路峰回路转,转了几个弯后,豁然开朗,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湖泊。时值初夏,水面上飘满了绿盘一样的莲叶,几只青蛙在上面来回跳跃,惊起一只晴蜓寂然远去,掠过水面时突然轻轻点了一下,荡起一圈涟漪。 宁远跑了这么老半天,当然是又热又渴,这会儿突然见了山中好水,立刻放纵马奔向湖边,在离水不到三米的时候,突然从马上纵身而起,然后施一式鹞子翻身,宛如一只大鸟一般朝着水里扎去。 随着水面上泛起一阵水花,宁远的身影凭空消失。跨下的战马也低下头来就着湖水一顿痛饮,然后舒服地踢了几下蹄子,还打了几个响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呼哨,湖边的树林里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人,一个个斜背长刀,手里端着五发连弩,如临大敌似地涌了上来。 当他们冲到湖边时,宁远才刚刚从十米以外的水面上露出脑袋,他这个猛子扎得的确不近,看来平时没少在水里下功夫。这十几名黑衣人一到湖边便自动各找位置找好,居然是一个攻守皆宜的阵型,估计也是平时训练有素。他们刚一站好便端起弩箭冲着远处的宁远咻咻咻地放上了一梭子。 宁远毕竟是行武出身,多年的战场经历让他还是能随时对危险保持着一定的阅读能力的。他现在虽然是在水中,行动不便,但还是在连弩射出的同时又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底,这次是再也不出来了。 岸上的刺客立刻足足等了近两分钟,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们不会傻到认为敌人已经被射死或者被淹死的地步,因为现在虽然天已经快黑了,但以他们的目力,还是能清楚地看到敌人并没有受伤,而且从他刚才入水的姿势来看,这人绝对也是水中的一把好手。 当然,他们也看得出来宁远身手非凡,所以没有散开追击,而是结成这个阵势继续等待。 远处的水面上突然哗啦一下子翻起大片的水花,宁远像是一只鲤鱼似地跳出水面,然后以雀跃青林之势朝着岸边的沙地落去,同时,从不离身的长剑已经出鞘入手,以夜战八方式横挡在胸前以应付对手的偷袭。 宁远也不是傻子,他刚才露出水面时便已经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因为水面过于宽阔,以他的能力不可能游到对岸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对手会不会在水里也有暗桩,所以选择了在离他们二十米开外的岸边出水,然后抢滩登陆再作打算。 而这时,刺客的密集的连弩也同时阴魂不散似地招呼了过来。宁远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因为现在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而对手又是这样阴冷无情,他发现射来的弩箭都是重一号的精钢箭头,上面还闪着幽幽的蓝光,分明是淬上了巨毒的,这东西别说射到身上了,就是擦破点皮估计也会见血封喉,够他喝上一壶的。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当头,宁远临危不惧,充分发挥了多年积累的行武底蕴。只见他左手持箭右手持鞘格挡射来的连弩,同时身形快速后退,借着岸边几棵大树的掩护迅速逃往树林,百忙之中他还不忘了一声呼哨唤来他的战马,希望能借着战马的速度脱出这个危局。 由于他这匹马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颇通人性。跟着他久了,也便识得宁远的哨声。若在平时,只要宁远一唤它便会嘶鸣回应,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的面前,可今天他连唤数声都听不见战马的动静,当下心里一凉,知道是被人收走,甚至是射杀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更加心惊。情知对手肯定不是一般人,从他们狙杀的手法和行事的风格来看,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倒是和白云起手下那帮杀手颇为相似,这个想法最终被宁远从他们手中端的那些独一无二的弩箭上得到了确认,但他想破脑袋也弄不明白,白云起在定边那里打得头破血流,怎么会派人到这边来了呢? 这帮人正是吴铭手下的那帮杀手,他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当然是帮助本地的道尊门人策反民间暴动的事。这可是随时会流血甚至丢掉脑袋的要命差事,当然少不了几个能打能杀的好手,尤其这里还是西京重地,所以白云起挑了这些个干练一些的秘密部队来到了这里。 此湖名为镜容湖,正是道尊门的秘密据点之一,此时被用作了临时的地下根据地,湖边的树林里驻了不少参与此次暴动的骨干分子。 而宁远虽然职务被暂停了,但官衔还在,今天由于临行匆忙,竟没有换上便衣而是穿着官服跑了出来。这帮杀手老远便盯上了他,所以才会在他入水洗澡时下手。只是他们也没想到宁远的身手这么好,居然能够面对十几把毒弩的围攻还可以全身而退,眼看就要扑进林子了,领头的杀手立刻吹起了口哨,然后大声喊道:“点子有点扎手,兄弟们一起抄家伙上!” 一听到信号,林子里立刻又忽拉一下子又跑出来几十名手持明晃晃战刀的武士,他们一个个眼光明亮,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能打能杀而且是没少打架杀人的主。 他们一出林子便各找位置快速摆开阵形,死死地堵住了宁远的逃路。与此同时,后面的冷血杀手已经收起新式连弩抄起长刀围了上来,宁远只好苦笑一声,挥剑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位武士刺去。 一场敌众我寡的多打一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暴发了。这不是普通的绿林争斗,双方一出招便是往死里招呼,方法简单而有效。宁远毕竟是张楚年青武士里的俏楚,此时面对众多的敌人依然面不改色,他恶虎下山似地冲入敌阵,手中长剑舞出一团白练,瞬间便放倒了四五名武士。 双方略一交手,宁远的心里突然一松。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和敌人纠缠在一块儿,对方的毒弩已经不能再用了,而且从目前看,他们人数虽多,但缺乏好手,这样子打下去,估计用不到半个时辰自己就能突出重围,逃出生天了。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奋起精神抬脚踢飞右侧攻来的武士然后回剑荡开左侧的长刀,身形拔地而起,朝着人群中的一个空档冲去。 身后突然响起兵刃破风的声音,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格挡,连头也没回又往前冲,两只兵刃撞击在一起,宁远觉得手腕一麻,手中剑居然被荡开了几分。他情知遇到了高手,连忙一个黄龙大转身从正面迎上偷袭他的一位黑衣杀手,却发现他的长刀略微一滞之后,居然从一个怪异的角度朝着他的小腹切去,与此同时,他的后面又有一名武士挥刀砍了下来。 宁远登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时候回剑格挡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只好气沉丹田,猛地向后挺身使出金钢铁板桥的功夫让过腹部的要害,同时手中剑借势后劈,荡开背后武士的攻击之后,左手绕过头顶支在地面上顶住身体,左脚则及时地抬起踢在黑衣人的手腕上,才算勉强渡过了这一劫。 章节目录 (12)湖边遇袭2 (12)湖边遇袭2 宁远险之又险地避过这一记杀着,然后就势向后翻滚,避过正面的攻击,然后长剑连环出击,十数声清脆而又恐怖的兵刃撞击声响过之后,宁远终于摆脱了这一轮纠缠,虽然暂时转危为安了,但仍然觉得后腰隐隐作痛,情知是受了轻伤了。 眼前的杀手并没有给他太多喘息的机会,他们利用刚到者缠住宁远无法走脱的短暂机会,已经陆续赶到杀场并占据了有利的地形,十几个人隐隐形成一个独立的阵势,配合着前方的武士把宁远死死地围在当中,然后迅速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一直到现在,双方连一句话都没有搭上。因为宁远是无话可说,在这种情况下只想着先逃出去再说;杀手则知道他是张楚的官兵,只欲除之而后快,所以双方一动上手就下了狠招,宁远被死死地缠住,脱身不得。 半刻钟之后,他虽然也伤了几个人,但自己身上也有五六处开始皮破血流。而且,黑衣杀手的加入让他觉得压力倍增,几乎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逼入危局,身上的伤也大部分是这些杀手的杰作。 一轮明白缓缓升起,一把把刀剑在夜色下闪烁着阴冷的寒芒相映成辉,死神的笑脸在黑暗笼罩下的镜湖边越发地冷酷。又有几具尸体永远告别了这个无情而又多情的世界,宁远觉得身上的力气越来越不够用,体内的血却越流越少,只是始终无法突破这群人的包围,死亡的恐惧顿时袭上心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入了地狱,面对的是杀不尽,砍不完的恶鬼。 又过了半刻钟,宁远被渐渐逼入一个死角。身后突然响起破风之声,他本能地回身格挡,却不料脚下突然一伴,下盘立刻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一个趔趄。 高手相争,只差一线,有时候毫厘的偏差都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宁远面对的可都是经久杀场的高手中的高手,他们一见机会来了,立刻绝招尽出,登时便有四五把长刀闪着寒光递了过来,宁远左支右拙,终于还是被身侧的一名杀手飞起一脚踢倒在地上,两把长刀一左一右同时朝着他的脑袋削了下来。 “我命休矣!”宁远只是本能地挥剑住了左边的一把刀,右边的长刀已经接近他的脖子不到半尺的距离,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宁远觉着眼前的长刀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只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他自知必死无疑而绝望地想要放弃抵抗的时候,身后突然飞来一颗小石子。这颗石子似缓实疾,借着夜色的掩护不偏不倚地击在砍向宁远的刀刃上,登时把长刀带出去一尺左右。 围攻的杀手眼看就要结束这场战斗了,也都在宁远倒下的那一刻松了口气,有几个人已经收起长刀,冷冷地看着宁远的脑袋,想象着鲜血喷出时的场景。这时候突然发生了异变,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但他们平时都是训练有素,而且对于大大小小的战事也都经过不少,这时候虽然吃惊,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慌乱,而是立刻各归其位,然后持刀严阵以待。 凭他们的直觉判断,新来的对手既然能以一颗石子荡开杀手的刀,那就绝对不会是等闲之辈,所以即将到来的战斗肯定会更激烈,流血会更多。 咱们写了这么长,其实在当时的战斗中也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宁远在绝处逢生之后,己然就地一滚,长剑左拦又遮,在击伤正面的一名武士后,再次转危为安,但他的身上也多了两处流血的伤口,衣服早己经破烂不堪,身上脸上满是鲜血和汗水,早己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一道淡灰色的人影像一阵风似地飘进战斗的现场,对于前来狙击的黑衣杀手和武士,来人只是随意地挥手攻出,便把他们扔出老远。这些人,刚才还一个个如狼似虎,但在灰衣人面前,却像三岁小孩子似的,被人家轻松玩弄于股掌之间,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灰衣人无意伤敌,他迅速来到宁远跟前,三两下摆平了围攻他的几名武士,两人互递了一个眼色,然后不约而同地朝着树林右侧防御较为松懈地方向冲了过去。 片刻之后,灰衣人拉着宁远三转两转,进了林子。突然飞身上了一棵大树又倒栽下来,像一只兔子似地双脚连踢,踹倒了跟来的三四名武士和两名黑衣杀手,然后纵身跃向树林深处,在众人眼睁睁地注视下扬长而去。 从黑衣人的出现到带着宁远离开,居然不到短短五分钟的时间。由于事情起伏得太快,有些人还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众人见狙击未成,也因为灰衣人的实力太过于强横而不得不放弃追杀,同时因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也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去。 夜幕笼罩下的镜湖边,蛙声依旧,松风依然。只有斑斑点点灰黑色的血迹和扑鼻的腥味能够让人相信,不久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次不算太小的流血事件。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一轮红日喷礴而起,照亮了血迹未干的镜湖畔,也给遥远的定边城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霞光。 在百多名亲卫军的簇拥下,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向着远处的琅雅山而去。马车上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和一位年青俊俏的书生,正是白云起他们一行三人。 本来这次出行,白云起并不打算铺排这么大的场面,他本身并不是一个喜欢招摇的人。奈何经过上次城门遇袭事件之后,孔北海他们都被吓成了惊弓之鸟,这次说什么也不让他一个人出去。后来在白云起的好说歹说之下,总算打了个折扣,只挑了一百名杀头精英化妆成亲卫兵士跟着。 一路上,白云起不住地苦笑。这哪是游山啊,分明是搬山来了。 许玉嫣和姜文娣并排坐在马车里,不到半刻钟便已经有说有笑,亲密得像一对老早就相识相知的铁杆姐妹。不由又让白云起赞叹女人的适应能力,看来只要给她们阳光,她们一定拿几面镜子折射,灿烂出强上好几倍的光芒。 山路越来越窄,马车已经无法通过了,于是白云起安排几个人留下来看着,自己则带着两位美女和近百名杀手步行向山上走去。一路上,只见群山掩映,怪石奇花相应成趣,偶尔又有小桥流水掺杂其中,倒也是移步换景,美不胜收。 众人随着山路左转右拐,快到中午的时候,姜文娣突然启齿一笑:“到了,过了这座山梁,前面便是香炉峰,也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白云起突然听见哗哗的流水声,禁不住加快了脚步率先登上山顶。上得山来,白云起游目四顾,好家伙!前面不远处居然另有一座略微低了点的山峰,此峰形状尖圆,真的有些像座香炉。峰顶一条瀑布宛如白练似的斜挂到山谷,然后汇入谷底的一条小河,淙淙铮铮地向着山下流去。时近中午,炎炎烈日狂虐着大地,远处居然升起阵阵烟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着缤色的色彩。 “真的有香炉峰哎!我靠,真是绝了。”白云起心里暗暗想着,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忘情看着眼前的美景。只见白玉般的瀑布倾泻而下,激起了万丈浪花,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中照耀,亮晶晶的如璀璨的星辰般,而整条瀑布也更似银河般,就像从天上掉下的银河般,闪着摄人的光辉,加上瀑布激起的哗啦声,整个画面看起来壮观而又辉煌。 看到这里,白云起很自然地想起了李白的那首《望庐山瀑布》,于是很自然地吟了出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许玉嫣面含微笑,静静地望着向阳临风而立,正在负手吟哦的白云起,一时间有如身处仙境之中。 尤其是姜文娣更是有种超脱世俗,不在凡间的感觉。虽然只是寥寥几句的一首诗,但这可是当年李白的传古佳作!该诗运用了巧妙的语句和奇特的想象,为游览者展现了一幅雄奇瑰丽的瀑布图。如此奇景,如此奇人,如此奇句,把这首诗装上了灵魂,山上的众人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就连平时从不附庸风雅的大老粗杀手们,也一个个面露虔诚地望着远山,久久神往。 白云起这次也是刻意在姜文娣面前卖弄,他回头看看众人的神色,觉得颇为满意。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份了,居然为了一个美女而把自己改变了许多,看来真的是红颜祸水,害人不浅。 众人寻山而下,片刻之后便来到谷底的河边。这时白云起才发现,水边的树林里还有不少人在那里乘凉,只不过这些人大多面色疲惫,一脸的病容。更有几位身上还缠着白布,看来是受伤未愈,他突然想起了姜文娣,这时候不仅打趣说道:“姜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的地下诊所了吧?” “诊所?呵呵,虽然没听过这个词,但也挺合适的,陛下果然是奇才,不但出口成章,而且对于社会的感悟也有自己的独到至极的地方,文娣佩服。”姜文娣咯咯一笑,绝美的姿容惹得身边的杀手都看得一呆。这小妮子平时总是一付冷冰冰的幽怨样子,几乎从未笑过,可在白云起面前却是娇态毕现,时不时便在脸上开朵花,估计这几天笑得比以前一年还要多。 许玉嫣倒是见怪不怪,这时候她眼见林子里居然有四五百名伤者横卧其间,不禁满含深意地睁大了眼睛望着姜文娣:“妹子,如果他们都是你的病人,你可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应该都是这次战争中受伤的兵士吧。” 姜文娣神色一黯,微微点了点头。“是啊,这些都是,而且只是一小部分。我们这次一共救下了近两千名伤兵,他们都是受伤较轻的,现在还能自由行动。前面的山洞里还有更多,陛下请随我来。” 说完话她径自转身朝着山谷的深处走去,完美的背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肃穆,却又有些柔弱,一丝怜香惜玉的柔情从白云起的深处升起,他突然好想拥住这位初识却又似乎久违的异乡红颜蜜意爱怜一番。 想到这里他禁不住暗骂自己卑鄙,居然在这时候还想着风月。于是他定了定神,领着众人跟随姜文娣朝前走去。 可能是因为这里很少有人经过的原因吧,山谷里到处长满了奇花异草,有几种还是名贵的中草药,阵阵花香惹来大群的蜜峰与蝴蝶留连于枝间叶隙,让众人直觉入了人间仙境一般。白云起留心细看,原来中草药都是有意无意地集中在一起,土地还有被人开垦过的痕迹,看来这里还是姜家的一个私人药圃呢。 众人移步换景,一路行来。大约走了一里多的路程后,路边的山壁变得陡峭起来,正前方挡眼处突然出现几簇茂密的丛生植物,姜文娣拨开树丛,原来这里居然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大约有一人多高,一行人略微弯腰便鱼贯而入。白云起进洞后抬眼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居然别有天地,就像一个有顶无柱的大厅一样,整个山洞空旷无比,墙壁上刀削斧砍的痕迹非常明显,一看便知道这是人工开凿过的。 果然,姜文娣不待他们询问便自动介绍道:“陛下请看,这个山洞本来很少,是五十年前祖父动用了好几千人花了十来年的时间才扩充修补成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个山洞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之一,也是最近战乱中无家可归又无依无靠的可怜伤兵的临时避难所。” 章节目录 (13)新仇旧恨 (13)新仇旧恨 白云起游目四顾,只见宽阔的山洞里横七竖八地躺满了身着各式兵服的伤员,他们显然已经被处理过,大部分人身上还缠着白布,一个个眼神呆滞地望着山洞的顶部,除了有几个伤重者不时呻吟以外,均是静静地躺着出神。几名蓝衣高冠的郎中正中人群中往来穿梭,他们一会儿给某个伤兵换药,一会儿闭着眼睛给某人把脉,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众人感激之至的瞩目,宛如地狱中救苦救难的天使。 一股刺鼻的草药味和血腥味儿扑面而来,众人都是不自禁地神色一紧。两名身着蓝衫的小厮抬着一付简易的担架走入伤者的人群,把一位已经断了气的中年汉子放上担架,然后悄悄地抬了出去。众人都是漠然地看着,没有一丝表情,似乎早己经习惯了这种行为。 也许每天都有为数不少的年青生命不治而亡吧,见惯了死亡的伤兵已经麻木,至多是对于某个病友的离开投以一个告别的眼神。可能这位刚刚离开人世的,曾经是他的敌人,甚至他们的伤势和死亡都是山洞中的某个人赐给的,但他们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去思考包括仇恨在内的其他,现在的他们只是病友,曾经在同一个山洞,同一个屋檐下共同挣扎于死亡边缘的人。 在这个残酷而又充满诱惑的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离开,白云起突然觉得,自己肩上原来担负着太多的负荷,也许他的谈笑之间,便已经决定了太多人的生死。同样是年青的生命,同样是激昂的青青,却因为不同的命运而或者被人践蹋,或者践蹋别人,这些,都是不得己而为之,双方都觉得好无奈,至少白云起是这样想的。于是他苦笑:“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许大家都认为我是赢家,可我总觉得,自己也输掉了太多。” 一曲幽怨的二胡突然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穿这个喧闹得惹人心烦的山洞,宛如风中的一座古刹,飘渺而又清晰。白云起等人很自然地望向二胡响起的地方。 山洞的一角坐着一位眼睛被白布蒙上的瘦高兵士,从他的着装上看,应该是中国的一位骑兵,他端正地坐在一个破旧的草席上,原本应该是握着长刀的大手正握着二胡的弓子缓缓地拉动,山洞里顿时静寂了下来,整个拥挤嘈杂的世界里顿时只有如泣如诉的旋律在回荡。 这是对往者的追忆,也是对幸存者的鼓励,山洞中的每一个人都开始侧耳倾听,他们暂时忘记了生离死别的愁苦,沉入一个只有极乐而没有一丝困扰和烦恼的完美世界。 他拉的曲子正是白云起带过来的《送别》,山洞里有已经有人开始小声跟着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边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又是这首曲子,道尽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沉浮喜乐。沉闷的歌声从这群垂死挣扎在死亡边缘的青壮年汉子的口中传出,又是别有一番凄美的韵味,就连身为作者的白云起也沉浸在其中。 突然,二胡响起了几个不太协和的顿音,然后突然中断,山洞里立刻归于寂静。众人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只见演奏者痛苦地伏在弓弦上,额头汗出如浆,脸色蜡黄,正在快速地喘着气。 一名大夫端着一碗汤药迅速走到他身边,“阿胡兄弟,先喝点药,然后休息一下。” 拉二胡的士兵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收起二胡,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用不着了,还是留给其他兄弟吧。还有……咳咳咳!” 他突然咳了几声,然后更加猛烈地喘息起来。大夫和身边的人急忙过来,他们抚胸的抚胸,捶背的捶背,折腾了好一阵子之后,这位被大夫称呼为阿胡的伤兵连吐了两大口血才算稳定了下来,于是继续说道:“大伙在这儿实在是闷得紧,可惜阿胡也不能给大家解闷了,这把二胡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烦劳大夫替我赠于有缘人。” 山洞里顿时一阵骚乱,许多人都在轻声呼唤着阿胡的名字,甚至有些人的眼睛里已经滚下了几颗浑浊的泪珠。在这一刻,他们就是同命相连的天涯沦落人,阿胡的琴声曾经带给他们许多的慰籍,伴着他们共同渡过了一个又一个漫长而又难熬的夜晚。而今阿胡也要走了,兔死狐悲的感觉再一次袭上每个人的心头,众人不禁又是一阵恻然。 突然,山洞里的伤兵们一声惊呼,阿胡的脑袋软软地垂了下去,陷入了昏迷的状态。大家都没有再打扰他,因为他们知道阿胡很累,至少是和自己一样累,他的确应该休息。甚至,让他就这样离开也好,至少不用再每日承受病痛和伤残的折磨。 一位白衣如雪的年青人悄悄地穿过已经沉入忧伤的人群,来到阿胡身边。于是,又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曲调还是《送别》,但声音沉稳有力却又温柔舒缓,似乎是一骑骠悍的战马正从夕阳下的古道上缓缓驰过,带给路人一阵沉闷的蹄声。 于是,又有更多的人跟着和了起来,山洞里只要还能发出声音的都在唱。即使无法歌唱的,也用眼睛看,用手拍,用脚跺,用所有能用的肢休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向这位年青而又苦难的阿胡作出最后的道别。 一曲歌罢,许多人停下来开始喘息。但二胡的声音却没有停下来,而是在一声宛如叹息般的长音之后,曲风一转,开始了另一支大家从未听过的曲子。 这支曲子一响,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他们仿佛看到了家乡的明月,还有淙淙的山泉。泉边是浣纱的少女,正呆呆地望着远方。拉琴者开口吟道:“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然后,曲风渐转凄冷,人们仿佛看到月色下的一个水池边有一位老人在老伴的搀扶下,戴着墨镜,梳洗的干干净净,手执二胡。四周传来如泣如诉的琴声,拨动着每个人的心弦,一曲终了,凄凉的寒意笼罩着四周,众人的眼眶竟漫漫的湿润了。 拉琴的少年正是白云起,他这次悍然剽窃阿炳的二胡名曲和王昌龄的出塞,却是第一次这样心安理得。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此时的心情,也只有这样才能对战争中的伤者亡者有一个交待。 昏迷过去的阿胡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痴痴迷迷地听完这支曲子,竟然拼着全身的力气拍了几下手掌:“我,阿胡,临死之,前,能听到天外,仙,音,无憾,无,悔。” 说完话,阿胡身体一僵,手脚松散地垂了下去,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精通音律的许玉嫣依然沉浸在绝世名曲带来的凄清氛围之中,而不远处的姜文娣还在不住地低吟白云起刚才的名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的吟颂宛如当头棒喝,提醒了洞内的众人,这些饱受战争催残的残兵伤将突然睁大了眼睛望着白云起,目光澄沏明亮,生命再一次找到了支撑,充满了活力。 “在下白云起,今天特来看望各位兄弟。同时我也希望能对大家今后的生活出一份力。从今天起,不管我们曾经是敌人,还是朋友,只要看得起我白某的,就是我中国的好百姓!” 白云起运起道家内功,把这段话清晰平稳地送到每一个听众的耳中。他已经明白了姜文娣邀他来的意思,同时也想到自己在解州的作坊应该移过来一部分,于是作出了这个决定。 这些人虽然身残了,但毕竟还是强壮的劳力,让他们帮自己做点事,一是为后半生谋一份活命的差事,一是发挥余热,为中华的振兴出一份力。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怀柔,安民。 姜文娣看向白云起的眼神再次充满了柔情,一双大眼睛几乎要把白云起融化在自己妩媚温柔当中。而此时,琅雅山外艳阳高照,正是一片大好的春光。 宁远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好香。回忆昨晚梦魇般的经历,真是两世为人。 沿着杂草丛生的山路缓缓步出峡谷,前面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台子的边缘稀稀落落地伫立着几间破旧的茅草屋,其中有一间便是他刚才休息的地方。走上平台,他看到了正在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负手而立的灰衣人,于是整了整衣衫,表情一肃,然后躬身施礼说道:“在下宁远,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灰衣人头也没回,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罢了!老夫也只是适逢其会。或者说,该着你小子命不当绝吧。” 宁远被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一句话噎得怔了一下,不过他毕竟也是非凡之人,平时见多了奇人异士,知道他们大多不喜欢俗套,于是毫不介意地再次施礼说道:“老前辈身情绝技,又如此淡然于红尘之外,真是让宁远佩服之至。今日有幸得见老前辈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当是不虚此生了。” 这宁远不声不响地一记马屁拍了过去,灰衣人觉得心里颇为受用。于是他的脸色略有缓和,转回头说道:“眼下白云起率领大军直逼张楚边塞重镇,而你身为国之重臣,为何不在国主身边尽忠职守,却要在偏远的郊野游山玩水呢?” 灰衣人一句话刚好戳到宁远的痛处,他的脸色当时就青了下来,心里已经开始问候李灏和冰妃的直系亲属。可他毕竟是见过世面,也颇有头脑的人,这时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于是他脸色微微一红,躬身说道:“老前辈您误会了,在下父子刚从边外战场上归来,因为国主忙于国务,暂时还没有安排我和父亲的职务。我前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探听到镜湖附近有强匪出没,便想着一个人前来打探一番,然后再作打算。却不料强匪如此狠毒狡诈,我一不小心便着了他们的圈套。若不是前辈仗义出手,恐怕晚辈真是凶多吉少了。” 灰衣人听完,冷冷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背起手望着天外的浮云。宁远禁不住一声苦笑,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也不敢多言。 其实宁远也知道,他这样子一讲,灰衣人肯定认为他是一位有勇无谋,鲁莽冲动的浅薄公子哥。可他实在没办法啊,因为他首先不敢确定灰衣人的身份,其次是,他宁愿让灰衣人认为他是一时冲动,也不想说出自己是因为失意才会纵马出城一解心中郁闷的实情,因为这事一旦传到李灏的耳朵中,这可是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借口。 宁远站在那儿闲着没事,便开始研究这位灰衣人。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名,于是连忙问道:“老前辈,如果宁远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当今的国师吧?” 宁远只所以这样想,主要是因为当今天下像他这样的高手几乎是屈指可数,而能够在那种时候愿意出手救一个张楚将军的人,估计除了李灏的师傅天灵子,没有别人了。 果然,灰衣人听完宁远的问话再次回头,眼中的精芒一闪,似乎对宁远的表现很满意。然后他缓缓点了点头,“你还不算是太笨,也不枉我救你一场吧。”说完话他转身向着平台下的茅草屋走走去,边走边问:“西京那里目前情况如何?” 宁远见老者离开,连忙亦步亦趋地跟在屁股后面回道:“禀国师,托您和国主的洪福,眼下西京还算是平安,只是有几个乱民偶尔作怪,我想只要国主大军一到,便可以立刻荡平贼患了。” 章节目录 (14)新宠 (14)新宠 宁远见天灵子动问,便把京城目前的近况简单地说了个大概。当天灵子听到李灏刚收了个冰妃而且极为宠爱时,不禁哦了一声,“这位冰妃的出身如何?” “回国师,这位冰妃祖上便是西京人氏,而且世代为官,最高做到城卫营长。而冰妃本人也是在西京长大,从未外出。只是传闻她曾经拜到一位高人门下学过武术,却从未见她显山露水。不过在宫中她倒是人缘挺好,而且本人素质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宁远就事论事地实话实说,没有一丝水份地从客观上评价了冰妃这个人。一是性格使然,二是当着国师他也不敢乱讲什么。 天灵子听完后不再言语,他本来打算回屋休息,这时却突然停了下来,继续望着远山上的重林发呆。宁远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离京两天了,由于他心急着回去,便朝着天灵子再次施礼说道:“国师大人此次出行,不知何时回转西京。如果有需要宁远效劳之处,只要前辈一句话,宁远当竭力帮衬。” 这宁远也并非等闲人物,知道父亲和眼前这位高深莫测的家伙并不怎么对眼,所以没有把父亲扯进去。他这话的意思说得也明白,那就是我欠了你一次,今后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但如果你现在没什么吩咐,那我可就要走人了。 天灵子依然望着远处的山峰,久久不语。其实他也知道眼下西京那边需要人手,但他现在是有事脱不开身,因为上次被出云子击伤后,便一心想要复仇,于是伤愈之后闭关半载,希望能够寻求武学上的突破。但由于自身的限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于是他发了书信邀来鞑靼的完颜夫妻,打算一起研究一下。 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可这时候西京偏偏又出现了民间的暴动。他知道以李灏目前的能力同时应付白云起和这帮乱民的确有些吃力,同时他也想到暴动来得过于巧合,于是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到处打听消息,终于知道原来暴乱的幕后主谋是道尊门,这样以来,一切就显山露水,天灵子很自然地想到了出云子和白云起这两位道尊门门主。 这样以来,两件事便成了同一件事。天灵子就打算让宁氏父子出马平乱,可由于西京这边暴乱的据体情况还有待进一步查证,所以迟迟没有通知李灏。而今宁远自己送上门来,他当然是能省事就省事了。 当下,他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牌交给宁远,“拿这个给国主,然后交给他这封信。关于如何抗击内忧外患,我希望宁家要以国事为重,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为一时的得失而误了大事。” 宁远一听天灵子的话便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天灵子在张楚的地位,基本上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种。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宁家真的再把这个老家伙给得罪了,他也帮着冰妃在李灏跟前歪歪嘴吧这么一说,估计他们宁家以后的日子就更难混了。 所以宁远这时候什么也不敢多说,接过东西便躬身领命,然后告退离开。 再说李灏。正在节骨眼上,一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门口的侍卫正听得入神,所以当这个太监跑过来时,这帮人居然没怎么注意,直到这家伙跑到书房门口抬手要敲门了,守门的御林军这才反应过来。“哎!小光子,你嘛事这么着急啊,赶着投胎还是找你那断掉的宝贝?” 小太监手里举着一块玉牌正急急火火地赶路,想不到平时很少管这事的御林军会突然过来拦他,同时也是无巧不成书,他刚好脚下一绊来了个饿狗抢屎,脑袋咣当一声撞到御书房的檀木门上,哗拉一声两扇门全部洞开,里面惹火的场面立刻来了个大暴光。 李灏和刚刚受宠的小丫头这会儿同时僵直在那里。 对于外面出的这点事,李灏扯起衣服缠在身上,然后缓缓地拿起书桌上的玉皇剑,缓缓地抽出,房外的所有人已经面如死灰。 午后的阳光直入书房,在冷森森的剑刃上折射出杀人的寒光,从剑尖滑下。李灏陡然一个旋身,玉皇宝剑精光连闪之后,书房外的台阶上已经出现十余具尸体。 宝剑“刷”地一声回归鞘内,李灏脸色铁青,背对着门口站在书桌前,宛如杀神一般直挺挺地站住,好像从来就没有动过似的。从书房外的花丛里吹过的一阵暖风悄悄地钻进来,带着刺鼻的血腥味,搅得李灏的心头又是一阵狂乱。他伸出右手的中指抹了点处破身后的残红放在鼻端闻了闻,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不错,还真够味儿。” 宫女被一连串的大喜大惊弄得尖叫连连,这会儿终于摸到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然后虚脱一般地扑倒在李灏的脚下:“大王息怒,奴婢侍候不周,实在是罪该万死,请大王责罚。” 美人的鸢声软语顿时把怒火连天的李灏融成了绕指柔,他的脸色和缓下来,伸手轻轻把眼前的美人抱起在怀中:“美人无须害怕,只是这帮不长眼的奴才扰了本王的心情。”他说完话起身回归座位,然后提起珠笔继续批阅奏章,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对着仍然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宫女说道:“你可以下去了。” 宫女的脸上明显掠过一丝失望,看得李灏眉头一皱。幸好这宫女不止是长得漂亮,眼色还算是可以吧,听到李灏的话后只是微微一顿,随即便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李灏叫住:“慢着。你是不是担心今天的消息会泄露出去?” 宫女嫣然一笑回头,娇声说道:“大王敬请宽心,死人是无法泄露半点消息的。” 李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又回到了奏折上。宫女无奈,只好转身离去。由于刚刚被破了身,她走路时觉得下体痛得无法忍受,但也不敢太过于缠着李灏,当下也只好咬着银牙一步一挪地撑着往书房的门口挪去。 短短的几步路,她觉得像是在攀登一座望不到顶的山峰那样艰难,但是虽然辛苦,她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不久前冰妃就是这样被李灏宠信的,然后便一步登天,从她的同事成了顶头上司。 昨天伺候冰妃时,还因为一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茶碗而被罚跪了一个上午然后打扫了整个后宫的厕所,所以这位宫女想,世间事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老娘我现在也是大王的人了,也许过几天也能弄个风妃水妃的当当,到时候谁敢再给我脸色看,老娘我刨了他的祖坟宰光他一家老小连猪狗鸡猫都不留活口。 她甚至想着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怀了李灏的龙种,最好是个大胖小子,如果真的那样,到时候可就拉风透了。靠!冰妃算什么,现在老娘是新宠了,惹翻了老娘我照样把你整得生不如死,老娘要是高了兴,让太监弄几根烧火棍在,非把你捣个透心凉不可! 古人语: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又有人云:最毒妇人心。看样子女人一旦疯狂起来,那可不是一般的狠。特别是有本事的女人,一旦她们咬起了牙,可真的会天地倒悬,风云变色,比男人做出来的坏事要变态多了,历史上的妲妃,武则天,慈禧,哪个不是这样? 正在这娘们儿边走边乐,眼看就要到了门外,脸上的鲜花已经开到最盛最艳的时候,出了门就可以放声大笑,然后呼风唤雨了,后背上却陡然一凉,然后整个身子顿时麻木,她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殷红殷红的鲜血顺着樱唇汩汩地涌了出来。 “第一次被男人干完,血不是从下面流的吗?怎么嘴里也有?”这宫女不敢相信地望着胸前鲜红的一片,然后艰难地回头,她看到了李灏慈祥而又温暖的笑脸。 章节目录 (15)仇人相见 (15)仇人相见 “谢谢你的提醒,死人的确无法泄露任何秘密。”李灏手中的长剑猛地抽出,然后一个漂亮的旋身躲过喷出的鲜血,望着一直到现在还满脸不相信的宫女叹了口气。“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冰妃。” 从天堂的极乐瞬间跌入地狱,宫女这时候才算彻底明白自己原来嘛也不是,充其量只是一个猪狗不如的玩物吧,只可惜现在连厕所都扫不上了。她闭上眼睛时,刚才的笑容和幸福还没有完全消失,下体和嘴角,胸前和后背同时流着血,颜色亮得刺眼,像是一朵朵开在烈日下的血红玫瑰。 李灏眯着眼睛看着缓缓倒下的新宠,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长袍,然后闪身而出,扬长而去。远远望着的太监们这时才敢过来整理现场。一个有幸负责清理书房的太监还有意无意地在宫女身上狠狠地捏了几把,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幸亏这里是皇宫,来往的男人大多是被切断了孽根的太监,负责守卫的御林军虽然还能称得上是男人,但毕竟受着严格的管束。不然以这宫女独傲群芳的姿色,估计就算是死后也难逃被人弄到一边奸尸,而且是轮奸尸的命运。现在只是被人占点小便宜,也算是造化了吧。 御书房事件在李灏走后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处理完毕,整个后宫立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忙碌,似乎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午后刺眼的阳光照在一个台阶的角落里,一只玉牌在砖缝里偷偷地散发出灿烂的珠光。只是这光芒太弱了,就像是夜空中的一点流萤,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宁远站在宫门口一直等到了天黑,不但没等到一丝消息,就连传讯的小太监也像石沉大海,再也没有回来。他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施施然地沿着来时的街道一步一踱,慢慢消失。 西京城外的一座不太起眼的小山上,天灵子依然盘坐在山间平台的顶部,只见他双手合抱,两眼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正是入定的标准姿势。 一轮将满未满的惨白月亮照亮了整座山头,平台内外树影婆娑,流水潺潺,宛如人间鬼域一般。一片落叶悄悄从枝头落下,飘飘摇摇地向着端坐入定的天灵子飞去,速度似缓实疾,到了后来却突然加速,竟然隐隐带起了一丝破空之声。 天灵子突然睁开双眼,明眸之中精光猛然一炽,像是黑暗中的一对狼眼一般,微微泛着绿光。望着已经接近胸前的落叶,他陡地一声暴喝,身形就势下沉,后背和脑袋成一条直线贴在平地上,居然毫厘不差地避过了飞来的落叶。 天灵子可没有傻到用手去挡的地步,睁开眼的同时他已经发现这片落叶还在旋转,分明是有高手在暗中控制着。 功夫练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已经没有太多的定势,而全凭个人的自由发挥。真正的高手别说是用剑用刀了,就是随口吐出一点吐沫都有可能要人的命。他们凭着深厚的内力,以落叶飞花伤人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在当今武林之中,能够把落叶的控制得如此巧妙,目前能够叫得出名字的不出十个人,所以他一看到这片落叶击出的手法,便立刻知道是谁来了。 “你们这两个老不死的狗男女,大老远跑过来连个招呼都不打,而且上来就给手阴的,是不是刚才床上的活没做满意,打算让我也来插上一杠子?”天灵子好不容易躲过了这一记偷袭,这时候可是没有一点形象地摆出了街头坯子的架式,站在平台上冲着不远处的树林开始骂街。 树林里人影一闪,两位灰衣人手拉手飞了出来。他们人还没有,喋喋的怪笑已经吵闹得树林里飞起一阵鸟雀。就着朦朦的月光,两位灰衣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又高又胖的是一位鸡皮鹤发的老太太,她满脸的皱纹,却留了一头整齐的披肩发,远看近看都像是一只鬼;另一位又矮又瘦的老头子整个就是一只活猴,不但人长得尖嘴猴腮,而且走路都是蹦着走,两只手还习惯地拢成猴爪的样子抓耳挠腮,一对小眼睛不停地滴溜溜乱转着东张西望,像极了一只退了休的老年孙悟空。 这两人一出来就是一阵大笑,高胖老妪手里拎着一朵野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冲着身边的“猴子”笑道:“娃他爹,你说这天灵子这么多年怎么就越活越倒数呢?” 瘦老头挠了挠头又抓了几下胳肢窝,操着尖细的猴音笑道:“娃他娘,你说得真是在理。我看这老家伙身上的玩艺儿没什么长劲,嘴上的功夫倒是登堂入室,快赶上咱们两口子了。” 说到这里咱们交待一下,来的这对老夫老妻不是别人,正是天灵子等了多时的鞑靼完颜寿与幕容莲莲两口子。别看他们两人相貌古怪,可这一身功夫绝不是盖的,想当年他们夫妇联手闯天下的时候,千军万马都拿他们没辙。他们还曾经在峨嵋山上力战群雄,打得他们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而且还吃了大亏。如果不是峨嵋的多情子率领高手联合起来群起欧之才算扳回了一局,那一场峨嵋就名声尽毁了。 再后来,完颜寿在草原上与天灵子偶尔结识,彼此互相敬重,惺惺相惜,在连续几次比试都不分高下之后,两人成了很要好的朋友,还点黄纸烧高香拜了把子。当然了,他们的友谊也是建立在两国利益的基础上的,所以在后来匈奴与鞑靼闹矛盾的时候,这三个老家伙在暗中也没少勾心斗角,只不过是文章没有作在表面上罢了。 书接上文。完颜夫妻的到来让天灵子暂时松了口气,几个人一见面就嘻嘻哈哈地闹了一场,天灵子被他们两位损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于是干笑了两声,毫不示弱地回攻道:“嘿嘿,大嫂这几年不见,倒是风韵不减当年,只不过年龄不饶人啊,你还得多补补这只猴子让他加把劲,我还等着喝你儿子的满月酒呢。” 天灵子这话也够损的。因为完颜夫妻虽然嘴巴上一口一个孩他爹,孩他娘的,可实际上一只果子也没结下来。所以直到现在,俩人还是膝下空空,连个不带把的女儿都没有生过。按照现在的说话,他们两位应该属于生育功能有障碍吧,为这事俩人没少下功夫,连带着天灵子也赔上不少名贵的草药,可欧阳莲莲的肚子还是平得像是一块搓板,始终没有存到货。 本来这件事是完颜夫妻的心病,也是伤疤,平时没有人敢揭的。今天这天灵子也是让他们逼急了,索性把这档子事也给掀了出来。 他的话刚落音,欧阳莲莲已经不乐意了,她脸色一整就要发作,树林里却又响起了一声怪笑,紧接着一位拎着酒葫芦的老道士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想喝他们的满月酒?别说他们两口子这辈子没啥指望了,就是有这一天,估计凭你那张短命的破脸,也等不到那个日子。” 天灵子一看来人,立刻脸色一变,他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出云子,你闲着没事不在白云起的床底下窝着当王八,跑我这来干什么?” 完颜寿也挠了挠头,狠狠地瞪了天灵子一眼说道:“老酒鬼你是不是没有酒喝了,想来这山上灌点天灵子的尿水尝尝?” 来者正是出云子。他的出现让天灵子顿感压力,因为他们知道这家伙向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次既然来了,肯定是有所倚仗,估计多情子他们也到了吧。天灵子是最不想在这个时候对上他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虽然他们这么多年大仗小仗不断,平时没少打架。可眼下匈奴新败未复,白云起又大兵进犯张楚,他身上还有好几档子大事要办,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出云子缠住,那可就得烦死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出云子刚喝完一口酒,还在打嗝的时候,树林里又有两个黑点飞了出来,天灵子一看就知道是解老先生和完颜夫妻的死对头多情子到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咬牙冷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不过事到临头,他躲也躲不过去。同时他也暗自庆幸眼下有完颜夫妻在场,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吧,当下偷偷望向完颜寿和欧阳莲莲,发现他们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知道自己有帮手了。 天灵子胆色一壮,登时便升出了几分豪气。他伸手抽出腰间的软剑迎风一抖,宝剑呛啷一声挺得笔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废话少说。咱们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就在这山上做个了断吧。” 完颜寿也抽出斩刀遥指多情子,尖声叫道:“老家伙,我看现在就是挖坑埋人的吉日良辰,你既然来了,就得给老子我乖乖躺在这儿。” 章节目录 (16)山中决战 (16)山中决战 仇人相遇,分外眼红。山顶上的六位绝世高手此时很自然地分成了三对,眼看就要兵刀相见了。 出云子三人北上复仇,本来是打算一举除掉天灵子,一方面替白云直拔掉一颗幕后的狼牙,同时也顺便解决这些年的新仇旧恨。可当他们看到完颜夫妇也在的时候,便知道这一次没那么容易了。 但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他们既然来了,那就多少得让对方付出点代价,至少能给白云直减轻点压力吧。于是三人略微碰了一下头,便自动现身出来,主动地扛上了强硬的对手。 高手对阵,争的只是毫厘的差错与交战时的气势。所以他们一上来就各自取出兵刃在手,然后功行全身,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对方,敌不动,我不动。他们都希望先找到对手的破绽,然后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先抢到上风再说。 这是一个月光星稀的夜晚,寂静无人的山顶上除了偶尔拂梢的微风外,能够让人分神的就是时高时低,时远时近的虫鸣了。出云子手握长剑,斜斜地指向下方,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这个看似随便的姿势由他使出来,那气势可是完全不像是游山玩水的看景诗人,出云子青锋一出,便立刻把天灵子浑身上下的所有要害都包裹在其中,同时也牢牢地护住自己的面门,让对方没有一丝可乘的机会。 再看天灵子,他毕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此刻横剑于胸,不但气势上毫不示弱,在攻击和防守上也同样的密不透风。出云子可没有指望一阵风或者几声虫鸣就能让天灵子露出破绽,所以他在等。 作为道家功夫的高手,出云子有的是奈心,也有的是时间。从两人的起手势上,出云子便知道天灵子坚持不了多久,因为天灵子把这么重的剑横握于胸前,就算功夫再高也难己持久。所以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发挥道家的长处:波澜不惊,钢柔相济;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夜风渐冷,渐疾。由于是在峰顶,风力远远强于平原地带,所以虽然是夏天,拂过的劲几依然扯起几人的须发衣衫,周围的树木也被刮得沙沙作响。突然,远处的树林里突然惊起一声蝉鸣,石缝里一只老鼠突然吓得跑了出来,小脑袋左摇右晃,然后飞快地向着石台的一角遁去。山上的其他人都没有受到影响,欧阳莲莲却眉头一皱,双眼中的神光略有松散。 怕老鼠应该是女人的通病吧,不管是六岁还是六十岁,竟连欧阳莲莲这样的高高手也未能免俗,就在她略一分神的时候,对面的谢老先生突然动了。 三尺青锋奇快无比地由下直上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弧,谢老先生使一招像是童子拜拂的奇异剑势,宝剑从一个怪到极点的角度朝着欧阳莲莲的左肩点去。 欧阳莲莲是以指天式起手,宝剑的剑尖朝着右上方斜伸,按理说这时候只要挥剑往下便能拦住这一击,可她眼见对方好不容易拿到自己失神的机会,反而不击要害却指向左肩,于是自作聪明地认为这是一个虚招,也就是幌子,所以右脚向后斜出一步然后一扭身打算避开,同时右手往里斜收至胸前,长剑直指对方面门而且迅速地递了出去。 谢老先生一看欧阳莲莲闪身攻击,知道对方已经着了自己的道了。当下他低头让过剑尖,左腿前进,然后就着身体下挫的机会以左腿为轴,右脚抬起来便是一个扫荡腿攻向对方的下盘,这样以来,他原本上挑的剑势得以保留原来的姿势继续前进,只是攻击的目标由肩头改向小腹。 本来,如果她在对方出招的时候直接挥剑往下砍,双方的兵刃接实后,谢老先生也就使不出这个后招了。但欧阳莲莲只所以会选择退让和攻击,一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在力度上不如男人沉稳,只能走轻灵的路子,不宜硬碰硬挡,另一方面是因为平时很少与高高手对阵,和别人打架时往往是连出几剑便杀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力,根本用不着防守,和自己老公拆招时更是得理不让人,基本上都是追着他打,这样就养成了自己善攻不善防的剑路,所以一上来就失去了主动。 欧阳莲莲刚才侧身躲避同时挥剑攻敌,上半身动了,但下半身基本上还是处于谢老先生长剑攻击的范围之内,长剑因为攻向对手上盘,这时候也无法快速地往下回防,只得向后狂退一大步让过扫荡腿,然后借着退后的机会收剑格挡,这样以来,她虽然化解了谢老先生的攻势,但却由她本来就稍弱于谢老,又因为连续的退让已经失去了先机,所以一上来便被人家死死地缠住,登时便落于下风,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他们这边一开始,那边天灵子也因为知道自己耗不过出云子而抢先发难。他的攻击倒是和电视上看到的姿势差不多,只见他软剑绕身半周往后斜挥,然后倒拖兵刃快速挺进身形冲到出云子面前,轮起软剑一个力劈华山砍了下来。 这一系列转剑,收身,挺进和砍削的动作一气呵成,居然让出云子连攻击的机会都没有,这也只能说是高手之间才会发生的事了。如果是换了别人,别说是把宝剑倒拖在身后冲过来,估计就是直接刺过来,出去子也不会让你近身的。 好个出云子!他眼见来敌气势汹猛,当下也是临危不惧地闪身斜走,同时宝剑上扬,以举火烧天式迎上敌人的软剑,只听呛啷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过后,双方居然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之局。 虽然天灵子使的是较为轻巧的软剑,但他是由上往下跳起来砍的,这个普通的招式由他这位重量级的人物使出来,能够像出云子这样在斜跨一步松了下盘的情况下还能接实的人,当今世上还真的是不太多,估计连白云起也没这个把握。 两人硬碰硬地扛了一招后,双方的宝剑立刻呈十字型绞在了一块。天灵子猛一用力运气于剑身,然后朝下一压,登时压下了两寸之多,出云子“嘿”了一声大喝,也是毫不示弱地运气反攻,立刻又把宝剑抬了上来。两人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出云子使出一个巧劲,以“粘”字诀把对手的宝剑斜斜带出,卸去了大半力道之后一个旋身脱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左手并指如刀朝着天灵子的肩井穴点去,天灵子立刻出左手迎击,出云子中途换指为掌,两人再次以硬碰硬地对了一掌,双方各自退出三步,竟然又是不分轩至。 探明了对方的功力之后,两人稍一顿身便又同时向前冲出,闪电般地又碰了十几剑,对了十几掌,然后再次退后,这次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暂时停下,再次回归起手势的状态。出云子哈哈大笑:“老鬼,这些年你的功力还是没什么长进,是不是因为上次给你的那一掌,让你到现在还没有痊愈啊。” 天灵子冷冷一笑:“我可不像你的那些个不争气的徒子徒孙那样,软得像泥巴。倒是白云起现在估计还经常肚子痛吧。你这阵子功力也不怎么样见长,估计是给他治病累的?” 两人斗完了剑又开始斗嘴,话不投机,出云子再次挥剑直上,“累不累你再接两剑就知道了,来吧!” “来就来!咱们有日子没有放开了打一架了,今天就来个彻底了断,不死不休!”天灵子毫不示弱,两人再次凑到一块儿,拳来脚往,剑来剑去,直杀得飞砂走石,难分难解。而这边多情子见他们都动了手,也就主动挑上完颜寿,两人也是旗鼓相当,一时间战得不分上下。 一轮明月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现在的月亮就像是是天上的一面镜子,又亮又大又白,周围没有一颗星星,六个人三对影子在石台上拖曳成长长的木偶,上蹿下跳着,寂静的山谷里只有兵刃的撞击和发力时的暴喝声,两个时辰过去,几人的脸上同时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声也越来越急促,对战双方的体力都在迅速地消耗着。 欧阳莲莲毕竟是女人,禁不住久战。在谢老先生的苦苦相逼之下,招数逐渐开始散乱,完颜寿心疼老伴,于是时不时过来帮衬一把,到后来索性夫妻两个联手对敌,虽然暂时扳回了劣势,但终因功力稍逊一筹,而被慢慢逼到石台一角。 这是高手之间的对决,而且双方都是打了几十年的老对头,所以根本就不存在太多的侥幸心理,很多时候,还是靠本身的实力来取胜的。由于完颜夫妇败相己现,多情子禁不住心头一喜,他与谢老先生对望一眼,手中长剑陡然发力,猛地攻向刚刚躲过谢老先生连环脚攻击的欧阳莲莲。 章节目录 (17)东窗秘语 (17)东窗秘语 张楚后宫。寂静无人的花园里只有阵阵的蛙声的时而拂过的温热夜风。冰妃云若水身穿一袭轻盈宽大的细纱罗裙,静静地坐在一个凉亭里,出神地望着满天的星光。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在冰妃的眼前绽放出绚丽的异彩,然后迅速地向着天外隐去,冰妃失落地站起身,久久凝望着流星消失的地方,不知不觉间,眼角已经微微湿润。 这样一个风华正茂,国色天香的当宠女人,难道还有什么烦心事不成?也许除了她本人,也就只有天知道了吧。忧伤在她的眼中只是仅仅停留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流星最后的一丝光晕在苍天的尽头缓缓消失之后,冰妃的表情已经恢复往昔的从容与优雅,仿佛从来没有失去过神女般的圣洁与端庄。 不远处,一个黑影慢慢接近凉亭,远处值守的两名宫女一见来人,立刻恭敬地屈身行礼说道:“参见辉公公!” 就着宫女手中的气死风灯,隐隐可见来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几乎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只是白玉一般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妩媚的阴邪之气。这样一个男人,做了太监实在是可惜,否则的话,不知道将有多少良家少女怀春难眠,相思至深。 “免了,我有要事要去觐见冰妃娘娘,麻烦小春姐姐通报一声。”来人居然口齿伶利,没有一丝的架子,即使是对待下人,也是如此地宾宾有礼,态度亲切。 这两位值守的宫女一个叫小春,一个叫小梅,她们都是冰妃的贴身丫环,自从冰妃入宫便一直留在身边伺候着,只是谁也不知道她们以前的来历,据冰妃说是以前在民间曾经帮助过一对双胞胎姐妹。而李灏也从来不问这些,只要冰妃喜欢,别说是一对民女,估计就是要仙女,他也会尽力帮忙的。 小梅抿嘴一笑,小手轻轻掩在嘴边,温柔无比地望了辉公公一眼娇声说道:“娘娘已经久候辉公公多时了,您可真是个大忙人,娘娘都说,再过一刻钟不见您来就要回宫休息呢。” 辉公公立刻陪笑说道:“两位姐姐真会开玩笑,如果不是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去伺候国主,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劳娘娘等我啊。”他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两个做工精致的白玉盒子笑道:“这是前阵子国主一时高兴,赏给我的。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这些不是,今天就给带了过来。这么好的东西,也就两位姐姐这样花一般的美人儿才能用,别人我可舍不得给。” 小春见了胭脂,就像是猫见了鱼似的,立刻睁大了一双杏眼。小梅也比她好不了多少,她的小手已经伸出去拿过一盒收在怀里,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辉哥您还真是有心人,还记得留点好处给妹子。行了,冲您这份心意,我们姐妹就不拿您当外人,这东西我们收了。您快随着小春去见见娘娘吧,她可真是等了一会儿呢。” 女人爱美,是不分年龄的,不管是六岁的幼女还是六十岁的老妪,见了化妆口都会发疯。再加上这位辉公公又是有意为之,一张小嘴说尽了好话,两位宫女不多会便被哄得喜笑颜开,再也不挡他的驾了。当下,小春接过胭脂收在怀里,然后主动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到了冰妃面前躬身行礼:“娘娘,辉公公已经到了。” “嗯,小春,你先下去吧。”冰妃仍然仰首望天,没有动作,也没有什么表情。小春知趣地点头应是,然后躬身退开。辉公公甩了甩袖子,然后跪倒在亭外的石阶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同时低声说道:“奴才容辉参见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冰妃眉头一皱,似乎对这一套并不怎么习惯。她只是略微挥了挥手,冷冰冰地说道:“罢了,小辉子,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些,以后就不用多礼了。我让你办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太监容辉一见冰妃不怎么高兴,当下一肚子准备好的甜言蜜语便全部吞了下去,只是生硬地答道:“回娘娘,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奴才已经吩咐手下在三天前就交给了御膳房准备,当时完颜夫妻来这里赴宴时,还是奴才亲自伺候的。” “好!小辉子,这次你办得不错。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本宫成就大事以后,一定如你所愿,让你一生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冰妃面露喜色,随手递过来一颗带了点腥臭味的丹丸:“这是你这个月的解药,拿去吧。” 容辉一见丹丸,立刻欣喜若狂地接过来塞进嘴里,然后叩首道谢不己。说到这里,咱们不妨回头交待一下关于容辉的事。 此人便是李灏受宠的那位太监,目前在宫里可以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他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男宠,平时别人虽然对他恭恭敬敬,可背地里却是阴奉阳违,根本就看不起他。容辉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过不了多久,再加上身为太监这种骨子里的自卑,让他养成了狠心奸诈的个性。 当初许玉嫣受命前来张楚离间李灏与宁大先生时,先是以重金买通了这位太监,后来不放心,索性玩了手阴的,在这个太监的身上做了点手脚,用特殊的手法封闭了他的几个穴道,让他每逢夜里子时便会痛上半个时辰。 当时许玉嫣吓唬他说,这是她独门的秘技,只有特殊的解药才能暂时稳住伤势,但解药必须每个月服一次,不然就会暴血而亡。 其实这种手法只是普通的点穴技巧,但用来吓唬这种怕死的人最好不过。尤其容辉还要经常伺候国主李灏,如果在节骨眼上出了差错,他不但身份地位会丢光,估计连命也保不住。所以当他痛了一次后,便老老实实地做了许玉嫣的走狗,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地离间了宁氏父子。而至于用的什么方法,他没有说,许玉嫣也懒得问,估计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吧。 事成之后,许玉嫣离开,却又趁机会把水若云安排到了宫里。这水若云其实是她的一个师妹,也算是出云子的预备鼎炉吧,所以水若云很自然地便掌控了容辉,在宫里很快便青云直上,为所欲为。许玉嫣此举,也只是为了以后对付李灏更多一条路,她们经常以各种手段在各处安排自己的眼线。可她们想不到的是,李灏居然对水若云动了心思,而封她为冰妃,这样以来,估计以后想不死都难了。 再说出云子这边。几人正斗到酣处,欧阳莲莲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是在张楚那边被容辉下了药。这种药是道尊门常用的消功散,无色无嗅无味,并且对常人没什么损害。但是武林中人若是服了这种药,只要运功过度便会发作,而且一旦发作起来,中毒者会呈现功力尽失的虚脱状态,而且运功时往往是在对战当中,那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可是说这种药太损了,出云子曾经三令五申地禁止门人不到万不得己不能使用。 本来,她和完颜寿由于多年夫妻己然心意相通,联手对敌后虽然还是吃力,但毕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至少不会败得太惨。可现在她体内的消功散突然发作,只觉得眼前一黑,立刻便散了大半的功力。谢老先生眼见欧阳莲莲身形一滞,脚下一个踉跄,似乎是绊到了什么。当下心中大喜,立刻便举剑疾攻,三两下便把她和完颜寿拆散,两人各自为战后,再加上功力大减,所以很快便被逼入死角,不到两分钟便在谢老先生连环相击之下险相环生,眼看就要落败。 完颜寿见老伴突然出了异样,心中大急,于是怒吼一声连攻三剑两掌一腿,多情子不敢硬扼其锋,只得闪身让开。却突然发现完颜寿发完疯之后没有立刻扑像欧阳莲莲,而是脚底下一软,似乎也绊到了什么东西,当下也是心中大喜,利用这难得的良机发狠抢攻,把完颜寿也逼到了一边。 完颜寿此时的状况和欧阳莲莲好不了多少,他现在也是头晕目眩,脑袋昏昏沉沉,便知道情况不妙,心下己然萌生了退意。于是乎,他强打精神挥剑格住多情子的正面攻击,同时挥掌迎向多情子踢来的一脚,然后身形往后疾退,抽冷子从怀里掏出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抖手扔了过来:“看暗器!” 多情子一看这东西圆溜溜的像个鸡蛋,他也是识货的人,搭眼就知道这是霹雳子,于是立刻抽身疾退,同时太极剑使出粘字决吸住霹雳子,朝着远处的树林使全力甩了出去。完颜寿趁着这个空档抽身来到欧阳莲莲面前。 这时候,欧阳莲莲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左躲右闪,披头散发地滚倒在地上,谢老先生挥起长剑像是砍柴似的猛削猛剁,她滚来滚去,冷不防谢老先生飞起一脚踢在她的后腰上,欧阳莲莲整个人被踹得斜飞了出去。 章节目录 (18)张楚内乱 (18)张楚内乱 出云子三老北上寻仇,与天灵子和完颜夫妇约斗于西京城外的一处荒山上。由于水若云从中作梗,完颜夫妇不小心服下了散功的毒药,几人在打斗正酣的时候突然毒发,功力大减,欧阳莲莲被谢老先生一脚踢飞,眼看就要亡命于剑下。 说时迟那时快,完颜寿逼退多情子后,以闪电般的速度刚好赶到现场,他一边轻舒猿臂接住欧阳莲莲,同时掌剑齐发,抵住谢老先生的后续攻击,然后长身而起,朝着平台附近的一个小树林纵去。 天灵子这时候也发现了事情不妙,当即果断地纵身过来断后,三人宛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而逃,慌乱中天灵子又中了多情子一掌,立刻被打得口吐鲜血,差点栽倒。可也正是因为挨了这么一下,他们终于争得了宝贵的时间蹿入了树林,三位纵横天下数十年的当代绝顶高手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向前疾奔,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与名声。出云子他们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机会,怎么能轻易放他们走呢?于是持剑紧追不舍,出云子边追边骂:“你们三个老不要脸的东西,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和普通的下三滥有什么两样?” 出云子实在被追得无可奈何,也只好咬咬牙打出一枚信号弹,召唤手下前来助阵。信号弹刚刚升起,远处立刻起了同样的一枚信号弹,一会儿功夫,出天灵子手下的一帮匈奴女人和十几名黑衣人迅速出现在现场,出云子气急败坏地喊道:“快,快拦住他们。” 说完后他也不管这些人的死活,而是分别接过一名匈奴女人的快马,然后由天灵子带路,径直朝着西京的方向驰去。 出云子他们虽然知道天灵子手下也有不少徒弟和女人,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时候为了逃命,竟然拿他们来垫底。心里不由狠狠啐了一句:“好一个舍车保帅的勾当,老子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人!” 天灵子手下这帮人也个个都是好手,当初在都梁城狙击白云起时,他们就是主力。可眼下在出云子他们这老几位的手里,那还不是掌上的玩物一般。三人见敌人主动送上门来,当下便老实不客气地三下五除二,喀喀嚓嚓一顿斩瓜切菜,没用多大功夫便把现场的人全部解决,可天灵子他们却趁着这帮人用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宝贵时间逃得无影无踪了。 多情子狠狠地一跺脚!“又让这只老狐狸跑了,真是天不争眼!” 谢老先生倒是心平气和地一笑:“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这次北上,本来是胜算不小的,只是这次恰巧又碰上完颜夫妇,能够险胜已经不错了。更何况,咱们这次把天灵子的抓牙全部斩除,而且伤了两个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出云子也只好无奈地摇摇头,“是啊,虽然这次又是功亏一馈,但也损了他们不少,估计这半年之内三个老东西是不敢再出来兴风作浪了,这个子白小子的压力可是减少了许多。” 李灏端坐在书房里,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看来已经熬了太久。一个月来,张楚辖下八州之地有四州十三个县城同时有暴民作乱,起义军结集了近二十万的部队汇合原先的十几万暴民齐聚长河一带,沿途攻城掠地,目前已经占领了七八个县城。他们虽然只是一帮乌合之众,但是似乎在暗中一有股不小的势力密切配合,所以行事有组织有纪律,神出鬼没。张楚这边连续派出十几万军队到处剿匪,可这帮乱民却是一照面就走,然后以长河附近的天险为屏障游击作战,官兵虽然伤了几万人,但自己也损失了近两万。 而且乱民日夜骚扰张楚境内各地,时而抢劫粮食补给,时而设卡子扰乱交通,闹得张楚军队疲于奔命,窝火不己。 而沙州那边,白云起却是稳坐钓鱼台,按兵不动,除了不断增兵外,根本就一仗也没有打。可即使这样,他在那里虎视眈眈地望着沙州,就算是给李灏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调开驻守沙州的军队去平乱,反而只能尽力加固沙州的城防,增兵添将,希望凭借沙州天险把中国军队堵在关外。 又过了一个月,白云起还是没什么动静,反而是张楚这边支撑得越发紧张。因为沙州地处偏远的山区,运输本就不易,再加上乱民不断骚扰粮道,而且一把火把沙州附近的小麦烧了个七七八八,眼下单就沙州城二十万守军的补给就成了大问题。无奈之下,李灏只好决定放弃沙州收缩战线,一方面集中兵力对付境内越来越猖狂的乱民,一方面紧张布署后方关卡的防御,希望以舍车保帅换来整个战局的稳定。 没有了柳千里和宁大先生的辅佐,李灏觉得自己压力倍增,同时自己的师傅自从上次回来后就一直闭关,什么事也不管不问,眼下的他更感觉力单势弱,孤掌难鸣了。倒是云若水忙前忙后,不离不弃地随伺左右,还帮他出了不少好主意,让李灏略感安慰,他一想到云若水娇媚可人的俏模样,禁不住脸色一松,露出了终日难得一见的微笑。 这人真的是不经念叨。他灏刚想到自己最宠最爱的冰妃,便感觉肩膀上出现了一双温热的小手,同时自己的后背被两团软绵绵的淑乳顶住。 李灏不露声色地回头拢住冰妃的纤腰,柔声说道:“爱妃,天都快亮了,你还没睡。” 云若水的小手抚过李灏的脸庞,又抚过他的胸,自己的身子软软地缠了上来:“大王终日劳累,冰儿不能为您分忧,又怎么能够独自成眠呢。” 李灏心头一热,身上被冰妃爱抚得一阵酥软,便放下手中的奏折,在她明亮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笑道:“爱妃莫不是闺中寂寞,又要本王来布施甘露了?” 冰妃脸一红,蹶起小嘴嗔了他一下,然后展颜一笑:“如今国难当头,大王还是让宁氏父子为您分忧吧。以妾身之见,宁老爷子虽然年迈,但他们宁家在国内根深蒂固,深得民心,由宁远出面对付乱民,应该事半功倍,同时宁先生身为国主一臂,有他在宫中,可让大王轻松不少。” 冰妃说完话也不管李灏怎么反应,小手顺着李灏宽大的衣袍一路下行,然后在他老二的头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李灏觉得自己下面那东西跳了一跳,然后迅速扩大升温,坚定地挺了起来。李灏闭目享受,心里暗暗思忖:“一切正如冰妃所说,现在也是他们出马的时候了。这位平时看起来温婉柔顺的小丫头的确是心思缜密,出的主意也正是我想要的。”一想到宁老爷子办事的能力,李灏心下一松,虽然他手中已经掌握了宁氏谋反的“铁证”,但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希望能利用他们,现在冰妃的意见很明显,那就是软禁宁大先生在宫内作人质,然后由宁远出去将功折罪,这样以来,既平了内乱又减了自己的负担,真可谓一箭双雕。 红烛摇曳,美人如玉。李灏抱起冰妃走向大床,然后轻轻放下,认真审视眼前完美的身体,不由暗叹上天造物的神奇。 章节目录 (19)夏日 (19)夏日 窗外一轮圆月悄然而至,朦朦的光华扫过热度未消的张楚后宫,门外的守卫已经开始打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报晓的鸡啼,惊得守卫猛地一震身子,瞪圆了双眼四下查看一番,然后继续低头迷糊。 远远的传来一阵绑绑绑的打更声,打更的老人那凄厉的声音不断的重复着“平安无事喽!”平安无事,这也许便是寻常百姓心中最大的愿望吧。 定州这边,同样的月光,同样的夜,同样龙精虎猛的白云起也是通宵奋战。 雄鸡一唱天下白,久战未眠的人们开始休息,戴月披星赶生计的人们开始劳作。午收后的定边城外空旷无垠,一对起早的恋人在村头的柳树下偷偷啃了一顿嘴巴又互相乱摸了一通,女人端起衣服走向河边,男人依依不舍地望了一会儿,然后举着一本书走向旷野。 这是一个小小的山村,低矮的山坡下稀稀落落地竖着几间破房子,外面是竹篱绕舍,一对野狗正在大门口旁若无人地进行着传宗接代的乐事,不远处的水池子里两只水鸭子互相吻颈啄羽地嘻闹着游向远方,树上突然飞来一只黄鹂鸟,它们冲着眼前的这户人家呱呱叫了几声,然后悠然地展翅飞去。 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而又平和,根本嗅不到一丝战争的气息。老百姓就是这样,他们的生活很简单,对生活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能让他们有口饭吃有条路走,他们是不会弄出什么乱子的。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古往今来的帝王们又有几个能够真正满足他们呢?自古以来,官逼民反,乱世出英雄,英雄救民于水火,英雄的后人又陷民于苦难,这就是轮回,无情而又无法避免的轮回。 就是这样的一个村庄的早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男女刚刚迎来新一轮的日出时,远处的山道上突然扬起一阵尘烟,疾促的马蹄声迅速地由远而近,打破了这个里的安祥,尤其是马上官兵匆匆的行色与狰狞的面目,与这个从容惯了的世界显得极不协调。 “吁——”领头的一位身穿队长制服的军官突然勒住马头,身后的一队人马立刻齐刷刷地站住,显示出整个队伍过硬的素质。队长抬起马鞭冲着身边的手下说道:“去两个人把河边那小妞给我弄过来,老子这么急火火地跑了大半夜,还真是有点憋货了。” 身边一位略显沉稳的老兵突然凑过来说道:“陈队,咱们这次出来是有任务的,我看还是……”陈队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货色。他没等身边这老兵说完便已经面露不屑地说道:“老乔你可是越活越胆小了,我知道咱们太守是让我出来抓贼的,可那家伙神出鬼没地又会飞檐走壁,在城里那么多人都拿他没办法,咱们这几个人又能在他手上翻出什么花样呢?” 陈队长说完这些,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圈,随即又说道:“况且这城外到处都是一马平川,贼人往哪个方向跑还能跟咱们讲。我看啊,他根本就不会朝这个方向来,估计是往西面逃进大山里去了。西面是刘队负责的方向吧,我看咱们还是在这儿歇上一脚然后转头回去,说不定刘队已经逮到那家伙了呢。” 老乔面露难色,他迟疑地看了看陈队长担心地问道:“这,这合适吗?” 说话的功夫,两个手下已经把河边那位浣衣的村姑带到了跟前,陈队长搭眼一看,这姑娘细皮嫩肉的,长得还算水伶,当下心里一乐,再也不管老乔的婆婆妈妈,他翻身下马冲着手下大手一挥:“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老子说合适就合适。老乔你睁大眼睛往前面瞅瞅,再走半天可就是定州的地界了,万一在那边碰上了白云起的人,那可就不如跟前这娘们儿好玩了。” 陈队长说完话,手下一轰而应散了开来,老乔眼见情势如此,也只好叹息一声原地坐了下去。陈队长挟起村姑急火火地朝着一片低矮的草丛,这村姑不断地喊叫挣扎,乱抓乱咬,奈何她面对的是如狼似虎的军人,这时候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图叹奈何? 陈队长钻进草丛,把村姑扔在地上,同时拍打着自己腰上的马刀吓唬道:“臭婊子哭什么,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份?” 明晃晃的钢刀呛啷一声抽出来插在地上,村姑立刻吓白了脸,再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她只是紧咬着牙,眼泪哗哗地在脸上流成了河。陈队长一见自己的威吓起了作用,立刻说,“嘿嘿嘿,我漂亮的小娘们儿,哥哥会温柔一点。” 外面的兵士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一个士兵小声地喊道:“一,二,三,停!” 这边陈队长果然身子一僵,嘴里哼哼了两声,然后软绵绵地趴了下去。旁边那兵士就问了,“哎我说小李子,你喊什么呢?” 数数的小李子邪邪地笑了一声,然后嘴巴凑进跟前这位士兵的耳朵小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啊,咱们这位队长是出了名了三枪倒,听说连姜家的大夫都没给治好。” 身边的士兵听完这话,嗤地一下怪笑出声,小李子狠狠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把,还顺便捂住了他的嘴:“笑什么笑,不信啊,不信你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草丛,那边陈队长已经施施然地一手系腰带,一手倒拖着钢刀走了出来。 当下,陈队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冲着身边的手下说道:“这妞是你们的了,继续休息,大家吃点干粮喝点水,一刻钟后咱们回城交差!” 章节目录 (20)连环奇谋(上) (20)连环奇谋(上) 众位士兵一听老大开了恩,百十号人里立刻有近半的人站起来向着草丛跑去。 一伙人松散地坐在树林里,开始小声说话大声笑,一边吃喝一边望着林子外面火辣辣的太阳发着诅咒。原来,前日夜里沙州城里进了贼,这贼人大半夜潜进太守府,什么都不偷却偏偏偷了太守木寒的太守大印。当时木太守正在做六十大寿,还请了一帮戏子在后花院嗯嗯啊啊唱着呢,晚上又喝了点酒,所以直到第二天才发现大印丢了。 这时候,林子里的一群士兵开始乱纷纷地猜测是谁有这么厉害的本事居然能悄无声迹地潜入守卫森严的太守府偷走大印而且不被发觉,突然有人叫道:“小李子你干什么,动不动就拿刀架在人家脖子上,当这是好玩啊。” 小李子一愣,“我没啊。”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不许动,否则明天的太阳就照不到你了。”陈队长一看事不对,立刻蹿起来就要抽刀,突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十几名黑衣杀手,他们一个个左手持刀右手持弩,特大号的弩箭头上还闪着蓝光,分明是淬了剧毒,可以见血封喉的那种。这陈队长毕竟也是刀头舔血十几年,拎着脑袋过日子的老狐狸,这时候一看此情此景便立刻停下了动作,双手很自然地举过了头顶,其他士兵一看连队长都没有反抗,当下也是一个个有样学样,蹲下来举起了双手。 领头的黑衣杀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檀香木盒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子扔给陈队长:“这是三天后才会毒发身亡的秘制毒药,现在你们一人一颗服下去,然后帮我们办件事,三天后给解药。” 陈队长明白眼前这阵势,当下略一犹豫,他接过瓶子后开口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后面立刻便有两把弩弓对准了他的脑袋,领头的杀手头子恶狠狠地斥道:“少废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跟我们讲条件吗?” 陈队长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其实心里也尽是花花肠子,不然他也不可能爬到队长这个位置的。眼下他左右一盘算,情知这次是栽定了,他很佩服眼前这帮人,十几人对五十几人居然没有一丝含糊,而且从他们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便摸到自己这帮人跟前还没有被发觉这点来看,他们肯定是个个身怀绝技,别说是拿着弩剑了,估计就是直接动手,也能很轻易地拿下他们这帮人。 陈队长看看他手中的毒药,只见药瓶晶莹剔透,做工精良,而且里面的药丸清一色的黄豆大小,既圆润又颗粒均匀,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不是普通药店里一抓一大把的那种。他心想,既然人家说了这药毒不死人,那就应该没事。看来他们的确是想要挟自己为他们做点事才这样大费周章,不然的话,直接一刀一个宰了就是,肯定不会浪费这上好的药丸的。 至于这帮人要他办什么事,陈队长是没心思考虑了,反正现在不吃药就得死,吃了兴许还能话下去。他在心里略微一转弯便想通了这些,随即爽快地倒出一颗扔进嘴里。 本来他想钻空子,打算把这药偷偷压在舌底,然后抽冷子再吐出来不就没事了嘛。可这药入口即融,而且甘甜可口,陈老大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嘴里就什么东西也不剩下了。黑衣杀手头子冷眼看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一行剑眉微微上挑,心中已经有了底。 陈队长动作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林子里的这帮人已经每人吞下一颗药丸,然后一个个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面如死灰,他们明白,虽然这帮人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解除他们的武装,但这颗小小的药丸服下,他们的命算是卖给人家了。 一不做二不休,陈队长绕到老乔跟前,从背后一刀把他捅了个透心凉。老乔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稀里糊涂地闭上了眼睛,陈队长抽出钢刀就着老乔的尸体擦干血迹,脸带凶狠地说道:“不是俺姓陈的心黑手狠,这家伙平时脑袋不怎么灵便,万一他不管自己死活回去告上咱们一状,咱们大伙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为了这百十号人的身家性命,说不得只好先结果了他了。”说完话他狠狠地踢了老乔一脚,手下连忙过来把他的尸体拖走,其他人见陈队发了狠,一个个心惊胆颤,再也不敢动什么心思。 与此同时,那边办完事的士兵陆续回来。黑衣杀手们就这样张开网等着他们,进来一个抓一个,有反抗的立刻抬手一弩送上西天,不多会儿这百十来号人个个吃下了毒药,乖乖地站在那儿俯首贴耳,垂头丧气地服首待命。 黑衣人见他们全部落网,当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封好的袋子扔给领头的陈队长。“拿着这个老老实实回城,怎么做都在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也祝愿你们早日拿回解药。”说完后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补充道:“顺便告诉你们,别动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这解药目前除了我们还没有人能够配得出来。” 黑衣人说完话,领着众杀手快速离去,连头也不再回。陈队长一行人高兴而来败兴而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上马回城。 天渐渐黑了下来,白云起睡了一整天,这会儿精神奕奕地站在后院里执扇纳凉,好整以暇地看着风景。杀手头子吴铭从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摸了出来,走到白云起的近前躬身施礼:“陛下,属下等人已经完成任务,木寒派出的十队人马全部入局,请陛下指示下一步的计划。” 白云起悠雅地扇着扇子,冲着吴铭呵呵一笑,“下一步就是吃好喝好,一个时辰后在城外集结主力部队,两日后务必赶到沙州城下。” 吴铭转身离去,坐在旁边的孔北海托着手中的沙州太守大印笑着问白云起:“敢问陛下,到底是何方高人能够如此厉害,居然能在重兵把守的沙州城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出知府大印呢?” 白云起微笑不语,半晌答道:“应该是我方深入民心,连世外高人也出来相助吧。” 孔北海哦了一声,下去准备起兵的事,这边白云起心说:还能是何方高人?在当今世上除了我这位拥有两世偷窃经验的贼祖宗能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目前还真的找不到更强的人呢。 白云起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过份,如果论武功他的确要在许多人面前自认第二名,可是如果谈到偷东西,在当今这个世界里估计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其实这也是他的一个连环计策罢了。中国军队在这边一拖就是两个月,自己这边也是苦不堪言,如果不是仗着当地百姓的支持和还算厚实的储备,估计光这几十万军队的吃喝就得把自己耗干。 可也就是这两个月的时间,张楚国内的暴乱算是大涨了风头,终于逼得沙州城内的主力军队不得不出来镇压平乱,白云起便趁这个机会偷出了太守的大印诱他派兵出来找,然后自己偷偷把印扔在孔北海的门口附上一张字条。孔北海料定木寒在得知太守大印丢失后肯定不敢在大众面前公开,但也必会派出亲信部队四处寻找。所以在拿到东西后自己便提出了让吴铭等人捉几个活口作为内应的主意,再加上白云起在姜文娣那边拿到的几瓶哄小孩子吃的糖丸,这个计划算是做得尽善尽美,眼下就等着收成了。 当然,姜文娣这瓶糖丸根本就不是毒药,那陈队长一队人马和另外几百号同样吃了“毒药”的兵将一回城便到处找大夫查看,结果大部分大夫都收到了姜家的秘令,给他们耗过脉之后一律送客,说他们中了绝症,绝对活不过三个对时。即使是没有收到姜家秘令的普通大夫,也是左看右看找不到病人一丝异常,却又不愿意随便放过财神,于是乎把他们的病吹得更加神乎其神,然后大把大把地开药,打算趁机宰他们一把。所以这事弄到后来居然让这些人更加相信毒药的神秘,反而不敢胡乱吃药,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着自己的命去赌,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接着袋子里的密令行事,希望那帮杀神满意后能够放他们一条生路。 三日后,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一群值守的巡逻士兵从太守的大院附近鱼贯经过,然后故意绕过以前必到的几个死角,迈着整齐的步子朝着一个小巷走去。 巡逻的士兵刚刚过去,墙角下探出几个黑乎首的头颅,来人身体灵便滑溜,宛如游鱼似的从墙上翻过,然后蹿房越脊直奔太守府后院。 章节目录 (21)连环奇谋(下) (21)连环奇谋(下) 沙城太守木寒,少年得志,然后便平步轻云,不到四十岁便坐上了沙州太守的位置。这时候正趴在新收的姨太太身上风风火火地运动着。因为天热,房间的窗户基本都开着,透过薄薄的一层窗纱,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瘦长的身影正在剧烈地挺着屁股上上下下,时而弯成一张弓,时而伸得笔直。 这两天他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了。自从前几天太守印失盗,他便整日地诚惶诚恐,一边借故拖延公文,一边下令手下的亲信四处寻找。这可是要命的大事,丢了太守印,就等于丢了官职,甚至连脑袋都保不住。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外界知道这事,只是一再摧促手下快点找。可这么多天了,手下一队队地回来,除了偶尔死伤几个之外,却是一无所获。于是他只好把心中的恐惧与愤怒尽数发泄在眼前的小老婆上。 夜深了,门口只是稀稀拉拉地站着几个有点迷糊的守卫,因为太守在办事,所以他们自觉地离开老远。一阵风吹来,墙边的几棵树一阵摇晃,长长的树影里,突然有两个黑影迅速闪过,宛如狱里的幽灵一般,直奔木寒的房间。 紧跟着,窗户被哗拉一声击得粉碎,两名黑衣杀手同时破窗而入,手中的弩箭已经对准目标发了出去。男人在这种时候,反应和知觉都是最弱最脆的,按说这木寒也不算是弱手,可在这节骨眼上,他满脑子都是眼前的女人,杀手进来后,他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觉得后背上一凉,后脑勺一痛,身上一下子插了两根弩箭,然后他眼前一黑,登时便倒了下去。身下的女人虽然被木寒挡着,但杀手经过长期训练,还是在她刚张嘴还没有叫出来之前便一刀刺入她的喉咙,也是立刻便软倒在床上。 这时候,外面的守卫才算是刚刚反映过来,他们刚要动,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群黑衣杀手拿弩箭逼住,然后统统吃下了一颗甜甜的药丸,俯首贴耳地成了人家的走狗。 目前,沙州城内一共驻了十二万部队,其余的已经全部被调到各处平乱去了。这十二万部队由木寒本人亲自掌握,部队中旅长级以上的重要人物也基本都是他的亲信。防守南门的步兵主帅木凌飞是木寒的一个远房侄子,此刻正坐在大帐里一个人喝着闷酒,外面突然有人大喊:“太守有令,请凌帅接令!” 木凌飞一听就知道是木寒的亲信陈队长的声音,所以立刻一端袍子长身站起,来到前面的客厅,陈队长已经坐在那儿等着了。此刻一见木凌飞,立刻举令说道:“木帅,太守命你即刻集合人马,连夜赶往五十里外的云县协助剿匪,因军情紧急,属下失礼之处请木帅莫怪。” 木凌飞脸色一整,立刻躬身接过令箭,然后笑了笑对着陈队长说:“陈老兄太客气了,我们军人向来是以命令为先,啥也甭说了,我从云县回来后再找你喝酒。” 陈队长心说,等你从云县回来估计就得喝血了,他用力握了握木凌飞的手,然后笑道:“多谢木帅,呵呵,我还得赶回去交令,云县那边就麻烦木帅去辛苦一趟了。” 他说完急匆匆地赶往其他营地,然后如法炮制,到处调兵,两个时辰后,整个沙城城内的精英部队已经被抽出一大半,其余的部队除了后勤上的一万以外,真正能打能杀的也就三四万人了。 与此同时,城内各处起火,尤以粮仓附近的火势最为猛烈,一群传令兵手执知府令箭到处调兵灭火,平静了多日的沙州城顿时乱成了一团糟。 在这时候,白云起的五千轻骑部队悄悄地摸到了城下。远远的,白云起在城下亮了几枝火把,守城的兵士瞅了半天没明白过来这火把代表什么意思,身后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陈队长远远地冲着守门的士兵喊道:“太守有令,赶快开城,列队迎接钦差大人。” “钦差?钦差怎么会从东门过来??”把守城门的营长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陈队长已经举着知府的手令急火火地冲了过来:“陆营长,快开城迎接,这人咱们惹不起,知府大人随后就到。” 陆营长也是木寒的一只哈巴狗,这时候一看陈队长亲自举着令旗过来,当下不敢怡慢,急忙命令手下:“快,开城,列队。” 城门吱呀呀打开,守城的官兵只见城外一队服装不明的骑兵迅速接近,同时,城内又响起一阵更加急促的马蹄声,陆营长连忙催促:“大家都给我精神着点,快点列队,不然大人怪罪下来我要你们的脑袋!” 就这样,五千轻骑雄纠纠气昂昂地驰进了城内,陈队长一直在一边跪着,连头也不敢抬,陆营长见他这付模样,心里越发地相信眼前来人身份的尊贵,当下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口,低着头在一边伺候着。 部队的首领是一位身穿白衣的潇洒青年,乍一看像名书生,可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威严。他入城之后理也不理身边的陆营长,只是用手中的马鞭趾高气昂地指了指陈队长,然后问了一声:“木寒呢?” 陈队长吓得一哆嗦,连忙恭恭敬敬地上前答道:“木太守就到,就到了。”远处又响起一阵马蹄声,第二队大约二百人的部队赶到城门口,然后一起滚鞍下马葡伏在地,齐声见礼说道:“参见大人!” “钦差大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策马缓步而行,不多时,身后的五千骑兵已经鱼贯而入,陆营长望着渐去渐远的一行人,挥了把汗吩咐道:“关门。” 进城部队的最后一名士兵突然转回身冲他咧开嘴笑了笑:“城门暂时先别关,后面还有人。”陆营长一愣,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看,这名士兵突然抽出长刀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子。陆营长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然后自己的脑袋突然离开身子飞了起来,他好奇地望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倒下去,突然明白一件事:自己的脑袋已经搬家了! 跟前的守城兵看到这突然到来的变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名士兵已经打了个呼哨,身边的人立刻掏出淬了毒的劲弩一阵疯狂地扫射,立刻便占领了城门。与此同时,陈队长他们那几百人也突然窝里反,杀了张楚兵一个措手不及,已经进城的轻骑立刻折回头杀上城头,他们近的用刀远的用弩,一个冲锋便把守城的几千兵将打了个稀里哗拉,然后以绝对的优势控制了城门。 远远的,孔北海望着沙州城东门之上突然亮起一阵火把,他情知以白云起为主帅的先头部队已经得手,于是立刻下令城外的五万部队立刻入城,几万人轰地一声出现在沙州城下,冲着大开的城门蜂涌而入。 这时候,城内的守城军也才刚刚反应过来,一阵疾促的报警锣声响起之后,大队的人马急匆匆地披挂上阵,草草集合之后便朝着东门口冲了过来。 毕竟是沙场征战多年的老部队,仅仅凭着本能的反应就快速地作出判断,然后在第一时间杀向了城门。白云起他们陡然觉得压力一重,战线迅速向后收缩,巷战一开始便损失了几十人,幸好这时候后援的部队及时赶到,在不断地补充下,他们慢慢扳回了劣势,一个时辰过后,整个沙州被中国军队彻底占领,白云起巧施连环计智取沙州城,再一次在他多年征战的历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篇。 天渐渐亮了,沙州城内到处都是战争后留下的狼籍,有些地方还在燃着大大小小的烈火,清凉的夏风刮起一阵浓烟,带来一阵阵刺鼻的焦糊味和鲜血的腥味,短短的几个时辰,双方的死伤总数已经过万,沙州城失陷后,大批的官兵或逃或降,到目前为止,还在垂死挣扎做着困兽之斗,誓与沙州共存亡的傻b级兵将已经不足五千人。 对于这些人,白云起只说了一句话:“杀,一个不留全杀,杀完了厚葬,因为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忠勇志士。” 吴铭接连几个旋身,周围又多了五六具尸体,他已经杀红了眼。跟着他的百十号杀手清一色地满身血汗,清晨的太阳光照耀着残绝人寰的大街小巷,阴冷的刀锋一次次扯起长长的寒光进入敌人的身体,活着的倒下了,倒下的被后来的人马踏成了烂泥。 街道上的大小商铺全部关门闭户,现在四面城门均已被中国军队掌握,想逃却没有逃出去的百姓全部躲在自己家里,企图以眼前那些比纸张坚固不了多少的建筑来躲避战乱的牵连,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白云起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沙州居然会在一夜之间易主,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章节目录 (22)水底情缘 (22)水底情缘 沙州一战,白云起以妙计奇兵取胜,仅用一天的时间便成功占领沙州,因为白云起名声在外,这一战又有包括被逼服毒的几百军士在内的近万人降了过来,而先前被逛出城的部队在得知沙州已经失守之后,便立刻逃往君州方向。半路上又被白云起出兵狙击,也是死伤惨重。战争很快结束下来,出榜安民之后,主力部队便在城内驻扎,准备在修整之后继续进军。 庐山脚下,千丈悬崖,一匹白练宛如脱缰野马一般急冲而下,激起浪花千万朵,阳光下珠光四射,熠熠升辉。 山颠一对璧人向阳而立,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恍如神仙眷侣,正是刚刚拿下沙州城的白云起与当代神医世家的家主姜文娣,大战之后,姜家人整日忙碌于救死扶伤的份内大事,白云起看在眼里,心里颇觉感动。两个人相处得久了,不自觉感情急剧升温,这时候郎情妾意,心情与当前的美景良辰共舞成人间幸极乐极的美妙。 “沙州一战伤了不少人,这次姜家鼎力救助伤者,云起在这里谢过娣妹盛情,同时也向你们道一声辛苦。”白云起心下感激,肺腑之言发乎于心,表之于外,脸上写满了诚意。姜文娣嫣然一笑,灿若桃花,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山山水水,顾左右而言他地说道:“听人说,不会游水的人如果落水是不能救的,因为他们会死死地抱住救他的人,往往会让两人同归于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云起听得一愣神,心想这丫头还真是够偏激的,这可不是好事。于是装作不解地问道:“俗话说医者仁心,娣妹却有意所指,似乎有些人不可救药,不知是何缘故?” 姜文娣满含柔情地望了他一眼,“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累。实说了吧,其实我们姜家有三不医。” 白云起听到这里,觉得姜家的门坎还真是够高的,居然还整出个三不医来。他明知道姜文娣还有下文,所以只是微笑望着她,没有言语。果然,姜文娣抬头望着脚下的水潭,悠然地说道:“病入膏盲者不医,不仁不孝者不医,欺君误国者不医。” 白云起不以为然,于是反驳道:“娣妹此言差矣。古语云人性本善,若有浪子回头,放下屠刀者,都可以立地成佛了,难道我们不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姜文娣神色一黯,如花似玉的俏脸上顿上蒙上了一层幽怨,她回头望着白云起,很认真地说道:“既然讲到佛经,小妹也有一点体悟。既然佛家有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等人生八苦,而且言明人生来便是要受苦的,我们又何必要逆天而行,延续他们的苦难呢?俗话说,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世上的坏人老也老不死,杀也杀不尽,我们又何必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呢?” 白云起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故事。大意就是说,上帝让十恶不赦的人长命百岁,就是要他们长存世间,承受着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煎熬,受苦受难;同时他又让好人英年早逝,为了让他们早登天堂,享受极乐。这个倒是和姜文娣眼前的说法不谋而合。看来不管是佛教还是基督教或者其他教派,其目的都是为了麻醉无知的百姓,为当前的统治阶级服务的。 想到这里,他知道即使洒脱开明如姜文娣这样的人,也是因为饱受熏陶而无法一时醒悟,当下也不再争执,而是微微一笑说道:“娣妹,我送你一幅对联。” 姜文娣觉得很意外,但仍然妩媚地回头冲着白云起盈盈一拜,“多谢陛下,文娣在此受教,恭聆圣训。” 白云起见她又酸,禁不住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人生在世,善恶仅为一念,对错只在心中,世事无常,转眼烟云尽散,是非对错,只能留待后人评说了。白某以为,为医之道,也应该以天下苍生的健康平安为己任,我这付对联是:但愿世人全无病,哪怕柜上积满尘。” 这是白云起前生做贼时,在一个小镇上的一家诊所门前看到的,当时觉得很受感动,便记了下来,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姜文娣听得秀目一亮,对于白云起这个站在绝对高度俯视下来的精辟诠释有种欣喜若狂,如遇知音的感觉,当下便喜不自胜地反复吟颂,如获至宝。白云起见她出神,也是乐见其成地任她自己感悟,于是转头看风景,不再管她。 姜文娣边吟边想边走,不自觉已经走到悬崖边上。当白云起发觉时,她已经一脚踏空,身体立刻便失去了平衡,于是惊叫一声“娣妹小心!”便闪电般地冲了过来,姜文娣突然脚下一滑,眼看便要栽倒,白云起一把没拉住,姜文娣身形一晃,随即朝着脚下的深潭跌了下去。 时值盛夏,山顶的积雪融化后陆续流出,水潭里积了不少的水,姜文娣所处的位置离水面也不过十多米,所以虽然落了水,性命之忧是没有的。白云起一时情急,连忙跟着跃下水潭,两人因为时间上的一点落差而分离开来,在相距大约五尺左右的距离内一先一后跌入水中。 姜文娣虽然医术超绝,却是一点武功也没有练过,而且是标准的旱鸭子一个,入了水一点招也没有。只见她宛如一只蝴蝶般跌下深潭,激起一阵水花之后,立刻便不见了人影。白云起见情势不妙,急忙潜入水底寻找,幸好两人距离较近,白云起一个猛子扎下去,很快便捞到了姜文娣的一根衣带。 这时候白云起已经顾不上男女之嫌,这时候顺势便把她扯进怀中。美女入怀之后,白云起只觉得一片温软,却没有一丝动作,这姜文娣似乎是死了一般,不但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已经闭得紧紧的。 白云起只当她是受到了惊吓,这时候奋不顾身地浮出水面,然后拖着她来到岸边,心急火燎地大声唤道:“娣妹,娣妹?” 姜文娣咳了几声,惨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她睁开眼睛,平静地回道:“七哥,文娣当时一心求死,却想不到七哥居然冒死相救,此番情谊,文娣死而无憾,今生今世都会铭记于心。” 白云起突然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不会游水的人如果落水是不能救的,因为他们会死死地抱住救他的人,往往会让两人同归于尽。再看她当时的表现,居然能在垂死的时候还能控制着自己不去捉住白云起这根救命草,这种反常的动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白云起心头一热,突然想起苏想云当日在城门口冒死为自己挡剑的情景,这种不顾自己生死而舍命相护的情义,居然在姜文娣的身上同样发生,白云起知道自己从这一刻起,两人的生命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了。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可透过现象看本质,姜文娣对白云起的心思已经是水落石出,勿庸置颖了。当下,他禁不住埋怨道:“娣妹,你当时为什么不抓住我呢?” 姜文娣温柔地回以微笑:“贱妾一介草民,如何敢连累陛下万金之躯呢?” 白云起依然抱着姜文娣,明显地感到她的身子在哆嗦。可能是因为受惊,也可能是因为激动吧。但不管怎么样,两人也算是经过一次生死患难,此刻一片温香软玉在怀,白云起本能地紧了紧双手,两人贴得更近,而且同时醒悟现在的处境。 因为是夏天,两人都只穿了很薄很少有衣物,白云起已经开始起了反应,他睁开眼睛望向姜文娣曲线毕露的完美身材,只觉这是天外神仙完美的杰作,没有一丝多余,也没有一分缺少,一时间竟然看得痴了。 姜文娣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一片桃红,却没有挣开怀抱的意思。 人就是这样容易动情,有时候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可以让人刻骨难忘,甚至会因为这点感动而改变自己的一生。姜文娣此时的表现虽然没有一丝造作,却对白云起极尽诱惑。他眼见怀中玉人已经张口闭目等待采撷,当下便毫不客气地俯唇就上,两人乍一接触,同时身子一震,姜文娣的娇躯立刻便软了下来。 唇齿相交,香津暗渡,此时无声胜有声,山颠的风声水声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突然变得宁静,空旷,充满了柔情,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山间无语的山石与天外舒卷的白云为这温柔而又多情的一景作出见证。 章节目录 (23)情定沙州(上) (23)情定沙州(上) 酷日炎炎,诺大的山间只有忘情拥吻的一对情侣。远处的树林里高高低低的蝉鸣撕心裂肺,拼命地诅咒着这鬼一样的天气。 眼前人是梦中人。多日的相思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这一刻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直接,让她连惊诧都来不及,便毫无保留地的投入到眼前的热恋当中。 姜文娣满脸桃花,白云起这一老实下来,她也立刻便明白了原由。于是一张脸红得更加通透,凑在白云起的耳边小声说道:“妾身生为陛下,此心早己相随。又蒙陛下不弃,今天便索性给了你,陛下又何须顾忌太多呢。”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女人的地位可以说只能是男人的附属品,或者说根本没什么地位可言。那时候的男人可不管什么撞红不撞红的,他们想要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抓过来就可以,就像白奇伟他们那样,随时需要随时解决,他们连女人的死活都不管,更谈不上什么怜香惜玉,软语温存了。也就是这种观念在当时已经根深蒂固,所以白云起的反应反而让姜文娣略感意外,不过她毕竟是行医出身,当然对白云起的做法心存感激,至少是不会误会了。 但白云起毕竟不是常人,心里斗争了一下之后,还是止住了这个念头。他闭目行功一周,等到燥动的心神稍稍平复了一下后,他在脸上勉强堆出一丝笑容望向眼前美极惑极的她:“娣妹莫要把我想成只懂发泄的野兽,如果白某只顾自己,又有何颜面在你跟前空谈爱慕。” 姜文娣眼睛一红,脸上略带失望,但瞬即又被无边的温情与感激代替。她咬了咬嘴唇臻首低垂,姜文娣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白郎情重,娣妹深铭肺腑。只是文娣实在不愿意苦了你,眼下如何行事,还望七哥教我。” 于是他苦苦忍住差点就要爆炸的欲望,俯唇在姜文娣明亮秀美的额头上温柔一吻:“娣妹无须如此,我能得你如此厚爱,已经是上承天幸,白某可不是不知足的人。”然后他故作轻松地一笑说道:“这会儿我已经好多了,呵呵,我没事,只不过下次如果再有机会,我可就不能轻易放过你啦。”他邪笑着在姜文娣的小脸儿上捏了一把,姜文娣白了他一眼,随即像只猫一样腻在他的怀里。 是男儿顶天立地傲群雄,流血不流泪;是男儿敢作敢当花间笑,柔情千万种。姜文娣能得爱郎如此,当然是此生无悔无怨地一心跟随,两人情意绵绵,说不尽的悄悄话,很快便如胶似漆,当真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了。 直到天色向晚,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归去。白云起虽然没能成功地过把瘾,但此次能获佳丽芳心,抱得美人归,已经是心满意足,不做他想了。姜文娣突然得到心上人的蜜爱,又发现如意郎君这样知道疼人,当然更是喜不自胜,连脚趾头都想开怀大笑了。两人山中归来,姜文娣一头扎进自己在沙州设立的临时诊所里开始忙碌,白云起闲来无事却又欲火难熬,于是匆匆地梳洗了一下便大踏步地冲向苏想云的房间,打算先把这把肚子里的这股毒水泄出来再说。 掀开门帘,白云起一眼便看到了正在窗前站着发呆的苏想云,立刻便扑了过去。苏想云一见白云起,却是一反常态地闪身躲开,只见她纤腰一拧,宛如抄水的燕子一般迅速绕过白去起的身子,然后轻盈地站定在床前,满脸幸福地望着眼前这位猴急的色鬼。白云起想不到她会玩上这一手,于是略微一愣,算了下时间,不由得又叫了声苦:“想云,你不会也到了那几天吧!” 苏想云立刻粉脸含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顺势举起了小拳头:“哼。天下男人就知道沾花惹草,当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你老实交待,今天碰上哪家姑娘却又没弄上手,反而跑这边来找我发泄来了!” 白云起暗想这女人果然天生是侦探,居然因自己的一句失口之言便理出了整件事情的大致过程。于是他只好嘿嘿笑了笑,同时在心里暗暗想主意。 对于这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死不承认,打死也不承认!白云起可不是傻瓜,他略一寻思便下了决心,于是乎突然发难,把太极拳法和散打擒拿迷踪步一阳指二指禅等等能用的功夫全部使了出来,趁着苏想云不防备一个恶狗抢屎便把她捉到怀里,然后掀开裙子就要验货。 苏想云这次倒是没有再挣扎,她不但不挣扎,反而嘻嘻一笑,主动地噘起红唇在白云起的脸上印下一个唇印然后说道:“夫君,不用验了,我身上没来,而且一直都没来。” “不会吧!” 白云起吓了一跳,立刻瞪圆了眼睛停止了动作。苏想云的脸蛋立刻变得妩娆至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牢牢地盯住他,突然在他的手脖子上咬了一口,接着啐道:“说你是只公牛还真不冤你,整天就只想着女人,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今天有些不同吗?” 白云起被她调笑了一下,这才想起认真地打量苏想云,发觉她今天的衣裙宽大得有些夸张,而且一双小手时不时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再加上她刚才说的那些话,立刻便知道她十有八九是怀上身孕了。 “想云,看来以后你真的要辛苦一段时间了,小生何德何能,得娘子如此厚爱,愿为白家再添一丁。”白云起除了会偷东西还会偷心,这几句话说得情真意切,到了动情处,还轻轻伸手抚了抚苏想云平得像面镜子似的小腹。 “切,少来。这话留着给你新找的娘子说去吧,我可不吃这一套。”苏想云真的不吃他这个,估计是已经知道了他在外的艳遇,这时候半真半假地呷开了干醋,白云起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没了主意。苏想云掀开他越摸越不像话的禄山大手,粉脸上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既然你来了,我还有个天大的不幸和天大地喜事要告诉你,洗洗你的耳朵给我听好了。” 白云起见苏想云认了真,当下也是面色一整,他任由苏想云慢条斯理地走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恭敬地弯身施礼说道:“白七恭听娘子教悔!” 苏想云白了他一眼,然后夸张地手抚着肚子说道:“玉嫣妹子和我一样,肚子里也有了你的种,这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不幸,一年之内你必须老老实实地陪着我们,不能碰我们,也不许碰其他女人,不然我们可会对自己的肚子不客气。” 完了!白云起打心底一声惨叫,当一年的和尚还不得要他的老命啊。他开始后悔不多带几个老婆一起出来了,这阵子喝补酒喝得越来越男人,经常弄得两个女人同时伺候都有些吃不消,现在她们俩同时罢工而且下令让自己禁欲,白云起想想就觉得头痛。 “那么,我的亲亲好老婆,你刚才说还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啊?”白云起没忘了这个茬,同时心里也希望苏想云说的喜事能给自己带来点安慰。 苏想云理都没理他,只是夸张地挺着肚子坐在那里小声地自言自语:“你老婆怀孕了,难道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白云起立刻无语。 章节目录 (24)情定沙州(中) (24)情定沙州(中) 这天下事还真他妈邪乎,连生孩子都有商量着一起生的。白云起心说我也真够倒霉的,俩老婆说不中奖就同时轮空,一中奖就一起拔头筹,看来白家还真是人丁兴旺,香火都能烧成灾啊。你说这世道怎么就没有计划生育这一说呢,白云起真想发明点结育环避孕药之类的东西出来,可是估计如果真拿出这些东西立刻就得被老百姓给挖坑把自己埋了,即使有点用,也只能蚊子老鼠等让人深恶痛绝,恨不得早一天绝种的东西吧。 作为男人,白云起知道自己是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抬腿走人的,于是他收拾心情堆满笑脸,抱起苏想云开始温声软语,低眉顺眼地安抚,一柱香的功夫,估计他足足发表了一篇激情盎然,足以感天动地的万言情书,然后坚决表示自己今后一定会戒烟戒酒戒赌戒嫖而且尽心尽力地服侍两位老婆口无怨言任劳任怨,每天坚持给两位夫人擦桌子抹板凳做饭洗衣服捶背揉肩捏脚剪指甲,苏想云紧绷的小脸才算是略有缓和,当下她懂事地放开白云起:“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到玉嫣妹子那边再重复一遍吧。在这时候,女人虽然需要这个,可更需要你的实际行动。” 张楚西京内,冰妃的寝宫同样是春意盎然,大战之后的两人心满意足地喘息了一阵,李灏松开了咬着冰妃耳朵的大嘴,突然问道:“如果张楚不幸战败,李灏沦为亡国之君后……” 冰妃突然伸出小手堵住他的嘴,美目中一丝迷离转瞬即逝,她幽幽地叹道:“大王莫要如此说,冰儿始终都是大王的人,誓与大王共进退。只是大王,冰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灏一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冰妃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注着李灏略显削瘦的脸庞,禁不住用手摸了摸,然后说道:“其实人生在世,不管是庙堂之尊还是江湖草民,到头来无非是黄土一坯,空手来空手去,一切都是空呃……” 李灏若有所思,半晌后问道:“那么,冰儿对于此次两国之战,有什么想法呢?”张楚国现在四面受敌,由忧外患搞得全国上下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人一直都是默默做事,从来没有针对战争的结果和两人的未来这些敏感的话题有过交流,平时总是刻意而且默契地回避着,而今天李灏既然主动提起,冰妃云若水突然鼓起勇气说出了一番消极的话,李灏与她心意相通,也就随口问了下去。 冰妃见两人已经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也就索性打破砂锅,当下咬了咬下唇回道:“大王终于忧于国事,已经心力憔悴,冰儿每日目睹,如何能不痛中心中。到如今,冰儿以一介女流难辅大王太多,现在张楚上下水深火热,大王一己之力纵能扭转乾坤力挽狂澜,甚至成就一番霸业,又如何能够胜过远走江湖快意一生,做一只徜徉与天地之间的闲云野鹤,每日轻松度日,笑看云起花飞,何等自在。” 李灏披衣而起,望向窗外的大好江山谓然一叹:“冰儿的心思本王如何不知,能够自由舒心地活着,本王又何尝不想。只是人在江湖不由己,本王如何能够抛得下先王留下的诺大基业呢?” 冰妃仍然不想放弃,于是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然后追了一句:“大王,人生百年,转眼即逝,又何必在意眼前的得失呢。俗话说,进一步山穷水恶,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要说了!”李灏剑眉一竖,登时便发作了出来:“我李灏身为张楚国主,岂能在国难当头畏首畏尾,此番征战,本就是白云起欺我太甚,本王即使拼了亡国亡命,也要与他周旋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灏说完拂袖而去,房间里顿时变得空旷起来,突然被推开然后又猛然被关上的那扇房门还在微微颤动,飘摇的烛光映出床头一个孤单弱柔的背影,冰妃俏丽的面容上写满了失望,随即又变成坚毅。她知道李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文弱平和,其实骨子里也是野心勃勃,而且属于典型的宁折不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那种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咬紧了牙关。“来人啊,请宁老先生前来见我,本宫有急事找他。” 手下的贴身丫头远远地应了声是,然后匆匆赶往宁大先生在宫内的临时住所。此时的宁大先生正在查看前方送来的战报,儿子宁远已经旗开小胜,出兵后仅仅几天的功夫,便已经平定了西京附近两个县城的暴乱。由于天气过于炎热,书房的门窗全部大开,宁大先生高挽起袖口,衣衫也放宽到最大限度,手中执着一把扇子边纳凉边想心事。一阵清凉的夜风吹来,他觉得神情一爽,然后突然一阵耳鸣心跳,热血翻涌。许是闷了太久了吧,他站起身走向院内的水池,这时候亲卫来报:“冰妃娘娘有请!” “嗯,我随后就到。”宁大先生应了一声,然后回房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随着前来的丫环向冰妃的寝宫行去。一直以来,他都对这个冰妃不怎么感冒,甚至还心声厌烦,可毕竟自己是臣人家是君,人家让自己过去,如果不听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转过一座假山,前面是一片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宅院,朱红的大门镶满了银钉,门匾上用古体小彖写着“冰宫”两个斗大的金字,丫环领着宁大先生穿门越户然后走廊过巷,一会儿功夫后在一个清静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请稍候,我去回禀娘娘。”小丫环回头一笑,然后径自进去。片刻之后从里面探出头:“娘娘正在沐浴,请宁老将军前厅用茶。” 宁大先生没有办法,只好随便丫环的摆布。他来到前厅坐下,丫环端上香茶就走了。他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冰妃那边却还是没什么动静。 由于天太热,宁大先生眼前的一壶茶已经被他在无聊中喝了个精光。这时候突然觉得有点内急,可他不敢乱动,也就只得忍着。可越忍越是觉得憋尿难受,半刻钟后,他实在坐不住了,于是长身站起,缓步踱向门外。 门口值夜是两名模样还算是清秀的宫女,此时正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打盹。宁大先生轻轻咳了一声,俩丫头浑身一激棱,睁眼一看是宁老爷子,连忙躬身施礼并齐声说道:“宁将军万福。” 宁大先生摆了摆手,虽然内心里憋气带窝火而且肚子里急得厉害,但表面上依然平静地说道:“免了,我现在要入厕,如果娘娘问起,就说我马上就回来。” 两位宫女低头应是,宁老爷子抬腿刚要走,外面突然急匆匆走来一位宫女,老远就喊道:“宁将军,娘娘有请!” “这个……”宁老先生低头沉吟了一下,面露难色。可他回头又一想,这都大半夜了,冰妃即使找自己,估计也就是三言两语说点事然后就让自己回去了吧。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失礼,当下便强忍着尿意,随着宫女进入了冰宫的内厅。 一进门,大厅里檀香缭绕,美女如云,冰妃端端正正在坐在厅内,身边左右各有八名宫女分成两列随侍。女人有三种时刻最美,一是刚睡醒,一是刚洗完澡,一是刚哭过。这冰妃满头乌云黑瀑一般盘下,肤色晶莹如玉,显然是刚才的沐浴让她更增妩媚娇嫩,一袭白衣更是将她衬得飘飘欲仙,灵秀出尘。身边的宫女清一色水绿宫服,也是个个精神焕发,青春亮丽。 宁大先生见礼完毕,冰妃嫣然一笑“宁将军久等了。本宫今日召宁将军前来,只是有一篇新词请宁先生指点一二。”说完她也不管宁老先生愿不愿意,双手一拍,两边的十六名宫女立刻动了起来。她们在内厅中间站定之后,外面又有八名宫女手执各种乐器鱼贯而入,来到冰妃面前施礼之后,两名手执玉箫的宫女同时持箫就唇,乌乌咽咽地吹了起来。两只玉箫起的都是散板,一高一低,一疾一缓宛如一对幽怨的情人携手行进在山间小路上,秋日的冷风阵阵吹过,拂起漫天的落红铺卷而来,整个世界一片肃杀清冷。 然后是打击乐器点出节奏,两只瑟琶琮琮铮铮地弹开一段细碎的华彩,厅内舞女同时挥袖转身,旋转,交错,领舞的宫女张口唱道: “霜桥雨后无晴日,冷巷花飞燕归天。灯前莫忆陈年事,秋风起,秋夜寒,煮酒临窗自凭栏.。 满目沧桑入画底,半生沉浮一书笺。夜半惊觉枕边梦,相思苦,相见难,独上重楼望月圆。” 一曲新词歌罢,厅内舞女越转越快,冰妃笑盈盈地望着宁大先生,遥遥举杯相敬。 章节目录 (25)情定沙州(下) (25)情定沙州(下) 宁大先生虽说是常年负责张楚的军政,但他既然与柳千里同级,其文韬武略上的修为都是很有高度的。当下他一听便知道这首词不但文彩飞扬,而且情景活灵活现,充满灵气,作者若是冰妃,则此人才华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胸襟气势不亚于须眉男子。整词虽然写情,可对人生的感悟与场景、心情还有动作的刻划都极具深度,也算得上一时的经典之作了。 只是他实在憋得尿急,对于冰妃的举动,也只得略作应付,举起酒杯浅尝辄止,同时在脸上作出极为满意和欣赏的表情,然后老老实实在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领舞歌罢,其他舞女开始应和,歌舞进入回旋反复。 整个歌舞足足进行了半刻钟,宁大先生越来越觉得压力凝重。他发现这帮舞女不同与其他的风尘女子,她们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都带着一股阴柔的力道,行进的路线与动作上不但彼此之间互有进退,而且配合得十分默契,隐约之间,这群舞女已经在他与冰妃之间布下一道似无实有,而且坚不可摧的屏障,一个经自己测算,居然以己之力也无法穿越的奇怪阵势。于是越看越奇,越看越惊,对于冰妃其人更觉神秘,高深莫测。 据外界传闻,这冰妃自从入宫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让李灏撤去了守卫冰宫的御林军和太监等全部男人,然后从民间收集了部分宫女随侍身边,戏称为“凤卫”,后来又有人说,“凤卫”并不是一个戏言,他们也有着一定的实力,甚至不比龙卫差了多少,以前宁大先生还不怎么相信,可如今看来,这冰妃的确有这个本事。 歌舞终于在瑟琶的散板中回旋结束,厅内众女在最后一声滑音落定这后各归其位,垂首侍立两侧。冰妃笑意盎然,再次举杯望向宁大先生:“先生之日劳累,此舞算是为先生略作慰劳吧,只是本宫资质甚浅,还望宁帅不要见外,多给本宫雅正才是。” 宁老先生一撩长袍站了起来,双手抱拳高举过顶然后一揖道地,“娘娘此舞,词曲唱俱佳,堪称当世经典之作,尤其众女动作与步法如行云流水般浑如天成,无懈可击,老臣实在是钦佩之至。”宁老爷子毕竟也是帝王之术的高高手,一番话说得不媚不俗,却又恰到好处。 李灏已经在宁大先生的房间里足足坐了近半个时辰,却仍然不见他回来。询问轮值的守卫,他们也说不清楚宁大先生到底去了哪里。房内儿臂粗的红烛已经燃了大半,李灏觉得一阵倦意袭来,他张嘴打了个哈欠,就打算回宫休息,这时候突然看见窗外升起一支宛如火凤凰一般的信号弹,知道那是急召凤卫护驾的特殊信号,于是心里一惊,连忙发出龙令,同时自己也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冰宫的方向冲去。 冰妃咯咯一笑,玉指轻拈一颗葡萄丢入口中,小脑瓜里连转好几个念头,这时候厅外又进来一队手执果盘的宫女,为冰妃和宁大先生身边的几案上添加了几样鲜果。冰妃眼见自己的案子上有一枚晶莹如玉的凤梨出现,当即便笑得更甜,她脉脉地注视着自己手下的舞女们,温柔地说道:“我的妹妹们,难得宁帅对你们如此厚爱,还不快快上前谢过。” 冰妃一声令下,大厅内的舞女和手执乐器的八名宫女同时上前躬身万福,刚才领舞的歌女娇声说道:“冰宫娘娘驾下二十四凤使参见宁将军,请宁将军赐教。” 宁大先生一愣,连忙回头望向冰妃。只见冰妃姿势不变,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吃着葡萄,见宁先生如此表情,于是嫣然一笑说道:“前日一次试斗中,本宫尽出二十四名凤卫,竟然不敌大王手下的四名龙卫,大王非常失望,本宫也颇觉面上无光。所以才请来宁大先生帮忙调教,要知此举牵涉到本宫与大王今后的安全,还望宁大先生莫要推辞。” 冰妃说完话一招手,身边立刻有人送上一柄有剑无鞘的三尽青锋,冰妃随手抽出案边的一把尚方宝剑,两剑轻轻一格,只听呛啷一声脆响,尚方宝剑从中间一折两段,竟然像是泥捏的一般。冰妃目注此剑,微微点头笑道:“此剑名为玉柔,乃我于一江湖异士手中偶然得知。今日使赐于宁帅,也算是给他找到好的归宿了。” 旁边的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来,冰妃把玉柔剑轻轻放在上面,然后由宫女端给宁大先生。于此同时,厅中的二十四凤卫同时在腰间一按一拉,二十四柄明晃晃亮晶晶的软剑立刻被抖得笔直,她们刚才歌舞时的妩媚婉约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逼人的英气与杀气。 白云起好不容易搞定了两位夫人,一日内连续和三位只能看不能吃的绝色美女温存缠绵之后,白云起这会儿觉得自己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去青楼随便找个娘们儿过把瘾,另一个就是打手枪自己解决了。 可能是补酒喝得太多,他现在几乎是无夜不欢,有时候两个女人同时伺候还有些顶不住。不过幸好他还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物,不然估计这天下未定,淫君已经诞生了。走在后院花园的小径上,白云起一边运功平静自己的心情,一边认真欣赏眼前的夜景,希望能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前面是九曲回廊,走过一座小桥,突然一阵凄婉的箫声从远处传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白云起不由得想起这首情诗,两只脚已经朝着箫声的来源之处移了过去。 在古代,无论男女,能够抚琴,吹箫,玩玩音乐的要么是高雅的上层贵族,要么是低下的风尘异人,白云起细辨箫声,很自然地和自己的秦书玉对比了一下,秦书玉和箫声婉转飘逸,很少凄凉哀怨,而眼前的箫音低沉压抑,却又多了些许刚强,刚强之中又有不少灵动的韵味飘忽其间,而那旋律他更是熟悉,正是自己当初在后魏为了让秦书玉参赛而抄袭的宴殊那篇浣溪沙。 抚箫之人此时正沉浸在花残人怨的幽伤之中,一颗凄惋的心儿也在随着旋律反复徘徊着,居然未曾发现有人走近。白云起悄然而至,借着微微的月光,发觉眼前人的背影清逸出尘又略显消瘦,满头的长发和雪白的衣袂随风飘起,竟与秦书玉有种相同的特质,宛如仙子下凡一般。 白云起从侧影便分辨出了来人是谁,思绪顿时回到自己当初在京城里的快乐时光:先是被偷,后来又打架,然后结识了一帮年龄相仿的孩子,教他们习文练武,做生意,开酒楼,卖玻璃,酿酒…… 现如今,虎子已经成长为自己的贴身护卫,而此人也是一直在默默地为自己作着奉献着,虽然自己没有给过什么,但她却从无怨言,也没有索取,只是任劳任怨地在背后用自己柔弱的双肩为自己分担起一片天。 一阵心痛由然而起,于是随着箫音低声唱道:“一曲新词酒一杯, 去年天气旧亭台。 夕阳西下几时回?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抚箫人突然听到久违的声音,充满磁性又充满柔情,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她身体一僵,眼眶之中已经渗出晶莹的泪光。与来人很默契地和了一曲之后,便立刻转身向前投入怀中,俏脸之上已经满布梨花,泣不成声。“七哥,你来了。青儿好想你,七哥,抱……” 张楚后宫,冰妃所居的内厅里,二十四凤使一起出动,长剑如虹,势气逼人。宁大先生身为人臣,多年的教化让他不敢失礼,所以此刻就是再内急,也不敢当着这么多女人还有冰妃的面推托。试想,如果他这时候突然弃剑,然后告诉人家自己得先去撒泡尿再回来打架,这事即使冰妃不介意,他以后也别在人前混了。 所以他紧咬牙关,暗暗运功托住自己即将撑爆的膀胱,然后低头让过攻来的两柄长剑,抬腿踢开另一把长剑的剑柄,同时右手连挥,以剑身格开两柄软剑之后,闪身掠入阵中。 其实以他本身的修为来讲,同时应付两名龙卫应该可以勉强打个平手,也以此时面对众多的凤卫也并无惧色。只是他这时候有些放不开,那就是手中的宝剑是削金断玉的利刃,反而不好意思直接去砍削别人的宝剑,再加上眼前都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而且还是冰妃的手下,伤了谁都不好,所以在动手的时候有些缩头缩脚,防多攻少。 可身边这些凤卫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怜香惜玉,当下一出手便连出杀招,一把把软剑使得呼呼风声,接二连三地朝着他的要害招呼了过来。 章节目录 (26)血染西京 (26)血染西京 一轮明月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这边厢,白云起与青儿偶然邂逅,一个是多情浪子,一个是饱受相思,两人的热情迅速积累,暴发,白云起老实不客气地抱起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边走边想:“不是我老白卑鄙,离了女人的日子还真是难过。青丫头早晚都是我的人,赶日子不如撞日子,就今天吧。” 西京城内,冰宫内厅里的大战已经持续了半刻钟。尽管宁大先生已经很小心,但还是削断了四五柄软剑。他此刻总算是领教到了凤卫的真正实力。这帮女人看起来一个个温柔乖巧,可真正动上手后,打斗的方式近乎拼命,其冷血的程度比之白云起手下那帮杀手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起了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只见大厅内剑光闪闪,早己是一片狼籍。二十四名凤卫横冲直撞,见什么砍什么,屋子里水果木屑飘得满地都是,宁大先生一不留神之下,被一柄软剑削去一片衣襟,他无奈之下回剑猛攻,想不到又与一名凤卫的软剑格在一起,登时把这柄剑削成两段,断剑后的凤卫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主动退后而改用水袖做长距离攻击,这丫头脚下一个连环扫荡之后,突然身形一转,居然把手中的断剑当成暗器朝着宁大先生掷了过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位被削断软剑的宫女居然跟着效仿,也一起扔出了断剑。这一下子宁老有些吃不消了,他本来就因为尿急而苦苦忍了太久,这时候根本就不敢动地方,只是尽量稳住下盘站在那里见招拆招,跟前的宫女一扔剑他立刻便侧身退出了一步打算让过去,可他忘了这些人并不是一盘散沙,而是组成一个很有默契的杀阵对付他呢。 宁老刚一离位,便觉得身边压力猛增,首先是正面的三剑一脚攻向他的胸口咽喉和小腹,后面两女则一分为二,一个负责阻断他的后路,另一个则手持长剑砍向他的右侧,因为那边暂时还没有人。 所以这时候他就只能往左边闪避,但那边同时飞过来四柄断剑就等着他钻笼子呢。 说时迟那时快,宁大先生眼见形势危急,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见他陡然暴喝一声震起神威,手中长剑在胸前挽了个剑花,呛啷啷削断攻来的长剑,同时左膝抬起硬接踢来的一脚并借势躲过后边的一剑,然后弯腰下探,左手在地上一撑,右手原地一划荡开一个圈子,接着身形拔地而起直冲房顶,几柄断剑贴着他的脚底呼啸而过,直直地插向房顶的梁柱。 直到跳起来,他才感觉到后背上凉飕飕的,估计已经被后面那一剑削开了衣服。下面的杀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就在他跳起来的当口,刚刚被削断的三柄软剑同时激射而出,竟然自动分为上中下三路把他封得死死的,另外几名凤卫则挥起水袖,只见十几道白光闪过,长长的水袖宛如银蛇一般朝着他缠了过来。 生死悬于一线之际的时候,身在半空无法行动的宁大先生唯一的选择就是挥剑破向袭来的断剑,而至于那些水袖,他已经没有办法躲避。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这些凤卫若论单打独斗的话,至多是江湖上的二流角色,可一旦配合起来,角度,时间的拿捏居然比神仙还厉害,那就是铁打的金刚也得被缠死。 这一切都像是编排好的程序一样,一步步把宁大先生逼在空中后才展开绝杀的死局,宁大先生在心底惨呼一声:“他们是人吗?这些杀着不可能也是事先就排练好的吧。” 好不容易搞定了三柄要命的短剑,宁大先生只觉左脚一紧,一只水袖宛如长了眼睛似地紧紧地缠了过来,此时他已经开始往下落,只见漫天的水袖一起缠来,索性闭上眼睛一阵乱削,突然发觉右臂也被缠住,同时身体被轻轻一震,一只水袖从后腰卷了过来。 对于这些东西,宁大先生还真是没辙,这时候脑后生风,又是一柄断剑扔了过来,如果不挡的话,肯定会直接把他的脑袋开瓢,他知道这次玩得有点大了。当下也顾不得太多,只得用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把还算是锋利的匕首格住后面的断剑,然后迅速划断缠着右手的丝带,左右两腿连环踢向下面的宫女,打算先落地再说。 这时候,冰妃突然动了。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而且她才是这次杀局的最后一招绝杀王牌。宁大先生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金刃破风之声已经到了胸前。他做梦也想不到冰妃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只得本能地挥起匕首招架,同时,右手剑猛攻左侧的宫女,打算破开一个空间然后立稳脚步。 在他想来,这冰妃纵然武功略高一些,估计也高不了太多吧,所以没有把所有的防御都放在她身上。另外他一直到现在也不愿意相信冰妃会真的杀了他,而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只是一场切磋,切磋完了他还得给人家指点一二呢。按他的想法,这冰妃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估计也不敢公然格杀朝廷大臣,所以他赌了一把,只不过赌注大了点,居然把自己的生命压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他太精明,太冷静了,才会犯下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冰妃的确是想要他的命,而且是不惜一切代价。若是在平时,这宁大先生手握重兵高高在上,手下多的是拼死相护的亲卫,可他现在入了这个局,而且还一时大意没有认清局势,所以他输了,输的代价就是生命。 外面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和喊杀声,冰妃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她一咬银牙,居然直接用左臂挡住了宁大先生的匕首,同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接贯胸而入,闪电般地破开宁大先生的衣服又从后面露出剑尖,割破他的心脏后冰妃抬脚踢在身形一滞的宁大先生身上,然后借势抽出长剑,一股血箭噗地喷出老远,冰妃连躲都不躲,任由大篷的鲜血溅在自己雪白的衣服上。 宁大先生瞪大了眼睛望着冰妃,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能僵硬地用手指着她。冰妃笑盈盈地望了他一眼,娇声说道:“先生不死,张楚又如何能够亡国?”然后她粉面一寒,手中断剑激射而出,直直地没入宁大先生的喉咙,然后她挥掌击向自己的印堂,自己把自己打晕了过去。 内厅里突然多出了十几名黑衣人,从打扮上一眼就看出是李灏手下的龙卫。冰妃满身鲜血,手臂手一道殷红的伤痕,她惨白着俏脸,缓缓地倒了下去。刚才的宁大先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突然想说,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抬眼望向急冲进来的李灏一眼,迎向那充满仇恨的目光时,宁老心说:“宁家完了,张楚也完了。” 在战场上屹立多年的一代名将终于闭上了眼睛,他觉得好累,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本能地用手中长剑拄了拄地,但最终还是失去了平衡,整个身子僵直地往前跌了两步,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 而此时,白云起手下的铁骑已经在山间疾行,钢枪牢牢地指着西京的方向,宁远还在一个小城附近拼死杀敌,长枪刚从一个人的胸膛里抽出来,又无情地钻进另一个人的咽喉。 整个张楚大地上狼烟四起,战争,流血,哭泣,逃亡,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铁蹄声声,征旗猎猎,平凡的人间似乎从来没有间断过杀伐,因为欲望,便注定了这里不是天堂便是地狱,永远不会安宁得没有一点风波。 内厅里的狼籍已经不复存在,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连血迹都被清除得一干二净。一阵风吹过,连最后的一点血腥味也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灏满怀关切地望着榻上双目紧闭的冰妃,右手紧紧地按住冰妃那只缠满白布却又被鲜血染红的左臂,双眼里充满柔情,甚至还带着几点泪水。窗前是将残的花瓣窗外是朦朦的月亮,值守的更夫提着灯笼敲着梆子边走边喊,几声虫鸣一片蛙声之后,整个世界彻底回复了宁静。 冰妃的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哭着说道:“宁将军,我与国主对你如此厚爱,想不到你居然会谋反!还敢伤了本宫,你简直猪狗不如……” 李灏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怜爱地探了探,觉得她仍然发着高烧。冰妃又抓着被子竭力据着身子叫道:“大王,大王快逃,宁家父子要杀我们,要杀我们,要杀……” 冰妃说了一夜胡话,直到天亮还没有醒过来。李灏泪如雨下,一夜未眠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他索性遣走所有宫女,然后万分怜惜地把冰妃抱在怀里,俯唇在她那滚烫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章节目录 (27)对峙西京娥 (27)对峙西京娥 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出现矛盾之后,一时半会儿并没有太大的表现,双方而会有一段时间冷静下来,积极准备,等待机会。所以在这个时候往往最平静,也往往最为脆弱,有时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成为导火索,点燃后会迅速引发大爆炸,然后一发而不可收拾,直至出现结果为止,一提起这个,人们会很自然地想起引发二次世界大战的萨拉热窝事件吧。 因为冰妃云若水的出现,张楚内部的格局从根本上发生了毁灭性的变化,首先是部分忠君爱国之士被整下台甚至杀头灭族,然后是张楚的军事秘密被一次次泄露,白云起奇兵连出,把张楚的主力部队各个击破,连战连捷。 宁大先生死后,李灏在冰妃的唆使之下,首先灭了宁氏一门在京城的所有力量,然后十二龙卫齐出,在宁远的战场上把他当场正法,可怜宁远一生征战,到头来死在自家的法场之上。云若水谈笑之间把宁家连根拔除,也等于削减了李灏的最后一支羽翼,天灵子得知情况之后,知道张楚已经没了希望,再加上自己伤重而自顾不暇,只得放弃这边回到匈奴。白云起得知这些事情之后,只是面无表情地评价道:“此女罪孽深重,祸国殃民。虽然与我有功,却与张楚百姓有过,且功过难以相提并论。如此所为,云起亦不喜,让她就此收手吧,白某不愿以此取胜,实怕后人笑尔。 与此同时,白云起不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情场上也是春风得意,一举收下了姜文娣和青儿两位超级美女,因为苏想云和许若嫣同时怀了孩子,白云起在征得她们的同意后把二位夫人送回了都梁,然后挥军直下,以重型炮弹作为攻城的主力,配合暴民的肆意破坏,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连取君州,济州,望天城和连州。 李灏这阵子也没有闲着,面对白云起的大军,他一边收缩战线,一边加紧备战,招募兵勇,目前手上仍然握着近三十万的精兵,这支兵力与白云起的兵力相当,也是他最后的筹码了,白云起拿下连州后便陈兵西京,反而只围不打,好整以暇地等了起来。当然他并不是完全闲着,而是故会重施,时不时用重型炮弹丢到城里的某个角落,让李灏吃不香睡不好,打算先从精神上把他整垮。 一到秋天,人们常常会想起一首诗:荷尽己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西京城外的一处小山腰上有一座小小的凉亭,此时八面来风,残花遍野,亭内静静地立着一女,白衣袭袭,长发飘飘,正是比起妲妃有过之而无不及,短短几月便把张楚搞得鸡犬不宁的冰妃云若水。 丫环小春和小梅静静地等了一段时间,终于忍不住再次上前摧促:“小姐,春儿知道你心里苦,不过事己至此,咱们一个女儿家又能如何呢?还是走吧……” 云若水遥望西京,粉脸含泪,回忆昔日种种,禁不住幽然叹道:“如果没有我,也许张楚不会败得这么快吧。春儿,大家都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奸妃,你们认为呢?” 小春小梅立刻同时跪下,春儿小手掩面,已经哭成了泪人:“小姐心地善良,又待我姐妹情深义重,别人不知,我们怎能不知小姐苦难深重,如此作也是情理之中呵。” 小梅也劝道:“小姐,俗话说,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后人说短长。其间孰对孰错,就留待后人评说去吧。我们一介弱女子,也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现在除了离开,除了认命,又能如何呢?” 云若水面含幽怨,痴痴地望着西京的方向,两行清泪在粉脸上流成了小河。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她在这一刻的确想到过死,一边是自己以身相许的男人,一边是家国的立场,在这场政治与军事的双重斗争中,她注定要失败,因为不管她怎样心满意足,都会失去一样,而这两样,失去任何一边都是她的失败。 “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后人说短长……”她在口中轻轻念着这句话,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沿山而下,带着两名女婢离开了这个伤心处,渐去渐远。 白云起执扇望着西京高大雄厚的城墙,也在回忆许玉嫣给自己的情报中关于云若水的事情:此女天生丽质,且三岁能文,五岁能武。七岁那年父亲被抓了苦役去给李灏的父亲修陵墓,结果活活累死在工地上,一年后母亲被朝中一位大臣看上,于是当着小若水的面强奸了她的母亲,事后扬长而去,母亲用剪刀硬生生插进心窝自裁。 小若水痛失双亲之后,只得沿街乞讨为生,不久后遇到了出云子,便从师学艺,幼小的心灵里恨透了张楚国的上层,所以当这次许玉嫣打算安置内线到张楚后宫时,她便主动请缨,到了李灏身边。 也是这云若水福泽深厚或者命里该着有这一劫吧,她居然被李灏看中并成了贵妃,当下便趁势操作,几乎把张楚的基业毁了大半,而与此同时,她也对李灏这个人渐渐改变了看法甚至心生爱慕,所以多次暗示李灏,可李灏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皇权霸业,虽然也对云若水甚为宠爱,却从未因为儿女情长而放弃过政治与军事的斗争。所以云若水伤心之下,只好悄悄离开,打算去峨嵋山落发为尼,从此青灯黄卷,了此残生。 世间事往就是这样,有其因必有其果,有其果必有其因,也就是所谓的无风不起浪吧,无火不成烟吧,其间的对错真的很难讲清楚,正如丫环小梅所说,其间的是非功过,也就只能留待后人去细细评说了。 孔北海手拈长须遥望张楚,心中也是感慨颇多。想这张楚国昔日是如何的威猛,如何的强大,半年前还信誓旦旦地重兵犯境,势如猛虎,却不料今日居然成了白云起的刀下之肉,被吃掉只是早晚的事,看来真的是风水轮流转,世事无常啊。他正这样想着,白云起突然回头问道:“孔先生,以你之见,我们当如何行事,才能既得西京,又能在最大的限度上减少伤亡呢?” 孔北海朝着白云起深施一礼,他向来都对这位国主敬重有加,在他的印象中,一位高高在上的君王,视百姓如同己出,时刻为苍生着想,这种仁君在他的记忆当中还真的没有出现过。而且这白云起平时对任何人都是和蔼可亲,从不摆架子端身份,就是刚才巡营的时候,他还笑嘻嘻地和军队里的士兵在一个锅里抢馒头吃争排骨啃,这样的好主子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于是,他心悦诚服地朝着白云起拜了一拜,白云起最近也没少研究帝王的御下之术,当下也面含微笑坦然受之,随后伸手相扶:“孔先生免礼,我见你面有难色,莫非有什么话不好说吗?” 说完话,他环视了周围一眼,身边的青儿和姜文娣立刻站起身打算回避,这下子可把孔北海闹了个大红脸,当下连忙急急地摆手说道:“大王莫要如此,两位……小姐一定要留步,留步,北海绝无不方便之处,如此折煞老臣了。” 青儿被孔北海逗得扑哧一笑,顿时整个房间里花容一靓,满室生香,她最近跟着白云起,虽然还没有正式成婚,但也是事成定局,所以整个人也活泼了许多,甚至偶尔还能露出点当初流落街头的混混样,和孔北海也是经常开玩笑,平时闹惯了。于是她捂着小嘴说道:“孔夫子,你是不是平时叫夫人叫惯了,这次突然改口称小姐有点别扭咯,呵呵……” 因为前阵子许玉嫣和苏想云总是不离白云起左右,孔北海的确是叫顺了口。这次也差点喊出来,可他突然想起人家还没有办事,所以只得临时改口,没想到青儿居然敢拿这个开玩笑,这下子反而把自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云起和青儿两人成就好事之后,青儿的确没少诉苦,有时候还动不动就哭得跟泪人似的,弄得白云起一听到这个就头痛,然后就得加倍小心地万般呵护赔不是,而且要星星给太阳要太阳许半拉天,没少折腾。所以这时候白云起微笑不语,满含柔情地望着一脸幸福的青儿,心说自己早就该把这丫头收到帐下,害人家相思了那么久,真是罪过呢。 一边的姜文娣也并非一般的闺中人,平时也是大大方方,这时候虽然小脸上略微一红,却随即复平如初,反而也微笑望了北海先生一眼,然后开口说道:“孔先生莫非是想重新启用云若水,然后兵不血刃地拿下西京吗?我怎么觉得这次一定有人会反对呢。”说话的同时,她若有所指地斜了一眼白云起,然后拉着青儿重新坐了下来。 章节目录 (28)众叛亲离 (28)众叛亲离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句话很多人都知道,但相信不相信,就是各自的看法了。 月黑风高夜也不一定是杀人放火时,粗如儿臂的蜡烛已经燃去了大半,夜已深沉,一个宫女换下蜡烛,虽然曾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但真正发生在身上,李灏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此时的李灏显得有些痴呆,一个人坐在冰妃的房间里,对宫女的来到仿若不觉,两眼布满了血丝。 都走了,老家伙走了,最爱的冰妃也走了。桌子上,只留下一封书信,大意上无非是说云若水希望能和李灏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但是李灏放不下心中的野心,那个张楚做了多年的梦,但如今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 虽然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大,而且白云起也算是疲惫之师,可是白云起出战以来未逢一败,声名一时无两,其手下兵将的士气,用句不合适的话来说,简直可以用气焰嚣张来形容。 相反的李灏三十万兵马,实际上真正能算精兵的也不过二十来万,而且军心涣散,最重要的是从中国那边传来的信息中,到处是白云起善待百姓和降兵的传闻,冰妃的离开,对李灏带来的精神打击是很严重的。 宫女换下蜡烛后,就要离开,也不敢去打扰沉思中的国主,宫中已经传闻不断,白云起就要打来,张楚亡国在即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所有人的心理。 一个慌张的士兵迅速地奔了进来,一下跪倒在李灏的面前:“启禀国主,使者有信。” 天灵子的离去,代表着张楚和匈奴联盟的结束,不过李灏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自古有野心的男人都认为自己是强者,强到别人无法超越的,没有人能打败的,就像苏云成明知白云帆和白云起的夹击不好惹,他也还是相信他可以抵挡一样。 李灏的布满血丝的双眼闭了闭,眼中的泪水沁出,李灏轻轻抹去,这才长身而起,从士兵手中接过密报。 趁火打劫的事,只要有利益,哪一个国家都愿意做,但老虎嘴上拔毛的事,却不是人人都敢做了,李灏现在四处求援,北秦和后魏却迟迟不肯出兵,李灏嘴角撇过一丝愤恨的冷笑,牙关一咬,“哼,白云起要是灭了我张楚,你们的日子也不会长了。” 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得那宫女连忙加快脚步离开冰妃寝宫。 这一边,白云起听了姜文娣的话,不由深思起来,他当然知道许玉嫣的意思,拥有两世记忆的他对云若水也并不是完全那么讨厌,只是前世记忆里有个妲己的例子,孔北海见机也顺着姜文娣的话说了下来,“陛下,老臣以为,如姜小姐所言,启用云若水的话,的确可以省下不少工夫……” 没让孔北海说完,白云起先纠正了一个问题,“小姐”这个名词在白云起前世的记忆里实在不是什么好称呼,这个称呼是怎么演变到那个时代的妓女的,白云起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样叫法,在这里也似乎不太合适,“别小姐小姐,听着怪怪的,先生还是就叫夫人吧!迟早的事了。” 听到这话,青青和姜文娣两人也不由微红了脸,低下头瞪了白云起一眼,虽然说是异类,不过毕竟是这个时代传统的思想,先上车后补票是可以,不过先把名分叫下来,倒是有些新鲜,毕竟哪是白云起过去那样,是个相好的都可以“老婆老婆”地随便叫了。 “老臣遵旨。” “行了行了,不是说过在没人在时少点俗套嘛!” 白云起知道孔北海还有后话,一心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孔北海从之前白云起的态度看得出白云起对云若水做法的不太喜欢,重新起用云若水应该会有点困难,是以换了一点角度,“我军从解州一路过来,差不多也有半年的岁月了,侵占了快半个张楚国,但匈奴那边一直按兵不动,西京一战,我们务必速战速决,且不能损失过大,对于现在的情形,我们能走的路也只有利用没被镇压下去的暴动和起用云若水两个办法,夺取西京后,其余地方皆不在话下。” 张楚暴动是道尊门发起的,宁远本来已经开始压制了,但中途却死在自己人的法场上,到死时都有些不明不白,自古以来忠臣死于猜忌的不在少数,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猜忌,兼且雪怡然得了个小屁孩,大齐也不会亡国了,由此可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重要性。 宁远死后,暴动依旧持续着,来自白云起节节胜利的压力让李灏不断收缩战线,将兵力集结在西京附近,丝毫不敢放松,等如是已经放弃了其他州,而同样的,暴动可以在其他地方发生,道尊门也能在西京让暴动发生,甚至让杀手混在其中杀几个将领,只是因为这样一来百姓的伤亡会大大增多,白云起才没有如是去做。 孔北海三人都没有说话,白云起看着远处的西京,斜阳下摆出她巍峨的姿态,可是白云起知道那里有着三十万的张楚兵,只要自己的一个决定,也许就能让三十万人死在这巍峨之下,甚至更多,极目远眺,白云起轻摇扇子,此时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微微变了一变,眼前的白云起身周充满了一丝悲凉的氛围,影响着四周的环境,白云起忽然把扇子折起,“江山如此多骄,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一时情绪抒发,白云起又做了一次剽窃的行为,不过他已经不太在意这个,只是对着天空的浮云微微笑了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恍惚间,白云起似乎看到自己已经望见了万里河山,统一的繁荣,分久必合的天下。 转身走出亭子,留下三个从错愕和崇敬中回过神来的人。 细算起来,白云起在这个所谓的第八时空中着实抄袭了不少东西,各种有名的战役,与宁远的破釜沉舟,《说岳全传》里的新玩意,还有各大诗人的千古名篇名句,不过白云起倒还没做过现在的一件事。 白衣胜雪,夜风吹起薄纱的裙角,也托起那一头几乎可以反射月光的青丝,与小河中的月光争相夺取月亮的光芒,虫声蛙声不断,如一段动听的乐曲一样,发挥着夏日夜晚的魅力。 “属下水若云参见尊主陛下。” 从道尊门接到白云起要见她的命令时,她还怔了一怔,已经做好去长伴青灯的水若云此时跪在白云起的面前,此时她也要恢复她本来的名字了,把名字颠个顺序。 白云起依旧是一身白衣,和水若云倒是同一色调,要是两人关系密切点,或许是套情侣装也不一定,白云起转过身来,“起来吧!这里没其他人,不用太拘谨。” “是。”水若云缓缓站起身,却还是不敢抬头去看白云起,这个曾经很神秘的尊主,这个据说文武全才的英俊青年,这个中国的皇帝。 白云起也没有去看水若云,只是望着河对岸,心里想着该怎么说,这件事毕竟没有做过,万一被家里的母老虎们知道了,那可就乐子大了,“宫里的生活还不错吧?” 白云起心说我他妈到底在说什么鬼东西,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害羞不成? 水若云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不明白白云起话里的意思,微微抬头看了白云起一眼,俊俏的侧脸,身材高大,手执折扇轻轻摇动,显得风神俊郎飘逸出尘。 “回尊主,生活还好!” 尊主问话,水若云自是不敢不答,心中倒颇有些温暖,在这个时代,属下为上司效命那是应该的,顶多是赏赐或嘉奖,很少会有慰问的情况出现,更何况她是个还没有得到女权解放的传统女人,这句话在白云起来说,只是一时间忘了说什么的问候罢了,在水若云却带来心中的一丝感激,也带来对这个可以说战争头子的好奇。 白云起自然没想那么多,“那就好,说起来,你于本门有大功劳,许堂主也说过你的事了,乱世儿女,红颜薄命啊!” 水若云望向白云起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但眼眶内也有些什么东西在颤动着,忽然,白云起一扇子拍打在自己头上,“真是的,这河边的夏蚊子可真不少,乱咬一气。” 水若云一怔,心中想笑,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可思议,但随即想起对方的身份,连忙走过去,“尊主,需要属下为尊主扇风吗?” “也好!”白云起明白自己失态了,不过刚才那蚊子一下在额头上弄得也着实难受,要不是为了怕给青青和姜文娣听到什么消息,白云起打死也不会跑这里来。 正正色,转过身把扇子交给水若云,这一转身才看清水若云的样子,冰肌玉骨怕也不过如此,在月光下显得银白无暇的脸蛋,呆了一呆,白云起才把扇子交给水若云。 水若云轻轻帮白云起扇风,微风徐徐而起,还带有一阵淡淡清香,联想到刚才瞥眼间的惊世美丽,白云起居然发觉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这实在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心说赶紧吩咐了好回去找青丫头解决去,“听说你对李灏动了真情?” 平淡的问话,白云起的语气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问题却如晴天霹雳一样砸在水若云的脑海中,水若云起初怔住了,不过迅速恢复神色,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跪下来说道:“是的,属下罪该万死。” 白云起对美女的免疫力还算挺高的,但接触到水若云平淡的眼神时心中却略有所动,那是一种漠然的眼神,仿佛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有一丝变化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水若云的心理,但从水若云的出身来看,白云起前世那沉淀了几千年的情感经验告诉他,眼前的女人处于“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女人这样一种状态,往往能勾起大男人主义的同情心,白云起也不例外,更何况刚才白云起的身体还起了一些歪反应,连忙伸手要去扶水若云起来,但随即想到什么,脸便冷了下来,“起来,现在不是要问你罪,而是要让你再次进宫。” 阳光炙烤着张楚王宫的建筑,侍卫们虽然在屋檐下,但也逃不过烈日的斜射,站在那不动也是满头大汗,从冰妃的房间传来一阵阵尖叫声,昨天在冰妃寝塌上睡了一夜的李灏今天早上一起来,抓过来为他穿衣的宫女就扒了个干净,冰妃离开,北秦和后魏按兵不动的消息让他一夜都没睡好。 但也的确,白云起出战以来,未尝一败,用兵诡异,最可怕的是,从历次的战役来看,新式武器,地形运用,军事谋略,三方面带来的效果都在告诉所有国家,没有把握,千万别对他动刀兵。 第一次出战,是匈奴对大齐国,结果白云起大胆地冲进匈奴的草原,横行千里,杀了匈奴王族,掳劫公主,大败匈奴王子,漂亮回国。 张楚和匈奴同时压兵,雪怡然想要办白云起,结果反被他推下皇位,位置都没得坐了。 不几年,张楚和匈奴再度联合,结果在齐州外大败宁远,张楚匈奴三度压兵,唯一值得称颂的战果就是把白云帆杀了,可是接下来的后果,导致的是白云起大败联军,更一下直捣张楚国都,北秦兵虽强,但兵员少,后魏国主易人,两边要想让中国后院失火,背后捅一刀,可都得估量着点,谁敢保证白云起不会反过来直捣北秦或是后魏国都。 是以两国明知张楚亡国的话,他们也讨不到好,但也不敢轻易对中国开战,那代价就是得面对几乎战无不胜的白云起的反击,只能简单地认为白云起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毕竟,白云起还没做过主动开战的事来。 睁大双眼,李灏将身下宫女捏到变形,甚至宫女发出哀号声,也未有察觉,正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李灏顿时怒气上头,放开身下的宫女,一下抽出宝剑来,可是看到那出现在门口的人,他呆住了,“冰……冰冰妃!” 章节目录 (29)逼宫 (29)逼宫 夏日的早晨来得都比较早,此时已经是阳光普照,冰妃此刻人如其名地冰冷,李灏的心也随着眼前人的出现而如堕冰窖,那名幸保贞洁的宫女也不知该是庆幸还是埋怨冰妃回来的太不是时候,畏畏缩缩地逃开。 “你……你回来了!” 颤抖的声音,李灏也顾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冲上前一把拉住云若水,丝毫没注意到云若水身后的侍卫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眼前的男人衣衫凌乱,神情比起自己离开时更显憔悴,丝毫没有一个壮年男人的英气,委顿却还是激动地注视着自己,云若水心中不忍,怜惜地伸出玉手,轻轻摩挲男人的脸,泪光噙满眼眸,一点也没有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而动怒。 身后的侍卫走进房间,把门关上,随即站在二人不远处,若是李灏有心注意,就会发觉这个侍卫大约二十来岁,身材修长,眉宇间英气内敛,平和中散发着威严,只可惜此时的李灏一颗心全系在云若水的身上。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凄楚的言语,云若水一走,李灏才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了,柳千里死了,宁家灭了,剩下的,可以说都只是一群饭桶,加上各国不敢出兵帮他,双重压迫下,这个空有野心的无能国主和苏云成那会一样,心力焦悴。 云若水瞥眼看向坐在不远处的侍卫,一切的取决,并不是云若水说了算,再说,就算云若水愿意留下来,李灏在兵败城破之时又会做些什么,那是说不定的,云若水不禁想起昨天在河边听到的故事。 那是关于妲己杨贵妃和陈圆圆的故事,白云起原先对水若云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回想到自己,其实没有资格去怪责水若云的“误国”,于他有攻,于水若云自己是报仇,于百姓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少打几场仗,要真让白云起和宁大先生对上,那张楚之战也就要拖上不少时日了。 “是非功过,留待后人评说,是遗臭万年,还是名留青史,自有公论,这次李灏如果兵败,我是不可能放过他的,至于他会不会学纣王和崇祯一样自杀以谢祖宗,这一切还得看你的决定。”河水潺潺流动,一对白衣男女在河边轻轻漫步,后面的女子稍稍落后,低着头沉思不语。 白云起走了一会,见水若云始终不说话,对这个美丽的女子,白云起不想去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多多少少,他有一点同情这个女人,“怎么不说话?你不想回去吗?或者说,你不喜欢李灏?” 水若云对白云起的问题有些意外,此时的白云起,对水若云来说,不再是想像中那么高不可攀,恭敬地说道:“回尊主,属下觉得,李灏虽然喜欢属下,不过,却不会为了属下放弃整个张楚国,属下也曾劝过李灏,但李灏……” 说到这,白云起抬手打住水若云的说话,停下脚步眼望对岸,黑暗中点点萤火虫飞来飞去,穿梭在草丛间,“江山,美人,自古红颜多祸水,皆因爱江山更爱美人,红颜薄命啊!明天回张楚王宫里去吧!” “是!”尊主的命令已经下来,水若云不能反抗,只得恭身领命,眼睛不由看向西京的方向。 李灏顺着云若水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觉房间里多了个不认识的侍卫,顿时神色一变,厉声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来人……” 话只喊到一半,那正悠闲喝着茶的侍卫瞥了李灏一眼,露出一个颇为自得的笑容,放下茶杯说道:“张楚国主李灏,朕乃中国皇帝——白云起。” 这句话顿时惊得李灏一身冷汗,心中猛地跳了一下,随即询问地看了身旁的云若水一眼,云若水别过眼去,不敢直视李灏。 “来人……” 白云起慢慢地提起茶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任由李灏喊叫,端起茶慢慢品尝起来,随手招过云若水,云若水立刻站起身向白云起走去。 “爱妃,爱妃你干什么?” 铿锵一声,李灏再度拔剑,挡在云若水的面前,到此时,李灏还没醒悟过来,他也算是调查过白云起的事,雪怡然还在位时,白云起就曾不声不响地进入过大齐王宫,可当他发觉自己叫了半天,依然没有半个人赶过来,才感觉到不妙。 白云起放下酒杯,露出一丝狰狞的邪笑,“冰妃,过来吧!如果不想他死的话。” 云若水有些疑惑地看了白云起一眼,却还是低着头绕过李灏走到白云起面前,白云起突然一把拉过云若水坐到他的大腿上,当着李灏的面,来了个温香软玉抱满怀。 随后而来的,是李灏凌厉至极的一剑,可是白云起抱着云若水的纤细腰肢,一下把云若水推了少许,立刻就用云若水挡住了李灏的剑,李灏这一剑若是刺实了,那云若水不死也要重伤。 李灏急忙收剑,原本憔悴的面色因为愤怒而显得骇人,“白云起,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朕能想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朕的军队,可就在西京的大门口哦!”白云起此刻十足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虎目瞪着咬牙切齿的李灏,“朕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你考虑,快点做决定,不然朕就要宠幸冰妃了!” 云若水虽感意外,却也没有反抗,直到此刻,她还不清楚白云起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说白云起要她的话,那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她是道尊门的人,也曾经是预备鼎炉,只是在李灏面前,她有些…… 心爱的女人被敌对的男人抓在手中亵玩,这是任何男人也无法忍受的事情,可是李灏却毫无办法,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目眦欲裂,“住手,白云起,你……你住手。” “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吗?”现在的白云起,犹如恶魔一样,揉搓云若水山峰的手一下掐住云若水的脖子,“冰妃和你的江山,你要什么?如果你要冰妃,朕可以答应放你们离去,快一点决定,朕的耐心有限,也不会在乎后宫多一个冰妃。” 李灏双目四顾游移,妄图找到一个能让他静下心来思考的东西,可是望着那别过脸不看自己的云若水,还有那个大逞手足之欲的色狼,又如何能冷静下来。 云若水别过脸不去看李灏,而是注视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白云起,白云起在李灏不注意的时候轻声说道:“今天得罪了,他爱不爱你,就看他的选择了。” “快点!” 我们写了半天,其实说来只是一会的工夫,要在几句话的工夫间,让李灏放弃抵抗的确是很有难度,白云起只得将他的侵犯行为升级,手上动作,眼睛却直盯着那不知所措的李灏,李灏眼看白云起的手就要到达那目前为止只有自己踏足过的地方,立刻惊叫道:“等等,等等,让……让本王考虑,考虑。” 白云起可不会给时间李灏静静地考虑,情感对人来说,最容易导致的结果就是冲动,不顾一切,若是给足够的时间李灏,就算李灏心里爱到极致,多半也还是会放弃冰妃,白云起前世的记忆里,为爱情而放弃江山的事,那是不会出现在头脑清晰的人身上的,那只会出现在电视剧里,白云起厉吼道:“那朕就慢慢享用了!” 云若水俏脸微红地别过眼去,这边两人略有些尴尬,那一边李灏听到那一声娇哼,宛若是晴天霹雳一样,敲响了他的全身,过去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放,想起那一个个片段。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一定限度的,无论是刺激还是压力,超过了那个限度,便会让人做出不合其理智的一些事情,而现在,李灏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双眼中血丝鼓涨,突然一口鲜血猛喷而出,整个人歪歪倒倒地有些站立不稳。 正忍受白云起攻击的云若水立刻回过头来,脸露担忧,但却并未喊出声来,而是闷着声音,见云若水有些担心地看着李灏,白云起抓准时机扳过云若水的脸便吻了上去。 李灏突然大吼道:“白云起!” 白云起微笑地停下一切的动作,看着那嘴角带血,披头散发的李灏,心说戏也终于演到头了,再下去,恐怕真要假戏真做,那被青丫头和文娣知道了,可就不止是乐子大了那么简单。 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种种事情,往往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转,或许是白云起这一生有些太顺利了,上天总要开点玩笑给他,以让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他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的,李灏的话,让他在心里大骂李灏:“你杀了我吧!我求你放过冰妃。” 白云起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无论是在前世的记忆里,还是今世,能开他玩笑的人都不多,现在他更是感觉被人耍了,他等待的是李灏写投降书,谁知道李灏说出了无能男人的经典台词,真不知该说是把李灏想得太聪明,还是白云起太过相信许玉嫣提供的情报了。 白云起心说这他妈帮人做媒可真难,李灏是点都点不透,当他白云起那么傻,杀了李灏,对西京之战作用不大,在战场上杀掉总指挥的将军,对战役很有帮助,但在战场外,杀掉一个挂名总指挥,那对战役的作用并不大,在有心将领的带领下,反而有可能会引起激愤,提高士气的效果,这就像电视里常演推翻满清不是杀掉一个皇帝就可以结束的一样。 该有的动作继续,云若水刚转缓和的欲潮被再度掀起,虽然极力压抑,但身体的一阵阵颤抖却更惹人注目,白云起继续扮演他的恶人,对李灏邪笑道:“杀了你有什么用,朕是要你写降书,主动开关。怎么样?呃!” 说话中,白云起手下微微加力,在云若水裙下的手突然掐了一把,云若水顿时惊叫出声,李灏这回倒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好,我写!” 下巴上,血液汇聚成滴,从李灏的下巴上滴下,叭地一声在地上变成一滩。 白云起放下云若水,站起身来,“笔墨伺候。” 这时,门才打开,吴铭亲自捧着文房四宝恭身走到近前,李灏略显不甘地看了低头不语的云若水一眼,云若水此时很想说点什么,可是她不知该说什么,身边是她必须听命的道尊门尊主,而且,她也一直恨着张楚一国,杀宁大先生,有一多半是她自己的主意,那个时代的人比起现代人还是要传统地多,在上司的面前,属下是没有过多的发言权的。 白云起见李灏还在犹豫,他的时间也不多,虽然吴铭所带的杀手部队已经控制了附近的安全,但时间一长,还是会被王宫的其他侍卫发现,到时要走可就难了些,只得又搂住云若水冷冷地说道:“快写吧!朕已经说过,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只要你们不泄露今天的事,之后你们爱上哪去,都与朕无关。” 云若水忽然转头看了白云起一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今天,得罪了,不过,是要和他去过田园生活还是再去长伴青灯,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这个恶媒人也就演到这了。” 这个夏天,最高兴的,就要算西京的百姓了!云若水再度注视着身旁的尊主,身为尊主,却向属下说抱歉,这样的尊主…… 章节目录 (30)亡命鸳鸯 (30)亡命鸳鸯 白云起给李灏出了一道选择题,在不暴露水若云身份的情况下,以水若云,也就是冰妃来威胁李灏,为此,白云起不惜牺牲面子,亲自扮演大反派,最终让李灏为了冰妃写下了降书。 白云起开始满意自己做媒的结果,即达到自己的目的,也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编自导一部爱情剧的感觉还不错。 这个夏天,最高兴的算是西京的老百姓了,自己的国主自动递了降书,百姓夹道欢迎新的英明国主——中国皇帝白云起,白云起一身白衣,白马银枪,在众多中国士兵中缓步进入西京城门,对街道两旁迎接自己的百姓们露出微笑,抬手和众人打招呼。 “陛下,老臣还是想不明白,水若云真的劝降了李灏吗?”白云起旁边的孔北海此时还是不敢相信,想要称霸中原想了几十年的李灏会因为一个颇为喜爱的女人,而放弃所有的抵抗,这在这里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先例,特别是这个男尊女卑到女子都自认为卑微的时代。 白云起脸上挂着满意的微笑,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在好不过了,大家都轻松,省去了大量无谓的牺牲,只是,世事也不可能永远如此好解决,这次白云起能赌赢,一多半也算是靠了点运气,要是对象换成匈奴可汗,别说女人,恐怕就是拿他儿子做威胁,也不会妥协,他女儿不就在自己手上吗?他不照样派儿子和张楚联军攻打中国,虎毒不食子,在利益和野心面前,也会被完全推翻的。 想起这个,白云起不由想起白云帆来,当初接到大哥死讯时,虽然战士难免阵上亡,但白云起还是对这个大哥的死有点难以接受,是以才不顾当时只半好的伤势,御驾亲征。 “现在就是这样,事实已经发生在眼前,先生就不用多想了,总之我们是拿下西京了。”白云起并不想让很多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倒不是怕别的,而是怕后面马车里的两个知道了,会多些多余的想法,毕竟自己在当时对水若云还是有些过分的。 孔北海被白云起最后一句话鼓舞了一下,颇为肯定地说道:“这份降书,不单可以拿下西京,还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张楚,有了这份降书,其他州基本都不用再去打仗,只要削弱各地兵权就可以了。不战而屈人之兵,果然是上兵。” 白云起怔了怔,果然孔北海这样的人才是人才,“先生真是学得快,《孙子兵法》朗朗上口,好,好啊!” 孔北海微微低下头去,只是陪着白云起微笑。 西京外,烈阳高挂,古道之上,两个人影回头望向远处的西京城,无限的追思,无数的蜻蜓来回飞舞,在两边的草丛间穿梭,望着远渺的西京城,李灏有些留恋,从今以后,得过起普通人的生活,看了看身旁同样陷入追思中的云若水,李灏想在自己的心中找到后悔两字,他始终认为自己写降书是一种错误,但他除了找到一些无奈,找不到其他的感受。 李灏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吧!夫人!” 云若水远眺西京,心中一时感慨万千,默默地说道:“谢谢尊主!” 要是白云起听到这句话,说不定会在心里偷笑,自己玩了人家的身体,人家还要感谢自己,天下离奇之事,恐怕莫过于此。 虽然是为了将戏演逼真点,逼出李灏的真情和冲动,但当时白云起的确起了一些身体反应,面对云若水如此尤物,即使是做戏,即使白云起对美女的免疫力比普通人要高不少,但要说完全没反应,那除非白云起是性冷淡或性无能了,那是当然不可能的。 至于白云起当时有没有希望李灏真不放弃国主之位,他就能把云若水收进后宫的想法,就只有白云起自己知道了。 云若水转过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向李灏问道:“夫君,为什么当时你身边没有龙卫暗护啊?” 李灏不由一愕,有些颓然地说道:“龙卫是国师给为夫安排的,既然国师走了,龙卫自然也不会再留在为夫身边,走吧,这里的一切,以后都与我们没关系了。” 云若水点点头,和李灏重新上路,一路上风光倒也美好,夕阳慢慢落下,晚霞满天,倒也煞是好看,走得累了,云若水轻轻靠在李灏的身边,相拥而行,其间甜蜜温馨自不待言,走进前方一片树林中时,天色已经开始见黑。 “夫人,我们先就在这过夜吧!明天就能到集子上,委屈夫人了!”李灏在草地上铺好一片丝绸,扶着云若水休息,然后去找柴枝生火。 看着李灏的身影,云若水突然没来由地心中一酸,低吟道:“都是冰儿不好,拖累了夫君。” 眼眶一红,云若水知道,要不是自己的出现,张楚国决不会如此快便结束,尊主再厉害,至少也能对抗好几年,这中间只要其他任何一国参与,情形便会改写,云若水这一句话,将自己的歉疚都包含在里面了。 李灏回头见到云若水的表情,以为云若水是为白云起以她威胁的事难过,心下黯然,却还是走了过来,将云若水轻揽入怀,“没有的事,与夫人无关,再说,为夫那会也的确很难应付白云起的攻击,单是他那隔三差五的爆炸,就把为夫折磨地不成样子。” 夜渐渐深了,树林中风儿轻吹,一片芳草气息,隐隐然一阵杀气突然出现,风声中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一道金光从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冲向李灏和云若水。 眼看躲不过去,云若水一翻身,挡在李灏的身前,要为李灏挡下这致命的一击,李灏也不能任由云若水为自己牺牲,千钧一发之际,李灏抱着云若水就地一滚,向草地中滚了进去,饶是如此,那道金光依然戳中李灏的肩膀,血光崩现,从当上国主后,几乎从没受过伤的李灏顿时闷哼一声。 金光中途一个转折,急追二人,李灏武功虽然不高,但也看得明白,不由惊呼:“龙卫!” 躲是躲不过了,李灏暗道我命休矣,见到龙卫的专用信物,他已经知道是天灵子要收拾他,云若水望着那近在眼前的金光,正要拼尽全力抵挡,此时,也顾不得身份的暴露了。 忽然,一道风声斜刺里冲近,后发先至地打中金光,一阵笑声传进云若水二人的耳中,“我还以为老家伙打的什么主意,原来是要杀人灭口,又盯上白小子,他是真不怕老子去干掉他的小孙子可汗是吧!” 一片树叶缓缓落下,似缓实快,一下就把龙卫的黑衣划破,一个衣衫略显褴褛的道人一手拿着酒葫芦,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龙卫的肩膀上,仰头一口酒灌下肚,又用酒葫芦敲了一下龙卫的头,“老实点,落在贫道手上还想挣扎。” 能够一招间就制住龙卫的人,至少得是不下于白云起那级数的人,这样的人在世上不超过十个,不错,大家应该知道来者正是出云子。 出云子点了龙卫的穴道,把酒葫芦盖好,朝不远处支撑着爬起来的二人看了一眼,“喂,你们没事吧!”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不知前辈……”李灏多少也了解一些江湖事,知道是被高人救了,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脸色难看的云若水突然跪了下来,作为曾经的预备鼎炉,云若水自然见过出云子,在她的心目中,白云起是不可违抗的尊主,出云子却是过去高高在上的老神仙,正要开口说见过老尊主,出云子似乎已经知道云若水的事了,连忙伸手让云若水打住,“别拜,贫道已经不问世事,早把一切都丢给白小子了,你还是安心做你的李夫人吧!” 李灏猜到云若水认识对方,便疑惑问道:“夫人这是……” “贫道出云子,依贫道看,你们两个最好还是回西京去找白小子吧!这事还没完,这家伙,贫道顺手带走了。” 出云子话一说完,不等李灏有任何反应,抓起那黑衣龙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举凡名人,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今天的西京,真可谓是热闹已极,先是出了白云起不费一兵一卒就进入西京这档奇事,紧接着在大街上夹道欢迎的百姓中突然冒出十数个刺客,而且个个身手不凡,一下就扑向马上的白云起。 场面顿时出现混乱,虎子四人和吴铭一些杀手拦下了五六个,剩下五六个刺客围攻白云起,这一下连白云起都没有防备,措手不及下被逼得险象环生,要不是多情子和解老先生突然冒出来,白云起多少总要挂点彩了。 不过还是跑了几个刺客,直到晚上,靠着出云子三人,才算把刺客全部逮住,只可惜个个都是一被捉就自尽,抓到了也没用,还是出云子最后抓了个活口回来,随后李灏和云若水还又跑了回来。 看到云若水时,倒是把白云起惊了一下,当时就有点做贼心虚地看了身旁青青和姜文娣一眼,好在二人跑来不是秋后告状,也不是李灏发现云若水真实身份,仅仅是有一些天灵子秘密要告诉他,得知了龙卫之事的白云起也好心地做了一些护卫工作。 烛光摇曳间,映出房间内的几个人来,酒香四溢,可把个白云起心疼不已,暗暗编排起许玉嫣的不是。 上次许玉嫣和苏想云把白云起压箱底宝贝的补酒一下就送了三分之一给三个老家伙,当时三个老家伙一口气喝干一瓶,虽然有些受不了,但运功过后却是精神百倍,这回三个老家伙回来,又一人拿了一瓶,也不算是拿,基本上就是死活把白云起打劫了一番,这回三人倒是细细品尝起来。 “上次苏丫头那酒,可真是折腾了好一会,现在慢慢喝,倒还是不错,白兄弟,老头子听说你还开了酒坊,要不要量产一下,保证你销路旺盛。” 解老先生或许是慢慢喝,有些昏头了,说话有些不着边际,多情子在一旁接过话头,“我说你喝醉了吧!什么时候改行研究起商机了?” 青青在旁捂嘴一笑,三个老头子喝得半醉的样子的确有些滑稽,“解前辈这是在给七哥出点子呢,怕七哥打仗缺钱!” 众人不由都是一笑,只有白云起看着青青,一脸可怜的样子,酒又被消耗了二分之一,这天天还得应付青青和姜文娣这两个初尝滋味不久的美女,少了壮阳酒,单靠房中秘术,还着实没多大把握,“青青,我这现在是真的缺钱,这一路打下来,咱们的霹雳子和铁西瓜都快没弹源了,看来,是有必要考虑一下部队打工这法子了。” 白云起的话,房间内大部分人都是有听没有懂,倒是孔北海一摸那不算太长的胡须,沉吟道:“士兵进入生产,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不过陛下,老臣倒是有个想法,按照各位前辈和李灏所说,天灵子现在闭关养伤,这时倒是对匈奴用兵的一个不算太好,却也不错的时机。” 孔北海的话,让白云起想起当初去请孔北海出山时听到的传言,孔北海曾放言只有统一天下的明主才配他去辅佐,今天的话,足可见证那传言的真实性,刚收了张楚,现在张楚的一切还不是很稳定,孔北海心中的时局已经到匈奴,这对白云起来说是一件好事。 前世记忆里,草原和中原的战争持续了数千年,成吉思汗最后更统一草原,统一整个华夏大地,据说甚至打到了地中海的边缘,冲出了亚洲,创造了中国历史上一个可以说空前绝后的战绩,那个时候的版图,可以说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有过如此大的疆域。 白云起在这个地方的目标也是统一,并且要以前世记忆里的先进教育,让这个统一延续下去,所以孔北海提出的问题,也提醒了他,的确天灵子是匈奴的一大助力,当初要不是天灵子刺杀自己,也不会出现解州告急的状况,白云帆更不可能中宁大先生的埋伏,几乎可以说,天灵子对匈奴来说,就如同他白云起对中国一样,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能力。 章节目录 (31)新招 (31)新招 张楚王宫,由于没有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张楚,张楚王宫基本上没有什么损毁,除了因为铁西瓜的骚扰,少量地面被炸出一些坑洞,可以说是完好无损,由于这只是张楚王宫,白云起并没有独自住进里面,除了军队驻扎在外围,其他不少人都住进了王宫。 亭台楼阁,假山花园,不得不说,张楚王宫的确是很美,对面的假山伫立在花园的小池塘中,在月光下倒映,偶尔夜风拂过,掀起阵阵涟漪,房间内却是一阵沉默。 李灏满脸紫青之色,双眼泛白,没有一丝呼吸,水若云纤手轻抚,李灏的眼已经闭上了,水若云面无表情,月华洒落窗前,照在她的白色纱衣上,这时,门打开,白云起执扇而入,身后还跟了两个杀手,水若云连忙站起身,恭身行礼:“属下参见尊主。” 白云起微微点头,看了床上李灏的身体一眼,淡然道:“死了吗?” 水若云偏头,最后看了看李灏,“回尊主,死了!” “厚葬吧!这个葬礼要弄得盛大一点,事情的真相,也要暴露出来,本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可惜天灵子下手也够彻底的,把李灏抬下去,明天诏告天下,并且让张楚各州官员奔丧。”白云起看了水若云一眼,李灏死了也好,从头到尾,白云起也不过是因为对水若云的同情而已,这也还是间接有许玉嫣的关系,但现在,天灵子杀了李灏,不得不说这是错有错着,帮了白云起一个大忙。 白云起身后的两个杀手走上前把李灏抬走,白云起转身也要离开,瞥眼见到水若云还跪在地上,犹豫了一下,白云起沉吟道:“回头你把玉嫣的工作接下来吧!和风副堂主一起办事,负责整理情报向我汇报。” 命运,就这样被再度安排,仇恨往往就是这样,恨一个人,有时可以十年、五十年,甚至五百年那样恨下,仇恨可以达到这样的地步,但一旦仇恨完成,失去目标,人也会变得茫然,当初水若云离开李灏时,便是如此,如今李灏死了,她的心就更加茫然。 水若云是就这样安排了,不过回到自己房间的白云起现在正被别人编排,一进房,青青就整个人扑了上来,“七哥,我……” 一张嘴,白云起已经识趣地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张樱桃小口。 忽然,白云起感觉身后又出现了一个人,立刻分开嘴来质问怀中呼吸粗重的青青:“你们两个,今天居然会一起来,说,到底商量了要怎么样?” 青青满脸绯红,不知因为刚才的动情,还是此刻的害羞,微微别过去,身后姜文娣已经从后面环抱住白云起:“还不是你的错,我和青青单独都应付不了,又不想你不舒服,只好……只好……” 白云起得意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三起三落,白云起满身大汗,总算摆平了两个女人,这时姜文娣突然爬下床去,回头看了白云起疑惑的询问目光一眼,露出一个有些促狭的笑容:“我去去就来。” “你们两个,上哪找到这方法的?” 两个女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微笑不语,青丫头得意道:“哈哈,七哥今天终于败了,才一个回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 白云起故作可怜相地说道:“小生哪敢欺负两位夫人,平时辛苦两位夫人为小生费心,为了弥补小生的歉意,小生只好冒犯了!” 搂着青青和姜文娣腰肢的手一顿胳肢,顿时把两个女人弄得扭动不已,连连讨饶,在床上笑闹了一会,三人才安静下来,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慢慢说着话等待睡觉。 白云起自然又问起了二人这方法的出处,这点,白云起可就很好奇了,这个时代会有什么人来研究这玩意:“老实交代,从哪搞来这冰火五重天方法的?” “冰火五重天?”二人开始还没明白过来,但随即意会,不由同时赞道:“好名字!” 不过,细心的青青立刻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七哥,以前你试过这方法?” 白云起怔了怔了,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说漏了嘴,随即用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惹来两个女人娇羞的嗔怪,说白云起下流,那么早就看这种书。 “我听青青说,以前许姐姐和苏姐姐在时,虽然你也不是完全地发挥,不过还是比现在要舒服地多,我们想让你……能尽兴些,所以……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办法。” 怀中玉人的坦言,白云起轻轻拂动怀中二女的秀发,不多时再起风波,直至梦乡。 后金国都普京。 地处北方的鞑靼在夏日中并不算太炎热,虽然生活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但鞑靼人在很多地方都学习着中原的文化,除了游牧的百姓们,国都的不少建筑都带着中原建筑的影子。 人生无常,转眼已经过了好几个年头,距离纳兰和白七的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时至今日,当初的纳兰,如今已经二十出头了,女子始终是要嫁人的,不管纳兰的心里是否还装着白七,她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月黑风不高,烦人煽火时,鞑靼王宫内,此时的纳兰正听着德日勒不厌其烦的劝说。 “主子的年纪真的不能再等了,我们后金的老百姓们期盼着主子完婚,而且,主子也应该要有子嗣了,先主像主子这个年纪时,已经立主子为储君了。” 德日勒说他的,纳兰却没有去考虑这些问题,身后的烛光将她的身影映在窗外的地上,凝视自己的影子,那里似乎有着过往的自己。 “你下去吧!我困了!” 纳兰摆了摆手,德日勒还想再说点什么,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奴才告退!” 德日勒知道纳兰在想什么,虽然纳兰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什么,几年来都是如此,但德日勒却知道,纳兰始终还在想着那个白七,那个曾经自己认为是贪花好色之徒,却三拍震慑住自己,如今已经是堂堂中国皇帝的白云起。 可即使提出来,也没有什么用。 德日勒走后,纳兰的目光从影子上收回,望向南边,那个方向上,有中国的存在,纳兰喃喃道:“如今,你已经收服了张楚,接下来,你又会去哪里呢?” 黑夜中,两道黑影从殿顶上落下,无声无息地落在纳兰的背后,“小丫头三更半夜在想什么心事呢?” 纳兰起初惊了一下,来人的声音是很熟悉的,纳兰笑着转过身来,“两位国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者是完颜夫妇,一听纳兰的探问,完颜寿就先一屁股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不耐地说道:“别提了,刚找到匈奴那老家伙,出云子三个老家伙也跑了出来,打了一架就散了。”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已经受伤,像这种丢面子的事,完颜寿也不可能去刻意提起,有道是人要脸树要皮,一张老脸还是能遮就遮下的。 “那……”纳兰欲言又止,欧阳莲莲也在一旁坐下来,叹了口气,对这次的事非常不满,一路上没少抱怨,此时看了纳兰一眼,“对付天灵子的事还是放一放吧,要是让那白云起继续坐大,匈奴和我们这边怕都有危险,找个时候,我们得去先把他解决掉才行。” 夜风不大,却依然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拂动房间内的光明为之一暗,纳兰的心仿佛和这光明一样暗淡了一下,欧阳莲莲的话,她听得很明白。 “娃他娘,这能行吗?上次天灵子就刺杀了一次,虽然是差点就成功,不过你没听出云子那老家伙放了话吗?要是用刺杀,他个老家伙说不定也跑过来对我们来一下。”不等纳兰开口,完颜寿已经先说出了他的担心。 这担心是非常合理的,就如同天灵子刺杀白云起时,出云子说要去刺杀匈奴可汗,天灵子手下力量就会收上几分一样,以完颜夫妇的能力,只要没出云子三个老怪物干涉,要杀白云起的难度也不是太高,但反过来,他们可以用这样的办法,出云子也同样可以跑来刺杀鞑靼的国主,说不定还能你登基一个他杀一个,反正这些不理俗务修道的人,都有些闲得发慌的味道。 章节目录 (32) (32) 李灏死了,似乎是在天灵子的攻击下死了,而这一切,似乎也成了白云起的一个帮助。 事隔几年,虽然几年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白七”,但是纳兰还是记挂着那个人,那个敢傲视天下的人。 得知中国已经夺下张楚的消息,纳兰对白云起的思念看起来愈发强烈了,不过作为鞑靼国主,作为异域外邦,她和白云起是不会有可能的,就在她沉思时,完颜夫妇赶到普京王宫,说出要再度刺杀白云起的想法,顿时把纳兰给吓了一跳。 欧阳莲莲看了一眼纳兰,完颜寿和欧阳莲莲做鞑靼的国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纳兰没出生时,二人就已经任职了,那时他们的地位还不算太高,但随着资格逐渐变老,二人所拥有的地位已经非其他人可比了,即使纳兰现在作为国主,有时候也无法违背二人所决定的事。 “娃他爹,你怕什么,你可知道白云起不死,我们两国都危险,几年前他就能直入匈奴,虽然那时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但也不得不说他的用兵实在诡秘,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就是中国的顶梁之将,没了他,中国也难有大的动作,而我们鞑靼和匈奴没了谁,于元气都不会有太大伤害。” 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将纳兰的能力和性命,几乎是予以抹杀,要拿纳兰的命来换白云起的命,欧阳莲莲斜眼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纳兰,“相信国主也会觉得白云起是一个大威胁,即使冒点险,只要能取下白云起的人头,就算把我们夫妇俩的老命搭进去,又有什么关系!” 烛光明亮地闪耀,夜风从背后的窗子吹进,降低了纳兰身体的温度,眼前的高胖老妪有如一个黑影笼罩着纳兰,纳兰倒没有为欧阳莲莲的话动气,只是对于他们刺杀白云起感到一丝紧张,支吾道:“欧阳国师说的是,白云起的确是个威胁。” 完颜寿见纳兰也不反对,也就不好说什么,毕竟命是纳兰自己的,她都敢拿来拼,其他人自也无话可说。 李灏的丧事,以国丧来处理,白云起率领中国文武百官亲自送丧,虽然大多中国官员都没能赶来,主要还是随白云起进军张楚的一些将军,但加上张楚投降的官员,人数也着实不少。 送丧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行于西京的大街,西京的百姓夹道观望,除了送丧队伍敲打出的哀乐,整条大街显得有点死寂,纸钱漫天飞舞,白云起坐在马车之中,心说这送葬和自己前世那时也没差多少,一样是纸片随地乱扔,严重给清洁工人增加负担,想到这不由笑了笑。 “七哥,你笑什么?”青青在旁边不解地问道。 白云起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前世的事,含糊搪塞道:“没什么,高兴而已。” “现在在送殡,夫君你却在高兴,小心李灏爬起来找你麻烦。” 白云起有些意外,想不到含蓄的姜文娣居然会开起玩笑来,不由低声笑道:“他要真能起来,白某可就要领教一下僵尸的能耐了!” “僵尸!” 这个时代,道家的传说似乎没有白云起前世那么普及,姜文娣和青青都没听过僵尸这个词,白云起随便搪塞了一下,问题不一会就绕到这次送丧的原因了,如此大张旗鼓地为李灏办丧事,白云起自然不会毫无目的,对李灏,他可没什么好意见,一个会听信谗言灭掉忠臣一家的,无疑与前世的商纣王一样。 不论在任何一个时代,实力永远是说话的本钱,李灏要不是实力不行,也轮不到白云起来决定他的命运,而反过来,李灏的实力如果太强,就该是白云起惨死了,到时,李灏铁定不会对白云起这么好,不鞭尸就算不错了,还给你风光大葬,简直比天方夜谭还离谱。 张楚的臣民们都知道,李灏是主动递降书,让白云起兵不血刃进驻西京的,这在民间倒是让李灏的名声好了一些,至于李灏的去向,当时也没什么人在意,成王败寇,人们的目光,永远都会注视着那站在尖端的人。 只可惜,龙卫受天灵子命令,要狙杀李灏,一下金龙令,打得李灏胳膊血流如注,回到西京把天灵子的一些情况报给白云起后,李灏才发觉自己已经中了龙卫的毒,当时姜文娣本想出手看看是什么毒的,但被白云起阻止了。 对李灏的处置,是白云起十分犹豫的,孔北海起初就说要杀了李灏,不然李灏逃去其他州,随时可以用自己张楚国主的身份,以勤王的名义让各州出兵,到那时,张楚之战就又要拖上老长一段时间了,可最后白云起还是决定放了李灏,原因无他,皆因他对水若云的一丝同情,加上有水若云在旁监视着李灏,还怕李灏能翻江倒海不成。 可冷静下来后,白云起也为自己的决定感到担忧,再三考虑后,白云起才决定要好好利用李灏之死这件事。 一切都做得不露痕迹,中毒之事,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解毒,而且天灵子下的毒自然也不简单,御医弄不明白是什么毒,那李灏也就是必死无疑,这样一来,众人的焦点就开始变化了。 白云起在丧礼上公布出李灏的死因,顿时把张楚全体官员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天灵子身上,而为李灏风光大葬的白云起则变成不世出的好皇帝,在这里的历史上,还没有不杀亡国之君的先例,更别提亲自送殡了。 当天灵子得知自己的刺杀行动,居然让白云起得了偌大好处,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整个张楚接收,解决张楚所有可能出现的反抗势力,差点气得吐血,这是后话也是题外话,就此打住。 深夜中的西京,白天的喧闹已经过去,没有留下过多的痕迹,更夫打更的声音不时响起,回荡在西京的各个角落,仿佛那声声警钟,敲打在白云起的心房。 在这个时代,能让白云起牵挂的人并不多,母亲小莲,大哥白云帆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两个人,可是现在,白云帆已经不在了。 星稀月明的夜晚,夜半无人,只有白云起卓然立于书房之中,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今天是白云帆的寿诞,可以说,白云帆是英年早逝,白云起长长地呼吸了一下,喃喃道:“大哥,我拿下张楚了,你的仇,已经报了一半,接下来,该是匈奴了,你放心,老七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良久,白云起依然站在窗前,种种回忆,在思海浮现,从小到大的兄弟感情,不知何时,白云起眼中竟隐泛泪光。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当初我怎么就那么糊涂,没派孔北海跟去呢!” 后悔已经无用,此刻的心情,白云起略略与作此诗的李商隐相通,际遇的坎坷,哀怨感伤之情,华年流逝,而原本应该可以在此时共饮一桌的亲人却已不在,白云起转身在书桌上倒好酒,对着窗外的明月倒上三杯于地,“大哥,咱们干杯。” 一副画卷铺开,白云起提笔于画纸之上,山峦叠起,青翠布满画卷,画下是蜿蜒的古道,一座古老的亭子立于道旁,两个人相对作揖为礼,整幅画一气呵成,画完这幅画,再题诗一首。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这首出自李叔同的《送别》,在白云起的手上,有半段已经唱便了整个中原,多少离别,多少聚合,尽在那半段之中,如今在这副画中,白云起赫然将另外半段谱写出来,边写边吟,片片离愁从胸口扩散,滋润全身,心房宽慰,鼻头轻酸,好不容易写完,仰头闭上双眼,以免眼中的泪落下。 好一会,白云起才重新注视自己刚才的画,犹豫了一下,签下白七之名。 此时,白云起再也忍不住,放下笔墨后,也不及收好画卷,走出了书房。 张楚这一段时间的战争,对白云起来说,是将中国的领土扩大了近一倍,也为白云帆报了一半的仇,但战争本身是很残酷的,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更苦的,却是那些冲锋陷阵的将士们。 孔北海的话没错,现在是进军匈奴的好时机,可现在中国士兵们也需要一段时间来休整,伤员们也需要治疗,就算是吸收了张楚的兵力,也必须空出一点时间来,白云起离开书房后便向张楚王宫外围的军营赶去。 军营的夜晚显得格外忙碌,到处都点起篝火,战争以一方无条件投降结束,最开心的就是这些战士们了,唱着军中流行的歌曲,大快地吃着烤肉,白云起下令犒赏三军,这也是大家开心的一个原因。 不过,一些士兵分成大小人数不同的堆聚集,各自各的谈论,白云起穿着普通的士兵服在人群中穿越,军队里毕竟不是人人都识得白云起,加上白云起刻意不伸张,也没人发觉这个士兵的不同。 “你说皇上会怎么看待我们啊?国主投降归投降,可是谁能保证皇上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我们。” 灵敏的听觉,让白云起将士兵们的谈话尽收耳内,大略是一些张楚的士兵在担忧自己的前尘。 “这辈子看来也没什么指望了,只希望还能回家看看,我家娃子生下来都五年了,妈的居然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唉!” 一个士兵喝了口酒,有些无奈地说话,另一个士兵也接过话头,“是啊,毕竟我们是张楚的兵,以后上战场,肯定都是我们先上前。” 人群各做一堆,想来张楚兵还是和张楚兵一起,白云起不禁想起一句话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虽然说在白云起前世那个时代讲求人人平等,无分种族,但是在这个时代却不是如此,对于种族国别分得非常清楚,就像江湖门派之争一样,到哪都少不了,亲疏之间也必然存在,白云起倒着实想过先把张楚的三十万降兵精简后陈在匈奴边境,毕竟这些降兵参加这场战争不多,而自己的中国兵则是一路征战,已经是百战之师,有些贫乏了。 想到这,白云起不禁心中胆寒,张楚兵对自己的猜测和自己的想法尚且如此,以这样的心态要去统一匈奴,那和元朝人以强武力统治汉族也没什么区别,看来这点上还是得好好斟酌,如何安定张楚降兵的军心。 “也不一定啊!你看皇上犒赏三军,不一样把我们也算上了,大家虽然以前国别不同,但如今都是他手下的兵,又都是华夏儿女,应该不会针对我们的。” 想法毕竟各异,自也有心态比较乐观的人,一时间大家意见不一,这时一个张楚兵跑到这堆人中,“你们几个在这扯什么,走过去,那边雷暴将军在讲皇上第一次做他们营管的事呢,从没见过这样带兵的。” 白云起可以说是现在军中的头号热门讨论对象,不少张楚兵有些动摇,这雷暴将军据说也是白云起心腹爱将之一了,居然敢直接说皇帝过去的逸事,这也还罢了,还有点大张旗鼓说书的味道,着实世所罕见。 白云起心中明白,知道雷暴这是在帮自己稳定张楚军心,以免一些消极分子猜疑地兴起,闹出个什么事来就不好了,倒也没生什么起,反而低着头和那些张楚兵一起跑了过去。 转过几个弯,不远处便见到一个临时搭起的台子上正坐着雷暴,董秋也在不远处的人群里混杂着,台子上和台子下坐得都是人,时不时爆出一两声哄笑,看起来约莫有近千人。 章节目录 (33)军心(上) (33)军心(上) 台子应该是雷暴点卯的的地方,四周亮着许多火把,如今的雷暴也已经不是过去的小标统,而是堂堂一军之将,是不需要早早爬起来点卯的,不过雷暴依然没有放下点卯的事,这倒是让雷暴手下的兵都没了偷懒的机会,但也着实佩服这种和他们一样从最下层爬起来的实力将军。 雷暴的声音向四周传了开去,笑得最奇怪地就要数白云起了。 “那小子一上来,就把自己当时那个驸马给贬了贬,说我们里面有人在骂他,说他小白脸,要过当兵的瘾,就去城里当御林军的老爷兵去,跑城卫军来做什么营管,吃饱了没事干,当时我雷暴还真是这么想的,心说这小子……当然啦,这是指我们的陛下,只是方便点我才以那时的口吻说话,大家可不能跑去告我一状啊,那老雷这颗脑袋,保不准就成了碗大的疤了!” 又是一阵轰笑,白云起心说看不出来这雷暴还有说相声的天赋,不去当说书的真可惜了,台下董秋这时插嘴了,“老雷,你别逗大家笑了,赶紧说吧,大家还等着听咱们陛下的奇人奇事呢!” 这一来,大家可就起哄了,雷暴也只得继续,“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那小子什么不好说,说什么咱们里面有不服的,可以出去挑战他,只要把他打赢了,他立刻卷铺盖走人,还赏银一千两给我们,当时我就想上去试试,不过大家想啊,谁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看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八成老雷上去拳还没出,他就倒那,然后找人把老雷给剁了。” 顿了顿,雷暴喝了口酒,眼望下面张楚兵们都眼巴巴等着听戏,心中倒也安慰,这三十万张楚兵军心不稳,着实是个麻烦,偶尔还会和自己这边闹出一点小纠纷,一个处理不小心,说不准就闹出什么乱子,那可就糟糕透顶了,三十万人真刀真枪地,雷暴倒也不惧,怕的就是这大家住在一起,难保哪一天阴你一刀,那可真是祸起萧墙。 是以雷暴和董秋一商量,就用这法子,先帮白云起树立好形象,把他的一些事迹传播开去,这样至少小打小闹也不会升级成反叛行动。 瞥眼间,雷暴眼前一惊,一张熟悉的侧脸出现在视野之内,顿时让雷暴多看了两眼,不过那人已经低下头去,雷暴看不仔细,也就不敢确定,真要是白云起跑这里来听自己说书,那真的像自己说的,脑袋上就要开碗大个疤了。 雷暴眼睛扫过去了,不过注意到雷暴表情变化的董秋也适时地看了过来,这一下顿时把白云起看了个正着,刚要惊呼,白云起见被发现,立刻微笑地伸手,示意董秋别声张。 雷暴并没发现这些,也就继续他的表演:“你们说气人不气人,他一个驸马爷,什么不好说,非得跑来说我们没能耐,当时大伙就气坏了,老雷便第一个带头冲了上去,还别说,咱们的皇帝陛下那一身功夫可真不是吹的,老雷起初还留手,深怕伤着了他,后来老雷出尽全力,和其他十几个弟兄一起上,压根就把他没辙,最后还败下阵来。” “雷将军,那是你们真没本事吧!”人群里不知哪个不怕事的喊了这么一句,大家顿时以为又要掀起一番小闹动了,就连白云起听了都有些不高兴,这些张楚兵还真是口没遮拦。 不过听到这话,雷暴倒没生气,让身边的人稍稍退开,朝那喊话之人说道:“既然你小子说我老雷不行,那你上来,咱们比划比划,就知道了。没见识的小子们。” 喊话的是个颇为年轻的士兵,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看服饰,似乎是个营管级的官,雷暴这么一来,人群里的张楚兵见自己这边喊话的还是个硬点子,顿时起哄了,军中一向靠实力说话,颇有自信的人都是不甘服于人下,只有亲手领教过或亲眼见过高低,那才会服气。 “赵将军,上,怕他个鸟蛋,兄弟们给你顶着。” “对,上,打扁他。” 一时间起哄声不断,那个赵将军身边倒有人让他小心点,说这雷暴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中国军中那是颇具盛名。 赵将军也存心想见个高低,便在一众张楚兵的拥护下走上前去,与雷暴互为见礼,“雷兄,赵某就得罪了。” “哪来那么多客套,来吧,兄弟有什么招,老雷全接下了。”雷暴自然早把张楚军中一些稍有名声的人调查过了,这赵传身手不弱,就是有些年少气盛,也因此在张楚军中一直不得势,当兵快十年了也还是个营管,连个参将都没捞着,与雷暴当年倒也差不多。 “好!”赵传说完,凌厉的一拳已经打出,直奔雷暴胸口。 雷暴也不甘示弱地一拳正面轰出,两拳交击,俱是身子一震,赵传脚下想退上一步,以缓解那股冲力,不过当着众多张楚兵的面,硬是抗着一动不动,表面看来倒是拼了个旗鼓相当,二人同时赞道:“好力气!” 话说完,二人便你来我往,一时倒也难分高下,台下众人以中国军和张楚军各自一阵,起哄叫好声不断,陆陆续续,更多的士兵都赶过来助威呐喊,不知不觉,竟聚了上万士兵为两个将军助威。 雷暴过去就实力不菲,这么些年的战争下来,实力自是更为精湛,本来百合之内,雷暴当可取胜,不过雷暴有意留手,下手都只有七八分力道,一时打得难分难解,目的只是想士兵越聚越多。 倒不是雷暴想出风头,而是他要以武力,先震服张楚士兵,这样也好让张楚兵和中国军打成一片,毕竟大家都是一个种族,过去也都是后周一个国家的臣民。 到得人差不多已经足够多了,雷暴便突然全力进攻,一时间赵传守多攻少,最后雷暴一拳震退赵传,不再进攻。 赵传脸色有些不平,但也理会到对方有意给自己留面子,实力上的差距的确存在,心中暗暗服气,“雷将军好身手,赵传甘拜下风,不愧是咱们中国军鼎鼎有名的将领。” 无形中,赵传已经抛开了张楚和中国军的分别,雷暴也正是要这样的效果,要不然赵传如果是个一心挑衅,死不认输的家伙,那倒真是好事变坏事,无端端让张楚兵脸上不好看了。 雷暴是收到好效果了,不过中国军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这些日子双方小争斗是每天都有,顿时有些中国军开始起哄,“来啊,有什么本事尽管拿出来……” 正要说话,董秋已经一下就钻到那几个人身后,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子,“少惹事,大家都是华夏儿女,哪来那么多过节。” 说完,董秋还不忘朝张楚阵营里的白云起看了一眼,见白云起正微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还竖起大拇指,董秋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哪里,老雷毕竟长赵兄弟几岁,过几年等赵兄弟更成熟了,老雷或许就应付不来了,唉,说来真气人,好些年都没和陛下动过手了,当年败下来,现在虽然还是觉得不是陛下对手,不过怎么也要打一场才痛快啊!” 雷暴的话,顿时让张楚兵愈发对白云起起了好奇,但也为雷暴的大胆而汗颜,普天之下,从古到今,敢如此直说与一国之君动手,而自己也非皇亲国戚的,恐怕也就雷暴了,敢情雷暴还真是白云起的心腹爱将之一,不然怎么也不敢说如此言语。 这下把董秋可吓了一跳,雷暴是不知道,可他清楚知道白云起此刻就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所谓伴君如伴虎,天知道白云起会不会为这事生气,到时,虽然未必就是杀手大罪,怎么着几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白云起心中暗笑,想着是不是出去露一手,也好让这雷暴吓一吓,白云起非常清楚这个年代君臣之间的伦理,老话千遍,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地君亲师,往往一句戏言,也能诛上九族,诸如此类,白云起自己是不以为然,但拿来吓唬吓唬人,倒是挺有意思的。 “好啦好啦!咱们继续讲!大家都坐下来吧!”雷暴今天的主持人是有些当上瘾了,轻描淡写地把白云起的练兵逸事说完,为白云起惹来成千上万张楚兵的崇敬和好奇想象,随即把一切转到白云起深入匈奴,横行上千里的那场战役中去。 这一下可真是同仇敌忾,原本对于李灏联合匈奴,张楚军中就有不少声浪,但因为连宁大先生都没有过激行为,这些作为宁大先生忠实粉丝的张楚兵也就不敢多说,听到白云起种种狠辣,在他们眼中,就都变成了解恨解气,不少张楚兵和中国军开始对饮,大叫爽快,白云起也从中国皇帝,一下子跃升为人气更高的民族英雄。 白云起心中感慨,当时的一幕幕真可谓惊险万分,那也是第一次让白云起亲身见识到匈奴铁骑的厉害,像端木野那一场战役,己方以两倍有余的兵力,加上地形之利,居然无法奈何敌人,最后还是靠着扰敌后方,乱其军心才得以取胜,不可不谓有些恐怖。 看了一会,白云起正欲离去,不想刚走出人群,数十个抬着数千斤烤肉的士兵迎面走来,一见白云起,还没等白云起示意,就跪下来大呼万岁。 白云起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转过身去,看着一众人等从惊愕转为惊奇,从惊奇转为惊喜,最后跪拜。 只有那雷暴此刻绿着一张老脸,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而白云起一眼也不看他,心里直笑,他当然知道雷暴脑袋里现在转着什么,现在的白云起也不想说自己的威严被侵犯,毕竟此刻他的注意力和思考力是集中在这一整支六十万军队的军心,若是张楚军心不解决,贸贸然去打匈奴,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招呼众人起身,白云起也只好走向雷暴站着的台子,此时雷暴才连忙从台上下来:“臣雷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罪该万死,冒犯陛下圣名,请皇上降罪。” 雷暴虽然是出于一片忠心,不过在他看来,他刚才的那些言论依旧是对皇帝的大不敬,他可不像白云起前世那些人,说什么自己是一片好心,要是白云起治他的罪,就真不是个东西那样的话来,这在那个时代的传统思想来说,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这才意识到雷暴现在的处境,心下都担忧起来,看着一身普通军装,却双目如电的白云起寒着脸,跺步走向台子,心中都祈祷着,人是会变化的,就算白云起能和士兵们一个碗里抢饭吃,但现在他已经是皇帝了,该有的威严是必不可少的。 孤月悬空,此刻就仿如白云起一样,焦点,所有人注视的焦点。 白云起走上台,沉沉地咳嗽几声,“起来吧,雷将军,你是该死,不过朕很犹豫该怎么决定你的死法,是凌迟碎剐,还是五马分尸,或者是诛你九族!” 话说回来,白云起当皇帝有些年头了,还真没诛过别人九族。 雷暴一听就愣了下,自己虽然是大不敬,大不了杀头了事,不过白云起居然提到诛九族,这倒是让雷暴想起一件事来,白云起似乎在他面前说过,只要对方是一个种族的人,无论犯了什么事,都不会用上诛九族的惩罚,至少,有些老弱妇孺要留,只是为了防止后患,就像杨过一样,弄不明白自己父亲的事,就一味地想要报仇,剩下的老弱妇孺要分散发配罢了。 雷暴见白云起居然对自己说要诛九族,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竟连求饶的话都忘了说,倒是周围的士兵们,包括张楚兵在内,一听雷暴要遭重刑,全都跪下来求情。 白云起毫不理会,吩咐那些抬酒肉来的士兵把酒肉都抬上来,众人一时都不敢动弹,不知白云起要干什么。 章节目录 (34)军心(下) (34)军心(下) “什么,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西京?怎么回事?” 匈奴可汗端木穹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可着实不止一点,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一众匈奴的王宫大臣都噤若寒蝉,洒进大殿的阳光,在这一刻显得黯然,无色,如同所有人的心理一样,弄不明白这白云起到底是什么人。 可汗震惊的诧异声犹如惊堂木一样掷地有声,在大殿中回响,底下急报军情的士兵竟有些发抖,任何士兵都只想报喜不报忧,尤其是面对一个脾气不太好,却又掌握生杀大权的上司,士兵在心里感叹自己怎么就这么时运不济,摊上这么个消息报告,也真是这个白云起什么不好干,就算是把张楚打败也行,偏偏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李灏像发了个神经一样主动递降书,滑天下之大稽。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汗急问,士兵自然不敢不答,心说坏消息还不止这些,还有更坏的。 士兵头也不敢抬地说道:“是张楚国主主动递交降书,而且中国皇帝更放张楚国主一马,让张楚国主离去隐居。” 众王宫大臣你眼望我眼,都摸不清这里面的真假,各自做着彼此的猜测与怀疑,虽然一直就听说中国皇帝以仁治国,但人也不可能仁慈到这样,不杀敌国的国主,这可真是……李灏该不会和白云起有什么亲戚关系吧!唯一不杀李灏的理由,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过度的震惊,反而容易让人冷静下来,将一切都细细思考,层层剖析,端木穹听完士兵的报告,心中重新评价起白云起这个人,眼望大殿之外,一如平时的静谧,但心中已经是风云色变。 “在张楚国主离开西京时,遇到刺杀,中毒身亡,第二日,中国皇帝为他亲自送丧,说……说……”后面的话,士兵已经不敢说出来了,惟恐这坏消息带来可汗的一时火起,挥手间把他的脑袋搬下脖子。 “什么?说……说什么了?快说!”匈奴可汗听到这,已经做好一切的心理准备,心想白云起可真狠毒,表面说不杀,回过头来又暗杀,然后再将一切推给别人,着实做得不露痕迹,匈奴可汗是个聪明人,只稍微一点,就已经想通里面的关键,这点倒是让白云起有些冤枉了,他顶多只是见死不救罢了,要他用自己压箱底,从出云子那抢来的救命灵药去救没任何交情的敌人李灏,除非他傻了,换成是他的女人中毒,或许还行,李灏,见鬼去吧!还真是让李灏去见鬼了。 士兵支吾道:“说李灏是中了我们匈奴特有的七草毒而死的,而根据情报,刺客是我们匈奴国师的徒弟,也是李灏的龙卫之一,被中国皇帝当场杀了。” 这倒是意外之极,看来李灏还真是老祖宗派人干掉的,匈奴可汗当然不会为自己冤枉了白云起而惭愧,脑袋里更多的是这件事对中国形势的影响。 本拟李灏就算不能打垮白云起,也能让白云起损失巨大,到时匈奴趁势而攻,全力攻打定边和解州,同时派小股人员对张楚国内的白云起进行骚扰,大占一次便宜,却不想事情竟然如此发展。 白云起不单不费刀兵地收了西京,更借由李灏被杀一事,八成已解决了张楚国内相当一部分的勤王势力,将一切的矛头指向自己这边,匈奴可汗心中那个汗,真是可汗可汗叫对了。 到此时,匈奴可汗已经被弄得半点脾气都没有了,挥手让士兵下去,这个时候,当然也没人敢再报其他消息,说到不敢触动龙颜,窥准时机报告,匈奴的大臣们和过去雪怡然手下的大臣们,倒是如出一辙,别无二致。 既然没事,那就赶紧退朝,脸上最难看的,要数在下面一直没说话的端木鸣了,现在,端木鸣对白云起可真是又恨又怕,对白云起那个藏兵于民的政策也是越发佩服,在这乱世之中,真正做到了全民皆兵。这些政策,更是前人所未想的,历史上,大家都只想着一打仗,就把所有男夫给征去,真正是失败至极。 退朝后,匈奴可汗急奔内宫密室,此时他的心已经乱了,急求天灵子的帮助,当天灵子得到这个消息后不禁感叹人算不如天算,“古语说得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本就知道张楚已经不行了,我离开前就嘱托龙卫留下解决掉李灏和白云起,不想终究还是迟了,慢白云起一步,这慢一步,大大便宜了白云起,此人不除,匈奴危矣!” 密室内只有两盏油灯,一张床,简陋的陈设,没有任何的锦衣玉食,匈奴可汗终于慌张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白云起武功不俗,当年就能轻易闯进大齐王宫,上次您杀他略差一线,现在……” 匈奴可汗欲言又止,天灵子受伤闭关,要不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敢来打扰天灵子,天灵子突然老目一瞪,“慌什么,他还没打来呢,上次差一线,再来一次不就行了,任他千军万马,他总不可能永远带在身边,趁他落单时,总能收拾他,你尽快给我找来,只要我尽快恢复功力,十个白云起也不是我对手。” 连日来,每天天灵子都要三到五个处女,在匈奴这个文化还算开放的地方,也着实不易,不过这对匈奴可汗难度倒不是太大,只要把征集年龄下调就是了,美其名曰选妃就好办多了。 万人拥簇台前,孤月高悬,夜风起时,云朵飘散,夜空中隐隐多了几颗星星,犹如拨开面纱的美人般,露出她们的绚丽光芒。白云起也现于人前,穿着一身士兵服,坐在了张楚兵和中国军的面前,让不少人瞻仰到龙颜,纷纷冒出崇敬的光芒,不过此刻却是一些期待和疑惑。 “这样吧,老雷,我今天穿着士兵服,就是以将军的身份来这里,国君的一切,能放一边,本将军都放在一边,以将军身份来给你定罪,目无君上,理当处斩,不过念在你随军多年,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今天给你点特殊的惩罚。” 白云起脸色突然一缓,带动着万人的心被揪紧,但随即又被白云起的话弄得不知所以,雷暴只好说道:“一切但凭陛……但凭白将军定夺。” 听到白云起哼了一声,雷暴连忙改口。 白云起脸上一笑,再度大声道:“好,第一个惩罚,你得喝酒,自罚三大杯,以全你酒后失言的罪名。” 众将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对这说法感到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出声来,搞得白云起也憋笑憋得难受至极,雷暴怔了一怔,白云起已经命人拿了一大坛酒,亲自打开泥封,摆上三个大碗,亲自倒上。 皇帝亲自给人倒酒,这可真是…… 一众将士惊奇之中,更感亲切,雷暴心中感动,立刻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他边喝,白云起就边说,“老雷,你为我们的皇帝陛下解决两军合并的军心不稳问题,言语上偶有失当,但亲疏忠心表露无疑,又何罪之有,那小子该奖励你才对。你不是说要和那小子再较量一次吗?拉上这里所有武功不下于赵将军的好手,本将军替皇帝陛下接下了。” “好……” 沉默了好一会,所有人突然欢呼起来,一时间军营里欢声雷动,顿时不少胆子大点的已经开始推人上台,更有的甚至连忙跑出去拉人,似乎是想要将全军里的武功好手都拉来,倒是让白云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压下众人的欢呼,“别再去拉人了,本将军虽然自问本领不错,不过,要对付全军高手,还是没那么托大的,就在这里选就好了,相信不下于赵将军本事的人,在这里一二十个还是有的吧!再多了,本将军可就应付不来了!” 众士兵顿时哄然大笑,此时董秋才推了雷暴一把,“还不快谢恩!” 雷暴也终于回过神来,谢恩后和董秋一起上台,“那末将就冒犯了。赵兄弟,上来吧!让我们再领教一下白将军的本事。” 等到人一个个出来,十个二十个,三十个四十个,五十个六十个,白云起的脸色变了变,这万来人里,居然有如此多好手,这里要是输了,那可真是面子丢大了,虽然嘴里说得好听,不过要技压上百好手,恐怕就是出云子来也未必有把握,毕竟蚂蚁啃大象在很多地方都是通用的,更别说眼前的不是蚂蚁,是狼一般勇猛的军中好手。 “喂喂,你们是不是啊,我看赵将军身手很不错,你们是不是都能和赵将军不相上下,别想拿人多蒙本将军哦!”白云起此时就是要放下一切的架子,如平时一样,可以和士兵们抢酒喝,抢肉吃,连无赖话都出来了。 下面一众士兵再度笑了起来,有人就喊道:“哈哈,白将军不是怕了吧!咱们能围在这听雷将军讲陛下过去英勇事迹的,可不是茶馆里听说书那样的闲人,不少好汉都在这里。” 说来也是,太闲没什么脑袋的兵,多半是上面怎么安排就怎么过,上面不安排就随便过,断不会跑来听雷暴说白云起那些事迹,所以能在这里听的,基本上都是有些抱负,对白云起或多或少都想了解一下,看看以后能不能干点事业出来的人,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本事吧! “你爷爷的辣块妈子,本将军会怕,好,今天就豁出去了,大不了被打成猪头,来,大家先吃,把这里的肉先给吃光,吃饱了,大家安心看看本将军的手段。”白云起大笑着招呼大家抢吃的,抬手便丢给雷暴和董秋一大块牛肉,众人起初还犹豫了好一会,但看着白云起一下下招呼,万人抢肉抢酒,气氛一时再度高涨。 夜风将云层慢慢卷走,月亮也渐渐更加明亮起来,星空满天,月明星稀的夜晚,在一阵哄抢中,变成星月无边的夜空,偶尔还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天际,众人的心情也逐渐好转。 面对七十多人的围攻,白云起心中也不由紧张起来,这一战看似托大了点,但话放下了,如果输了,自己这个白将军兼皇帝的威信,不免就要弱上几分,虽然影响不大,不过自己这个面子可真有点挂不住。 好在白云起的实力比这七十多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要高上太多,加上七十多个将军是临时凑成,并不是十分有默契,偶尔拳头还会撞在一起,打赢有些困难,自保倒是容易。 白云起的士兵服在台上穿梭来去,时不时震退一两个人,对打群架已经十分有经验的白云起倒也游刃有余,看得下面那上万士兵不时发出惊呼,暗暗佩服白云起那一身武功,偶尔也会有一两个配合不错的将军在白云起身上留下几拳,却在临体之时,就被白云起的太极劲卸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人太多,打起来也耗时,白某今天上当了啊!”白云起将十数个将军震下台后,口生抱怨,惹来一阵哄笑,不过此时的白云起样子也并不好看,衣服上十数个脚印还是很明显的。 正在这时,一队士兵在一个少女的带领下冲进了士兵的包围圈,白云起暗暗苦笑。 “七哥,你怎么乱跑,也不说一声,大家都急疯了!” 士兵中有一些认识青青,还有虎子几个人都跟在青青后面,对虎子,那在中国军中更是如神话般的人物,雷暴在他手下都吃了不知道多少败绩,立刻有不少人给青青等人让出道来。 架是没法打了,白云起只好苦笑道:“对不起各位将军了,本将军家事闹到军营里来了!” 青青手中拿着一幅画卷,一上台就拉过白云起,看了看四周,用只有二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埋怨道:“七哥,你突然画完这幅画就跑出来,担心死大家了!” 画展开,是那幅白七的《送别图》。 章节目录 (35)灵闯 (35)灵闯 北秦国都天都城。 花园里时而传出阵阵虫鸣,假山在月光的笼罩下,带出长长的影子,山尖直伸入窗前。如一把剑一样,刺在灵羽的面前。 这样的伤情氛围本不适合灵羽,可是却又无法逃开,宁远死了! 宁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到北秦时,灵羽还是有些震惊,当初在齐州擂台上,灵羽多少也察觉到宁远当时的留手,但灵羽并没怨过宁远,毕竟大家各为其主。 张楚和匈奴联军攻打中国时,灵羽就感叹过了,曾经的结义兄弟,因为国与国的争端,最终总是要沙场对阵的,本以为宁远和白云起总有一人会在战场阵亡,但事情的变化却一点点地趋向于更为诡异的地方。 首先是柳千里换下宁氏父子,接着便是联军大败,中国国力强盛,后方无忧,白云起便趁胜追击,直逼西京,本应上演的宁氏父子与白云起的大战完全没有出现,这新旧名将的对阵,因为李灏的一点猜忌而不现人前,这一点,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包括灵羽。 “我宁远……” “我灵羽……” “我白七……” “今日起结为兄弟,日后不弃不离,若有违誓,必遭天打雷劈!” 灵羽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大大地舒出一口气,伧然道:“宁大哥,灵羽在这敬你了,你我兄弟一场,却不能对阵沙场,实在可惜。” 看着窗外的明月,灵羽再倒上一杯酒,洒向窗外的假山,做完这些,灵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些凄凉的意味,笑毕又自言自语道:“宁大先生,一代名将非战死,皆因昏君信小人,这……到底是何道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走进一位大约六七十左右,头发花白,留一缕白胡的老人,老人边走边摇着头,“可惜可惜啊!我们灵家也好不到哪去。” “爹,您怎么来了?您身体不好就别乱跑,有事叫孩儿去就是了!”灵羽急忙上前搀扶老人。 老人对灵羽的搀扶甩了甩手,“不用,我还没老到那地步。” “是!”灵羽恭敬地稍稍退开,跟在老人身后,及至桌旁,连忙为老人放正椅子,让老人坐下。 刚一坐下,老人就咳嗽几下,顿时慌地灵羽轻轻帮老人拍背抚胸,直到老人缓出一口气停止了咳嗽,灵羽才坐了下来,“爹您找孩儿有什么事吗?” 老人再度摇了摇头,抬起头凝望窗外的明月,神情安详,沉吟半晌才说道:“宁大先生死了,我们那一倍的老家伙,该死的都死了,爹听说宁远和你是结拜兄弟,所以过来看看。” 灵羽眼神中微微一动,却没有说话,看着老人目光中那种悠远的神光,内里绽放着一个英雄的光芒,这是灵羽所知道,所谓识英雄重英雄,多年以前,北秦一代名将灵闯将军,与张楚宁大先生就可以算是神交已久,彼此对对方都甚是欣赏,灵羽和宁远结拜后也曾说过这方面的事。 这位老人,便是当年曾率军直入鞑靼匈奴的北秦名将灵闯将军,也就是灵羽的爹。 老人继续说道:“白云起的事迹,爹也有耳闻,作为一个华夏儿女来说,爹很欣赏他,若是年轻个二十岁,爹倒是很想会会这位少年英雄。” 老人的目光转向灵羽,眼中露出期盼之色,“羽儿,本来你也可以代爹与他沙场一战,白云起是个很有谋略和野心的帝王,也是一个用兵如神的将军,他是绝不会墨守一地的,从他的行为,爹看得出,他要统一中原,甚至乎,还可能征服关外之地,匈奴,鞑靼!迟早有一天,他会打到北秦来,只可惜……” 灵羽默默地听着,灵闯在他的心中,是严父,也是慈父,后面的话,实际上灵羽已经可以猜测个大概了,那也是灵闯如今久病的根源之一。 “北秦表面上兵强马壮,但内里的问题,和张楚也是差不多,宁大先生不是输在战场上,输在了政治上,而我们灵家,从爹那时起,就在政治上输了。”灵闯的话中有些唏嘘的味道,带着沉痛的心情回忆起往昔的岁月,金戈铁马之时。 当年灵闯将军率领两万骑兵与鞑靼人北古口一战,之后横扫匈奴鞑靼两国,整个草原之上,无人可堪匹敌,大有一举征服匈奴和鞑靼之势,当时的匈奴和鞑靼两国可说是闻声色变。 然而就在临门一脚时,北秦国主却数度下令灵闯撤兵,王命不可违,不管有多么地不情愿和不甘,最后灵闯也还是班师回朝,可回到北秦,他便从此病倒,兵权也因其病,慢慢被北秦国主褫夺,这也成了灵闯一生的憾事。 只差一步,便可大功告成,在最关键的时刻被人破坏,那感觉着实不好,那时回到北秦国都的灵闯更是直奔国主寝宫,不顾任何人的阻拦,可到了寝宫前,国主却避而不见。 那也属当然,当时的国主华影空,正在里面和鞑靼第一美女兰馨儿翻云覆雨,做着那交合大事,天大的事,只要不是房间失火,恐怕都不会停下来,而在那档口,别说是传话,连声音都不敢弄出一点。 要说鞑靼国主叶林娜送兰馨儿给当时的北秦国主华影空,原本灵闯多少也该听到消息的,只可惜灵闯当时一心在外征战,华影空也有意封闭消息,毕竟这事搬上台面,以当时的情况来看,肯定会被朝野上下反对。 是以灵闯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兰馨儿已入宫为妃的事,而事实上,华影空也只是报着白要个鞑靼第一美女,仗照打,美女照要的想法接受兰馨儿的,却不想耳鬓厮磨一阵,真的猜忌起灵闯来了,试问一个有希望征服匈奴鞑靼两国的大将军,就算是他华影空的亲兄弟,又有什么理由在以后不会取他华影空而代之?更何况灵闯还不是他华影空的兄弟,那就更是让人不放心了。 在外站了一会,灵闯可没那么好的耐心,本来回来就大为不甘,心急火燎地要见国主,结果却被挡在门外,还想着复命后再度出征的他一下就冲进寝宫大喊,“末将灵闯,有要事求见国主,军情紧急,还请国主即刻一见。” 站在华影空寝宫的大厅里,灵闯已经听到从不远处房间里传出来的淫声浪语,心中不免有些恼怒,内宫太监急急地从后面赶了上来,“灵大将军,你不能就这样闯进来的,这是对国主的大不敬,依咱家看,灵大将军还是在门外候传为好。” 一边说着,太监一边瞥向华影空的房间,当了那么多年的太监,他见过的实在太多了,心中怨恨灵闯,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种时候,你灵大将军是不怕,国主就算发怒,暂时也不能把你灵大将军怎么样,可回过头来,就得拿咱家出气,保不准一剑就砍了咱家。 灵闯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廖总管,国主过去不会白日宣淫的,今天怎么……” “今时不同往日啊!灵大将军,还是快出去吧!要是国主发起火来,咱家可吃罪不起,拜托将军了,别让咱家难做啊!”廖总管焦急万分,依旧不时瞥着华影空的房门,灵闯也知道在这里等并不好,只得跟着廖总管准备出去,这时房间内声响俱无,房门打开,华影空披着一件外套就出来了:“不用了,廖总管,你先退下去吧!灵将军,这么急着见寡人,有什么事吗?” 廖总管舒了口气,自己算是死里逃生一回,忙不迭地逃开,灵闯这才行起君臣之礼道:“国主,臣不明白国主为何让臣班师回朝,臣只要还半年的时间,当可打下鞑靼人的后金国,到时再挥军匈奴,则中原之地可永绝关外之隐患,这不是国主和臣当初定好的计划吗?如今……” 灵闯的话被华影空伸手打住,华影空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倒上一杯茶喝了下去,这才说道:“当初的确是如此计划,只是情况有变,灵将军不必太在意。” “情况有变?”对华影空的话,灵闯不明白,他当然不会知道现在的华影空已经开始猜忌灵闯打下鞑靼匈奴后,便打华影空了。 华影空点点头,便下起了逐客令:“如果灵将军没其他事的话,就回去吧!明日早朝再说。” “可是……”灵闯见华影空起身要回房,心下着急,便走上几步,“国主,眼下是征服鞑靼非常好的时机,错过了时机,以后恐怕就会很困难了,请国主三思。” 华影空心下有些着恼,却也不好发作,当时的灵闯,在军中声望正高,就是华影空在卸下灵闯兵权前,也得顾忌三分,一个不好,要是灵闯造反,军队里至少有一半人都会听命。 “这个寡人也知道,只是现在已经没必要再对付鞑靼了……爱妃,你怎么出来了?别受凉了!”华影空说话中,兰馨儿已经着装齐整地走了出来,华影空连忙上前,温柔地扶着兰馨儿看似“久战疲惫”的娇躯。 “臣灵闯参见……兰妃娘娘。”灵闯没见过兰馨儿,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华影空说明了下,才完成这君臣之间的见礼。 兰馨儿也不说话,绕着灵闯走了几步,仔细端详这灵闯,着实是气势迫人,身材魁梧,双目炯炯有神,目不斜视,立起身来,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傲人魄力,见到自己这鞑靼第一美人,居然半点不为色动容,兰馨儿不由赞叹道:“国主,这位就是我们北秦鼎鼎有名的灵闯大将军吗?果然是大将之风,臣妾有幸一见,实在名不虚传啊!想当初,臣妾在鞑靼国都可没少听灵闯将军的英勇战绩,当真是普天之下再无对手,也只有国主手下才能出这等英雄人物啊!” 若是平时,兰馨儿这番话对华影空自是一个大马屁拍对了口,既抬了灵闯之名,更把华影空夸上,可在华影空已有猜忌的心中,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那句“普天之下再无对手”给吸引了,脸露不愉。 最吃惊的,就要属灵闯了,眼前这位兰妃居然是鞑靼人,从来不曾听说国主有纳过鞑靼人为妃,灵闯诧异道:“国主,兰妃娘娘是鞑靼人?” 华影空冷着脸点点头,灵闯顿时来了气,神情肃然地可怕,踏步上前瞪着兰馨儿,心中考虑着其中的关联,华影空和兰馨儿心中俱是一惊,不清楚灵闯这是要做什么,华影空连忙挡在中间,有些做贼心虚地说道:“灵闯,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灵闯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这才压抑下心中的情绪,十年前,北古口一战,灵家九条汉子尽数死在鞑靼骑兵手上,仅仅剩下当时还算年轻的灵闯,十年来,灵闯无日无夜不在想着征服鞑靼人,如今大事眼看可成,现在…… 明白不妥归明白,但灵闯下意识有些无法接受华影空所表示的态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鞑靼兰妃,竟比自己这个为他出生入死,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似乎更为重要,灵闯也不退后,紧盯着华影空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说道:“国主,灵闯斗胆问一句,国主说已经没有对鞑靼用兵的必要,是否与兰妃娘娘有关?” “大胆!灵闯,你这样直面国主质问,是想给国主施加压力吗?”兰馨儿突然从华影空身后站了出来,丝毫不让地与灵闯对峙,似乎不为灵闯此时的肃杀威严所慑。 章节目录 (36)阴差阳错 (36)阴差阳错 白云起为了完全吸收张楚的国力,久久滞留西京,自从上次去军中来了一次群会,便整日呆在王宫里,天天听着水若云这位美女秘书报告,享受几位美人的按摩,活脱脱一个现代大老板,说走题了!不过他却养成了一个癖好,那就是每天都要坐一辆金黄色的马车出巡散心,名为出巡散心,实际上他却从来不出马车,不知什么缘故,竟还在马车里做起了一龙二凤的事,还美其名曰钓鱼(这日子过得……),连续几日下来,竟真钓来了两个刺客。 四颗霹雳子丢出,居然被百姓们几张金属网加木盆掩盖,当成鞭炮放了,更奇怪的是虎子居然不护驾,和一众侍卫跑开,根本不管马车里似乎中毒的白云起,两个刺客左右一掌都打在马车上,这一掌要是挨实了,里面的人估计就要再去见一次判官打麻将赖帐了。 可是当掌打在实处,二人掌心顿时一痛,马车左右各被打出一个洞,却并没有就此被余震散,二人打算利用马车残骸飞射,再趁乱擒住里面的人,这样的想法顿时落空,因为他们的掌打到了铁板。 整个马车发出震颤的嗡鸣,二人不知就里,还想再补上一掌,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却已是为时晚矣! “住手,再不住手,可就放箭了。”虎子站在一座屋舍之上,四周所有的百姓个个手持弓箭和五发的弩弓,将整条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粗略算算,少说也有数千人。 被这样的万箭包围,恐怕真要成马蜂窝,虽说武林高手不同于平常人,但终究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数十支百来支箭或许还有办法,但是面对四面八方的万箭齐发,任何人都不敢乱动,两个黑衣人登时发觉自己完全上当,这里的百姓,全部都是一个伪装。 不用说,相信大家已经知道,这两个黑衣人就是完颜夫妇,想当年叱咤江湖,二人大闹眉山派,如今也只能老实地站着,颓败地低下头去,虎子暗暗抹了一把汗,好在这两个家伙也算识相,要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七哥这个活捉的命令,面对天灵子那级数的高手,着实困难太大了。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不少士兵早在夏日的烘烤下流出汗来,被风一吹,带着热气的风,犹如从火炉吹过来一般,不单没让人凉快一点,反而心中一阵焦躁。 “赵将军,雷将军,麻烦二位去将他们穴道封了,另外把胳膊腿的骨头都弄脱臼,以免他们有趁机逃跑的机会。”虎子向百姓中叫了一声,雷暴和赵传立刻走了出来,朝完颜寿和欧阳莲莲走去。 “晒了大伙们好几天,现在才露面,要抓你们俩可真费事,总算是解脱了!”雷暴边走边骂,惹来一些士兵的笑声。 赵传在一旁没好气地笑骂:“老雷,你晒来正好,越晒越黑,以后当非洲黑人正合适。” 雷暴一听就有些来气了,闲来无事时,白云起曾说过这方面的东西,说是在很远的地方,有一些黑皮肤人种,长得又高又壮,皮肤黑得跟碳一样,最难得的是皮肤黑,可牙齿却是超白,当时就取笑雷暴人长得高大雄壮,皮肤也蛮黑的,说是有当非洲黑人的潜质,就那牙齿不够白罢了。 “赵传,你是不是找架打,不知道我老雷放过话,除了陛下,谁要是再提这档子事,老子跟他没完,非打得他满地找白牙才是。” 这一下所有士兵都笑了起来,完颜寿和欧阳莲莲一见众人注意力转移,顿时要有所行动,一直在一旁盯着的虎子连忙喝道:“别动,两位前辈虽然是一代高手,不过晚辈想来,也不可能同时躲过这里的万箭齐发吧!雷将军,赵将军,别打趣了,这两个人非常厉害,要是跑了,再要抓可就难如登天了,陛下可还在马车里。” 雷暴和赵传这才正了正色,上前迅速把完颜夫妇点穴,卸下四肢的骨骼,又绑好。 这时,马车上发出一阵机簧声,白云起才从里面钻了出来,脸上红潮满布,活像发高烧一般,气色有些不佳,背后还插着两根针,看了一眼一脸颓丧的完颜夫妇,风吹进马车,那股微臭的味道愈发浓重起来。 “大家辛苦了,这两个人可真厉害,这样都被他们在马车上做了手脚,今晚朕会好好犒赏大家,另外朕决定,明天所有士兵都可以写家书一封,由朝廷组织派送回家,并且今天参战的将士,每个人家里都赏银十两,受伤者加倍,现在就把这两个刺客关押大牢,容后处置。” 话方毕,整条街道欢声雷动,全都向着马车跪下:“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日子来,中国和张楚都处于高度的战争紧张中,上次私访军营,白云起就觉得将士最多的希望,还是家里,当时就决定要找个时间让这些已经离家有年余的士兵们给家里报个平安,只是还没决定日子,便出了完颜夫妇这档子事,情况紧急,白云起也只有暂且搁下了。 看着这些士兵脸上的笑容,白云起心中感到欣慰,这里许多,都是陪着自己一路战斗过来的人,不少曾经见过的面孔已经化为记忆,长埋黄土,而剩下的,都是战争的幸运儿,他们还可以为家里报个平安,白云起此时心中庆幸自己没有为私仇急着去打匈奴,不然就无法感受到这些士兵最真挚的一面。 不过,这仗还是得打的,若是任由匈奴后魏这些一心征战的国家延续下去,结果,也许就是自己前世记忆中那持续数千年的战争。让这乱世在自己手中结束,也结束未来可能出现的数千年民族之战。 “好,回营庆祝。”白云起待众人稍微安静下来,这才重新钻回马车,他始终想不明白,完颜夫妇下毒是有那能耐的,可为什么下的不是剧毒,而只是比较好的药呢? 这点,恐怕他永远也不会想通了,白云起可以说师承出云子,完颜夫妇以为下任何剧毒,白云起都应该会有解药,而且白云起身边还有神医姜文娣,所以完颜夫妇才选择下没有解药,只极度消耗白云起元气的烈性药。 部队再度启程,回往王宫和王宫外围的军营,白云起钻进马车,姜文娣和水若云都脸色苍白地斜躺在一旁,二女同时望向白云起,白云起露出一丝苦笑,想起刚才的种种画面,自己居然再一次做了曾经对苏想云和雪绯红做过的事,这次白云起倒没上次那么慌张了,心说姜文娣倒还好,这水若云可就难办了。 一个女人,从小受尽的是人情冷暖,是世态炎凉,好不容易被出云子收留,最后为了报仇,也为了白云起的计划,混进张楚王宫,将这个时代女人很宝贵的身子献给了自己的仇恨之源,并得到这个仇恨之源的爱,可最后却亲手结束了这个国家。 水若云爱不爱李灏,白云起不知道,甚至可能水若云自己也不知道,毕竟,李灏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仇报了,爱她的人也失去,一无所有后,却又阴差阳错地让白云起成了她第二个男人,到底是命运的玩笑,还是仇恨的必然。 白云起苦笑道:“这回真是危险,好在他们下的不是剧毒,不然我只有一颗救命药丸,难办至极。” 姜文娣也回以一个苦笑:“我的针,只能压一会,现在怎么办?这药是没解药的。” 姜文娣说这句话时,眼神却瞥向水若云,水若云一脸默然地看着白云起,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白云起也不知该怎么办,按照他前世的记忆,这种事其实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而且水若云也不会反抗他,但按照白云起现在的观点,却是不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水若云心里在想什么,人是要救,但救过之后怎么办,这才是问题所在。 见水若云不说话,白云起重新坐了下来,马车内的空间并不大,白云起坐中间,两个女人坐在旁边,水若云始终看着白云起,她总是觉得,这个尊主,有时候太像尊主,有时候却又不像尊主,就像现在,不像。 “你是什么意思?是我救你,还是你指个你接受的人物来救你?当然,李灏是不可能了!”白云起嘴角挂上一丝笑容,似乎是为自己的玩笑话感到好笑。 出奇的是,水若云嘴角竟然也浮现一丝微笑,说出的话,让白云起都感到一丝意外,“他当然不可能,他从来就不配拥有我!” 白云起看着水若云,一时竟发觉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女人,良久才露出一丝笑容,“那就我救你吧!反正之前也救到一半了,互相救!” “一切但凭尊主做主!”水若云的回答让白云起无奈,在水若云的心里,到底是道尊门重要,还是水若云自己更重要,这个时代的人,忠心可真是没话说。 “七哥,你怎么知道会有人刺杀你的?” 白云淡淡地说道:“我收到消息,所以就设了这个陷阱。” “啊……嗯啊……尊主,我……我不行了,意识……意识要迷离了!”水若云突然低声吟唱起来,姜文娣笑道:“你就迷离吧!不达到刺激,是无法解毒的。” 白云起微笑地看着姜文娣说这话的神情,同时也瞥着水若云意识迷离中的美丽,迷醉出现在那张清丽容颜上,颇为惹人怜爱,想及水若云的坎坷身世,白云起竟有种保护的冲动,前世的记忆告诉他,那叫做男人的保护欲。 这时,姜文娣俯下身,露出促狭的笑容,在白云起耳边断断续续地说:“七……七哥,不如,不如你……收了她……吧!” “你把我当什么,见人就收,再说,也还得其他几个人同意,最重要的还得她自己喜欢我,不喜欢我,我才不要,我也不能拿尊主的身份来压她。” 作为拥有两世记忆的白云起,对女人最大的吸引力不是他的诗词,不是他的英姿,也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大胆和不时冒出来对女人的尊重,毕竟,前世记忆里人人平等的观念还是深入其心的。 “那倒……是,就怕,就怕她……喜欢李……李灏!”姜文娣喜滋滋地亲了白云起一口,对白云起的话感到满意,事实上,她刚才不过是试试白云起,如果白云起即刻答应,姜文娣难免会有些失望,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白云起自是不知。 结束这场解毒行动。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水若云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好,一句话,似在问自己,也似在问他都梁城中的另外四位老婆,更似在问…… 章节目录 (37) (37) 灵闯顿时一惊,心知自己一不小心再度犯了不敬之罪,这才退了退,“国主,臣决无冒犯之意,只是此事还请国主给臣一个明白!” 兰馨儿这么一喝,华影空顿时有些振作起精神来,皱了皱眉说道:“是的,兰妃是后金国国主叶林娜与寡人联姻,自此,后金与我北秦结成姻亲邦交,自是再无动刀兵之理。” 灵闯对兰馨儿咬牙切齿,想起自己十年来的努力,这样一个女人,就给破坏殆尽,拳头慢慢捏起,直看得华影空心下惧意更甚,却是动也不动,他又何尝不想动,只是灵闯所散发的气势实在迫人。 兰馨儿心中暗惊,此时也不得不为灵闯魄力所慑,不敢说半句话。 可愤怒归愤怒,灵闯却无法可施,面前的华影空终究是国主,他灵闯又能怎么办,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灵闯返身就要离开。 似乎是见灵闯最终还是不敢做什么,兰馨儿胆子便大了起来,低声道:“国主,我们回去继续吧!国主可要继续努力让臣妾怀孕哦!” 走到门口的灵闯将这句话全部听进耳里,心中愤怒登时不可抑止,红颜祸水,这兰馨儿现在就开始怂恿国主白日宣淫,不理国事,虽然说错在华影空,但那个时候的臣子又岂会把错误加诸在君王之身上,种种的愤怒便一起发向兰馨儿。 “住口,鞑靼淫女,安敢教国主沉淫房事,我宰了你!为我灵家儿郎报北古口之仇。”灵闯一个返身,顿时把华影空和兰馨儿一起吓了一跳,眼看着灵闯睁大眼睛瞪着兰馨儿大步走上前,兰馨儿也没想到自己一句房中情话,会惹来如此结果,顿时慌地躲到华影空身后大喊:“护驾!护驾!” 原本已经稍稍远离的侍卫们立刻急奔过来,不过还没过来,就听见里面传出华影空难得的厉叱声:“灵闯,站住!” 由始至终,华影空都被灵闯的气势给压住,几乎都快忘了自己北秦国主的身份和应有的威严,毕竟他召灵闯回国,有些做贼心虚,而且灵闯也不是一般臣子,有些亦友亦臣,只在此时见到自己爱妃有了危险,终于拿起了其国主的威严。 灵闯闻言站住,看着冷脸以对的华影空,不甘地说道:“国主,这分明就是鞑靼人的计谋,用一个女人来迷惑国主,此女不杀,我北秦将如何以立威信于中原!我灵家满门又如何得以安息?” “寡人自有分寸,今天你闹得够了,寡人召你班师回朝,的确有欠考虑,不过征战在外,战无必胜,我军也的确需要修养,若是匈奴和鞑靼联合,我北秦也未必好过,退下去吧!”华影空拉着兰馨儿回房,不再理会呆愣在一边的灵闯,转过身,华影空不由舒了一口气,要对愤怒中的灵闯悍然硬对,着实有不少压力。 自那之后,灵闯回到家便暗暗患病,在北秦国的权力和地位逐步下滑,及至华影空去世,兰馨儿一跃成为太后,借着辅佐小国主之名,更是独揽大权,若不是灵家一门忠烈,那时灵羽也小有作为,灵闯也许早就被兰馨儿安个罪名给砍了。 如今的灵闯,人已老,当年因动了真火带来的内伤久久不愈,更被兰馨儿赋闲在家。 回忆完这已经二十余年的往事,老人灵闯已经有些疲累,灵羽却是听得心头火起不已,虽然早已知道一些端倪,当今太后独揽大权,极尽可能地削弱灵家势力,可灵羽却不知道当年北秦先主因一个女人对灵家改观的具体情况。 “满门的忠烈,数十年的保家卫国,却能因一个女人的一句话而全部抹杀,羽儿,你要切记宁大先生的教训!”老人灵闯说完,人也慢慢站了起来,灵羽上前搀扶着老人走出房间,“爹,孩儿一定会记住的,灵家的血仇!” 说到后面,灵羽的眼中突然绽放出一股恨意,一股让人胆寒的恨意。 由于李灏的死,白云起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对匈奴人的仇恨上,而他就专心整合张楚兵和中国军,还有新增加的土地,稳定,从此,张楚也在中原除名。 “张楚的暴乱在道尊门的引导下,已经平息,所有乱民也都重回田地,各地方大小官员都相继记录妥当,相信很快就能实施中国的各种政策……” 白云起安然地躺在床上,头枕在姜文娣丰满的大腿上,闭上眼任姜文娣抚摩,小春和小梅分别给白云起上半身和腿部按摩,享受着这如神仙般的状态,白云起将水若云的各项报告尽纳脑中。 既然水若云负起了许玉嫣的职务,那一些卷宗便都由水若云来整理,只是白云起似乎依旧喜欢听人口述,这个恶习也给水若云多找了一份差事。 报告完毕,水若云垂手而立,白云起这才睁开眼来,看了恭敬的水若云一眼,“辛苦了!石堂主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我现在最想听到的就是铁西瓜和霹雳子的产量提高,其他的都好说。” 阳光透过窗子照射着水若云身后的位置,一袭白衣随风摆动,“石堂主目前还没有回消息。” 白云起点了点头,终于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问出一个在场之人都意外的问题:“说起来,若云你为什么老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呢?穿粉红色应该很适合你的!” 四个女人微微一怔,姜文娣随即笑道:“你又调侃人起来了!” 白云起微笑不语,让小春小梅为自己穿好衣服,跨步便走出房门,“走吧,我们再去钓鱼!” 四个女人没明白过来,互相看了一眼,倒是姜文娣首先想起点什么,“怎么?又要出去转悠了吗?” 这几日,白云起每天都有一段时间要坐车出去转上一圈,也不知是想做什么,用白云起的话说,是想散散心,由于青青相对比较忙,这作陪的任务就是姜文娣的,而水若云则每次负责在一旁弹琴助兴。 出云子三个老家伙临走之前曾提醒过白云起安全上的问题,是以白云起出行基本上有成千人马跟着。 马车外,一片平和景象,百姓们夹道欢送,数日来皆如此,不过稍微有点奇怪的是,这条街道上的百姓似乎阳盛阴衰,十数个人中才会出现一个女的。 对于马车内的声音,四周的嘈杂让百姓们无法听闻,即使是近处的侍卫,也无法在这些声音中分离出来自马车内的声音,阳光照耀在整个西京城上,也照在这被金黄布幔完全包裹的马车上,反射出略为刺眼的光芒。忽然,一阵风扫过大街,一股腐臭的气味顿时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寻找气味的来源,骑马护卫在马车四周的虎子四人互相望了一眼,眉头深锁。 虎子策马到马车侧面,这是一辆特制的马车,为此,着实花了白云起不少精力,才造了这个双层的马车,是以马车的隔音效果还不错,虎子直到打开一道传话的暗隔板才听到马车内的异声,眉头更加拧在一起,心说陛下这个时候是不可能会办这事的,这几日来,这样耗费人力物力,就是为了借这机会钓鱼,在这种时刻,陛下怎么可能在马车内行敦伦之礼呢? 就在虎子惊疑中,街道两旁的屋顶上突然冒出两道人影,一身黑衣装扮,在阳光的背景下,影子立刻引起百姓的恐慌:“抓刺客,抓刺客!” 大声的呼喝中,四颗黑球从两个黑衣人手中抛出,赫然是四颗霹雳子。 “张网伺候,是霹雳子。” 这一刻,所有的百姓变了,成千上万的百姓,没有一个惊慌失措,隔得近的,数人一组抛出数十张沉甸甸的金属网,齐齐地卷向霹雳子,精准无比地将霹雳子牢牢包裹起来,受这金属网的包裹,原本飞向虎子几个近身侍卫的霹雳子都中途摔落下来,附近的百姓早已在霹雳子落地同时,几个大木盆盖了过去。 只听到四声爆炸,不是铁片满天飞,而是被炸得零散的木盆,饶是如此,还是有几个不及逃远的人被木块砸中,好在伤势不重,不足以致命。 这一番变化说来话长,其实只在须臾之间,情势不可谓不紧张,只要稍一迟疑,四颗霹雳子直接炸开,少说也要伤到二三十个人,甚至死上十来人也有可能,而抛出霹雳子的黑衣人丝毫不管这些变化,径自朝马车奔去,因为此时马车周围已经没人了,就连虎子十数个近身侍卫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对一众人的应变,两个黑衣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对方的应变似乎是早已计划好的,二人心知中计,但此刻已经是骑虎难下,左右同时扑向马车,一掌拍出,掌未到,劲气已经吹动金黄色的布幔,足可见二人功力深厚,非是一般高手。 章节目录 (38)城门失火 (38)城门失火 地球是圆的,在这个天圆地方的时代,没有人会相信这一点,但每天东升西落的太阳告诉着白云起,也告诉着我们,这片土地是圆的,因为夏季的天气,和过去任何时刻都一样。 越北边,越是感觉不到暑意,而越南边,就越是感觉到太阳的温度,火热滚烫的程度。是让人汗流浃背的程度。 午后的齐州城躁热难当,守在城门口巡查的士兵们也是懒洋洋的,对来往过客爱理不理地看上一眼,也就了事,城墙之上的士兵更是索性就躺在那,好几年的安定,让这些生活在文风朴质,武风孱弱的后魏的军人也提不起什么兴头,这辈子或许就这样一个小兵当下去。 当一个小兵也就算了,不过有时候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出了事,送死你去,没事时,背黑锅吃香喝辣,那都是那班成天挂着吟诗作对牌照,半点不去想办法处理民生事务的文人们,风流地上上妓院,一高兴,赏,浑然不知送死战争为何物。 这里最要提一点的,白云起前世记忆里有个典型例子,杨家将,打仗是他们的,仗打完了就赋闲在家喝凉茶吃香蕉。 一群看似难民的人慢慢走近城门,中间还跟着不少牛车拉着稻草的百姓,城门口的士兵对此依旧没有所觉,直到这些人走到城门附近,其中一个士兵便向一个个走过去的人伸出手来,领头之人顿时面露难色:“军爷,咱们村子遭难,全都没钱啊,现在就是到齐州来躲难的。求军爷大发慈悲……” 这顶着太阳办事,心情自是不怎么好,士兵一听如此,没等那看起来还算结实的领头人把话说完,已经一脚踹了出去,“没钱没路引,你过什么关,趁早滚回你妈肚子里……” 领头人被士兵一下踢中,微微向后一退,没有按照正常情况那样被踹倒,反倒是身后的人全都涌了上来,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士兵把眼一瞪,手已经握上了腰上的刀柄:“怎么?想动手不成?劝你们识相点。” 那领头人朝身后的难民们一使眼色,难民们脸有愤色,却还是不甘地退了下去,领头人又凑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小锭碎银子,笑着塞到那士兵手上:“军爷大量,这是我们最后一点银子了,求军爷给咱们一条活路,要是进不了城找事做,我们在……” 士兵掂了掂银子,脸露不屑地说道:“得得,甭和我说那么多,凑合凑合吧,每个人能给这么多就放你们过去。” 一众难民在心中暗骂,但却无可奈何地交了银子,这才被放行进了城。 上天也许特别眷顾这些守城士兵,也许是看他们这么辛苦地为生活挣扎吧,今天的难民是一拨拨地来,钱倒是不多,不过胜在人多,四五批过去,算起来也有大几百人了,几个士兵的腰包也装得满满的,这一天下来,难民居然过去了十几批。 到黄昏时分,一个军装略显不同的士兵来到,几个守城士兵纷纷把腰包里的银子交给这士兵,士兵奇道:“今天收入怎么多了这么多?说说怎么回事?上头来消息了,中国把张楚给灭了,让我们看紧点。” “陈副标统,今天难民比较多,而且一个个都很容易敲,你看,又来了一批。” 正说着,又是一批难民出现在道路的一端,那陈副标统皱了皱眉头,齐州过去不远就是中国的边界,那这难民就是从那边来的,可是没听说中国有出什么事啊! 新的一批难民在城门口被拦截,忽然,陈副标统脑海中划过一个警号,齐州守城将领费长青的话响了起来:“中国的兵神出鬼没,尤其擅用奇兵,如果中国要对后魏用兵,那首要门户便是我们齐州,所以从今天开始,大家务必要小心盘查从中国那边过来的人。” “关门,关城门,快!”陈副标统突然大叫起来,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那些难民顿时互相使了个眼色,同时从那稻草牛车中抽出兵刃,反应慢的几个后魏士兵顿时被一刀砍翻在地。 突然性的变化让陈副标统心里一寒,连忙朝城门内奔去,城门两边刚刚睡醒的两百多士兵一见此变化,有些犹豫,大部分人冲出来,想要将难民们赶出城门,可是这班难民身手不弱,大都只一个照面,便砍翻一个士兵,转眼间就把这两百来人杀掉一半,其余的被逼往城内。 这时城楼上的士兵们也闻讯朝下奔,陈副标统一个劲地向城内跑,心中直打鼓,士兵的话在耳边响起,“今天难民比较多,而且一个个都很容易敲。” “敲,我敲你妈个卵蛋,这些难民全是中国军的猛将啊!”陈副标统心中暗骂,果不其然,在城楼上的数千士兵朝下冲的时候,城内街头已经冲出来一支部队,清一色的烂衣服,额头上绑着红色的头巾,这支队伍很整齐地向城门进发,一个个一手拿刀,一手拿弩,背上还背着盾牌,只有一个人例外,中间一个年轻小子两手空空,腰上插着几面颜色不同的旗子。 陈副标统见之骇然,本就心生逃意的他立刻向道路旁的小巷钻去。 “站住!”一声断喝让陈副标统站住了脚,脸色煞白,因为一支响箭正插在他的发髻之间,吓得他差点失禁。陈副标统是个聪明人,事实上,自古以来能够在作奸犯科上出谋划策的,不可能会是一个笨人,所以他能及时发觉难民的巧合与古怪,及时地做出应变,只可惜守门的不是他,如今他想跑,也跑不了了。 冲下城楼的士兵再也不能只顾失火的城门,一小部分人冲下去扑杀城门口的难民,更多的士兵却在命令下弯弓搭箭,只待街头的这支难民队伍进入射程,就放箭射杀。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个官儿,俺解东平运气可真不赖,吴将军,劳烦你把他带到一边,看看齐州的具体情况,若是老实,先捆起来好了,若是不老实……”腰插各色旗帜的解东平伸手在脖子上作了个切割的手势,其身旁面无表情的吴铭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暗暗心惊,解东山的实力已经在近年的战争中见过了。 大家别看白云起带着孔北海一出去打仗就是一年半载那么风光无限,真要是放到其他皇帝身上,在四周虎狼窥伺的情况下,一个皇帝御驾亲征上千里,还经年不回,恐怕早就后院起火,赶紧回家收拾残局了,可就是有解东山在中国境内忙活,又是忙于政务,又将所剩不多的兵调来调去,这才使得北秦一直无法动兵,白云起才能在外面安心打仗,不然他八成也得像柳千里被吴铭偷袭一样,难过得很了。 解东海的实力在连环马和刺猬车的制造上大起作用,着实让人钦服,至于这解东平,则一直未有表现,白云起自打入张楚以来,靠着一个水若云大幅削弱张楚实力,是以一直未有动用,如今解东平主动请缨来攻打齐州,其实力就要在今天来看了。 难民部队持续前进,前方城门口的战斗还在继续,后魏士兵严阵以待,突然,解东平望空放出一支信号弹,信号弹冲上天空,在黄昏下响起刺耳的鸣声和有些微弱的光亮。 顿时,远处喊杀声震天,城门上的士兵远远望去,从远方的村庄中兴起大片的烟尘,朝齐州城接近,顿时为之色变,城门大开,这样的情形任谁都知道,城池的防御优势会完全丧失。 “快,一半人下去扑杀,务必在敌人临城之前关上城门。”统兵也不是笨蛋,尽管心中懊悔惊惧,但到底是军人出身,立刻果断地下达命令。 一个个的士兵倒下,一个个的难民倒下,解东平那支千人部队也终于进入射程,两千多支箭齐发而至,解东平早已取旗在手,轻一挥动,所有难民动作统一,瞬间就将盾牌组成了一个结实的堡垒,所有箭支全部被挡拒在外。 其他的手段根本来不及用,挡过两波箭雨,解东平锦旗再挥,在盾牌的掩护下,五发的弩箭望空而去,在空气中带起一阵呼啸,后魏士兵可没有那么统一的行动,顿时有百来人被弩箭贯穿心房,留下一生的感动和最后的鲜血,饮没当场。 百来人死亡,但受伤的却有数百人,而敌人尚且无一人伤亡,解东平的队伍动作极为配合而且整齐,在部分射弩箭的人撤去盾牌后,其他人便用盾牌紧贴掩护,让自己的人从盾牌的缝隙中射出弩箭,一发射完,迅速换人。 后魏前两发铺天盖地的箭雨被起初的全防御给抵挡,而敌人一出手,后魏士兵的攻势便告瓦解,弩箭射完后,难民军并不再度上箭支,而是整支部队直逼城门,似乎想要帮城门口已经死了大半,就快守不住城门的难民们接下城门的守护工作。 短兵交接,再也无人有闲暇去管城门的开关,只求能尽快以近四千人的人数优势扑杀眼前这整齐的千人部队。 无奈街头虽宽,却也只能同时容纳二十来人的战斗,有些混乱的后魏兵在整齐的难民军面前就更难占得便宜。 人命在这一刻显得极其无谓,那仿佛是狼虎撕开爪下兔子时一般的情形,血肉飞溅,解东平每一下挥旗都带来难民军行动的变化,换位厮杀,一人挡下敌人的攻击便迅速移走,后一人移过来便是一刀。 明明是十数个难民在街头同时面对二十来人的厮杀,可后魏兵却个个感觉自己像是同时对抗两个人一般,轻易地就被一刀划过,有的甚至当场被分尸。 再一挥旗,后方的难民已经补充好弩箭,前方难民纷纷同时蹲下滚过后魏士兵的攻击,后魏士兵们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已经出现无数的弩箭箭头,那铁制的箭头被打磨地异常平整光滑,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生辉。 也就是这光辉,哧哧声和刺入身体的噗噗声连绵不断,交代了所有处于最前面的后魏兵的一生,光辉没入所有人身体的不同部位,有的甚至穿透人体,使得后面的士兵骇异非常。 种种的不利和突然发生,加上后魏士兵近年来的安逸,还有对中国军的种种传言,此刻的后魏士兵们纷纷生出逃意,有的甚至趁敌人不注意时,随手把身旁死去同伴身上的血抹一点在脸上,倒地装死,后魏近四千人在几个照面的工夫,就被消灭了近四分之一,黄昏还未过去,但末日已经降临。 “降者放下兵器跑出城门,不杀。”解东平一声大叫中再挥锦旗,十几个后魏士兵再度去向阎王爷报到,而这一刻,也有上千人纷纷丢下兵器跑向城门外,那几个非常特别的装死者一听这话,连忙爬起来就朝城外跑去,这种生死关头,谁也不再管谁是什么样子。 直到一众后魏士兵再无人命令,下意识寻找城楼守将,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城楼守将已经朝城外跑去了,这一场城门争夺战到此也算完结,解东平再度喊道:“我中国大军转眼便至,为大家生命考虑,还是投降吧!” 这一下,后魏士兵终于全部扔下兵器,而解东平的难民军也停了手,一个个端端正正地面对城门外那只剩下近三千来人的后魏士兵。 这场厮杀只持续了一个时辰不到,后面马蹄声临近,五千轻骑兵先到城门,毫无阻碍地接下城门的管制权,入夜时分,当费长青收到手下士兵报告齐州城北门已经陷落在中国军手中时,北门那已经驻守了两万中国军,齐州城陷入两军对垒城内的局面。 计算伤亡,除在城门口展开厮杀的百来人死伤八十多外,解东平指挥的千人队只有百来人受伤,无一人死亡,以千人拼四千人,虽然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但这与解东平的临阵指挥是密不可分的,吴铭迅速将这消息通过道尊门的信鸽传给远在西京的白云起。 章节目录 (39)飞天 (39)飞天 “先生果然妙计,解东平那小子顺利拿下半个齐州,后魏这一回可真是吃了大亏!”白云起接到消息大喜,本来安心处理张楚内部问题的他,孔北海再度积极地给了他一个妙计,中原四国,张楚已亡,剩下的是北秦和后魏,这两国都曾背叛当日的同盟,北秦兵强,此时整合国土之时,不宜与北秦冲突,毕竟北秦与鞑靼也可以算攻守同盟。 所以孔北海建议,就在这人人认为中国要对匈奴用兵,或者整顿张楚的时刻,出奇不意地把齐州拿下,作为对日后进军后魏的一个据点,张楚也绝料不到白云起身在西京,却敢对千里之外的齐州下手,最重要的,还是孔北海那威胁策略。 后魏王宫。 一片歌舞升平,殿堂内一群身材娇好的宫女穿着半透明的纱衣,在乐声的助兴下跳着翻飞的舞蹈,几只柔夷如水般轻轻挥舞,薄薄的衣袖从手中滑下,露出莲藕般的玉臂,看着这些粉嫩的雪白纤细胳膊,李成风满脸堆笑,举杯畅饮:“好好,好一个出水芙蓉,来人啊,赏!” 说话中,李成风搂着怀中玉人,眼睛却依旧流连在下面那些谢恩的粉红佳人身上。 这时,一个太监走过来对李成风耳语几句,李成风顿时色为之变,一拍面前的酒桌,桌上的苹果顿时有一个滚了下来:“大胆白七,竟敢……哎哟哟!好痛,好痛好痛!” 话没说完,李成风已经捂着刚才拍桌的手再度发怒,一脚将桌子踢翻,惊得下面的粉红佳人纷纷避让,并跪了下来。 “这什么桌子,这个白七,当初对老家伙就爱理不理的,现在居然敢兵犯我后魏……来人啊!” “报……报报报,报告国主,西宁城有紧急军情来报,白……白白白白云起……大军压……压境!” 这后魏兵效率着实不低,李成风话没喊完,人就已经出现在门口,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便连忙说起李成风口中那人的事,只可惜李成风一点也不为下面人的工作效率而高兴,反倒是心中一惊,颓然坐倒:“对啊,他连张楚都灭了,现在几乎是完全对我后魏形成包围,这……这可怎么办?” 俗语有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连连的报信接二连三地来到,又一个士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倒地便拜:“国国国国主,大……大大事不好,齐……齐齐齐州……” 似乎是太过于惊慌,士兵结结巴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李成风连忙向前爬了两步问道:“齐州怎么了?” 刚才跳舞的宫女们,此时个个你眼望我眼,心中不由鄙夷,这李成风也未免太不成气,士兵缓过一口气,突然连珠炮般地说道:“报告国主,费长青倒戈相向,带着六万齐州军全部投降中国,并扬言要直入国都,为大王子报仇。” 李成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竟敢口出狂言,快快,急召文武大臣上朝。” 那士兵一听李成风的命令顿时色变,连忙求饶:“国主国主,不是卑职说的,是费长青说的啊,求国主饶命。” 可此刻正急匆匆赶去上朝的李成风哪还理他,他只能在两个侍卫的护送下,被拖到门外,在人间留下一声惨叫。 厅内众人俱是一身冷汗。 此时的白云起正带着十万中国军在西宁城外策马狂奔,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游走,却没有人去看西宁城一眼,只有白云起不时地用望远镜看看西宁城楼上那些人难看的脸色。 “大伙冲啊,冲回城,一定要争到前三名!” 身后十万人全部骑马,一起在大路上向前狂奔,不时有人穿行小道,雷暴带着他的亲信部队位于最前面,这时转过头去:“老董,加油啊,不然老雷可就先带兵回家看老婆了!大伙们,冲!” 董秋的部队稍稍落后于雷暴,闻言大喝道:“老雷,你别得意,看着前面,当心掉到坑里。这可是障碍赛马,要是你把马腿拌了,老子可不会跟你客气的!” “放心,我老雷骑马,那是一流的,老赵不晓得跑到哪条路去了,驾!驾!别咱们俩斗,被老赵抄小路占了便宜,那可就难搞了。”雷暴猛挥两下马鞭,一路狂奔。 白云起看着足足用了半个时辰,自己身边才跑光的十万骑兵,心说这个时代,恐怕自己举行的军中赛马真是头一遭了,不过老孔这一招威胁可真是用得太到位了,西宁城守将见到自己这般阵仗,在这种紧要关头,那还不立刻报回李成风耳里,加上意外的是解东平居然说服本支持李成风大哥继续与中国联盟的费长青投降,那还不把李成风弄得直跳脚,当真是玩弄人心到恶作剧的地步了。 而此时的西京城内更是传出一个大新闻,中国皇帝亲自组织军营赛马,路线从西宁城边境直到南边大城河内城,中间道路任选,但大多数道路都加设了障碍,以将军为首,挑选各自的骑马好手,以最少一千人,最多五千人参赛,在伤马不超过限度的情况下最先到达河内城的,将军赏银一千两,其余人等各奖赏十两,并且这个将军所带部队准假一个月,可以回家探亲。 第二名到达的将军赏银五百两,其余人等奖赏十两,准假半个月,第三名则是将军一百两,其余人五两,准假一周。 如此大的诱惑,短时间内,无论是中国军还是已经融合的张楚军,几乎所有的将军都挑选了自己部队中的中坚份子参赛,一下就聚了近百支队伍,十来万人。 “来啊来啊!全军赛马,朝廷组织百姓支持,两文钱一注,每人限买一注,中头奖万两纹银,中二奖千两白银,中三奖百两纹银,中四奖也有一两纹银啊!” 西京的各大布告处,都有一队士兵在吆喝着,这也是白云起想出来的,组织全军赛马,花费所需甚大,他便搬出朝廷组织赌博的一套,借以弥补这全军赛马的费用,事后当李成风得知白云起驻兵西宁外只是为了布置赛马道后,差点气得昏过去,这是后话且不提。 白云起策马向一座小山行去,不跟着那些人,小山上,山风灼灼,夹带着阳光的温度,白云起老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风筝,和那些卯足了劲日夜兼程奔向河内城的士兵相比,白云起要想赶在他们之前回到河内城,只能一路换马彻夜不休,白云起可不想那么累,既然陆不行,那他便取空。 抓着巨大风筝,白云起从山顶开始助跑,“想不到还能有再次滑翔的机会,好在一路顺风顺水,到河边就能转船,风筝,拜托了,一定要撑到河边啊!不然要走一段路可就难为我了!” 起跳,前世的段七玩过这玩意,巨大风筝带着白云起向前飞去,眼前的万里田野,丛林和山地,远处的人马一一尽显,高空的风吹得白云起长发统一向后飘去,一种被空气托住的感觉笼罩着他的全身。 不多时已经越过在最后面的一班人马,却是张楚名将之一的王飞,王飞带着两千人马急急赶路,此时前面正有一排木桩挡住去路,木桩不高,王飞策马一跃,跨下骏马便一跃而起,收腿,姿态潇洒已极,前面千来人都可以一跃而过,到后面就有些不妥了,一些士兵干脆下马,把所有木桩砍倒再行,“反正已经在最后面了,也没人好便宜了!” 刚飞到王飞头顶的白云起突然运足内劲一声大吼:“王将军,要加油啊!朕先去河内城等你们了!” 白云起近来时常在军营厮混,声音不少人都有些熟了,王飞左看右看,才在一个士兵的惊呼中看到头顶那已经很小的风筝,隐约看到上面有个人,白云起可没有旗帜给他认,他也看不清是谁,只是凭声音认为是白云起,顿时惊道:“飞……飞起来了!” “皇上飞起来了,皇上飞起来了!”有士兵醒悟过来立刻大喊,一堆傻眼的人才回过神,顿时欢腾一片。 “将军,加快,驾驾,不能在陛下面前丢脸啊!”满面的兴高采烈,何副将有些失礼地抽了前面王飞的马屁股一下,此时的王飞也不介意这些,自己再加催身下骏马,不停地看着逐渐在天空中超越自己而去的小风筝。 “走在前面的感觉真不错,咦!雷暴和董秋还卯着,这两个家伙看来是非要在大道上干一架才满意了。”白云起放眼望去,看到雷暴和董秋的队伍还在官道上飞驰,一前一后相持不下,朝身下后方望望,才发现所有的人都跑了小道,只有这两个家伙在官道上驰骋,一时兴起,白云起操控着风筝朝官道上转去。 “老董,你要死啊,把老子的马抽死了,老子跟你拼了!”雷暴很小心地操控座下马儿,身后不到两米处并排跑着董秋,大笑着一下下把马鞭抽在雷暴马儿的屁股上,“驾驾,你不是要得第一名吗?现在老子可是在帮你,加油啊老雷,哈哈哈哈!” “干,别抽了,老子快控制不住了,小黑要发狂了,你当心后踢腿,把你肋骨踢断了可不要说老子没提醒你!”雷暴此时端的是火冒三丈,被董秋几下抽,雷暴倒有些心疼自己的马儿来,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自己怎么着都行,但别人来弄就总是不放心。 董秋继续大笑,整条官道上他的兵和雷暴的兵混杂在一起,他也不管那么多,转头看了后方一眼:“大家说,雷将军的马明明就是一条白马,他非取个什么名字叫小黑,这叫什么名字嘛!” 说起雷暴的马,倒还有个故事,那是雷暴跟着白七在草原上驯服的一匹野马,最初看到这马时,全身都是黑泥,驯服后雷暴也不管洗干净后的马是白色的,就随后叫了小黑这个名字。 白云起只看旗帜,就知道跑在前面的是雷暴和董秋,这也是常理,将军本来就比较强一点,就算有个别属下骑马技术非常好,也不好意思就这样超过去,冲着下面大叫:“雷暴,董秋,你们还闹,赵传将军已经抄了一条连朕都没注意的小路跑到前面去了!” 这一声大叫,如同天降神音一般再度惹来所有人的四顾张望,倒是雷暴和董秋一下就看向天空,老半天才发现天空中那个小风筝,雷暴不由惊道:“妈陛下,你该不会升天了吧!” “老雷,你要死啊,敢说陛下升天。”董秋顿时为之色变,雷暴连忙自打嘴巴,啪地一声就留下一个四爪印,“瞧我这烂嘴巴,陛下,末将失言,请陛下恕罪。” 本来下面的声音,白云起只能听到马蹄声,不过雷暴是个大嗓门,起初那句话倒是听到了,倒是在天空上笑了好一会才再度运足内劲吼道:“大胆雷暴,居然敢诅咒朕升天,回去朕亲自打你三十军棍,再一起庆祝。” 下面雷暴傻笑道:“还好只是三十军棍,以后说话可要注意点了!老董以后盯着我点,不然我这屁股几时就真的开花了。” 白云起打完招呼,再度控制风筝转向,朝远处的河岸飞去,一路上风光自是大好,这只大风筝,就犹如一只大鸟般从所有人头顶飞过,后来,白云起这次的飞天,在以讹传讹下,几乎让白云起都被神话,这又是他话,暂且打住。 夏末的炎热在这一场赛马中慢慢过去,大地也即将迎来秋高气爽的日子,白云起依旧那么一副懒洋洋地躺在姜文娣的怀中,小春和小梅卖力地锤着这个平时没架子皇帝的腿,往常白云起高兴时,都会大为夸赞二人的手艺不错,不时还赏些二人喜欢的小玩意,如今小春小梅二人基本已经完全认白云起为主了,虽然他本来就是尊主。 章节目录 (40)落幕 (40)落幕 水若云如往常一样将各地的情报报告给白云起听:“北秦那边目前勤练兵马,更在边境上驻下重兵,以防我国犯境,匈奴目前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努力地休养生息,匈奴国主也不断派人想要渗透我国,目前已经有部分人被其联系,这些人也全在锦衣卫的监视下,解先生稍后会将名单和各人资料飞鸽传过来,张楚各地已基本稳定,一些顽固的土豪在抄家的威胁下,也不得不割让相当的土地给农民,其他田租也按收成来收,后魏按兵不动,对齐州不闻不问,李成风和重大臣商议后,已经向都梁那边派了使者请求议和条件。” 正说着,突然门被推开,白云起微微皱眉,却是青青一下冲进来,冲到白云起面前,狂喜道:“七哥,你知不知道赌马我们收入多少?” “怎么了?预计的是十多万两银子,差不多正好应付组织赛马的银子。”白云起看着青青的样子。 由于下注便宜,奖项利大,而且每人限买一注,加上此事实在太新奇,下注赌马的百姓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而因为赛马路程遥远,需整整一星期,当真是惊动了所有张楚的百姓,声势浩大,所聚财物远超白云起预估。 “扣除要发放给中奖者和士兵们的银子,还有路障设置,军粮,以及预估的士兵马匹伤药费等等,净赚五百八十多万两,几乎可以达到我们每个月一半的国家税收了,真应该多多举办这种比赛。” 青青的话让在场所有人脸色一变,随即都欢呼起来,就是白云起也笑得格外开心,心说这赛马可真能赚,难怪都要搞什么彩票和马会了。 但白云起随即收起笑脸,严肃地说道:“不对啊,两文钱一注,张楚人不可能凭空多出二三十倍来,而且也不可能全民无分老幼都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是不是搞错了多弄了个零出来?” “不是,我起初也不相信,但查了查,我们虽然限定一人只能买一注,但那些各地富豪,不少人都弄了许多假注,以一些莫虚有的人买新注,冲着头奖万两银子,不少人一下就是千两银子……” 对此,白云起不知该不该笑,自己这不是合法聚赌了吗?虽然说能掏这钱的都肯定是富豪,但能中奖的毕竟只有那么几个人,白云起心中颇有些愧疚,但转念一想,是他们自己走其他门路,自己明明限定了一人只买一注,自己是没错的。心中这才好受了些。 愕然了一下,白云起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时,水若云突然问道:“陛下,不知完颜夫妇两个人要怎么处置?” 自从上次在西京活捉了完颜夫妇,白云起便没有再管他二人,现在举行全军赛马,二人依旧关在西京,白云起犹豫了一下,向东北方望了几眼,不知在想什么,“等回西京了再说吧!现在先要搞好赛马。” 沉闷的空气,昏黑的空间里点着几根火把,为这里添上几许光明,牢房外,几个狱卒尽职尽责地来回巡视,说是巡视,其实牢房里就关了两个人,一边是完颜寿,完颜寿对面的牢房关着欧阳莲莲,两个人都委顿在角落里,手虽然可以活动,却是力气全无,由于要离开西京,白云起给他们下了药,至少三个月内,他们不能运使内劲,否则便经脉断裂,武功尽废。 “吃饭了!”狱卒分别将饭菜放在二人的牢房口,便离开了。 二人这才动了动,各自拿起饭碗开始吃饭。 默然无语,牢房内除了咀嚼之声,再无其他声响,吃完饭,二人便放下碗筷,却不像往常一样各回各地。 良久,欧阳莲莲终于说话了,这个高大老妪此时的表情在火把映照下有些木然:“娃他爹,想明白了吗?” 完颜寿沉默着,欧阳莲莲再度说道:“女人的直觉是不会错的,而且整件事很明显是个圈套,你还不醒悟吗?” 依旧维持着沉默,完颜寿不能相信,不能相信欧阳莲莲所陈述的事实,虽然他知道那一定是事实。 “这次别让老娘回去,回去一定废了她!一个连我们都出卖的国主,不能再相信这样一个女人,鞑靼迟早会毁在她手上。”欧阳莲莲语带愤恨,眼中头一次绽放出仇恨的火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窜上脊梁骨。 “国主为什么要出卖我们?我想不通!”完颜寿终于说话了,被关在这鬼地方已经一个多礼拜了,每天他们都在思考着整件事的关键,自己二人前来刺杀白云起,此事秘密至极,只有他们和纳兰知道,要说白云起有所察觉,那是不可能的,没有出云子在的话,白云起在二人眼中根本不够看,当初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白云起到底住在西京王宫的什么地方,要是随便抓个人来问,万一扑空,就打草惊蛇了。 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白云起像例行公事一样每天在固定路线出巡,二人起初还犹豫了几天,确认白云起每天都会如此后,才决定冒险一试,他们自然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固定路线上的百姓压根就是白云起调动了上万军队假扮的,有此对待,二人这一栽倒也不算冤枉。 思前想后,得到的结论只有一样,有人给白云起报信了,除了二人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纳兰便成了第一怀疑对象。 欧阳莲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除了她,还有谁?若说有人偷听,除非是那三个老家伙才能在我们密探下偷听到消息,如果是他们,白云起根本就不用这么设计!” “我一定要弄个明白!不然,我无法相信!”完颜寿斩钉截铁地说道,牙咬得紧紧的。 脚步声回响,狱卒已经回来:“不许讲话!都睡回去,两个老家伙!” 两个老家伙突然对着狱卒一瞪眼,目光中杀气毕露,狱卒不明所以,只觉心里陡地一惊,寒毛直竖,勉强定神道:“瞪什么瞪,老不死的,想老子进来一刀砍了你们,老成这德行,还要老子们伺候。” 完颜夫妇这才收敛杀气,以免这狱卒一时火起,真的进来给上两刀,二人都是识时务之人,心中虽然愤怒,却不表现出来,各自回到原来的位置,默然不语! 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二人深深体会到这句名言的真谛,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完颜夫妇尚且是头一遭栽到这地步,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算你们老实,奶奶的,害我们连去看赛马结果的机会都没有,算算日子,今天该出结果了,要是能中头奖就好了,就算中四奖也不错啊!” 河内城的东门,今天的这里人山人海,所有人似乎都不怕夏末那火热的太阳,男女老少都挤在城内外的道路两旁,等待第一名的诞生,城楼上,白云起在青青和姜文娣的陪伴下端坐其间,一身龙袍显得威严无比,眼瞅着远方的烟尘逐渐逼近城门。 不多时,便遥遥看见一张大旗上写着王字的军旗,白云起不禁有些诧异道:“居然是王飞第一,这结果也差太多了吧!” 王飞的队伍逐渐接近,白云起也站起身来,一跃站到城门上,运足内劲喊道:“让我们迎接中国第一次全军赛马第一名的诞生。” 下方顿时欢声雷动,一众百姓下跪行李,城内外,聚集了上万百姓,若不是军队在维持秩序,恐怕就连道路也要拦住。 王飞远远就看到站在城楼上的白云起,心下一喜,加催马匹,大吼道:“弟兄们,冲啊!第一名是我们的了,冲过去,大家就可以回家了!” “喝!”兴奋的吼叫,两千士兵无一减少,只是有些人是两人共骑,想来是马匹损伤不能跑了。 当百姓们发现跑在第一的是王飞时,绝大多数的人都很失望,只有极少数高举双手,向此刻风尘满面,却意气风发的王飞挥手致意,刚一进城门,便勒马停住,因为白云起正站在城楼上:“请我们的第一名王飞将军上来。” 王飞下马登上城楼,白云起一下拉着王飞跃上城楼之顶,站在屋顶上,俯瞰下方众人,白云起忽然举起王飞的手:“好,中国第一次全军赛马的第一名就是王飞将军,恭喜王飞将军,也恭喜那些买王飞将军为第一名的人!” 百姓中只有极少数人扬手欢呼,可见买王飞为第一的人并不多。 “朕在此宣布,王飞将军赏银千两,其下士兵各赏银十两,准假一月回家探亲!辛苦王将军了,请先让部队回营,王将军就在这陪朕一起等其他将军吧!” 谢礼完毕,王飞的部队回去军营,王飞和白云起一起等第二名的诞生,此时的王飞心下欣喜自不待言,不过他看向白云起的眼神透着疑问:“陛下,一周前,那在天上的人真是陛下吗?” 白云起得意地笑道:“当然,你没看花眼,要不是飞天,再转水路顺水而下,朕又怎么能先你们两天回到河内城,要是骑马,搞不好朕就是最后一名。” 说到这,白云起也问出了自己的疑问:“之前明明你落在最后面,何以你竟然能反追而上呢?按说,雷暴和董秋都是直走官道,虽然官道上障碍多点,你也没理由比他们快啊!” 被说起雷暴和董秋,王飞不自禁地笑了下,随即又忍住笑:“末将失态了,陛下有所不知,正因为雷暴和董秋一起走,末将才能侥幸赶到他们前头,他们现在,八成还在吵架呢!” 王飞这么一说,白云起顿时明白了,铁定是雷暴和董秋二人在路上你拖我后腿,我拖你后腿,搞不好还会当场来个武斗,这一路下来,倒应该是有趣至极,不由也笑道:“这两个家伙,一向就互不相让,非要斗在一起。” 白云起心中有数,看着王飞,心中却在端详着,这王飞看来应该是个好将领,两千人一人不漏,损失马匹不超过百分之十,一路上应当很小心,而他手下这批人,至少在骑兵这一部队上,该不会输给雷暴这些人,张楚兵的骑兵果然是过去唯一能和匈奴铁骑对抗的军队,只可惜那李灏太也糊涂。 这次赛马,赵传得了第二名,第三名被比雷暴略低点的另一中国将军得了,至于雷暴和董秋,直到黄昏也没等到他们,最后白云起见天色不早,也只得结束这迎接场面,派人去打探二人下落。 “启奏陛下,找到了雷董二位将军正从三十里外赶来。”探子回报白云起时,已经是半夜时分,白云起正在营中和一众将士庆祝此次的赛事完结,经此一赛,军中的气氛愈加融洽,而百来个将军,白云起也逐一了解了不少,心中暗暗计较,也是时候回返都梁,去看看自己都梁的四个老婆,也静待自己的骨肉出生了。 算算时间,年底时分,许玉嫣和苏想云肚子里的两个宝宝也该出世了。 “好,各位将军,大家备马,咱们亲眼去看看老雷和老董两个家伙在干吗,居然做了垫底的九十几名,真是该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白云起起身大笑,上百位将军偏将副将一同起身。 “是,陛下,来人啊,备马!” 各将军各拉各的爱马,军营里又忙开了,在白云起的带领下,两百多骑径出东门,朝雷暴和董秋的所在赶去。 此时的雷暴和董秋都木着一张脸,不是骑马,而是牵着各自的马在官道上走夜路,身后近八千士兵也全都和他们一样,牵马步行。 夜风徐徐而来,天上星月无光,道路两旁不时传出猫头鹰的叫声,偶尔还可以听到一两声狼叫,使得这野外凭添些许恐怖的味儿。 雷暴横眼斜睨了董秋一眼:“打什么打,这倒好,把老子小黑屁股都抽红了,大家都别想放假了,居然做了最后一名,丢人,丢死人了!老雷这张老脸都要被你丢没了!” 章节目录 (41)出塞 (41)出塞 仔细想想,白云起的确是有些婆妈的感觉,这一番耳语,让白云起重新审视眼前的水若云。 欧阳莲莲皱着眉头看二人,不知二人在说什么,白云起则不时地瞥向此刻的欧阳莲莲和缩在角落里的完颜寿,此刻的完颜夫妇,蓬头垢面,身上到处是不同的颜色,虽然欧阳莲莲是冷面以对,半只脚已塌入棺材的人,让人心生同情。 不管你是什么人,总离不开生老病死这一命运,当老了之后,也不管你是武林高手,还是王侯将相,亦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永远是一个快要死去的人,落魄或老迈的人,总是让人心生同情。 但白云起知道,此刻自己的想法可千万不能做准,要是就此以为完颜夫妇可怜,那自己就犯了大错,直到他们死前,他们都仍然是对自己很危险的人物。 “或者,尊主能说服或收服他们为尊主所用,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水若云说完这些话,才稍稍远离白云起,再度低下头去,不敢正视白云起凝视她的目光。 牢房墙边的一只火把跳动了一下,随即慢慢熄灭,使得周围的光线暗淡了不少。 “既然这样,那好吧!两位前辈可愿听白云起一言?”白云起把折扇收起,负手望向缩在黑暗中的完颜寿。 欧阳莲莲也看了黑暗中的完颜寿一眼,黑暗中的那个身影并无动静,欧阳莲莲这才说道:“你说吧!” 白云起微微一笑,负手跺起步来,边走边说:“白某不才,倒是知道无论是匈奴人还是鞑靼人,都是非常尊敬英雄的,两位落在白某手中,虽则白某略用小计,但毕竟是捉到了两位,就这么杀了两位,未免可惜了两位前辈一身本领,不才白某有个办法,希望两位前辈能接受。” 顿了顿,白云起见二人都不动,这才说道:“在武功上,白某断然不是两位前辈的对手,但如果白某提出以出云子前辈和多情子前辈出战两位前辈,两位前辈势必又觉得自己不是对手。” 二人听到这,不由都脸有惭色,这也说中二人的痛处,几十年来,一直被出云子和多情子压着,那滋味对于好胜的鞑靼人来说,着实难受。 “所以在比武上,白某无法找出一个既能胜过两位前辈,又能让两位前辈放下国与国之间差别的人来,自然白某也就无法要求两位前辈与我中国和平以处。” 说到这,不单是完颜夫妇,连水若云都开始迷糊了起来,不明白白云起说这些做什么,基本上就等于是废话,但这对于一直尚武的番邦民族来说,却是很有说服力的话,无形之中,完颜夫妇看待白云起的感觉起了些不易察觉的变化,毕竟,当你的敌人做的事说的话连你自己都赞许不已时,这个敌人的形象也就离你亲近了不少,无怪乎常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 “在江湖上,在修道界中,两位前辈属邪派人物,可以言而无信,可以杀人放火,可以无恶不作,但在国家的立场上,两位前辈是鞑靼国师,三朝元老,白某相信两位是为了保护后金子民,恐怕白某侵入后金,这才来刺杀白某的,对吧!” 二人不语,这一些基本上是想当然的东西,虽然说出来没什么用,但白云起还是想尽量营造一个好点的谈判环境:“白某很想放两位回国,至于鞑靼人经常喜欢用的赎金什么的,老实说白某并不缺,我中国虽不说富足天下,这几年下来,却也敢说无论中原还是塞外,无任何国家可与我中国比拼财富和民生,所以白某要的并不是赎金,而是两位答应,永不对中国开战,只要两位答应,并且和贵国国主在后金全军战士面前,以后金历代国主之名发誓,白某可以保证,永不主动对后金用兵,也就是说,只要你们鞑靼人不撕毁誓言,不主动涉及与中国有关的战争,白某也不会对后金有任何威胁。而且白某可以亲自送两位前辈到北秦边境。” 完颜寿和欧阳莲莲犹豫着,不明白白云起话中的其他含义,白云起自然不会给二人多余的思考,水若云的话将白云起敲醒,先把鞑靼这一个大对手安抚住,待得四夷平定,自己明着不行,大可来暗的,虽然此举显得卑鄙,但谁能保证纳兰之后的后金国主是个什么德行,世界,还是越统一,纷争越少。 “当然,两位前辈也可以不答应,那白某说不得也只有让前辈共赴黄泉,到时我中国踏平草原,一个不留,我想没有人会怀疑白某会在战场上对外族之人有一丝手软,匈奴已经是首例,两位前辈想来也听过多年前白某那一场战役,两位前辈要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叶林娜国主,就自己考虑吧!纳兰在匈奴和中国上,选择与中国合作,白某认为是明智之举,或者,如果两位前辈认为联合北秦可以与我白云起一抗,不妨试试,看看你们联合起来能不能顶过匈奴与张楚的合作。”说到这,白云起的话也说到尾上了,此时的白云起脸寒如冰,目光中透出阵阵的杀意,即使是莫说水若云心中胆寒,就连完颜夫妇也没来由地身躯一阵颤抖。 白云起最后说了一句话,便负手离去:“白某给两位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晚白某再来恭听两位的答复,周时明月齐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一朝华夏中国起,管教胡马绝草原。哈哈哈哈!” 狂妄的长笑声在牢房中回想,为加强效果,白云起再度行起剽窃的勾当,把王昌龄的《出塞》改了个面目全非,却颇为适合如今的时代,留下一脸难看的完颜夫妇对望一眼,心头一跳,此人虽然狂气大露,但当此情形,的确有狂的资格,难得的是,狂得如此文绉绉的,也实属异数。 水若云跟在白云起身后,望着白云起的背影,眼神中竟有一丝迷离。 后来,这首被改得面目全非,已经不属上上之作的诗,因为出自白云起之口,成为军中最盛传的豪言壮语。 清晨的空气一向就很清新,更难得的是,白云起现在呆的时代还属于冷兵器时代,也就没有那么多工业化的污染,今天早上,白云起起得非常早,因为今天有一件事,是他非常期待的。 “七哥,青青能跟去吗?青青也想看七哥试炮!”站在窗口,青青一脸恳求地帮白云起披上披风。 “呵呵,昨天晚上还没试好吗?要不要七哥和你们两个早上也来一炮再走?”白云起转过身调笑身旁挨得紧紧的青丫头,伸手就侵袭青青的细腰。 “七哥坏死了!人家是说那个军里的试炮!”青青红着脸躲开,把身后微笑着凑上来的姜文娣推了上去。 “你个色鬼,昨晚折腾得够呛,早上那个对身体不好,就带青青去吧,她整天忙着这样那样的,总该让青青偶尔休息一下,去看看新玩意嘛!”姜文娣任由白云起的手搂上她的腰,左拥右抱的白云起直奔门外。 “那就去吧!辛苦青丫头了,今天让你们见识下真正的人工坦克。” 轰地一声,一枚巨型铁西瓜砸在一面山壁上,整座山壁顿时被轰塌半边,带来的是震天的欢呼。 广场上,一辆黑车前后左右地行驶着,正前方是一杆很粗的炮筒。 “陛下,那要是在近处怎么办呢?虽然说这么大的铁车很难出现什么问题,但还是可以以人力将他逼住的,一到近处,炮弹就没办法发了,那炮弹在近处爆炸,恐怕这车子也吃不起。”孔北海问一旁正笑得春风得意的白云起。 白云起闻言,立刻一挥手中的旗帜,行驶中的铁车突然从四周突出数十根铁刺,铁刺再收回到车内,不消几秒钟再度刺出来,白云起笑道:“先生,你看这样,敌人如果想要用人马逼住这车,会是什么后果。” 孔北海可以想象那些被刺个对穿挂在铁刺上的尸体是什么景象,再随着铁刺的回收而从铁刺上滑下,再度被轮子给碾过。 “以后就叫他做黑坦克吧!” 说起这个黑坦克,是白云起和解东海共同研究出来的东西,战争到现在,倒不是说过去的霹雳子和铁西瓜,连环马无用,只是白云起放着脑袋里的那些知识不用实在浪费,热兵器和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有很大差别,兵器造得越好,那打起来己方死的人也就越少,所以白云起结合之前在盘龙谷用的那刺猬车和霹雳车的优点,便做出了这可以驾驶的刺猬车,而且把霹雳车装置加诸其上,让其远可发炮,近则全身铁刺,在这个时代,敌人没有铁西瓜,基本上可以算是无敌了。 只是,让白云起无奈又好笑的是,因为这个年代科技的不足,里面的动力装置,居然是白云起用脑筋凑出来,再经解东海改良的人力自行车装置,所以这车子行驶起来速度很慢,几乎只比常人走路慢上一点,也是因为如此,为了战场上的使用,白云起才绞尽脑汁改装了大炮在上面。 看了看一旁依旧膛目结舌,觉得不可置信的雷暴一眼,白云起心中暗笑,口中说道:“老雷,要不要上前试试那铁刺的威力,以后在战场上可得离远点,不然很容易遭池鱼之殃的,想想老雷胸膛上被开个洞……挺有意思的。” 一句话说得雷暴脸色一寒,有些惊惧地看了看那正停在广场上的四方四轮黑车,乍一看,还真是没什么杀伤力,就跟个黑盒子一样。 周围回过神来的将士们不由一笑,雷暴目光游移,突然小声说道:“陛下……能不能……让老雷也……也进去玩玩?” 白云起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当然可以,只要别乱搞,搞散架就好,这可是现在唯一的一台,这玩意在现在要量产可非常不容易,以后一个月能造十辆就算不错了,造价太高了点。” “谢主隆恩!老董,走,咱们俩先过把瘾!他奶奶的,还没玩过可以骑的车子,要能像陛下那样飞起来就更爽了。” 雷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白云起心中一动,陷入沉思中。 上朝后,纳兰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回想着白云起传来的消息,对于完颜夫妇,纳兰的确要求过白云起不可以伤害二人性命,但白云起传来的考量纳兰也不得不顾虑,倒不是纳兰眷念这个国主之位,亦或是怕被国内千夫所指,毕竟面对一个强大的国家,采取依附联合的政策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纳兰放不下的是自己下台后的局面。 后金国朝野表面看起来很好,可实际上从上任国主叶林娜开始,就一直存在着学习中原文化和穷兵黩武两派,倘若纳兰下台后,着实找不到一个地位身份和权力足以压制穷兵黩武派的人来继承国主之位,两个国师也不可能坐上国主之位。 纳兰忽然笑了一下,白云起把一切消息和想法都报告给自己,也就表示白云起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同时也很尊重纳兰的存在和立场。 这时,德日勒敲了敲门,走进房间:“主子,匈奴使者到了!” “让他进来吧!”纳兰头也不回地说道。 德日勒向门外喊了一声,便走进一个人来,却是匈奴王子端木鸣。 “匈奴使者端木鸣见过纳兰国主。” 相比起来,纳兰十七岁登上国主之位,到现在已经年过二十,而端木鸣已经是近二十好几的人了,坐着匈奴储君的位置都还岌岌可危,这二人站在一起,对比着实明显。 纳兰这时才转过身来看着端木鸣:“使者请坐。” “谢谢!不知纳兰国主约见,所为何事?”端木鸣坐下后直奔主题,自己昨天就来了,今天在朝上,自己在外站了半天,纳兰居然不见,等到散朝后才把自己叫来,内中必然有些什么。 章节目录 (42)三国 (42)三国 房间内光线明亮,德日勒站在纳兰身边,像一尊雕像一般动也不动,纳兰吩咐侍女上茶:“身在内宫,还请王子先以茶略代酒,稍后本王设宴款待,再请王子痛饮才是,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端木鸣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前的对待,着实让他心中有火,自己身为匈奴王子,做匈奴使者来后金,已经给足后金面子了,这小国主居然在朝上避而不见,不无不可地继续问道:“还是请后金国主直说吧!” 纳兰微微一笑:“那好,倒是王子作为匈奴使者来我后金,想必是有重大事情,之前朝上事务繁多,一时不得见,现在正是来与王子商谈来意的。” 端木鸣嘴角撇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有什么问题,不能在后金朝野上谈,而要私下谈,看来对于这次自己来的目的,这位据说聪明能干的国主已经得到消息,而且无意参与了:“那好,草原的汉子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出使贵国,目的是与后金国主商谈中国一事,如今中国平定张楚,不单兵力损耗不大,还收得张楚三十万降兵,我国可汗想那中国皇帝不久必将要收复中原,进而兵出关外,直入草原,我国恐中国坐大,所以想要联合贵国与北秦,三国联兵进军中国,务求一击将中国打垮,以免日后中国卷土重来,不知贵国意下如何?” 纳兰微笑不语,凝视着端木鸣,看得端木鸣心下狐疑,正要再度探问,纳兰却终于说话:“此事事关重大,本王需要考虑一二,不过有几个问题需要王子解答,不知可否?” “国主请说!”端木鸣从纳兰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讯息。 “贵国可汗因何而说中国将来会挥军草原?我国又有什么与贵国联军的必要?”纳兰的问题一针见血,让端木鸣都有些心寒,因为后一个问题中隐隐透出威胁和敌意,此时端木鸣才发觉匈奴现在的处境。 的确匈奴和鞑靼签定了互不侵犯条约,但双方没一个不想统一草原,互不侵犯条约在几百年来,签了不知多少,基本上这就只是一个暂时停战的协议,具体何时开战,只待形势一变,随时便可再起兵祸。 而如今半年多以前,匈奴在解州一败,着实让匈奴受打击不小,当时鞑靼没有趁机打落水狗,实则是因为北秦隔岸观着中国与张楚的火,惟恐白云起中途掉转枪头直指北秦,但如今白云起一无所动,鞑靼便少了北秦之虑,转而再度看匈奴的状态,毕竟中国与鞑靼并不接壤,中间还隔了一个北秦。 “这……白云起当年就曾率军直入匈奴,鸡犬不留,如今收了张楚,实力更增,短则近期,长则一年半载,必会对草原起兴兵之念,是以中国会侵犯我匈奴与贵国,只是早晚之事,倒不如趁其不备之际,先剪其羽翼,挫其锐气,而单以匈奴之力,很难做到这点,为保持各国之间的实力平衡,我们之间就必须联合起来!” 端木鸣说到这,一旁的德日勒突然露出一丝轻笑,小声说道:“就凭你,的确不够资格,白云起的手下败将!” 端木鸣脸色顿时一白,就要发作,纳兰连忙吩咐德日勒住口才说道:“王子,莫说此时中国还未兴兵关外草原,反去打了后魏一城,就是中国当真兴兵关外,我鞑靼也未必有事,难道贵国可汗觉得他日中国就一定能踏平贵国吗?到有那危险时,鞑靼再做决定,现在,还是免了!” 端木鸣此时心中恼怒,就欲起身告辞,纳兰把话已经说明白了,有危险的只是匈奴,与他鞑靼无关,他鞑靼可不想趟这浑水:“既如此,那本使就先告辞了!” “王子请便,本王需要一日时间细细斟酌,请王子在本国多滞留一夜。”纳兰也不挽留,让德日勒送端木鸣离去,自己一人继续思考其中的纠葛,不多时德日勒返回,不由问道:“主子,奴才觉得这倒是个好机会,三国联军,怎么说也能把中国的气焰压下去,虽然中国未必能统一中原,也未必能攻入草原,但那白云起着实了得,不得不先把强大的敌人消灭在还完全成长的阶段。” 纳兰又何尝不知,除非自己能统一草原,以后才能与中国抗衡,可问题的关键是她并不想和白云起开战,而且她也非常不愿意与匈奴合作,但她也知道,白云起日后会不会对鞑靼用兵,实在也说不准。 矛盾的心情,让纳兰的情绪有些飙升,美目一瞪道:“和匈奴合作,往日那些战死的鞑靼汉子们,你要如何面对,如何交代,以后休提此事,若是中国攻打匈奴,我们便同时进攻匈奴,只要能先一步统一草原,中国就算统一中原,也难以奈何我国。” 是夜。 再度来到牢房,白云起心中有些不安,虽然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但白云起还是不希望用上最后的手段,那毕竟会影响自己和纳兰之间的关系,也进而会影响鞑靼与中国的关系,若真是形成三国联军的形势,那恐怕对中国真是一个沉重打击。 三国联军的情况,白云起早就料到,当初决定先安内,不攻匈奴,一方面是要安定张楚的土地,另一方面就是怕战线被拉长,自己一面进攻匈奴,北秦就会联同后魏在后方打骚扰,加上鞑靼,战线就很可能会拉长至半边国界线,那实在不好办。 “两位前辈,不知考虑地如何?” 白云起白衣执扇而立,依旧是那一幅风度翩然,这一次,完颜寿终于从黑暗处走出,脸色平静地望着白云起:“我们答应你,和中国互不侵犯!” “好!来人,放两位前辈出来。”狱卒连忙跑来,白云起亲自拿起钥匙帮完颜夫妇开锁,手脚都自由后,完颜寿才说道:“散功丹的解药,你总不是想要把咱们俩的武功废了吧!” “那当然不会,给,这是解药,一个时辰内,功力便会慢慢恢复!”白云起有些大喜过望,给了二人解药,又亲自带着二人直回王宫,要设宴款待二人。 “两位前辈这段日子辛苦了,今后两国合作,定必可以无往不利,白某统一中原,鞑靼人统一草原,各得其所,天下太平,后世史书上必少不了两位前辈今日之举。”白云起一路上向完颜夫妇讲述着各种畅想,对天下局势的分析,各国的利弊,每每语出惊人,一针见血,让完颜夫妇再度在心中重新评价白云起。 回到王宫时,御膳房已经准备好满桌的好酒好菜,久已没吃过一顿饱饭的完颜夫妇也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白云起在一旁看着,心中自也欣喜,举杯敬道:“两位前辈,白某敬两位一杯,愿贵我两国永结邦交之好。” “好!”仰头一饮而尽,完颜夫妇此时差不多都已经吃饱了,喝得快,互相使了使眼色,见白云起正仰头喝酒,突然同时出掌攻向白云起。 饭桌周围十步之内皆无人可挡,半月悬挂天空,白云起一动不动,对二人的掌还未察觉,这一掌已经打在白云起的身上。 掌是打实了,二人露出一脸的奸笑,然而,眼前却发生了令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因为白云起的喉咙依旧咽下最后一口酒,中此两掌,白云起就算不死,也差不多,怎么可能会还有余力喝酒? 放下酒碗,白云起不由叹道:“可惜可惜,天灵子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一定要和他站在同一立场,而不和白某站同一立场,难道白某就被你们看得比天灵子还嗜杀,真的会对外族鸡犬不留吗?” 完颜夫妇一生恐怕没有比此刻的惊骇更甚的时候,白云起中自己二人合力一掌,却浑若无事,自己澎湃的劲力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回应,不理白云起的说话,睁大眼睛的二人互望一眼,再度扬掌拍在白云起的胸前,顿时震碎白云起胸前的衣衫,就连白云起屁股下的椅子也在这一刻化为粉末。 而白云起单腿跪地,显然这一掌已经起了一些作用,二人再度向满脸红通通的白云起补掌。只是白云起还是能说话,虽然是有些吃力地。 “何苦呢,白某真不明白你们……唔心里怎么想的,在战争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与白某合作……有那么难吗?再说……白某……只是想……留两位……前辈……一……命!” 说到后来,白云起脸色越来越红,在完颜夫妇连环几掌下连连后退,最后直接站起身来,双掌分迎二人,抵住了二人双掌,直到此刻,完颜夫妇终于脸露骇异之色,仿佛看到了这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引……引……功散!” 此时的白云起不再言语,闭目运功,两股澎湃的功力分从两路而来,若是细细查看,当可看到白云起背上有不少黑色的小针正在慢慢地被膨胀的肌肉挤出肉体之外,一点点地。 “不……不可能,你……你,你怎么会有……引,引功散的配方?就算是……是,出云子也……也不可能有啊!”完颜寿的脸色显得异常难看,原本在牢里就变得比原来更瘦削的脸,如今更带着黑青之色,脸部更有继续消瘦的迹象。 “七哥当然不会有,出云子前辈也不会有,可是我有!”姜文娣此时在一众围观侍卫的让路下,从门外走进来,随行的还有孔北海、虎子几人。 “你?你是什么人?”欧阳莲莲看到这个女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但随即瞳孔放大:“不可能,不可能,练霓裳,你……你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 一旁的完颜寿看到姜文娣也是目不转睛,瞳孔放大,不过那绝不是带有色欲的眼光,而是一种不可置信,一种惊恐,之前完颜夫妇从未看到过姜文娣,因为他们自始至终也不曾找到过白云起,古代的王宫,实在是太大了,最主要的是白云起在张楚王宫的住处根本与李灏就完全不同。 姜文娣听到练霓裳的名字顿时一惊,急急冲上前两步,杏眼大睁道:“你们……怎么……怎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姜文娣此刻显得激动不已,所有人同时看着姜文娣,听到姜文娣的话,完颜夫妇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功力正急剧从手中流失,此时他们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中了引功散,他们就等入是对白云起毫无威胁,除非白云起还未打通任督二脉。 “原来,原来是她的孽种,这就难怪了,居然漏了这个孽种,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辰未到啊!”完颜寿突然有些颓丧地发出感慨,看了白云起一眼,大呼道:“先主,完颜寿已经尽力了!” “说,你们怎么会认识我娘亲的?”平时一向文静有礼的姜文娣此时突然愤怒地从身后虎子的手中拔出剑来,一剑指向稍微靠她近点的欧阳莲莲,大有不说就一剑刺下去的意思。 欧阳莲莲嘴角撇过一丝苦笑,这个高大老妪现在已经不那么高大,身子有一些萎缩,整个人似乎都在晃动,“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能为你娘报仇了!我们俩就是杀你娘的人。想不到,当初为了引功散而杀了你娘,如今却也栽在引功散之下。我认了!” 完颜寿嘴角也撇出一丝苦笑,真可谓是天意弄人。 姜文娣顿时感觉犹如一颗闷雷在脑袋里炸开,眼泪已经夺眶而出,拿剑的手有些不稳,脚步摇晃地退了几步,被身后的虎子扶了扶。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娘亲?有仇吗?”姜文娣定了定神,已经一剑削了下去,却不是对着欧阳莲莲的脖子,而是一下将欧阳莲莲的胳膊齐骨而剐,只削去了肉,白森森混合着血液的骨头清晰地出现在大家眼前,暴露在空气中。 欧阳莲莲也不愧是一代高手,苍白着一张脸,硬是哼也不哼一声,这份忍耐力着实骇人。 章节目录 (43)完功 (43)完功 人的外表,永远不能体现一个人的内心,无论外表多么美丽帅气,多么地有气质,那始终是外表,和人的内在,思想还有性格不会有任何关系,单看一个女人的外表,她可以是一个妓女,也可以是一个贵妇,也可以是一个纯情玉女。 没有人知道姜文娣美丽的外表,和文静的举止下,在触动仇恨时竟是如此残忍,森森白骨乍然暴露在空气中,出现在大家眼前,一众侍卫顿时心中一颤,这种情景如果出现在战场上,那没有什么,但出现在这王宫之中,造成这现象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就让人有些心寒了,同时也可以让人领会出这个女子心中的怨恨。 姜文娣也想一剑下去,直接了结欧阳莲莲,但下手之前想到这样反而便宜了欧阳莲莲,不单功力不能尽归白云起之手,还痛快至极地死去,多年来失去母爱的怨愤让姜文娣心中动下了折磨的念头。 汗如雨下,欧阳莲莲除了呼吸急促了一些外,一言不发,完颜寿却在此时喊道:“孽种,你要就给我们一个痛快,想折磨我们,让我们求饶吗?那是不可能的!” 自古以来,鞑靼和匈奴两国的勇士,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在匈奴和鞑靼中,几乎看不到任何降兵,这不得不说是一股民族的热血,即使在江湖上卑鄙如天灵子或完颜夫妇,在面对这股热血时,也是一样。 “为什么?说啊!为什么要杀害我娘亲?”姜文娣的情绪有些疯狂,转过身子,挥手便同样地将完颜寿的一只胳膊从中剖开。 这时青青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见这情形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姜姐姐,这……到底怎么了?” 当啷一声剑掉在地上,姜文娣一下就扑到青青的肩膀上饮泣起来,“呜……青青,他们,他们是杀我娘亲的人。” 世界上的事就是这么地巧,姜文娣本不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是谁,她只知道母亲死的时候她才五岁,从外面回家后,所看到的只是一具尸体,已经冷却的尸体。 “当年,我们是为了……引功散的配方,谁知道练霓裳死活不肯交出来,为了避免配方外传,便杀了她。如今,你们要怎么处置我们,随你们便吧!”欧阳莲莲说道,她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快要油尽灯枯了,正在这时,白云起掌心发力,二人的手掌立刻被震开,二人也委顿在地,白云起终于在此刻睁开眼睛,体内气劲鼓涨,背后数十枚黑色小针在这一刻全数反射而出,数十道黑光没入墙内。 “文娣,不开心的事能不想就不想吧!该做的事做了,要怎么处置他们两个人,就交给你决定了,两位前辈,白某可不是傻瓜,自然会防着你们,只可惜,你们还是让白某失望了,一定要在白某和天灵子之间选择天灵子,白某所下药分量不重,若是不攻击白某,过了时间这引功散自然消退,可惜,可惜啊!” 白云起说完便打起坐来,这两个人的功力合起来,虽然白云起未必就完全吸收,但此后的功力,就算要与出云子一拼,加上白云起的太极功夫,也足够力保不失了。 白云起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报仇是理所应当,报了仇,该不去想的,就不要去想,此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只有青青拍着姜文娣的背心安抚姜文娣的情绪,好一会,所有人依然没有动静,只是在餐桌之前留下两具尸体。 在青青和虎子的吩咐下,侍卫们将现场收拾了一番便即离去,只留下青青和姜文娣,以及之后赶来的水若云守在默默运功的白云起身边。 秋初时节,大地已经开始蔓延着金黄色的年华,标志着一年这个孩子已经走向成熟,走向丰收,人们也纷纷走向自己的成熟。胡君柏心中很平静,来到都梁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可白云起才刚从西京启程,留二十万兵在西京和周边大城,白云起带着四十万大军正朝都梁班师回朝。 如今的中国,坐拥前大齐和张楚两地的疆土,中原一大半的土地尽收管辖,临离开之前,白云起也亲见了原张楚的两大诸侯,加封什么藩王,允许其下自带重兵,不归朝廷调派,这也是白云起沿用顺治之策,待事后,再来慢慢绞和,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这两个藩王之间,以及彼此内部之间永不消停。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帘,胡君柏慢慢地端起酒杯,慢慢地一点点将杯中酒喝进肚里,直到,杯中再无酒,胡君柏却依旧像是惯性般地隔一会用嘴唇轻沾,始终没发觉杯中已经无酒可抿进口中。 在胡君柏的心里,李益阳的死总是透着古怪,一天天病倒,身体一天天垮下去,直到某天,突然地就喷血病危,所有的御医都找不出解决的办法。 因为不久前的李益阳也还处于身体康健,年纪也不大的状态,便没有急着立储君,在李益阳病重时,他的两个儿子就开始为储君之位争夺,而李益阳生命垂危,根本无力阻止。 朝野之中分为两派,一派以大公子李成夕为首,基本论调是长子即位,继续联合中国对抗张楚,胡君柏便是其中之一,另一派就以二公子李成风为首,理由是既未立储,由能者居之。 论武功,李成风虽然是个半调子,但比起武盲李成夕还是略强一点,但论文才和德行,李成夕自比李成风,这样的争执持续不停,闹得整个后魏朝廷不得安宁。 那天,胡君柏按照往常一样去探望李益阳,事实上,每天早上,李成夕都会去照顾李益阳,李成风自李益阳病重就从未再去见过自己的父亲,单是这点,胡君柏也该扶持李成夕,虽然胡君柏从来不认为李益阳是个好父亲,但至少李益阳将后魏治理得很好,是个好国君,他也相信像李益阳多点的李成夕也会是个好国君。 龙床上,躺着奄奄一息连话都很难说清楚的李益阳,空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等待着他生命的终结。 刚走到门口的胡君柏就见到从房内急匆匆奔出所有的太监宫女,门也在瞬间被关紧,胡君柏急上前几步探问:“发生什么事了?” “国主病重,太医正在施救。”太监的回答,也把胡君柏挡在了门外,这时,一向不来探望的二世子李成风急急忙地赶来,衣衫不整,脸上还残留着酒醉之气,胡君柏敢怒不敢言,恭敬地行礼。 “嗯嗯,都……嗯,起来吧!父王,父王他怎么样了?通知我……我大哥了吗?”李成风的样子一脸醉醺醺的,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 那太监急忙回道:“回世子殿下,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不多时一个太监从远处急匆匆奔了过来,一看到门口的胡君柏和李成风便大叫:“不好了,不好了!” 胡君柏皱了皱眉头,正要呵斥太监的慌张,却被太监下一句话给吓了一大跳。 “大世子被人刺杀身亡了!” 胡君柏心中顿惊,正要抬脚离去,却瞥眼见到李成风正在暗暗得意,不由多看了一眼,心下想到了些什么,冷哼一声,这才朝大世子的住处赶去。 然而,当他到达大世子住处时,李益阳死亡的消息也传来,所有大臣都再度赶回王宫。 这一天胡君柏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到达王宫时,在李成风的授意下,侍卫们已经开始要把李益阳的尸体抬走了,一块白布覆盖全身,从内宫到外殿,道路两旁尽皆跪着大臣士兵。 没有人知道李成风为什么要这样,按照礼仪,国主薨毙应该发国丧,如今李成风就这样迅速地把国主抬出宫,并且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宫门外棺木还有送丧队伍全都有了。 仿佛大家事前已经知道李益阳要死的消息一般。 胡君柏看着李益阳的尸体被抬起,白布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的情形,的确是李益阳的尸体,只是,那尸体有些发黑,唇上带着青紫之色,只是匆匆一瞥,抬尸的人便再度将白布盖上,尸体入棺。 没有人对这一切挺身而出来指责,大世子被刺身亡的消息传开,人人自危,无论怎么样,今后的国主就是二世子李成风,谁要是跳出来指责李成风不按国丧处理先主遗体,有辱先主英明乃至国体,那这个人明显不单是嫌自己命长,还嫌自己一家老小全活腻了,李成风一个国主拥有诛九族权力的威胁摆在那,就是胡君柏也不敢放一个屁,说一个不字。 尸体入殓,运往皇陵,所有大臣都在李成风的带领下前往皇陵,为李益阳做最后的送行,直至那棺材没入黄土之中。 “真是麻烦,还要老子送!”李成风的话,众大臣都是敢怒不敢言。 黄土掩埋,可以说,世上最草率的国主葬礼也莫过于此,刚一埋完,李成风就转过身来对胡君柏说道:“胡将军,我国二十万大军的指挥兵符你可带在身上?” “正在臣身上,不知世子有何吩咐?”胡君柏其实心里有数,自己作为李益阳最信任的武将之一,掌握着后魏除了王城御林军外几乎全部的兵权,现在国主既换,和这新国主不合的自己就是第一个开刀的目的,向来今后也终于可以清闲了,一切都已经超出自己的能力范围。 “大胆,岂可再以世子称呼国主,胡将军务请尊重当今国主。”李成风还没说话,其身后的马屁精孙年就开始恪守他的职业说话。 “无妨,胡将军,劳烦你将兵符交给本王,本王将对我国大军重新调配。”李成风简单的一句话,就拿走胡君柏手中的兵符,虽然兵符不是决定一切,但至少,这一下,胡君柏已经失去了一半的军队指挥,之后李成风只要把军中胡君柏的人明升暗降一下,实权就完全易手。 对此,胡君柏没有想太多,这是每朝每代都必须经历的事,新官上任还有三把火,更何况新皇上任。 事情果然是如此发展,军中实权者一个个被调派,领兵的升官阶,赋闲职,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胡君柏最后也只好成天四处游荡,好在后魏民生富裕,四处游玩倒也乐得自在,只是每每梦回之时,胡君柏总能想起那发青的李益阳嘴唇。 可是,天下大势的变化再度将胡君柏卷了进去。 “各位爱卿,不知对此事有何对策?”李成风端坐大殿中央,向下面的文武百官问道。 胡君柏此时已经是赋闲在家,根本不用管事,也不用上朝,所以这一切,他并不知道过程,只是知道结果。 中国攻占后魏重城齐州城,费长青倒戈相向,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对于费长青,是军中一个漏网之鱼,因为总是镇守边关,被李成风给遗忘了。 中国现在是什么形势,连向来是中原最强大的张楚都栽在中国手中,下面那一群文武大臣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便慌了手脚,就差没人一屁股跌下去了。 有几个没脑子的将军立刻就说道:“哼,中国欺人太甚,国主,我们不妨联合北秦共同杀入中国,取下那白云起的人头。” “莽夫一个,就凭你,人家白云起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脑袋落地,什么东西,国主,臣以为,中国并无攻我后魏之心,而且中国刚收服张楚三十万降兵,有待消化,不妨与中国议和,历来我国都向各国贡献大笔的金银财富,布匹粮食,如今张楚已灭,不如就将原本该交给张楚的贡银交给中国,相信中国得了甜头,也不会再对我后魏富庶之地有所觊觎。”说话的是新的丞相钱不名,李成风上任时,就把原来的丞相贬成了闲职,跑去修书,成天与诗词打教导,反正那些文人向来就喜欢这些东西。 这钱无名倒也有点小聪明,给李成风献了个美女,把个李成风哄得开开心心,也就顺理成章地连升两级,做了这后魏丞相,文官之首。 章节目录 (44)回朝 (44)回朝 李成风微微点头,对钱无名的提议略显满意,反正他坐这个国主之位,本就没想过要扩张版图,只想好好守着这天下最富庶的江南之地,安安乐乐过完这生,再说要他去打白云起,他也没那个胆子,哪怕他心中嫉妒白云起。 李益阳在世时,没少提白云起这个人,总是说李成风只要白云起一半的本事,他李益阳就大为快意了,有时说到动情处,甚至说秦玉书可惜不是亲女儿,不然,这后魏之地大可交给白云起来管制。 “钱爱卿所言有理,不知众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李成风虽然满意,却还是希望找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毕竟那送出去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以的话,谁愿意把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别人,要是碰到要财不要命的,说不定宁可死都要抱着钱去死。 李益阳那时的百官算是一群中规中距,内部管理后魏民生还可以,李成风上台后为了杜绝有人为大世子之死再掀风波,也就换了一批班底,现在这班酒囊饭袋除了口称钱无名的意见甚好表示赞同外,基本上都说不出话来,就是先前那几个头脑简单的将军,此时也想起真和中国开战的情况。 当年宁远攻打后魏,若不是中国帮忙,恐怕后魏早就从中原除名了,所以大家静下心想起中国士兵和白云起,着实有些害怕,这几个头脑简单的将军再度装起哑巴。 没人反对,李成风也只好继续往下讨论:“既然众位爱卿都不反对,那就来决定这前去议和的人选吧!” 口里说说容易,真要去做,谁知道中国是不是要打过来,虽然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可谁知道白云起那个敢在匈奴驰骋千里的怪物会不会把议和使者砍掉脑袋送回后魏,这一下所有人全哑巴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谁也不敢自告奋勇上前。 还是钱无名聪明,知道这事总得有个人去,便踏前一步说道:“国主,微臣建议,此时由周柴大人去最好,相信以周柴大人的口才,必能不负圣恩。” 这下好,钱无名犹如点燃了引火线,周柴瞪了钱无名一眼,左右看看,连忙推辞:“国主,臣近来身体偶有不适,恐难以担此重任,臣以为,此事由郑和将军去亦可……” 像是鞭炮一样,一连就是一串,钱无名举荐周柴,周柴举荐郑和,郑和又往下举,大殿内群臣吵吵嚷嚷,各自把自己平时看不顺眼的人举荐上去,几乎就忘了李成风的存在,隐隐有从口舌之说演化为大打出手的苗头,场面不知怎么就越来越混乱。 突然一声暴吼,李成风再也忍不住了,一拍王座站起身来:“全都给寡人住口,一个个贪身怕死,信不信本王抓你们出来诛你们九族。”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都低着头,此时钱无名脑袋中终于闪出个人来,“国主,臣心中又有了一个最适合的人选,此人若是不适合,则我后魏无人可去得。” “说来听听!”发了下脾气,李成风再度坐回王座,享受身旁嫔妃送到嘴边的葡萄。 “此人就是先主近身侍卫,前统军元帅胡君柏,据臣所知,此人当年随先主与白云起有过数面之缘,而且更曾和白云起一同战场杀敌,也与当年名满江州的秦玉书颇为熟络,若是由此人出使中国,乃上上之选啊!” 这一下抬出一个不能当场表态的人,更与中国皇帝沾了那么一点关系,群臣齐声赞好,不用他们去冒生命危险,果然好极,“国主,钱丞相所言甚是,胡君柏实乃出使中国的不二人选!” 人就这么定下了,等到胡君柏接到旨意,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想推也推不掉,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定下来,群臣又是如何窝囊地推来推去,要不然,他心中那口气恐怕就有点下不来了。 雨依旧在下着,都梁地处偏北,烟雨江南并不适合形容现在的夜景,窗外的雨带着蒙蒙的雾气,一缕清风夹带着雨丝从屋檐飘向窗内,竟有些清冷的凉意。 这股凉意让胡君柏惊了一惊,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酒杯早已干涸,露出一丝苦笑,再度为自己倒上酒,将桌上已经凉了的小菜吃了点,一顿晚饭吃下来,竟吃了快一个时辰,想得也太多了点。 来到都梁后,白云起还在西京,胡君柏按照惯例住在行馆内,等候宫内负责人的接见,白云起自离开都梁后,中国的政事便主要由解东山负责,除了某些大事会征求一下雪绯红和秦玉书的意见外,受后宫不干政的影响,大多数时候都是由解东山与白云起飞鸽传书来决定。 只是胡君柏的身份有点特殊,收齐州后,白云起便没有其他的军事命令过来,对于后魏使者的到来也没怎么表示处理,于是胡君柏在行馆一住就是半个多月,秦玉书也未曾得知此事。 现在的白云起,正高头大马地驰骋在回都梁的道路上,四周是无数的中国士兵,四十万大军将整个官道堵得严严实实,更绵延数里之遥,这是行军的大忌。 只不过白云起倒也不担心这大忌,毕竟这块土地位于如今中国的腹地,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洲际导弹,还怕会有人跑进来打自己吗? “胡君柏啊!有好几年没见了,后魏可真是无人了,居然派来一个在后魏没地位了的人来套交情,可惜了胡君柏一身本事,在后魏不得其用啊!”白云起任由自己的白马在大部队的带领下向前行进,自言自语地望着都梁的方向。 没有给解东山任何指示,是因为白云起想将这件事交给秦玉书来处理,李益阳之死,李成夕之死,其中的诡异白云起都没有让秦玉书知道,有雪绯红和苏想云的先例,白云起对这码事现在是最头疼了。 “陛下,您刚才说的当年和陛下合兵战张楚大军的胡君柏吗?不知陛下对此事可有打算?”孔北海适时地从旁边靠了过来。 白云起瞥了孔北海一眼,心知这孔北海脑袋里又有点子要出来了,“先生有话直说吧!这件事朕可头疼得很。” 孔北海一如既往地将他的想法和盘托出:“陛下,老臣觉得,对后魏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其拿下。” 白云起怔了怔,本以为孔北海是在说如何处理与后魏使者谈判的问题,却不想孔北海已经动起了全收后魏的脑筋。 “后魏李益阳死因蹊跷,颇得人心的大世子李成夕死得更是诡异而明白,李成风一当上国主就开始肃清异己,成天又只是风花雪月,所以现在在后魏有着很多可以利用的隐患。”孔北海的话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李成风的几大错处,白云起心中明白,道尊门没有查出李益阳是如何而死,但却查出李成夕被刺杀铁定是李成风派的人,这也一直是后魏那些现在闲职的老臣们敢怒而不敢言的事,这一些,白云起清楚,但那些老臣都如胡君柏一样空有官位而无权职,又还能起什么作用。 “后魏如今掌权者,无非就是一些能力颇低的人,个个都贪生怕死,只想安逸地过着快活日子,丝毫感觉不到危机,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最大隐患。” 简单的一句话,白云起已经有些明白过来:“先生的意思是说,可以对那些人下手,威逼利诱把李成风架空?然后找个时机……” 白云起作了一个切脖子的动作。 “架空?”白云起的话让孔北海有些不明白,白云起这才发觉说话太超前,这个时代还没架空这个词,解释道:“就是让他成为空架子,摆设。” 孔北海点了点头,“就是这样,最重要的,是胡君柏在都梁,就更有把握了!” 白云起凝神微一思索,没想出来这事和胡君柏有什么关系,孔北海继续说道:“等到一切妥当,我们大可用胡君柏的名义,给李益阳的死造个谣,一举夺得后魏的控制权,以此来安定后魏民心和军心,省却不少麻烦。” 白云起眼前一亮,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自古篡位者最担心的莫过于名不正言不顺,怕的就是天下共讨之,要是把李成风塑造成杀父兄夺位,光是这个谣言恐怕就能让李成风坐立不安了,虽然这有一半已经是事实。 “好,好,先生妙计,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端的是离间妙计!”白云起庆幸当初自己把《孙子兵法》写给孔北海,不然孔北海或许依旧还停留在战略谋划的战事基础上,这一手离间妙计,显然已经深得《孙子兵法》精髓。 孔北海低着头,虽然知道眼前的皇帝不会介意什么,但他还是不能在白云起面前表现出一丝傲气,这也是身为臣下非常忌讳的事:“老臣这也是得益于陛下兵书的赠予,不敢居功。” 最让白云起高兴的,是这么一来,省下了秦玉书的顾虑,等若是要为李益阳报仇。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云起心中高兴,纵马奔前,赶到前面的雷暴和董秋旁开始闲聊,他知道这批将士现在回乡的心情是多么迫切,因为他也一样。 久居在外,或许很自由,没有什么束缚,但每每静下来,却发觉身边少了许多的东西,怀念着过去的一切,这种念家的心情是人人都会有的,只是或多或少罢了。 “老雷啊!你可不行哦,在都梁那几年,你天天都在家奋斗,居然还没能多个儿子,是不是你那不行啊?”白云起混到军中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闲聊中各说起以前在家的情况,有些伤感,白云起便开起了玩笑。 众人顿时一阵轰笑,把个雷暴笑得面红过耳,一张大脸不知该往哪儿摆,不顾场合地辩解道:“陛下,末将可强着,每晚都能力战一个时辰以上,可我家那口子就是不怀,我又有什么办法。” “哦!看来这玩意还有点技巧,你该向老董多学学,看看老董回去就能抱个娃儿了,大家看,看他笑起来那高兴样,让不让人嫉妒?”白云起话题一转,就转到董秋的身上。 此时的董秋笑起来真可谓是春风得意,想到回家差不多就是秋娉生产的日子,说不定一回家已经可以抱进怀里了,他就恨不能快马加鞭飞回去。 “哪里哪里,大家到时记得来喝酒就是了,老董我无任欢迎,摆他个一百大桌,让大伙喝个够!”话还没说起,董秋已经放下话来了,顿时周围的将士们兴高采烈地喝道:“好!咱们把董将军给喝穷了最好!” 军营的气氛再度掀起高潮,一波波地笑声在官道上留下长长的回音。 大军班师回朝的消息传回都梁,百姓们都欢腾不已,为了欢迎他们心目中的好皇帝,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百姓们都站在道路的两边,迎接他们心目中的英雄。 大军当然不是一起回城,回城的只有白云起和之前离京的卫队,其余军队都走其他门去各军营报到,之后再轮班放假回家。 远远地,白云起骑着白马率先出现在地平线,老远就对两边的百姓们扬手挥舞,身后的马车帘幕掀开,青青和姜文娣也向两旁微笑示意,虎子几个近身侍卫在两旁成百上千的侍卫跟随下,整支部队慢慢接近城门。 城门口,大量的侍卫守在两边,中间是一群大着肚子的女人,小莲的脸上,已经看得见岁月的风霜,虽然说还是如过去般清丽,却已经无法掩饰四十后女人的憔悴。虽然这几年下来,小莲的日子过得很好,但也不得不时时为儿子担心,而且年龄总是要长的。 云氏和小莲并排而立,眺望着远处逐渐接近的白马,身后秦玉书,雪绯红,苏想云,许玉嫣,还有雪绯红的儿子,再后面是吴铭这些人,就连解老板都站在后面,再后面才是中国的文武百官,这迎接队伍不可谓不大了。 章节目录 (45) (45) 风吹起众人的衣摆和发梢,天空万里无云,连鸟儿也看不到,在这个时代,有很多的鸟儿也是白云起很羡慕的事实之一。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行到近处,白云起才发现这支由自己亲人组成的迎接队,急忙下马奔上前去:“娘,大娘,孩儿回来了!” 一时间,小莲的眼眶湿润,和云氏一同扶着白云起,点头不已道:“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真是的,瘦了不少啊!” 征战四方的日子可以说的确有些清苦,即使比起普通士兵白云起的待遇已经好多了,但他所承受的担子和压力也着实不小。 问候过二老后,白云起这才看向后面的四个女人三个孕妇,“玉书,你都快生了,就别出来了啊!” “相公回来,人家也想早点看到相公,而且肚子里的宝宝也想见见他爹啊!”秦玉书脸色微红,略显羞赧,挺着大肚子并没影响她的天姿国色,反而更让人注意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 白云起满脸欢笑地当街摸起秦玉书那凸起的肚子来,“乖乖,要听话地等出生哦!不能让你娘为你难受的!” 众人个个脸上都满溢着笑容,此时无论是平常老百姓,还是征战沙场的将军,还是在家等夫的少妇,待产的孕妇,胡子一把把,头发花白的老人,所有人都在这温情的画面中陶醉,开怀。 中国皇帝,和大家一样,是一个会在高兴时哄小孩玩的父亲,会像天下所有人一样,期待自己孩子的出世,这一点,久居都梁的人都非常清楚。 “宝宝不干了,孩子他爹,这边也要摸。”苏想云和许玉嫣顿时撒起娇来,挺着自己比秦玉书小了一轮的肚子要白云起摸摸,白云起高兴地都摸了一把,再度哄了哄。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启程回到皇宫。 皇帝出巡这并不希奇,但是皇帝一家人全部出巡,那就是非常新鲜的事了,一直到晚上,白云起带着众人好不容易才回到皇宫,都梁城的欢腾景象才算落幕。 月寒枫影,小园中树叶开始凋零,远处灯火通明,传来的是阵阵管乐之声,鼎沸欢腾的人声,与这里的冷清如同隔世两地,池塘里的假山倒影微微荡漾,接着一颗石子落进池中,激起千层浪。 水若云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许玉嫣已经站在身后对着自己在笑。 刚欲行礼,许玉嫣已经上前拦下,二人在这冷清的回廊间凭栏而坐,“若云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呢?从回到都梁,姐姐就没见你笑过。” 水若云看着许玉嫣的肚子,心头无端端涌起一股羡慕,不答反说道:“许姐姐真好,都快有孩子了!” 许玉嫣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肚子,用手摸了几下:“哪有,说实话,姐姐还有点害怕呢,因为雪妹妹形容地实在太可怕了点。” “我们女人,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孩子,是一件相当幸福的事情,妹妹也为你高兴!”水若云发自心底的真挚话语,彼此都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 秋风过处,扬起二人的发梢,水若云把目光收回,继续望向不远处的池塘,眉宇间隐隐泛出一种凄凉,或者,是自伤吧! 许玉嫣此时也安静了下来,彼此一同望着池塘。 “报仇了,难道若云不开心吗?”不知凝望了多久,许玉嫣终于再度开口了。 水若云露出一个难以让人探测心情的笑容:“开心吧!或许也不开心!我也不太清楚。” 许玉嫣神色未变,蕴藏着感情的双眼看起来那么深邃:“是因为李灏的关系吗?有什么话,对姐姐说出来应该会舒服些。或许姐姐能帮你考虑考虑呢!毕竟,我们一期的姐妹能在一起的越来越少了。” 水若云转头看了许玉嫣一眼,再度凝望池水的波纹:“起初我也以为是李灏的关系,他是我第一个男人,虽然我的目的是要报复张楚,报复他,没有他的昏庸,也就不会有我过去的那些事情发生,同样的事,也在过去很多人身上发生过。” 静静地听着水若云的诉说,柳如嫣,水若云,许玉嫣,三个人过去是道尊门同一时期的姐妹,也都曾是以预备鼎炉的存在担任过堂猪,起先是柳如嫣,后来柳如嫣被解东山拐跑了,便轮到许玉嫣做堂主,当知道新尊主诞生,并且有可能做点大事后,水若云便自动请缨去张楚李灏身边卧底。 这一卧底便是好几年,水若云用尽各种办法才能成为李灏的近身使女,这才一跃而成为颠覆张楚国运的冰妃。 “离开李灏时,我显得很彷徨,一生所恨在那一段时间内都慢慢消退,毕竟一切都可以结束了,而我也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我也知道在一些张楚顽固派的眼中,我比李灏更可恶,不过这并不是我所在意的,一切结束,我和小春小梅做好了去长伴青灯的打算,那时,我望着西京,只是觉得那李灏似乎有些可怜,恐怕他到死,都不会知道张楚的灭亡是因为我。” 说到这,水若云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 “当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爱上李灏了,我居然会去同情一个懦弱受别人摆布,却又为了野心走到头的失败男人。但慢慢静下心来,那只是一种同情,一种怜悯,对战争快结束,百姓生活会更好一点的叹息。姐姐,你说,作为一个女人,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水若云望着凝神静听的许玉嫣,灵动的双眼泛射着期盼,一身白色纱衣随风飘动,许玉嫣摇了摇头说道:“不会啊,大家都是穷苦出身,都不希望天下多一些苦命人,想当初,姐姐在坐闲居时差点就忘了这些,还是尊主吩咐说不可再责打那些女孩子才想起不能把我们受过的苦再去加在别人身上,呵呵,说起来,当初姐姐还在猜想你是不是真的对李灏动了情,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好在李灏还是被龙卫毒死了,不然可就难为妹妹了,我听说当初妹妹得知尊主要成全妹妹和李灏时,妹妹没有反对,为什么呢?” 水若云微笑道:“当初尊主给我讲了几个故事,大体是受美人迷惑而误国的例子,那些君王大都没什么好下场,尊主悲天悯人,可怜那李灏,既然是尊主的意思,那我又怎么能反对呢?况且那个时候我也还不知道尊主是个大多数事都可以商量的人。” 许玉嫣心中暗叫自己糊涂,自己因为成了白云起的女人,而且白云起对自己爱护有加,不知不觉地将自己摆在白云起的亲人角度了,殊不知自己当初不也是和水若云一样,对那位尊主不能有半丝违抗吗? 连连点头,许玉嫣掩饰着自己心中的尴尬,“原来是这样,那若云你现在是为什么而不高兴呢?” “没有啊!只是也不好没事整天都笑吧!倒是姐姐可千万不能不开心,听说会影响肚里那孩子的。”水若云心情略有好转,伸手抚摩起许玉嫣的小肚子来,更贴上耳朵:“不晓得现在会不会踢你啊?” “还早呢,才四个月,瞧你,要是喜欢,就自己去怀个啊!”许玉嫣调笑起来。 水若云不由脸稍稍一红,想起西京马车上那一段荒淫过程,笑骂道:“我上哪去怀啊,姐姐欺负我!” “哈哈哈哈!那就去找一个啊!若云这么漂亮,又是文武双全,想你的人可多了,像是吴铭堂主,沈豪副堂主啊,保证他们是求之不得。”许玉嫣没有察觉到水若云的那一点小小的异常,对于在马车内的事,姜文娣和白云起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水若云顿时故作生气地跺跺脚,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许玉嫣继续口无遮拦地说道:“要实在不行,把我们家尊主借你生一个也可以考虑啊!” 许玉嫣是无心之语,纯属调笑,但这句话听在水若云的耳里就有做贼心虚的成分在内,顿时让水若云怔住了,微红的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怎么啦?难道你还不愿意啊?便宜你了!”许玉嫣歪着头傻笑。 水若云微微低下头,斜眼向许玉嫣使了个眼色,有些嗔怪的味道,眼睛不时地向许玉嫣身后望去。 不知是太投入,还是什么,聪明如许玉嫣居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嘛!一句话都不说,怪里怪……” 此时的许玉嫣终于意识到是什么让水若云的表现反常起来,表情顿时有些担心地看着水若云,手向后指了指,水若云急忙轻轻点头,对面黑暗中已经传来声音:“玉嫣,你把你相公当成什么了?种猪吗?专职给人配种?” 声音正是白云起的声音,从黑暗中露出脸来,无声无息地就站在许玉嫣身后,将许玉嫣轻轻搂住。 白云起本是想吓吓许玉嫣的,但一想许玉嫣现在是孕妇,受不得惊吓,便采取了这种温和一点的方式。 白云起的话说得有趣,水若云不敢笑,可许玉嫣已经笑了起来:“相公你怎么这么说呢,那不就在说奴家是母猪吗?只有你才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倒的确是只有白云起才能说出来,在这个时代,恐怕没有人会像白云起一样带着应该是几千年后人人平等的思想,时间的相处,能让人陌生,也能让人更融洽,许玉嫣和白云起明显已经很融洽了,换成是其他人,只要看到白云起这张板起来的脸,恐怕不打哆嗦就算不错了。 白云起收起冷脸笑道:“也只有你才会贪便宜就把你相公卖了,文娣那会不就是你贪好医生就……” 说到一半的话,许玉嫣连忙捂住白云起的嘴巴抗辩起来:“谁说的,那也要看相公你喜欢不喜欢啊,那时我就看出相公你动心了!你这个色鬼,我们也只好顺你意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水若云,站在二人对面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想起刚才和许玉嫣的一番打闹,就有些面红耳赤,此时是半句话也不敢说,只希望二人尽快离开。 说完,许玉嫣才疑惑地问道:“相公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不是应该在那边热闹的吗?” “大家发现你不见了,几个人都不愿意动,只好苦了你们的相公当跑腿的到处找人啊,想想你也只有跑这里来,我就过来了!走吧,我们回去,大家还等着呢!”白云起说完就扶着许玉嫣要离开,竟像是忘了水若云还站在对面一般,许玉嫣回头望了水若云一眼,又看看身旁的白云起,脸上不由也是一红,想起刚才的话居然被白云起听去了,实在是难堪。 水若云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略有些失望,这时白云起却突然转过头来:“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跟我们一起走啊,是说回来了就没看到你了,走,去那边大家一起happy!” 此时,许玉嫣才发现身边男人有些醉熏熏的,没有多留意地转过头去高兴地说道:“若云,走吧!快来!” 水若云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亦步亦趋地跟上,却始终不敢走太近,在皇宫中穿廊过室,白云起突然回过身来,另一只手轻轻一震,水若云只感一股强大的内劲吸扯着自己,不由自主地人就到了白云起身边,被白云起一下搂住腰说道:“你走的太慢了,真不知在怕什么,今天不分什么尊不尊主,尽兴……呃(酒嗝)……就好!” 许玉嫣微微一惊,倒不是惊于白云起竟和水若云过于亲密起来,而是惊于白云起刚才那一下隔空摄物,虽然之前的白云起就已经足够厉害,但也还没到隔空摄物的境界。 水若云看着许玉嫣的惊诧,有些不自在地在白云起的搂抱下飞速向前。 “刚才,刚才,玉嫣好象说要把我借给你,你就不用这么不自在,我……我白云起……还没那么……恶心吧!哇呃……” 话刚说完,白云起就突然停下脚步,低头呕吐起来。 章节目录 (46) (46) “哎呀!怎么喝这么多,若云,你帮我照顾一下,唉,去给端杯茶来给陛下漱漱口!”许玉嫣肚子虽然不大,但也尽量避免弯腰,只好让水若云帮着轻拍白云起背部,又揉揉胸口,同时也吩咐远处的侍卫去倒茶。 因为白云起并没有设什么三宫六院,所以这皇宫之中宫女倒不多,也没有太监,几个女人都只各带几个随身且身有武艺的使女便罢,外围侍卫很多,内宫倒没多少侍卫。 “没事,不用,好象喝的是有点多了,你们等等!”白云起突然长起身来,握了握自己胸前水若云的纤手,对二人轻轻一笑,踏前几步。 功行全身,不消一会,白云起突然双手尾指向回廊外刺出,两道水箭便激射而出,白云起大喜道:“好,这招果然能行!” 这下看得身后的许玉嫣和水若云面面相觑,一是看不明白,二是有些惊骇。 酒香四溢,二人这会儿算是明白白云起到底做了什么,从口入,却从尾指出,循经脉之奇自不待言,难得的是那份将酒水自穴位逼出的功力,已超出二人的修为所能想象的境界了。 排完酒毒,白云起顿时一改之前醉醺醺的表情,容光焕发地说道:“好啦!我们继续走吧!若云你呆会可要跳支舞来啊,玉书的舞我见过,玉嫣的也见过了,只有你的还没见过呢!” 再度左右一搂,不等两个女人有其他反应,三人就差不多到了宴会的大厅。 厅内本是白云起一家人的酒宴,中间是一些宫女的舞蹈,但此时已经少了些人,两个孕妇秦玉书和苏想云先离开了,小莲和云氏也退场,此时只剩下雪绯红、姜文娣、青青三人,突然看见白云起抱着许玉嫣和水若云出现在大门口,三人顿时呆住了。 大家自然明白,白云起抱着许玉嫣那是没话说,理所应当,但抱着水若云,那意味可就不同了,只有姜文娣怔了怔,随即又捂嘴偷笑起来。 白云起用眼睛向四周扫了扫,顿时发觉到此刻的异样,心中一惊,连忙把水若云推出去,推向中间跳舞的宫女群中:“来,给我们表演一个,大家一起乐一乐,真是的,都摸到一起怀孕,害苦我了!” 此刻的白云起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的,全然一副沉醉在欢乐之中的样子,水若云一进入人群就舞开了,和着管弦之乐,一身白衣翩翩而飞,在众花之中穿梭。 有人说,美女这种东西,有如鲜花一样,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水若云的美丽,对别人已经是很大的杀伤力了,但对免疫力比较高又刻意忽视的白云起来说,一直就是不被特别注意的东西。 此刻在这一群模样不错的绿叶衬托下,真个是出尘脱俗,仙子下凡,一曲水调歌头吟毕,和当初秦玉书所表演,自是另一番风味。 许玉嫣从一开始见到几个孕妇都跑了,也跟着跑了,白云起第一个站起身来鼓掌:“好好,想想就后悔,在西京那会就该让你表演一下的,真是的,到今天才看到!” 雪绯红、姜文娣、青青俱是满心陶醉。 “玉书,胡君柏来了都梁你知道吗?”花了大半夜时间,白云起才收拾掉三个久旱的饥渴怨妇,第二天一早便赶到秦玉书房里来。 秦玉书一听顿时一惊:“真的吗?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早说?” 故人来访,往往最让人意外,白云起不由笑道:“看把你高兴的,听说都来了半个月了,是为了上次我把齐州拿下来的事,来和谈的,怎么样?回头需要把他叫来叙叙旧吗?” 这样的要求,在秦玉书来说自是求之不得,可秦玉书还是没有立刻回答白云起,而是有些为难地看着白云起,喃喃道:“这样……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说了!我先上朝去了,娘子继续睡回笼觉,把我们宝宝的觉一起睡好。”白云起状甚轻松地看着脸有难色的秦玉书,心中颇觉温暖,在这种时候,秦玉书还在意着自己的想法,不得不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大街上依旧是过去那番景象,战乱没有在都梁城留下一丝痕迹,商铺店面生意兴隆,一派繁华景象,白云起轻摇折扇,作一副书生打扮,加上发型一变,与昨日回城时已大不相同了。 漫步街头,耳边是行色各异的声音,白云起深呼吸一下,好久好久,白云起都没有享受这种闲适的时光了,一个人步上都梁的街头,仿佛白云起回到过去那个白七,那时的白七,没有雄心壮志,只有消遣,偶尔做做天涯漂泊客,卖点钱。 最可笑就是白云起做了不少时日的冤大头,当天涯漂泊客的画价值几千两时,白七还在以百两银子的成本价卖给解老板,想起那个日子,就实在好笑,要不是雪绯红和苏想云那么一闹,白七说不定还被蒙在鼓里,任由解老板在那赚大头呢! 想到这,白云起就先朝那个老地方走去。 这些年来,每年年头他都会交给解老板十二幅画,据说那古玩店已经扩大了门面,解老板更在旁边直接就开了个同名的典当铺,生意是越做越大,名气在都梁也愈发响亮,当然,这些对于白云起的酿酒事业来说,也已经是不值一提。 扩大了两倍的门面,白云起一身白衣进去,里面的光线不似从前那样暗淡。 “公子请!不知公子要看点什么?”伙计正在里面擦拭着一样样的古董,见白云起进来,连忙就凑了上来,服务态度倒是不错。 白云起眼望四周,随意地扫了扫,三面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古董,墙壁上挂着不少的字画,一边看,一边颌首:“在下随便看看,听说这里是天涯漂泊客的专卖店,是吗?” “专卖店?噢!那是……天涯漂泊客的画,全天下就只有我们这每月都有一幅,这位公子是否有兴趣呢?价格可不便宜哦!”伙计面有得色,这也是这家古玩店最值得称道的地方,这一行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说法,在这里行不通。 因为一张天涯漂泊客的画就足够这家店吃三年,而每个月都会有一张卖出,虽然说大半的钱都落到甩手大老板手中,更是落到幕后大老板白云起的手中,可这份名气和荣耀,却足够这里的伙计拿点高跷了。 不过要是这伙计看清楚白云起手中折扇的署名,或是知道眼前这位白云起就是那天涯漂泊客的话,恐怕这伙计的眼珠子不知要滚到哪里去了。 白云起在笑,笑得还很开心,他想起另一个笑话,就是那位自称赵虎兄弟的家伙,和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太像了:“哦!那一般是个什么价呢?我几年前就看过天涯漂泊客的画,那时好象还只几百两银子啊!难道现在涨价了?” 伙计立刻得意地说道:“这公子你就说行外话了,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天涯漂泊客刚出道,当然好说,如今这天涯漂泊客的画已经是稀罕之物,市面上少见得很,好多人家都是收藏在家里,有拿出来卖的,那也只我们这了,每个月都会拍卖一幅,价高者得,你可知道我们这几年拍卖最高的是什么价吗?” 白云起此时有些好奇起来,也许久没关心这档子事了,今天难得偷闲到处逛逛,听听自己画卖得最高是什么价钱倒也别有一番味道:“什么价?” 伙计扬起头,迈了几步,一副欠扁的样子:“公子可站稳听好了!说出来怕吓着公子!一千万两银子!” 这句话,可真是把白云起吓了一大跳,这大半年来都在外打仗,对自己画的价格倒没机会听到什么消息,也从未向解老板再关心这些,反正所有的钱基本上都进了青青的帐簿。 白云起的心猛地一跳,要不是做好了准备听个高价,保不准自己扇子都要掉地上,一幅画拍到一千万两,这该不会是网络游戏里拍卖,别人多按了个零吧! “一千万两?不会吧?是什么人买去的?他疯了吗?”白云起急忙问道。 伙计不慌不忙地走了几步,拿起本是倒给白云起的茶喝了一口,活脱脱吊着白云起的胃口,这世上如今敢吊白云起胃口的人,怕是除了他几个女人和出云子三个老家伙外,这个伙计算是最大胆的了,换成别人,至少也要考虑下脖子上的东西还能留多久。 “当然是真的,也就是前两个月的那幅画!”伙计斜睨着白云起的脸色,在研判这个人的购买力,因为事实上他说的是个特例了,天涯漂泊客的画现在的确值钱,基本上在十到百万两银子之间,怎么也不会一下跃升到一千万两上去。 两个月前,一开拍,没有一点加价的机会,就有人一下喊了一千万两,当时那场面甭提有多轰动了,那人只说了一句话,就当场交了一千万两银票,拿了画就走了,没有人知道去了哪里。 白云起只开始时惊了一下,随即开始考虑什么人阔气到能花一千万两来买一幅画,买来做什么?应该不可能只是买来欣赏的,就算是一国之君喜欢的东西,也不会毫不吝惜地花这一千万两。 见白云起脸色没什么变化,伙计心中倒有些骇异,每隔几天,都会有几个人来问一下,但每每听到这个高价,都摇头准备离开,伙计当然只是为了抬高价格拿个特例来说,要是客人摇头,便连忙把话题转到平常价格上。 这个白衣公子倒是头一个听到价格只稍微惊了一下就恢复平静的,并且还细细问了起来。 “他说了句什么话?” “嗯!说的话其实也很怪的,好象是说,这天涯漂泊客的画虽好,却还不值这一千万两,倒是这天涯漂泊客的名字,怕是一千万两黄金都嫌太少啊!话说得很怪,不过想想这天涯漂泊客若是这样拍个几十年,一千万两黄金也未必是无法达到的!”伙计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话,白云起却已经在考虑那人话中的含义了。 照理说,知道自己就是天涯漂泊客的人并不多,而这些人里能出得起这个价的,恐怕只有一向作为白云起商场操作员的解老板,但他作为老板,不可能毫没来由地买自己店里卖的东西。 “真的没人知道那个人去了哪?或是认识那人吗?”白云起问道。 伙计凝神想了一会才摇头道:“没有,来得太快,不过,这人用的银票全是德恒钱庄的银票,没有其他地方的。” “德恒钱庄?”白云起重复道,关于德恒钱庄他是知道的,那算是个百年老字号的钱庄了,也就是前世记忆里的银行,从后周开始就遍布大江南北,无分国界,北秦、张楚、大齐、后魏全都有德恒钱庄的分店。 一年多以前,白云起曾想着手将中国银行建立起来,想要先从收购这德恒钱庄开始,可是根据道尊门的消息他才发现,居然没人知道德恒钱庄大老板的身份,最让他吃惊的是,德恒钱庄的财产远超他白云起当时的国库收入,这委实不能不让白云起警惕,但因后来实在无法查证,白云起也不想给中国朝廷带来坏形象,对此事也就作罢,只要这德恒钱庄没什么其他动向就好。 “既然这样,那等下次再拍天涯漂泊客的画时,我再来看看吧!”白云起说完就走出古玩店,这个消息已经让他觉得不虚此行了。 伙计起先还欢笑着送白云起这公子哥儿离开,及至白云起离开视线,他才想起什么,嘀咕道:“哼,分明就不是买东西的,耍老子,连拍卖日期都不问,还再来!” 白云起哪还用问,只是心想着要去找解老板了解了解情况,让人着手调查,隐隐地,他觉得这个买画之人与德恒钱庄有着什么应该很特别的关系,兴许能查出点什么也不一定。 章节目录 (47) (47) 旧地重游,总是感慨万千,当年的白七就是因为在古玩店的邂逅,而最终导致一心求自由的梦想破灭,不得已下强奸了雪绯红和苏想云两朵娇花。几年之后,白云起再游古玩店,带来的是一个新鲜的事情,他天涯漂泊客的画竟然有人出一千万两银子买去,那是什么概念他非常清楚,在他前世的记忆里,这一千万两银子按物价来算,可以相当于前世里近十亿的资产,花十亿去买一颗超大的极品钻石还有可能,但买自己一幅画,这事情可就透着古怪了。 当年的老街还是老街,只是周围的店面更繁华了,叫卖的小贩少了些,说起这个,白云起倒想起另一个问题,记得当年的小贩时常被人收保护费,甚至还经常遭官府衙差的驱赶,到现在白云起有了规定才有所好转。 小贩的出现固然热闹,但占地不说,还严重影响交通的便利和街道的风貌,试想一条干净的大街两边如果全是小贩,烟尘混杂,着实会让不少人看得生厌,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白云起在这上面总结出一条经验,那就是一个地方的小贩多少,决定了这个地方的民生是否富裕,如果大家都买得起店铺,那也用不着起早摸黑摆地摊,还得躲避衙差的追赶或敲诈。 正这样想着,远处街上两个衙差已经以最令人讨厌的姿态走了过来,随手在一个卖梨小摊上拿了一颗梨,叼在嘴里就是一口,那小贩连忙拿了点钱交给衙差,衙差这才继续前进,目标转向下一家。 发生在自己眼前,比起驱赶来说,这种太黑的方式更让白云起厌恶,你说要赶就赶吧,还可以说尽忠职守,错的是上头那些下命令定这规矩的家伙,可收黑钱那就严重多了,皱眉归皱眉,白云起还是要先弄清楚,身为皇帝,要是闹出什么误会,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拉过旁边卖胭脂的小贩,白云起问道:“喂,那两个衙差收的是什么钱?天子脚下,他们该不会收黑钱吧!” 小贩上下审视了白云起一会,才低声说道:“看公子像个大户人家,还是少和官府起冲突,这些衙差收的是例钱,每个月都有这么一天的,说是借路钱!” 白云起心中暗想,这锦衣卫也不知是干什么吃的,自己脚底下的地方,居然有人巧设名目乱收费,看来这个弊端在这个时代没什么人重视。 这也是理所当然,借路摆摊,除了交应缴的税钱外,再交点借路费,说出来合情合理,朝廷漏掉的钱,官员自行收取,也就没人报告给白云起,可白云起不这么看,他是贫苦出身,最讨厌的就是那种三天两头来个什么什么税的,别看每种钱都不多,但合在一起,除了一些能力过人或是奸商外,恐怕没有多少人的生活能慢慢改善起来。 “朝廷不是没有什么借路费吗?这是这里哪个官弄出来的?”不经意间,白云起已经露出一些冷峻气息,小贩又端详了白云起一眼才说道:“朝廷是没有,可这几条街的管事有啊,钱倒不多,没什么的,就是三天两头有个新钱,做生意难啊!难的就是这到处都要钱。” 小贩有些丧气,瞥眼见衙差已经接近了,小贩也开始数着手中的钱,白云起却突然一把按住小贩的手:“今天你的钱就别交了,在下帮你顶了!” 小贩怔了怔,随即有些紧张起来:“公子,小事情,你就别惹事了,我告诉公子,可不希望连累公子,反正钱不多,也还付得起,就当每顿少吃个菜了,公子可千万别逞强。” 小贩是一片好心,只可惜,这件事白云起是管定了,面上露出冷笑,心说钱是不多,可一人一文,到了一个人手里,那可就不是不多了,那就是一个县官所搜刮的钱也能赶得上一国宰相的俸禄,哪怕中国公卿的待遇非常不错:“放心,他们奈何不了在下,天子脚下,居然有这种事,这个天子忽略掉的小事可实在太多。” 这句话白云起是在调笑自己,倒有些冤枉他自己了,这大半年他都在外打仗,政务全是解东山在料理,解东山再能干也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人,和白云起前世记忆那分觉悟是不能比的。 不过这句话听在小贩耳里,看眼前人的眼色终于大变,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不由退了退,暗忖遇到了一个不要命的:“公子这话可说不得,那可是要杀头的。” 白云起嘴角撇了撇,不屑一顾地向衙差走去,自己骂自己糊涂,他怕什么。 “喂,老黄,自觉点,这个月的借路费!”衙差向卖水果的老黄努了努嘴,老黄刚才准备好的两百文钱已经递了出来笑道:“哎呀,我说你们反正要收,为什么就不能和个人税一起收呢?也剩得这么麻烦。” “你当老子们很闲啊!一起收,万一搞混了搞错了谁负责,这么分开收老子们都忙不过来处理,收钱也不容易啊!”衙差抱怨着,丝毫没注意到一旁冷着脸正接近他的人。 收钱也不容易,这话听在别人耳里或许还有点好笑,听在白云起的耳里,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一把握住衙差要收钱入袋的手:“住手,这借路费,是谁要你们收的?” 头一遭遇到白云起这种管闲事的家伙,那衙差不免惊讶地看了白云起一眼,发觉白云起衣着华丽,不由压着怒火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子,小子,没事就回家去,别在这妨碍大爷们做事。” 白云起怒上心头,手中发劲,那衙差立刻五内如遭重击,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咳嗽起来。 白云起把手中的钱放回老黄的摊上,随手就把另一个冲上来的衙差甩出老远,一屁股跌在地上。 “回去擦干净屁股准备下岗,也吩咐你们管事的同样准备。”在众人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两个衙差吃力地爬起来,戒惧地边跑边说:“小子,你等着,有种的别跑!” 白云起露出一个苦笑,这还真像地痞流氓说的话,“好,老子就在这等你,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说完话时,白云起身边的人已经都走远了,那老黄连摊子都不理了,先闪到边上,一群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白云起,这个胆大妄为的公子哥儿。 不理众人的侧目,白云起向前走去,在街口的茶馆叫了一杯茶慢慢地喝,又向街头卖画的借了笔墨纸砚,写了些字,又从怀中掏出印章盖上,白云起微服私访自然不能把玉玺也带上,这印章是他在军中的将军印章,这也是他特意分开的,这种吃饭的家伙,他是随身携带的,而这也是只有士兵才认得的军印。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白云起当年在这个时代向雪怡然说的,而白云起也如此教导他所带出来的将军,因为不了解情况,对在外的军队来说,有时候可以不理会或是搁置君命一段时间,但如果白云起以将军印章下达命令,那就表示白云起是了解了战场情况才远程下达命令,那军队必须先行考虑清楚军令所列,否则即使坚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回头白云起也会予以重惩。 “老板,麻烦你找辆马车把这封信送到皇宫城门口交给守卫,务必尽快送到!剩下的银子都是你的!”白云起拿出一锭十两的白银放在桌上把信压住,那茶馆老板连声道谢地拿着银子和信直奔皇宫而去。十两银子,把他这街头小茶馆顶下来都差不多了。 做完这些事,白云起安然地坐在茶馆喝茶,等着那些不知大祸临头的家伙们前来找茬。 果然过不多时,一队二十来人的衙差急忙跑了过来,在街上开始寻找询问白云起的下落。 “不用找了!”一声断喝从茶馆冲出,白云起一身白衣已卓然立于街心,周围的小贩们早已把各自的家当搬走,在远处担心着白云起的大胆。 唰地一声,白云起展开折扇轻摇,快速冲出茶馆的风吹动白云起的衣袖和衣摆,发丝飞舞,脸上的微笑显得那么潇洒大方,这一刻,白云起已经迷倒了四周看热闹的纯情少女们,只是碍于官差的在场,不敢过来献殷勤罢了。 喝了一会茶,白云起的怒气也慢慢平复下来,微笑地看着对面二十几人说道:“怎么才来了这么点人,真是不够看的。” “老大,就是他,妨碍兄弟们办事,还打伤小刘!”先前被摔了屁股的衙差指着白云起有些畏惧地躲在一个中年汉子身后,中年汉子的服饰与其他衙差颜色不同,白云一眼就看出这是捕头的服饰,想想,也大概就是这一区的老大了。 那老大倒不急噪,见白云起衣着光鲜,富那是不必说的,就怕是哪个官家子弟,可不能随便开罪,毕竟这都梁京城之地虽不小,却也到处是官,走上前一步举手为礼道:“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是京城哪位大家的少爷,手下们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白云起看也不看对方一眼,仰头看着远方的屋顶:“这借路费可是阁下的主意?” 那老大皱皱眉头,看来对方是不肯报出家世了,手中不由紧握了一下,“在下等人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阁下切莫见怪,给个方便。” “本朝皇帝算是位有道明君,你等如何敢在这天子脚下私设名目收取费用?你所谓的奉命,又是奉谁的命?”白云起依旧不看对方一眼,心下却也有些好笑,自己称赞自己的感觉实在很怪,刚才这话要是被秦玉书他们几个听到,不知会笑成什么样了。 “你问得太多了,得罪!”那老大再也不能忍耐,对方既然不肯自报姓名,想来也不是什么权贵,那便没有必要再给面子,一拳直逼白云起。 白云起不由暗赞,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捕头的武功隐隐然已经有些火候,若是稍加调教,倒也有成才的机会。 在众人的惊呼中,捕头的拳已经临近白云起胸膛,然而,白云起依旧带着微笑,手中折扇轻摇两下,忽然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手中扇子轻轻在捕头的拳侧那么画了一个圆,身子一侧,捕头的身体已经顺着自己的拳势飞出,一下摔了个嘴啃泥:“去吧!狗吃屎!” 姿态俊雅潇洒,动作干净利落,这一下,为这白衣公子着迷的少女们有不少都两眼大放春光,其他百姓们心下也一松,暗暗叫好。 白云起表演了这一手,对面还未动手的衙差们你眼望我眼,不知该怎么办,那捕头这一摔竟一时半会起不来,白云起玩味十足地一笑,看着衙差们,用扇子勾了一勾,“来啊!” “大家别怕!一起上!”一个稍微大胆点的衙差发一声喊,众人顿时抽出兵器齐齐攻了过来。 “来得好!”白云起一收折扇,身子只那么一旋,展开身法从二十几个衙差中间穿过,每个人都只感觉眼前白影闪动,一道金黄色的扇影戳中自己腰间,整个人就动弹不得了。 一幌眼几秒的工夫,白云起已经站在众人身后再度唰地一下展开折扇边摇边走:“等着下岗吧!哈哈哈哈!殿堂远,江湖近,白云踏青现,无处不在啊!” 吟了一句临时拼出来的打油诗,白云起扬长而去,不久之后,一队御林军在虎子的带领下赶赴现场,将所有衙差拿下,再去往管辖附近地区的衙门,这时众人才从御林军的打听中猜测这个白衣公子的来历,都梁之地顿时多了个为民请命的平民显贵,神秘的白衣公子。 这件事使得日后白云起大为头痛,每次微服出门都要考虑穿什么衣服,后来有一次更是没办法,只好穿一身破烂的乞丐服,弄得蓬头垢面,差点被守城官兵当奸细给抓起来。 章节目录 (48) (48) 秋高气爽的天气,白云起丢下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继续他的微服漫步,一边走,他一边为自己想象中的京城开始构建蓝图,也不知走了多久,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不少人交头接耳,人是好奇的动物,即使白云起也不例外,便信步走过去看看。 却原来是三个人在打斗,两个女的对一个男的,饶是白云起对美女的免疫力很高,此时也不得不用惊艳来形容,眸如秋水,腕若藕节,剑走轻灵,每一下挥刺都带着令人赏心悦目的韵味,却也带来一件物品的损毁。 本来这样的容姿气质也无法让白云起用惊艳来形容,再怎么样,他也已经有了不输甚至略高于眼前人儿的老婆六个,让他用惊艳形容是因为这样的人儿有两个,不单是两个,而且是一模一样,无论身形,面貌,肌肤的白嫩滑溜,发型,衣着,都完全一样,从出生到现在,白云起不是没见过双胞胎,但相似到这个程度,也委实像过头了。 场中的打斗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追赶,两个美少女仗剑追在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身后,杏眼圆睁,每每快追到书生时,都一剑挥去,无奈街上摊贩太多,每一剑下去都只劈烂无数的狼藉,惹来摊贩心疼的呼喊。 可那两个美少女却不管那么多,只是仗着那么点在白云起眼里不入流但颇有深度的轻身功夫继续她们的追打。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生绝无他意……啊……好险好险。”书生在各个小摊间窜来窜去,情况十分危急,突然一下,一个少女的剑削掉了书生的发髻,书生一头长发披散开来,模样狼狈已极。 白云起暗暗皱眉,这两个小姑娘这样欺负一个读书人,着实有些过分,四顾看了看,大街上已经有人跑去叫捕快了,但眼前情势已经有些来不及。 “住口!”另一位少女配合着她的双胞胎姐妹一剑削去,书生慌张地连连后退,但还是被剑划开衣服下摆,连同裤腰带一起削断,那书生的裤子立刻落下,露出两条腿毛森森的男人大腿,好在书生还有穿粗布裤头,不然这一下就要露阴,在白云起眼前上演一幕露阴癖的戏码了。 书生赶紧伸手去抓自己的裤子,却不想前面少女的剑已到了眼前,眼看着就要横尸当场,书生顿时吓得眼都直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蓦地,书生两腿一软,整个人就跪下来,像是一个不稳,人更朝前滚了过去。 众人顿时惊呼起来,在这声惊呼中,书生突然双脚回弯,整个人像一座竖起来的拱桥,以脚尖踢中少女的手腕,将这要命的一剑以准确无误的后踢化解了。 这一下,那少女不由吃了一惊,有些慎重地看了书生一眼,但此时的书生正一路翻滚地躲开刚别他压住的少女追砍,模样相当狼狈,最可笑的是翻滚中还要紧紧抓着裤头,把一旁的白云起看得暗笑不已。 那被压少女此时的招式已经不成章法,只是羞愤难当地乱挥剑砍向书生:“淫贼,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被踢中手腕的少女仔细地观察了书生一下,可以确信无疑地肯定书生就是个书生,不由转头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少女不是傻子,之前打滚压人可以勉强说是巧合,可刚才自己从背后出剑,居然被人一个龙摆尾的后上踢准确化解,那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的确不错,这一切都是白云起的一手杰作,这么两下一耽搁,四名捕快已经赶来:“住手!” 气急的少女被书生轻薄了,又岂是他一句住手能停的, 当下就有两名捕快同时上前,一个架住少女的剑,一个一掌打向少女,措手不及,另一个少女被另外两个捕快拦着,这气急的少女顿时被一掌打退几步,此时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 “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打架?还动兵器,是不是想进去蹲几下?”领头捕快正色问道。 中掌少女一指正狼狈爬起的书生,满脸怒意地说道:“官差大哥,他,他轻薄我们,我们便出手教训下他,谁知……谁知他竟敢非礼!” 愤怒的神色,甜美的容貌,几个捕快都是一怔,差点就这样相信了,不过这毕竟是都梁,白云起的管理虽说不能细到一根针都不放过,但大多数官都还算清明,领头捕快连忙转过头去问书生:“是不是这样?瞧你一身打扮也是个读书人,不至于做这种事吧!” “哪有,官爷,小生只是从二位姑娘身边走过,碰巧背书罢了,谁知道二位姑娘不由分说就骂小生是淫贼,还把小生弄成这样,官爷可要给小生做主啊!”那边是美色逼人,这边书生却是声色俱佳,全身没一处是干净的,双手提着裤子,衣服上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下摆都被削到不知哪去了,当真是一副苦主的样子。 白云起看了觉得好笑,却也努力忍住,只在大伙都笑时才跟着笑几下,那捕快再度问少女:“你们为什么骂他是淫贼?” “他……他口出秽言,说什么玲珑,什么粉饰,反正就是说我们两个……我们便教训一下他。” 这下白云起算是弄明白了,八成是那书生不知死活当街称赞两个少女美丽,反遭来少女的殴打,你说这年头也真是,人家夸你美都不行,难道还非要人家说你丑八怪才满意,再说这书生也是的,看别人带着剑,就不要把文人那骨子贱劲发出来,活脱脱成了个调戏的登徒浪子。 正在这时,远处街头转出一群女人,个个都算是中上姿色,到那各大名妓院里去,就算不是头牌,也能当个红牌姑娘,难得的是从三十几到十六七八,都快连成串了。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这群人的到来,那捕快了解了情况,正要开解双方,说是什么误会一场,大家就此罢手,争斗双方也不想和捕快有冲突,正所谓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除非真是太冤枉或有所凭恃,不然谁也不想闹到官府去,这点和官府的公正无关。 可是有些人就不干了,这一番打下来,少说也打翻了二三十个小摊,人家小本生意本来就赚不多,顿时全都吵了起来。 “不行,那我们的东西谁来赔,又要怎么算?”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让他们赔钱,不赔钱不准走。” “就是,这天下还没王法了,打烂了东西就得赔,老子们总得吃饭啊!” 一时间吵闹不休,那捕快便找两个美少女要赔偿,两个美少女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便说要和书生一起赔偿,毕竟书生也有份。 “小生遭了打,还要赔钱,天理何在,公道人心何在,请大家为小生主持公道啊!真是倒霉啊!天降横祸。”那书生想来也是穷酸了点,只得拿出受害人的可怜来博得同情。 “你不朝那跑,我们也不会弄翻别人的东西,难道让你赔一半还不应该吗?”这句话一出,少女就有些失了道理,果然书生一张嘴口才也不错,立刻抓住少女话里的毛病反击:“这位姑娘,大家说说看,要是小生不跑,现在大家能看到小生站在这吗?小生不找二位姑娘要压惊钱就不错了,为什么还得小生来赔呢?” 白云起点点头,这话在情在理都说得通,围观的人们都点着头,一起看向陷入尴尬局面的两位美少女。 两位美少女脸红不已,非是她们不明白,其实实在是囊中羞涩,算算荷包里的钱不够赔才那么说的。 “让开让开,听见没!”人群外传来叱喝声,人群让出道,正是那一群年龄齐全的女人,个个腰佩宝剑,领头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的女人,神色间风韵犹存。 白云起一见这群女人,顿时矮了矮身子,惟恐被这群人看到,因为那领头人身后的三人中,有一个人是让白云起有些愧疚的一个人——眉山。 从被白云起强奸后,眉山便起了求死之心,于是传眉山金令给苏想云,眉山自己和几个师姐妹带了近百高手去张楚杀天灵子,结果损失了几十人,还是多情子赶到才救下了剩下的人,眉山运气还算不错,没成为那群死人中的人,后来多情子严厉斥责她们几个,才让眉山求死之心渐去,这些白云起多少知道一点,但知道眉山没死后,白云起几年来也一直刻意疏远江湖中事,不和眉山派有任何接触。 “出了什么事,阮玲阮珑!”领头的女人白云起不认识,看起来应该是眉山的师姐或什么。 白云起暗暗点头,原来这对双胞胎叫阮玲珑,当真是小巧玲珑,尤其那一对微隆的双峰,人如其名,那张纯真甜美的童颜脸蛋也正适合配这种大小的胸脯,要是配对大的,反而有损气质了。 白云起是在心里转着一点龌龊念头,毕竟刚才就惊艳于两个美少女的美丽和相似,要说完全不评价一下,也太损白云起文人的身份,只可惜白云起剽窃诗词是很有一手,要他自己作一两首诗来形容一下,那就拙劣地很了,想着这些时,白云起倒忘了自己刚才还骂那书生没事拿出文人骨子里嘴贱的贱劲来惹事。 听完阮玲珑的述说,领头女人身后的眉山顿时怒上心头,一开口就骂道:“登徒浪子,杀了也是应该!” 这句话顺道把在旁胡思乱想的白云起也一起骂了。 书生顿时想反驳,那领头女人已经伸手止住了眉山的脾气:“眉山,冷静点,你是修道之人,为什么还是看不开,难怪太师伯要我看着你点了!” 眉山欲言又止,别过头望向一边。 “玲珑,这位小哥也是一时兴起略有失言,你们俩说几句就算了,不该动手打人的,修道之人要谨记心气平和,修身养性,知道吗?”领头女人面色严肃,却语带温和,玲珑二人低着头不敢再辩驳,只微微点点头说:“知道了,师父。” 随即转向那书生道歉:“这位小哥,小徒得罪之处还请莫怪,这点银子略做补偿,还请小哥笑纳。” 书生收下钱也不再多说什么,其他人这玲珑师父也都给了点钱了事,事情就这样完结,白云起自也不多留,只是心中疑惑眉山派突然一群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人群散去,那领头之人才词严色厉地数落起玲珑来:“你们两个,太不像话,说了在客栈等着,没事乱跑,这个时节,惹出什么乱子怎么办,要是打草惊蛇,误了大事,你们死十次也不够弥补的。走,回去好好思过去。” 声音虽小,却还是被刚走不远的白云起听到,顿时让白云起起了疑心,疑心一起,探究之心也随之而起,就想跟上去搞清楚这一群女人所谓的大事是什么,口中的蛇又是什么。 一路跟去,众人自是无法察觉,很快就得知众人在悦来客栈落脚,白云起再度写了信,托人送回宫里,待众人都进了客栈,这才进客栈开了间房。 章节目录 (49)法律意识 (49)法律意识 常言说的好,有钱好办事,这话着实不假,白云起几锭银子甩出,轻易便打听到眉少年一行人开了几间房,什么时间来的,最近都做了些什么,最方便的是那玲珑姐妹就住在几个房间的最边上,那白云起自然就在玲珑姐妹旁定了房。 倒不是白云起起了色心,玲珑姐妹毕竟武功低得太多,要是住在眉山几个人旁边,保不准白云起会被发现,这么一来要偷听或是什么都方便得多。 “大爷这边请!”在店小二的引领下,白云起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灵敏的双耳已经听到眉山众女的低声交谈。 “大爷,这就是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大爷的房间就在这旁边!”小二暗暗指了指旁边的房间,心下偷笑,这年头追花逐月的公子哥儿多了,小二也只好顺手拿点小费。 白云起微微点头,自然知道店小二的意思,一块碎银子塞过去,那小二欢喜地接过,附耳道:“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两位姑娘可跟着一大帮子人,个个腰悬宝剑,似乎不好惹啊!” “谢谢小二哥提醒,我知道,小二哥可以下去了,要是她们有什么动静,记得看到我时要告诉我就是了,不会亏待小二哥的!”白云起把这好心兼贪婪的店小二打发走,屋内已经传来玲珑师父的声音。 “你们俩好好呆在这,别再出去招惹是非,晚上还有行动,别误事!” “是,师父!” 接着就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白云起赶忙走快两步,推开自己房门闪身而进。 “什么人?”一声断喝,白云起听得仔细,正是那眉山的声音,赶紧关上房门。 “眉山,别大惊小怪,是隔壁房的客人!”玲珑师父说道。 白云起听得仔细,心中考虑了一番,此时尚是晌午时分,既然这群人要蛰伏到晚上,那便晚上再来盯梢,想妥当后,白云起便起身赶赴今天的主要目的地——行馆。 此次微服,一方面是私下看看都梁各大小街道的变化,但最主要的还是以白七的身份去找胡君柏谈谈。 此时的胡君柏,正在行馆外的酒馆听人说书。 “话说当时xx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xx府,一路穿栏过巷,犹入无人之境,xx府那班酒囊饭袋哪里察觉,等到……” 近一个月下来,胡君柏每天都在都梁闲逛,在都梁呆得越久,胡君柏就越是感觉到白云起治国的方针,才几年的时间,这都梁的繁华几可媲美后魏国都,自四国以来,后魏作为物产丰富,天候平和的江南之地,一直是整个中原最富庶之地,其他地区缺了天时地利,实在很难与之媲美。 “或许先主说得对,也许将后魏交给他会更好。”喃喃地喝了杯酒,晌午时分正是大家午饭的时间,酒馆内生意兴隆,说书先生也卖力而投入地做着他的本职工作,每一张桌都是满的,只有胡君柏一个人坐着靠窗的一桌,倒有些显眼。 眼前光线忽然暗了一下,一个人来到了胡君柏的面前:“这位兄台,可否搭个座?” 胡君柏心中微微讶意,自己每日在这闲坐,今天倒是第一次有人敢来搭座,随口说道:“请坐吧!” “多谢!”来人一身白衣,向胡君柏微微作揖便在旁边坐了下来。 待到来人坐下,胡君柏才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顿时一惊:“白……陛下这……” 说着胡君柏就要离座行礼,白云起连忙阻止:“胡兄不必客气,白某只是闲来逛逛,就按以前的称呼叫我白兄弟吧!来来,坐下谈谈,咱们且先痛饮三杯。” 胡君柏犹豫了一下,这才起身,二话不说地和白云起先喝了三杯。 “怎么样,胡兄来都梁听说也有快个把月了,可还过得习惯?白某一直在外,未能好好接待,还请见谅!”白云起和气地说道。 胡君柏客气道:“哪里,中国在白兄弟的治理下,那是蒸蒸日上,行馆的招待也很好,胡某白吃白住都快不好意思了。” 彼此都是旧识,也就少了许多的客套,随便说了一些民生建设上的话题,白云起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胡兄此次来我都梁,想必是有要事吧!” 谈起正事,二人便都有些严肃起来,胡君柏眼神游移了一下才看着白云起:“白兄弟,大家是旧识,虽然胡某过去和白兄弟交情不深,不过还是希望白兄弟不要和胡兄打着幌子说话,白兄弟理该知道胡某是为了后魏的和谈而来的。” “唉!后魏啊!”白云起突然叹了口气,神色间透露出一股伤感之意,偏头望向窗外来去的人流:“白某在后魏的种种,都已经是好久好久的事了,情势也将我们改变了许多。” 胡君柏怔了怔,有些被白云起感染,想起后魏这几年来的剧变,首先迫于张楚和匈奴的双重压力,李益阳不得不放弃与中国的结盟,随即李益阳病倒,后魏的局势就出现了巨大的变化,两位世子争夺国主之位,朝野上尽是纷争不休,再来是李益阳和大世子同时去世,其间感情,实不足为人道。 “当年今时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物换星移,人事全非,想不到干爹正当壮年,竟会如此撒手人寰,实在可叹!”白云起再度行起他的老本行,这首本是崔护表达自己心情的诗,在此时此刻,没有一丝的不恰当,登时将胡君柏心中对李益阳的怀念勾起,四周依然嘈杂,可二人的心中俱是安静无比。 来往的人流似已变成灰白,酒馆的酒客们已然哑声,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白云起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后魏是整个中原最富庶的地方,加上白某和干爹的关系,白某本不该动后魏之地的,当年白某曾说过,只要干爹有需要,白某一定第一时间为干爹出力,只是如今……” 顿了顿,白云起审视着胡君柏的表情,作沉思状:“如今干爹已经不在了,白某本不该说些什么,但白某还是忍不住要说说后魏现今的形势,李成风借张楚之力夺得王位,胡兄以为李成风带给后魏百姓的会是福还是祸呢?” 这一段时间下来,胡君柏实际上已经想得很清楚,此时胡君柏只能静心凝思,这句话他实在不好答,对他的身份来说,他不能说大逆不道的话,但就他本身来说,他绝不认为李成风会是一个好国主。 “白某知道胡兄身为后魏子民,忠心是必然的,即使王家有任何错误,胡兄也不能以力抗之,而且,胡兄所忠心的,应该是后魏先主,白某的干爹,至于李成风……嘿嘿!” 凝视着胡君柏沉凝的脸容,白云起再度拿起酒杯:“来,干一杯,这一杯,我们一起敬白某的干爹,后魏的先主。” 看着胡君柏有些呆滞地拿起酒杯,慢慢地一饮而尽,白云起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已极地说道:“李成风要以纳贡来换取他的逍遥快活,是人之常情,这件事上,在别人来说,那是两国大事,在白某来说,白某却是半点也不在乎,论民生经济,我中国目前比之后魏也不遑多让,后魏能纳的贡,不瞒胡兄说,白某对德恒钱庄比对后魏的纳贡有兴趣。对李成风,白某只有一个要求,白某要知道干爹的死因,同时要知道李成夕究竟是被何人刺杀,何人主使,若是不能给白某一个满意的答复,白某说不得也只能代干爹讨回一个公道了。牵扯到宫廷斗争,白某绝不排除李成风弑父兄的可能。胡兄你说是吗?” 白云起这一番话声色俱厉,手中的酒杯不停转动,说完后立刻仰头一饮而尽,冷冽的目光直射胡君柏,胡君柏背后竟生出一丝寒意,但白云起话中的意思也把他心中一直不敢触及的可能事实给调了出来。 色为之变,胡君柏整个人为之一震,联想到种种诡异的地方,白云起却在这时站了起来:“胡兄,今天就谈到这吧!一切的事情,留待白某在殿堂之上与胡兄谈定,这次白某是以秦玉书的丈夫,李益阳的干女婿来找胡兄的,望胡兄好好考虑,不久之后朝堂上见,就此作别。” 白云起离开了,留下的是陷入沉思的胡君柏,这个已五十来岁的汉子,冷汗涔涔而下,一直刻意回避的地方,那就是李成风的不孝不义,在那个时代,作为臣子最不能去怀疑的地方。 当白云起远远看到悦来客栈时,眼前的景像让他今天第二次皱眉,第一次是在看到那收借路钱的衙差时。 约一百多人的城卫军将悦来客栈包围了起来,周围围观的人不少,白云起看到这阵仗便知道有事发生,躲在人群中静静观察。 客栈里传来不少的打斗声,白云起在人群中转了一会,找到客栈的店小二,连忙拍拍店小二的肩膀:“小二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是白云起,这店小二开始诉苦了,看着客栈不停摇头:“唉,可怜啊,老板这回又要赔不少钱了,当真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哪一个朝代都是当官的厉害啊!” 白云起眉头再皱,店小二的话,显示客栈里发生的应该是不平事。 “说起来,还是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爱惹事……不不不,大爷,小的不是说大爷,而是说里面的那位公子,好象和大爷您一样,看上了那双胞胎的两姐妹,软的不行,这不来硬的,听说是城卫军某个副将的儿子,带着兵来抢!天子脚下,官威更盛啊!” 白云起眉头拧到了一起,小二的话没说错,天子脚下,自己才出宫不到一天,连连就遇到两件不平事,怎么能不让白云起心头冒火,但反过来想想,这里面也有白云起的责任,治理中国几年了,白云起深深感觉到要做一个好领袖的困难。 白云起的种种措施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先进了,但相比起白云起前世记忆中的时代,那些措施不过是很平常的,白云起前世只是一个盗贼,不是什么领导人,是以如今的白云起虽然将中国治理得非常稳定合理,但封建制度自古就有的许多弊端仍旧存在。 这倒不是说白云起无法解决,而是他无法考虑周全,管理国家只能一件件来,一个制度的完善需要时间,但一个明君的成长,也需要时间。 听完店小二的话,让白云起想到了“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句封建时代从古唱到今的话语,这句话带给白云起的启示就是中国的法律,自己的这个中国,在法律上还极待改善,需要将法律意识普及到百姓之中,也就是所谓的王法。 随之而来的,却是普及的困难,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报纸,信息闭塞,最主要的是,大多数的老百姓都不识字。这是让白云起只能苦笑干瞪眼的事实。 白云起没有像以前看电影里那样问没有人来管吗?可以想象小二的话一定是说什么官官相护,或是想管也管不了之类的话。 “只不过,那双胞胎姐妹也不好惹,尤其是她俩的几个师长辈,之前就把那公子和他几个随从全撵了出来,这会儿里面想必打得很是热闹!”店小二口沫横飞地继续述说,却没发觉身旁已经不见了那白衣公子。 再写了封信,托人再送去皇宫,白云起便再度干起了他的江湖勾当。 白云起随手捡了几粒石子,以连珠弹的手法打中围在客栈侧面的城卫军,城卫军顿时慌张地都跑过来戒备,寻找这个不怕死的偷袭者,而白云起就从人烟稀少的客栈后方悄悄潜入。 几个起落间,白云起便进了楼上他自己的房间,隔壁房间传来一些娇叱声和兵刃交击声,更远的房间则更为激烈,眉山的武功白云起是知道了,在这不大的客栈里,人数再多,只要不用其他手段,这些城卫军也奈何不了眉山等人,倒是隔壁的玲珑,普通一个城卫军也能和她们对上几招,若是有十来个,就足够二人吃不消,更不消说城卫军还可能动用弩箭乱射。 章节目录 (1)假洋鬼子 (1)假洋鬼子 白云起并不想暴露身份,况且人群里还有个眉山, 在房间里把容貌略为整理一下,出门在外,白云起自有防备,两撇假胡子一粘,墨镜一戴,活脱脱半个西洋人的样子,就是身上那衣服,还是白衣折扇,这样的打扮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这个时代虽然也有西洋人远赴而来,但非常稀少,更别说有东方人作西洋人的打扮了,但也就是要这种味道,别人才不会认出这个打扮怪异的“中年”男子就是中国皇帝白云起。 玲珑房间里的情形果如白云起所料,十几个城卫军挤在不大的房间内,四五个上前围攻玲珑两姐妹,其余的在一旁以冷箭弩弓威胁,要不是上面吩咐不能伤了这两个宝贝,玲珑恐怕早就被射个透心凉了。 “啊!怎么这么吵啊?”打开房门,白云起脱口一句英文,随即像平常人一样走出去,一走出去便装出疑惑的神情,在走道上数十人的侧目下朝玲珑姐妹的房门走去。 “奇怪,这么多人,都在干什么呢?”白云起依旧用英文说话,其实他只要随便乱咕噜几声就好,不必用正确的英文来告诉别人自己是从西洋回来的,因为现场除了他,恐怕没人听得懂,只知道这是洋话就是了。 “站住!老实在里面待着!”两个城卫军上前要拦阻,白云起装着不明白地继续走:“什么?哦,我的天,你们居然欺负两个小姑娘……” my god后面那句话已经换成了中文,学着洋人说中文那股拗口劲,着实有些新鲜,从门角看向里面激烈的打斗,白云起已经被一个城卫军挡住了:“我不管你是哪来的,乖乖回屋去,这没你的事?” “这中国还有法律吗?你们大白天就欺负女孩子,实在可恶!”又是怪腔怪调的汉语,说话中,白云起暗中弹出早已拿在手中的石子,一下打中拦阻自己的城卫军穴道,那城卫军自然反应就出拳而来。 白云起顿时脸色一边,再度用英文叫了一句“我的天”,这才又转为怪汉语:“敢打我,让你瞧瞧我西洋拳法的厉害!” 那城卫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拳头就打了出去,只觉得那留着胡子的假洋人脑袋跳动了那么一下,随即闪到自己胳膊旁,一个拳头已经打动了自己的眼睛,顿时被打成半只熊猫眼向后退了几步。 白云起自然是有所留手的,如若不然,八成这城卫军当场就死了。 白云起两脚踮起,学着西洋拳架势那样跳来跳去,一众城卫军这下顿时火了,这么一个假洋鬼子也敢到中国来撒野,反了天了。 “看我的,两位姑娘,不要怕,约翰来帮你们!”随口胡诌了一个西洋名,白云起已经似神似鬼地把冲上前的两个城卫兵一人给了一下上勾拳,既猛且重的拳头直击二人腹部,二人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迅速被放倒在一边捂着腹部痉挛,失去了战斗力。 “哪里来的假洋鬼子,把他给打趴下。”远处一个穿着蓝色衣服作纨绔子弟打扮的公子哥儿一声暴喝,这下走道上的几十个城卫军全都涌了过来,虽然走道狭窄,最多 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同时行进,两个人的同时出手,但单看这人数,要是普通早被吓住了。 只可惜白云起不是普通人,也不知怎么地,白云起一双脚始终踮起跳来跳去,身子灵活地躲过领头城卫兵的攻击,返身那两个拳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人只看到拳影一晃,身体就传来剧痛,两三个回合内就放倒玲珑姐妹门口的七八个城卫军,一下钻了进去。 “放箭!”内里负责掠阵的五六名弩手同时将手中弩箭射出,分取白云起四肢,却不想刚才明明赤手空拳的假洋鬼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金光闪闪的扇子,轻轻地一兜,半数的箭支便被打偏,另一半箭支被其收入手中,发出怪腔调的洋人口音:“我可是中西合壁!还给你们。” 扇子收入腰间,甩手把十几只短小的弩箭射向几个城卫兵,有一两个走避不及地,顿时被射中肩头,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一跳一跳的人影几乎同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拳影扫过,几个人被齐齐送出门倒地不起。 那四个围攻玲珑姐妹的城卫军无暇分身,和玲珑姐妹不停望向白云起,一是好奇,二也是对白云起刚才那特别的步法和拳法感到一丝危险,白云起做完这些,立刻把门关上,却不再动手,反倒拿过唯一还没被打烂的长凳就那么顶着门坐了下来。 “你们继续,要是小姑娘不行了,我再插手!”怪腔怪调的汉语虽然不够流利,却是吐字清晰,就是说话时那鼻音语气不似汉语那么直接传神。 门外暂时除了一片哀号外,倒没什么其他的动静,也许是被刚才白云起的出手给吓到了,也或许是眉山那边几个人实在厉害,主力都在那边,反正白云起现在是悠闲地欣赏两个一模一样的美少女和四个男人进行刀来剑往的表演。 地方过于狭小,四个男人有些施展不开,但玲珑姐妹的实力不强,倒还是比城卫军强了那么一点,此时少了一旁暗箭的威胁,玲珑的配合就更是得到完全发挥。 虽然说一旁还有个假洋鬼子,功夫似乎是摸不清道不明,见也没见过,但毕竟这假洋鬼子几句“生涩”的汉语还是给了玲珑一个保障。 刀来剑往,那可不是拿着棍子打架,随便划上那么一下,都可能是致命的事,城卫军有不能伤着玲珑的严令,但玲珑可没有,手下毫不留情,只几个回合,四个城卫军已经个个挂了点彩色,处境也是险象环生。 “好了好了,四位壮士够努力了,出去吧!”白云起可不想这些城卫军当真栽在玲珑手上,他皇帝的脸面可就难看了点,说话中又摆起西洋拳的架势,几跳几跳就钻进了刀光剑影之中,两边肩膀同时顶开玲珑的双手,四道拳影准确命中四个城卫军,直接向门口飞去。 没有人动门,顶着门的长凳却突然移开,门自动打开,迎接四个城卫军的飞出。 白云起打完人还继续跳了几下,试着出了几下直拳:“嚯嚯哈哈,西洋拳是无敌的!” 四个城卫军表情痛苦地飞出房间,白云起这才走过去把门关上,身后两位美少女已经作揖道:“玲珑谢谢前辈援手之恩!” 白云起装假洋鬼子装到底,拿着怪调调说道:“两位姑娘没事就好,我只是看不过眼罢了,中国有句话,好象是叫……叫什么路见不平,拔毛相助的吧!” 玲珑姐妹一听之下,登时捂嘴娇笑起来,看白云起一身书生白衣,折扇插在腰间,鼻下两撇胡子,鼻上一幅在这个时代很稀有的墨镜,加上刚才故意改了一个字的说话,着实滑稽异常。 “两位姑娘笑什么?”白云起明知故问,强忍笑意,滋味实在不好受。 每每听到这怪腔调的洋鬼子说汉语,玲珑姐妹就捂嘴偷笑,阮玲笑道:“前辈,是拔刀相助,不是拔毛相助!”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姑娘指点!我叫约翰,不知两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白云起继续坐在长凳上,望着玲珑姐妹,一番打斗下来虽说是有不得伤害的命令,但刀剑无眼,玲珑姐妹免不了还是被划破不少衣服。 此时全身各处肌肤隐现,无边的艳色在白云起眼前上演,两位美少女却尚未察觉,立刻回答道:“阮玲,阮珑见过约……约翰前辈!” 俏生生的脸上持续着娇羞的笑容,玲珑两姐妹看眼前这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趣,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作这样打扮,说话这样怪里怪气的人。 “哦我的天啦!你们两个一模一样,我都看花眼了,糊涂啊!” 白云起说这话,两个美少女娇笑连连,三个人共处一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美少女不时偷看白云起一眼,随即便捂嘴暗笑,而白云起则看得心头火起,不知觉间白云起作为男人的象征之处竟起了反应。 “啊!那边的打斗还没有完啊!好象很激烈哦!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赶了很远的路,刚到京城,觉都没睡好,就被你们吵醒,实在很不礼貌!”白云起一副老腔老调地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以免对面两姐妹看到那帐篷,把这个神秘古怪的中年假洋鬼子变成变态色魔。 玲珑姐妹这才想起还有自己的师长在不远处的房间和官兵搏杀,自己怎么能在这里春心荡漾呢? “不好意思前辈,晚辈师长还在和这些蛮横的城卫军交手,请前辈让一让,晚辈要过去帮忙。”玲珑姐妹走上前两步向白云起作揖道。 白云起嘴巴一翘,斜眼睨了二人一眼,此时的他,终于拿出高人的风范,摇了摇头才再一那怪腔说道:“你们?算了吧,别帮忙不成,反倒成了人质,你们还是换件衣服遮遮吧,我对中国的情况不了解,不过只要你们出这门,或是我离开这门,外面那班人会让你们再度狼狈的哦!” 这一回玲珑姐妹都没笑,而是互相望了一眼,顿时脸上红成一片,侧了侧身子,心中又想起刚才假洋鬼子盯着自己二人看了半天,那羞怯,真是到了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地步。 “玲,快想个办法啊,这个样子,好不自在……” “怎么办呢?哎呀,丢死人了,都是你,没事要出去逛,惹来这种事情,想办法换衣服吧!” 两个美少女商量了一下,就返身去床角包袱里拿衣服,白云起坐在门口看着二人行动,忽然眼神一挑,朝窗子那边看了一眼,忽然又跳将起来,一下子窜向窗户口伸出头去:“喂,你们两个,又想放冷箭吗?” 窗户下两个城卫军正蹲在那蹑手蹑脚准备着什么,白云起一手提了一个,甩出楼去。 做完这些,白云起回过头去,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两撇假胡子随之翘了翘:“你们看,我没说错吧!中国的士兵很厉害啊!” 玲珑姐妹互相望了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白云起关上窗户,慢慢走回那长凳上坐好,玲珑姐妹在一旁你推我,我推你的,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终于还是被推出来一个,至于是谁,白云起可分辨不出。 “前辈,那个……前辈能不能……”玲珑姐妹本想说叫白云起离开,可转念又想起外面的情形,又怕出什么意外,只得说道:“能不能转过身去,玲珑……玲珑好……” 向床上已经整理好的衣服指了指,玲珑同时低下头去,脸如火烧。 白云起顿时明白,转过身去坐好,眼观鼻,鼻观心。 身后好一会才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白云起脑海中开始勾画玲珑二人换装的美景,热血开始沸腾,更汇聚到枪口之上,让白云起几度升起转头一窥的想法。 此时白云起开始恨这上天怎么没给自己背后生一双眼睛,生一只也好啊,不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白云起还从没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绝世美女换衣服的情景,好奇心和男人的本能下,让白云起躁动不已。 良久,直到身后传来玲珑姐妹的声音,白云起才转过身去:“前辈,我们好了!” 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服饰,一模一样的发型,不施脂粉的纯真脸蛋,曲线柔和的身段,粉面羞红的姿态惹人暇思,白云起呆怔了半晌才对两个羞红了脸低头暗笑的美少女说道:“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一样,如果穿颜色不同的衣服,那就比较好分辨了啊!不是吗?” 玲珑姐妹突然异口同声说道:“不行,玲珑是一体的,我们必须一样,做什么都是的。” 白云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由问道:“那你们两个上厕所也是同一时间,一起吗?” “是!” 这个回答让白云起心中苦笑。 章节目录 (2)杀鸡儆猴(上) (2)杀鸡儆猴(上) “前辈,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白云起在客栈中救了眉山派一对双胞胎姐妹,这对双胞胎姐妹不单是美丽动人,更是形貌俱同,就连上厕所都是一起,实在让白云起大为惊叹,客栈被人带着城卫军包围,害得白云起一个大男人和两个美少女呆在房里不能出去,还得忍着欲望不偷看两个美少女换衣服,着实让白云起辛苦。 白云起自然不是出不去,只是对自己的化装还不够放心,怕万一被眉山认出那可就不太妙,但他早已通知了宫里的虎子,便也不去管外面眉山派众人与城卫军的冲突,安心坐在房里。 他不急,可玲珑姐妹急啊,外面的人那么多,师叔伯们虽然厉害,却也不是神仙,哪敌得过人多二字,可白云起一番话却把二人吓得六神无主,想起刚才被人围攻的情景,就心有余悸,只得向眼前说话有味道,武功奇特而高强的假洋鬼子约翰。 白云起的眼光肆无忌惮地在玲珑姐妹身上转动,直把二人看得害羞不已,一双眼睛都不知看向哪,可明明对方用这样赤裸裸的眼光,不对,白云起戴了墨镜,二人只知道白云起看着她们,却不知道白云起是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 “能怎么办?还是呆在这里,大家聊聊天,打打屁,我已经报官了,中国还是法制社会!”白云起再度操起王婆的口吻,自卖自夸起来。 “法制社会?什么东西?前辈有所不知了,自古以来,官官相护……” 玲珑姐妹的话,白云起可算听得多了,前世记忆里的电影中到处是这些玩意,不由打断道:“no!no!no!不是这样的,这些是下面一些皇帝顾及不到的官员们欺上瞒下,滥用职权所造成的,中国皇帝还是很清明的。” 王婆卖瓜,被人说瓜不甜,那当然是尽力自夸,玲珑姐妹有些不以为然地别过头去:“哼,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眉山师叔说他年轻时就做过不少错事,害得苏雪两位师姐苦了好些时候。” 白云起微微一怔,就要开口问二人是否认识苏想云和雪绯红,但随即打住,自己现在可是从异域回中国的假洋鬼子,只得装傻道:“什么?你们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约翰前辈是哪里人?要不约翰前辈帮我们去救师长他们好吗?”玲珑姐妹羞羞怯怯地靠近白云起,二人本是天真活泼,亲近多了便也慢慢放开男女界限,而且这个前辈看起来还挺随和。 白云起知道二人心中动的那点脑子,如泰山般动也不动地坐在那摇头:“不行不行,官兵马上就会来的,我可不想被官兵带回去,中国不好惹,我不喜欢麻烦!” 拉着白云起的膀子,玲珑姐妹撒起娇来,嗲声道:“约翰前辈,你就帮帮忙嘛!你那么厉害,跳上几下不就解决了,万一真的官兵来了,再跳几下跑了不就行了,前辈有什么好怕的!” 白云起心中暗道这两个小丫头哄人的功夫还真不赖,自己若真是个老前辈,光是这几下马屁拍上来,说不定就答应下来了,因为白云起现在是前辈,两个美少女就像是女儿向爹撒娇一样。 “这个嘛……”白云起口气有点松动,得意地仰起头来作思考状。 见求恳生效,两位美少女即刻加紧拍马,一个开始揉肩膀,一个开始锤腿,活活就像是把白云起当成一个长辈来伺候:“路见不平,拔毛相助啊,不对不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约翰前辈,外面那个裴公子很可恶的,他在街上调戏我们,被我们打了后,就带人来闹事,前辈你就帮帮我们吧!” “哦!”白云起处之泰然地接受二人的服侍,口中赞叹:“中国女孩可真温柔,心灵手巧,一张小嘴也乖巧得很啊,我都快被你们哄迷糊了!” 一边是装腔作势,一边是刻意亲近,玲珑一女笑道:“哪里啊,玲珑说的是事实啊!约翰前辈好厉害,就那么几下,就把这些城卫军收拾掉了。哪会怕什么官兵,玲珑想,就算是白云起来了,说不定也不是前辈的对手。” 另一个也说道:“对啊!对了,约翰前辈你那叫什么武功啊,就那么跳啊跳的,好好玩,能不能教教玲珑?” 白云起心中暗笑,要是这姐妹俩知道自己就是白云起,真不知是个什么景象,带着微笑说道:“那啊……是我刚从西洋学回来的拳法,叫西洋拳,要是我们有缘,教教你们也无妨,只是女孩子用那种拳法不太好看哦!” 白云起绝口不提要帮忙的事,玲珑姐妹小孩心性,白云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带到西洋的事物上去了,直到听到门外传来更大的骚动,知道虎子带了人来,这才看了玲珑一眼说道:“我没说错吧,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官兵已经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说话中,白云起窜向窗边,身后传来玲珑二女的呼唤:“前辈,前辈,以后要怎么找前辈啊?” “有缘自会再见,再见了!”打开窗户,白云起一下就钻了出去,为免引人注目,把墨镜摘下,再度混入围观的人群之中。 街上,大批的御林军赶到,那些城卫军还想阻拦,可是听到来人名号登时都软了下来。 “御林军统领,一品带刀侍卫赵虎大人驾到!” 赵虎这四个白云起的近身侍卫各骑一马穿过人群,扫视着跪在客栈前的城卫军,今天他们为了找白云起,真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之前一接到将军令,赵虎便亲自带队,把白云起交代的事办好,那时白云起已经离开,这回再接到将军令,赵虎再次亲自出巡,此时他的心态已经调整过来,这种种官家恶习,实在是该好好整治。 “谁让你们出来骚扰百姓的,叫你们的领头人出来见我。” 赵虎四骑停在客栈门口,那些城卫军一个也不敢动弹,领头的连忙应道:“是,末将这就去通知公子。” 城卫军头领奔进客栈,客栈内的众人还不知道赵虎的到来,一百多城卫军倒有半数都倒在走廊上,不少人身上处处流血,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哥带着一对被打青的熊猫眼,歪着嘴巴依旧大声喊着:“上上,给我杀了他们,放箭!” 几个中年女子在客栈内上窜下跳,穿梭在一众城卫军之间,身上都带着彩,几个房间内还传来更多的破碎声和砍杀声。 “全都给我住手!”城卫军头领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停下手,齐刷刷看着头领,那位戴着熊猫青色眼镜的公子哥怒瞪双眼跑到头领面前:“陆头领,你这是干什么?不想混了吗?” “裴公子,出事了,御林军赵统领带着大批御林军,现在就在门外,赶紧出去见见吧!” “赵统领?是个什么东西?”裴公子口不择言地问道。 “大胆!”一声厉喝从客栈门口传来,赵虎四人正在几名御林军的拥簇下走了进来,中间的赵虎寒着一张脸,斜眼瞪着那裴公子,一名御林军已经走向裴公子。 所有的城卫军都让道,头领的话他们都听到了,赵虎之名,在军中那就是仅次于白家和军师孔北海的人,裴公子正愕然地看着那名御林军走到自己面前,一个大巴掌已经甩了过来,他连闪躲都忘了,一声脆响,裴公子整个人都被打懵了,眼前金星直冒,脑海中不停闪着白色亮点,这可比先前被玲珑一人一拳打青眼睛厉害多了。 原地转了圈,裴公子嘴角挂着血渍,眼神迷糊,头还晕晕的,耳边只听到御林军的厉喝:“敢对赵统领无礼,你不想活了!” 御林军走到裴公子身后,一脚把裴公子踹向赵虎的方向。 匆匆地扫了一眼现场,赵虎看也不看裴公子一眼:“所有还能动的人,先把伤兵抬出去找军大夫治疗,今日之事,这里所有城卫军扣一个月军饷,伤药费由朝廷负责,检查有无人死亡,若有人死了……” 赵虎说到这,银牙暗咬,看了趴在不远处正以畏惧和疑惑眼神看着自己的裴公子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朝廷养兵是为了百姓安全,地方治安和保家卫国,不是给那些吃饱了没事干,家里不管教的败家仔出气用的,私调军队,这笔帐记在裴元副将头上,至于你裴兵,圣上有旨,今日这里若是有一人死亡,无论是百姓还是城卫军士兵,你裴兵都得赔命,以儆效尤。” 一听到这句话,戴着熊猫眼镜的裴兵立刻头脑发昏,两眼一闭,当场昏死过去。 赵虎说完便在一旁清理出来的桌旁坐下,御林军又吩咐店小二掌柜都过来倒茶,余人立刻开始清理现场,另外也有人去慰问眉山一行人。 在外混在围观人群中的白云起轻轻点头,虽然处置方法白云起已经在信中交代清楚,不过刚才赵虎的一番话,说得着实不错,身旁围观的人们也都在称道着赵虎的公正,也暗暗为中国有一个明君庆幸。 “掌柜的,你把这里的损失算一算,稍后会有人来赔你的,千万别乱算,损坏了多少东西,少了多少客人,少赚多少钱,一一算清楚。”赵虎冷脸喝茶不语,身旁的人向那掌柜的吩咐。 掌柜的一听顿时喜地跪了下来:“谢谢统领大人,谢谢统领大人,草民这生意难做,多谢统领大人为草民找回损失!” “行了行了,统领大人现在很烦,快去算你的帐吧!” 千恩万谢地,掌柜地跑去算帐,一旁眉山一群人也走了过来,三十几个女的,玲珑姐妹也跟在末尾,见了赵虎正要行礼:“眉山派眉云率领……” “众位女侠免礼,城卫军管治不力,惊扰了各位女侠,还请眉山女侠们切勿责怪!”赵虎亲自起身扶起领头的眉云。 “眉云不敢……多蒙大人解围,感激之……” 赵虎再度打断眉云的话:“哪里,此事纯属那裴兵之错,本座也只是一尽人臣之责,军中这些不法之徒,理当肃清。来人啊,带众位女侠去找大夫。” 眉云退后一步:“大人好意,眉山派铭记于心,我们的伤不碍事,自己可以料理,就不麻烦大人了。” “说得也是啊!行走江湖,想来大家都各自的独门伤药,既然这样,赵某就不勉强了,只是稍后裴副将来了对各位会有歉意表示,所以还请各位暂等片刻。”白云起的信中提过这群人,吩咐对这群人要特别照顾些,至于是什么原因就没提,那也是自然,白云起总不可能说自己几年前糊涂时强奸过眉山,心中有些愧疚吧!那可是白云起任何人都没告诉过的事情,估计也会成为白云起和眉山两个人永远的秘密。 眉云始终低着头,江湖门派,无论是否修道,都忌讳与官府走得太近,或是有任何冲突,是以虽然眉山派有苏想云和雪绯红这两座大靠山,却很少有任何来往,而且当年收这两个人入眉山,也只是因为大齐国主雪怡然与多情子间有些恩情。 犹豫了一下,眉云说道:“如此倒不必了,些微……” 赵虎见这眉云始终推辞,心中有些不悦,眉云这行为在江湖人来说本没什么,但在赵虎来看,分明就是不接受赵虎的善后,赵虎虽然武功不弱,但说起江湖常识,那和白云起差不多,当下说道:“这是各位应该得的,若是各位要告这裴公子,也是应当,岂能连赔偿也不接受,难不成各位嫌赵某处理得不好吗?赵某已经说了,禀承圣上爱民之意,今日之事若是各位和城卫军有一人死亡,便立斩裴兵,如此还不行吗?” 章节目录 (3)杀鸡儆猴(下) (3)杀鸡儆猴(下) 听见赵虎口中已露出怒气,眉云皱了皱眉头,她心知裴兵不会有事,一百多城卫军,在她们这几十个人来说还不是什么威胁,即使有弩箭手,也因为地方狭小而施展困难,加上不想和官府有过多冲突,众女下手都只求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为主,不是点倒对方就是刺伤手腕,是以城卫军和她们都没有人死,倒是有一点教她感到奇怪。 她们一行人就算不是眉山派的中坚力量,也都是在眉山派排得上号的人物,足以自保不稀奇,可那武功完全不济事的玲珑姐妹,当所有人都住手时,她便第一时间赶去玲珑房间,却不想玲珑二人正在那时把门打开,二人不单完好无损,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身,二人的能力自保尚且不足,又如何…… 这委实让她感到匪夷所思,还未来得及探问,已经被御林军带来见赵虎了。 “既然如此,那草民就等一等吧!”眉云暗暗叹气,她倒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招惹赵虎这样一个麻烦,况且赵虎说的也在理,裴家赔偿是理所当然。 这时一个御林军穿过抬伤兵出去的队伍走了过来:“统领大人,裴副将到。” 赵虎点了点头,再度坐了下来,“眉云前辈,不必多礼,贵派多情子前辈和吾皇交情深厚,请坐吧!自便就好,不必拘礼。叫裴副将进来吧!他儿子私调军队,他这督管不力,纵子胡为之罪可逃不了。” 眉云眼神一敛,和身后的眉山等人互望了一眼,多情子的事,她们知道的不多,那老家伙自从跟出云子跑了后,就难得再回一趟眉山,听完赵虎的话心中便有所思,随即说道:“如此,草民就斗胆了!” 眉云上前坐在赵虎下手,赵虎又吩咐大家把客栈里的桌椅摆放好,老板也把备用的桌椅拿出,余人纷纷坐下来互相上药。 “末将裴元见过统领大人。”客栈门口走进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一见到那昏死在一旁的裴兵,愤怒地叹了口气便朝赵虎走来。 赵虎看着裴元就直摇头说道:“裴副将啊!兵带得不错,可是你这儿子算是把你这张老脸都丢光了,事情想必你都了解了,过来给眉女侠赔个不是,该怎么办的,怎么办了,这教子不严之过,本不该外人插手,但你儿子能私调军队,你这督军不力之过还是要略为惩戒的,把掌柜和眉女侠赔偿后,就在这受三十军棍吧!至于你儿子裴兵,本着圣上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天恩意愿,眉女侠这边没有亡者,若是城卫军有亡者,当处以极刑,若是没有,便自行带回家好好管教。裴副将可有意见?” 裴元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还未抬完的那些伤兵,又看看自己那不成气的儿子,一时犹豫着该如何求情,心中也暗骂自己手下的糊涂,岂可听无知小儿调遣。 见裴元脸有难色,赵虎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话中已经带了些许威严:“若是裴副将对此处置有任何意见或是觉得不公,只要合情合法,裴副将随时可以向上面申诉翻案,就算告御状也可以,我赵虎一力接下。” 裴元心中哪能不知,开玩笑,这全天下谁不知道赵虎是跟在白云起身边最久的人之一,那可是专门为皇帝办事的人,说出的处置八成皇帝是不会有意见的,甚至可能根本就是皇帝做过如此处置,更何况这处置本就不算过分,裴元心中感叹儿子的胡为,也只得说道:“末将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说着,裴元向身后被人扶起的裴兵看了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统领大人,末将仓促之间只筹到这些银子,不知够否,如若不够,请给末将些许时间再去筹措。” 赵虎心里有数,裴元在城卫军中任副将之职,官位已是不小,但一向清廉,且对手下士兵颇为大方,动辄自己掏腰包犒赏士兵,实在点说起来,和过去的白云起在军中的手腕倒有些相似,这些赵虎和白云起都略知一二,于是说道:“放在这吧,等掌柜的算好帐,多的退给你,要是不够,本座就帮你给了,算是对你体贴手下士兵的补贴。” “多谢统领大人!”裴元本心中还有些怅然,当官当到这样,还出了个这样惹事的儿子,也实在是让人伤感,但听了赵虎的话,顿时感激地跪了下来。 非特殊情况和场合,官与官之间是不需要跪拜的,赵虎心下也有些叹息,起身上前扶起裴元:“裴副将不必如此,本座这也是代圣上给你的,圣上过去在军中那一套,着实不是普通将军支付得起的,稍后本座也会向圣上提提增加官员俸禄之事。倒是你,别只顾了军中忘了家里,儿子也要好好教啊!” 正在这时,两个城卫军抬着一个腰间鲜红一片的士兵走了过来:“统领大人,裴将军,这个士兵他……失血过多,死了!” 这句话犹如一颗闷雷在空气中炸开,就连外面围观的白云起也皱了皱眉头,虽然这情况他已经有了处置,但还是不禁为裴元感到难过,因为裴元只有一儿一女,在这个时代,传宗接代的血统观念非常强,女儿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可以想象裴元这么一个清廉副将,只能用家门不幸来形容了。 人虽然是因眉山派的人下手重了些而死,但这种情形下谁能保证不死人,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也不是童话,挑起事端的是裴兵,白云起让裴兵偿命也是无奈之举。 说这么多,也许很影响大家的兴头,让人听得不耐烦,但无非也是想让大家明白白云起修改法制的决心和态度,尽可能禀持白云起前世记忆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则,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无论是白云起的怜悯不舍还是功高无比,犯了法就得受罚。 刚慢慢苏醒过来的裴兵听闻此言再度晕了过去,裴元腾腾连退几步,被赵虎扶住,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裴家绝后,当然,裴元今年四十七岁,要中年得子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的。 赵虎无奈地摇了摇头,裴元看了赵虎一眼,再看向面前的士兵,腰间血流还未停歇,一路抬过来,也流了一地,深吸了一口气,裴元不等任何人说话,突然朝自己儿子裴兵走去,呛啷一声拔出腰间配刀,泪满盈眶,似毫无知觉地从眼角溢出,滑落。 “竖子,如干下此等恶事,我裴家不需要你这样的子孙!”所有人都静默着,都知道裴元要干什么,大义灭亲,让自己的儿子为自己手下的士兵偿命,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同情,因为这些城卫军和御林军都知道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现场没有人动,只有一个人,一个之前还在现场,此刻却已悄悄藏起来的人,白云起。 白云起过去不知道,今天真实地接触到自己治下的种种弊病,是有心要杀鸡儆猴,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对百姓与官,在法律和生命面前无差别的对待,但事到临头,他却心生不忍,这是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执法者卫法者不能犯的错误,至少在白云起来看是如此,当然他同情的是裴元,而不是裴兵。 晕过去的裴兵现在无法求饶或哭诉,也许他闹着求情,或许更能增加气氛的悲戚,但现在脑袋歪在一边无法为自己求饶的情景,却显得沉静。 “兵儿,不要怪爹,要怪就怪你不好好做人,惹事生非,你安心地去吧!”裴元提刀的手颤抖着,老泪纵横中,手下一紧,提着的刀已经削了上去,从下,斜上,刀锋冷冷,泛射的光亮让每个人心中都是一凉。 赵虎别过去不忍睹之,眉云众人都眼帘低垂,现场没有人觉得裴兵不该死,只是觉得他死在裴元这亲爹的手上,对裴元太过残忍。 叮地一声,刀落在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一下吸引过来,不约而同地看着裴元,裴元的虎口流着血,却疑惑地望向四周,寻找那个把他刀打掉的人:“谁,是谁如此大胆,竟敢阻止本将执法!” 泪光还留在裴元的脸上,赵虎看见裴元的虎口震裂,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向四周寻找,能以细小暗器打掉裴元的刀,还能震裂裴元虎口的人,功力铁定在赵虎之上,而在这当口,又有这胆量的人,只有一个——白云起。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远处马蹄声响,人群立刻让道,一个御林军骑着马喊道:“圣旨到!御林军统领赵虎,城卫军裴元副将接旨。” 从人群让出来的通路奔进去,那名御林军勒停马匹,旋身下马,手中拿着一张纸,赵虎细细一看,这人明明就是随自己一起出来的御林军之一,由此可见,定是白云起藏在这里,暗中让这名御林军做个赶来的样子,想来白云起还是不想泄露自己微服出来的事。 走出客栈,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只有白云起此时趴在附近最高的楼顶,一脸悠闲地看着御林军把自己刚才慌忙写就的圣旨念出来,该说圣纸才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城卫军副将裴元之子裴兵,私调军队,滋扰百姓作恶,此等无知小儿,胡作非为,于我中国有害无益,看来这裴副将带兵有一手,却忘了自己儿子的管教,此实足以让臣民引以为戒,朕想事情当中可能会死人,若是死人,依本朝律法,理当偿命,裴兵惹事生非,无情可免,然裴副将为官清廉,膝下独子,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酌情而定,若有死亡,裴兵命留一年,一年内,裴兵需尽快娶妻生子,一年后,无论裴家是否育子,裴兵交刑部定时处斩。其中若裴兵生育有难,朕准御医为其治疗。另特赏赐裴元副将黄金百两,以慰副将平日自犒士兵之情谊。钦此!” 这一番圣旨内容,半文不白,在威严利索的圣旨宣词外还带着一丝半玩笑的味道,尤其是听到看来那句话,不少人都为之诧异。 “臣裴元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元此时感激涕零地接过圣旨,一卷白纸上写着刚才的那段话,末尾是白云起的将军印,裴元现在可不敢说这圣旨也太不像样子,只要有后面那个将军印,这就既是圣旨也是军令。 那御林军交过圣旨时还带着笑容小声地说道:“皇上还吩咐我私底下转告你一句,一切可能的事皇上都帮你想了,但你千万别妄想帮裴兵求情,裴兵是主动作恶致人死,必死无疑,希望裴副将尽快抱得孙子,以后要好好管教孙子!” 裴元听得感动不已,连连点头,望天说道:“皇恩浩荡,我裴元深感圣恩,必定好好教导子孙后辈。” 此时现场议论纷纷,围观的百姓争相称颂皇上的英明和仁慈,赵虎对裴元笑道:“裴副将你可真是要感谢皇恩,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史无前例啊!” “一定一定,裴元在此谢谢赵统领了!”裴元高兴地开始赔偿客栈掌柜的损失和眉山派的伤药费,赵虎也垫了一些碎银子,人群慢慢地散去,只留下高楼上带着笑容看着此事结局的白云起。 阳光曝洒,照耀着白云起的脸庞,让人望过去仿佛带上了光环,白云起暗暗满意,要是按照前几年自己的脾气,说不定当场就把那裴兵给格杀了,这个结局,白云起似乎感觉非常圆满,只有一个不完美的地方,这是白云起还不知道的。 “戴墨镜的中年假洋鬼子前辈?”房间内,眉云皱着眉头质问着玲珑姐妹。 玲珑姐妹兴奋地说道:“是啊是啊!那前辈很厉害的,像这样跳啊跳啊的,人很灵活地腾挪,拳头如闪电般就打中那些城卫军,每一个都只挨一拳,便连苦胆水都吐了出来,倒在一旁没了力气。” 章节目录 (4)生裂腹肉 (4)生裂腹肉 眉云转头看了看眉山和一旁的眉水眉风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透露着疑惑,眉云再度问道:“你们说清楚点,他到底有些什么特征,什么跳来跳去的武功?” 阮玲想了一会,慢慢地说道:“白衣,书生打扮,腰上别着一把金黄色的折扇,嘴上留着两撇胡子,戴一个西洋墨镜。至于武功嘛!怎么说呢?就是把脚踮起来,用脚尖跳着闪来闪去,身法很奇特,寻找对手的空隙给予雷霆一击!” “眉山,你认为会是什么人呢?”眉云问道,众人之中,在江湖行走最多的要属眉山。 “我也不清楚,江湖中似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可能真是什么海外回来的人吧!”眉山说道。 阮珑一听这话,再度兴奋地说道:“对对,他还会说很古怪的语言,动不动就说什么买嘎的(my god)!说起汉语来也是生涩得紧。” 这一切,隔壁的白云起听得一笑,恍惚间,仿佛看见玲珑说话时的可爱表情。 白云起没有回宫的打算,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直到天已将黑,肚子也饿了,这才起床,简单地梳洗一番,听听隔壁房间的玲珑还在睡觉,想来也是为晚上的什么大事做好精神上的准备,自古夜行者都是要白天养精蓄锐的,这一点无论是白云起前世段七那个一流盗贼,还是如今的江湖人都是一样的。 打开门,此时天已将黑,正是晚饭时分,白云起微服可没有自带干粮,不吃饭可不是个事,假洋鬼子从房间走出,转身,向前,经过玲珑姐妹的房间,一切都很平静。 可忽然间,白云起感到一丝不妥,偏头望去,楼下一桌上正坐着眉云几人。 最糟糕的是个个都好奇地看着白云起这个戴墨镜的假洋鬼子,心中升起同一个想法,原来,这个救了玲珑姐妹的假洋鬼子就住在玲珑隔壁。 戴着墨镜,别人看不到白云起的眼神变化,只是看着白云起慢慢走下楼,客栈内没有空桌,白云起便随便找了张只有两个人的桌子:“兄台,搭个座。” 那两个人望了白云起一眼,是为白云起那怪调调的汉语所吸引,但他们的眼睛随即被桌上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给吸引了。 店小儿眼尖,本还说明明上面没这么个两撇胡子还戴墨镜的人,待看到桌上的银子,才注意到这假洋鬼子白衣金扇的特征,想来是乔装了,急忙奔过来:“大爷,要吃点什么?” “半斤杏花村,下酒菜随便来两三样。”白云起毫不在意地说道,注意力一心被眉云几个人的动静吸引着。 “大爷稍等,马上就到!”小二下去,白云起便和收了他五两天价搭座钱的两名同桌有的没地聊起来。 “二位,小弟刚从西洋回来,不知这都梁近一两年来有些什么变化?” 三人侃侃而谈,兴高采烈地说着都梁这么些年的变化,从老百姓的生活到地方建设外貌的改变,而眉云那边也一直没什么动静,直到白云起吃到一半,眉云那边喊结帐。 “小二,结帐!那边那位白衣大爷的帐算我们的,一起结。” 这句话,可把店小二给弄得脸露失望,那白衣假洋鬼子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如果真是之前那白衣公子的话,那赏钱可比自己一个月的工钱都高,这几个女的来结,那赏钱可就…… 白云起很庆幸,自己的伪装很成功,至少连那眉山都没认出自己来,当然,白云起也不保证自己摘下墨镜后对方还认不出,装腔作势地转过身去:“敢问这位夫人可认识我?” 生涩的汉语,引来眉云的皱眉,一旁性如火爆的眉山已按捺不住:“住口,我师姐尚未嫁人……” 后面的话被眉云挡下了,白云起刚才是明知故犯,眉山派弟子,虽然没禁婚配,但因是修道门派,是以门下弟子多数都终生不娶不嫁,而且若是成了家,眉山派通常也不会再要求该弟子为师门行走江湖,就算行走江湖,夫妻也是形影不离。 “哦!难得难得,中国还有年近三十而未婚配的姑娘,倒与西洋女孩有些相似,约翰唐突了。”那个时代通常男的十六七岁都做爸爸了,女的十三四做母亲的也不在少数,白云起存心调侃这些个风韵犹存的老处女,话中含义明显就是与西洋女孩一样那么开放。 只可惜,在眉云这些人心中,根本就不知西洋女孩为何物,只是眉云答道:“阁下之前援助劣徒玲珑之恩,眉云感激不尽,些微小事,不足挂齿。” 白云起装着恍然大悟道:“哦哦,买嘎的,玲珑两位姑娘是眉云姑娘的徒弟,如此,那约翰就领受了。” 眉云这几个人俱都三十好几,只因修道人保养甚好,丝毫不比段七那年代的女明星差,是以外表看起来年近三十,当真是成熟妩媚,不过到了这个年纪,再想有人叫她们姑娘,那可真是普天之下,只有白云起这个假洋鬼子了,白云起说完话抱拳为礼,看了眉山一眼。 此时近看,依稀可以想象当年在后魏小河边,树下那幅光景,当时的白云起的确是将自己对悠闲心态被破坏的满腔愤怒全发泄在眉山身上了。 “哪里!” 店小二失望地拿过眉云的银子,眼睛还朝重新坐下喝酒的白云起看了一眼,眉云等人告辞白云起,重回楼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招牌般的这句话,早已被众多的江湖人尊为行动真言,所以任何需要隐蔽的行动,都尽可能地不碰触阳光,以免被人说“朗朗乾坤,艳阳高照,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何如何”之类的正义之词。 白云起不是正义的卫道士,他是皇帝,所以他是一个护法者,护持他所管理的国家的法律,其实两者间本是一样,只不过前者是口号连篇,经常像蟑螂一样从地底冒出来站在犯罪者面前,然后口出那千篇一律的言词,倒有些像某某动画片里的情节。 而白云起则没有那么多的口号,只是到处看看,看谁有不轨企图,然后抓起来干掉,这也还要看他的心情,若是心情不好,说不定不等说话,就已经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敢说他杀错了人。 隔壁房间的玲珑姐妹早已起床,些微烛光映衬着二人的身影,白云起却在他们的屋顶上躺着看那黑沉沉的天空。 “一颗星星都没有,真浪费老子的心情!”白云起小声嘀咕着,躺在这已经大半个时辰了,下面的一群人全都没动劲,眼看着都快子时,该不会在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后面还要加上一句夜阑人静吧! 的确,过了子时,到了后半夜,就是打更的说不定也打起瞌睡了,当真是夜半无人尸语时,白云起这么想着,不经意竟感觉有一丝寒冷,仿佛有僵尸正盯着自己似的,一个寒战打过,白云起心都凉了一些,眉头一皱:“杀气!” 一阵衣袂破空声在深深的夜中传来,白云起立刻听到远处有一批为数不少的人正赶了过来,而中心,似乎就是这悦来客栈。 白云起一个翻身,先躲到更为阴暗的角落,不多时,自己刚才睡的地方从四面八方跳出来近四十个黑衣蒙面人,身材高大,一看便知全是男人。 “靠,一个个蒙得像飞虎队头罩,电视里不都就一面方巾搞定!”心中嘀咕,白云起见这些人互相低头耳语了几句,句句话都听在耳中,让白云起眉头愈发皱起。 “掌门有命,大家都收到了吧!这班娘们想要破坏咱们的事,今天大家就先下手为强,先把她们干掉,嘿嘿,顺手吸干她们。” “知道!” “那就好,迷烟大家都带了吧,这是催情丹,大家一人一颗,呆会喂给她们吃。” 分完药丸,所有黑衣人都散开,向客栈内行动,白云起此时脑海中出现一个非常老套的情节,那些yy武侠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一群或几个女人中了春药,然后主角把下药的干掉,再一一为这些女人解毒,美人便这样入怀的情节。 如此老套的情节,今天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白云起想到下面客栈里可是住了三十几个女的,虽然说个个貌美如花,估计除了眉山,又个个是处女,但数量如此之大,可当真不好办,最重要的是,现在的白云起可不是色心浓厚的yy小说主角,除了对玲珑偶尔会有些想法外,其他人白云起可没兴趣,而且也没有一人力战三十几名女人的体力。要他打赢可以,但要在床上一次过连赢这么多人,那还真是只有yy小说里的神仙才行。 白云起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令他好奇的所谓大事还没摸清楚,这批黑衣人的来历也还搞不清楚,一切都没弄清楚前,白云起不想打草惊蛇,坏了自己过一把江湖瘾的兴头,反正朝里有那班忠心的属下撑着,出不了什么大事,自己也随时可以传书回去。 或者说,放手不管?只管把玲珑救了,任由眉山那班人被人迷奸,未免太缺德了点,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说也要避免这情况出现,三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小处女老处女死在自己眼皮底下,那可不太好看。 白云起思考的时候,那班黑衣人已经靠近了众女的房间,一根竹筒插进纸窗户,再凑上嘴,正在这时,屋顶传来响声,房间内登时起了动静,所有的黑衣人还来不及吞云吐雾地把迷烟吹出,就已经被发现,有一两个还因为事情发生得太意外,把竹筒里的迷烟给吞了下去,咳嗽不止中逐渐倒地。 一时间娇喝声起,紧接着就是兵刃的碰撞,整个客栈沸腾起来。 而此时的白云起带着笑容在玲珑的屋顶上跳来跳去地摆好西洋拳架势,口里还不停喝呼出声:“嚯嚯哈哈!” 两个脚尖交错地跳来跳去,踩得瓦片响个不停,正是这声响,把众人惊动,眉云一群人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冲出门,瞥眼就见到一群黑衣人正迅速逃离。 两边人马立刻交战在一起,倒没人有闲工夫来管屋顶上跳来跳去的白云起是怎么回事。 忽然,脚下传来两声惊叫,白云起知道脚下住的是玲珑二人,顿时脚步下沉,一下就压破屋顶,随着破瓦片落向屋中。屋子内,武功差劲的玲珑已经被人擒住,两个黑衣人正一人一个搂住,手中捏着那催情丹要送进去。 惊见有人从屋顶落了下来,黑衣人也是一惊,刚看清一身白衣的来人,一道拳影已经迎了上来,黑衣人身手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城卫军可比,惊觉来人身手快捷无比,果断地做出判断,松开手中的玲珑,二人同时后退,甩手间两蓬暗器同时飞向白云起。 西洋拳只是白云起的一个幌子,若只是西洋拳,恐怕他立刻就要在这两蓬暗器下吃上大亏,人影晃动间带起两道残影,白云起已经绕过两蓬暗器,双拳一左一右同时打在两个黑衣人的腹部,拳头更顶起二人身体,脚离地,二人喷出一口苦水,白云起的身体在二人中间与二人并排而立,低声道:“我预定的女人,你们也敢打主意,找死!” 拳上第二波劲气发出,二人顿时被轰了出去,撞破墙壁,直飞楼下,再也爬不起来,飞坠中,二人的眼睛已经泛白,胸腹间凹陷进去老大一块肉,边缘流出不少血,白云起含怒一拳,硬生生把二人的肉打得裂开。 “前辈!”玲珑二人同时惊呼,她们也被这雷霆一击给吓了一跳,两招便制住她们二人的黑衣人,却在一眨眼的时间内,被约翰一拳打飞,当然她们还没看到那两个黑衣人的死状,不然恐怕就更为骇异了。 白云起强收自己脸上的冷峻,转过头来笑道:“哦买嘎的,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啊?好在没伤到你们。” 章节目录 (5)无间刀阵 (5)无间刀阵 白云起听到眉山派率众来到都梁,又听到众人说晚上有什么大事要做,一时好奇,加上又是在都梁,自己的眼皮底下,便决定探个究竟,朝廷对江湖人的管制一向松散,甚至可以说有些放任。 到了晚上,应该要行动的众人还未行动,就已经有一批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带着迷烟和催情丹出现,想要偷袭眉山派众人,白云起不由想起那靠解药夺得美人的老桥段,最后还是因为三十几个女人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而且后果实在难以预料,只得惊动眉山众人,帮眉山派解除危机,可是料不到的是玲珑竟被人所制。 白云起愤怒下一拳打裂两个黑衣人的胸腹,回头说道:“哦买嘎的,怎么又是你们两个,好在没伤到你们!” 白云起的话将玲珑二女心头的疑惑转移,试想想,白云起那样突然从声音来源处,头顶上掉下来,才一个照面就把两个高手打飞,任谁都要疑惑他怎么会在上面。 见二人脸有疑虑,白云起返回身说道:“怎么了?干吗这样看着我?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在上面练拳,不小心把你们屋顶给踩烂了,你们没事吧!” 玲珑姐妹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事!前辈,前辈怎么会在上面练拳?” 白云起眼珠一转,他现在有点后悔墨镜这个装束了,这要是放到前世,三更半夜,四周光线黯淡,他还戴个墨镜到处走,八成早摔了个七荤八素,被人当成神经病来看了,饶是现在他的视力过人,也是看得辛苦。 “我习惯于晚上练拳,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其实就住在你们旁边,下午就是被你们这边吵醒才过来的,想不到咱们真的又遇上了,对了,我刚才是不是打到了什么东西?”白云起装傻装到底。 玲珑同时点头,阮玲说道:“怎么前辈不知道吗?前辈刚才把偷袭我们的两个黑衣人打飞了出去。” 白云起傻笑:“真的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不瞒两位姑娘,我这拳有点古怪,有时候会失去意识地见人就打,这也是我在晚上练的原因之一,就是怕伤到人,幸好没伤到两位姑娘。” “什么人?”正说着,被撞坏的墙后又冒出四个黑衣人,警戒地看着房间内的白云起。 “嗨!大家好,大家开化装舞会吗?都穿黑衣服!”白云起看到黑衣人,出人意料地向黑衣人出手招呼,这一手不单是出敌不意,连友都不意,四个黑衣人,还有玲珑两姐妹都你眼看我眼,面面相觑,不知白云起这是什么意思,脑袋里满是问号。 “是个疯子,上!”一号黑衣人率先就要抢上前来,却被一旁的二号黑衣人拦了下来:“慢,你没看见刚才那两个吗?别冲动。” 既而这二号黑衣人又对白云起说道:“阁下是什么人?想要多管闲事,也报下个万儿来,大家以后好算帐。” 白云起心中骂道:“白痴一个,谁会没事把自己名号往外报,混江湖的,谁都是先摸清对方底再决定报不报名号,当老子白痴先报名字,报了不把你们吓跑了!” 想归想,白云起却没这么说,在这个时代白云起要是像这样说话,也未免太前卫,不符合他天涯漂泊客的身份背景,只得说道:“我叫约翰,不知道你们的化装舞会我可不可以参加啊?” 四个黑衣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这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他们就面面相觑了两次,完全被这个假洋鬼子搞糊涂了。 白云起心里明白,这四个家伙八成是看了那两个人的死状,现在心里惊惧,那二号黑衣人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这两个女子,无意与阁下结怨,还请阁下不要为难。” 白云起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退反进地走上前一步:“怎么这样,凭什么只能有女孩子参加,男人不行吗?” 见白云起靠近,玲珑姐妹这才呼喊了出来:“前辈小心,他们是敌人!” 人家说得这么明显了,白云起便不能再装傻了,像是不经意地回头应了一声,四个黑衣人也在这一刻同时发难,却突然发觉眼前人影一跳,白云起已经不见了。 “come on!come on!既然是敌人,那就来吧!”白云起又跳了起来,只是所在位置已经从适才所待到了四人侧旁:“中国功夫,真不赖!” 一旁本还担心的两个美少女再度捂嘴偷笑,四个黑衣人相顾骇然,眼前此人的身法,比他们至少快上一倍,那也就是说,彼此间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只是骑虎难下,二号黑衣人嘴里呼啸一声,似乎是在通知同伴,随即四人同时攻上。 眼见四人的出手,白云起眉头就一皱,四人的招式似有些熟悉,招式间隐隐契合,饶是以白云起之能,一时之间也很难在四人的联手攻击下找出破绽递出拳头,每每都似乎被一股气流导引向刀刃。 房间内地方狭小,却丝毫不影响四人的行动,反倒是白云起因为玲珑姐妹而少了一些可闪避位置,一时间倒有些惊险,白云起心中也暗暗心惊,四人的刀招联合起来,竟似足了出云子交给他的阵法书中的无间刀阵。 对于武学之上的阵法,白云起向来没什么研究,因为以白云起的功力,除非是出云子这三个老家伙肯削掉面子,稍微降低下自己的层次来和白云起配合,不然,这世上还实在找不出几个人来和白云起练习阵法,既然用不着,白云起也就没有任何研究,此时的他也找不出这四人阵法中的缝隙和奥秘。 以四人之能,就算结阵,想要伤到白云起,那依旧是万万不能,毕竟双方差距不是一筹两筹,只是白云起想要以假西洋拳取胜,那可当真是难中之难,一时间大半个房间在五人的游斗下被一刀刀和一拳拳打得支离破碎,残破不堪。 白云起正在研究着这无间刀阵,墙外脚步声渐多,两个黑衣人一进来,便扑向在一旁观战的玲珑,刀剑相交,武功差劲的玲珑姐妹登时被逼退,这一退不打紧,正好白云起也被逼闪向这边,三人顿时靠在一起。 若是只有白云起一个人,就算是保持假西洋拳的架势,也足以自保,可多了两个累赘,情况就大不一样,六刀齐出,白云起再也不能藏拙,金黄色的扇影舞动,叮叮当当几声响,一举荡开了六把刀锋,白云起连忙抱着玲珑姐妹冲向上方屋顶,从之前被他踩穿的洞窜了出去。 不把这两个让人担心的丫头安置好,白云起就算能宰掉那些黑衣人,也很难保这两个人的安全,同时他也开始担心起眉山等人的安全起来,以这刀阵的威力来看,眉山等人的武功若还是几年前眉山那个程度,八成不是对手。 房间内只留下白云起那依旧怪腔怪调的声音:“中国功夫果然厉害,好在我也会几招!哈哈哈哈!回头收拾你们!” 黑衣人并没有追上去,那二号黑衣人很清楚,自己四人的无间刀阵也不能奈何对方分毫,若不是为了那两个女的,恐怕再打多久,还是伤不了对方,如此高手,不是他们能应付的。 “别追了,先收拾掉其他人,这个家伙只有掌门能对付。” 白云起一手一个环抱着玲珑姐妹的腰,不由感叹上天造物,怎么能造出两个如此相似的人来,不单是腰的纤细一样,入手的触感都一样,这实在教白云起很好奇。 有人说过,女人嘛!关上灯都是一样的。可事实上这个道理最后是关于女人的概念中,第一个沦为狗屁论调的。因为女人的高矮胖瘦,肉体的松紧弹性,曲线的柔滑凹凸,皮肤的细腻娇嫩,那都是看得出,更摸得出来的。要不然,瞎子怎么分辨自己老婆的身材? 一跃出客栈,白云起便跃向远处屋顶,浑然不觉自己脑袋旁边正有两对含羞带怯的目光盯着他墨镜底下的双眼看。 即使粘上胡子,戴上墨镜,白云起掩饰不住的是他的年轻,那张脸,那皮肤,明显地告诉别人,他只是个最多三十岁的男子,决不是什么四五十的老先生。 玲珑姐妹呼吸着白云起身上的汗味,那股带着男人阳刚气息的特有味道,从一开始,这个假洋鬼子就让两个美少女好奇不已,现在更是完全被吸引了,入世未深的少女,第一次踏出山门,最容易迷恋的就是那可以亲近的英雄。 好奇心,是一个常常被人利用,用来勾引情人的东西,由好奇心可以产生很多东西,白云起是为了掩饰自己是白云起的事实才扮成这幅假洋鬼子的死样子,可在这个时代,压根就没多少人见过洋人,更别提假的,好奇和高强的神秘武功,不知觉下就让白云起…… “好了,你们先在这躲躲,我再回去看看,这班人很厉害,你们师长恐怕敌不过,我呆会再来找你们。” 直到松开玲珑,白云起将二人放在一棵大数中藏起来,二人才从各自的暇思中回过神来,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能看着白云起的背影再度没入黑暗之中,直至消失。 再度赶回客栈时,白云起潜藏在暗处,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到来,客栈内已经乱成一团,所有的客人都害怕地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偶尔有被打烂门撞进去的,立刻把那些客人吓得冲出客栈,以免糊里糊涂地死在乱刀之下。 客栈的大堂已经被清空,到处是断桌断凳,大堂内,眉云三十几人聚在一起,和外面围着他们的三十几个黑衣人对峙着,一旁还躺着那两个腹部被打烂血肉的黑衣人。 这一番打斗下来,眉山派众人不少人已经负伤了,很明显,她们的确不是这批黑衣人的对手。 “李玄,你背叛师门,现在还敢行此不义之举,你就不怕多情师伯祖回来收拾你们吗?”眉云厉声道。 黑衣人中只有一个人负手而立,不似其他人手中刀光闪闪,看不到面罩后的表情,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多情?等那老家伙回来,也要找得到我人才行,师姐,师弟我劝你还是投降算了,看看我们只几个月,就已经超越了你们,还是放弃你们的坚持,跟我们一起修道,我们的方法才是正道,才是王道,不用多少年,我自信就能赶上多情那老家伙,到时候,眉山派就可以在江湖上,在修道界除名了。” “放屁!就凭你,别以为得了一点小门道就当是道家真经,邪门之术,将来必会自食其果!”眉山怒骂道。 白云起在暗处看得清楚,听得也清楚,心中勾画着双方话中所能推测出来的情况。 “眉山师姐,不用动气,动气的话,可就不像修道之人了,你说我们是邪门之术,自古正邪之道谁说得清,什么正邪不过就是你们这些人定出来的,孔孟之道该够正了,可结果怎么样,他们又有什么好下场吗?他们是做了一国皇帝还是什么?我辈修道,为的就是得窥天机,以成正果大道,你们是正道,那你们看看你们这么多年,有哪个得成正道了?既然得不成,我们只好试试别的方法,现在的事实,你们已经不是我们对手了,你还能说什么呢?我李玄不知道功力越强是不是就能活得越久,越接近大道初成之境,但至少不会过早死于意外,不死于意外,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参悟大道,积攒更强的功力,至少也可以活到多情子那老家伙的年纪,大家说对不对?” 李玄侃侃而谈,连一旁的白云起都有些赞同,的确功力高了,没意外的话,还真能活到那三个老不死的年纪,人能活到那个年纪还能掌碎大石,还真不是凡人能做到的。 “对!”三十几个黑衣人异口同声,眉云等人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她们心中清楚,她们的确不是眼前三十多人的对手,可偏头一眼看见一旁两个胸腹裂开一圈肉,环形的开裂伤口流出鲜血的两具尸体,心中似乎又多了点底气。 章节目录 (6)守城 (6)守城 “你看到了吗?这是我们大家一致认可的,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不管是什么方法,我们只要快速地提升功力,人生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耗!大家说对吗?”李玄声浪一波高似一波。 “对!”三十多人齐声附和。 眉云的眼光向四周扫了扫,每个黑衣人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的确与往日大不相同,这点她知道,若非如此,这些人可没那么容易就对李玄忠心。 人群里便有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对皇宫下手,李玄,你们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李玄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看来,你们来都梁,就是想阻止我们夜探皇宫是吧!冥冥中一切都有定数,要不是你们白天那么一闹,我们也不会知道你们跑来了都梁,要是真在皇宫碰了面,对我们以后的行动可就大大不妙了,天意,一切都是天意,眉云师姐,投降吧!何必一定要师弟吸干你呢?生得这么一副花容月貌,三十多还没尝过一次男女之欢,实在不容易,你师弟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要是你们肯投降,大家做做夫妻又有何妨呢?修道之路,在你们的眼中,处子之身可还没童男之身宝贵,要是你们不愿意,师弟还可以帮大家找几个新入门的童男,你们看是如何呢?这么好的条件,何必一定要拼个横死,可惜啊!” 白云起眉头皱了皱,他最好奇的就是李玄避而不谈的事,原本以为不过是江湖上的什么事,居然牵扯到自己的皇宫,那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收获了。 “你做梦!咱们宁死不降!”眉山第一个怒吼,其他人面露决绝之色,却没有人冲上去,所有人都知道,此时她们只有守的份,谁单独冲上去,都只能是第一个被抓住的,各人也都打定主意,只要一失手被擒,就立刻咬舌自尽,以免受辱。 李玄却不着急,面罩下的双眼瞥了一眼角落里的尸体,此时的他也忌惮着一些什么:“眉山师姐,别着急,咱们慢慢谈,怎么没见那两个小师侄女玲珑呢?你们有谁看到吗?今天白天惹祸的好象就是她们,这会儿她们怎么不在了?” 眉山派众女顿时心下一惊,此时她们才注意到最累赘的两个人不见了,这一下分神,黑衣人已经动了。 霎时间,阵中刀光与剑光混杂在一起,七十来人的大混战展开,白云起心知眉山众女不敌,见混战展开,便也跳了出来,一下从楼上窜出,直扑李玄,一拳凌空袭下。 李玄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迅速地旋身一掌迎向自上而下的白云起,掌未接触,人已后跃,掌中一道青烟如实物一般,箭一般地射向白云起。 白云起顿时知道这是什么了,毒烟,武当轻功梯云纵使出,在半空中猛然再度拔高,轻巧地跃过毒烟,再度逼向李玄。 此时白云起也顾不得什么西洋拳,这个时间,谁会在意他用的是什么武功,毒烟落空,却正中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登时委顿倒地,毒性之强,效力发作之快,当真厉害。 见白云起轻易地躲过这一击,李玄倒没什么惊讶,只是对白云起所使轻功诧异了一下:“想必我那两位师弟就是阁下的杰作了!李玄在这里向阁下问好!” 口中问好,可李玄手下却没有半分问好的意思,趁白云起气力稍减,再度一掌迎向攻上前,气力却有所减弱的白云起,白云起如今的功力,虽不算天下无敌,但也可以说是少有敌手,李玄和他还差上那么一段距离,掌与掌一触即分,李玄腾腾地退了七八步,另一只手连忙抓住与白云起对了一掌的胳膊,暗道厉害,即使以毒烟减缓了白云起的来势,依然能震得自己手臂发麻,看来若是全力对上一掌,八成是立毙当场。 可是李玄不惊反喜道:“阁下好内力,李某佩服!” 笑,诡异的笑,白云起皱了皱眉头,顿时感觉手掌开始发麻,一股毒气顺着经脉和内力正迅速冲向体内各处。 白云起顿时知道自己中毒了,连点自己胳膊上几处大穴,从怀中拿出一粒镇毒丹吃下,掌中微有刺痛,一看之下,才发觉掌缘竟被刺了个小小的血洞。 正在这时旁边一个黑衣人挥刀攻了过来,白云起身法连展,躲开黑衣人和李玄的夹击,一把摘下墨镜咒骂道:“果然三更半夜不能戴墨镜,居然连暗针都没看到,这回乐子大了。” 虽然连点了几处大穴,延缓了毒气的蔓延,但始终无法压制毒气的入侵,白云起不由皱起了眉头,此地可不是运功逼毒的好场所,正考虑着,李玄已经再度扑了上来:“别白费心机了,一刻钟内若不运功逼毒,到时就再也无法克制毒性蔓延,除非你现在就把胳膊砍下来,或许还能保命。” 白云起心中恼怒,却又对眼前的事实无可奈何,世事就是这样,白云起几个闪身纵跃,迅速地逃离现场,比起这些人的性命,白云起自己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他可没有卫道士那种轻易为陌生人战斗到死的精神。 急急忙忙地,白云起寻找隐蔽之所,心中暗暗咒骂自己:“果然装酷是要付出代价的,要不是戴了墨镜,应该可以看清那根细针,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 说来也是,三更半夜戴个墨镜,又不是瞎子,但白云起着实不是为了装酷,谁让这些人里有个眉山呢,以白云起的轻功,轻易地便摆脱了李玄的追赶,寻觅到一隐蔽之处。 足足近半个时辰,才逼出毒来,白云起暗道侥幸,要是逼不出毒来,要动用出云子压箱底的救命金丹,那可就真是划不来了,早知如此,白云起从一开始就抢把剑大杀四方,倒还好了,反正眉山也打不过自己。 越想,白云起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人有时就是这样,骂起人来就一直骂到底,甚至是骂自己也一样,什么人不好扮,扮个假洋鬼子,要是白云起知道这年头还没人见过假洋鬼子,他八成会把自己甩上两耳光。真他妈蹩脚。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内力耗损大半,白云起心中记挂着眉山派众人,再度朝客栈赶去,此时的他,收起墨镜,把嘴巴上的两撇胡子拿掉,恢复他玉树临风的帅哥形象,手中金骨打造的扇子轻轻摇动,脚不点地(点在屋上),一派风流好不潇洒地赶往悦来客栈。 说到这,白云起又怪起悦来客栈来,你说他什么名不好起,非起个悦来客栈,没见那么多小说里,悦来客栈是最多事的一个客栈了,活该天天被人砸。 远远地看到悦来客栈门口灯火通明,一大批的城卫军进进出出,还有不少捕快,白云起皱皱眉,随即又展眉一笑,亏得是天子脚下,治安还是不错的,城卫军插手了,想来眉山那批人也应该安全了,就算救不下全,至少十个八个是救到了的。 这么一得意,白云起倒不急于出现,躲在暗处观察,原来白云起走了不久,三十几个贞洁处女个个拼死搏杀,一旦被捉,立刻咬舌自尽,打了一会,眉云等几个高手在李玄和其余几个人的夹攻下先后自尽,这下倒让李玄心疼了,女子本来武功高的就不多,没吸取功力就那么死了,实在可惜。 于是乎李玄这边便有所留手,务求先卸下对方的下巴,这么一来难度就加大了,直到城卫军赶到,眉山派总共死了十五人,黑衣人算上被白云起干掉的两个毒死的一个,总共死了八个,其余的大都带着轻重不一的伤。 军队毕竟永远是江湖人物的天敌,任你本事通天,遇上强的军队,单挑也不怕,遇上弱点的,人家蚂蚁啃大象,这在冷兵器时代是永远可行的方式,想那完颜夫妇是何等人物,但面对万箭瞄准也只能乖乖就范,更何况是这些只摸得着完颜夫妇屁股的人,李玄只得带着人迅速逃逸无踪。 最让白云起诧异的是,眉山脾气那么火爆,居然没死,反倒是眉云带头死在李玄的擒拿下,左思右想,白云起始终想不明白,难不成眉山和李玄有过那么一腿?不像啊,要有也是和他白云起有一腿,而且打死白云起也不会相信眉山会跑去偷人。 所以最后他只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脾气好点的人在最危急的时候会主动承担一切,这可能使得脾气火暴如眉山突然地冷静了下来,想来也只有这个可能,眉山才活了下来,不然一冲上去,眉山准是第一个死的。 无奈地耸耸肩,白云起便离开了悦来客栈,三更半夜回皇宫,希望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才好。 夜深人静,白云起也不必怕惊世骇俗,展开轻功向皇宫的方向飞奔,很快就摸到那十数米高的城墙外,爬上城墙,城墙上的御林军还尽忠职守地清醒着,白云起只得把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投向远处的城墙之上,造成响动,头上便传来声音。 “你们两个,去那边看看,其他人原地不动,每一个位置都不可断人松懈。” 白云起此刻开始头疼,努力地趴在城墙上,单凭手指攀住砖头之间的缝隙,内力损耗不少的白云起还有些吃力,心说自己这皇宫的守卫们咋就这么厉害,看来自家门太严也不是太好,只得再朝另一边丢了个石头。 “你们两个再去那边看看,其他人依旧站好!” 这下白云起心头有些来火,手上已经没石头了,只得掏出一锭银子再丢到不远处,头上的守城官再度说道:“你去那边,我在这边看着。” 这时第一次被白云起引开的士兵走了回来:“没有什么东西,只是一个石头。” “哇,银子啊!是十两,谁掉了十两银子!”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忽然头顶那守城官再度说道:“小心点,可能有人来了,检查城墙下!” 白云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和头顶上的一对眼睛来个大眼瞪小眼,火把照耀下,头顶上的人立刻惊叫起来:“皇上!参见皇上!” 白云起头大如斗,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自己连银子都丢了,还是没能逃过自家守卫的眼睛,但转念一想,白云起也不由有些放心,以这种守卫姿态,李玄他们要潜入皇宫做什么,怕也不太容易。 一个纵身,白云起跳上城墙,城墙上顿时跪倒一片,白云起装腔作势地点点头:“嗯,很好,大家辛苦了,朕是来检查一下大家是否能守住,不让任何一个可疑人物进去,非常好,那十两银子大家分了吧!当朕请大家大吃一顿最好的宴席。” 十两银子,白云起来到这个时代后,深深知道银子并不像许多书上写得那么贱,动辙几两几两地赏,十两银子在这里够一个贫穷人家过上半年到一年的日子,足够在不繁华的街市买一个小店面了。 白云起吩咐大家起来,连连点头地拍拍守城官的肩膀说道:“很好,你这种守城态度和方法,要在军中多多传扬,明天你去向赵虎统领报到,把今天的情况告诉他,朕要城墙上每一处都能像这样,大家就是最好的士兵。” 那守城官激动不已,连声谢恩中,白云起已经纵身一跃,向内城落去,惊得众人连忙探头去看,白云起贴墙而落,脚尖在城墙上点了两下,安然落在十数米下的地上。 城墙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白云起毫不停留地直奔自己的老婆房,这会儿,八成几个老婆在猜测自己是不是又在外面有女人了,估计还谋划着是不是要整治自己一番。 飞到一半,白云起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件事,顿时拍着脑袋叫道:“糟,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两个家伙还在树上呢,万一老在那等可不是什么好事,内功都没的家伙可顶不住这秋夜的寒气。” 章节目录 (7)身份暴露 (7)身份暴露 虽然说李玄那帮人的底细和目的还没弄清楚,但大致上的情形白云起已经摸了个透,似乎就是眉山派内讧,有一部分用了邪术修道,短时间内大幅增加功力,然后这些人便打起了皇宫里什么的主意,眉山一行人为此特地来京城都梁,想要阻止这班眉山派叛徒。 这么来算,眉山派倒是为他白云起办事,就那么死了十几个人,白云起想想倒有些过意不去。 “开门,我奉皇上密旨出宫办事。”白云起拿出自己的信物,再度粘上两撇胡子,戴上墨镜,假洋鬼子拿着皇帝信物出了宫。 “早知道这乔装这么好用,就不用爬墙那么麻烦了!真是多此一举。”白云起嘀咕着,又想到自己这一去,八成就快天亮了,于是写了封信,再重金托人送回皇宫,先安抚好几个老婆大人,不然真怀疑自己在外面包了二奶,那可乐子大了。 远远地白云起已经看到玲珑姐妹藏身的那棵树了,下半夜的月已经有些明亮,高高地悬挂在空中,光是看到树中隐约的粉色裙角,白云起就暗叫糟糕,这两个双胞胎姐妹居然还真的在这乖乖等着他。 一个纵身钻入大树之中,黑夜中顿时起了两声尖叫,划破夜空的宁静,仿佛强奸之类的残酷戏码就要上演般,两支明晃晃的长剑迎着白云起刺来,白云起陡然间心中一寒,他怎么也没想到玲珑姐妹会在这个时候向他递来这么一个招呼,眼见已是收势不及,危急中白云起急使了一个千斤坠,硬是将身子在中途向下落去。 饶是如此,噗噗两声,两支剑,同一时间戳进了白云起两边肩头,好在白云起内功造诣已是不凡,临体时卸去剑上不少劲气,受伤不重,却是两边同时见红流血。 “搞什么啊?”白云起落下地,迅速点了自己肩周大穴止住血流,两支剑再度跟了上来,这下有了准备,白云起哪能再中两个半吊子的招,身形退后一丈叫道:“你们两个给我下来,搞什么东西?” 人是下来了,两个面色苍白,身躯有些发抖的双胞胎美少女从树上跃下,俏丽的容颜此时红润不再,代之而起的是一片煞白,牙齿都有些哆嗦,阮玲依旧努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抖,严肃地叱道:“你……你是什么人?” 看到二人的样子,白云起心生怜惜,竟忘了刚才那两剑,脸色渐缓,就要走上前去:“真是苦了两位姑娘,在下真是该死。” 刚上前一步,对面两个美少女互望一眼,同时叫道:“站住!” 白云起依言站住,这才想起此时自己是白云起的打扮,想到这点,便弄清了缘由,急忙从取出墨镜戴上,食指贴在嘴巴上:“我是约翰!” 玲珑姐妹这下惊讶地互望一眼,同时问道:“前辈你这是……前辈把胡子剃了?” 收起剑,放松了警惕,玲珑姐妹的身体也再度开始发抖,有些摇摇欲倒的架势,白云起收好墨镜,连忙奔上前把二人拥入怀中,“实在抱歉,在下来得晚了,让两位姑娘受冻了!” “没什么,前辈回来了就好,担心死我们了,那批人打跑了吗?”玲珑姐妹同时把头靠在白云起的肩膀上,似乎稍稍得了一丝温暖。 白云起搂着玲珑二人,一双大手紧紧地握住二人的小手,入手一片冰凉,二人身上衣衫单薄,毫无行动地在树上呆了近一个时辰,着实是冷坏了。 搂着二人朝悦来客栈走去,白云起叹道:“唉,你们也真是的,在下久久未来,你们可以自己回去看看情况嘛!真是,要是把两位姑娘冻坏了,在下可担当不起!” 阮玲说道:“我们是想回去看看,可是每次要下来,总觉得再过不多久前辈就会来了,便这样一直等了下来。” 说着说着,眼眶中竟已有些湿润,白云起这才说道:“好了好了,冻坏了,在下现在送你们回去,好好呆在被窝里,下次别到处乱逛了,惹来这么多麻烦!” 忽然,阮珑好奇地问道:“前辈原来剃了胡子这么好看,而且说话也不拗口了,呵呵!” 这句话顿时把三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同时露出一点笑容,白云起暗道大意,今天真是连番失利,先是戴墨镜的错,现在又是不戴墨镜的错,这天下事可当真…… 阮玲突然用另一只手抚摩着白云起肩膀上的一些血渍,眼神中尽是疼惜之意:“前辈你没事吧!玲珑莽撞,伤了前辈,实在对不起!” 白云起淡淡地一笑,说不疼,那是骗人的,那些武侠小说里什么大汉受伤后依旧勇猛无比纯属放屁,这么点轻伤,也足够白云起疼上好一阵子,虽然说白云起要命的重伤都挺过了,不过疼就是疼嘛! “没事,也只怪在下唐突,忘了自己改了头脸,两位姑娘不必挂心,这点小伤,要不了几天就好了,倒是你们,冻得脸都白了,怪可怜的!” 白云起的手紧了紧,玲珑姐妹互望一眼,面上突然一红,紧紧地靠在白云起怀中,心中甜蜜不已。 秋风吹过,二人俱是微微颤抖,可此时二人都不觉得寒冷,心中似有一团火开始燃烧一般,可是白云起的一席话却把二人再度拉回冰窖。 “在下无能,未能保得你们师长的周全,还中了李玄的毒,现在虽然毒逼出来了,可你们师长眉云女侠她们有不少都已在李玄的逼迫下自尽身亡,实在惭愧!” 玲珑姐妹惊诧地互望一眼,眼中泪光再度浮现,忽然泪水滑落,二人停下脚步,在这无人的大街之上同时搂紧白云起,伏在他的肩头饮泣起来。 秋风再度吹过街面,几片微黄的落叶在风中飞舞,划过几道弧线飘向远处,清冷的夜街上只剩下两个少女的低声饮泣。 “师父……呜……师父!”玲珑二女低声呜叫着,白云起忍着肩头伤处遭泪水洗礼的痛楚,放开二人的纤细小手,轻拍二人肩头。 此时无声胜有声,但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就快要到达悦来客栈那条街道时,大批的城卫军从那条街上冒了出来,想是善后处理完毕,白云起还来不及躲避,就和领头的人碰了头。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云起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头大了,今天发生的事多,可那乐子也多,这下好,哭成泪人的玲珑姐妹梨花带雨地看着白云起,又看看面前跪拜的城卫军,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 “皇……皇上?白……白云起!”阮玲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白云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远处的城卫军立刻抬头厉吼道:“大胆,皇上的名讳也是你等能叫得的。” 阮珑怀疑地问道:“你……你是皇上?” 三人对城卫军的厉吼都充耳不闻,白云起点了点头,心知二人对这一重大事实还有待消化,不过那边城卫军一见白云起肩头白衣染血,顿时担心地冲上前来:“皇上,您受伤了?” 白云起伸手示意城卫军别动,吩咐道:“你们负责把这两位姑娘送回悦来客栈。回军中找一些高手暗中保护眉山派的诸位女侠,其余人送朕回宫。” 白云起放开了玲珑姐妹,对二人微笑道:“实在抱歉,白某要先告辞了,出来一整天,宫里该担心了,你们也累了,如果以后要找白某,就拿这把扇子去宫门,自会有人通知白某。” 白衣胜雪,在月光下只剩下逐渐远去的背影,玲珑姐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阮玲手中拿着白云起刚递过来的金黄折扇,在城卫军的护卫下,神情有些呆滞地回去悦来客栈。 回到悦来客栈,迎接玲珑的是担心了好一会的眉山众女,各人多少都负了点伤,见玲珑回来,俱是关心不已,但现场多数人都知道八成又是那墨镜假洋鬼子救了二人,大多数人都亲眼看到白云起和李玄的过招,眉山众女不是不讲理的人,别人为了帮他们而中毒,要说不关心,那也太不似名门正派的作风。 “各位师姑放心,他没事,毒已经逼出来了,能让玲珑去看看师父她们的遗体吗?” 一片悲怆,且不提。 白云起回到皇宫,本欲质问他的六大黄脸婆一见白云起负伤而回,顿时又忙了起来,姜文娣给诊断了一番,大家熬药的熬药,煲汤的煲汤,上药的上药,全都亲力亲为,一片忙碌,只有白云起搂着雪绯红和青青舒服地躺在床上,享受小春小梅卖力的按摩:“其实不用这么紧张,只是一点小伤罢了,不过大家这么关心白七,实在是很幸福啊!我白七有妻如此,也算不枉此生啊!” “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没事就一个人跑出去,也不说把我们带上,至少也该把虎子带上啊,你现在可是皇上,不能像以前那样乱来的。”雪绯红用手指在白云起上好药裸裎的胸膛上轻轻划着圈。 青青在一旁嗔怪道:“就是,七哥,下次出去可要带上我们,不然我们可不干,再不许这样一声不吭地一个人出去,万一要出点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白云起开始狡辩:“皇上怎么啦?我可不想像历代皇帝那样坐在皇宫这大监牢里,要出去就出去,普天之下,能伤到我白七的人,也没几个,他们要真想伤我,多带你们的话,只能更危险,所以我还是一个人就好,再说我也跟玉书打过招呼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胡君柏,我的确见过他了!” 白云起说的是事实,可是在两个女人来看可就不同了,门外走进来的秦玉书端着刚煲的汤白了他一眼:“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那你肩膀上的伤怎么来的?可得老实交代,千万别说是一不小心撞在哪了,我们可不信!” 完了,话题终于被转到这上面了,白云起一时还没意会过来,“我这伤……” 话到半途才意识到不能说实话,这全天下的女人似乎都一样,结婚前是一个样子,结婚后就总是怕老公去外面有个什么,而且一点小事也能扯到男女关系上去,况且白云起的确是对玲珑姐妹有点动心,做贼心虚下只好话到中途打住。 “怎么来的?”雪绯红、青青,还有挺着差不多快要生的大肚子的秦玉书,三个人同时发问,就连小春小梅都停下了按摩,静静地望着白云起。 看来,这不回答是不可能的了,白云起只得把伤推给李玄,希望李玄不会变鬼来找他:“这伤是我在救眉山派的人,一不小心被眉山叛徒李玄给刺中的,要不是他使卑鄙手段,我肯定将他毙在掌下,对了,稍后得叫若云去查查这人底细,这人似乎对皇宫里的什么有点觊觎之心,而且做事不择手段,不得不防!” 八卦也是女人的天性之一,更何况关系着自己丈夫的安危,即使搞不清楚,三个女人还是立刻刨根究底地问起白云起出去发生的一切事情,白云起便删删减减地说起来。 既然白云起受伤,喝过药,喝过汤,便要早早休息,今夜也就无人侍寝,不多时人走光了,白云起刚要睡着时,身旁却突然多了个人,慢慢地靠在白云起身上:“老实说,相公,你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奴家听若云说,你被城卫军撞到时,怀中还抱着一对双胞胎阮玲珑呢!” 白云起暗暗心惊,自己竟忘记叫那城卫军闭嘴,这一下被许玉嫣逮了个正着,白云起只得转过身来,身旁许玉嫣罗衫半解地靠在自己身上,着实诱人,尴尬地笑了一下,白云起说道:“也没什么,一不小心,就被那两个丫头给刺了一剑,呵呵!” 许玉嫣在笑,笑得很诡异,至少白云起越看越是觉得诡异,这份诡异配上此情此景,竟是说不出来的媚惑,白云起不知不觉竟突然起了生理反应。 章节目录 (8)中国实力 (8)中国实力 “七哥,如果你真的喜欢她们的话,不如……” “不如什么,把她们两个娶进门吗?你们不会吃醋?” “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要七哥喜欢,七哥高兴,我们也就高兴了!”许玉嫣说道。 白云起知道许玉嫣话里带着些微醋意和无奈,在这个时代,女人嫁给男人后,基本上就一切都得听男人的,所能做的只是去尽力讨男人欢心,让男人多在她的身上停留些时候,只有白云起这几个老婆,在白云起一段时间的相处下,被白云起尊重宠爱惯了,便有了些与白云起前世记忆时代的女人差不多的想法。 互相凝望着,深邃的眼眸中藏着一丝凄凉,的确,从西京回来,白云起忽略了这几位大肚婆,回家的第二天就自己出去了一天,还和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姐妹抱在一起,这事其他人还不知道,只是许玉嫣和水若云多留个心眼才知道,许玉嫣心里有些想法,那也是自然的。 白云起轻轻地亲了许玉嫣的额头一下,低声笑道:“冷落你们了,为夫道歉,明天为夫陪你们一整天好吧!来,笑得开心点!” 许玉嫣这才绽开笑容,不言不语地把头朝白云起怀中再靠了靠,手中的抚摩愈加卖力起来,就这样静静地待着,二人都没说话,万籁俱静,不多时传出一声许玉嫣的娇吟:“呜,别,不要!” “谁让你挑逗为夫的,挑逗了你又不能满足为夫,那为夫只好向这里下手了啊!” “七哥,人家,人家再也不敢了,求,求,求陛下放过人家。”许玉嫣只得讨饶。 白云起停下手来笑道:“也罢,且放过你,免得将来我们儿子说做爹的不是,不过你得想办法给为夫解决哦!” “这个……”许玉嫣可为难了,她犹豫了一会,凑到白云起耳边说道:“我知道有个人,七哥一定乐意让她来解决!” “谁?青丫头?文娣?还是雪儿?”白云起凝视着许玉嫣,不时地亲吻着,另一只手也抓着许玉嫣的手,不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男儿之枪。 “水若云!”许玉嫣说这话时,眼中尽是促狭之意,静待白云起的反应,白云起被说得心头一跳,这丫头居然说到自己心坎上去了,刚才自己寻思时,倒的确是在雪儿后面加了个若云和玲珑,只是那是加在自己心里。 白云起也只微微惊了一下,随即疑惑地看着许玉嫣,直把个许玉嫣看得好不自在才说道:“玉嫣,你现在不是改行当媒婆了吧!还是把那借种之事还记得在?从前呢你就便宜把为夫卖给文娣一份,现在又老想着把为夫卖给若云,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许玉嫣顿时白了白云起一眼,嗔怒道:“看看,又得了便宜来卖乖,那还是不人家看出来你这风流才子对人家有意思,才帮你一把,你敢说你没对若云动过心?” 说话中,许玉嫣已经一把握住那怒向天空的擎天一柱,稍微那么拽了一拽,仿佛在告诉白云起,要是敢不承认,她就大力地拽下去一般,白云起当然知道她不会真拽,只是和自己打情骂俏打打趣罢了,被看出心思,白云起只得微笑地含糊以对:“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非君莫属!” 这女人的直觉,有时候不准,但她有时候又奇准无比,许玉嫣满意地松开手继续进行泰式的龙根按摩,笑道:“算你老实,怎么样,人家的提议不错吧!” “好是好,可是为夫不能不顾虑你们啊,如果你能劝动其他几个人,那为夫才能去追,不然,为夫可不想后宫失火,大家伙斗个不亦乐乎!那可就乐子大了。” 许玉嫣捂嘴笑了笑,妩媚地说道:“几位姐姐那边,我去说说,她们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再说,就算有意见,又有谁能拦住你那颗心,顶多就希望七哥对我们好点,七哥,给人家肚里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许玉嫣说完,白云起才想到秦玉书肚里的孩子也没起名字,算算现在差不多将有三个孩子诞生,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又多了几分。 “明天一起取吧!明天早上为夫吩咐些事下去后,就专心地陪你们玩一天,总行了吧!你现在呢,先帮为夫解决下面的问题,然后乖乖去睡觉,万一为夫晚上睡觉压着你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白云起不怀好意地看着许玉嫣。 春风一度,白云起闭上双眼。 完颜夫妇死了。 虽然早已料到,白云起也说明过了,但真正接到白云起的飞鸽传书,纳兰还是有些伤心。 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如果不是她向白云起告密,白云起就算不死也要丢大半条命去,这一点白云起清楚,纳兰也清楚。 德日勒这时敲响了门。 “进来吧!”纳兰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相比起几年前,如今纳兰更形妩媚,二十过一点的年纪,正是女孩子散发逼人魅力的时候,脱离了稚嫩的少女气息,添上的是风华绝代的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话之间,都带着干脆利落而爽朗的格调。 “国主,端木鸣已经离开,向北秦那边去了!”德日勒恭身为礼道。 纳兰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是预料中的事,端木穹这次是真的慌了,多年前,白云起就敢兵犯匈奴,更别提现在了,中国的发展,白云起这个皇帝的好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中国如今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 当年齐州擂台之上,那个白衣青年,眼神中睥睨天下的傲气,如今散发了出来,将他应有的气度展现在世人之前,纳兰打深心里不想和白云起为敌,也不觉得和白云起为敌对鞑靼人有什么好处,至少,现在从中国过来鞑靼的商人越来越多,中国的崛起,也带动了鞑靼的经济,这是所有鞑靼人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的事实。 “德日勒,你说北秦会同意出兵吗?”纳兰问道。 这几年下来,德日勒对眼前的纳兰越来越尊敬,尽管在纳兰的婚事上,纳兰始终坚持着拒绝,但更多的事情上,让德日勒看到的是不输给过去叶林娜国主的智慧和身为国主的威严与霸气,越来越冷静,这是德日勒总结出来的评价。 思索了一下,德日勒说道:“这个很难说,虽然说北秦国主尚幼,朝政大权大部分都为太后掌控,但这仅止于北秦对我国的态度,对匈奴的联兵,恐怕得看北秦朝野上几大当权者的考虑,至于北秦太后看我国没有同意,会不会站同样的立场,恕卑职愚鲁,无法猜知。” 纳兰嘴角撇过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毫无温度的声音传进面前的镜子中,这玻璃镜子是前两年从中国流过来的玻璃制品,清晰度实非过去的铜镜可比,中国种种新事物层出不穷,着实很吸引人,也让纳兰越发想念那个白衣青年。 “他们会同意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再不把握机会,他们就只有亡国的份,即使,即使中国没有白云起,单凭北秦也不是如今中国的对手。” 纳兰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将所预测的结果说了出来,北秦没有选择,统一中原是过去中原四国每一国的心愿,而如今北秦已经受到中国的威胁,当初也正是感受到这个威胁,北秦和匈奴都打算趁着白云起和李灏打个两败俱伤,再来趁火打劫瓜分余利。 可任何人没想到的李灏投降之举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和预想,这一点,即使是纳兰,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李灏竟会不战而降,当时虽然白云起的兵士气全盛,但终究是疲惫之师,李灏就算胜算不大,至少也能吃去白云起一半以上的兵力,可李灏却无端端一张降书递出,教人大跌眼镜。 失去了那个机会,中国如今的实力只比去年更强,做了多少年统一中原梦想的北秦绝不会傻到认为中国这个强大的敌人会放着领土不要,和他们和平相处,他们可不是傻子,但单方面发动战争,北秦可以说几乎完全没有信心,匈奴的联兵战略正是一帖自信剂,北秦没有任何理由不要。 至于兰馨儿和鞑靼人的关系,兰馨儿也未必完全和纳兰思想统一,在北秦她可是万人之上的幕后女皇,在鞑靼她却是个臣子,傻子也知道自己该优先为哪一边着想,而且,她也未必能控制北秦整个朝野的声音,套句段七那时代的典故,她只是还没完全消灭顾命大臣的慈禧太后,而不是稳坐龙椅的武则天,二者间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德日勒忽然疑惑道:“那国主……” 想说而没说,纳兰怔了怔,随即明白德日勒想说什么,平静地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国不参与联兵,如此好机会,草原大联兵,万众一心还附带一个兵精的北秦,错过了很可惜是吗?” “国主英明,卑职正是此意。”德日勒不得不佩服,自己只稍露询问之意,纳兰便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此情景下,说来很容易联想到,但如果不是个细心而且极其聪慧的人,八成就说什么“你有什么问题”、“怀疑我的判断吗”之类的词语,断不会如此快便想到。 纳兰终于站起身来,镜子中的纳兰穿着一身端庄大方的民族服饰,草原民族的首领并不像中原国主或皇帝那样,对穿着非常讲究,有自己一套的规矩,如上朝朝服是如何的,衣冠必须是如何的,什么样的帽子代表什么品级的官之类。草原民族只要穿起来端庄即可,有的甚至完全不在意穿着,可能就在大庭广众下赤着上身与士兵角力。 当然纳兰是不可能那样做的,她如果那样做,八成被人当成第一个不要脸的下流首领。 站起身来,纳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排开临敌战术运用,德日勒你觉得如果三国联军,对中国能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考虑了一会才说道:“六七成胜算,但三国中,除了北秦的灵家外,实在没有足以与中国战将谋士相匹敌的将领,而北秦灵闯已老迈,灵羽在经验上恐嫌不足,若北秦不用灵家,应该勉强五五胜算,启用灵家可能也只是五五之平。” 纳兰嘴角撇过一丝冷笑,似乎对德日勒的分析不屑一顾,眼光从镜子上移开,转身看了德日勒一眼,“那当初宁大先生和匈奴联兵,还伴随着刺杀白云起,你当时认为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回答道:“这个卑职倒没想过,现在想来,若不是李灏临阵换将,犯了兵家大忌,张楚应该不会到亡国这地步,白云起也仅能夺得张楚一到三个州郡。” “那在此之前呢?也就是白云起的新式武器还没到解州时。”纳兰再度问道,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仿佛德日勒的回答完全不出乎她的意料般。 “这……国主是想说……”德日勒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说了那么多其实根本就是废话,纳兰的问题,只是想让他明白,中国内在的实力,层出不穷的新武器新事物,已经不是常理所能推断,换句话说,三国联军对中国,那胜算几乎不可能是五五之数,很可能是六四,甚至七三,总之就是不超过五五的未知之数。 章节目录 (9)再踏青楼 (9)再踏青楼 纳兰终于点了点头笑道:“正是,主动去发动一场胜负完全未知的战争,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参与吗?” “可是,中国如果在匈奴北秦之战中胜出,如今的后魏满目创痍,根本不堪一击,下一个目标就会直指我们啊!难道说因为未知,我们就坐以待毙吗?”说着说着,德日勒的情绪已经有些焦急起来。 纳兰依旧看起来很平静,在茶几旁倒上两杯茶,并不急着说刚才的问题,递过一杯给德日勒,嘴角泛起一种少女促狭之笑:“来,先喝一口吧!不用着急,白云起还没打来呢!” 德日勒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心下也知自己刚才激动了点,被纳兰这么一笑,老脸不由一红。 纳兰坐在茶几旁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中原,我们在草原上,白云起如果要统一中原,这一点对我们没有影响,担心的,只是他统一中原后,会不会把野心伸向这塞外之地。” 德日勒静静地听着纳兰的陈述,纳兰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度为自己茶杯满上茶,这才继续说道:“所以北秦的无可选择,我们没有,至于他统一中原后,若真是把野心伸向我们,那说不得也只能拼死一战,或是俯首称臣,他们中原不是最喜欢弄出什么诸侯藩王的嘛!我们有这两个选择,犯不着为还未确定的野心和事情担心,况且,自来战无必胜,匈奴北秦夹击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倘若匈奴和北秦削弱了中国相当的实力,依照中国实力,到时是趁敌弱要敌命,还是和谈称臣,主动权都在我国手中,倘若匈奴北秦真能把中国打下去,到时我们要打谁,也是我们说了算,中国可以吞北秦匈奴,只要掌握好时机,我们也可以。” 这一番谋划,虽说还只是纸上谈兵,而且提出称臣的消极说法,但无疑让德日勒明白纳兰在整件事中所站立的位置和高度,很平静地看待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而且,向中原称臣,草原民族也不是第一次了,后周时期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国与国的斗争,就是在这样的方式中才得以持久延续下去的。 纳兰其实还没有说全,最重要的,是白云起已经向她保证了,只要鞑靼不参与攻打中国的任何战役,白云起便不会主动向鞑靼用兵,那封飞鸽传书上有中国玉玺印,白云起的将军印,白云起“白七”和“白云起”两样的签名,若是日后白云起违此保证,自当被后人冠以不信之名,纳兰也将一切赌在两件事上,一是白云起不会言而无信,不会甘心担上不信之名,二是对白云起还抱着一丝幻想,她始终相信,白云起会顾念着她纳兰,还有之前的救命之恩,在齐州,那自己面纱掀起的一刻,白云起眼神的变化没有逃过纳兰的眼睛。 要不然,纳兰可能会真的在中国局势紧张时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 “李玄,于十几年前拜入眉山派,解州人士,父母双亡,在解州是一名流浪街头的混混,但事实上他只在解州出现了一年,并非解州土生土长,其余背景一律不知。”水若云坐在一旁,白云起躺在塌上,依旧是小春小梅卖力地帮白云起按摩,白云起则悠闲地享受着。 一切的调查资料都摆在一旁的小桌上,但白云起总是让水若云像许玉嫣那样念给他听,心中想着,若是许玉嫣以前给自己念情报,肯定会边念边趴在自己身上磨蹭,真是工作感情两不误。 “完全查不到吗?看来这人不简单,单是和朕对的那一掌,在功力上就已经是除前辈外,朕生平仅见的,他们在京城的藏身处有查到吗?”白云起问道。 水若云依旧是那样地平静,只是眉宇间已失去了过去的冷漠,“具体位置不太清楚,但这班人最近几天频繁出入于六烟大街的香之阁,具体是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问道:“六烟大街的香之阁?怎么听着像青楼?若云,不会真是青楼吧!这地方不是应该是我们看的场子吗?” 水若云轻轻一笑,与白云起接触地日子越久,越觉得白云起说话有趣,也不摆架子,不时还说些地痞流氓的话,其他都还好,每次扯出市井黑话脏话,都会被几个老婆指责,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打情骂俏地表演虚心接受,搞得大家拿他没办法,也只能任由他意见接受,态度照旧。 “六烟大街是京城有名的青楼街,基本上所有的青楼都在六烟大街,我们在六烟大街也有几间,只是香之阁不是我们的。” 白云起再度问道:“那为什么坐闲居不在那呢?” “坐闲居当初也想放到六烟大街去的,只是许姐姐后来还是改变了想法,可能坐闲居不是完全的青楼吧!”水若云继续解释。 “香之阁!这名字倒是不错,看来这件事还有不少名堂,那德恒钱庄、还有花一千万两买天涯漂泊客画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水若云听到这问题,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尊主,恕属下斗胆猜测,这天涯漂泊客,应该就是尊主吧!” 白云起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玉嫣还是文娣?” 水若云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睿智:“不是,是属下从尊主扇子上的画看出来的,和天涯漂泊客的画是同样的风格,若不知道尊主本是文人,属下恐怕也猜不出尊主和天涯漂泊客会是同一人。” 小春小梅早已惊得呆住,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白云起,白云起笑道:“这还真是一个大毛病,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查得怎么样了?一个掌握大批金银流动的人可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啊!” “没有头绪,德恒钱庄的老板叫付源,可查来查去还是找不到这人的任何资料。” 白云起考虑了一会:“那继续查吧!先把李玄的事处理好,后魏散播谣言的事进行地如何了?” “后魏是个文人之地,最注重的就是伦常之道,谣言一散播出去,加上李益阳死时的种种特殊处理,现在后魏国内议论纷纷,已经有不少旧大臣对李成风起了疑心,有些威望素在的老臣也有多动摇,不少人扬言要调查清楚此事,青夫人那边也派了一些人带重金过去收买了一些官员,不过要买通后魏都城的御林军,恐怕还得从造谣上入手。” “怎么说?” “那御林军统领薛华对后魏王家算是很忠心的,而且过去是李成风手下的人提上来的,所以很难买通,要让他起异心,恐怕只能让他相信谣言的内容才行。” 白云起点点头:“那就这么办,稍后叫孔先生调五万军队去和齐州费长青的军队会合,嘱咐解东平一定要确保降军的军心,以免闹出其他的乱子来,李玄他们出没香之阁通常都是什么时间?找个时间,你陪我去探一探!” “尊主,这件事岂能尊主亲自前去,尊主……”水若云担心的话说到一半,白云起已经打断道:“李玄这人武功高不说,还十分阴险,加上还有不少同伙,除非是你们几个堂主级人物去,不然出个乱子收拾不了,人多容易被发现,就我和你两个人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最主要是李玄这个人来历不明,整件事透着古怪。” 见白云起主意已决,水若云便不再说什么。 悦来客栈。 人声嘈杂的悦来客栈,之前的纷闹在白云起的授意下,损失由朝廷承担了,那么一闹,悦来客栈之名在都梁城愈发响亮,但人是善忘的动物,在眉山派这么一闹后,客栈里多余的客人都离开了,这才一个星期不到,悦来客栈又恢复了过去生意兴隆的样子。 玲珑房间内,异样的沉静,桌子上摆着一把金黄色的折扇,玲珑姐妹同时望着这把折扇。 “珑,你说他是不是把我们忘了?”阮玲语带失望。 阮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是白云起,难怪雪师姐她们那个时候都还那么想着她,他是皇上啊,忘记我们也是应该的吧!” “那……我们可以去找他啊,他不是说过了吗?拿这把扇子就可以找他。”阮玲顿了顿说道。 阮珑看着面前的折扇,喃喃道:“是可以啊!可是找到说什么呢?说我们喜欢他吗?坏东西,居然完全忘了我们!” 默然无语,两人都沉默着,良久,阮玲才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先别想这了,现在要努力练好剑法,只要师姑她们找到李玄的藏身处,也好为师父报仇。” 无奈地点点头,阮珑把折扇收了起来,两人走出房间,到客栈后院开始练剑。 霍霍的剑光在阳光下穿梭来去,一套眉山剑法练完,二人身体微微有些发热,于是停下来歇息,这时,远处天空上出现了信号弹,一道在白日下也显得耀眼的光芒,伴随着响箭之声冲上天空,二人顿时心头一喜:“师姑发现李玄了!走!” 二人虽然武功不高,但轻功还算不错,跃上屋檐,向光亮处前进,二人离开客栈,两道人影从客栈的隐蔽处跃出,尾随在二人身后跟了上去。 六烟大街从好些年前起,就是都梁有名的烟花之地,用白云起的说法,那就是红灯区。过去白云起对这些地方并不怎么留意,成天不是画画喝酒,就是在家练练字,加上他是庶出,又刻意隐藏着自己的才华和能力,那个时候也不可能会有纨绔子弟来邀请他和他说,是以作为土生土长的都梁人,白云起也从不知道都梁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也算是个异数了。 街头人流如川,车水马龙可以说是热闹非常,两边道路上每隔几家店面就会有一家或大或小的青楼,什么丽春院,芳香楼,春梦园等,争芳斗艳,着实是一番华美景致,只是这里的青楼姑娘们大都不在门外招揽客人,想来是地方出名,姑娘们架子也就大了些,不需要像许多偏远小青楼那般出门招揽客人。 “住在都梁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来过这里,今天真是开了眼界,这年头还有专门的红灯区,实在难得,若云啊,说起来,你应该也在青楼主过事吧!对这里熟悉吗?”站在街口,白云起摇着折扇,只是这回不再是一身白衣,而是换上了蓝色的,水若云女扮男装,和白云起一样舍弃了其最喜欢的白色,改为蓝色。 二人只是往街口这么一站,顿时惹来百分百的回头率,白云起一派典雅悠闲的姿态,眉宇间散发着迫人的英气,表情更让他看起来俊雅中不失大气豪迈。而水若云相比白云起,更多了些许的文雅之气,略带一些柔和气息,平淡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高人一等般站在那里,这样两个俊逸的人儿,即使在这六烟大街,依旧是很少见的。 对这种回头率,白云起早已习惯,水若云说道:“不是太熟悉,早几年属下就混进了张楚王宫,没在青楼中掌过事!” “也是啊!要不然以你的技艺,不会输给玉书和玉嫣,走吧!我们去那香之阁走上一遭。”白云起迈开步伐,一把搂住水若云肩头,似是十分要好地走进这六烟大街。 水若云微微怔了一下,随即便也搭上白云起的肩膀,二人一边四周看看,聊着有的没的,一边走向那香之阁。 香之阁在这一带还算比较有名,门面也相当地大,看起来生意应该非常好,只是站在外面,白云起就能闻到一阵花香,让人想象那里面或许会有满地的花朵,也许里面有花园也说不定。 “香,果然香,香而清,混合了不少种花香,不愧是香之阁,不俗,不俗啊!”白云起赞叹声中,含笑看了身旁和自己勾肩搭背的水若云一眼,心中说道:“不过还是这小妮子身上的香味特别点,千万别被那些姑娘们闻出来才好!” 章节目录 (10)冤家路窄 (10)冤家路窄 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在一座青楼前面勾肩搭背,着实有些怪异,白云起放开水若云,二人缓缓步入香之阁的门。 迎面走来的,如同所有青楼一样,被叫做老鸨子的人物,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地献媚道:“两位公子欢迎欢迎,公子楼上雅座请。” 白云起微微点头,随着老鸨子上楼,那老鸨一双眼睛不停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公子,华丽上好的衣装,尤其是领头那位公子手中的折扇,扇骨竟是以黄金打造,这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能用的东西,直把老鸨的魂儿都勾了过去,心说今天大生意上门,可千万不能怠慢了眼前两位恩客。 “两位公子瞅着眼生,第一次来我们香之阁吧!”老鸨说道。 白云起对此种事已经是见惯了,大大方方地问道:“是吧!这里可有花园,这香气可真不简单啊!” “这是这是,这香香花园,可是我们香之阁得名的招牌,在我们后院有个小花园,那里的花可不比别处,芳香四溢,别处绝对闻不到,两位公子这边请。” 二人随着老鸨的招待进了厢房,四处望了望,不等老鸨答话,白云起一锭十两的银子已经放在了桌上:“先不用招呼我们,我们还有朋友来,弄一些简单的酒菜来就好!” “好好好!二位公子不用姑娘陪着?”老鸨子的眼睛看着桌上的银子,浑然就似会放光一样,将银子收入怀中。 未叫人,就先赏了十两,当真是贵客出手,白云起摆了摆手:“不用,下去吧!” 老鸨知情识趣地连声道谢,出去张罗酒菜。 白云起和水若云坐下,白云起的目光再度扫视了一下厢房的环境说道:“的确是雅致的地方,环境倒甚是不错。” “六烟大街的地不便宜,能在这里开青楼的,绝不会太差,这里每一家青楼比起任何一个地方的烟花名地都不会差。”水若云似乎没有什么不适应感,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十足的书卷气,若不是白云起知道眼前的俏公子哥是个西贝货,恐怕也要嫉妒这天生的书生。 白云起注视着水若云,脸上带着欣然的微笑:“今天的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就像西京马车一样,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一个皇帝逛青楼,快赶上慈僖的儿子了!” 听白云起旧事重提,水若云脸上微微一红,但转瞬即逝,疑惑道:“慈僖的儿子?” 白云起的话,自然是有意提之,得到众位老婆的许可,白云起便负起了追水若云的罪名,最重要的是,姜文娣一个口不牢,把马车解毒之事说了出来,害得白云起好一顿被埋怨,加上水若云身世堪怜,这女人的同情心泛滥,这个时代又没有什么一夫一妻的观念,毕竟妇女运动还没解放出来,众女不太愿意的也就不了了之。 “哦,是一个故事,是说一个被太后干政到完全没事的皇帝终日流连青楼,后来得了天花死了的故事,你说我会不会在这惹上什么桃花劫,最后……” 水若云顿时惊慌地起身跪了下来,“尊主切不可如此说,属下不敢担当……” 没等水若云把话说完,白云起已经上前扶住水若云的肩膀,将水若云扶起来说道:“开玩笑,开玩笑的,宫里有好几个,我又怎么会跑出来鬼混呢!就算要在这混,也不会找一些庸脂俗粉啊!” 说这话时,白云起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水若云的绝世容颜,手中却未放开,教人怀疑,他来这里,不会是想在这和水若云办点他自己的私事吧!水若云也听出这弦外之音,低着头不敢去看白云起。 静默着,水若云没有说话,也没有要白云起放开她的香肩,她还没那个资格,若不是白云起坚持要她自己来决定,以她过去预备鼎炉的身份,对白云起命令的尊从,白云起根本不会有追她的说法。 而白云起就这样看着水若云,胸腹间一股热气在体内流窜,良久,水若云起才说道:“红颜多薄命,事实上,青楼中尽是苦命女,也未必如尊主所说尽是庸脂俗粉,只是若残花败柳之身,不足于尊主匹配。” 此时的白云起才从自己脑海中的种种意淫想法中回过神来,放开水若云的香肩,二人坐下,白云起当然不是对青楼女子有所偏见,像秦玉书和许玉嫣都是出污泥而不染,也都成了他的女人,他只是要表达出弦外之音给水若云听。 坐下后,白云起突然低吟道:“二八鸡婆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装成一身娇体态,扮做一副假心肠。迎来送往知多少,惯作相思泪两行。” 这首可以说完全诠释青楼女子生涯的古诗,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听得水若云心头思绪万千,不自觉地思考诗中所述,白云起吟完,这才站起身来说道:“青楼尘世如染缸,十人过往皆着色,这青楼之中,能出淤泥而不染的,普天之下,又能有几人,但,若真是心洁若莲,份属难能啊!” 这么一来回间,又是褒又是贬,教人摸不清白云起心中的想法,但二人对话本不是听这话,道的都是弦外音,话中意,水若云自比残花败柳,白云起便说只要心洁,一切都没问题。 水若云也是太自贱了,不过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而且嫁那个丈夫一半是为报仇,另一半却也是道尊门的计划,牺牲也是给白云起牺牲的。现在白云起想要她,直说就完了,偏兜着圈子玩这套,倒让她有了推拒的托词。 正说着,门打开,龟奴送来酒菜,二人也慢慢地吃了起来,将刚才的话题都放了下来。 秋日的午后没有了夏天的燥热,街上人声鼎沸,却丝毫不影响青楼厢房内的气氛,既然是青楼,那厢房的隔音效果自然会比较好,却还是挡不住一丝来自室内的骚动。 “喂喂,你们干什么啊?来人啊!把这群疯婆子轰出去。”老鸨的大叫声,伴随着喧闹声传入房中,白云起眼珠转了转,疑惑地看了水若云一眼:“出了什么事?我去看看!” 探头到靠近香之阁大厅的窗户边,白云起望了一眼,楼下一片喧闹,十几个打手样的壮汉从各条通道赶向大厅,厅中站着十几个女人,个个手拿着三尺青锋,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领头的一人一把推开拦路的龟奴:“走开,我们是来找李玄的!李玄,你给我出来!” 看到这人,白云起顿时头都大了,这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性子火爆的眉山。 一群打手如何是眉山派众女侠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清理个干净,眉山第一个冲上楼,满腔怒火中一脚踹开一个厢房的门:“李玄,你给我出来!” 其余的人个个都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凤眼圆睁,三两个一起,摸到一个房间就直接踹门进去,顿时这香之阁内尖叫声大起。 眉山一冲进门,见房内只有一个姑娘,没有男子,想来这午后时分生意还没上门,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向下一个厢房进发。 找完一层,再上一层,眼看着就要找到白云起的房间。 白云起赤裸着上半身,就在这时,房门被人踹开,二人连忙分开,水若云学着其他青楼女子一样发出一声尖叫,房门口进来的人扫了纱帐内的人一眼,“李玄,你给我出来!” 纱帐内人没有回应,来人立刻冲上前来,一下用剑撩起纱帐,欲将内里二人看个通透,此时的白云起心中也暗呼倒霉,这无巧不巧,进来的人正是眉山,本来白云起就不想和眉山照面,才想出所有在这情形下统一的办法,就是假扮亲热。 希望能蒙混过关,哪晓得不但进来的人正是眉山,这眉山叫了一声还不死心,非要看个明白才行,这不是把白云起往极为尴尬的境地赶嘛! 白云起用一块方巾遮了下半边面,手中已握紧折扇,就欲隔着纱帐冲出去先把眉山点倒再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云起只能用一句冤家路窄来形容如今的遭遇了。 “哈哈哈哈哈!众位师姐可真给面子,找师弟找到这种地方来,当真是雅兴不小啊!” 就在这关键时刻,门外传来李玄的声音,用剑撩起纱帐的眉山立刻转身冲出门,只留下白云起递出去一半的折扇,白云起心中暗暗庆幸,和水若云面面相觑,顿时把个水若云看得脸红不已,却不敢有所动作,至于她是不敢还是不愿,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凝视着水若云,云鬓微乱,白云起就心头狂跳,好一会才笑道:“总算过去了!委屈你了!” 轻轻帮水若云将散在香肩两边的衣衫朝中间拉了拉,白云起再度亲吻了水若云的额头一下:“若云,你很美!” 水若云眼帘低垂,不敢直视白云起的目光:“属下只是为尊主办事,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话方说完,却又受到白云起这亲吻额头的动作,还有那明显发自内心的称赞,不由把眼光移到白云起脸上,呆了一呆。 “如果,我不是尊主,你会依我这个法子吗?”白云起暂时撇开外面的纷争不去理会,深情地望着水若云问道。 水若云望着白云起,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红着脸别过头去,白云起却不再说话,安静地帮水若云把衣服拉好,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 事实上,二人并没有脱衣服,只是把衣服从肩上拉下罢了,水若云看着白云起整理衣服,一时竟忘了要做些什么,直到白云起整理好衣服,才转过身来对水若云笑道:“怎么了?难道还要我把你抱起来么?” “不敢!”水若云这才红着脸低声道,从床上爬起来,白云起给她的感觉,李灏从没有给过她,不能说李灏不爱她,感情分得很明显。 白云起亲手帮水若云整理散乱了一些的云鬓,又帮水若云温柔扎书生方巾,举手投足间只是那么简单,但在此刻水若云的眼里,那尽是柔情密意,就像白云起抱自己的婴儿一样,在这个时代,有本事有威严的男人有几个会做这些事? 当然白云起对此也很乐意,闻着水若云身上散发的清香,让人倍感舒适,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除非,这个女人已经不是男人所爱,便会觉得麻烦和无聊。 女人和男人有一个致命的区别,不管再聪明的女人,一旦跌入其感性的天性中,都会忘了一切。 做完这些,白云起对水若云端详了一会才满意地笑道:“好了,水公子又重现人间,神采飞扬啊!让我都怀疑自己要有龙阳之好了!” 正沉迷在柔情密意中的水若云听闻此言,噗嗤一笑,小女儿家的娇态在这一笑中显露无疑,完全地把这西贝公子形象给破坏掉。 白云起笑了笑才说道:“好了,去看看眉山派的人到底搞些什么飞机吧!没事跑到这里来报仇,当真坏事。” 且说眉山返身冲出门,一眼就看到对面厢房内走出一身白衣的李玄,李玄见到眉山,顿时展露出一个惹眉山厌恶的笑容:“眉山师姐,师弟在这里给师姐请安。” “叛徒,还我众师姐妹的命来!”眉山一声厉喝,仗剑越过中间的天井,剑锋遥遥指向李玄。 章节目录 (12)后魏风云(上) (12)后魏风云(上) 时隔数年之久,本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白云起这个好皇帝,愈发让人难以生恨,马车内,眉山俯卧在白云起的腿上,很安静,不单是白云起不知说什么,眉山也一样,而玲珑则担心着眉山。 不多时已经到了宫门口,水若云再度出示信物,一路急入宫内,向姜文娣的房间奔去,早已有人通知了姜文娣,将眉山交给姜文娣后,白云起便自去洗澡了。 这么一闹,李玄的线索只剩下一条——绣儿。 白云起是没有什么三宫六院,可宫中的宫女也不在少数,这事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 等到白云起洗完后再度赶到姜文娣那时,那儿已经聚集了一群人,除了秦玉书接近临盆没过来,其他人全到了个齐,对白云起的来到,大家都没察觉,自顾自地说着话。 话题的中心主要是玲珑姐妹。 “好可爱啊!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像的双胞胎,能让师姐抱一抱吗?”苏想云第一个上前抱了抱玲珑姐妹,接着是雪绯红。 几个人叽里呱啦无非说的是玲珑的相象。 “你看,她们那双眼睛,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太像了,转上几转,谁分得清谁是玲谁是珑啊?” “嗯嗯!真是,你说什么,眉山前辈把她们交给了陛下,真是太好了,多了这两个可爱的双胞胎姐妹,以后就好玩了!” 你一句我一句,直把那玲珑姐妹说得红着脸站在原地,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偶尔才点头或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忽然,看到白云起,二人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就扑了过去,一下冲进白云起怀中,使得白云起惹来一片诧异的目光,只有许玉嫣和水若云彼此互望一眼,暗中偷笑不已。 白云起的眼光从众女脸上一一扫过,想要放开玲珑,却又有所不愿,呆了半晌才泰然自若地走上前问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众女一齐摇头说还不知道,白云起这才放开脸红尴尬的玲珑走过去搂住许玉嫣和苏想云,柔声道:“你们怎么也跑出来了呢?天气慢慢就变冷了,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办?乖,先回去,有什么事会通知你们的,你们有事,就叫人来叫为夫,明白吗?” 二女心下本还略带酸意,此时只瞥了玲珑一眼,便在白云起的吩咐下,由宫女陪着回去自己房间,剩下青青、雪绯红、水若云,还有玲珑姐妹,雪绯红上前拉着玲珑姐妹说话,三人毕竟是同门,当听到眉山派的惨事,三个女人同时哭了起来,一旁白云起只得站在青青和水若云旁边低声说道:“马上就得向为夫哭了!江湖争斗永无休止,比国家打仗还要麻烦。” 果然,白云起话刚说完,那边雪绯红已经望向他,边走边哭道:“相公,你……你可要给……给我们眉山派报仇啊!” 一下钻进白云起的怀中,埋首在白云起肩膀上低声哭泣,白云起只得轻抚着雪绯红的如云秀发,低声安慰:“放心吧!李玄跑不了!” 不远处玲珑姐妹看着白云起安慰雪绯红,只是站在原地默默流泪,雪绯红哭了一会,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返身又和玲珑抱在一起哭成一团,这种时候,白云起自是不说话,静静地等三人把心中的悲伤化为泪水。 “若云,你去把宫女的名册调查清楚,所有过去和现在,只要是叫过绣儿的人都带来,李玄他们的行动似乎和这个人有……”话说到一半,回廊转角处突然转出一个让白云起诧异的人来。 端木绣一身宫装走了过来,见到白云起便行起礼来:“奴婢参见中国皇帝陛下。” 这个美艳的匈奴女人,具有中国女人少有的魔鬼身材,所谓魔鬼,是指那挺拔的大胸和翘而大的美臀,当然这并不能说是魔鬼身材,也不能让她有幸成为匈奴女人中的佼佼者,还必须那带着智慧的柔美脸蛋和纤纤细腰才行。 白云起的话也只有被迫打断,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说起这个女人,在中国皇宫过了几年,匈奴那边也不闻不问,似乎不想因为她和中国有任何的妥协,时间长了,深富同情心的白云起的女人给了她自由活动的权利,彼此间关系竟格外良好。 虚礼完毕,端木绣见雪绯红在一旁和一对双胞胎姐妹抱头哭泣,不由上前探问:“雪姐姐,雪姐姐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这么伤心?” “眉山派内斗,死了不少人!”白云起说道。 此时,端木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没有人注意,端木绣的变化转瞬即逝,随即加入了安慰的行列,一群女人安慰个没完,白云起摇摇头便走开了。 因为白云起的谣言,后魏如今正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威胁,威胁着李成风这个国主,可李成风贪于享乐,将每日例行的早朝改为晚朝,终日不务政事,胡君柏去了中国有一个多月,他却就像已经忘了似的,根本不闻不问,直到钱无名将一些潜藏的危机提出来,他才想起来。 “国主,如今市井之间都流传着种种的谣言,不知国主可有耳闻?” 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却始终到不了李成风耳朵里,这也是当然,谁敢把针对李成风的谣言当着李成风的面说出来,自古以来,那些中伤别人的话,都是在背后的。 “市井流言,有何可听,诸位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成风简单地说着,朝廷乃是国家大事之所系,岂容市井小民言语传入,耽搁时间不说,还浪费他的时间,对钱无名的好心不予理会。 钱无名却很努力地继续说道:“启奏国主,市井之中,流言……” “你烦不烦,不是说了吗!既然是市井之言,那在此提来作甚,你是成心和本王过不去是吧!”李成风话语中有些恼怒,这钱无名平时很识相的,今天是怎么这么罗嗦起来。 钱无名连忙慌张地跪了下来,李成风的个性他不是不清楚,若不是事情实在到了连他也无法解决的情况,断不会冒险屡次在李成风面前提出:“微臣不敢,微臣不敢,请国主恕罪!” “好啦好啦,起来吧,本王也没说要降罪给你,别再跟本王提什么市井流言之类的东西,乡野市井之间的热门谈资,有什么能在这朝堂之上提出的资格,简直是浪费朝廷花钱养你们!”李成风摆手,一脸不耐地让钱无名起身。 既然市井流言说不得,那钱无名只得说另外一件事:“谢国主厚恩,微臣还有事启奏。” 李成风无聊地翻翻白眼,忽然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一下斜倒在王座之上闭着眼睛说道:“天都黑了,真是的,只要不是什么市井流言芝麻绿豆大点的事,说吧!” 下方的文武百官都默不作声,这朝堂之上,大小事基本都是先上折给丞相,由丞相来决定把哪些提交给国主,是以如果没有临时的事,或是丞相隐瞒的话,是不会有其他人启奏的。 “国主,这胡君柏去到中国已经一月有余,至今没有消息回来,他与中国皇帝乃是旧识,微臣以为,是否该防上他一些,这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胡君柏不会在中国做些什么,之前国主一再冷落他,不可不考虑啊!”钱无名并没有直说,要是直说,八成李成风又得发怒,事实上这也是市井流言,说胡君柏在中国和中国皇帝秘密商议,想要里应外合,颠覆后魏的朝廷。 可饶是如此,李成风依旧怒道:“他敢!他是先主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当初执掌兵权时都没有动作,如今又敢做些什么,丞相之言多虑了,况且那白云起回师都梁也才不到半个月,多虑多虑矣!” “国主,恐防万无一失,不如且先密召胡君柏回国问清中国的条件后,再行定夺。”钱无名跪下来建议道。 这时,旁边就有人插话了:“国主,臣以为,丞相此举有欠妥当。” 李成风看向那插话之人,“爱卿请讲。” “臣以为,若是如今召胡君柏回国,若是中国一时间找不到我国使者,想我国轻慢了他中国,指不定一场兵灾之祸就近在眼前,此举万万不可!” 李成风赞同道:“嗯嗯,的确不妥,丞相,可有其他办法?” 钱无名瞥了一眼这插话之人,乃是先主遗臣周宾,当初世子之争时站中立位置,对这样一批人,李成风并没有什么担心。 钱无名也只得作罢:“既如此,微臣无事可奏!” 李成风早就烦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众卿家谁还有事的快奏,无事退朝!” 说是这么说,可李成风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群臣无语。 散朝,钱无名一把拉过那周宾说道:“周大人,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没听到什么谣言吗?这胡君柏说不定正在密谋造反,误国之罪你担当得起吗?” 周宾冷冷笑了一声:“相爷还知道误国之罪,看来相国真是忧国忧民啊!只是这误国之罪,你我都担当不起,但轻慢中国,在这个时节,可比胡君柏犯上作乱的谣言要严重得多,况且国主所言甚是,岂可因一些市井小民的谈资,就定一国元老功臣之罪,此举未免草率,倒让人怀疑相爷别有居心,虽然相爷正大光明,忠心可表,可也得防人用流言中伤相爷啊!” 一番话好不厉害,把个钱无名说得愣在当场,只呆呆地看着周宾离去的身影,良久回过神来一拂袖:“哼,好你个周宾,我看你是惟恐天下不乱,八成你也怀疑先主和大世子的死和国主有关,这事一定要禀告国主才行。” 自古夺位弄权,不乏杀兄弟父母,像段七那年代的历史中,李世民就是杀兄夺位,李隆基也是杀了太平公主才得以稳坐龙床,但那都是英雄了得,但这李成风可不是这样,最初是靠着张楚的力量才得以除去劲敌李成夕,如今没了张楚的力量,凭他李成风是压不下这满朝的议论风声和臣心各异的,李成风的能耐钱无名非常清楚,想要坐稳这丞相之位,他就得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 后宫之中,刚退朝的李成风已经躺在了妃子的粉红海洋中,在温柔的美人陷阱里沉沦昏睡,太监却突然跑到门外:“启禀国主,钱丞相求见!” 李成风一听,那眉头就皱了个老高,气哄哄地下得床来,随手披过衣服冲出房间,见到钱无名劈头就吼道:“有什么事快点说,若不是什么紧要大事,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惊扰国主,实在罪该万死。”钱无名慌张地倒身便拜,李成风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行了,快点说!” “是,国主,之前臣在殿上不是有意要触动国主厌烦,实乃市井之中流言太甚,不可不让人注意,想必国主该知张楚两次内乱的事,不得不引以为戒啊!”钱无名急忙说道,那李成风这次没有立刻打断,只是皱了皱眉头,张楚的两次内乱,那是天下皆知的事,李成风似乎觉得钱无名的话有些重要了。 就在钱无名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银光从远处的屋顶之上射下,噗地一声没入钱无名的后背,直插心脏要害,钱无名瞳孔放大,突然喉头一哽咽,嘴唇发青地就身体僵直倒下。 “刺客,有刺客!来人啊!护驾!”太监和李成风同时慌张地大叫起来,李成风也慌了神,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飞速地远离,在月色下消失无踪。 侍卫赶到时,现场除了钱无名一具明显中毒的尸体外,再无他物,尸体背后的暗器上还挂着一张字条。 “国主,丞相背后有留下字条。”侍卫急忙上前禀报。 “念给本王听!”坐在房间里,李成风满脸煞白,过度的享乐也让李成风当年的武勇不在,虽然那武勇是相对文弱的李成夕而言,但无疑他是一个武人。 “卑职不敢念!” “念,恕你无罪!”李成风吼道。 章节目录 (11)临终承诺 (11)临终承诺 因为查不到眉山叛徒李玄的身世来历,只查到李玄一班人近来出没于一个叫香之阁的妓院,李玄这批人武功高强,调查清楚前白云起也不想派过多人来打草惊蛇,白云起只好带着水若云密访香之阁,顺便多和水若云相处,独处一室也好打动芳心。 谁知天不从人愿,不巧的是眉山派众女侠也查到了香之阁,这一来顿时把白云起和水若云逼到要假扮亲热的尴尬境地,饶是如此还是逃不过眉山的步步进逼,关键时刻,那正主李玄自动出现,免去了白云起直面眉山的危险,而且白云起也巧妙利用尴尬处境成功打动芳心。 当然这一切也只因水若云本就对白云起奉若神明,要不然换成别人,八成两个耳光一抽,一剑贯穿,来个人体串烧烤,把白云起给烤焦了事。 李玄出现,那眉山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眉山派在这都梁已经有十五人丧身在李玄手上,连日来的愤怒让眉山挺剑便刺。 见眉山来势汹汹,李玄也不敢太大意,毕竟他比眉山还高不出一两个档次,太大意下要是眉山有个什么奇招,保不准就伤在剑下,脸带微笑,李玄动也不动,扬手甩出一颗黑乎乎的球,竟是霹雳子。 还在里面和水若云培养柔情密意的白云起没有见到这一幕,不然他会发觉事情越来越诡异,霹雳子最先是出云子弄出来,在白云起的改良下才得以完成,普天之下,除了白云起的人,就只有与出云子同一师门的天灵子曾用过,这李玄又从何得来? 白云起若见到,必然会第一个想到李玄这班人在皇宫里打的主意与此有关,很可能已经有人混进了皇宫或是兵器库,盗得了一些霹雳子,再细细想来,这一班修道人要霹雳子做什么?背后实在有许多的问号。 霹雳子伴随白云起的征战,形状样子和威力作用在各国已经是广为流传,眉山自然识得,脸露惊诧,可人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想要中途转向有所不能,她也没有白云起梯云纵的轻功,只得慌张在空中侧身,以剑身承接霹雳子,剑身轻轻一荡,霹雳子便斜斜沿着眉山身侧越过。 这么一缓,眉山已经无法到达对面,向对面的下一层落去,还未落下,身后爆炸声起,偏了方向的霹雳子事先就被点燃引线,虽然没中,还是爆炸了,隔得近的眉山只感到背后一阵热浪拂过身体,背后火辣辣般地疼痛,伴随而来的还有两下刺骨的剧痛。 “一点小玩意,还望师姐们笑纳!”李玄向正从四周厢房赶过来的眉山众女侠笑道,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近二十个眉山派女侠,他可以说是没有胜算的,可是他却没有半点惊慌,依旧笑对眼前的一切。 “眉山师姐!”几声惊呼中,下一层楼里的眉山已经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背后的衣衫焦黑,还有两块黑色的铁片插在上面,果然应了白云起的想法,以眉山的脾气,一旦冲动起来,第一个死的便是她。 面带怒色的眉山派众女侠群体冲向微笑站在自己厢房门口,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李玄,誓要把李玄千刀万剐。 爆炸声白云起有听到,只是他没理会,当时的他还在欣赏着水若云这西贝公子的重新诞生,回味着为喜欢的女人梳妆打扮的温情,哪里知道他最不想面对,和他只有一次缘分的成熟妩媚女侠已经是香消玉陨。 面对近二十个眉山女侠的迅速接近,李玄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直到最近的一个快要到他身边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发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找死!” 一道人影从李玄身后窜出,近二十道绿色的树叶分取这近二十人,端得是快捷无伦,精准无比,离得近的几个,才刚察觉,那树叶就已经穿过她们的心窝,离得远即使躲过,衣衫也被那劲风划开一道口子,有大胆用剑挡的,立刻虎口崩裂,身体如遭重击,嘴角挂着血渍委顿在地。 “师父不要,这些人还可以练功!”李玄向那人影叫道,此时,那人影才让众人看清,却是个蒙面人。 蒙面人斜眼瞪了李玄一眼,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李玄登时像是蔫了一样低下头去,蒙面人说道:“速战速决,难道你想再等军队赶来?这些人太麻烦,无谓多生枝节!” 一边说话,蒙面人一边向那些还未死去的眉山女侠走去,手中树叶连连飞出,本已重伤的女侠当场毙命,之前躲过树叶的女侠在其手中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三两下就被摆平了。 此时妓院内外扎在房里的闭门不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外面的则早就跑出了妓院,妓院老鸨也带人赶去报官了。 等人杀光了,蒙面人这才对李玄说道:“今天的事就这么说了,回头让宫里的人找到绣儿,把绣儿杀了,别手软,此事万万不能泄露,如今的白云起也不是省油的灯。” 李玄面露难色:“师父,真的要杀了绣儿吗?绣儿不会出卖我们的!” 蒙面人再度瞪了李玄一眼:“她能在宫里行动自由,可见白云起对她并不那么防范,这几年下来,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既然不肯帮我们,知道了此事,不能再相信她,玄儿,不牺牲小我,难以成大事,若是有一天要牺牲为师,为师也绝不会贪生怕死的!现在的形势迫在眉睫,不能不谨慎。” 此时的白云起才开始注意外面的情形,入目的是让他疑惑万分的情景,过道上横七竖八躺着眉山众女,白云起不由惊诧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 白水二人面面相觑,随即发现对面的李玄和那蒙面人。 白云起还没有决定露不露面,眉山众女的突然变化他还没消化过来,他也不会相信李玄凭一己之力打赢这群人,对面的说话声很小,白云起听不太清楚,正说着,楼下传来惊叫声,声音还很熟悉。 “师姑,师姑!”两声惊叫,让白云起听得头皮发麻,这节骨眼上,冒出来的居然是玲珑姐妹。 那蒙面人刚欲和李玄离开,见到还有两个余孽,顿时杀心再起,人已经从楼上扑向下面,白云起也在同一时间扑出。 “若云呆着别出来!”轻声嘱咐了一句,香之阁的密封天井中,一个蒙面人和一个蓝衣公子在半空撞在一起,下面的玲珑惊见这一幕,一时间呆立当场。 慌急中出手,白云起一掌直扑蒙面人,那蒙面人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从上偷袭,慌忙中一掌迎上,双掌相交,轰然一声响,强大的内劲碰撞震开了两人,分别向两边退去,半途中白云起一个梯云纵转向掠至玲珑姐妹的方向。 “眉山派的人是你杀的?”刚才这一掌,震得白云起体内五内翻腾,气血不顺,单是这一掌,白云起已经可以肯定,这蒙面人有绝对的实力在刚才的时间内杀了眉山派的人。 “白云起!怎么会……”蒙面人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一个翻身掠向上方,带着李玄撞破楼顶逃逸无踪。 此时白云起才捂着胸口跄踉欲倒,急忙扶着护栏才算稳住身子,不远处的玲珑姐妹连忙奔上来搀扶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前……白……皇……” 每一种称呼都只说了半句便即打住,楼上水若云见此也急忙奔了下来:“没事吧!” 白云起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一时气血不顺,这蒙面人不简单,若云,回宫后尽快查查有什么人叫绣儿的,他们刚才的说话我只听到这一个线索。” 此时玲珑姐妹看着楼上的一具具尸体,泪满盈眶,只是捂着嘴,尽可能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忽然,一具背部焦黑的尸体动了动,动静很小,但还是没逃过白云起的耳朵,一眼望去,白云起也不知该如何来形容他的心情和感觉。 一下窜过去:“眉山!” 只叫了一声,接着白云起便不知该再说什么,想要将眉山翻过身来,可一触碰到眉山那焦黑的背部,眉山的身体就一阵颤抖,白云起只得把手伸到眉山身下,将眉山面朝下地托起一些,此时也顾不得碰着胸,摸着小腹之类任何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了。 玲珑姐妹轻功没那么好,没法一下飞过天井,只得慢慢跑上来,眉山抬起头来,发觉眼前的人竟是白云起,空洞的眼神中略微闪现一丝讶异,很平静地露出一个和谐的笑容,苍白的脸上展现的这个笑容,是那么无力和安详:“是你啊!想不到,临死之前,还能见到你!” 人之将死,所有的仇恨也都烟消云散,况且二人本就没什么仇恨,自小河边后,眉山也曾想过,那时自己的确是气上心头,逼得白云起太紧,受到白云起那样的待遇,其实也不能全怪白云起心有邪念,再说自那之后,每每午夜梦回,眉山还曾回想过那小河边一次合体之缘的景象。 “你……你……”面对眉山,白云起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如果他当年没有强奸过眉山,他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江湖门派内斗,互相报仇,这些对他这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来说,那是应该,那是自然,自古江湖就没有平静过。 “眉山师姑,眉山师姑!”玲珑姐妹嗪着满眼泪水奔了过来,俯身望着眉山流泪,白云起正在给眉山把脉,玲珑姐妹也不敢乱吵,只有眉山偏过头来看着玲珑说道:“你们来了,皇……皇上……” 白云起应道:“嗯!” “能不能,能不能答应眉山一个请求?”眉山望着白云起的眼眸中充满期待,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事只有一件。 白云起却忽然笑道:“你是说要把玲珑交给朕?没问题,不过你可别后悔!” 白云起的笑容,惹来玲珑的诧异和疑惑,这种时候,白云起居然还笑,就连眉山眼神中都露出了疑惑:“是……是的?” “好,别以为你就要死了,你还有救,背后的烧伤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好在这两块铁片没刺穿五脏要害,所以如果你当刚才的话是遗言,朕就当你是承诺了!”白云起说话中,已经拔出眉山背后的两块铁片,顿时血如泉涌,玲珑两姐妹在旁边听了白云起的话,知道眉山还能活,笑逐颜开,喜泪交加,别有一番风味。 白云起从水若云手中接过姜文娣亲自配出来的秘药,洒在眉山的伤口上,在内力的催化和封穴下,不消片刻就止住了眉山的血流:“什么话都先别说了,只是近一个月内,要委屈你就这样趴着了,若云,出去找一辆马车来,还有,如果有其他人来了,吩咐他们不准进来,我们要立刻回宫,让文娣来为眉山女侠调理。” 白云起的话,眉山显得很意外,她并非不懂医理,先前只是失血过多,自知时间不多,可在白云起看来,只要尽快找到新鲜血液,她还能活过来。 玲珑姐妹也没闲着,陪着水若云出去找马车,此时门口已经跟了两个人,是白云起吩咐要保护玲珑的两员偏将,水若云出示宫中御物,登时派两人前去阻拦任何要赶过来的人,这六烟大街每天都是热闹非凡的,马车来往更是多不胜数,水若云根本不用走远,一出门就看见一辆马车正路过,扬手就拦了下来,用十两金子把马车上的人全赶跑,拉到门口,白云起已经托着面朝下的眉山冲了出来。 水若云亲自赶车,带着白云起,玲珑姐妹和受伤的眉山向皇宫进发。 世事是很奇妙的,在这之前,白云起还很怕面对眉山,那事之后,二人都有考虑,白云起毕竟不是段七,性格思想深处有着段七的思维方式,但却在这个时代早已有了很多的转变,见不到眉山,那也罢了,但见到了,却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一时冲动犯下的过错。 章节目录 (13)后魏风云(中) (13)后魏风云(中) 一片山雨欲来之中,李成风还毫无知觉,一心要保住自己丞相之位的钱无名为了让李成风稳坐国主之位,正要把后魏民间和官场的所有变动告诉李成风,却被一个黑影刺杀了,暗器后还缀上一张纸条。 得到李成风首肯的侍卫依然不敢念出纸条上的字,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捧着那张纸条,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哆嗦,李成风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纸条。 “二弟,还父王和我的命来!”李成风看完纸条,立刻腾腾退了两步,恍惚间,他看见李成夕心口淌着血,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不……不要……大哥,父……”李成风断断续续地说完几个字,眼前一发晕,就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侍卫也倒地不起。 后魏王宫乱成一团,碰过纸条的侍卫半死不活,暂时被抬下去没人理会,太监急召太医,中毒,唯一的解释。 可到底是什么毒,太医却束手无策,只是李成风现在时昏时醒,醒来时也总是喊叫什么大哥什么父王,浑浑噩噩不知所云,无法再理会一切事务。 自此,后魏朝廷发生剧变,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的不能理事,造成后魏朝中无人做主,一大帮人各自为政,各管各事。 短短的时间内,人事全非。 “怎么样?以为老子们好欺负,别以为你们国卿府了不起,咱们马将军府也不好惹!”大街上,两班人马互相叫嚣。 “那好,咱们就再打一架!” 一人一句,立刻开火,刀枪剑戟,样样齐来,两百多号人就这样在后魏都城之地打开了,真个像是黑帮火拼,架打了快一个时辰,两百多人打得只剩下七十来人,大街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开玩笑,这个时候有哪个不怕死的敢跑出来看热闹,搞不好变成两家的敌人,真的砍成九十九块都嫌少,但还是会有这样的人,只不过不是看热闹的罢了。 一队两百多人的士兵开道而来,走到近处,那骑马之人一声大喝:“大家上,把国卿府这帮狗腿子给杀个一干二净。” “杀啊!”一声大喝,这一队士兵加入战圈,半晌工夫就把国卿府的人马杀了个干净,带着胜利的欢呼,招摇走过街头,却突然被街道两旁飞出的几十支箭射死射伤二十多人,整个队伍再度乱成一团。 “国卿府的人也敢得罪,放箭!”街道两旁的屋顶上,几十个弓箭手再度搭箭,射出第二波箭雨,马将军府的人马纷纷四散,找寻掩护,可突然从两边的屋子里冲出两三百人。 远处一座高楼上,后魏国卿云俊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微笑地看着远处的热闹场面:“哼,跟我斗,姓马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节!” 这样的战斗,在这座都城内不时地上演,各个朝臣都和掌兵者连成一线,各自为阵,整个都城的百姓人人自危,凡是有能力去别地的,全都跑去别地,民生凋敝。 就连白云起也没想到钱无名之死和李成风病倒,会带来这种变化,情势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今年的秋天,又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季节,白云起这几年在中国并不是没干事的,他深知天灾人祸在古代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最主要的就是旱涝之类的,几年下来,花了大笔银子修堤坝,挖河道,至于私吞这些款项或是偷工减料的花样,在白云起这个拥有两世记忆的人眼里那实在太容易解决了。 所以中国各地即使有一些灾害的,也能很容易地度过难关,这种种事,白云起只要说上几点,解东山这个聪明的宰相便能明白,剩下的白云起只要随便找找人验收一下就好。 说起来,白云起这个皇帝可以说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闲的皇帝,每天除了上个早朝外,基本就是吃喝玩乐,然后晚上听水若云把所有奏折在耳边一一交代,白云起便一一决定。 其他就是隔一段时间听听锦衣卫的报告,心血来潮有空时就会随便挑个地方微服私访,康熙这一手,他可算是学了个十足,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几年了,只可惜自从匈奴张楚大军压境过后,白云起的清闲日子就走到头了。 眉山的伤慢慢好了起来,虽然目前背部还无法痊愈,但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复,也不知姜文娣用的是什么秘方,居然说眉山的背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这让白云起也感到非常惊讶。 至于绣儿的事,可就真让白云起头大了,查遍整个皇宫所有的宫女,就硬是没一个叫绣儿的,李玄整个人就失踪了,白云起也清楚,以李玄的实力,有所防范下,想要再追踪到他,着实有些困难。玲珑姐妹这几天在皇宫里到处乱转,很快地和青青姜文娣这群人打成一片。 “公主,真的不行吗?国之大义所在,公主怎么能因小小恩惠而忽略呢?”端木绣的房间内,一个御林军士兵正跪在端木绣的面前。 端木绣拂袖转身,背对着士兵说道:“别再说了,你下去吧!” 士兵的眼中掠过一丝感慨,叹息了一声,“唉,如此,恕卑职冒犯了!” 刀光突起,士兵腾身窜向背对着他的端木绣,事起突然,端木绣根本没有任何防范,一把刀已经在端木绣的肩头划过,血光崩现,端木绣一声惊呼地退开:“大胆!” 那士兵却没有任何的停留,再度挥刀劈向端木绣,危急中,端木绣飞身撞破一旁的窗子,落到外面回廊上,声音立刻惊动了远处的御林军,那个士兵随后窜出,连连追赶上去,端木绣捂着肩膀慌乱地四处奔逃,不时回头望一眼,士兵越追越近,可是远处的御林军也已经赶到了近处,忽然,那士兵一刀飞射而出,刀锋快而准地逼近端木绣的背心。 千钧一发时,一道人影奇快无比地从转角处出现,一颗小石子后发先至地击中刀身,从中将刀身打断,石子去势不减地再度射向那士兵,可是同一时间,人影再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转向,直冲士兵,那士兵眼见不敌,银牙一咬,石子也同时打在他的身上,整个人委顿下去,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缕血丝,就此死了。 没错,来人正是白云起,此时的白云起也正是来找端木绣的,宫女中没有,他是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的,就连自己身边的几个女人都想过了,绣儿其人唯一的可疑对象,那就是端木绣,这个几年来都在皇宫里活动自由的美丽女孩。 轻轻地摇摇头,白云起暗道可惜,一把扶过端木绣,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连点端木绣几处大穴,端木绣有些喘息地回答:“没……没事。” 这一回答,才发觉二人隔得竟是如此的近,近到鼻息可闻,端木绣的话,带着如兰气息直喷进白云起的鼻中,虽然已经见得多了,但靠近了,白云起还是呆了一呆。 白云起过去不是没想过动她,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觉得在没有正式和匈奴开战前,不宜把她收入后宫,以免以后大家同睡一床时有什么尴尬。 “快,通知姜妃娘娘,朕马上送公主过去。” 说着,白云起就抱起端木绣向来时的方向奔去。 凝望着白云起的模样,端木绣一时间有点意乱情迷,但随即回想起那士兵刺杀自己,她能理解,这几年下来,匈奴可汗,自己的亲爹能对自己毫不关心,现在自己不能配合他们的行动,他们要杀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是否还要为他们保密,这一点端木绣很犹豫。 把端木绣交给姜文娣,白云起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个蒙面人口中的绣儿就是端木绣,这样一来,李玄的事就完全不简单了,匈奴居然有人能混到宫里来,也实在是下了不少功夫,匈奴打上自己皇宫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一想到这,白云起就立刻吩咐人去查宫内的一切重要事物。 李成风的寝宫,床榻之旁,没有任何的妃子,只有两名宫女远远地守在外面,再没有过去笙歌夜舞的热闹繁华景象。 “国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百官突然闯入李成风的寝宫,没有人通传,只是近身的太监告诉百官,李成风清醒了。 即使清醒了,李成风的身体依旧很虚弱,毒气并未被散去,官衔比较大的十来名朝官同时跪在榻前:“国主,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纱帐内传来虚弱的声音,没有一丝脾气,看来,李成风已经被那毒折磨地没了脾气。 “胡君柏、胡君柏造反了!”朝官的话没能引起任何的反响,这一班朝官,都是当初李成风用来换掉李成夕支持者的人,相比之下,显得过于无能了。 听到这个消息,床上消瘦许多的李成风显得很平静,眼望纱帐顶,喃喃地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在这时,从门外连续射来两支箭,箭支很准确地钉在缘柱之上,两条长长的白布条唰地从上滚下,上书: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作茧自缚,朝纲败坏,内乱可灭。 的确,李成风换掉的那一批有能力的官员,朝中没了顶梁柱,他再一倒下,光是内乱就可灭掉这过去繁华无尽的后魏。 此时正当艳阳高照,李成风寝宫的对面屋顶上,吴铭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说得真是太对了!尊主之言,真正的金石之言啊!” 阳光下,吴铭立起来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斜斜地盖住寝宫门前的一群朝臣,纷纷喊着刺客来了,可此时,四周竟连几个侍卫都找不到,吴铭再度扬起一个冷笑,在阳光下一口气丢出三颗被缩小过的霹雳子。三颗霹雳子落在朝臣中间,顿时掀起一片土石血雨。 吴铭手下不停,将身后包袱里的霹雳子纷纷拿出丢出去,寝宫的瓦片几经震荡后,滑落屋檐下,啪地一声摔成两半,做完这一切,吴铭返身逃离现场。 一路北行,出了都城之后,转而骑马,直奔胡君柏所在,三天后,总算到达胡君柏所在的南星城。 “吴将军,都办妥了?”解东平见到吴铭便问道。 吴铭点了点头,依旧是那么一副冷若冰霜,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他钱的死样子。 解东平高兴地点着头说道:“陛下这计策真是好计,现在后魏是人心惶惶,三大诸侯各自为政,京城更分成三股势力,互相争权夺利,在这个时候让胡君柏这个李益阳的近身侍卫,昔日的统兵大将摆正李益阳的旗号,果真是万家归心,这一路过来,不费一兵一卒,连叫阵都不用,那些守将一听胡君柏联同陛下为李益阳报仇,主动递交降表,当真是让人佩服地无话可说,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看来李成风的折磨要少受些日子,说不定他一个想开了,自己自杀了事。” 吴铭木无表情的一张脸,随着解东平的走动而移动,此时解东平倒上两杯酒,递过一杯给吴铭:“来,咱们干一杯,庆祝我们兵不血刃拿下了齐州、山南、南星三个州郡的控制权。” 二人碰杯,随即一饮而尽,此时门外传来士兵的声音:“解将军,胡将军有请!” “什么事,进来说吧!”解东平说道。 那士兵连忙奔了进来,再度说道:“解将军,诸葛、朱、侯三大诸侯同时派人来投诚!” 解东平一听就喜了,拉着吴铭就朝外走去:“走,来了,总算来了,后魏一半已经到了我国手中,一起去接收吧!” 可吴铭却停下了脚步,轻轻拨开解东平的手说道:“解先生,吴铭乃锦衣卫之人,不宜在胡君柏面前露面。” 解东平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这脑袋,一高兴居然忘了,好好,那我先去,吴将军自便吧!这个消息,稍后还要请吴将军传回到陛下那去。” 章节目录 (14)后魏风云(下) (14)后魏风云(下) 南星城。 胡君柏高坐主人位,下面坐着诸葛,朱,侯三位后魏诸侯派来的使者。 “使者请喝,这是中国上好的龙井!”胡君柏做了个请的姿势,面上非常高兴。 各人都点了点头,端起身旁茶几上的茶杯喝下,清茶入喉,顿时都点头不已,倍感舒适。 “三位远道而来,待解将军来到,我们大家再行商议。解将军,这是三位诸侯的使者,南海侯诸葛正的二公子诸葛鸣天,湖西侯朱丰手下大将李世昌,远西侯侯建军大公子侯伟。” 正说话间,解东平已经来到,和各人互相见礼。 客套完毕,解东平才说到正事:“这次我国皇上调查出后魏先主和已故大世子皆是死于李成风的蓄意谋害,是以才以后魏先主干女婿之名,会同胡将军讨伐李成风,能得到三位侯爷的助力,实在是后魏百姓之幸,相信后魏先主在天之灵,亦会感到安慰。” 名义上,胡君柏是主帅,但实际上,在军中能主理中国立场的,是以解东平为代表。 三人俱皆说道:“哪里,这李成风弑父弑兄,罪大恶极,此事我们早有耳闻,成为国主后大肆替换老臣子,任用一批奸佞小人,近来更是弄得民生凋敝,实在是可恶至极,此等人物,理当共诛之。” 解东平点点头:“大家都认识胡将军,胡将军对后魏先主忠心可鉴,却在先主归天不到一天的时间里就被李成风削去兵权,当初许许多多的事就很引人怀疑了,三位侯爷能明白大理,解东平在这代我国皇帝陛下谢谢三位了!” 说着,解东平就向三人作了个揖,三人推让不已,解东平继续说道:“三位都是后魏的顶梁柱石,对此次讨伐可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可有参与一下,与我军共同剿灭李成风这个罪魁祸首,尽早还后魏百姓一个太平的想法呢?” 解东平言下之意,是想问问这三家诸侯是否愿意出兵助一助,前来投诚,所表示的是置身事外的意思,也就是他们三家对此事毫不干预。 “解将军,我们三边早商议好了,愿各出兵两万,从三方压迫后魏边城,并加以游说。” 解东平顿时大喜过望地说道:“好,如此甚好,得三位侯爷之助,我们必将尽早诛杀那李成风。” 讨论很快地结束,之后为三位使者举行酒宴,暂且不提。 单说胡君柏自那日和白云起别后,白云起也一直没召见他,而他在思考着白云起的话。 后来有一日,有一个人找上了胡君柏。 行馆外,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潦倒中年老汉,左右顾盼,神色间像是在惧怕什么似的。 见到从行馆内出来的胡君柏,立刻冲上前去:“胡将军,胡将军!” 老汉被行馆的士兵给拦了下来,老汉却突然跪了下来,胡君柏看到老汉不由一惊:“高太医!让开,你怎么?” 胡君柏拨开行馆士兵的武器,连忙扶起老汉问道:“高太医,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胡将军,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啊!”高太医仍然努力地想要跪下来,却敌不过胡君柏的搀扶。 “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吧!来,跟我进去!”胡君柏带着高太医进了行馆。 一入房坐下,高太医便泪眼婆娑地再度跪了下来:“胡将军,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我……我一家……”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起来再说,高太医不是应该在后魏吗?怎么跑到这都梁了?”胡君柏疑惑地问道。 高太医老泪纵横,好一会才慢慢平静下来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得从先主那时候说起。” 听到与李益阳有关,胡君柏不由也慎重了起来。 事情要从三年多以前开始说起,当时李益阳生了一场小病,主治太医就是高太医,可在用药之前,高太医发现自己的儿子不见了,接着有人拿着他儿子的东西,同时交给他一包药粉。 那人高太医不认识,但后来高太医在二世子的府第看到过,这是后话,那人让高太医把药粉混进李益阳的药里。 高太医几经挣扎,最终还是为了儿子干下了这事,从那之后,李益阳的身体就每况愈下,直到后来完全病倒,整件事没有人发现,可是干下这事的高太医心下不安,当初下药时的纸留了下来,他便验了一下,竟是慢性毒药的一味配药。 直到李益阳死后,一切都还没事,可是前不久,高太医一家惨遭暗杀,高太医因为临时出门急诊,才免于一难,一回到家,就见到满屋的尸体。 高太医冲进屋里,正有一批黑衣人在各处开始放火,见到高太医立刻返身要杀了高太医。 如果就那么死了,那高太医也不可能见到胡君柏,危机时高太医被吴铭救了,打斗中吴铭把那群杀手全杀了,其中一个正是当初给高太医药粉的人。 胡君柏皱着眉头听完高太医的述说,叹出一口气来:“唉,二世子啊二世子,先主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如此不孝!高太医,这么说,现在高家只剩你一个人了?” “嗯,胡将军,求你一定要救我,为我全家报仇,我一个大夫,这辈子是别想报仇了,我知道将军也被李成风夺了兵权,但将军与中国皇帝关系好,后魏朝野内外一片风雨飘摇……” 欲言又止,高太医还是把后魏当前的情形说了。 第二天,胡君柏便去求见白云起。 小屋中只有白云起和胡君柏,一入屋,胡君柏便跪了下来:“皇上!” 白云起心中明白,高太医是吴铭救的,那自然是白云起的指使,而让高太医去找胡君柏也是他的意思,这是李成风弑父的证据,但白云起还是疑惑地上前扶起胡君柏:“这是做什么?” “李成风弑父弑兄,我胡君柏愿投入中国,只求皇上能念在昔日和先主的情分上,出兵讨伐李成风,也还后魏百姓一个盛世平安!”胡君柏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目光中透露出坚决,隐带着一丝恨意。 白云起扶起胡君柏,在一旁坐下才说道:“这是自然,之前朕就说过,此事一定要有个交代,现在朕已经查出李成风和张楚的勾当,断不会让李成风这国主之位坐得安稳,当初取下齐州,就是一个警告。” “如此说来,不论是否和谈,皇上都早已决定发兵后魏?”胡君柏此时才从白云起身上感觉到这一国皇帝的威严和霸气,那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气势,即使就那么坐在那,从双目间绽放出来的,是要侵吞一切的煞气。 白云起斜眼看了胡君柏一眼才说道:“不错,所选择的,只是出兵的时机,李成风大逆不道,弑父夺位,此等小儿,朕岂能容他窃据后魏一地,和谈!我中国如今可称是堂堂天朝,要与他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和谈,那是天大的笑话,如今的中国,何惧他一介诸侯之势!” 句句话铿锵有力,伴随着白云起的横眉怒目,义正严词间带动着听者的情绪,使得胡君柏深受感染。 “只是,初时朕手中证据不足,未免涂炭生灵,也不愿与那些昔日曾背水一战的将士们战场厮杀,才按兵不动,待得证据确凿,如今……”白云起看了胡君柏一眼,继续说道:“如今胡兄能助朕一臂之力,实乃苍生之福,后魏先主在天之灵,足堪告慰!” “皇上折煞胡君柏,有皇上这句话,只要能为先主报得此仇,以慰先主九泉之下的英灵,胡君柏此生誓死相随!”一番声情并茂,胡君柏已经彻底地折服,对白云起顶礼膜拜。 随后,胡君柏从白云起处领命,带五千重骑,五千轻骑赶往齐州与解东平会合,再向山南城进军,打着李益阳和胡君柏的旗号,胡君柏只身前往山南城,说服山南城守将,兵不血刃,轻易进驻山南城,继而转向南星城。 哪知军队刚在南星城外三十里驻扎下来,就有南星城使者递上降表,主动请中国军队进城,真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走走路就行了。 月明星稀,胡君柏走出帅府,向军营走去,南星城的街头,没有受到战火的洗礼,晚上虽不如白天热闹,却也有不少做着买卖的人,胡君柏的心中不禁发出感慨,如果这南星城要抵抗自己的攻城,在中国军队强大而超越时代的武器配备下,这座城是很容易攻下来,但城内的景象绝不会像现在这般一如往常。 思考着,不多时胡君柏已经来到了军营,军营的夜显得非常安静,各处都是巡逻的士兵们,隔好远才有一个火堆,火堆旁三三两两围着各自要好的同伴,彼此小声地闲聊,不时还爆发出一阵大笑。 有好些时候了,都没有看到这种军营的氛围,胡君柏的思绪迈向了远方,那遥远的记忆中,多少个日月下,一条条精壮的后魏汉子,多年前,和中国军队并肩作战,砸锅凿船,那惊心动魄的一战历历在目,可如今,只是一个李成风,就将整个后魏,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沦败到民心军心尽失。 “这后魏啊!已经不行了,再过不久,肯定就要改名叫中国!” “对对,看我们一路过来,连仗也不用打,光是抬出旗号,你们守城将领就主动递出降表,实在扫兴。” “什么,那只是因为你们是替先主讨回公道,李成风那家伙,当初就有人怀疑他弑兄,想不到,居然连先主都是他谋害的,可恶至极!” “难道打起来很好吗?要是我们两军打起来,我们哪还有机会在这闲聊,早是你身上插上一刀,我身上刺个窟窿了!” “哈哈哈哈,那是那是,来,喝一杯,庆祝我们身上没窟窿!” “好,大家干!” “说起来,这李成风也是的,世上居然有这种人,连自己老爹老哥都不放过,真没人性!” “就是,禽兽不如,咱们当兵的打仗,上战场杀敌,十个百个也不是没有,可要说到弑兄弑父,找遍全军也找不出一个啊,简直不是人。” “对了,听说,秦妃娘娘过去是后魏先主的干女儿,这是不是真的?” “对对对,是真的,要不然,我们皇上拿什么名义来讨伐李成风……” “喂,闭嘴,这个话题打住,你们想死啊,连皇家的事也敢说。” “好好,那我们来聊聊女人……” 胡君柏在远处听着士兵们的闲聊,心中百感交集,抬头仰望深邃的夜空,竟已是泪流满面,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国主,你一世聪明,文才风流,一生以德律己,为何竟有如此逆子?” 月明星稀,清清冷冷的几点星光闪烁着,月亮动也不动地发出清冷的光辉,洒在胡君柏的脸上,他的话,没有人回答,长长的夜,如同往常一样在夜空中逝去。 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块土地上,白云起正站在端木绣的窗边,床上躺着的,是端木绣。 “绣儿,你在中国也呆了有些年头了吧!”白云起像胡君柏一样望着天空,望着那天上的明月。 端木绣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忧郁,凝视着地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云起静静地望着月亮,白衣在清冷月光下仿佛笼罩了一层光晕:“这些年来,虽然朕没有让你出皇宫,但朕给了你行动的自由,你的生活一切,除了朕之外,绝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人差。你说是吗?” 端木绣没有说话,甚至可以说,端木绣完全没有动一下,要不是眼睛还眨了那么一下,或许就会被人看成一具死尸也不一定。 白云起突然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一些自嘲:“朕这也不知是怎么了,这自古以来的皇帝,恐怕也只有朕能如此纵容一个敌国公主在朕的皇宫中行走自如,而这位公主的祖国,对她的生死却不闻不问。这事……实在越想越是有些可笑。” 章节目录 (15)蒺藜爆 (15)蒺藜爆 “你说,朕是不是早应该听她们的话,把你娶了算了?”刚才还一脸正色的白云起突然转过头来看了端木绣一眼,露出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调笑。 端木绣这才看了白云起一眼,心中想笑,却终于没有笑出来,说这句话的白云起,哪里像一个要劝敌国公主投诚的皇帝,反而像是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地开起玩笑来。 肯定了李玄和端木绣的关系后,白云起便来到了端木绣的房间,端木绣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白云起,似乎在诉说着这些年来对端木绣的放任,仿佛就在说,你国家的人都要杀你了,你还为他们保什么密。 可是刚这句不知是玩笑还是认真的话,把白云起刚营造出来的气氛全破坏掉了。 见端木绣只是看着自己,白云起再度转过身去,继续他李白望月,苏轼把酒的姿态:“匈奴和我中国可以说是肯定无法相容的,匈奴人的野心,千百年来就不会断,所以,你只是端木穹的十七公主,既不能继承可汗之位,将来也只是挤挤马奶羊奶带带孩子的妇人,他不会,也不可能为了你,而放弃匈奴人祖宗传下来千百年的野心。” 白云起转过身来,此时的端木绣看向白云起的眼光中,已经多了太多的诧异,瞳孔放大,她仿佛今天才认识另一个白云起,一个十分了解匈奴人野心的白云起。 拥有两世记忆的白云起,段七的记忆里积攒了千年文化的沉淀,他等如是以一个未来人的觉悟和所知来诉说过去的历史纠葛,自然是清澈无比。 白云起很满意自己说话所带来的效果,嘴角抹过一丝笑意,再度转过身去:“权力,和对利益的欲望,可以让人心腐化,散失一切的亲情,数年的冷漠,绣儿,朕并不是一定要你说,因为你不说,朕也能知道,到了如今需要你的时候,掌控着你家乡权力的人,便想要你帮他们,真是好父亲,朕想,这件事的策划者,八成又是那个天灵子!对吧!” 端木绣呼吸声的改变已经答复了白云起的猜测,一旦知道绣儿是端木绣,整个事件,白云起便能联想到七七八八,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这群匈奴人到底在打皇宫里什么东西的主意,这是一个关键,也是很重要的问题。 能让天灵子亲自出马的东西,肯定对匈奴与中国的强弱有着很大影响。 白云起没有继续说话,对着月亮叹息了一声,转过身走向端木绣。 脉脉含情的眼神瞪视端木绣那不施脂粉的美丽脸庞,一直都动也不动的端木绣在这赤裸裸的视线非礼下动了,身子缩了缩,白云起却已经坐在了她的床边,俯下身子,在呆怔住的端木绣额头留下一记吻痕:“被父母兄弟姐妹,还有祖国遗弃的可人儿,如今你已经是孤单一人了!” 端木绣依旧沉默,烛光摇曳,窗外的夜风悄悄跑进屋里来,吹起床边的纱帐,覆盖在白云起的身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端木绣的脸颊,端木绣此时的呼吸有了轻微的变化,心头狂跳,不由起了一些脸红耳赤的反应,眼神有些惧怕地斜斜看了白云起一眼。 白云起已经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一边脱,一边说道:“绣儿,李玄和天灵子……” 话刚说到一半,白云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脱衣服把端木绣给吓着了,此时端木绣很平静地望着白云起的动作,小声说道:“他叫端木玄,是我二哥,如果他完成这次的事情,将会取代我四哥端木鸣成为王子,可汗继承人!” 白云起怔了一怔,脱衣服的动作缓了一缓,随即继续自己的动作,笑道:“管他的,他就算能飞天遁地,朕也能布天罗地网,只是一个匈奴罢了,朕现在还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话中,白云起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转身看着端木绣,眼神中带着少许的兴奋:“几年了,绣儿,既然你已经被遗弃,这个时候朕应该可以得到你了!让点床位给朕吧!” 白云起的话充满着调侃,可已经和白云起相处几年之久的端木绣知道白云起在床上向来是如此,虽然过去是旁观,今天想来却是要亲身体验,端木绣不禁有点紧张,脸红不已地缩了缩身子,把头埋进被子中。 “这才对,从今天起,绣儿可就真的要和她们做姐妹了,让朕好好来疼绣儿!”说话中,白云起已经钻进了端木绣的被子中,一把抱着端木绣,互相凝视。 无声地,传达着几年来的种种画面。第一次见面时,端木绣的美丽和机智,让白云起印象犹深,这是第一个能让他受伤的女人,之后的种种。 直到呼吸困难才分开,白云起凝视着端木绣:“算起来有五六年了,记得一年前天灵子差点送朕上西天的时候,你问过朕一个问题,还记得吗?” “记得!绣儿问皇上可以不打仗吗,陛下告诉绣儿说不是皇上要打仗,而是我们匈奴逼的!对吗?”端木绣此时已不再害怕,语态轻柔温婉。 “对!就像你去劝所有匈奴王族不要对中原有染指之心,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战争,将所有人统一,这样,到以后,等朕死了……” “皇上不要乱说……” 白云起对这些没有什么忌讳,继续说道:“该怎么说的就怎么说,只要统一了,匈奴人和汉人都合而为一,成为一国人,时间一长,就再也没有什么分别了,所以以后打起仗来,你就少担点心,好了,不说这些,朕想你可是从好早好早就开始了!” 春风一度拂人面,云雨无边,白云起的生命之中再度添上一笔佳话。 中国的土地,如今已经拥有着中原半数以上的土地,同时也结束了过去诸侯割据的局面,在中国的土地里,没有任何一个诸侯,天下归一。 解州外,黄沙扑面而来,解州城一片繁华景象,黎明刚到,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小贩,以迎接那从匈奴赶早过来采购的商人们,中国与匈奴虽然不和,但在平静的时候,还是有不少商人进行两边的倒卖活动。 太阳逐渐升高,远处的沙尘被风吹起,弥散在地平线上,就在大半年以前,这里还是数十万大军的战场,如今却是人烟稀少。 “怎么搞的?今天怎么到现在都没人过来,喂,老赵,最近听说局势紧张,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啊?”一个摆着金银首饰的摊贩向一旁的水果摊贩老赵问道,不时眼瞅瞅地看地平线上一下,希望能冒出一些人影来。 老赵苦笑地耸了耸肩:“有什么内幕消息,现在我们中国正在收拾后魏,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说要出关打仗什么的,今天也是奇怪,平时这个时候都好多人到了,今天却连人影都没见一个,要是今天没生意,八成是要出事了!” “不会吧!出了事我们可就难过了!”首饰商人哀叹道。 老赵立刻笑了起来:“行了吧你!这几年你还赚少了不成,俺一天卖下来,不敌你一件东西卖过去,多划算,这几年你赚的,难道还不够你花个十年八载的不成?” “话不能这么说,生意做得大,成本也多,这一件件玩意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这些东西,在我们这边和那边价格大不一样啊!” “那倒是,那边出不了这种东西,还是我们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啊!”老赵说这话时,脸上显出颇为自豪的神色。 昨夜,星月暗淡,是一个真正的月黑风高夜,而且,也是一个真正的杀人放火时,在解州城外六十里处,几年前,这里是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名字叫盘龙山。 九寨十八盟的地盘,而如今,这里成为了一个无名之地,成为中国在关外的一个秘密基地,专门负责研究并生产中国的一切战场武器,如霹雳子、铁西瓜等。 山道的尽头,是基地的大门,如今的大门,已经不是木制,而是铁制的了,在白云起的精心设计下,防御设施齐全,大门以铁制,上有可以开关的小孔,以供箭矢之类的东西射出。 忽然一道信号烟火从大门外不远处冲向天空,耀眼夺目,全山可见,铁门内顿时起了一丝骚动。 “有紧急情况,赶快通知石堂主和解先生!”守门兵立刻着人向基地内进发,去报告石伟和解东海。 山门外的暗哨,几道黑影掠过,地上躺了十几具尸体,一个黑影说道:“还是让他们报了信,去通知下面,只能正面攻了!” 距离这暗哨更远的山下,一支万人的匈奴军队正埋伏在山路上,而收到信号的中国基地此时也开始进入警戒状态。 石伟站在山门的哨台之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山下,无星无月的夜晚,看不到什么东西,石伟开始皱起眉头,“这种夜晚,还真是适合偷袭,下面的暗哨估计全灭了,冷飞,下面应该就是汹涌如潮的攻击,叫大伙先把火油箭和蒺藜爆准备好,一有东西进入射程,立刻发射,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这里是山上,不可能会有攻城武器,尽可能将对方挡在我们的山门之外!” 石伟身旁的冷飞应道:“是!” 说完应飞走下哨台吩咐属下,果然过不多时,下面已经出现了一些人影,约莫三百多人,一个个虎背熊腰,正是匈奴的先锋队,拿着盾牌一步步地向山门前进,盾牌后是一队弓箭兵,大约一百来步的距离时,上百支箭冲向山门,箭支撞上山门,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的声音,里面哨台之上的石伟微微讶异道:“铁制箭头,这班人看来有些调查,好在最近加固了,倒也不惧。” 铁制的厚重山门在两三波的箭雨洗礼下,并没有如匈奴兵预料的那样出现很大的损伤,除了一些浅浅的点痕外,可以说是怡然无损。 “弟兄们,该到我们了,火油箭点火。”冷飞一声令下,山门后数十个弓箭手已经各自把手中的火箭点燃。 “拉开小窗,放箭!” 所有人在同一时间拉开铁门上的小窗,山门顿时出现诸多的小方孔,从内里伸出数十支火箭,飕飕声不断,火箭直扑匈奴兵而去,黑夜顿时被这些星星之火带来了许多的光明,匈奴兵举着盾牌抵挡,却因是火箭,还是有不少人被烧着,整齐的匈奴兵顿时乱成一团,匈奴兵中前锋哈木耳一声大喝:“儿郎们,冲,我们冲进去。” 话刚说完,天空中突然飞来一颗人头大小的铁西瓜,匈奴兵再度惊慌起来,这玩意在当年打得端木鸣和宁大先生不敢亲临前线,不可谓不骇人。 然而,铁西瓜没等众人跑开,就在空中爆炸开来,无数的铁片夹杂着一种很坚实的尖锐颗粒从天空洒向所有人,涵盖了三百人所待的范围,当场便有不少人被铁片和颗粒插入身体,阵亡。 匈奴兵乱成一团,更多的颗粒都落在地上,就在众人的慌张奔跑中,一些人突然觉得脚下什么东西刺穿鞋底,接着一股强大的爆炸力量从脚底震起,整个人被炸翻在地,这样的爆炸在短短的时间接二连三,三百人无一幸免地被笼罩在极度的惊恐中,那些之前被颗粒直接钻入身体的,更是整个身体从内部爆炸,血肉骨架四散飞射。 整个场面如修罗地狱,在哨台上火把微弱的照耀下,被黑暗掩埋,数十下爆炸过后,从没遇到也没料到会有这种事的三百人几乎全部当场死亡,不少人更是尸骨无存,勉强逃过死神阴影的人,多数也是缺胳膊断腿,空气中弥散着血腥的味道,让人异样难受,活下来的人,不是呆滞着目光,就是拼命地向远离山上的方向爬去,拖着身后那长长的血路。 就连石伟也没料到会有这种情况,睁大了眼睛朦胧地望着这一幕:“皇上的武器,居然……要是量产的话……太可怕了!” 章节目录 (16)边关之乱 (16)边关之乱 匈奴人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找到了中国的武器开发地盘龙山,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展开了对这开发地的夜袭,先锋军三百人,在石伟一颗蒺藜爆下全数丧生,战场在双方还未有短兵交接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个修罗场。 距离修罗场稍远的先锋大军还剩七百人,先锋副将哈木耳在那三百人中丧生,先锋大将铁木华望着不远处的惨况,冷汗涔涔而下,眼中除了惊恐,还是惊恐,就连他身旁的七百人先锋军也不由一起退后了几步,只是一颗类似铁西瓜的东西,三百人,就这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死亡,那一声爆炸,使得天空如同下起了铁片雨一般,淋伤淋死,落下的铁颗粒雨竟还能再度起爆,这就是白云起所创造出来的武器——蒺藜爆。 从霰弹枪中悟出来的原理,让暗藏火药的铁蒺藜以铁西瓜同时投出,在空中爆炸,蒺藜爆便会以漫天花雨的方式洒向敌人,再起爆,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兵,步兵也好,骑兵也好,弓箭兵也好,白云起只相信,在冷兵器时代,这武器的威力足可面对敌人的任何攻击,除非,敌人能制造出自己的脚踏型的黑刺猬,只有坦克级的装甲,才能稍微抵挡爆炸的威力。 “大家别慌,大家想想,中国有这样的武器,如果今天我们不打下这里,得到和中国一样的武器,将来这些武器打在我们的部落中,那我们部落的妻儿老小怎么办?就算是死,就算是踩着同伴的尸体,我们也要攻下这个地方,我们必须要有这份觉悟,不然,将来受到危害的,就是我们的家乡。” 铁木华的话,在山谷中远远地传开,更远处的匈奴大军亦可听闻,顿时把所有匈奴大军的骚动停止了下来,眼神中逐渐露出一种赴死的决绝,这种决绝,就恍如当年破釜沉舟一战的后魏军一样。 “大家冲!” 声音雷动,喊杀声,战鼓声开始擂动,行动已经被发现,匈奴兵也就不再隐藏,一根根巨大的火把被点燃,整个山头都开始明亮,轰隆隆的战鼓声连续不断地冲击着这些匈奴战士们拼死一战的决心,先锋军剩下的七百人冲向山路之山,踩着那三百人的血肉骨架,人人都悍不畏死地冲上前。 铁制箭头和火油箭互相往来,厚重的铁制大门开始出现更深的斑点,匈奴军中也燃起了巨大的火苗,山谷完全地明亮起来,一波波的冲击,带来的是成百上前匈奴战士的倒地,山门之外,尸横遍野,但依然有成百上千的匈奴战士踩着其他人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冲向山门。 先锋军全军覆没,但后续冲上来的匈奴军,已经有不少人冲到了山门之前,用他们的武器,劈砍着厚重的山门,首先就是那些可以放箭的小窗户。 山门后再度飞出一颗颗的霹雳子,一颗颗砸在不算宽敞的山道上,在匈奴战士中炸开,每一颗落下,总会伴随着至少两条生命的离去。 山门之内,中国的弓箭兵已经退居后方,仅仅只有不到十人的伤亡,山门未开,就以不到十人的伤亡带给匈奴大军过千的尸体,饶是如此,石伟也还是有些担心。 自己这边的确武器非常优良,但数量却不多,大多数都早已运了出去,张楚一战,所消耗的弹药着实不少,在这个时代,每一个这样的武器都必须耗费相当的金银,是以现在盘龙山霹雳子和铁西瓜的数量都很少,至于蒺藜爆,刚才已经用完了。 刚做出来的武器,蒺藜爆只有一颗,都还没来得及向白云起报告,就拿给这些匈奴战士做了实验。 外面的人拼命地想要把山门打开,里面的人,却正忙着部署他们的武器,六辆刺猬车分三排整齐地排列在一起,石伟一声令下:“开门,放车,弓箭手准备。” 已经被砍得满目创痍,摇摇欲倒的山门,随着不远处四个刀斧手卸开系着山门的铁链,摇摇欲倒的山门终于向外倒了下去,在近处攻击山门的数十名匈奴战士躲避不及,被铁门完全压了下去,在这个世上留下的最后声音,是骨骼破碎的声音,留下的最后景像,就是那铁门下如泉水般流出来的鲜红血液。 一切并没有结束,两辆黑黝黝的刺猬车被点燃引线,在好几个人的推动下,车轮踏上已经倒下的铁门,在匈奴战士们的惊恐中冲向下坡的山路。 一路带起无尽的血腥,死在刺猬车轮下的匈奴战士不计其数,所有的匈奴战士远远地就开始躲避这刺猬车,可是三拨共六辆的刺猬车几乎从不同的位置占据了整个不算太宽的山道,冲出百米之后,没有料到这一点的匈奴战士们,在这百米之内再度损失近千好汉。 刺猬车没有人敢去拦截,因为在改良之下,和柳千里上次来攻已经有些样子变了,刺猬车上面的黑色铁刺是可以活动的,随着下冲震荡,不断跳动摇摆,之前任何靠近的人都忍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百米的距离,一口气冲进了匈奴大军的中心,引线终于燃烧到头,一阵巨大的爆炸,充斥了整个山道,两旁的山石为之战栗,仿佛连这盘龙山也为之颤抖了两下。 沙石飞溅,两旁落下的山石堵住一半的道路,爆炸和山石再度带给匈奴军两百来人的伤亡。 恐惧,这种情况下,任这些匈奴战士有了赴死的决心,也感到一种近乎自然的威胁,就仿佛发生在眼前的,是山崩地裂的自然现象那般具有破坏力,人要与自然的威力斗,那是只有等死的份,至少,在这冷兵器时代,没有人会傻到想和自然之力决斗。 石伟摇了摇头,中国的步兵已经冲了上去,与侥幸躲过刺猬车扫荡和弓箭扫射的匈奴战士打在一起,人数的极大差异下,在下面的匈奴大军再度冲到近处之前,就将越过山门的所有匈奴战士全部斩杀。 一旁解东海来到,看了看战场的情景,对这一切漠然以视,说道:“已经给皇上发了飞鸽,石堂主,我们的弹药能撑下去吗?这次匈奴军似乎来了不少人,看看下面的火把,少说也有一两万,还可能另有援军。” 石伟点了点头:“尽量撑吧!要是多有几颗蒺藜爆就好了,那东西要是能打到那大军密集之中,一颗足以造成近千人的死伤,解先生还是先通过山后秘密通道潜回解州请求援军吧!那边没办法用飞鸽,不然倒是不用担心,我这里大概可以撑个一两天,这班匈奴崽子们是存心想要用人堆下这里,这里失陷的话,对我们中国影响会很大。” 解东海应道:“嗯,我这就出发,只要解州的三万边疆驻军和五万预备兵都能集合,再联合定州的,只要撑住,他们就是来十万人,短期内也不怕。” 解东海说完就转身离开。 倒下的铁门,经此一下,匈奴军似乎也有所胆怯,可能是不知道山上还有多少准备,暂时停止了冲锋,石伟连忙吩咐道:“冷飞,让大伙把山门拉起来,重新扣好,先把投石车和霹雳子准备好,他们再敢冲,就再以雷霆之势打退他们!” “是,可是石堂主,刺猬车我们已经没有了,黑坦克也送去了都梁,恐怕我们打退不了他们多少次。”冷飞应道。 这些问题石伟当然不会不知道,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你派几个人去后山,先把我们的作坊四周都洒好火药,我们能撑就撑,万一不能撑,就把所有的东西全炸掉,绝不能让匈奴人得到这些东西。” 天色渐明,都梁的早晨显得非常热闹,人们早早地便起来进行各自的活动,吃早饭,出早摊,上工,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 “皇上皇上!”玲珑姐妹还没到白云起的房间,就已经叫了起来,一旁的侍卫连忙拦下二人:“两位,皇上早朝回来还在睡觉,不可惊扰圣驾!” 玲珑戒备地看着两个侍卫,阮玲率先说道:“我们有重要军情要见皇上,你们别挡道。” 说着一掌推向侍卫,能在白云起寝宫外担任侍卫,处理这些问题自然有些分寸,玲珑姐妹在大家心里都是皇妃候选人,自是不能随便得罪或是伤害她们,侍卫硬生生地受了阮玲这一掌,好在阮玲武功不高,内功更等于零,侍卫倒也受得,屹立不动地说道:“两位姑娘请别让我们难做,两位姑娘若硬要进去,卑职自得尽力拦住,若卑职放两位姑娘进去,惊扰了圣驾,两位姑娘或许没事,可卑职这颗脑袋却也可能不保,请两位姑娘放过卑职。” 说着,侍卫竟微微弯身,双手抱拳作求恳状。 这下倒把玲珑给难住了,二人并非不讲理的人,若不是和白云起接触日多,也不会像现在,但心里知道在其他人眼里,白云起依旧是那个天威难测的皇帝,一国之君,可以凭一己喜怒决人生死的人,侍卫的话在情在理,玲珑二人互望一眼,不知该怎么办,犹豫了一会,阮珑想起大清早来此的目的,不由走上前一步说道:“侍卫大哥,能把你的刀借我,你能转过去一下吗?” 侍卫愣了一愣,疑惑地看着阮珑,阮珑继续笑道:“就转过去嘛!我们不会冲过去的!再说以侍卫大哥的武功,还怕我们吗?” “这个……”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了身去,就在这时,阮珑一记手刀打在侍卫的脑后经脉上,侍卫怎么也不会料到阮珑刚才还和颜悦色地,突然就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只能头晕晕地转过身来不甘地看着阮珑:“你……你……” 阮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道:“嘿嘿,这样,皇上就不会怪你了!” 远处的侍卫见到这一幕,也视而不见,反正对方不是刺客,自己又不负责守在寝宫旁,便也懒得来惹这两个一模一样的皇妃候选人。 “好啦!我们走!皇上!”玲珑二人彼此对望一眼,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再度拉着手冲向白云起的寝宫。 冲进寝宫的一刻,玲珑二人后悔了,真不该那么着急就冲进去。 “啊!”两声尖叫同时响起,玲珑也在同一时间捂上眼睛,在他们的眼前,白云起的床上,白云起正腻在姜文娣的身上睡觉,二人都是身无寸缕,那么紧紧地搂在一起睡觉,使一不敲门,二是直冲的玲珑二女看得满脸通红,装睡的白云起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偷瞄着玲珑的反应。 白云起不知道今天玲珑怎么会主动跑来找自己,又怎么会这样着急,这样横冲直撞,但他听到玲珑二人的声音时,便已醒了。心下一高兴,便把薄薄的被子掀开大半,把还在熟睡中的姜文娣点晕过去,就这样以裸裎之姿等待玲珑的到来。 玲珑二人一看到白云起二人的样子,便害羞地遮住了眼睛,发出一声尖叫,可饶是如此,应该机警非常人的白云起还是没有醒,她们倒也没有察觉到异样,更没有心生退意,反而不时地透过指缝偷瞄上一眼,见白云起和姜文娣依旧一动也不动地,胆子也就慢慢大了起来。 害羞地互相看了一眼,一起一步步地慢慢靠近床,更不时地互望一眼,脸红到脖子根,是二人现在最真实最贴切的写照,心如鹿撞,想要靠近些,却又害怕白云起二人突然醒来。 久居眉山,周围大多都是终生的老处女处男,最重要的是,白云起算是玲珑已经芳心暗许的人,所以未经人事又道心不足的玲珑过去对男性身体和男女之事的好奇在此刻就全到了白云起身上。 章节目录 (17)梦游温存 (17)梦游温存 “喂,玲,你看,他那儿,那……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呢?”阮珑红着脸指了指白云起身体血液汇聚的位置。 “哎呀,好象,好象跳了一下!”阮珑被惊得缩了缩身子,害怕地看着那威风八面贴在姜文娣身侧的东西。 阮玲啐了一口,尴尬不已地说道:“小声点,别把他吵醒了,这个样子,羞都羞死人了,真是的,那地方不能随便看的,哎呀,我在说什么啊!都是你,乱说一些,珑,现在怎么办啊?” 胡言乱语地说着,阮玲的眼睛却不时地在白云起和姜文娣的身上瞥上那么几眼,阮玲的呼吸都为之急促了一些:“珑,你看,姜姐姐的那里……” 说到一半,脸色颓然地耷拉下去,隔着衣服看了看自己仅仅像个疙瘩般隆起的胸前,阮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也看看自己的胸前,再看向姜文娣的酥胸时,眼中绽放出发现新奇事物的光芒:“是啊,好大哦!真羡慕!他一定喜欢这里很大的女孩子,几个姐姐都很大,就连青姐姐也不小!唉!” 白云起偷眼瞄了一下,心中暗笑不已,这两个小丫头人小鬼大,居然在这里比起胸部大小来,那模样当真可爱至极。 玲珑姐妹互望一眼,眼神中尽是无奈和苦涩,忽然,阮玲轻声叫道:“哎呀,现在怎么办啊?我们……我们可是有重要事才来的!可现在……” 看了看白云起二人的样子,姜文娣躺在床上,白云起侧着身子压住了姜文娣的半边身子,这种状态下,玲珑姐妹如何能把他们叫醒,阮珑也看了一眼,为难地说道:“对啊,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把他叫醒吗?那可当真羞死人,可是这事真的是很严重啊!” 两个美少女不时地看上白云起一眼,不知该怎么办好,要说出去吧,她们又的确有要紧事,要说不出去,两个人都没勇气就这样把白云起叫醒,突然,床上传来白云起的声音:“玲珑,你们过来!” 这句话登时把玲珑姐妹吓了一大跳,纷纷脸红不已地低下头来,好一会才敢偷瞄白云起,发现白云起依旧闭着眼睛,嘴唇翕动着什么,才知道白云起在做梦,心头一甜,互望一眼,竟脸红地同时笑了起来,可白云起再度发出梦呓:“过来啊!朕要搂着你们俩睡觉!” 说是梦呓,实际上却是句句清楚,字字明白,玲珑姐妹听得梦呓,本已红通通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心下却甚是喜悦,目光散乱地望着地面,突然床上传来声音,二人同时抬头望去,顿时吓了一跳。 白云起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一步步,摇摇摆摆地晃了过来,二人惊骇欲绝地互望一眼,心中生起同一个词语,说道:“该不会……” 话没说完,二人连忙捂住眼睛想要退开,白云起却突然一个跄踉就欲跌倒。 白云起心下暗道:“天赐这好机会,自己连梦游的烂招数都用上了,还不把你们两个糊里糊涂娶进门,我白云起就不用混了,想来只有这样才好收了二人入自己在历代皇帝中少得可怜的后宫。” 玲珑二人一见白云起似要跌倒,脚下不由缓了一缓,顿时发觉身上多了一只手掌,要跌倒的白云起就那么靠着两只胳膊,整个身体挂在了二人身上,熟睡中嘴里还嘟囔道:“不……不要走嘛!留下来陪朕!” 也合该玲珑二人该上当,对梦游这症状,在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是只有耳闻,难有亲见,更别说玲珑姐妹这两个初出眉山的雏儿,要不然一听白云起的话,便会心中生疑了。 玲珑姐妹同时一惊,转过头很小心地看着白云起那熟睡的脸,紧闭的眼,心下这才一松,发觉白云起的身子就要滑下趴向地上,连忙一左一右害羞地扶住白云起。 白云起现在可不担心自己被发觉是装睡的,明显玲珑已经掉进了他的有心算计中,闭着眼睛嘟起嘴,左右逢源地乱亲乱吻一气,玲珑姐妹躲避不及,二人脸上都被连连亲了好几口,那“熟睡”的白云起才紧了自己的胳膊,把二人抱进怀中,丝毫不给二人任何考虑和躲避的机会。 “你们不走就好,朕很喜欢你,知道吗?”梦呓声比清醒时的任何甜言蜜语都要让清醇的少女感动,更何况玲珑姐妹此时正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极不自在,但并不讨厌,根本没心思去想白云起是真梦游还是假梦游。 “珑,现在怎么办啊?他……他……他怎么这样的?做梦也能……”阮玲的头被白云起紧紧地抱着,三人的头靠在一起,普天之下,这恐怕是唯一的所谓三角之吻,白云起雨点般将自己的吻洒在二人的脸上嘴上,就连二人的说话也有些困难。 白云起心中暗道可惜,若是青青和姜文娣的话,此时肯定一人一只小手去攻击自己,玲珑嘛!就像个傻子一样,任由自己来攻击,完全不懂得回应。 “我……我现在也……唔唔,也不知道啊!”阮珑此时又有什么办法,玲珑二人,平时不分姐妹,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说话做事基本都在一起,极少分开,性格和见识上都差不多,充其量就是阮玲比较娴静一些,阮珑偶尔会像小孩子那样爱玩爱闹,对新奇事物极为好奇罢了。 终于,白云起再度将自己的大胆升华,不管自己的眼睛还闭着,两手把二人同时拦腰一抱,将二人抱离地面,惹来二人瞬间的惊讶。 白云起毕竟没有当惯瞎子,走了两步约莫到了床边,眼睛瞬间睁了一下,确定了离床的距离才再度闭上,这一下,玲珑姐妹依然没有察觉,女人忘情时,总是会闭上眼睛,这一点,没有几个女人能逃离,白云起慢慢地俯身,将玲珑二人横放上床。 姜文娣一被解开昏睡,立刻察觉到身体的压迫感,连忙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见到白云起和玲珑姐妹正在忘情温存,不由惊愕了一下。 姜文娣还是无法从眼前的画面分析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也没着脑,她和雪绯红秦玉书几个女人早就看出白云起和玲珑那点花样,也早就知道白云起想把她们搞上手。 几年的生活下来,白云起对几个女人都是雨露均沾,往往一夜就能全部满足,平时爱护也都没有什么偏心和偏爱,发现白云起和水若云玲珑之间那点暧昧后,几个女人心中醋意倒不强烈,只是这几个女人商量好成心想让白云起着急,每次白云起找她们要请求一下,看看她们的醋意是否强烈时,都被她们敷衍带过,偏生白云起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总是想先得到这几个老婆的首肯,才会完全放胆去追新宠,事情便这么不紧不忙地慢慢耗上了。 所以此时姜文娣的脑袋中不是生气,而是疑惑,白云起在这是应该,可为什么大清早玲珑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是白云起主动去找玲珑的,白云起再大胆,也不可能从这里裸着身子去外面把玲珑拖进来,难道说是玲珑主动来挑逗白云起? 这也不像,这宫里除了宫女外,受重视的女人也就这么几个,从秦玉书到玲珑,总共不过十个女人,就算算上卧病在床的眉山也才十一个,这十一个女人这段日子多少都有了些了解,玲珑那么天真可爱,不可能有如此心机。 考虑不清楚归不清楚,姜文娣的推动立刻将阮玲从忘情的温存中拉回到现实之中,偏头看了姜文娣一眼,顿时和姜文娣来了个眼对眼,一张因为之前的害羞,刚才的激情而红得发烫的脸更加尴尬起来,脸色变了变:“姜姐姐……这……” 只是白云起对此毫无所觉,阮玲一挣不起,顿时尴尬地再叫了一声姜文娣:“姜姐姐,皇上他……他梦游!” 原本不太在意的姜文娣听此一言,惊了一下,就在这时,白云起的动作停了,完全地停止下来,鼻中竟还发出鼾声。 阮珑也在这一刻发觉自己压在了姜文娣的腿上,三个清醒的女人都怔住了,回过神来,玲珑才勉力把白云起的胳膊挪开爬起身来,也不把白云起的身体从姜文娣身上挪开,就低着头对姜文娣说道:“姜姐姐,对……对不起……是……是皇上……我们先走了!” 发觉一时也说不清楚,玲珑干脆先逃为上,心中把白云起埋怨个要死,连忙转身欲走,姜文娣木着脸,一见二人一边慌张地整理衣服,一边要走,这才故作严厉地开口道:“站住!” 玲珑心中一惊,停住脚步,心想这下大祸了,都是死白云起害得,还被他占了那么多便宜,死人白云起,害人精,现在还睡得跟猪一样。 白云起故意打着鼾装睡,心中也有些不安,虽然说按理姜文娣应该不会太生气,但这女人的醋意真个是说不准,翻脸比翻书容易,自己没有得到这些人的首肯,万一因为玲珑而影响了自己和姜文娣的感情,那就真不知是得是失了。 章节目录 (18)山崩地裂 (18)山崩地裂 北丰道,青草原,几人影绰绰,远接天,近连地,四野路无索。 前水后原独行道,天地茫茫系两边,古来征战从不休,闲时商旅日等闲。 北丰道是连接匈奴草原与中原的一条宽敞大路,此路从盘龙山的两座山峰间穿过,一边连着匈奴的大草原,一边连通着中国边疆之城的官道,可直通定州和解州。 自古以来,北丰道就如同北秦和鞑靼之间的古北口一样,凡战争之时,这里是征战不断,而和平之时,却每日都有商旅来往其间,用他们的生命和多番历险来赚取那颇值一提的生活费用。 太阳还没爬出,草原这一边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火把,夜里就已经出发的商旅们不辞辛苦地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解州城进发,当东边的天空微微明亮,出现一丝的鱼肚白时,这一队商旅已经入了盘龙山的北丰道,可是和过去不一样的是,远远地可以看到北丰道最狭窄的一段道路上站满了人。 商旅们赶到时,太阳已经慢慢爬出了地平线,正努力想要让自己的全貌展现出来,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匈奴军在北丰道的这一段路上拦下了所有的商旅,几队商旅聚合到一起,两百来人正和匈奴军的军官们争吵着。 可生活归生活,终究是为了保命,当匈奴战士们抽出他们的马刀时,商旅们终于胆怯了,闹了一会,最后还是只得原路返回,慨叹这时局的不稳定。 大半夜已经过去,石伟的铁制山门也倒下过四次了,从夜半时分到现在天明,匈奴军攻了六次,一次比一次猛烈,但却一次比一次小心,到现在,匈奴算上第一次攻上来死的两千多人,大约损失四千多人,而己方弹药也越来越少,伤亡人数六百多人。 石伟不停地用望远镜看看东南方向,希望解州的援军能尽快赶到,按照估计,匈奴军最多还两次,就能把这山门攻下来,到时地利一失,以自己这边加上工人也不足一万的兵力,恐怕真要逃之夭夭了。打心里,石伟不想逃跑,但事实上,他还是利用这半夜的时间将大部分工人派人护送向解州而去了。 终于,下方的战鼓声再响,大队的匈奴军呈三个直排从下面蜿蜒而上,不再是之前一口气地冲锋,每两个人之间都分得有些开,并且每个人都密切注意着上面霹雳子的落下,已经没有了刺猬车,在承受了百人的损失后,匈奴军再度冲到了已经快要摧枯拉朽的铁制山门前,门再度倒下,山门前的匈奴军早已见识过,立刻后退,用盾牌抵挡着一支支弓箭。 砰地一声,山门终于倒下,扬起大片的尘埃,如同信号一样,下面更多的匈奴战士就像是接到冲锋的号角,疯狂地向山上冲来。 山门前,上百匈奴战士已经与中国士兵战在一起,后方哨台上的石伟终于下达第二个命令:“放!” 准备好的铁西瓜远远地抛了出去,在半空中炸开,无数的火团如雨而下,遇到可以燃烧的东西,火焰便爬上去,顿时有上百人或轻或重地被火焰包围了起来。 火油弹,其实就是把蒺藜爆换成火油,虽然没有蒺藜爆那么威力可怖,却也有不小的杀伤力,一颗颗的火油弹飞出,三四百匈奴战士当场被火焰包裹全身,焚身而亡,这一次,石伟是毫不留情,将所有的弹药都用上了。 从来不知,匈奴军会是如此悍不畏死,火和爆炸固然可怕,可匈奴军却像是扑火的飞蛾般,一波接一波的涌上来,完全不理会身旁不断死去的同伴,只要一有人冲进山门,便站好位置抵挡中国士兵,等待下一个人赶到。 整齐划一,井然有序的联合战斗,显示着他们也是有计划地在进行每一次的进攻,更显示着他们已经做好了以生命来争取领地的决心。 “从前沿撤下来,准备点火。”冷飞接到石伟的命令,扬手砍翻面前的一个匈奴战士,高举大刀向一众中国士兵大喝,满身的浴血,眼眶中的血丝,让人能感受到他的辛苦和勇猛。 所有的中国士兵听到命令,立刻整齐地开始后退,任由匈奴军一个个地追上山门,向他们进逼,退了有百米之远,堪堪再退百米便到了石伟的哨台所在,突然所有的中国士兵全部竖起手中的盾,同一时间趴在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从山门处传开,巨大的爆炸在中国士兵退出来的山寨区域发生,顿时飞沙走石,整个山头都弥漫着无数的烟尘,爆炸声响彻长空,大地一阵颤抖,仿佛连太阳也为之战栗,下方还未冲上去的匈奴军在骇异中开始面对巨大的沙石滚下来,一个个被压地肢体分离。 之前六次冲锋,匈奴军都不曾完全地占据山门,这次在中国士兵的退让下,满以为可以顺利冲上山寨之内,减少一些伤亡,这一声爆炸断送了匈奴军的所有念头,也再次给匈奴军带来超越前五次进攻的生命逝去。 没有人再敢往上冲,因为上面迎来的是山崩后的大块土石。 石伟在爆炸的同一时间从哨台上跃下,和所有人一样趴在地上,头顶飙过的强大气流吹动着他的头发,劲风割肤生痛,着实厉害非常,突然身旁传来咯吱的声音,接着哗啦一声,石伟刚才所呆的哨台因为几根支撑被这爆炸的气流吹歪而一下垮了,附近的一些士兵和两旁的投石车立刻成为这哨台的目标,数十人伤的伤,死的死,就是石伟也得翻身用身边的剑削断一个个压向他的木棍才得以避免。 数百斤炸药的爆炸委实恐怖,挟带着强烈劲风的沙石漫天而落,离得近点的中国士兵即使竖起盾牌,努力维持盾牌护住自己的头,却还是无法保全他的全身,身体被沙石砸中,立刻就是血流和钻心的痛楚。 等到这一切都结束,飞沙走石也偃旗息鼓,烟尘散去,山门也被无数巨大的土石堵住,虽然对这山来说不算高,但对人来说,却也足够成为一个难以逾越的屏障。 五千多中国士兵一个个都爬起身来,石伟此时大喝道:“所有人,把伤兵都扶起来,全军跟着本座从秘道撤退!”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检查附近的伤者是否还有气。 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石伟看了看天色,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希望还能回到解州和全将军喝酒,看来,又一场风云变色的战争要来到了!” 晨曦照耀着都梁城,天已大亮,白云起却还没起床,他这几年来,只有一件事是最喜欢抱怨的,那就是早朝,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古以来的皇帝都喜欢把全朝臣议事,这种类似于董事会、股东大会、议会、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的会议安排在天还没亮的早晨,夏天还勉强可以少睡点,可这入秋后,人就越来越懒,越来越贪睡。 想想段七那个时代,稍微正常点的人都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早朝的时间,是白云起极为想要改的东西之一,可每每一提出来,那堆老古董的朝臣们,包括解东山孔北海之流,全都拿出一副古例不可改的架势把他的意见全挡了回去,看来这事得慢慢来。 这也是今天这件事发生的根本原因之一,若不是上了早朝睡回笼觉,白云起可能早就起来了,断不会被玲珑撞见他和姜文娣全裸而眠的场面,也就不会有白云起装梦游占玲珑便宜的那一幕,归根到底,就是早朝带来的好处。 被姜文娣叫住,玲珑那个尴尬劲可真难以形容,好不容易慢慢地把衣服整理好,低着头站在姜文娣的面前不敢说话。 姜文娣也不说话,也不去动那趴在她身上打鼾的白云起,坐起身,俯身把被子拉过盖好,白云起整个便完全地被盖住了,姜文娣盖住自己裸露的酥胸,上下打量着玲珑的窘劲,玲珑不时地用眼瞥一下姜文娣,发觉姜文娣的目光后又连忙缩了下去,二人同时地感觉脊背上有一种麻痒的感觉在作怪。 好半晌,阮玲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对姜文娣说道:“姜姐姐,那个……对不起……刚才皇上他……他梦游叫……” 她想说“叫着我们”,但回头想起姜文娣说不定因此吃醋,自己的丈夫和自己睡在一起,做梦却叫着另外“两个”他还没亲热过的女孩,这事实在叫人难以不生醋意。 阮玲的话顿住了,实际上姜文娣并没有管这些,而是在被子里捉着白云起的手腕搭脉,梦游之症可大可小,虽然她也只是从古籍中知道一点点,却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夫君。 可从脉象来看,白云起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这让姜文娣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阮玲说话,她才从自己对梦游症记载的回忆中醒了过来,见阮玲的话顿住才问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声音冰冷,玲珑姐妹听得心中一寒,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顿时整个人一惊,阮玲连忙说道:“大事不好,边关出事了!姜姐姐,你看这个……” 说话中,阮玲从袖中取出一张小纸条走上前交给姜文娣继续说道:“我们之前在水姐姐的房间里,中途水姐姐有事出去了一下,我们就在她窗户上发现了一只鸽子,竟不怕人,便捉来玩了几下,就发现了这张纸条,立刻就赶来要送给皇上,可是……皇上他……” 说到最后,阮玲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再度慢慢地低了下去,被子中的白云起听得清楚,边关告急,立刻睁开眼睛,姜文娣看毕,立刻就要把白云起叫醒。白云起却突然再度掀开被子睁开眼来,要看纸条的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下去。此时要是太清醒,以姜文娣的聪明,立刻就能知道自己刚才不是梦游,白云起可不想犯那错误,连忙又惺忪起睡眼对着姜文娣笑了笑:“早啊,我的姜夫人!” “你还笑,快清醒过来看看,出大事了!”姜文娣没好气地把纸条递了过来,白云起这才从姜文娣的身上起来 姜文娣说着连忙拉过被子重新盖上,白云起接过纸条偏头,装出刚发现玲珑二人似地呆了一呆,也用被子把自己下半身盖住才故作尴尬地说道:“玲珑……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的?” “她们是送信的,你快看看吧!没个正经,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到了!”姜文娣脸红地瞅了玲珑一眼说道。 看过纸条,白云起并没有大惊失色,微一思考便点了点头嘀咕道:“原来匈奴是打起武器的主意来,不差嘛!看来应该吃了石堂主的大亏,早在解州时,就把盘龙山的一切都计划好了,嗯,玲珑,你们坐吧!辛苦了,来人啊!” 白云起的叫声没人理会,玲珑却突然局促不安地挪了几步,阮珑眼望地面低声说道:“皇……皇上,不……不用叫了,外面的宫女和侍卫都……都被我打晕了!” 白云起一想也是,要不然玲珑怕是进不来,这才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也不用着急成这样子,又不是匈奴打到京城来了,先坐吧!我穿好衣服再说,姜夫人,你还要睡吗?” “去你的,在别人面前也没个正经,还睡鬼啊!把衣服递过来!” 这世上,也只有白云起的老婆才敢对白云起用起使唤的口吻,一代文人,一代名将,一代明君,在他老婆的面前,就是只是一个不让女人管国家大事的丈夫而已。 “是是,遵命!”白云起笑着从床边把衣服递给姜文娣,同时拿起自己的衣服在被子里穿了起来。 这一幕看得玲珑姐妹眼都直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太露骨,再度低头准备到外面厅里坐下,白云起却对二人笑道:“玲珑,不好意思,朕失礼了,你们先别走,朕呆会还有点问题问你们。” 章节目录 (19)地震 (19)地震 盘龙山头,过去九寨十八盟的领土,现在已经有近半的土地被完全颠覆,白云起领导下所建立的铁制山门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所堆砌而成的天然屏障。 虽然有一半被之前的爆炸给颠覆破坏,但依然还有一半的建筑保持着完好的样子,只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除了一地的狼藉,除了一地的残肢断腿头颅,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生物了。 空气中弥散着轻微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山门的巨大石块被一块块搬开,露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此时的匈奴军显得异样小心,太阳已经西斜,整整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到现在午后,这开路的工程才算看到了尽头。 爆炸之后,山路被堵死,匈奴军打不到里面,里面也打不到外面,匈奴军知道时间紧迫,只要时间一长,对方的援军来到,到时两面受敌就更加危险,于是动员全军进行山路的疏通,将一块块堆在一起挡路的大石搬开,这一场快速的攻坚战,从昨天夜晚到今天早上,死伤近万士兵,即使胜利,也只是一个惨胜,但是一想到那些武器,端木玄就兴奋不已,这次若是打不下这里,得不到现成的武器和原料,自己对端木鸣的储君之位也就别想了。 当道路终于打开时,所有人都很小心让开在两旁,等待里面可能十分猛烈的反击,可久等半晌,里面一无动静,惊疑中端木玄派了一队人进去,不多时,那队人平安无事地在山门的路口喊道:“将军,里面没有人!” “没有人?”端木玄听到这个消息时疑惑了一下,根据情报,这里至少有五千的常驻军,怎么可能没人?而且这里是一个基本上可以说很死的山谷,过去九寨十八盟时的秘密通道出口也早被自己派人封锁了,这些中国军也不太可能能逃跑。 “一定有埋伏!”端木玄嘀咕了一句,但时间再过了好一会,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端木玄这才放心地让主力部队进去了一部分,这次攻坚,早已料到要以人数优势来堆砌敌人的古怪武器,端木玄也是在都梁调查过,确定盘龙山的不少武器都被运去都梁才敢带着五万人马来攻坚。 在匈奴可汗端木穹的子女中,二儿子端木玄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年纪轻轻就得到天灵子真传,可因为其母亲不得端木穹喜欢,他与储君之位失之交臂,气不过之下,便要立下点汗马功劳,但其时四国安定,匈奴无用兵之地,端木玄只得听天灵子的安排,化名李玄在解州城混了一年。 之后转投与大齐国关系良好的眉山派,暗中在大齐朝廷中安插眼线和奸细,他知道,自己讨好天灵子,那比去迎合端木穹更为有力,在匈奴很多方面,天灵子的威信更胜端木穹,如果说端木穹是酋长,那天灵子就是一个宗教信仰神的神使,那威信实在非端木穹可比。 谁知大齐出了个白七,将端木玄安插的眼线连根拔起,种种的计划都被破坏,事情的变化更一发不可收拾,白家整个把大齐端了,白奇伟中途暴毙,白七伙同白云帆又把苏云成和白云山干掉,让端木玄连一丝报复的机会都找不到。 中国立国后,端木玄便在眉山开始内斗,分化男女,以邪术将大部分男弟子和少数女弟子导向他的一派,势力积蓄足够,便一举把眉山分化成两派,他这一派就尊天灵子为掌门,而他就带着一些武功有成的弟子秘密潜入中国皇宫,搜集中国那些神秘武器的设计图之类的东西,同时也调查武器制造地。 部分制造地被白云起安放在境内,只有盘龙山这个颇大的发源地在关外之地,端木玄想与其在草原那矿物稀少的地方制造,不如捡点现成的,便有了现在这一战。 里面的位置虽然大,但总也不过只容得下万来人的活动,大军无法全部进驻,确定内里真的无人后,端木玄才随着一支万人队进去,吩咐大家去搜个仔细,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仿佛这一切,都在敌人的算计中。 在众匈奴战士的搜索中,地底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如同地震来临,当然这里的人都没经历过地震,可他们却的的确确地看到过那山门的爆炸,一种恐惧笼罩了所有人的心,端木玄此时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那就是山门的爆炸即将重演。 不,是更加巨大,轰隆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震动着每一寸土地,也震动着每一个人的身体,马儿惊慌地嘶声叫唤,无论怎么安抚也安抚不下来。 已经有不少人疯狂地奔向山门的小入口,可是已经晚了,爆炸在整个山头出现,连续不断,笼罩了所有的地方,和所有的人,不管是端木玄,还是一个小兵,所有的人,所有的山石沙土,都在爆炸中飞上了天,落下地之前又被连续不断的爆炸再度推上天,四处翻飞的是土石烟尘,是骨肉血块,是头颅,是脑浆,是五脏六腑,是破烂的武器,端木玄不甘的一生,也在这一次的爆炸中结束。 山外剩下的三万多大军只看到无数的爆炸,整座山在颤抖,在震动,无数的山石顺着山势滚下来,从天空中掉下来,整个盘龙山沸腾了,整个匈奴大军混乱了,这开山的爆炸,所导致的后果是盘龙山的这座山峰无端端矮了一截,直到多年后白云起来到时,才感慨杀戮和战争的残酷。 另一个后果是匈奴的五万攻坚大军颓丧回到匈奴时,只剩了一万人不到。 盘龙山远处,所有人回头看着视线尽头的山峰,那个自己呆了几年的山峰,此刻正在剧烈地运动着,在将她的头剃得更矮一些,而那里面,也埋葬了数以万计的匈奴军和数百个中国士兵。 石伟从马上翻身落地,大吼道:“各位兄弟,让我们为那些保卫家园,牺牲自己,与匈奴狗同归于尽的战士们默哀五分钟,我皇昔日的安排,救了我们,让我们成功脱逃,我皇的英明睿智,决断未来,谢主隆恩!” 所有人跪了下来,望着盘龙山的方向拜了三拜,石伟的战策,是白云起和孔北海还有几位将军当年全部计划好的几个方案之一,盘龙山易守难攻,本是不用撤退,就算五万大军也未必能攻下来。 但毕竟处在关外,又是取自前匈奴奸细,内部道路或许有所外泄,难以有援军照应,是以白云曾决定,如果敌人有三倍以上兵力的话,就撤退毁山,这里是武器工厂,常年就存有大量的火药。 石伟也想等到解州的援军来,只可惜端木玄的攻击太猛,自己的弹药也不足,不得已下,只有出此毁山的下策。 房间内,白云起和姜文娣在被子里穿衣服,玲珑却不得逃离现场,尴尬地站在一旁,彼此再熟悉,玲珑毕竟不是白云起的什么人,换句话说,一介草民岂能随便违抗圣旨。 姜文娣稍微穿妥,便帮白云起着衣,每日,白云起的穿衣脱衣都不是自己动的,一切都是他的几个老婆代劳,他只需要到了床上,满足这服侍他的人就行了。 白云起的目光不时地瞥向玲珑,嘴里调侃着姜文娣道:“青青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等为夫回来再战一场呢?” 姜文娣粉脸微红地啐了一口:“去,咱们还不想躺床上,你个色鬼!” 白云起瞪起眼来:“什么,你敢骂朕色鬼?想掉脑袋吗?” 正给白云起系衣扣的姜文娣伸头对着白云起娇嗔道:“来啊!就骂你了,色鬼,人家什么不都是你的,要脑袋给你就是你了!” 白云起顿时哈哈大笑道:“好好,今天晚上再要你讨饶,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说话中,姜文娣已经为白云起穿好衣服,白云起这才板起脸来看了低头尴尬不已的玲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玲珑,你们可真大胆啊,机密军情也敢私自拆阅,你们可知罪?” 突然地换了一张脸,这回就连姜文娣也吓了一跳,看白云起铁青着脸,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已经好久好久都没看到白云起真正地发怒了。 玲珑姐妹被白云起的突然喝问也吓了一跳,一时间也慌了神,诧异地看了白云起一眼,战战兢兢地不知所措,白云起再度提高声调喝道:“不单如此,竟还力闯朕的寝宫,你们眼里可还有朕,视皇宫的规矩如无物,胆大妄为,区区一介草民居然如此胡来,还不知罪吗?” 玲珑姐妹立刻被白云起的大声呵斥吓得跪了下来,张口结舌地说道:“草民……草民……” “皇上,别动气,伤了身子可不好,她们,她们也不是故意的,皇上就念在她们年少无知……”姜文娣在这种时候也不敢怎么样,只得轻抚白云起胸口柔声安慰。 虽然想不明白白云起为何会如此生气,但自古以来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白云起既然端起了皇帝的架子,又不是无缘无故对着她端,姜文娣也就犯不着去触动龙颜掉白云起底子,万一真的惹白云起发火,她也不好过。 白云起怒睁着双目,突然瞪了姜文娣一眼,“年少无知就能胡来吗?文娣你先出去,你今天也别想给她们求情。” “皇上!”姜文娣无力地叫了一声,却再度被白云起瞪了一眼,只得悻悻地退出房去,眼露同情地看了玲珑一眼,走过时,轻声说道:“玲珑你们别怕,姐姐这就去找其他人来一起求情。” “还在说什么,快出去!”白云起再喝了一声,姜文娣连忙三步作两步出了白云起寝宫,急急地赶向雪绯红等人的寝宫,临离去前还听到里面传来白云起的雷霆震怒声:“私看密件,硬闯朕寝宫,论罪当诛,你们可知罪?朕就算把你眉山派灭门也不为过,你们可知道?” 白云起的话,顿时把两个美少女吓得一阵颤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眼中泪水已经流下,话语哽咽,竟是泣不成声,可白云起说完那句话,听着姜文娣远离了,连忙走前两步一边扶起玲珑姐妹,一边说道:“快起来快起来,吓着你们了吧!真是心疼啊!好了好了,先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白云起的突然转变,让玲珑姐妹诧异地看着白云起,完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云起扶着二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声安慰,伸手擦拭着二人的眼泪:“唉,瞧你们哭得,才那么两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真是的,来,别哭了别哭了啊!都是我不好!” 玲珑姐妹还是不明白白云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已经停止了哭泣,阮珑微微抽泣地说道:“皇……皇上,唔……皇上不要……不要杀眉……唔……杀眉山全派好吗?都……都是玲珑的错,皇上要怪……就……就怪玲珑好了,千万不要怪眉山派,好吗?” 说着阮珑起身就要再度跪下来,阮玲一见也要跟着下跪,但还没说话,白云起却立刻一下把二人按在椅子上说道:“你们还真笨啊!我要杀的话,还用和你们说话吗?刚才那是演戏,好了好了,我还有不少话要问你们呢!” “演戏?”玲珑姐妹互望一眼,疑惑地重复道。 白云起见二人恢复过来,这才起身站在二人面前说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记得刚才我做梦好象有做些什么,感觉很真实,醒来却发现你们在这,你们该不会……” 听到白云起说这事,二人对白云起刚才的突变略为理解了些,刚才三人间发生的那点事,在梦游者来说,的确是只能单独提起的,只可惜她们是这样来想,事实上却是白云起故意要调开姜文娣,让姜文娣去找大家一起来为玲珑求情,才好进行他刚想好的计划。 章节目录 (20)玲珑入狱 (20)玲珑入狱 “那个……”玲珑姐妹同时脸红起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添上着抹红晕,在二人纯真无暇的美丽脸蛋上增添了更多的魅力,看得白云起暗暗吞了口唾沫。 “不会是真的吧?两位玲珑姑娘?”白云起故作为难地继续探问。 玲珑姐妹同时点了点头,脸色愈发通红,白云起连忙歉然地施了一礼道:“两位玲珑姑娘,在下实在唐突佳人,在下在这里为在下的不知之罪向两位赔个不是了,若是两位姑娘有任何需要在下负责之处,尽管开口,在下必定会给两位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白云起再度拿起自己江湖人的架势,抱拳为礼,看这玲珑姐妹,听了白云起的话,玲珑姐妹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你……” 眉目间,隐透出一丝羞赧和气愤,这倒是,白云起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们俩个要我娶你们,为刚才的行为负责,只管开口就行,可这教两个美少女如何开口,白云起暗暗偷笑,这才继续说道:“在下糊涂,若是两位姑娘愿意下嫁白某,不妨就这样都别看在下一眼,若是不愿意,两位姑娘就努力地瞪着白某,如此可好?” 玲珑二女瞥眼看了白云起一眼,随即都别过头去不看白云起,行为之下,意思不言自明,实际上玲珑是完全上了当,要他们现在去瞪白云起,那简直就是难为她们,除非她们非常讨厌白云起,不然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瞪白云起的。 白云起微微一笑,匈奴这一场仗打得可真是时候,有道是决胜于千里之外,恐怕匈奴人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对盘龙山的攻坚,给白云起带来一个巧妙的时机,让他有机会得到前生和今生都没能见识过的双胞胎,也就是让他动心到想要长期拥有的玲珑姐妹。 把书生的架子放下,白云起大喜道:“那好,只能请二位姑娘呆会委屈一下了!” 白云起说完,就冲上去一人亲了一下,“我不能因为二位姑娘就坏了我其他八个老婆的感情,所以这件事,我也还得尊重她们的意见,不过你们放心,我有信心,她们一定会同意你们进我白家门的,我白云起的女人,我都会尊重,无分大小,一样爱护!” 说完,白云起丢给二人一个自以为很迷人的笑容:“先别疑惑,我知道你们不太明白,总之你们相信我,我一定会皆大欢喜地让你们成为中国的皇妃,稍等一会。” 白云起一个箭步冲出寝宫,将门外的侍卫都弄醒,吩咐了几句才再回到寝宫内。 玲珑姐妹疑惑地看着白云起,对白云起刚才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但白云起尊重自己妻子的那份承诺,让二人深深觉得自己没有所托非人,这点其实在平时就能看出来,但现在听到当事人的亲口述说,倍加让人感动,在这个时代,即使是修道者,也清楚现在的女人地位。 白云起一手一个拉住玲珑姐妹的手,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温柔地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哪个是玲,哪个是珑啊?这个恐怕只有你们两个才分得清楚。” 二人俱是一笑,白云起也笑了一下,“刚才的话,还有我做梦的事,可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哦!” 玲珑害羞地点点头,房间内很安静,只有相互凝望着的三人,呼吸可闻,白云起柔声道:“其实,第一次在街上看到你们,我就有点喜欢你们了,虽然你们那个时候似乎有点蛮横!真漂亮!” 对白云起的称赞,玲珑姐妹回以一个脸红,阮珑相对比较放得开,慢慢适应了白云起的转变,不由嘟起嘴撒娇道:“白……刚刚你那么凶,真的好吓人,吓死玲珑了!” 白云起歉然地一笑,拉着二人坐到床边,把二人搂进怀中,轻轻抚摩着二人背后的悠长青丝,柔顺而滑,白云起轻轻说道:“刚刚对不起了,你们那几个姐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我跟她们提到你们,她们都岔开话题,好象深怕我追求你们似的,可平时你们又挺要好的,我就想不通了,只好借这机会出此下策!呆会她们来了,我还会对你们凶,到时你们可要多挤点眼泪出来,装得越可怜越好,知道吗?”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玲珑二人还是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靠在白云起的胸膛上,阮玲突然问道:“可是,白……匈奴攻盘龙山,你不担心吗?” “放心吧!没问题的!我中国可是一头雄狮,谁来惹都不会好受。” 事实上,玲珑哪里知道盘龙山是什么地方,她们只知道匈奴已经在攻打盘龙山了,打小她们就被灌输着驱逐胡虏的思想,自然就比较紧张。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没营养的话题,三人等待着姜文娣的重临,好半晌,白云起才听到远处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心知要等的人来了,立刻把怀中的玲珑轻轻推离床边,大喝道:“来人啊!” 门外两个侍卫立刻走了进来:“在!” “阮玲阮珑二人,私拆密件,直闯朕寝宫,犯大不敬之罪,暂时押下去关在玲珑牢房里,没有朕的手谕,不许任何人探望!”人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可现在白云起翻脸何止快过翻书,真个是快若闪电,两名侍卫应声带着满脸不解的玲珑出去,丝毫不问玲珑牢房在哪,这都梁之内,有天牢,有地牢,有刑部牢大牢,有大理寺监牢等等,可就是没什么玲珑牢房。 两名侍卫带着玲珑一出门,迎面就碰上赶来的姜文娣、青青、许玉嫣、雪绯红、苏想云、水若云、端木绣,白云起的女人,恐怕就只有秦玉书和还卧在床上的眉山没来了,许玉嫣一把拦住侍卫问道:“你们带玲珑去什么地方?” “回许妃娘娘,皇上让我们带阮玲阮珑去牢房,暂时收押!” 几个人顿时脸上一惊,雪绯红急忙说道:“你们等等,把玲珑交给本宫,一切后果,由本宫担待……” 雪绯红的话还没说完,内里传来白云起的声音:“朕说过,带玲珑去牢房收押,你们敢抗命,要求情的都进来!” “雪妃娘娘,得罪了!”侍卫闻言立刻带着玲珑绕过七个娘娘,径自走了。 七女同时露出诧异之色,每个人都不明白,白云起为什么会生如此大的气,竟连自己等人的面子都要当着侍卫的面拂逆一下。 七女连忙推门进入白云起的寝宫,详细情形姜文娣已经对众人说了,就是玲珑看了机密军情,又打晕侍卫硬闯进寝宫,撞见了她和白云起尴尬的一幕,至于白云起梦游那码子事,自然是被姜文娣给删掉了。 一进去,白云起铁青着一张脸,目光一一从七女身上扫过,没等七女开口,先就说道:“怎么?七个一起来求情?你们是朕的妻子,中国的皇妃娘娘,还是玲珑的姐姐?” 一句话把七女堆出来的笑脸全给僵住了,还是许玉嫣怔了怔,立刻就走上前去帮白云起按起摩来,笑道:“皇上你说什么话呢?我们哪是来求情的,我们是来安慰皇上,这种事,皇上没必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人家可就心疼了。” 一边说着,一边猛向其他人打眼色,白云起依旧冷着脸说道:“许妃、苏妃,你们俩有孕在身,没必要来趟这浑水吧!来人,侍侯许妃娘娘和苏妃娘娘回宫休息,有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 语声冰冷,弄得许玉嫣和苏想云脸上俱是尴尬不已,“皇上……” 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白云起严肃的脸色,最终还是没说,跟着宫女回去了。 房间内剩下雪绯红、姜文娣、青青、水若云、端木绣五个女人,水若云从进来就一言不发,待许玉嫣一离开,连忙就跪了下来:“皇上,卑职玩忽职守,竟任由玲珑二人独自在卑职房中玩耍,被二人接获机密军情,请皇上治卑职之罪!” 白云起虽然和水若云在香之阁互印了心意,但还没有正式成亲,甚至除了西京马车上那一次,再没有第二次,是以水若云依旧于朝自称卑职,于道尊门自称属下。 水若云这一招,倒是出乎白云起的意料,水若云说得在情在理,言辞犀利,表情认真,倒让白云起有些不好处理,若是把水若云也象征性地罚了,未免就有点假戏真做,可要不罚,得想好一个说法,不然被这班老婆大人看出自己玩的把戏,到时给自己来个禁欲一月,那可就难受得紧了。 白云起正犹豫着,雪绯红、姜文娣和青青已经凑了上来,三人一下就腻到白云起身上柔声道:“相公,你就大人有大量,相公给了玲珑行动自由的权利,大家就以为玲珑可以信任,这事也怪不得水妹妹,再说玲珑也是一时好奇贪玩,闯寝宫也是觉得军情紧急,是为我们中国着想嘛!如果这样也要治罪,相公,那可能会叫底下那班将士们心寒啊!” 这几年来,雪绯红早已改了过去的公主脾性,不光是她,这白云起身边的女人,现在是个个能说会道,用一句夸张点的话说,要是碰到脑袋不那么灵光的,她们黑的能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 “是啊!皇上,你就放过她们,小小惩戒一下就可以了!”早已完全融入这个家庭的端木绣,加上近来和白云起暗地里背着几个女人偷欢,此时也分外地亲昵,无论怎么样,她已经当自己是白云起的女人了,是这个大家庭中的一份子。匈奴,只能成为过去。 白云起的目光不停地在众女脸上游走,心说这班老婆大人当起自己的说客来尽是这般有说服力,还这般一反常态,倒还真是近朱者赤,近自己这个墨者黑啊!啥都被这般丫头学了过去,抓准自己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了。 只可惜,这回白云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依旧板着脸说道:“若云于我国曾有大功,又身负重责,小小疏失可以不计,但玲珑一介草民就敢如此恣意行事,此风不可长,必须加以惩戒,要不是看在她们和绯红想云师出同门,加上眉山派在李玄一事上有些功劳,朕刚才就要把她们毙在掌下。” 白云起最后一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五个女人同时用诧异的目光注视着白云起,心里在分析白云起这最后一句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若是假意,又想干什么。 话一出口,白云起立刻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以平时来看,这五个女人断不会相信自己舍得把玲珑当场格杀,顶多只是小惩大戒,自己说这么一句话,那不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自打嘴巴的味道了。 好在白云起平时实在很聪明,五个女人竟同时用一个“白云起若是假意,不会这么笨地自打嘴巴”这样的理由来推翻了白云起做作的可能性。 “那夫君你想怎么样呢?她们俩也不过还是小孩心性,见到不怕人的鸽子捉来玩玩,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夫君你就别怪她们了啊!”姜文娣一边说着,一边帮白云起揉捏着肩膀,语声娇嗲,端得是让人心动不已。 青青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嘛!夫君总不会这么小器的!” 端木绣也说道:“皇上,绣儿上次在端木玄的事上也是知情不报,皇上不也没怪绣儿嘛!这次怎么就一定要非玲珑妹妹她们呢?” 白云起嘴角撇过一丝轻蔑,李玄之事,绣儿当时只说了李玄的真名,但经过白云起的调查,加上早上这封飞鸽传书,一切都已经昭然若揭,不由说道:“你隐不隐瞒,现在朕也知道端木玄打的是我国武器的主意,以匈奴的物产,就算得到设计图纸也做不出几件来,许多原料在草原是很稀少的,朕也会适当禁止出境,这就不提了,已经过去,绣儿隐瞒,是因为绣儿本就是匈奴人,护国之心,可以体谅,若非如此,朕也不会留一个会出卖自己祖国的人在朕身边,加上绣儿本是公主,如今又是朕的绣妃,如何是玲珑能比的?” 章节目录 (21)冲动惩罚 (21)冲动惩罚 说来说去,白云起一直在强调身份,其目的不外就是希望众女发现此点本质性差异,提出要提高玲珑身份的请求,白云起再一个台阶顺着下,一切就水到渠成。 只可惜五个女人的反应比较迟钝,还是没能意会过来,白云起看了依然跪在地上的水若云继续说道:“若云,你起来吧!朕已经说过不降罪于你!” 水若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谢主隆恩,但既然玲珑有罪,那卑职也就有罪,功过不能相抵,皇上应赏罚分明,方可堵天下人悠悠之口,令百官信服!” 白云起心中暗骂水若云:“你怎么就这么逼我,真犯贱吧你,还非得以自己同罪来维护玲珑,朕是在做戏啊!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傻,还是赌上朕不会为这点事把你问罪!” 想归想,可白云起口头上还是严肃地说道:“水若云,你这是威胁朕,逼朕罚你吗?敢违抗圣旨?” 口气已经极为不善了,雪绯红四女此时也不敢作声,这几年来,还从没见白云起如此严厉地对待自己等人过,水若云低着头没有说话,心中正思考着该怎么说话,水若云是个文武全才的女人,这一手当然不是茫然地忠心自求惩罚,她是众女中第一个怀疑白云起惩罚玲珑心意的人,是以有此一招试探,可此时她的心里有了一丝不确定。 “你说话啊!要违抗圣旨吗?”白云起突然怒目而视,长身而起,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顿时一股力道将靠在椅子旁的雪绯红四女全都弹开,惹来四女的诧异,紧接着传来砖头破碎的声音,低头一看,竟是椅子下的一块方砖慢慢地裂开,裂口逐渐变大,最后一整快方砖化为颗粒状,这情形顿时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谁也弄不明白白云起为何会如此愤怒。 水若云自然也是震惊不已,平时在众女面前没多大架子的白云起今天居然如此动怒,水若云自也不会傻到再坚持下去,反正玲珑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刚想到这点,水若云看到白云起的怒目而视,心下却又有些没底起来:“卑职不敢!谢主隆恩!” 说不定,白云起会真的要了玲珑的命,白云起此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水若云还真难搞,居然非得自己真的拿出发怒的气势来才屈服,实在是个心志坚韧的女人。 这一下,五个女人都不知该说什么来为玲珑求情才好,白云起收起怒气,回头看了四女一眼,深呼吸两下,勉强装起笑脸说道:“几位老婆大人,我们不要谈玲珑的事了,今天为夫心情不太好,你们陪为夫去御花园坐坐怎么样?” 四女受白云起刚才气势的影响,一时也不再去想为玲珑求情,心想先陪白云起,让白云起消消气再说也不迟,只得答应,带上水若云,六人步出白云起寝宫,向御花园走去。 一路上尽是谈些风花雪月,毫无重点,好不容易白云起看起来没有什么了,青青才敢问道:“七哥,你……你打算怎么处置玲珑呢?” 白云起自也不会忘记这码子事,装作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她们以平民的身份硬闯皇宫,此乃大不敬之罪,加上窥伺机密军文,照说诛个九族十族的也不为过,不过她们毕竟和绯红想云师出同门,朕考虑是不是就不要灭她们眉山一派,单把她们杀了就好。” “可是……她们只是因为发现事情紧急,不得已才那样的啊!”青青辩解道。 白云起的脸顿时冷了下来,瞥眼看了青青一眼:“那又怎么样?天大的事,她们一介平民,能在宫中自由走动就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能不经通报就把侍卫打晕,硬闯进来?若是官员有急情禀报,或是皇亲国戚来找朕,情况紧急也只能硬闯到门口,岂能打晕侍卫直闯进房中?” 姜文娣连忙说道:“她们只是闯到房门,是我,我叫她们进来的!” 为了保玲珑一命,姜文娣竟不惜说谎欺君,白云起暗暗叹息,却也不点破,只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那是不是……可以免她们一死?”姜文娣试探性地问道。 “那也不行,就算只是闯到寝宫门口,也已经是大不敬了,她们是什么人,一介平民,除非她们有朕御赐的尚方宝剑或是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朕才可能饶她们一命,只可惜朕至今还未发出这些东西,不然除了股肱之臣,或是朕的亲戚,其余人等一律格杀勿论。” 白云起暗暗呼苦,事情这样定了下来,自己已经说得这样明显了,这几个女人明明一个个精似鬼,却就是察觉不出来话中含义,真是让人急死,这才是真正的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吧! 正说着,一名侍卫突然跑了过来:“启奏陛下,眉山女侠求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云起暗暗叫苦不迭,自己这一段时间来都没去看眉山,就是不想面对眉山出现不该有的尴尬,这个时间眉山来,肯定是苏想云露了口风,眉山为了玲珑而来,白云起只得说道:“宣!” 侍卫转身去传话,不多时,回廊间远处,眉山在两名道尊门的宫女搀扶下缓缓走来,到得近前就欲欠身行礼,白云起有些心烦地随口说道:“免礼,眉山女侠有伤在身,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吗?扶眉山女侠坐下,坐下再说。” 此时的眉山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还虚得很,眉宇间流露出一股惹人怜惜的凄楚,保养有道的容颜在这样的病态中蒙上一层平和而安详的美丽。 “草民……”眉山坐下后,看了看白云起身边的人,有些犹豫地说道:“草民想和皇上单独谈谈。” 白云起怔了怔,众女也都知道眉山应该是为了玲珑而来,不等白云起说话,就纷纷要退场,不消片刻,御花园内的人便走了个清光,只留下白云起和眉山在亭中相对而坐。 对这样的情景,白云起并不想发生,刚才他自可不用选择如此情景,可是他也明白,只要眉山不死,这是他白云起必须面对的事。 望着眉山憔悴的容颜,白云起心中竟隐隐在自责,这张容颜的苍白,有相当一部分,可能自己也有责任,随着心里所想,白云起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惊觉到自己的动作,白云起连忙停下手的伸出,放在亭中石桌之上,自己刚才居然想伸手去拨弄眉山额前略见凌乱的几根发丝。 “皇上,草民得蒙皇上相救,一直未能答谢,在这里谢皇上厚恩了!”眉山说着就要起身再度下跪,白云起忙起身扶住眉山说道:“都说别多礼了,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就好,呵呵,没其他人时,当我是以前的白七就好。” 身体接触,眉山不由地颤抖了一下,抬起头凝视着白云起,在白云起的扶持下再度坐好,白云起心内也有些紧张,眉山坐好后,他也回座,眉山这才说道:“草民不敢!” 半晌无语,白云起用手支着头看着桌上的茶杯,杯明几净,被宫女们擦拭地十分干净,眉山也望着桌面久久沉默,气氛尴尬已极。 御花园里花香处处,不远处的花丛中,三三两两的昆虫穿梭其中,眉山终于开口说话了,可听在白云起的耳里,却是那么遥远,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的说话一般:“皇上可还记得七年前的河边?” 这句话犹若一颗惊雷暴起,炸得白云起脑袋嗡嗡直响,多年前的那一幕历历出现在眼前,白云起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眼前的眉山很平静地看着白云起身后的远处,那目光,悠远地陷入回忆之中。 “那次之后,我怀孕了!” 惊雷一个个炸响,晴朗的天空在眉山的述说中慢慢地飘来不少乌云,乌云中雷声轰隆,远远地传来,一声声惊起白云起心中的诧异和震惊。 “你说什么?”白云起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桌子两边看着眉山平静的表情。 眉山眼光望了白云起一眼,缓缓说道:“是个儿子,现在应该有六岁了吧!” 突然,白云起握紧的石桌边缘咯嘣一声,被白云起硬生生捏碎两边少许,眉山的话让白云起过于激动,他稍稍回过神来,松开手,碎石从他手中滑落,眉山看着他强压情绪再度坐下来,眼神中没有一点波动,继续她的下文。 “怀孕后,我躲到了山里,我曾想过打掉他,可是终究不忍心,便生下了他,可是我却不能养他,一开始我很恨他!”眉山说这话时,眼神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那是仇恨,望着白云起,眼中写满的是仇恨。 白云起痛苦地闭了闭眼,这一段孽缘,一时冲动欠下的孽债,白云起没有说话,他知道,眉山肯定还有话,甚至他猜到这与玲珑应该有些关系,要不然,他想到他死,眉山或许都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因为恨,我不想养他,我给他起名恨天,白恨天,白七,这名字好听吗?”眉山望着白云起的眼神再度起了一丝波动,冷风伴随着乌云吹来,吹入亭中,让眉山身体为之一颤,白云起连忙站起身脱下自己的披肩帮眉山披上。 “好听吗?”眉山仰头望着白云起,此时的眉山,和过去的眉山截然不同,眼神和表情中所表露的尽是一种唏嘘和无奈,还有一丝无助,是了,这么多年了,对七年前的事,她应该有想过很多,七年的时间,她从贞洁处子变为人母,感情上,也成熟了许多,女人的感性愈发重了。 白云起再度闭上眼睛,一手搭在眉山柔弱的肩膀上,顺着白云起的动作,眉山毫无反抗地把头依偎到白云起的胸膛之上。 “对不起!苦了你了!都是白七不好!”白云起柔声道。 尴尬,甚至应该有仇恨的二人,因为彼此间有了一个孩子,而泯灭了一切的过往,此时二人就犹如久别重逢的情侣般依偎在一起,虽然二人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和了解,但因为一个孩子,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对不起?哼,不用,有了恨天以后,我的心境有了很大的转变,也许,这都是天意,天意让我过去那么狠辣,天意要让你对我那样做,天意又让你成为一个盖世英雄,成为一代明君,让我到最后连一丝恨你的理由都找不到。”眉山比白云起大上了八九岁,比雪怡然的妻子要小一些,七年前的她三十来岁,而白云起如今还是年轻少壮三十岁不足,眉山即使保养地再好,也算是三十好几的中年女人,可这份年龄的差距在此刻似乎已经被遗忘,眉山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头轻轻地靠在白云起的肚子上,眼神是那么安详地看着记忆的深处。 白云起在眉山的身边坐下,缓缓将眉山拥入怀中,不知何时,眉山的眼中已经是泪满盈眶,白云起轻轻擦拭,他的心中已经忘了之前的一切,只知道,眼前是个孤身一人因为自己而苦了七年,还为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的苦命女人,一个可怜的女人。 在这个时代,和白云起前世段七那个年代不同,一个女人一旦有了身孕却没有丈夫,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可怜她,会认定她是水性杨花,淫荡女人一个,从而鄙视于她,白云起深知这一点。 白云起柔声叹道:“当年我也是一时愤怒,让你怀了孕实在是罪过,但是你可以来找我啊?我白云起不会只顾着自己的名声不认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实已经造成,我也不会怕别人说什么。” “找你?”眉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凄凉,“绯红那孩子有了身孕,躲到眉山上去,大齐上下全国都在找你,我又能上哪去找你?再说,当时我恨你恨得要死,多少次都想自杀,我会去找你吗?而且,我……我大你这么多,又没什么感情,绯红和想云那么好的姑娘,你都闹得要跑路,我……我……” 章节目录 (22)一次中标 (22)一次中标 眉山说的情况,白云起可以想象到,的确眉山和自己有了八九岁的年龄差距,在这个时代会自卑或是什么那根本就是自然,更何况,以眉山那时冲动而不知好歹的性格,根本就不会想到来找白云起,可能是一心只想着要是见到白云起,就一剑把白云起杀了。 眉山此时也是豁出去了,既然要说,索性把一切都说了,也不管什么丢不丢人,害不害臊,白云起会怎么对待自己,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管了。 “你背上的伤好些了吗?”白云起叹息了一声,随即转移了话题,不想把话题停留在难堪的事情上,眉山微微点头,眼泪无声地滑落,一点点濡湿白云起的肩膀,白云起这才再问道:“那恨天呢?你怎么安置他的?” 眉山沉静着,又思考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怀孕后,就跑到了山上,在山上找到一间小村子,就在那里生活了下来,我骗别人说丈夫死了,并改名柳眉,左右邻居都很好,一边是阮氏夫妇,另一边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妻,两家人就像一家人那样和睦,阮氏夫妇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就是玲珑。” 眉山的话顿了顿,似乎是发觉白云起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说道:“孩子出生后,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每每看到恨天,就想起你来,常常无缘无故地就把恨天打得哭起来,惊动左邻右舍,可是我的脾气那时很不好,偶尔还会发起横来。” 天空中乌云已经集了很多,空气慢慢潮湿起来,不多时亭外便飘起毛毛细雨来,冷风吹进亭中,白云起抱着眉山的手紧了紧,轻声问道:“冷吗?” 眉山轻声答道:“很温暖!原来,静下心来,男人的怀抱是这样的!” 说完,眉山便继续述说:“渐渐地,我越来越讨厌恨天,连话都还不会说的恨天,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不舒服就哭,有时候我也对他很好,毕竟,他也是我的儿子,时间一长,我发觉自己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我知道,再那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疯掉,我也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受不了了把恨天掐死,很害怕!” 白云起心中一惊,被人强奸至怀孕,更产下儿子来,单是这份忍耐就已经足够一个女人承受了,白云起从段七的记忆中想到那电视中经常出现的种种画面,心下更是懊悔不已,不单害苦了一个女人,也害苦了自己的儿子。 “大约是恨天一岁大的时候,隔壁的玲珑姐妹出去玩,回来时却哭成个泪人一样,十二三岁的玲珑已经长得很动人,阮氏夫妇一问便知道她们被当地地主的儿子调戏,那家伙更放下话来,第二天就会带人来买下她们,让她们去地主家当丫鬟,两姐妹当时就害怕地哭了起来,一路哭回家,我见阮氏夫妇可怜,便起了帮助之心。” 白云起已经大略可以知道将会发生的事,以眉山过去的脾气,这地主一家必然是惨遭杀害,眉山的话更确定了他的推测。 “第二天我出手打退那般地痞,当时正逢大齐波动之时,你们白家一举把雪家赶下台,世道混乱,我随后赶去地主家里,把地主和他儿子一起都杀了,将地主的地和钱都分给了村里的所有村民,而这个时候,我也找到了自己新的道路。”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淋在御花园的花草树木之上,带给大地一片新气象,雨水滋润万物,远处小湖中水波荡漾,整个情景让人有种清新的感觉。 “我害怕面对恨天,于是我便想去做点什么,我知道阮氏夫妇一直就很想要个儿子,就把恨天交给阮氏夫妇,之后便想离开,不过阮氏夫妇也知道了我是江湖中人,心知那乱世之中女孩子是最无力的,今天有我在,可以保护,但我不在了,下次再遇到这些事,玲珑依旧难逃厄运,夫妇二人央求我收玲珑为徒,带玲珑走。无法推辞下,我就带了玲珑回去眉山,让眉云师姐收了她们为徒。” 一切已经有了眉目,白云起是聪明人,于是问道:“你是说,念在玲珑父母帮我们照顾儿子的份上,饶了玲珑吗?” 眉山点点头,“我不敢央求你别的,我只是一介草民,也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不敢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但恨天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看,但看在儿子的份上,不要降罪给玲珑。这几年来,每隔几个月我都会回去那山村一趟,恨天现在过得很好,阮氏夫妇待他就跟自己儿子一样,生活无忧,好吗?也许你会觉得我只是一个贱民,可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不要认为恨天是个孽种,这么几年,我也有反省过,好吗?放过玲珑!” 眉山抬起头来,凝视着白云起,脸上带着期盼,白云起也端详着眉山,苍白的脸上泪痕未干,“你也别把自己说成那样,你还是很美的,再说当年我们发生那码糊涂事时,我也不过是白家地位低下的庶出,你放心,玲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既然将这一切告诉我,那我想我应该去接恨天回来!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不太好!” 白云起轻轻擦拭眉山脸颊上的泪痕,眉山别过眼去不敢再看白云起,嘴里只说道:“谢……谢主隆恩!” 白云起心头苦笑,自己的一点小玩笑小计谋,居然引出这么一段意外至极的事情来,世事难料,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白云起此时也恢复他皇帝的一面,抱着眉山说道:“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朕刚才也说过,朕犯下的错误,朕会承认,只是如果你想要朕用命或是用坐牢来赎罪,朕可办不到,朕只能尽量弥补你们母子,事情发生了,朕稍后会还你一个名分,恨天也会让他认祖归宗,阮氏夫妇朕可以把他们一起接来京城赐他们一座宅子,让他们和玲珑聚聚!” “真的吗?”眉山仿佛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白云起突然扶起眉山的头,凝视着眉山笑道:“孩子都生下来了,朕还能说什么呢,天意如此安排,我们也就只能奉子成婚,你放心,我白云起不会亏待我的每一个女人,以后不会让你在皇宫里像呆冷宫的,绯红她们以后都是你的姐妹,都是朕的女人。” 白云起说这话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抗拒着。 凝视着眉山有些感动的眼泪,白云起托起眉山的的脸,轻轻地在眉山的嘴唇上印上一吻:“如果你实在不能原谅朕,不愿意与朕再有任何过多的接触,朕可以叫人在皇宫里另辟一静处,让你独自清修也行,只要开口,朕会尽可能满足你的要求。” 眉山紧紧地闭上眼睛,将自己头顺入白云起的怀抱,此时的她,只觉得很累,压在心上多年的石头,似乎轻了许多,不多时竟沉沉睡去,白云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目光望向亭外的烟雨蒙蒙,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次,眉山做了一个好梦,在这个年代,很多女人的婚姻都不由自己做主,媒妁之言,大多数女人都会嫁给一个自己见也没见过的男人,即使是江湖中的女人,眉山也依旧是个女人,七年来,今天是她最放松,最感觉到人生有了一丝光彩的一天。 雨下了很久,从早晨到中午时分也没有醒来,白云起拥着眉山静静地坐着,不想去惊动怀中的女人,只是默默地习练自己的内功,上次与天灵子对了一掌,白云起便暗暗发觉自己虽然有了完颜夫妇深厚的内力,但并不精纯,要不然,上次他根本不会被天灵子仓促中的一掌打得气血不顺。 雪绯红带着自己的宫女从回廊慢慢向亭中走来,远远地就看见眉山依偎在白云起的怀中,心中震惊难以形容,三步作两步地走上前来,白云起这才睁开眼来,看了雪绯红一眼才轻声说道:“先不吃饭了,有些事,朕需要和雪妃娘娘说一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雪绯红疑惑地看着熟睡中,脸上还带着幸福笑容的眉山,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师傅会有这样的表情,再望向白云起,白云起已经开口了。 “你一定很惊诧现在的情景,慢慢听我说吧!七年前,我占有了你和想云后,便逃往后魏,之后眉山带着你们追了来,你还记得吗?”白云起此时心中感到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几个老婆知道自己犯下的那错误后会怎么样,但自己也不能当这一切没有发生过,毕竟,恨天也是他的骨肉,眉山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却也还算不错。 雪绯红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天,眉山追我追了很远,过去的我,一心只想过一点平常人的生活,不介入到任何的纷争当中,逍遥自在地过点日子……” 刚说到这,其他人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远处,想来都是惦记着白云起的午饭,青青、姜文娣、水若云、端木绣、许玉嫣、苏想云,甚至连即将生产的秦玉书都来了,看到亭内的情景都是怔了一怔,弄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白云起让雪绯红招呼她们轻轻地过来,苏想云一进亭就轻声问道:“怎么了?师傅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云起用另一只手示意大家都先别慌,这才再度吩咐大家静静地听好。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不想介入到任何纷争中,可是绯红和想云每每都追着我,让我躲也躲不掉,并不是那个时候我看不上绯红和想云,绯红和想云这么漂亮,要说不动心,除非我不是男人,可是一个是大齐国公主,一个是丞相爱女,我不想从此身上多是非,所以努力地躲。”说到这,白云起不由笑着看了雪绯红和苏想云一眼,二女俱是脸上一红,其他人也各自抿嘴暗笑。 “谁想阴差阳错,我还是被逼用了武功,药力的作用下,我侵犯了绯红和想云,当时我不清楚绯红和想云的心意,有些害怕,但也没去想逃避,只是借口先离开,听听绯红和想云是什么想法,谁知你们两个居然想要把我阉掉,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开玩笑,当时就吓得立刻逃跑。” 众女都是一笑,白云起故事的大概,在场众女基本都知道一些,只是一些细节不知道罢了。 “在后魏,我被眉山追到,心想你们逼得也太狠了,我原本就一直在躲你们,却还是被你们缠上,现在自己被自己下的药害没了贞操,还不放过我,我当时就和眉山打了起来,她出手狠辣,招招不是要命就是要断我子孙根,我心下就更气,捉到她后,就把对绯红和想云的愤怒都发在她身上,加上她当时也嘴硬嘴贱得紧,我气红了眼,当时就做下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白云起说到这里,在场之人多已猜到了是什么事,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雪绯红和苏想云,再看看熟睡的眉山一眼,白云起继续说道:“那就是和眉山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我也想着终究还是要面对绯红和想云,便没有杀眉山,这么些年了,我一直都避免和眉山派有什么瓜葛,就是怕见眉山这么一个有所亏欠和愧疚的人,不想……” 白云起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说,我白云起的女人怀孕个个都那么奇怪,绯红一次就怀上,玉书还好点,想云和玉嫣更是一起怀孕,这眉山也和绯红一样,就那么一次就怀上了。” 此时众女个个害羞的害羞,偷笑的偷笑,似乎人人心里都没有要怪责白云起的意思,这也是白云起说话太过轻松,才有这样的效果。 章节目录 (23)都城之乱(上) (23)都城之乱(上) 可这也只是一时的情形,大家马上就意识到白云起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从秦玉书到青青,秦玉书是最先做白云起妻子的,之后是雪绯红和苏想云,再来是许玉嫣,大家平时在一起熟悉了倒没什么,姜文娣是众女为了白云起的安全和大业才答应让白云起放手去追的。 青青是几个人平时都看在眼里,时间长了混得熟了,也就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不算少,端木绣也是如此,这里面只有个水若云让几个女人觉得有点勉强,但好在还有许玉嫣在做姐妹们的工作,玲珑她们也喜欢,做姐妹自是没话说,白云起要收入门问题也不大。 可现在突然就这么冒出一个眉山来,要说没想法,那完全是骗人的,这些女人在白云起的熏陶下,早已有点脱离了这个时代的妇女观,醋意有时候可以大到拒绝丈夫的见面,算是被宠惯了,想到眉山就要进门,不由都是心下有些不愉,就是雪绯红和苏想云也彼此互望一眼,不知该怎么办,师徒要变成姐妹,感觉实在怪怪的。 白云起将众人的表情都一一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事情来得很突然,玲珑的父母所养小孩正是我和眉山的骨肉,我知道大家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接受,这是我的错,眉山并没有错,爱徒心切,失手被擒,被我侵犯,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我的老婆大人们如果要怪,就怪我吧!希望老婆大人们能原谅我年轻时的错失,可以吗?” 秦玉书此时说话了,这里这么多人,秦玉书和许玉嫣一直是白云起最宠爱的人:“相公,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什么原谅不原谅都没有作用,玉书以为,相公打算要怎么安置眉……眉姐姐,这才是关键,我们大家都是相公的妻子,都是相公的人,对相公以前的错误,大家只能包容,只是,相公以后再不能这样胡来,还有就是有什么都不能再瞒着我们,不然……我们自不能向相公要求什么,只是会偶尔伤感一下……” 白云起深情地凝望着秦玉书,深深觉得这么些年太任性了,连忙说道:“玉书,老实说,你们每个人和我都是情深意重,伤害你们其中任何一人,我都于心不忍,好在这么些年下来,大家为了我这个花心的丈夫都很和睦,我向你们保证,过去的错误,只有眉山这一件,我想把玲珑的父母和眉山生的儿子都接到京城来,不能让我儿子流连在外认别人为父,同时我也希望大家能接受眉山,这些年来,眉山也受了不少苦。好吗?” 这个年头,丈夫已经像这样说话了,就是对自己妻子的最大尊重,众女个个默然,都望着秦玉书,秦玉书和众女个个互望一眼,人人都向她轻轻点了点头,秦玉书才说道:“相公都这么说了,我们再要闹什么,就真的是胡闹了,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对待眉姐姐的,不会让皇上的后宫出乱子的!” 白云起欣慰地一笑,目光扫过众女,心中倍感自豪,有妻若此,此生夫复何求。亭外的雨渐渐小了,细细如线条一般。 姜文娣突然眼珠一转,问道:“那玲珑怎么办呢?” 这句话顿时把众人此来原先的目的调了出来,白云起这才笑道:“玲珑的事,是为夫跟大家开的玩笑,就是想大家主动提出来让玲珑成为大家的姐妹,为夫可从没想过要为难她们。” “看,我没说错吧!快,把镯子给我!”水若云突然向姜文娣伸出手去,一脸得意的样子。 “我也押对了,姜姐姐,不好意思了哦!朱钗给我!”许玉嫣一下把姜文娣头上的朱钗取下,得意地插在自己的头上。 八个女人顿时失望的失望,得意的得意,姜文娣笑着说道:“雪姐姐,苏姐姐,秦姐姐,青丫头,绣儿妹妹,不好意思了哦!你们的东西就归我了!” 白云起脸色难看地抽了抽嘴角,聪明的他哪还看不明白,敢情这班人拿玲珑打起赌来,雪绯红娇嗔地跺了跺脚就对白云起撒娇道:“你这个可恶的白七,真是的,要借这事娶玲珑你也先跟人家说声嘛!害得人家把夜明珠都输了,不管,改天你得赔给人家!” “我也要我也要!今年过年,听说葵州知府要上贡一个夜光杯,相公你到时一定要赐给我啊!”苏想云也撒起娇来,只是碍于眉山在白云起怀里睡觉,声音比较小,也没凑上前来缠磨罢了。 白云起的脸色此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怔怔地问道:“你们这是……你们早就知道我想要玲珑了?” 八个人一起嘻笑着对白云起点了点头:“对!” 秦玉书更是俏皮地说道:“相公,我们天天在你身边,天天都和玲珑混在一起,难道还不了解你吗?相公的想法,我们可都是会特别注意的,只是这次我们是故意不给相公首肯的,相公还每次都想提起来,相公这么在意我们的意见,我们都很感动的!” 这哄人的言语,此时听在白云起的耳朵里,一点都不受用,搞了半天,费了这么多工夫,还自以为高明,到头来才发现,原来真正被戏弄的是自己,白云起现在真不知是该好笑还是好气,只是一个劲地用尴尬的表情看看这个的笑容,看看那个的肚子,装哑巴。 正在这时,眉山也慢慢地醒转过来,抬头见所有人都在,立刻慌张地要离开白云起怀抱,白云起一把抱紧说道:“不用慌了,大家已经接受你了!除非你讨厌为夫,那为夫就放你自由。” 眉山一听之下,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白云起一眼,又扫视身旁围了一圈对着她笑的八女,再度挣了挣,却最终还是停止了挣扎,任由白云起搂着她。 正在这时,秦玉书突然捂着肚子叫了起来:“啊!疼……疼……相公……” “快快,八成要生了,大家快扶秦姐姐去房间。”雪绯红第一个叫了起来,众人顿时都忙碌起来,眉山也帮着把秦玉书扶进房,又吩咐人去秦玉书的宫里把接生婆叫来,一群人忙个不停,把个白云起甩在后面没人理会,白云起要插手,又个个把白云起推到一边。 “去,女人生孩子,你男人帮得上什么忙,就是这么色!” 一句话就把白云起给晾了起来,白云起只得拉着两个不宜动弹的苏想云和许玉嫣回房聊天。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事,至少,他还在等石伟的信鸽带来盘龙山的情况,同时也在心里计算着对匈奴开战的时机。 如今的后魏已经是风中残烛,摇摇欲倒,各地纷乱四起,民不聊生,只有三大诸侯和被胡君柏收服的地方相对安定些,后魏都城,自从胡君柏带着中国军打正旗号开始,后魏都城便慢慢从混乱中趋向于稳定,吴铭那一顿霹雳子大餐,把李成风的一帮党羽炸了个死伤遍地,后魏的这班权臣便紧张了起来。 阴云密布,天空仿佛如今的后魏一样阴沉,给人烟雨飘摇的错觉,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下面的土地,还有那一群人。 后魏王宫城墙外,一大队足有万数的后魏士兵整齐地列队面向王宫,阵前一名威武不凡的将军骑着马来回跺着步。 城墙上穿着御林军服饰的士兵们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良久,从城内才奔出一支马队,一到城边就下马登城,沿路士兵一个个肃然致敬:“薛统领!” 一上城墙,薛华就望向城下的那支队伍,双目如电般瞪视那在阵前任马儿来回走动的威武将军,薛华大喝道:“何贵!你好大胆,竟敢兵逼王宫,是想造反吗?” 何贵终于拉着马儿停了下来,对城墙之上的薛华喊道:“薛统领,你终于来了,方今后魏大乱,民心尽失,本将这可不是要造反,而是要肃清国贼。” “胡言乱语,逼宫之行为,什么肃清国贼,何贵,先主待你不薄,如今先主不在了,你却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怕天下人共戮吗?”薛华怒睁双目大喝。 何贵轻轻一笑:“正是先主待我不薄,本将才要为先主肃清国贼,薛统领,你是先主一手提拔起来的御林军统领,难道你还不知道这王宫之内有一个弑父兄,篡夺国主之位的畜生国贼吗?” “市井流言,如何能信?何贵,本座劝你速速退兵,否则别怪本座枪下无情。”薛华一手握着随身银枪,猛一下跺在城墙之上,方砖顿时一震,竟从中碎裂,出现一条裂纹,薛华一脚踢向这开裂的方砖。 一块方砖分成两块横过近百米的距离,直直飞向远处城下的何贵,那何贵手中两把流星锤陡然丢出一把,中途就把两块碎砖击得粉碎,大笑道:“本将好心相劝,无非是希望薛统领别再犯糊涂,搞不清是是非非,对不起先主一手提拔之恩,薛统领,别再执迷不悟了,先主在天之灵,可都看着这一切,李成风为得国主之位,不惜弑父弑兄,已是不容质疑,薛统领你又何苦为此等畜生卖命,不如随本将杀之,以慰先主和大世子在天之灵,还天下人一个公道,顺应民心,方是顺应天意啊!” “住口,无凭无据,单靠坊间传言便一口咬定国主弑父兄而得国主之位,实在不足以让人信服!受死吧!”薛华大喝,从一旁接过自己平日所用大弓,一箭射向何贵。 比平常箭支大上两倍有余的凌厉箭矢直奔何贵而来,与薛华同朝多年,薛华的能力何贵自然知悉,百忙中再将流星锤飞出,锤箭相交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箭被打偏,射入坚硬的地面之中,何贵也再度用连接流星锤的铁链收回流星锤,再度大笑道:“薛统领,胡君柏大将军会同中国皇帝早已查出先主并非病入膏肓,而是中慢性毒药,这还不足以证明吗?当日李成风将先主草草安葬,完全不按国丧发丧,又是何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薛华顿时哼了一声,“胡君柏大逆不道,居然伙同他国对我后魏用兵,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分明就是他们用来离间我后魏的计谋,除非让本座亲眼看到先主尸体的中毒之像,否则本座绝不相信,本座还是劝何贵你速速退兵,莫要被他人利用才好。” 何贵终于摇了摇头,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将阴沉的乌云拉开一道口子,大雨倾盆而下,何贵突然举起手中的铁制流星锤大喝道:“冥顽不灵,莫怪本将残忍了!全军听令,为我后魏先主报仇,冲进城里,杀了那个弑父弑兄的禽兽李成风!冲啊!” 一声令下,战鼓擂响,城卫军展开了他们的冲锋,上万人马,前方盾牌手挡着漫天的箭与雨冲向城墙。 天空中雷声不断响起,天地间随着闪电一下下地闪亮起来,壮烈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巨大的擂城木撞击在厚重的城门上,一个个云梯架上城墙,无数的士兵向上爬,上方箭雨混杂而下,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 薛华在城墙上指挥着众御林军的行动,一有人冲上来,就立刻扑过去做捉对厮杀,何贵纵马奔到城门之下,两个重达百斤的流星锤重重地轰击在城门上,和擂城木彼此呼应,突然,城门被人打开,一队御林军对何贵大声说道:“何将军,我们要为先主报仇,杀了李成风那个禽兽。” 何贵大喜,顿时赞道:“好样的,大家伙冲啊!” 一马当先,何贵已经冲了进去,门内当中站着一人,薛华银枪上血流成线,一枪刺死身边的一个御林军大喝道:“你们竟敢造反,找死!” 几十个御林军立刻返身围住独自一人的薛华,刀枪剑戟无所不用,可那薛华一把银枪如一条银龙穿梭在众人之中,端的是厉害无比,转瞬间就连连刺死六七人,几十人竟无法可挡。 章节目录 (24)都城之乱(下) (24)都城之乱(下) 银光闪烁间,突然两道黄色的流星从空中落下,如陨石落地般砸向薛华。 “薛统领,本将来领教一下。” 何贵长得五大三粗,牛高马大的,更难得是天生神力,一百多斤的流星锤在他手上像绣花针一样任意摆弄。 薛华看得清楚,手中的银枪急忙架上重型的流星锤,流星锤的重量压得枪身一弯,薛华复又连人带枪向后弹开:“大胆反贼,居然敢造反……” 说话中,薛华一记银龙直捣落下地的何贵,一举荡开两个流星锤,直逼何贵面门。何贵偏身闪过,就地滚开,一锤自下而上脱手甩向薛华。 这一交上手,顿时打得难分难解,二人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大雨倾盆而下,淋湿了所有人,战斗的声响,雷声的轰隆,交织成一片难以分辨的声音之网,御林军一个个倒戈相向,使得这场仗迅速地推向结束,昔日一起喝酒谈天的同伴们一个个变成敌人,战况呈一面倒的形势。 薛华和何贵二人被数百御林军城卫军围在中间,随着二人打斗的移动而移动,没有人插手,城墙上的杀戮不知何时已经停止,清理伤兵的清理伤兵,但更多的人却是在城墙观望着这场大将之战。 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再度划开天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道闪电白光居然从天空中落下,击在远处的地面,薛华顿时心慌起来,那雷电劈的方向,正是李成风寝宫所在。 “哈哈哈哈!这是老天爷的愤怒,薛统领,你还要顽固不化吗?”何贵趁此良机,手下立刻加重,顿时打得薛华连连后退,突然间薛华的银枪实打实地与流星锤撞在一起,银枪承受不住压力,当地一下枪身从中断开,劲风拂面,薛华狼狈地跄踉退了几步,何贵的流星锤已经近在眼前。 薛华此刻已是无从抵挡,闭目等待流星锤将他脑袋砸个稀巴烂,可是预想中的惨状没有出现,耳边只传来何贵的大笑声:“哈哈哈哈!薛统领,人心所向,别再顽固不化了,只要你肯弃暗投明,本将可饶你一命!” 睁开眼来,何贵正在不远处扛着流星锤,城上城下数百弓箭手正蓄势待发,看来城门已经完全陷落。 薛华冷笑一声:“何贵,你不用那么费心,我薛华此生效命先主,只有战死,绝无投降之理!” 雨水毫无遗漏地洒遍每一个人的身体,何贵有些惋惜地说道:“薛统领,你我一殿为臣,何贵实不忍如此断送薛统领性命,况且事到如今,你还不能醒悟吗?为这么一个禽兽卖命,根本就是在维护先主的仇人,这样值得吗?只要你肯放下银枪乖乖就擒,何贵保证不伤你性命,到时候,自有证据拿给你看,如若不然,现在死和到那时再死,也没什么分别,大局已经定了。” 薛华再度看了看四周的人,心下颓然,当啷一声手中断成两截的银枪落在地上,一群御林军急忙就上前将他绑了起来,何贵走上前来拍了拍薛华的肩膀说道:“薛统领,你是个人才,没必要为一个昏君白白丢了性命,回头我何贵一定给你李成风弑父兄的证据,大家听好,带薛统领回统领府好生看着,不可刁难。剩下的人,咱们大伙冲进去,把李成风这禽兽揪出来示众,要他去先主面前磕头谢罪。” 薛华被带了下去,众将士齐声一喝,仿佛连雨都为之歇了一歇,整支部队向王宫内冲去。 王宫内,李成风早已不复过往风采,重重的打击和毒药的作用下,整个人憔悴不堪,一副病恹恹随时都可能见阎王的样子,口似乎有些渴了,李成风遂大叫道:“来人!” 寝宫内一片宁静,空无一人,门外大雨磅礴,秋风拂过,李成风寝宫内尽是一片萧索之氛围。 “来人啊!” 再叫了一声,却还是没有人来,也没有人应声,声音回荡至消失,李成风火了,努力撑持起身体一看,才发觉寝宫内一个人也没有。 “来人啊!本王还没死,人都到哪去了!”李成风憋红着那张苍白的脸,大声吼道。 可是依然没有人回应他,李成风翻身,吃力地下床,可是脚步虚浮,一下脚软,整个人摔向前方,随即再度怒吼:“人都死了吗?快来人!” 外面大雨刷啦啦地下着,雷声轰鸣,一道闪电伴随着李成风的说话照亮了黑洞洞的寝宫,李成风努力地想要爬起来,可是接连几下,身子早已虚了的他竟无法起身,只能一边大叫着“来人”,一边吃力地用两只胳膊向外攀爬。 好不容易,爬到一张椅子旁边,扶持着站了起来,李成风已经怒不可遏了,自己叫了半天,除了大雨声和雷鸣,没半个人影出现,仿佛一下子这寝宫之中的人都消失了,成了一个死寂的寝宫。 “狗奴才们,都去哪了,来人!”李成风破口大骂,依靠在椅子和墙边向寝宫门口前进。 刷地一声从墙头上抽出平时做装饰的宝剑,李成风的手颤抖着,没走两步,宝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再也拿不起了。 倚在门边,李成风终于看清楚外面的情景了,寝宫外的的大片空地上人来人往,无数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各自带着包袱四散奔逃。 “全都给本王站住,呼……呼……站住!” 包袱内,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随着众人的仓皇奔逃一路掉在地上,可掉了的人也不再去捡,径直向他们的目的地跑去,对李成风的吼叫置之不理。 突然,一个宫女从李成风的门前跑过,李成风急忙伸手抓去,脸色发青,一双眼睛如金鱼一样瞪出,宫女顿时惊叫了起来:“啊!” 奔跑的速度停了下来,李成风倒在地上抱着宫女的脚,死鱼一般的眼神仰头瞪着宫女:“你……你要干什么?” 宫女抱着包袱,之前根本没看到李成风的存在,在这雷雨的夜晚,只觉得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住,早已害怕地回头看了一眼,发觉抱住自己的是久病在床的李成风,立刻胆颤心惊地瑟缩起来,显然是被李成风吓坏了:“国……国……国主!” “本王……本王还没死,你们都要干什么?”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李成风的声音有些沙哑,张大嘴狂叫着,那模样,仿佛就是从地下钻出的恶鬼一般,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深凹的眼眶将凸出的眼球更加突出,显得非常恐怖。 宫女拼命地缩着脚,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可是李成风抱得很紧,宫女艰难地向前一步,就将李成风的拖远一步,只两步就把李成风拖出了门槛。 “你……你要到……要到哪去?说……说啊!”李成风死死抱着宫女的脚,那宫女胆小,结巴地说道:“国……国主……奴婢……” 忽然,一只三寸金莲的小脚踩在李成风的胳膊上,李成风却毫无所觉,手下依旧未松开。 “牡丹不用怕,他现在就是条死狗,禽兽,快放手,放手啊!”从后赶来的一名宫女很努力地对李成风的胳膊用脚踢着,可是李成风的状态接近疯狂,抱着牡丹的双手死死不肯松开,可能,他拼死的精神状态已经超越了肉体的疼痛吧! “你个禽兽,快点放手啊!”后来的宫女见脚踢无法奏效,便一脚踩在李成风的腰上,终于,李成风的手松开了,牡丹的脚成功脱离他的双手。 “好了好了,小白花!我们可以走了,就不要管他了!”牡丹抱着自己的包袱依然有些畏惧地退了两步,看着有如疯子一般的李成风疼得龇牙咧嘴。 小白花像是没听见一般地继续对李成风用脚踢着,把李成风踢得滚到墙边,嘴里还不停骂道:“死禽兽,烂禽兽,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我要踢死你,踢死你!” 李成风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本就无力的他,此时只能闷声哼上几下,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又有几个宫女路过,那小白花居然还大声呼喝了起来:“大家一起来打他,这个淫贱下流的禽兽,弑父弑兄,一定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几个宫女立刻加入这残忍但是解气非常的殴打行动,把李成风当死狗一样踢踩,牡丹在一旁看得脸都白了,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家算……算了……快,快点逃命吧!” 小白花立刻叫吼道:“怎么能算了,牡丹,你的身子前几个月就坏在这个禽兽手里,坏完就什么都不管了,这种禽兽,怎么能轻饶,来,过来打他!” 小白花伸手去拉牡丹,牡丹连忙缩了缩身子,畏惧地说道:“不……不要……不要!” 喃喃地重复着“不要”二字,牡丹的眼神逐渐空洞起来,似乎是回忆起前几个月被李成风强奸的景象,突然转身就大喊着“不要”跑了,小白花连忙叫了几声:“牡丹……牡丹等等我们啊!” “便宜你了!”小白花对着地上的李成风呸了一口,突然一脚就踩上李成风,使劲地用脚碾了几下,李成风顿时发出凄厉的惨嚎:“啊~~~~~~~~~~~” 叫声经久不绝,小白花碾完就追牡丹去了,和小白花一起打李成风的顿时纷纷效仿,一只只小脚踩在李成风上,还拼命地用脚碾着,突然一声更大的惨叫传出:“啊……” 李成风整个人晕了过去,宫女们顿时吓了一跳,她们虽然对李成风恨之入骨,但杀人的事,这些善良而可怜的小丫头们还着实没那份胆量,一下子全都追着牡丹和小白花的背影去了,只留下大雨中奔跑的众人和广场上满地的狼藉。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天地之间,也照亮了后魏王宫,更照亮了李成风的寝宫,门边躺着的是已经昏迷的李成风,单薄的衣物上满是脚印和水渍,而李成风的胯下,一点点粘稠的液体逐渐蔓延开,濡湿了他的裆部,也流了一地。 不多时,一队着装整齐的御林军不顾磅礴的大雨跑向寝宫,领头的一眼就看到李成风的“尸体”,一挥手:“把李成风拿下,咱们送去何将军那!” “是!”四个御林军得令,四个御林军一人一肢,把李成风提了起来,那领头的立刻问道:“他没死吧!” 一个御林军探了探鼻息回道:“没死,晕过去了,不过……” 几个御林军看了看李成风裆部不断滴下的粘稠液体,都露出嫌恶的表情,领头的御林军也看出来了,微微一皱眉头说道:“没死就好!走吧!” 一队御林军从来路返回,也不管大雨磅礴,直接从寝宫前广场穿越,一路上李成风的身体不时滴下一滴液体来,直到李成风的“尸体”全湿,再也分不清流下的是雨水,还是那粘稠的液体。 “何将军,李成风带到。”将李成风带到一支万人的大军前,每个人都淋得和落汤鸡一样,何贵看了看昏迷的李成风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怎么会这样的,气息微弱,死了可就不太好了!” 那领头御林军连忙说道:“启禀将军,我们赶到时李成风正倒在他寝宫门边,看样子是被宫女太监们打了,而且……” “而且怎么了?”何贵慢慢走向李成风。 之前抬李成风的四个御林军突然都暗暗笑了起来,领头御林军顿了顿才说道:“而且他可能卵蛋破了!” “噗嗤——”何贵立刻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这是谁啊?这么狠?还真是……” 摇了摇头,何贵也不再靠近李成风,吩咐道:“把他浇醒!” 一大盆水猛地冲击李成风的头,全身早已淋湿的李成风本就有些苏醒,被这一冲,顿时一阵杀猪似的嚎叫划破长空,与同时响起的响雷呼应,却还是被响雷压了过去,远处一道闪电再度劈向地面,同一时间,李成风寝宫屋顶被一个雷点打中,一点白色的电光爆炸开来,好端端的寝宫顿时缺了一角,缺口被打得焦黑。 章节目录 (25)白日 (25)白日 这一幕落在何贵这近万人的眼里,个个都惊叹不已,从来没见过打得如此低的雷,何贵对发出惨嚎的李成风叹道:“这是老天爷要收拾你,这是先主和大世子的显灵啊!李成风,你完了,你知道吗?” 李成风此时面容扭曲,疼痛盖过了一切,惨叫过后,依旧让他难受万分,脸上分不出是汗水还是雨水,随即捂着拼命地打起滚来,对何贵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见,何贵摇了摇头,心说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搞不好他会被活活疼死。 “算了,这样也不能说话,先把他打晕送进大牢吧!回头让太医给他看看,他的命得留到胡将军来处置。” “是!”几个御林军得令抬走李成风。 中国五年秋,后魏都城内乱,何贵率先响应胡君柏和中国军的旗号,占领都城之地,声称归顺中国,李成风被人踢破卵蛋,当时收监。 后魏王宫内乱成一片,宫女太监纷纷挟带私逃,但在何贵对王宫各门封锁下,一切恢复如常。 白云起收到这个报告时,嘴角抹过一丝笑容,偏头看了一眼北方,接下来,就是匈奴和北秦了。 “若云,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庆祝一番?”白云起看着刚为自己念完报告的水若云,走上前一下揽过水若云说道。 “天佑我国,胡将军和解先生还未打到那,大家就已经纷纷认清形势,省了不少事,自然该庆祝一番!”水若云脸红不已地低了低头,自从与白云起互明心意后,水若云说话也就一如往常,人也变得开朗了许多。 “那我们……” 水若云扭了扭身子一个旋身躲过,害羞地说道:“不要嘛!人家,人家那个已经迟了好久没来过了!” 白云起怔了怔,不解地问道:“没来过?什么意思?不是吧?” 终于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白云起睁大了眼睛询问性地看着水若云,水若云点了点头,白云起嘴角有些抽动,但随即意识到一些别的问题问道:“不对啊!我回来就一直没能碰你,难道是上次,又是一次中标?那岂不是有……” 水若云小声地说道:“快三个月了!” 白云起翻了翻白眼,果然又是一次中标,前后是雪绯红,眉山,水若云,看来自己的确不错,前前后后自己碰过的女人还没超过十个,居然就有三个都一次成孕,当真有点匪夷所思,但白云起随即疑惑地问道:“这么说,你很早就发现了?” 水若云点了点头,白云起再度问道:“哎呀,这么说起来,要不是上次在香之阁那样了,你准备到什么时候告诉我?” 水若云沉默了,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那个时候……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白云起捉住水若云的小手握住,从后面搂住水若云,头靠在水若云香肩之上喃喃道:“真是的,她们几个都看出来了,就你还搞不清楚,没见那时你给我念情报时,我总是偷看你吗?呵呵,走,快去把这消息告诉她们,又要把中毒的丑事说出去,唉!” 水若云红着脸轻轻点头,白云起在她耳边吻了一下,就这样扶着水若云赶去其他人那。 房间内,刚生完孩子的秦玉书正在给孩子喂奶,这也是秦玉书硬要求的,不想让奶妈来喂,白净的小娃娃张开嘴努力地吸吮着,如过去的白云起一样,这就叫吃奶的力气。 “瞧他那样子,真可爱!”雪绯红在一旁左看看右瞧瞧,喜欢孩子,基本上可以算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成为母亲的女人。 “真想看看我们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出来!”苏想云和许玉嫣互望一眼,各自抚摩着自己的肚子,端木绣和姜文娣同时凑到二人肚子边轻声说道:“要乖乖地,快点出世哦!你哥哥可已经在外面等你了!” 只有青青在一旁嘟着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的不高兴,眉山脸露微笑地看着这几个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中也微有感慨,不管怎么样,她终究还是加入了这个家庭,从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轻松过,心中一片宁和,瞥眼见到青青在一旁扁嘴不开心的样子便走了过来:“青丫头怎么啦?怎么好象不高兴的样子?” “不要叫人家青丫头啦!人家有名字,叫解青青!”青青一跺脚别过头不看眉山,但还是朝秦玉书怀中的小宝宝,以及苏想云许玉嫣的肚子看了一眼。 “好好,青青,那青青怎么不高兴呢?你秦姐姐给相公生了个儿子哦!”眉山这么一来,大家的注意力便都集中了过来,疑惑地看着青青,顿时把青青看得脸红不已,狡辩道:“哪有,我当然高兴啊!我没有不高兴!” 姜文娣突然捂嘴一笑,凑到端木绣耳边说了几句不知什么的话,端木绣顿时也有点忍俊不禁的样子,随即二人又分别凑到苏想云和许玉嫣耳边嘀咕,不时地看青青一眼,一时间,房内所有人都耳语微笑地看看青青,只有眉山还在青青耳边问道:“那有什么事说出来啊!大家伙一定能帮你解决的!” 突然雪绯红一下把眉山拉过去耳语,青青已经被众人看得受不了了,立刻娇嗔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人家有那么好笑吗?”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起来,青青被笑得莫名其妙,便愈发气了起来:“你们到底笑什么啊?” 还是眉山年纪大点,见青青真的有点生气了才笑道:“青青啊!想怀孩子,可要多在相公身上下工夫,嘟起嘴巴可没用的!” “你们……”青青顿时怒不可遏起摆起一张愤怒的脸来,却又无可奈何地跺跺脚,随即羞红了脸转身就要走:“不理你们了,都欺负青青!” 要说年纪,玲珑不在,就数青青最小了,正要离开,门突然被推开,白云起搂着水若云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笑问道:“怎么啦?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说来听听!” 青青看到白云起,做贼心虚般地脸更红了起来,转过身不去看白云起,就那么站在那,惹来秦玉书等人更大的笑声,白云起和水若云顿时都疑惑地看看青青,又看看肆无忌惮大笑的众女,再度问道:“怎么啦?都不理你们相公了,快说,什么事这么好笑?青青又怎么啦?青青你说!” 白云起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青青窘迫得更加厉害,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白云起把门关上再拉着水若云走到眉山旁边不解地问道:“柳眉夫人,青青她怎么啦?” 因为眉山就要嫁给白云起,是以白云起就让她用了过去的名字柳眉,一来好听些,二来也算是和过去断绝一切的关系,只是以白云起 柳眉正要开口,青青突然转过身来,凤眼圆睁,扫视了房间内所有脸带笑容的人,最后停留在柳眉的脸上:“柳姐姐,不准说!” 对青青的警告置之不理,柳眉对白云起和水若云小声说道:“青丫头她啊,看玉书生孩子,想云和玉嫣都大着肚子,也想怀孕。” “噗嗤——”白云起和水若云同时笑了起来,青青顿时脸红到脖子根,一跺脚就要离开,白云起连忙拉住青青,一下就把青青拉进自己怀里:“早说嘛!好啦,所有没怀孕的听着,朕基本上已经将后魏打下来了,今天你们所有没怀孕的都跟朕走,朕要让你们一个个的肚子都大起来。哈哈哈哈哈!” “去你的,美死你,下流皇帝。”姜文娣先甩了一个白眼给白云起,人却已经跟了过来,白云起先把柳眉拉到身边,很认真地一双双眼睛看过去,端木绣、雪绯红、姜文娣、柳眉、青青都站在白云起身边,没有人认为白云起是开玩笑的,因为其实她们个个都想怀孕,或是再怀孕,这个时代的女人,总是认为只有给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来,二人之间才真正地幸福了,可出奇的是水若云却跑到了苏想云和许玉嫣那边,坐到秦玉书床前接过秦玉书递来的孩子:“来,让我抱抱。” 这一下众人看水若云的目光有些诧异,听到白云起的话时,秦玉书略微怔了怔,但随即又恢复了,白云起看在眼里,向身旁的五女笑道:“你们先等等,我去找孩子他妈吃点奶!” “噗嗤”这一下惹来众女的哄然大笑,秦玉书更是娇颜一红,笑骂道:“没个正经!” 白云起走到床边才说道:“大家听好,若云她已经怀了孕,快三个月了,所以呢,玉书你要快点把身子养好,填补若云不能陪我的空缺哦!” 众女各个诧异万分地看着水若云,其他人立刻不干了,撒娇地嗔道:“好啊相公你们偷吃……” 白云起连忙阻止众女的喧哗说道:“好了好了,为夫这不就是来给你们肚子里添个骨肉嘛!若云的事,稍后问文娣就好,又是一次中奖,为夫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 说完这些话,白云起突然小声问向秦玉书:“李成风已经被他手下的人关了起来,王宫里还有不少人,你有没有什么吩咐?害干爹的只有李成风。” 秦玉书神色顿时一黯,犹豫了一会,白云起将秦玉书搂进怀中,柔声道:“要不这样,我让人把干娘还有你干妹妹她们都送到京里来,你看着安置她们如何?” 秦玉书转头看了白云起一眼,眼神中闪烁着些许犹豫,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秦玉书脸红红地,小小的拳头被白云起抓在手里,气鼓鼓地说道:“你啊!真拿你没办法,这玩笑也能开!” “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人最好是一生不断奶,寿命都长点,骨头也硬点哦!”白云起温柔地说道。 身后有个声音就不同意了,青青立刻说道:“相公,那照你这么说,难道你这么大了,还要给你准备个奶妈吗?也不怕害臊的!” 白云起一瞪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有什么不行的,我就吃你们的啊!呵呵!其实不是这样的,牛奶羊奶都可以的,匈奴不是就有羊奶马奶酒嘛!所以才把匈奴人都养得那么壮实,你看绣儿,这里可就数她那儿最大了!身材在这里可以说是最s型的!” “相公!”端木绣嗔了一句,立刻脸红地别过头去,白云起在秦玉书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好好养身子啊!还要接下来给我生第二胎呢!” 秦玉书红着脸点点头,嗔怪道:“还不快把你手拿开,一点都没变!” 白云起笑了笑,又在许玉嫣、苏想云和水若云,还有他刚出生的儿子脸上各亲了一下:“好了,为夫去为我们的孩子奋斗去了啊!我还真是个昏君!” 这话,恐怕这世上也只有他才这么说,拿自己的皇帝不当皇帝。 玩笑开完,白云起转身就奔向在门边等他的五女,一下就扑上去:“娘子们,我来了!” “啊!”正为白云起刚才偷袭秦玉书而偷笑的五女立刻惊呼地跑开,可她们又如何逃得过白云起的手段,一下就抓了两个,开门要走,嘴里还肆无忌惮地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好,你们不愿意,我就先让她们俩怀孕,要的都跟来啊!不来就慢慢等了哦!” 章节目录 (26)奇招再现(上) (26)奇招再现(上) 月黑风高夜,永远的夜,永远的杀人放火,自古以来,偷鸡摸狗,见不得光,需要隐秘的事情都是在永远的夜里做,这一点可能永远也不会改变,原因很简单,夜晚正是大多数人休息的时候,人的正常作息不变,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句话就不会变。 卞州城外三十里,无边的夜中闪烁着众多的火把和篝火,也有许多的人来往穿梭,这是一个军营,粗略估算,怎么也有二十来万,灵羽坐在自己的督军帐篷中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支军队是去攻打中国的边城卞州的,无庸质疑,北秦同意了匈奴的联兵计划,后魏已经是一片散乱,只等胡君柏的队伍走遍后魏,便能将后魏尽归中国,中原四国,三国基本上已经完结,剩下最后一个北秦,无从选择地要选择先下手为强,不等匈奴,就想定下了对卞州偷袭的政策,要以雷霆之势先将卞州和临近的解州打下来。 只可惜,让所有人失望的是,灵羽并非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将领,他的职位只是一个处处听命令行事的副将,指挥将领是兰馨儿的心腹大将赵保。 “哼!你当白云起是白痴吗?还将军,纸上谈兵都还没学会,就要行军打仗,你以为打仗是摆残局,你怎么想就会怎么摆吗?”灵羽仰头喝完一杯闷酒,咚地一声重重把酒杯放到桌上,想起之前商讨计划时的事就气愤不已。 “全他妈是一群白痴,白白牺牲那些大好的将士,居然走那么险的地方,当真以为白云起不知道吗?他能在张楚发动暴动,就表示他的情报和势力深植入民间,这么一大支军队走过来,又不是走的无人小道,早被人家知道了,奇兵,老子奇你妈的兵,有人拿二三十万兵去打奇袭的吗?白痴,饭桶!”灵羽越骂越大声,想起自己预估的后果,他就为外面那么多的北秦好男儿惋惜。 桌上的烛光慢慢摇晃,灵羽也慢慢地在酒劲的熏陶下沉睡,直到…… “起火了,起火了啊!”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一起应该见不得光的事件完成,营帐之外乱成一团,灵羽从朦胧中醒了过来,立刻发现了异样,奔出营外,只见东北方有火光和浓烟出现,立刻抓过一个士兵劈头就问:“出什么事了?” “粮食,粮食着火了!”那士兵慌张地说道。 灵羽放那士兵离去,眉头微微一皱,心知火起有异,嘴角突然撇过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白云起,你果然已经发现了,不愧是白云起,这班酒囊饭袋还什么都搞不清楚呢!” “灵将军,赵将军有请!”听到一旁士兵的说话,灵羽脸上挂满了轻蔑,跟着士兵走向赵保的大营帐。 一进门,主要的将领都已经到了,灵羽按照平素的位置坐下。 正中间赵保端坐大位说道:“李将军,说说起火的情况。” “经士官们检查,火并没烧到粮草,火因是厨房油锅洒了,目前已经灭了火了!”一旁的李将军说道。 赵保沉思了一会说道:“那就是意外,不是敌人纵火,我军刚接到情报,卞州城今日驻军增加,不知从哪冒出了二十万军队,我们必须得改变之前的行动计划,看来得打一场硬仗了。各位有什么看法?” 营帐的中间平铺开一张地图,赵保走下自己的特座,仔细端详起卞州附近的地图来。而其他将军都凑上前去,惟独灵羽被众人挤在外面,不过他也不去看地图,说得好听点,他是副将,说得不好听就是只听命令的帮工,他所提的意见,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人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索性回原位坐下不管,随他们一群饭桶在哪根据地形布军定路线。 一个人喝着酒,思索着刚才的失火来。 这火的确可以说是巧合,在行动的前一晚发生,但并不是发生在粮营,若是有人放火,势必会放在粮营,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支军队的命脉就是粮草。 可为什么这样灵羽还在考虑着失火的问题呢?灵羽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妙,这些年来,白云起所打的仗他都有研究过,白云起十分善用奇兵,可以说,他从来不会以人数来强攻某地,任何的战役中,他总能有一些奇招。 经过张楚一役,白云起没有趁势进军匈奴,这也显示白云起十分沉着冷静,绝不会轻易冒险,换成是灵羽,他必然会趁着势头,加上军心正盛,带领集合了张楚的兵直捣匈奴,当然这样的话,就得防止战线扩大,北秦和后魏不会干看着。 可是现在,中国即将灭掉后魏,依然就要面对匈奴和北秦的联合进攻,这一点白云起不会没有想到,那白云起又会出什么招数呢? 灵羽不知道,即使他去站在白云起的立场来考虑问题,但他依旧不是白云起,调二十万中国军来守住卞州,这肯定只是表面的现象,同样的匈奴那边也将大军压境直逼定州,两边的战线,白云起会以哪边为主要战场呢? 叹了口气,灵羽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众位将军还在讨论着他们的普通战法,灵羽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跺出大营帐,外面士兵们来回地巡逻,明天,一切就要开始了,这里的士兵,或许明天就见不到了。 正在出神时,一个士兵送了一封信来:“灵将军,有一位种田的庄稼汉要把这封信交给你!” 灵羽怔了怔,随手接过便道:“下去吧!” 打开信一看,灵羽不禁整个人一寒,心说白云起果然知道北秦的动向,信的内容是让灵羽明日找机会去一趟十里外的一个地方,署名白七。 看着那署名,灵羽心中感慨万千,终于到了这样的时刻,灵羽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该去吗? 第二天,挺风和日丽的,赵保那群人新定的计划中根本就没有灵羽的事,左右无事,灵羽便骑了匹马向十里外赶去,秋高气爽,四周的田野间金黄一片,到处是收割粮食的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着他们的农活。 灵羽单人一骑飞驰往十里外的十里长亭,心中感到好笑,白云起还真会找地方,离军营十里的十里长亭,有这么巧吗?还是说那亭子根本就是白云起临时搭建的?要真是那样,白云起岂不是事先就把北秦陈兵的位置摸清了,这也太离谱了点。 不过这还不是好笑的,最好笑的就是灵羽跑了不下二十里路,都快到卞州城了,还是没看到什么狗屁十里长亭,心下不免有些恼火,但灵羽随即意识到不好,难不成白云起的目的只是想调开自己? 一想到这,灵羽就慌了起来,如果说白云起把自己调出来是看在兄弟情义的话,那最直接的可能就是白云起已经开始对付北秦的军队,很可能等灵羽回去时,军营之地已经成了尸横遍野的战场。 在卞州城外十来里的桥上,灵羽停了下来,他想回去,但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察觉到什么,一定已经在白云起的算计中,那也就是说现在再赶回去,也来不及去指挥残留的北秦士兵了,苦笑了一下,灵羽自言自语起来:“哼,三弟啊!你这招可真算是阴到家了,兵不厌诈,你还真是诈地可以!” 但再一想,又不对,灵羽自嘲地笑了一下:“怎么说也是二十几万的大军,这才半天的工夫,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全灭吧!” 掉转马头,灵羽正要回转,突然一拍脑门:“不对啊!他明明前几天的情报都还说在都梁,不可能这么快就到卞州来啊!” 终于,灵羽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了,也就在这时,两道破空锐气一左一右从后袭来,灵羽心生警兆,从马上立刻跃上半空,可是两道锐气却转折而上,如同长了眼睛一样,灵羽翻身上跃的同时已经看清锐气是什么了,两个蒙面人正从自己的斜下方持刀冲来,速度快捷无伦,身手竟是不弱。 灵羽人在空中,无法再躲避,扬手抽出随身长鞭,一下卷住远处的石头,人也滑了过去,就在这时,几道暗器从不同方向袭向灵羽,灵羽大骇,手上加力,加快速度向大石掠去,口里说道:“何方鼠辈,出来!” 灵羽看得清楚,早已把暗器来处看清,人在空中,鞭子再度卷向另一个方向,任由身后还有两把刀追来。 这几下兔起鹃落,说来一大串,其实只在几个眨眼间的事情,灵羽也从两下连续的偷袭中逃了出来,四周立刻闪出十几个人来,有的蒙面,有的没有蒙面,十几个人全都围住灵羽,一时倒也不着急动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引我来此?”灵羽心下有些惨然,自己收的那封信的确是白云起的笔迹,如果照这个来推理的话,那这些人就是白云起派来的,两军还未正式开战,白云起就要杀自己了,有点明知故问,但灵羽心中还是希望得到其他的答案。 算一算,蒙面的服饰都是统一的,大约有八个,没蒙面的也有八个,个个都身手不弱,可是灵羽可以知道,在外面还躲了一个。 “上!” 这些人并不说话,一拥上前,几个人作近身攻击,几个人在外面用暗器攻击,顿时把灵羽弄得手忙脚乱起来,若是单对单,这里每个人都不是灵羽的对手,可是面对十六人的围攻,当初在三百来人中进退自如的灵羽也疲于应付。 一个闪身,背后几颗暗器已经撞了过来,灵羽长鞭连卷,一下下卷在两旁的树枝上,想要借长鞭之便先退出包围圈。 然而,几把飞刀从身后射出,转瞬间就把附近的树全都射倒,灵羽这下也动了真火,这班人明显就是要活捉自己。 鞭影连舞,荡开周围攻击他的人,突然间,一个人应从十六人的身后跃出大叫道:“住手!” 十六人全都停了手,灵羽微一打量眼前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来人:“全大有!?” 全大有当年任定州制军守将,大齐和北秦交好时,二人曾有数面之缘,是以灵羽认出了来人,全大有微微一笑抱拳为礼道:“多年不见,灵兄弟一向可好!” 见到全大有,灵羽心下黯然了,眼前的这队人,是白云起派来杀自己的。 “全兄,多蒙关照,灵某好得很!”灵羽也不客套,立刻就把话题扯上正轨:“敢情全兄可是奉了贵国皇帝陛下的命令来杀灵某的?” 全大有怔了怔,随即明白灵羽所想,没等全大有说话,灵羽率先说道:“以兄弟私下见面约灵某出来,再把灵某绞杀,唉,真是各为其主,也怪不得三弟了。” 全大有再度愕然,连忙问道:“灵兄弟说什么呢?谁要杀灵兄弟?” 一句话,带来两人的同时疑惑,灵羽眉头皱了皱,“怎么全兄不是来取灵某性命的吗?” “不是!”全大有摇了摇头,“在下实在不想伤害灵兄弟,可是若是不伤害灵兄弟,以在下这十七人,怕是难以留下灵兄弟,所以在下才出来劝灵兄弟能束手就擒!” 灵羽被全大有的话搞糊涂了,既然要抓自己,又何必在乎伤不伤自己,没等灵羽问话,全大有继续说道:“请问灵兄弟现在可是想回军营?” “当然!”灵羽疑惑道。 “劝灵兄弟还是不要回去了,回去的后果只能是自投罗网!”全大有说道。 灵羽眉头愈发紧锁起来,全大有的话很值得深思,灵羽表面上豪迈粗犷,可实际上却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只略一思索就问道:“我们军营里有你们的人?” 是了,灵羽没有给任何人通知就离开了军营,只要军营里有白云起的人,稍微搬点是非,本就受到众将排挤的灵羽随时可以被冠上一个逃军之罪,灵羽看在兄弟情分上前来赴约,实在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果然,全大有点了点头,可说出的话却更加让灵羽疑惑起来。 章节目录 (27)奇招再现(下) (27)奇招再现(下) 中国皇宫,白云起寝宫。 一张大床上并排躺着六个人,当中的是白云起,一张薄薄的锦被覆盖在六人身上,刚与五个女人疯狂完,白云起早已累得不行。 雪绯红、柳眉、青青、姜文娣、端木绣,五个人,他毕竟是个人,又不是铁打的机器,最后终于还是累坏了。 如今的白云起,真个可以说是坐在家里指挥,决胜于千里之外,白云起眼望着纱帐的顶部,回忆着关于纳兰的一切。 这个生长在草原上,浑身散发着朝气的女人,画面回转,那一天,水若云将信鸽飞来的密件递给白云起,白云起便立刻打开看了,上面写着纳兰对战事的态度,还有匈奴与北秦正联合出兵,想要对中国进行两路同攻的战略信息。 当时,白云起只撇了一下嘴角,该来的,始终都要来的,和匈奴可以说是没有任何人情可讲,可是北秦,却有一个灵家。 白云起不怕灵家,论人才,中国如今是地大物博,人才济济,论战术,白云起脑袋里有无数的经典战役以及作奸犯科的例子,论武器,白云起有着超越时代的武器,白云起顾念的是灵羽。 一条铁铮铮的硬汉子,当然,关于北秦的资料白云起有,灵家在兰馨儿这个三十来岁的太后十几年的打压下,早已不复当年声望,基本上可以说是手中无兵的家伙,白云起对此十分在意。 “密切注意北秦方面的一举一动!”白云起说完这句话,便让水若云退了下去,一个人陷入了思索之中,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匈奴和北秦,这两国联军,要想胜,并不是那么简单,对后魏的政策成功后,白云起更加感受到上兵伐谋这句话的含义。 硬碰,那是下策。 可是任白云起拥有两世的记忆,他也没想出一个妥善的策略来,最后白云起只得把手下的一批能人志士全都叫来一起考虑。 “在想什么呢?”柳眉第一个醒来,几日来,柳眉的伤早已痊愈,女人有了丈夫,在这个时代就等于是有了天,将恨天接进宫来,又给恨天改了名恒天,阮氏夫妇赐了个爵位,一座府第,一切都办妥了,柳眉也就完全地安定下来,没有了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只剩下一个和和乐乐的大家庭和一个成天没正经半点都不像皇帝,甚至不像这个时代男人的相公。 白云起转头看了她一眼,清秀的脸上,桃花眼让柳眉显得更加妩媚,说不出地诱人:“没什么,在想灵二哥到底会不会安全地过来,仗不好打啊!” 白云起说的东西,柳眉不知道,柳眉只是笑了笑,温柔地用手抚摩着白云起的胸膛:“不要想那么多了,你也很累了吧!……” 说到这,柳眉摸了摸白云起的肚子,继续说道:“五次下来,应该也挺伤元气的!” 白云起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练了……” 柳眉的手慢慢移到被中白云起软趴趴的地方,轻轻揉动着说道:“我也是修道的啊,当然知道一点,相公,我……”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当然知道柳眉说的是什么,可此时白云起哪还有那个体力,只得说道:“为夫累了,要是你想要,就只能自己动手了哦!我就这样躺着不动,人家说三十如狼四十虎,你啊,真像头恶狼。” “你也别笑我啦!我可忍了七年,好不容易才解开心结,当然要好好缠着你啊,难道你想我缠别人去啊?”柳眉娇声说道。 白云起顿时白眼翻了翻,“你还有脸说,真是!” “这不正是相公想要的嘛!哪一个不都被相公你教坏了!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云起突然想起点什么,说道:“对了,端木玄,也就是李玄死了,在盘龙山被炸死了!” “真的?”柳眉惊道。 “嘘!小声点,与匈奴有关系的事情,别让绣儿听见,虽然她答应过我不再管匈奴的任何事,不过能不让她知道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白云起连忙捂住柳眉的嘴巴说道。 柳眉点了点头,再度说道:“谢谢相公,为云师姐报了仇。” 白云起搂着柳眉说道:“好了好了,想要的话,就自己上,偶尔也该让为夫轻松轻松,享受一下不费力的感觉。” “不了,我现在又不想要了,相公……”柳眉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犹豫着什么。 白云起怔了怔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吧!我们之间不需要忌讳的!” 柳眉点了点头,有些担忧地说道:“相公,你……你真的不……不介意我比你大吗?” 白云起笑了笑,不答反问道:“你知道什么叫童养媳吗?” 柳眉摇头,她当然不知道,这个时代,可没有清末的那个习俗。 “有些有钱人呢,家里儿子少人照料,便有给儿子卖个比儿子大上几岁的女孩子回家做童养媳,童养媳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地照顾好他们儿子的一切生活,等到儿子长大了,这童养媳和儿子也混得熟了,就嫁给儿子,有一个地方,这种事经常发生,而我有一段时候就经常看见,慢慢就接受了这种想法,那就是男大还是女大其实没关系,只要生活得和气融洽就好,我们又不是近亲,为什么我要介意呢?况且我觉得,你在这里最大最成熟,她们虽然都很聪明,但有时候难免闹些脾气,以后维持她们和气的事就交给你正好,不是吗?”白云起温柔地说着,听得柳眉眼眶逐渐湿润了起来。 白云起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温柔地问道:“你会帮为夫照顾好他们,不会让为夫后院失火吧!” 柳眉连忙点点头:“嗯!” 白云起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就好,其实,过去我们的确没感情,为夫更对你那样,事后也常后悔,可是难得你能原谅为夫,还生下恒天,或者你说的对,这就是天意,天最大,足够我们臭屁的了!” 说到这,白云起似乎想起一句台词来,随口来了个抄袭加改版,柳眉原本听得还好,听到后面疑惑地问道:“臭屁?” 白云起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超时代的词语,解释道:“就是够我们倚仗的,谁还能大过老天爷去,老天爷要是在为夫冒犯你的时候,突然给我一颗雷打下来,把那树点着,那不就什么都完了,不然,随便给为夫脑袋上掉个鸟屎啊什么的,我想我也没心情侵犯我的眉儿了!你说是吧!老天爷最大!” 白云起说着一手就在柳眉的下体上抹了一把,贼贼地一笑,柳眉也听得笑了起来,私秘之处被偷袭,顿时身子一缩,心下也越来越觉得白云起很特别起来,脑袋里真不知装的什么,什么希奇古怪的话都能说出来。 “对了,相公,其实我们可以双修的!这样也免得你用房中秘术时耗费内力!” 柳眉的提议,实在是太合白云起的心思了,白云起立刻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修道的话,应该有双修之说的,嘿嘿,以后可就省力气了!” 房间内,剩下白云起的淫笑和柳眉的笑骂声。 全大有的点头,让灵羽松了一口气,这表示全大有只是把他引出来要擒下,并没有对北秦大军采取什么行动,但光是有内奸也足够让人担忧了。 可是全大有的话,却让灵羽更加疑惑。 “你们北秦军中的确有我们的人,这是常理,就像在下也相信我们中国军中也有你们北秦的奸细一样,只是看奸细的多少和奸细的官位高低罢了,不过,在下说灵兄弟不能回去,却是和奸细之事无关。” “无关?”灵羽愈发听不明白了。 全大有已经猜出灵羽在想什么了,多年的战场杀敌,全大有虽然并不如白云起白云帆打仗那么奇谋百出,计划周详,却也是一个心思缜密,行事稳妥的沙场老将,俗话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全大有继续说道:“看来灵兄弟是以为我们的内线在军营里给灵兄弟使了坏,让灵兄弟背上个什么罪名,使灵兄弟回去就被抓,不是这样的,事实上,灵兄弟现在回去的话,不会有半点事,只是在几天之后,灵兄弟的人头恐怕就不保了。” 全大有的话越说越玄,让灵羽完全弄不明白,只能皱着眉头静待全大有的下文。 全大有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说道:“灵兄弟,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有皇命在身,不能让灵兄弟受伤,别让我们难做。” 说完,全大有拿出一个信号弹,向空放去,一道烟火冲上天空,响遍四周,在灵羽的来路上,数百个北秦士兵已经出现,灵羽回头望去,愈加诧异起来,这里怎么会出现北秦士兵? 这一切的一切,太过于匪夷所思,北秦士兵居然听从全大有的命令,所有的五连弩对准了灵羽,全大有笑道:“不用诧异,只要灵兄弟束手就寝,稍后灵兄弟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希望灵兄弟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单是这里的十六个人灵兄弟就难于应付,更别说还有这三百精兵,灵兄弟是聪明人,该明白若非皇上有命尽可能不伤害灵兄弟,恐怕灵兄弟早已被我等围攻致死,希望灵兄弟不要辜负皇上一番情义。” 灵羽苦笑了一下,这次真是完全地栽到家了,白云起居然下了尽可能不伤害自己的命令,那之前灵羽若是不要命地突围或许还能逃掉,现在被全大有拖延了时间,完全地被包围,沮丧归居丧,可灵羽还是不得不佩服全大有这一手,丢下鞭子问道:“全兄,敢情灵某一出军营,你们就有人盯着灵某了!” 全大有微笑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节短短的竹筒,把竹筒梭开丢给灵羽:“就是用这个东西,远远地跟着灵兄弟,灵兄弟武艺自是不凡,但听觉总还是敌不过这望远镜!” 灵羽把望远镜放眼前看了看,顿时惊喜地叫道:“好,好,这果然是好东西,我灵羽这次输得心服口服!来吧!我束手就擒。” 一个蒙面的人走上前把灵羽穴道点了,又把灵羽放到马上,蒙面人也翻身上马,与灵羽共乘一骑,此时,全大有再放了一个信号弹,不多时远处奔来数百北秦轻骑兵,全大有翻身上马,带着这一大队人马向西北方向行去。 灵羽不禁诧异了起来,卞州在南边,可全大有却往西北去,这行为令人费解。 行了大约半个多时辰,远远地灵羽看到了一大片整齐的北秦士兵,约莫有两万人左右,三千左右的轻骑兵,两千重骑,其余兵种各一,但毫无疑问地都是北秦士兵的服饰。 灵羽的心中忽生警兆,似乎隐隐明白这支军队想要干什么,掳劫自己又是要干什么,心中登时懊悔不已,他可以肯定这是白云起计划好的计策。 看到灵羽因为懊悔而紧闭的双眼,全大有露出了非常高兴的笑容,说道:“灵兄弟不必自责,若是灵兄弟选择不出来,那灵家满门可就真的危险了,皇上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灵兄弟只管看着就好。” 全大有的话,充满着玄机,让人琢磨不透,到底,白云起在这支伪军的背后还有什么奇招呢?灵羽决定拭目以待。 章节目录 (28)先发制人 (28)先发制人 北秦和匈奴联合出兵,欲两路同时进攻中国,匈奴那边就先不提,而北秦这边没有重用灵家,而是用了兰馨儿的心腹大将赵保,灵家唯一的血脉灵羽被安排成听命令的副将,一路带军向中国边境卞州城进发。 可是一路上灵羽被众将排挤,孤立无援的灵羽却突然收到白云起的秘密传书,要求相见一面,重情义的灵羽本着开战前见一面以叙平生最后一次兄弟之义的想法按时赴约,可是在发觉被耍了后,被全大有带人伏击所擒。 全大有更把灵羽带到了两万由中国军假扮的伪北秦军中,一路向西北进发。 两万人的军队,在行了大约三个时辰后,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一座城池,被转移到战车之上的灵羽暗暗叹了口气,一切如同他刚见到这支伪北秦军时一样,这群伪北秦军要进攻野原城。 野原城是北秦的边防大城,常驻有四万的兵力,城防牢固,更有护城河之助,易守难攻,而同时,这里也是北秦向外运送粮草的其中一条道路,换句话说,若是能占领这里,就能逼得北秦粮草供应出现一点紧迫问题,只能从另一条稍远的路运粮给前线军队。 伪军中树起一面大旗,旗上写着一个古朴大气的灵字,整支部队军容整肃,卓然立于野原城前,一名士兵走上前几步大声呼道:“灵羽将军奉赵保将军之命,前来野原城检视备用粮草,请通知郭北将军打开城门!” 城墙上的人早远远看见“灵羽的大军”了,那守城将领郭北远远地便开始寻找灵羽的踪影,两万军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帘幕轻掀,露出内里灵羽的身影,灵羽眼光上瞥,可是隔着这么远,能看清人就不错了,哪能看清灵羽的眼神,那郭北一见灵羽便说道:“开城门!” 马车旁的一个小兵嘴角露出微笑,正是全大有,对脸色极度难看的灵羽说道:“辛苦灵兄弟了!” 帘幕放下,对面吊桥城门也慢慢放下,大军开路向城内前进,灵羽的马车居中,城内郭北已经带着一众将领展开了迎接队伍,论官阶,灵羽比郭北还是高上那么两级。 队伍浩浩荡荡地进入野原城,灵羽的马车停在城门内,郭北立刻就奔了上去:“灵将军,卑职野原城守将郭北见过灵将军。” 马车内没有动静,郭北还来不及疑惑,一把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了他的背后,一个声音附在他的耳旁说道:“别动,刀可不长眼,乖乖合作饶你不死!明白吗?” 挟持了郭北,全大有继续说道:“现在,吩咐关闭城门,让所有的士兵开始集合!” 那郭北此时脸都绿了,背上的疼痛让他怀疑全大有的刀恐怕已经划破了皮肤:“关闭城门,所有士兵在城下集结,灵将军要清点兵马!” “算你识相,告诉你,灵将军要造反,要夺回往日灵家的一切,最好合作点,灵闯将军当年未完成的事,灵将军要代为完成!”全大有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只不过现在被刀吓得身体都在发抖的郭北哪还能想到这句话的真假,立刻唯唯诺诺地点头,自从他在野原城上任以来,一个屁大的仗都没打过,成天花天酒地,胆子就算想大也大不起来。 不多时,所有的士兵都集结了起来,城墙上已经换上了伪北秦军,全大有把郭北交给手下,这些守城的军官基本上都已经被他带来的高手制服,不是点住了穴道就是用刀威胁着,一个畏惧地看着全大有的走近,不敢吭声。 “很好,大家听好,灵将军这次,并不是奉了赵保的命令来检视粮食的。” 全大有的话,让所有士兵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全大有继续说道:“这里的人,都是汉族人吧!” 所有士兵疑惑地点点头,五千来人的点头,让人有点目不暇接,管不了究竟是否全部人点头,全大有自己想点了点头:“很好!我们都是汉族人,大家可还记得十几年前,灵闯将军直入匈奴之事?” 众士兵不解地望着全大有,又互相看看,不明白全大有到底在说什么,可是全大有突然厉声吼道:“回答我,记得,还是不记得?” “记得!”整齐划一的吼声,北秦的军队的确训练有素,这一点,后魏完全不能比。 灵闯直入匈奴那一战,匈奴人是试图忘记的记忆,可在北秦来说,那是北秦军人的骄傲,是传诵的传奇,是民族的辉煌战绩,可以说几乎每一个北秦士兵都知道灵闯这个名字。 “很好!十几年前,灵闯将军孤军深入匈奴,何等英雄,可如今……大家知道灵家在军中的地位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所有士兵都沉默着,灵家的不平,只有百姓和士兵们暗暗地用交谈来抱怨,却是无人敢说出口来,议政和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向来就是任何国家的忌讳。 白云起想到灵家时,曾经笑了一下,在段七的记忆里,灵家有一个非常典型的范例,那就是杨家将,相比下去,杨家将比灵家更惨,更可怜,或者说更傻。 灵家没撑多少年,一场战役死了灵家九条男儿,只余灵闯一人,十年后灵闯大败鞑靼,威震塞外草原,随即便被兰馨儿害了个久病在家赋闲,就是打仗,也基本上没灵家的事,可杨家将就更可怜,男的死光了还上女的,堂堂一个国家,居然依靠一群女将军的卖命来保卫疆土,而且保完土了就极力打压,这就不说了,只是让白云起发笑的是另一个方面。 那就是这两家人同样都是被人离间,而且都是当朝统治者的枕边人,这还真是不一般的相似,所以白云起将他的赌注赌在了这一点上,希望这一点,能带来最少的伤亡。 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全大有见所有士兵都不说话,继续他的台词:“十几年下来,北秦先主受鞑靼女人迷惑,极力打压灵家,使得灵闯将军卧病在家,现在,更将北秦的朝政由那个鞑靼女人把持,大家觉得这像是卖国求欢的汉奸吗?” 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喊出一句“大胆”,再命令士兵拿下全大有,那一场恶战便在所难免,只可惜,所有可以发话的军官们都已被控制住,士兵们偶有一些忠心大过愤慨的,却也不敢就此喊出来,毕竟,那郭北和其他军官都没喊出来,也就只能任由一切随着大多数士兵的愤慨走。 “大家说,为了一个女人,而把曾经的民族英雄打压下去,放弃对曾经杀害我们无数死难同胞的异族人的抵抗和征伐,这是卖国求欢的汉奸吗?是或不是,是吗?”全大有声色俱厉地大喝,眼光从所有北秦士兵脸上扫过,这番话,是白云起教给他的,本来背书就差的全大有足足背了近一个晚上才能完全背下来,着实辛苦了! “是!”只有寥寥几声敢伴随着全大有这大逆不道的言语回应,但随即士兵们互相观望,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同意:“是,是汉奸!” 全大有终于松了一口气,事情进行到这里,大局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伸手制止了士兵们的吵闹喧哗,全大有继续说道:“那好,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们灵闯将军的儿子灵羽将军,如今决定联同中国,倒戈打向那个祸害北秦的鞑靼女人,我们决不能让北秦掌握在那个鞑靼女人手上,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把我们北秦卖给她自己的国家,我们誓要保住我们汉人的江山,待来日,灵羽将军将和中国皇帝白云起,如当年灵闯将军一样,如过去白七一样,打入匈奴,让我们的铁骑踏遍那些匈奴人鞑靼人的草原!你们说好吗?” 一口气说完,全大有等待着反应,那些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今天发生的事太过意外,一时间众人都还没接受过来,但谁都听出全大有的话来,那就是灵羽要造反。 全大有身后的郭北突然一声大喝:“好!我郭北誓死追随灵将军麾下,誓要踏平匈奴人和鞑靼人的土地,不能让我北秦白白被奸人卖给异族人。” 全大有向郭北身后的人笑了一下,郭北一说完,那些被挟持的军官们立刻也跟着吼了起来,连上司都这样了,那那些士兵们还怕个什么劲,顿时纷纷吼叫起来,将平常闲聊时的愤懑一股脑儿地喊了出来。 一时间群情沸腾,全大有心中暗暗感叹,虽然说军权一般都掌握在直属的将军和各级将领手上,但说到军心所向,这一番言论的煽动力,还真得靠灵家在北秦军民中的历史威望,当然,这与兰馨儿专政,而她是鞑靼人也是密不可分的。 有了这一个开头,郭北作为守城主管,野原城四门共两万士兵轻易地就入了全大有的掌握,而野原城剩下的两万士兵稍微依样画葫芦就归了心,当然,说来简单,其中还是有不少麻烦之处,北秦上下,总还有那么一些死忠派的军官,普通百姓和士兵,对统治者只有民族差异的介意,对是谁统治,只要能让他们过得好,过得有民族尊严,他们的坚持并不强烈,而军官们却不一样,不少受历史忠义教育影响的军官都是死忠派,信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之类的信条。 换句话说也就是愚忠到底,这样的军官,自然是被全大有先秘密处决掉,这些细节就不说了。 十六个人在房间内围成一片,灵羽当完傀儡后,终于得以解开穴道活动一下,但也是在十六人的包围之内,在计划未完成之前,全大有是不会放灵羽自由的,但是到计划完成时,灵羽也无法再去他处了。 一个人喝着闷酒,灵羽此时的心情糟透了,他知道今天这么一来,对灵家的影响是什么,瞥眼看了看不远处守着自己的十六人,心中竟对白云起有些怨恨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白七啊白七,灵羽输就输了!将军阵前亡,杀人不过头点地,可你也太狠了,将我灵家的世代名声全毁了不说,最主要……” 说到这,灵羽已经说不下去,突然怒不可遏地跳起来,一掌就扑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全大有的声音却在这时传来,“灵兄弟不用烦躁,全某来陪灵兄弟喝酒来了!” 灵羽只得撤掌,单对单不是问题,但他明白自己还不能从这十六个高手的围攻下讨上半点便宜,坐下来看着全大有大步踏进房来,满脸堆着笑容:“灵兄弟啊!来,咱们别的话先不说,全某冒犯,先自罚三碗!” 全大有也不管灵羽,一到就在灵羽对面坐下,先给自己倒了三碗酒喝了下去,灵羽却依旧寒着脸看着全大有。 “灵兄弟啊,全某今天那番话,不单是对那些士兵说,也是对灵兄弟说的,难道灵兄弟听不明白吗?兰馨儿能把灵家整下去,她有一天也能真的把北秦送到鞑靼的手上,别的不说,当她坐腻了这太后之位,随便送点机密军情过去,北秦的将士们可就惨了!” 全大有的话灵羽并不是不懂,只是骨子里,他还是有种愚忠的根存在,灵羽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自己的酒碗喝了一碗,再给自己倒上,全大有也喝了一碗继续说道:“灵兄弟也别怪全某无礼,再委屈灵兄弟几天,灵兄弟便可自由来去,到时我们绝不阻拦。” “哼,被你们这么一弄,我灵羽已经变成反贼了,自由来去?还有意义吗?怪只怪灵某过于妇人之仁,上了贵国皇帝的当。”灵羽很冷漠地说道。 全大有连忙摇头说道:“全某不是说了吗?如果灵将军不出来,那不单是灵将军的命危险,灵家满门的性命都危险,不过灵兄弟现在这么说,全某也不怪灵兄弟,过几天灵兄弟就会知道了,到时全某一定如实相告,如果灵兄弟不赴约的后果!来,干!” 章节目录 (29)灵家叛变 (29)灵家叛变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可是卞州城却没人来享受这美好的天气。 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拉开序幕,北秦的二十万军队从下午开始就对卞州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不久前刚带兵赶到卞州的雷暴都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就投入到这场战役之中,一刀砍翻爬上城墙的北秦士兵,雷暴不禁抱怨起来:“这班崽子们还真是勤快,老子儿子都还没生出来,就又要打仗!” 回到都粱的雷暴,紧赶慢赶地在家忙着传宗接代,好不容易老婆怀上了,白云起就把他派到卞州城当起了守将,满腔的怨愤就全都化做无数的刀影,尽数挥泄在这些悍不畏死的北秦士兵身上。 “别等铁西瓜运来,运来了就先把你们那狗屁主将赵保炸死,奶奶的,好久没活动,累坏了!”城墙上,每有一处爬上敌军,雷暴和几个将官就带着人马立刻绞杀,一个时辰下来,虽然北秦士兵们前赴后继,可这城墙上却是看不到半个站着的北秦士兵。 终于,敌方阵营中传来鸣金收兵的命令,在日落之前,第一回合的交战结束,雷暴把手中的刀擦了擦,开始指挥众士兵善后。 虽然说白云起早知北秦和匈奴的计划,但依然难以赶及给边疆增兵,好在中国有预备兵役的政策,雷暴一路急行军,倒也集结了不少人马,只是那些重型的武器运送比较慢,目前雷暴还是只能守城不出。 憋了一肚子火的雷暴没有像平时那样乱发脾气,带着他的心腹将领们展开附近的地形图开始商讨战略。 “这里,从这里绕出去,和敌人进行野外战,再佯败,打一打,退一退,把敌人引到这里,就可以利用地形,就算不能大败敌人,至少也能让追兵损失惨重。”一个将领指着地图上一个山坳说道。 雷暴看了他一眼,眼光扫向另一个。 “想法虽然好,但是敌人未必会上当,大军不能出城,论地形战,守城就是最牢固的防御,绕出去固然是一个好计策,可是敌人多半也考虑到了这点,没了城池的保护,兵力间过于悬殊,只要敌人进退得宜,我们只会是损失惨重!”被雷暴看着的将领说道。 一个个都沉吟着没有说话,雷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计策来,众人随便地讨论了一番依然没有一个定计,似乎除了死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事实就是这样,在各种条件都不具备时,任何的计策都属枉然,敌人不是傻瓜,过于简单的计策只能是徒增伤亡。 好在白云起给雷暴的要求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雷暴也就没有继续再想下去,毕竟,北秦的主要突破口在于灵家,而不在战场,兰馨儿是鞑靼人,这个致命的弱点不会因为兰馨儿掌握了主要的权臣而有所改变。 而全大有借着灵羽这块活招牌,风雷火急地先后占领三座城池,这时灵羽叛变的消息才传到赵保的耳中和北秦都城之中。 “什么,灵羽叛变,已经攻下三城?”兰馨儿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非常震惊,若是在平时,这并不能构成什么威胁,可是在与中国已经开战的这节骨眼上,她非常清楚灵家叛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即刻带人去封锁灵府,灵家上下,一个都不能放过!跑掉一个,哀家唯你是问。”兰馨儿立刻采取措施,报信的将军立刻领命下去,兰馨儿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恨恨地说道:“哼!灵羽,哀家要你们灵家付出惨重的代价。来人啊,宣文武百官,上朝。” 兰馨儿说完就向北秦国主的寝宫赶了过去,那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国主。 “政儿,政儿!”还未到,兰馨儿已经开始呼唤,只可惜,她的小国主并不在这。 “回太后,国主正在花园里玩呢!” 兰馨儿摇了摇头,又朝花园赶去,心下也直抱怨,这个孩子怎么就总是不成器。 花园内,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和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女嬉闹着,少年蒙着眼,一下扑向这边,一下扑到那边。 “来啊,国主,来这边,我在这边啊!”几个宫女交替不停地呼唤着,弄得那少年左走一下,右走一下,真不知该去哪才好。 忽然,兰馨儿走到了近处,一把被这小国主抱了个正着,那些宫女连忙跪了下来:“见过太后!” 小国主抱着兰馨儿摇晃着:“耶耶!抓到了抓到了!” 把蒙眼布取下才发觉自己抱住的是一向严厉的母亲,母亲正用责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少年顿时低下头去轻声叫道:“母后!” “去,换件衣服,准备上朝!整天就知道玩。”兰馨儿并没有特别地苛责自己的儿子。 “噢!”少年简单地答了一声,就跟在自己母亲的身后向寝宫进发。 朝堂之上,小国主端坐在正中间,兰馨儿则在侧处听政,让人想起垂帘听政这个词语,灵羽造反的消息一经传播开来,顿时在朝堂上引起无数的争议,有的说消息有误,有的说应该立刻出兵讨伐,同时也防止灵羽与中国呼应,对卞州城外的大军进行夹击,种种意见层出不穷。 兰馨儿也不加以阻止,因为事实上她已经有了定计。 与此同时,北秦都城内正发生着一件将会轰动整个北秦的事情。 当一队御林军受兰馨儿命令急匆匆赶往灵府的时候,远远地便看见灵府的方向冒出大量的黑烟,及至近前,大火已经笼罩了整个灵府的院落,噼噼啪啪地烧着,那领军的将领急忙就从周围观望的群众里抓出一个人来:“这是怎么回事?灵府怎么会起火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顿时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道:“不……不知道……我我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已经这样了!” 领军皱了皱眉头,待要再去抓人来问,却发现刚才围观的人大部分已经逃离了现场。 领军只得到灵府附近的店铺里问,一间绸缎店的老板说道:“大概一个时辰以前吧!我就看见灵府冒出大量的黑烟,紧接着整个灵府就都烧了起来,一直烧到现在。” 正准备收拾贵重物品离开的老板紧紧护持着自己的东西,住在灵府的旁边,现在实在不是一件好事,谁知道这火头会不会一下就窜过来,领军的眉头皱了起来,难道灵家为了不拖灵羽的后腿,全部自绝? 领军想到这再度问道:“那你灵家有没有人从里面逃出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小人也没注意,不过好象大门一直都关着,没什么人出来过。” “多谢了!”领军问完就再度去到灵府大门前,此时大门已经被士兵们撞开了,领军立刻下达命令:“全体进去救火!” 一大队的士兵冲进灵府,可是现在的灵府已经是一片火海,所有的房子俱都燃烧着,士兵们不停地从水井中取水灭火,可这又如何能遏止已经难以收拾的漫天大火,无论如何抢救,也无法再救得灵府的一草一木。 在烧尽了一切的东西后,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太阳西斜,偌大的灵家只剩下一堆黑色的墙壁,残垣断瓦,到处散发着一片焦味,黑色的连太阳光都极少地反射出来。 “搜,看看有没有尸体或是活口。” 活口,有,那就是几匹挣脱缰绳躲到一边的骏马,至于尸体,在这群士兵搜遍灵府遗址的所有角落后,终于给了领军一个可怕的回报:“没有一具尸体!” “灵家上下四十来人!”领军的瞳孔放大,他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立刻通知城卫军,关城门!” 士兵领命下去,而领军也火速赶往王宫之中,他已经做好了提头去见的准备,灵家摆明就是筹划已久地造反,一把火把灵府烧掉,待得自己察觉过来,八成灵家的人已经全都出了城。 若是一发现灵府着火时就通知城卫军关城门,或许还有一些希望拦下灵家的人,可现在,领军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祈求上天,让太后饶自己一条命了。 进宫晋见时,兰馨儿还没有退朝,下面正争得一团乱,灵家虽然权力被打压得几乎等于无,但在朝野和军中的声望还是存在的,领军一进大殿,倒头便拜:“臣周铭捉捕灵家之人不利,请国主和太后责罚!” 兰馨儿皱了皱眉头,问道:“周领军平身,起来说话,灵家出了什么意外?” 问只是一个确认,兰馨儿已经隐隐猜到了,灵家如果蓄意谋反的话,自然是筹谋已久,退路自早已定下,有心算无心下,抓得到就真是运气了。 “启奏国主和太后,臣到达灵家时,灵家一场大火已经烧了近一个时辰,火势浩大,难以熄灭,待得火熄灭,整个灵家上下竟无一具尸体,臣已下令城卫军关闭城门,但照臣估计,灵家这次是蓄意谋反,想来已逃出城去。臣失查之罪,请国主和太后降罪。” 即使猜到,兰馨儿对此还是感到震惊,一掌拍在凤座之上,腾身立起娇叱道:“什么?灵家……” 只说了两个字,兰馨儿随即意识到自己动了真火,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坐下,下面一众朝臣已经全都收了声,恐怕这个时候谁要是再多句嘴,或是为灵家开脱狡辩,怕是要血溅当场。 “母后,灵家失火,没有死人不是好事吗?”只有那个还不太懂事的十岁小童稚声稚气地问出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来。 兰馨儿凤眼一瞪,顿时把这十岁小童瞪得低了低头,可朝堂之上,即使是十岁小童,那也是国主,兰馨儿就算是母亲也得给点面子,深呼吸两口柔声道:“灵家这是自己放的火,目的是想逃跑,知道吗,灵羽副统领在我们边境上造反了,就是,要和我们打仗。” “啊,打仗啊,打仗不好,要死很多人的,母后,不打仗好不好?”小童还完全不明白,受教育还很浅薄的他根本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战战兢兢地恳求着他的母亲。 若不是在朝堂之上,兰馨儿就想走上去给这不懂事的儿子一个耳光,银牙暗咬,忍住心头的火起,继续柔声道:“不是母后要打仗,是灵家他们要打仗,国主以后就会明白的!” 小童歪着头凝神思考道:“那灵将军要什么,我们给他不就是了,灵将军很好的,政儿常听人说灵家的人为我国牺牲了很多人!” 小童的话越说越离谱,兰馨儿愤然起身就要上前,站起身才又压下怒气:“来人啊,国主累了,先把国主扶下去休息!” 虽然说小童无知,却也知道自己的母亲真的发火了,自己一定是说错了什么话,一边随宫女太监走下去,一边也安慰母亲道:“母后,政儿不乖,还不懂事,请母后不要生气!” 望着这小童的离去,兰馨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平时实在是太疏于管教了,待国主离开,众人重新开始议事。 “众位卿家,根据我们的线报,灵羽现在已经占据了野原、下沛、三元三个城池,只要再占据隆源城,一州之地就等如陷落,除了发海捕文书昭告天下外,大家可有良策?”兰馨儿问道。 群臣无语,只有镇边大将军柳飞原上前一步说道:“启奏太后,灵家既已决然造反,自当发兵讨伐,我北秦近些年一直休养生息,可谓是兵强马壮,除攻打卞州的二十万大军外,都城之内还有三十万大军,此不可动,但据闻灵羽乃与中国联盟,中国武器精良,又是狼子野心,势必会借野原一州之力对攻打卞州的大军进行夹击,此不可不防!” 说得头头是道,这柳飞原是最希望灵家倒霉的,自从兰馨儿嫁到北秦来,灵家的势力就被打压下去,而过去一直被灵家压制的柳家则趁势而起,十几年下来,虽然军权在握,可灵羽表现卓绝,实在让柳家心痒了好久,如此好机会,一为国,二为私,他自然要把灵羽给打败。 章节目录 (30)实力悬殊 (30)实力悬殊 “柳将军如此说,想来心中已有高见,不妨说来听听!”兰馨儿皱了皱眉头,这柳飞原说了一大段还是没接近主题。 “野原一州临近长乐侯欧阳峰的属地,现如今,我军主力都即将针对中国行动,实无多余兵力,自古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长乐侯欧阳峰治下总也有十多万军队,就算不敌灵家的计谋,但牵制一番,倒也是小事一桩!”柳飞原能在灵家被打压下去,把持北秦军权达十数年,自然不是个草包,对北秦内的各大小势力,他是了若指掌。 用别人的兵,打自己的内乱,柳飞原这招实质上来说就是阴招,就仿佛赌钱一样,输了是别人的,赢了是自己的,如此好事,自然是个个都赞同,群臣顿时称道不已,倒是兰馨儿沉思了好一会,才敛眉说道:“此法虽好,可长乐侯也不是傻瓜,他会听我们的号令吗?” “这点不必担心,他妻儿还在都城,还怕他倒戈不成?”柳飞原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极其阴险。 兰馨儿也点点头赞同道:“那好,立刻发海捕文书,将灵家造反的事昭告天下,稍后传旨给长乐侯,让他去对付灵羽,另将东区营地二十万大军急赴前线与赵保将军汇合,由柳将军统率!” 定州城。 盘龙山一役,匈奴损失近四万兵,主将端木玄阵亡,在那之后,端木鸣再次率领三十万大军陈兵定州外,几场攻城战打下来,双方互有损失,端木鸣本想强攻,奈何如今的定州已非昔日的定州,解定二州作为中国面对草原的屏障,白云起已经在这放了重兵和重武在此,饶是匈奴偷去了设计图,短时间内对天空上不时落下来的大炸弹也无可奈何。 忽然探子来报:“报!东边发现大队中国轻骑兵正在靠近!” “又来了!走!吩咐弓箭队和重骑兵紧守阵地,不可出迎。”端木鸣一听这消息就烦到家了,快步出营,向东边赶去。 定州和解州相距不远,在端木鸣攻打定州的同时,从解州那边常常跑过来大约五千来人的轻骑兵,每次打点骚扰,一等匈奴这边发觉,立刻就掉头逃跑,在这山岭之地打起游击,当真是烦不胜烦,端木鸣很想一举把这队轻骑收拾掉,可偏偏这山岭之地,自己的兵道路不熟悉,再不就是一追就中陷阱埋伏之类的,到现在,端木鸣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队骑兵在眼前晃荡,偏就是不能打过去,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绕到空处还冲过来一顿乱箭,当真是可恶之极。 远远地,可以看到约摸数百人的轻骑在那徘徊,端木鸣却也无可奈何,每次强攻定州时,都要留上至少两万人看守营地,万一被这班游击队一把火再把粮食点着,那端木鸣也就可以回老家放牛算了,什么王子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们走远路绕去解州城外的部队应该快到了吧!”端木鸣问身后的副将,那副将点点头:“是的!估摸着明天只要从后面堵上,应该就能把这伙轻骑收拾了。” “那就好!”端木鸣又交代了几句,便再度回营,定州久攻不下,这已经足够他烦恼的了,论兵力,己方三十万,定州只有五万守军,居然连攻了数天都攻不下来,虽然伤亡在逐渐减少,可这也不得不让人佩服中国武器的强悍,想到盘龙山之役,端木鸣就有些骇异,五万人马,对方居然把整个山峰都炸掉,这委实不能不让人触目惊心。 后魏,胡君柏终于到了后魏都城,后魏已经有半数的土地纳入了中国版图,天下着小雨,胡君柏在何贵的迎接下,骑着马缓缓入城,街头百姓零零落落,早已不复往日光景,胡君柏心下倍感凄凉。 “何将军,李成风何在?”胡君柏在马上问道。 “正在天牢中关押着!”何贵跟在胡君柏的后面,一路向前。 胡君柏点点头,关于怎么发落李成风,白云起没有交代,只是叫胡君柏看着办,“太后和文昌公主你没对她们无礼吧?” 何贵当日打败薛华,擒下李成风,顺便也就控制了王宫,宫内还有李益阳的老婆和女儿,以他的聪明自不会去为难这孤女寡母,当即答道:“没有,太后和公主都还在宫里很安全!” “嗯,回头把宫里的人都送去都梁,秦妃娘娘另有安排!” “是!” 顺利地接受了后魏都城的控制权,胡君柏第一时间赶去大牢,去看那个据说被不知道谁谁谁踢破卵蛋的李成风。 牢房内,灯火暗淡,双眼茫然而空洞,那么悠悠地望着牢房的黑暗,李成风发着呆,胡君柏的到来没引起他的注意,他依旧是那么地看着黑暗的深处。 胡君柏难过地闭了闭眼:“二世子!” 没有回应,只有李成风呆滞的脸慢慢地转向胡君柏,突然地就扑到牢门上大吼道:“什么二世子,我是国主,本王是国主,你知道吗?本王是国主,哈哈哈哈!本王把老子,把哥哥都害死了,本王是国主,不许再叫我二世子。” 这一刻,胡君柏心中竟觉得李成风有些可怜起来,这个为了国主之位而丧心病狂的人,到如今这步田地,或者已经疯了! “哈哈哈哈!来啊!大哥,父王,你们都不是本王的对手,不要,不要,不要过来!”畏畏缩缩,李成风仿佛看到什么很可怕的事物一样,突然又缩了回去,躲在角落里还发着抖。 胡君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无言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走出牢房,一个中年妇人正伴着一个妙龄少女流着泪,无声地落泪,妇人哭道:“风儿啊!你这是何苦呢!呜……” “母后,哥……哥他已经疯了,母后就别再为他难过了!”少女脸上也忍不住悲戚之色,却还是强忍着不哭出来,妇人望着搀扶住她的胡君柏,声音哽咽地问道:“胡将军,你……你准备……准备怎么处置风儿?” 胡君柏沉默了一会,妇人和少女都看着他的脸,脸上带着询问和期盼。 “明天,我会押着二世子去先主陵前磕头,自杀赎罪,在先主陵前火化,以慰先主在天之灵。” 妇人悲痛欲绝地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才说道:“这样也好,唉……”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奔了进来,交给胡君柏一封信。胡君柏着人将妇人和少女送回王宫,这才拆开信来看,信是白云起所写,让胡君柏尽速收复后魏其他地方,但只能用一半的兵力,解东平将带另一半兵力赶赴北边,匈奴和北秦已经同时开展对定州和卞州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看完信,胡君柏便赶去与解东平见面。 解东平正在处理都城的一些事务,见到胡君柏也放下了手中的公文,问道:“胡将军看完皇上密旨了吧!” 胡君柏点了点头:“不知解将军何时出发?” “当然是越快越好,今天处理好一些公文,明天就点齐兵马,匈奴和北秦两国同时开战,可不是小事,顺便我明天也把要带回都梁的人一起带走,还要麻烦胡将军去通知一声,毕竟胡将军比较熟悉,行起事来也方便许多。”解东平给胡君柏倒上一杯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好的,解将军只管去,这边的事交给末将没有问题。” 二人相互喝了一口茶。 都梁城皇宫,白云起着装整齐,房间九人或卧或坐或立,白云起笑道:“怎么啦?众位娘子,你们就一个人都不想随为夫去陪陪为夫吗?” 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秦玉书半躺在床上柔声道:“相公,你就不能不去吗?你之前不是说现在中国的实力,你不用上战场也能打败北秦和匈奴吗?” “是啊,既然实力有了悬殊,相公你又何必还去冒险呢?万一……万一……”雪绯红说着说着,眼中竟有些湿润起来。 其他人眼中都是担忧之色,白云起笑了笑,先把许玉嫣和水若云拖到身边叹息道:“哎,你们俩都不能陪为夫去,道尊门的事找别人可就没你们这么能干了,要是没有那些情报和高手们,你们相公我还真不敢上前线,虽然我现在的身手哪里都能去得,但千军万马中万一真中了别人埋伏,我一样很有危险,要是一个不小心,死了倒好,万一缺胳膊断腿地,或是瞎了眼睛变成哑巴,落下个残疾什么的,那真是让你们怎么办……” “你还说!”许玉嫣和水若云见白云起越说越不像话,眼眶中也有些湿润了起来,一起打断白云起的话,青青这心肠软的更是直接就流下泪来。 白云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啊!为夫只是去督督军,又不上战场杀敌,你们怕什么,虽然说实力有了悬殊,但难保没一个万一,能当兵打仗的将军,都不是傻子,谁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说穿了不过钻彼此考虑东西的空子,谁钻得多,谁的胜算就大,所以呢,为夫去只是动动脑袋,不需要像上次那样亲身上阵的,另外也是鼓舞一下士气。不用太担心的。” “相公你真的能保证不上阵?”苏想云反问道,显然是不相信白云起的话,果然这话一出,几个人都开始起哄,俱不信白云起能保证不披挂上阵,只有端木绣在一旁沉默着。 白云起尴尬地一笑,抓抓头说道:“这个嘛!尽力尽力,放心啦!你们相公现在连天灵子都不怕,就算要为夫现在去匈奴国都把端木穹抓来都有可能成功,为夫一定会让自己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说完,白云起看了一眼端木绣,走过去搂住端木绣柔声道:“不要难过,等到统一了,没有汉人匈奴人之分,那时匈奴会比现在更繁荣的,这刀兵之交,如果端木穹能主动投降,为夫倒是不介意免去战争。”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大家这才察觉到这里唯一一个异族人端木绣,白云起要上战场,势必就要对上匈奴人,也难怪端木绣会…… “那……那相公,能不能……不要像上次那样屠杀平民百姓?”端木绣犹豫着问道。 白云起笑了笑:“当然不会,上次是实力不足,战术需要,这次为夫可是本着要去统治他们的,那全杀了,为夫以后统治谁去?还谈什么统一呢?放心吧!就算打到匈奴国都,只要你爹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为夫会饶他一命的,就像当初,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杀想云的爹一样,都是为夫的岳父大人,非到无法挽救威胁到为夫或是你们性命的时候,为夫也不会做那样残忍的事。” 说完,白云起呼出一口长气,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再度说道:“好了,你们谁要跟为夫一起去陪为夫的,想云、玉嫣、若云三个有孕在身,是不能去的,也得留几个陪她们,要去的站为夫这边,不去的就站到她们那边,至于玉书嘛!好好养身子,身子养好了要来就跟来。” 柳眉、雪绯红、姜文娣、青青、端木绣,五个人,端木绣是肯定不会去的,雪绯红和姜文娣还有青青都站了过来,只有柳眉站在许玉嫣那边微笑地看着白云起。 “眉儿,你怎么不跟为夫去呢?她们都才刚开始双修,功力太浅,少了你,为夫可难办得紧!也去嘛!这里还有绣儿和玲珑陪她们,她们不会寂寞的,回头我让玲珑多来就好了!”白云起有些不干了,自从开始双修,白云起在床上可说是战无不胜,几女刚刚修习,白云起在她们身上几乎得不到功力,只是慢慢地帮她们增长功力,只有柳眉还好点,多少还能让白云起多增点功力。 “哦!你要柳姐姐去就是为了增长功力啊!真没良心!”青青打趣白云起。 “哪有啊!眉儿我还不知道吗……” 正说着,门外传来两个欢快的声音。 “秦姐姐……”姐姐叫了一长串,门才被人推开,玲珑一下出现在门前,从白云起屋里的角度看去,真个是俏丽无方,在阳光的衬托下愈发吸引人,一看房里众人,二人不由呆了一呆。 章节目录 (31)千万画现 (31)千万画现 “玲珑,你们又擅闯秦妃娘娘寝宫,是不是又想进玲珑牢房去啊?”白云起这皇帝是越来越不像皇帝,即使摆起一副严肃的面孔,却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样吓坏两个小丫头,阮珑嘴角上翘地说道:“哼,不是皇上准许我们自由出入的嘛!别想又吓我们,坏蛋!” 白云起嘴角尴尬地歪了歪,似乎不太记得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朕……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放眼看向身边的众女,一个个猛点着头,白云起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这样啊,那就不怪你们了,你们来有事吗?” 玲珑一点都不把白云起放在眼里,径直走向秦玉书,在秦玉书的身旁抱起白云起的儿子来逗弄,阮玲给了白云起一个万福说道:“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恒山!” 白云起心下无奈,这一群女人,有时候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在不太像话,可偏生白云起却觉得这班女人越来越融为一体,反倒是自己这个一家之主有点被孤立,过去在无数的yy小说里经常看到这样的情形,难道说这老婆多了,老婆间越是融洽,当老公的就越是可怜吗? 忽然雪绯红凑到白云起耳边低语道:“相公,不妨把玲珑带去,相公还没能把玲珑弄上手呢!”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真是太失败……”突然想起的白云起话说到一半便望向给自己说话的雪绯红,便看到雪绯红正在收着姜文娣和青青的首饰,脸上洋溢着促狭的笑容,还低语道:“我说吧!相公一定还在想玲珑!” “什么事?”秦玉书听到白云起的话,不由问道。 “啊,没,没什么!”白云起尴尬地一笑,走到雪绯红旁边捏了捏雪绯红小巧的鼻子低声骂道:“又拿你相公开赌!” 柳眉和许玉嫣水若云在一旁捂嘴偷笑,显然武功不弱的她们听到了,雪绯红和白云起的话。 谁知雪绯红突然笑道:“秦姐姐,你看,让相公把玲珑带去怎么样?反正啊……她们俩想进门也想了好久了!” 玲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阮珑先问道:“什么?带我们去哪?什么进门啊?” 阮玲在一旁羞红着脸拉了拉阮珑的衣角,显然她是听明白进门的意思了,只有阮珑还不明白地继续问道:“姐姐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啊?” 一群人个个都掩口轻笑,直把个阮珑笑得莫名其妙,阮玲低下头去不敢说话,就连白云起也两眼望天,暂时来个不理不睬,嘴里不停哼着:“嗯嗯……嗯嗯!” 想要提醒众女收敛一点,可看到白云起的样子,众女越发笑得大声了起来,白云起这一下可有点火了,随即跑过去抱下自己的儿子重新交给秦玉书,拉住玲珑就说道:“好,那就带玲珑去,都不让你们去了,你们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成天拿你们老公耍!” 玲珑还没闹明白去什么地方,白云起就在众女的诧异中抬脚要走人,一群人连忙就堵在门口撒娇的撒娇,道歉的道歉,纷纷表示再也不拿老公开玩笑了,其实这也不怪这几个女人,谁让白云起平时完全不像个皇帝,当然也不像个这时代的标准丈夫,虽然说众女服侍还是规规矩矩地服侍他,只是平日跟着他学得多了,学得坏了,便多少也有了些他平时乱开玩笑的脾性,就像前不久的“臭屁”二字,就被几个人学了全,没事就把这两个字往白云起身上抛。 此时白云起自然是摆起了臭架子不看这些人一眼,只是搂着脸红又搞不清状况的玲珑站着不动。 在众人的解释中,玲珑才弄明白雪绯红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两个人两颗心跳得她们面红耳赤,活像失魂了一样,白云起和二人早已互明心意,实际上就差那临门一脚,不过男女之事,有时候就是这临门一脚难搞,白云起一直没开口,玲珑也虽然每天朝宫里跑,却是更不好开口,加上柳眉这一个疙瘩,这件事就一直被搁置在一旁。 如今白云起要上解州督军,别人还好说,白云起总是要带上一两个陪陪自己的,俗话说当兵三年,母猪赛貂禅,白云起可不想落入这句话里面。 屋里还在讨论,门外却突然传来声音:“启禀皇上,杏花村解东元求见!”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解东元就是过去那古玩店的老板,也就是青青家过去的家仆,这个解东元有白云起御赐的腰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是自从这腰牌给解东元后,解东元便从来没进宫来见过白云起,往往都是一些经营上的事找青青就解决了,能到皇宫来找白云起,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带他去御书房!朕随后就到。”白云起随口回到,继而对众女说道:“解老板入宫来见朕,必然是有重要事,朕先去看看,你们先商量着吧!总要留一两个陪陪玉书她们几个。” “草民解东元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陈词滥调的虚礼,白云起随口说道:“免礼,解老板这么急着入宫见朕,想必是有什么要事!” “回皇上话,的确是有要事!请皇上过目此画!”解东元低着头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呈上。 白云起怔了一怔,随即吩咐宫女把画拿上来,在桌上展开,白云起再度疑惑了一下,这画是白云起画的,只是在侧边的题词下,有人添了两个字,这两个字是“德恒” “这……不是朕画的孔雀东南飞吗?朕记得,就是这幅画,被人用千万两白银买下的,对吗?”一个随手便能拿出可以应付数十万军队军饷一千万两的人,这是目前中国商业中最神秘也最让白云起想要了解的一个人,因为这对目前尚未统一的中国来说,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白云起深知打仗打的就是经济,就是钱这个道理,就像现在,如果白云起手中资金更多,他就不用愁自己的武器不够,而要亲上前线督军,以免出现意外。 “正是……”解东元肯定道。 白云起心中计较着,没有发问,解东元是个聪明,自然不会傻到在皇帝面前卖关子吊白云起的胃口,除非他不想活了,继续说道:“今晨,草民出门时有一个小孩将此画送交草民,并告诉草民,若是要找买画之人,可去都梁城西五十里外的飞龙山龙脊之上。” 白云起笑了。 这德恒钱庄的幕后老板果然是个聪明人,所以白云起笑了。 白云起笑得还十分淫荡,仿佛在说:“小样,你终于知道自动现身,省了朕到时抄你家的麻烦!朕可不希望我的中国变成美国,商人入侵政坛。” “飞龙山是个什么地方?”白云起的笑容没有人看到,解东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对这个昔日的天涯漂泊客,后来的白七,如今的皇帝白云起,解东元如同高山仰止地感觉自己必须要尊敬一些。 “飞龙山位于都梁城西五十里外,因为形如飞龙而得名,山势颇为陡峭却不太高,因此人烟稀少。”解东元说道。 白云起点点头,吩咐解东元退下去,这件事不用他再操心,白云起急招解东山。 御书房内光线明亮,没有一丝的阴晦感,白云起坐在当中,两名宫女侍立在侧,白云起的皇宫里没有太监,望着窗外的阳光,白云起心中竟难得起了一丝兴奋感。 自古以来,富可敌国的商人都让帝王格外注意,如段七那时代秦朝的吕不韦,明朝的沈万三,这些商人的财富和商业所关系到的领域,曾一度可以威胁到帝王的施政,这德恒钱庄可以说是白云起遇到的一个挑战。 有超时代武器之助,虽然武器并不多,但白云起对征战四方根本已经毫不挂心,这就如同用飞弹去打手榴弹,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白云起又如何会担心打不赢匈奴和北秦。 创业难,守业更难,白云起深知这个道理,可是白云起是拥有两世记忆的人,他不敢说能做得比段七那个时代的国家好,但至少他不会具备封建时代皇帝的那些弊病,那些已经被总结了千年的误国之道,白云起决不会去犯,是以在施政上,白云起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原本已经可以算是命定统一天下的白云起,却终于发现了一个比他的国库还有钱的德恒钱庄,商业,这是白云起的一个弱处,要不然,段七就不用当盗贼,而改行去经商了。 解东山来了,一进门,白云起就说道:“德恒钱庄现身了!” “真的?”解东山对这个消息显得有些不敢相信,这个百年老字号的钱庄,实在有着太多的神秘,虽然说穿了也不过就是资金总量和势力范围,可就是因为无法查知,才显得可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若是德恒钱庄的幕后老板想要做些什么其他事,随便做个什么动作,就可以撼动整个中国的经济,例如关上几天门,人们取不到钱,或是用钱庄的钱去做点什么别的事,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国家的经济有一个行业一旦被垄断,随时可以动摇全局。 “嗯!”白云起给了解东山一个肯定,解东山立刻大喜道:“陛下,这可太好了,按照陛下的计划,可以影响国本的几大行业必须先后被官府所掌控,可一直就因为德恒钱庄的无法查知,中间许多的细节无法顺利进行,现在可就太好了。” 白云起起身,把手中画递给解东山说道:“他约朕在飞龙山飞龙之脊见面,你看怎么样?” 说话中,解东山已经展开画欣赏起来,闻言不答反问道:“这可就是他花千万两白银买去的画?” 白云起并没有介意,只是说道:“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画是朕的,飞龙之脊是什么意思?你可有什么想法?” 解东山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了点神,连忙说道:“请陛下恕罪,臣刚才有些兴奋过头了。” “不妨,且和朕合计合计这飞龙之脊是什么意思?”白云起拉着解东山在一旁坐下,吩咐宫女上茶。 解东山在脑海中整理出关于飞龙山的资料,喃喃道:“飞龙山,位于都梁以西五十里,自南向北,绵延百里,最高峰称为龙首峰,约高一千多米,在飞龙山南部,形若龙头,整座山如同一条欲飞天的神龙,是以得名飞龙山。要说这飞龙之脊,倒是没听过。” 白云起点点头说道:“这样吧,解先生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翻翻资料,这上面朕可是毫无所知,明天若是还没查出来,朕就带虎子他们和先生微服去一趟看看。” “是!不过……陛下不去解州了吗?”解东山疑惑地问道。 “先不去了,这件事比那边的战事重要,朕对三军将士们有信心,匈奴打不进来的,至于北秦,灵家的事就够他们折腾了,道尊门的势力可真是不同凡响,真可说是只要有汉人的地方就有道尊门的人了!”白云起起身搭上解东山的肩膀,和解东山勾肩搭背起来。 解东山忙退了开去,恭身为礼道:“陛下,身为臣下,臣实不敢与陛下如此亲近,臣受宠若惊,万请陛下以后勿再如此。” 白云起怔了怔,随即无奈地笑道:“唉,你啊!没人时随便点就好,真是受不了你,找一天干脆朕不当这个皇帝,恐怕要到那时你才放得开这劳什子君臣之礼!” 解东山惶恐地跪了下来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陛下乃当世明君,前无古人,若是退位让贤,实乃百姓之损失,臣下也会暗悔不已……” “行了行了,朕还不会因为要搭你肩膀就退位吧!现在没人,朕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起真来了,你可真应了一句话!”白云起连忙扶起解东山。 解东山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疑惑道:“应了一句话?” 白云起笑笑:“书呆子!哈哈哈哈!” 章节目录 (32)祖先压人 (32)祖先压人 星月无痕,闪烁了千年万年,也没有在天空上留下半丝的痕迹,无论夜有多深,云有多厚,总是不能永远地遮住这一颗颗闪烁着的星光和阴晴圆缺交替的白色月光。 灵羽在十六人的轮班照看下,两天之内,连取三座城池,第四个城池的守城官发现灵羽的样子有异时已经晚了,两天的时间,野原一州之地四座城池被火速夺取,就是灵羽也不得不佩服中国军的行军速度和雷霆手段,因为灵羽这事要传到外面,在这个信息传递比较迟的时代,怎么也要个三四天的时间,只有在这段时间,灵羽在北秦的身份才有可利用的价值。 望着窗外的月,灵羽回想着这些年的过往,从灵羽懂事以来,灵家在北秦就处于一个被压抑的地位,从小勤练武功,家里唯一教自己武功的,只有那身体一直不好的父亲,多少个月夜下,久病的严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教导着自己每一招每一式,希望的,无非是自己能为灵家在北秦争得过往的光辉,为灵家惨死在战场上的九个男儿报仇雪恨。 可如今,只因自己的错信昔日兄弟,带来的后果,灵羽可以想象在都城的兰馨儿得知灵羽叛变的消息时,会如何对待家中的妻儿老小,抄家灭族是理所当然。 “在想什么呢?灵兄弟!”全大有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内,房门本没有关,全大有直接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非常肆无忌惮的笑容,仿佛有天大的喜事一般,不过也确实,战事一于顺利,夺下这一州之地,等如是成功在北秦站住了脚,以后要进要退也都由得自己,退可夹攻北秦正攻打卞州的大军,进可硬攻北秦其他城池,这就难怪全大有整天都挂着笑容了。 灵羽苦笑了一下说道:“能想什么,全兄如今可否告诉灵某,灵某现在能否自由行动了?” “当然可以,在下就是来告诉灵兄弟,现在灵兄弟可以来去自如,再不会有人阻拦灵兄弟了。”全大有说道。 灵羽嘴角再度抹过一丝苦笑,却也不急着走,反而问道:“全兄,灵某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灵家现在怎么样了?” 全大有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很悠闲地喝下才说道:“灵兄弟现在恢复自由身,难道不会自己出去打探或是亲自回一趟么?这个时节,想必没人会认为灵兄弟有可能独自回北秦都城的吧!” “哼!”灵羽心下忿怒,抬脚跨出门去,果然这次再没有人来拦下他,他回头看了那坐在房间内独自喝茶的全大有一眼,再度前行。 只可惜,注定了他无法离开,一个声音让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羽儿!”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灵羽转头向左边的回廊看去,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朝他走去,不是别人,正是灵闯。 “爹!”灵羽的声音充满着诧异,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全大有微笑地向他点点头,独自离开了。 “羽儿,你……”灵闯的眼中闪动着慈祥和激动,脚步蹒跚地走向灵羽,孤单的身影颤抖着,在月色下显得十分凄楚,灵羽一边走上前一边问道:“爹,你……你怎么会在这?” “畜生!”啪地一下,灵羽刚扶住灵闯,脸上就被灵闯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灵羽不敢反抗,只是低着头扶好这气得浑身发抖的老人,灵闯打了灵羽一巴掌后激愤地说道:“畜生,你……你……你居然造反……我……我们灵家几十年……几十年的忠义都被你毁了,你知道吗?” 灵羽连辩解都没有辩解,默默地承受老人的怒气勃发,老人继续说道:“跪下!” 灵羽老实地跪了下来。 “你说,你给我说,为什么要造反?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先主虽然对我灵家有愧,但我灵家几十年以忠义传家,你说,你为什么要造反?说啊!”灵闯颤抖着双手,忽然咳嗽了几声,灵羽想要起身扶住他,却被他再度吼了回去:“跪好!” “孩儿,孩儿没有造反!”灵羽很平静地说道。 “没有造反?那你……”灵闯本想说灵羽为什么会在中国军队中,但本是戎马出生,又曾是一代名将的他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眼中嗪着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激动地扶起灵羽说道:“孩子……是,是他们挟持了你吗?” 灵羽点了点头,灵闯稍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道:“你……你这位义弟可真狠……如此陷我灵家于不忠……” “慢!灵大将军此话有误!”全大有突然再度出现在这院落之中,一步步向灵闯二人走来。 “哼,败军之将,不敢受全将军赐教!”灵闯偏过头去说道。 全大有却也不理,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莫说灵家是被我军陷害而冠上了造反之名,就算是灵大将军真的反了,也并无不忠之理。” 灵闯和灵羽二人都没说话,全大有继续说道:“北秦的江山,是灵家为北秦王族打下来的,理当由北秦王族统治,可如今,难道灵大将军不明白吗?兰馨儿这位来自鞑靼的第一美女把持北秦的朝政十多年之久,一直与鞑靼保持友好的盟友关系,这还是北秦王族吗?” 全大有顿了顿,在院落内走了两步,明显地看到灵闯正凝神听着,全大有嘴角撇过一丝喜悦,心说皇上的言论实在是一针见血,很轻易地就把灵闯心中的不甘全都给调了出来。 “当年灵大将军在北古口大败鞑靼人,后来更挥军直入匈奴,气势何其宏大,可北秦王族却只因一女人的联姻,就忘却灵家多年来的付出,忘却灵家与异族人的血海深仇,让灵家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何堪?后周灭亡时,天下四分,灵家为北秦王族打下一片疆土,要说灵家与北秦王族是兄弟也不为过,单是兰馨儿一事,首先就是北秦先主卖兄弟求女欢,何来义可言,所以是他对灵家负义在先。” “住口!先主岂是……”灵闯一声大吼,尽管他的心里很不想去认同,但作为灵家的当事人,却不得不承认全大有所说的事实。 可是话没吼到一半,全大有突然提高嗓门,以更高的声音吼道:“你才该住口,灵大将军,若不是皇上顾念兄弟情谊,灵大将军已经被兰馨儿拿来作为人质了,兰馨儿是你北秦先主遗留给北秦的祸害,是他对不起灵家的铁证,你有什么资格还维护你北秦先主!给末将好好听着,吾皇也算是大半个中原的统治者,有足够的资格说你们灵家和北秦的任何一个人!” 全大有的怒气并不是假的,他是真的不明白白云起,为什么要这么费事地想要改变灵闯这种愚忠者的想法,灵闯一个垂死的病老人,根本没什么用,就算是灵羽,中国也有足够与其匹敌的大将之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可有可无的人物。 全大有的话将灵家父子震住了,灵闯怒睁着双眼看向同样是满脸怒气的全大有,却不再说话,全大有继续说道:“皇上的话,末将一定要转达到,至于你们接不接受,能不能醒悟,就不是末将的事了,听完末将的话,要走要留,悉随尊便,我中国任何一人,若有敢为难者,杀无赦,哼,这中国上下,能得如此待遇的,也就你们灵家了!” 灵羽终于说话了,事实上,几次夺取城池下来,灵羽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承认全大有那些说词了,的确兰馨儿随时可能将北秦卖给鞑靼人,这一点,几乎无可争议。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全兄请说,灵某安静听着便是,多有得罪,还请恕罪!”灵羽说话中,扶了扶灵闯的身子,意思是让灵闯心平气和一些,自己二人现在是人家计谋下的败军之将,无谓逞口舌之利,当然,灵羽其实心里也很不安定,很彷徨。 全大有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国之下,民为天,君为轻,一国之君,当令百姓安定,四海繁荣昌盛,不受战乱之苦,不受生活艰难之苦,不受污吏之苦,不受天灾之苦,而北秦先主,辜负灵家一门忠烈在先,卖国与外族人在后,二哥,当年白七曾与鞑靼人有过接触,那鞑靼人就是今后金国主纳兰的近身侍卫德日勒,他曾在白七面前说过一句话,让白七深深觉得外族必要令其臣服,使民族之争消弭,让后世子孙不再受这些无谓的纷争。” “他说,这些中原人命贱如狗,杀几个中原人有何关系!由此可知,鞑靼人从小所受教育,就足以让他们世代与我中原为敌,兰馨儿是鞑靼人,北秦先主生前宠信兰馨儿便已是大不该,上负北秦百姓,所有汉人之托,下负北秦数十万将士,满朝官员的尽心辅佐,后更让兰馨儿得以垂帘听政,美其名为辅政,实则窃国。” “二哥是聪明人,当明白白七所指,将以忠为首,灵家世代忠于北秦王族,白七没奢望二哥能倒戈相向,赶兰馨儿回鞑靼,只希望二哥能明白,若继续辅佐北秦,到特定的时候,兰馨儿将一国政权拱手让于后金。到时才真正是对不起北秦王族历代先祖,灵家是要忠于昏庸在美人之上的北秦先主,还是忠于北秦历代国主和北秦所有的汉人百姓,由灵家自己选择,白七言尽于此,若二哥愿助白七统一中原之地,再效法当年灵大将军,挥军直入草原,灭匈奴,服后金,可与全将军合力为之,否则,灵家去留自任,白七以下,决不留难!二哥好好想想吧!” 全大有一口气把白云起这一番话说完,顿了顿,见灵家父子还处在沉思之中,这才说道:“此乃吾皇原话,若有不明,自己看这封信吧!全某也不多说,哼,不识好歹!” 全大有递过一封信给灵羽,转身愤愤地离去,只留下现场沉思中的灵家父子。 星月无痕,白色的月光洒落在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也洒在灵家父子的身上,一点点地移动,夜,悄然而逝。 房间内很安静,灵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了,老了啊!这个世界,是年轻人的了,白云起,真是一记当头棒喝,呵呵!枉我灵闯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如一个年轻小子!” 一个人自言自语地,秋风吹进屋中,带起阵阵凉意,却吹不进灵闯厚厚的衣中,灵闯突然在窗前跪了下来,对着窗外的残月喃喃念道:“北秦历代国主,灵家历代祖先在上,我灵闯,今为了弥补上代北秦国主之错,必须向北秦挥刀,投效中国,望各位在天之灵,保佑我北秦百姓,经此一劫可永享安乐!” 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对一个愚忠者,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出比他心中的忠心对象更有地位的东西来,打个比方说,一个人会效忠他的老板,但未必会非常忠心地去效忠他老板的儿子,在封建时代,比一国之君更有号召力的,是那些受冤的英雄们,但那是号召底层百姓和普通军民的,想要号召死忠的老朝臣之类的人物,就得拿出已经死了的,辈分比一国之君更高的那些人。 这就像偌大一个后魏,只因李成风做得太明显,引起朝野的疑心,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造谣,单此一点,就能让后魏闹得腥风血雨,白云起正是抓住了这点来说服灵闯,当然灵闯若是就此带着灵羽离去,那白云起也就只能看着灵闯这愚忠的一代名将,断送他灵家数十年的声名和生命,最后在青史上留下叹然的一张扉页。 北秦的情况比后魏要好上许多,毕竟兰馨儿的权力和威望已经可以压下大局,而且她并没有什么害北秦先主的情况,不是李成风这个蠢货能比,就算白云起想故计重施也不可行。 章节目录 (33)德恒之邀 (33)德恒之邀 “什么?相公,你不去前线了?真的吗?太好了!” 听到白云起说暂时不去解州,姜文娣乐得立刻给白云起送上一个香吻,整人一下就趴了上去。 白云起笑着抱起姜文娣,大方地接受姜文娣的热情拥吻,接着是剩下的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这老婆多了,还的确是有点费时,最难为的是要雨露均沾,要不然就有人该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把九个老婆应付完了,白云起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攀上两座不知是谁的山峰了:“当然是真的,君无戏言,难道朕会骗你们吗?” “什么啊,你戏言多了去了,早上还说走,下午就说不走了,还不够戏言的!”雪绯红吐了吐舌头说道。 “就是就是……一点都不像一国之君!”水若云也在旁附和道。 白云起两眼一瞪说道:“是你们相公就行了,难道要你们相公把皇帝架子搬到你们面前不成?嘿嘿,恐怕那样该多九个深闺怨妇了!” “对了,相公,你怎么突然又不走了呢?”柳眉问道。 “临时有了一个找了很久的人消息,所以就先不走了!”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打翻了醋坛子,雪绯红嗔怪道:“是不是找到你初恋情人了呢?还是青梅竹马什么的?哼,色鬼!” “没有,绝对没有,为夫的初恋情人就是玉书了,青梅竹马,你还不算吗?呵呵,那么小就动春心,还敢骂为夫色鬼!”白云起捏了捏雪绯红的下巴说道。 雪绯红顿时露出娇羞的模样,可随即又仰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哼,那还不是你这个色鬼害的,谁让你那么小,就那么有魅力呢!” 房间内偷笑声一片,白云起笑道:“不错不错,这话听着真舒服!” “美死你!都让你得手了,还想听我们夸你,得了便宜卖乖!”苏想云调侃道。 “说起来,相公,你还没说是什么人呢,重要地能让你不去解州,我们可都很吃醋,大家一起担心都不能阻止你,这人刚有消息就让你不去!哼!”青青脸上明显带着醋意,不过她的话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纷纷要白云起快说。 “好了好了,别摇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是一个曾经以一千万两银子买下你们相公一幅画的人,约你们相公在飞龙山见面,你们说一个随手挥出一千万两银子的人,为夫能不去见一见,看看是何方人物吗?”白云起面有得色地说道。 几个女人顿时惊呼出声:“一千万两!” 彼此间互望一眼,显得有些不敢置信,倒是雪绯红想到一些事来,不满地说道:“哼,当初我和想云表姐第一次去买你画时,你还随手打花枪,八成啊,又是你不知在哪骗出来的东西。” “绝对不是……” 没等白云起的话说完,青青就已经打断白云起的话问道:“那么相公,那你不是不是要去飞龙山吗?” 白云起看了青青那略带兴奋的神色,眼珠就明白道:“怎么?青丫头你也想去啊?” 被说中想法,青青立刻撒娇地问道:“好不好嘛?人家天天都在宫里,每天都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帐目,憋都憋死了,偶尔也该带人家出去转转啊!好不好啊?嗯……” 一听说可以出去转悠,所有的人都撒起娇来,房间内娇嗔一片,嗲声连天,真个是让人倍感销魂蚀骨,通体舒畅,白云起则泰然自若地闭着眼享受身边众女的贴身厮磨和莺声燕语,下半身竟因此起了反应,良久才说道:“明天不过是去看看,因为那人约的地点不很明确,贸贸然带你们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就比较麻烦了,所以呢,等摸清楚了,以后再带你们去,这也是没办法的!” 各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阳光曝洒四方,照耀得云层如同镶上金边一样,多云的天气,在秋风的扫荡下,依然那么和煦,六骑快马迈开四蹄,在都梁城西边的大道上撒下一路的尘土,飞扬而去。 乡野间,正是秋收时分,田地里不少农民收割着他们大半年来的收成,将一棵棵麦草割下,放进他们的行囊之中,尽管累得气喘吁吁,脸上却总是洋溢着喜悦,今年的收成着实不错,没有了地主的压榨,只要年成好,这些农民来年的生活都会很提上一个档次。 白云起、解东山以及虎子四个侍卫一路看着这情景,白云起不禁开心地叹道:“看着这些农民能过上好日子,一年年地安定繁荣起来,朕就觉得朕当初的决定没有错。” 余人都望着四野的麦田,心中各有感慨,回想多年以前,虎子等人还一度有着死亡的威胁,在那破庙之中苟延残喘着那伤痛连连的身体,如今却已是中国堂堂御林军统领,官居一品带刀侍卫,人生的落差之大,难有可比,最难得的是不单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得到了本质的改变,这中华大地上,无数的百姓,也都能得到安定而年年改善的生活。 相比起过去四国间的年年征战内斗,如今的战事少了太多,后魏已经被收复了一半,过去的三国间,再也不会有更多的战争,而北秦,想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由后周分裂的四国重归一处,白云起再将兵权进行中央集中,一切的纷争,都可以告一段落,此时的众人才真正体会到白云起所说统一的好处。 “公子,前面就是飞龙山了!”解东山指着地平线上逐渐出现的山形说道。 白云起向前望去,绵延百里的山脉从远处看上去,起伏有致,连成一气,最难得的是其向东那头的山峰不单是各峰最高,更像足了一个龙首,两只斜伸而上的龙角长得嶙峋怪异,不得不让人感叹自然造物的神奇。 向西那边,一座弧形的石梁从尾部山峰横过高空,悬空而去,仿佛龙尾一般,让白云起心生一探究竟的想法,他知道在这远处看似一点的地方,人到了那,就会发现其实是非常大的地方,这悬空的龙尾让他想起半崖上横伸出去的石桥,只是这石桥只有一半而已。 光是头尾两处,白云起就可以知道飞龙山陡峭的原因了,因为山形过于古怪,只看龙首龙尾的形状,就能想象人站在那处所感受到的危险,也可以想见攀爬的困难。 慢慢地奔到近处,才发觉山形生得更是古怪万分,咋一看上去,让人生出此山无法攀爬之感,谁会想到一座座直立的山峰可以攀爬,那根本就像极了一座座扩大化的宝塔,生得太细太长。 可是人力是无穷的,就算是珠穆朗玛峰,最后不也还是被人类征服了,马儿到了近处,在当地人的带领下,白云起才知道不少山峰虽然难攀,但还是有一些人在常年的上山下山中摸索出一些不太危险的道路,以供山上的居民猎户和山下进行食物等等的交换。 到达山脚时,时间已经是中午了,白云起等人也不着急上山,因为单凭他们实在无法摸清道路,只是找了一个将要上山的五旬老汉先吃午饭。 “大叔,来一起吃吧!顺便也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大叔!” 那五旬老汉手里提着许多蔬菜,肩膀上还带着一段不算长的绳索,朴实无华的装束颇富乡土气息,一看便知是土生土长的山村老汉。 老汉看了看六人铺开的地毡上那一盘盘明显就是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肴,不由多望了几人一眼,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笑道:“不用了,我自带有干粮,几位这是要上山吗?如果有什么问题,问就好了!” 老汉的笑容很开朗,让人有一种温和而易亲近的感觉,说话中从怀中摸出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干肉大口吃了起来。 白云起只得走过去拉住老汉说道:“来来,尝尝嘛!相逢就是有缘,何况我们还要大叔指引才能上山,不用客气!” 老汉连忙尴尬地笑了笑才说道:“这……这怎么好意思,你看我身上这么脏,这地毡这么漂亮,菜这么好,要是被我弄脏了,那多不好意思啊!” 六人衣着华丽,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绸缎所制,与老汉身上的粗布甚至直接就一块动物皮的衣服比起来,着实是城里人和乡下人的大差别。 “没什么的,大叔,你就坐下来尽管吃,要不吃,那我们怎么好意思麻烦大叔呢!”白云起不由分说,手下加了点劲把老汉按在地毡前坐下。 “是啊,大叔,你就多少吃点,这样我们麻烦大叔指引我们上山心里也好受点!”解东山也帮腔道。 六人的极力劝说下,老汉也只得吃了起来,“那就真是不好意思了,山间粗人一个,我可就不客气了哦!” “大叔提这么一大包菜上山,想必是山里人吧!”虎子先问道。 六人中,白云起和解东山都作书生打扮,虎子四人穿得稍微简单点,相对地在吃喝间也和老汉谈得来些。 “嗯,我是山上背土村的,昨天下来买点菜,这山上主要都是靠打猎为生,土地不好,也种不出什么东西,每个星期都会下来一次。”老汉说道。 “哦!实不相瞒,大叔,我们想向大叔打听一个地方!” 老汉点了点头:“说吧!” “我们想请问一下,这山上可有一个叫做飞龙之脊的地方?” “飞龙之脊?”老汉凝神思索了一会,回答却让白云起等人有些失望:“没听过,你们要去那吗?” “嗯!大叔能不能再想想,我们的一个朋友住在那,我们是去看他的!”虎子继续问道。 再想了一会,老汉再度说道:“的确不记得有这个地方,这个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这飞龙山不大却也不小,很多地方我也没去过,要不,你们呆会上了山,到我们村子里找那些经常在村子之间跑的猎户和商人问一下。” 飞龙山山势陡峭,山上有大小七八个村子,隔得或远或近,但因为这里是都梁城百里之内最多野兽的地方,所以经常有不少毛皮商人都会山上采购一些毛皮,尤其这秋冬之季大多数人都需要保暖,每年这个时候商人都会来往频繁。 想了想,也只有这个办法,吃罢午饭,收拾好,六人便在老汉的带领下入山,山坡着实非常险要,几乎难得有一段路是稍微平坦点的,不少地方都要攀爬而上才能通过。 “看你们的样子,是城里人吧!这山上很多豺狼虎豹的,下山的时候要小心点,千万不要乱走!”老汉边走边说,五十上下的年纪,又提着一大包菜,将近一个时辰的山路走下来,居然还不太累,可见平时真是走惯了,那解东山就不行了,若不是虎子几人帮忙,早就要在路边休息了。 “是的!大叔身体很好嘛!走了这么久都不累!”白云起在老汉身后说道。 “这么多年,早习惯了,山里人嘛!你们也不错啊,就那位相公差了点,呵呵,这年头,从城里出来的人能有你们这样好的身体,实在很少了!对了,前面有个峭壁要爬,你们小心点,胆子小的就不要看下面,还很高的,五十多米哦!”老汉若无其事地说道。 转眼间就到了老汉说的峭壁,六人向上望去,五十多米说来不高,但让一个人来看,就实在有些高了,少说也有个十几二十层楼的高度,当然这个时代还没这样高的楼。 解东山此时喘着气说道:“公子,东山怕是很难爬上去了,要不东山在这休息会,等腿好点了再跟上去?” 若在平时,解东山绝不会主动向白云起说这种话,只可惜这五十多米的峭壁的确难爬了的点,而且相当的危险,白云起笑了笑才说道:“那可不行,你没听大叔刚才说吗,留你一个人在这,万一遇到野兽怎么办,要不大家休息一会吧!大叔你看怎么样?” 章节目录 (34)山中田园 (34)山中田园 “也好,反正也快到了,只要天黑前赶到就没事,大家不用担心,这峭壁有梯子的,真要用手爬,我还没那胆子和力气呢,早半途就摔死了!”老汉带着六人向峭壁的另一面走了过去,六人这才看到那粗粗的藤条绞缠而成的梯子。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再度出发,老汉当先就开始爬梯子,藤条扎成的梯子摇摇晃晃地,看起来十分地不安全,老汉的动作很轻,一级级地向上爬去,等到老汉爬到半空中时,已经有如那些高空的工作了。 向下望去,见白云起等人都还没动,不由喊道:“怎么啦?这梯子能承重,上来吧!没事的!” 老汉这么一说,虎子已经当先爬了上去,白云起看了解东山一眼,见解东山正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看着半空中的老汉,不由笑道:“东山啊,依我看,不如让他们送你先回去怎么样?这里我和虎子不会有什么事的。” 剩下的三个人看了解东山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解东山也着实是不行了,他可不敢逞强,只得说道:“如此也好,只是这安全……” 话没说完,白云起向其他三人点了点头,把金色折扇插在腰间,一个纵身已经跃向上方,升上个六七米看准一块稍微突出点的石头用手一搭,脚手再度借力,继续向上窜去,解东山见此,也就不再说什么,白云起已经拿出他的实力来告诉解东山,多几个人是无用的,摇了摇头,和三个人向来路返回。 白云起在空中借了七八次力,就已经超越爬梯子的虎子和老汉,率先站在了断崖之上,拍拍手掌,再拍掉身上沾上的尘土,又从腰上取下折扇,才再度放眼看向远处。 登高远望,风景秀丽,远处的田野里是一片金黄之色,附近的山峦也清楚地将他们的轮廓展现在白云起的眼前。 “小哥好俊的功夫,真是叫人佩服啊!”老汉看到白云起的轻功,发出由衷的赞叹。 “哪里!对了,老汉,那个地方好特别,老汉有去过吗?看起来好象很危险。”待老汉上来,白云起才指着一处非常特别的山峦问道。 那是在两个山峰之间,一条连接两座山峰的狭窄的山涧,与其他地方不相同,这两座山峰之间本是很平的,可这山涧就像是一座桥梁一样分别搭在两座山峰的山腰之上,仿佛天然生成的围墙一样,将这一片土地一分为二。 老汉看了看说道:“那个地方啊,我还没去过,不过有许多猎户去过,那地方很危险,经验差一点的猎户都不敢去,盛产一种很少见的紫貂,所以被成为貂桥,像座桥一样,不过这桥没多少人敢走过去,大多数人都只在两边山头出没,或是从下面绕很远过去,因为太陡峭了,以前有一些猎户试了试想要从桥上走,有不少就滑下去摔死了的。” 白云起看着这天然之景,心中有一种想要把这情景画下来的欲望,不由叹道:“真想把这道风景画下来,可惜这里没纸笔。” 虎子此时也爬了上来,欣赏了一番后再和老汉上路,傍晚时分,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不过白云起也已经到了山村之中,老汉很热情地把二人带到自己家里,从老汉口中得知老汉名叫吴化,还有个儿子吴发,媳妇潘翠花。 因为夜已经慢慢降临,这个小山村里也没有客栈,当然更没带帐篷什么的,便在吴老汉家里先住下了。 “来,两位大哥喝杯茶,稍后就开饭了!”潘翠花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山里长大,皮肤有些黑黑的,长得不算苗条却也不胖,换句话说,生得很健康,做起事来利索。 “吴大嫂,这里有几样小菜,之前我们没吃完的,能不能劳烦带下去热一热!”虎子把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潘翠花也就接过,去了厨房。 吴老汉把菜放下后就走了过来,爽朗地笑道:“不好意思,山里人家,没什么好招呼二位的,倒要委屈二位小哥了,稍后吃完饭,我让翠花给二位把房间收拾一下。” “大叔言重了,山里人有你们这样的生活,已经很难得了。”白云起笑道。 老汉从房里拿出两节甘蔗递给白云起和虎子说道:“来吃点吧!自己家种的,这几年还好,外面没什么仗打,大家的日子都慢慢好起来了,当然啦,和城里是不能比的,前几年我们连顿饱饭都很难顾上,这世道,是逐渐好些了啊!” 白云起微笑着,此时的他心中一片平和,咬了一口甘蔗,边吃边说道:“对了大叔,怎么不见你儿子呢?” “他啊,和几个同行进山打猎去了,这两天都不会回来,这会儿八成在哪生火烤肉呢,对了,你们说的那个地方,呆会吃完饭,我带你们去村长那问问,村长今年快七十了,很多村里的人都认识,人面广去过的地方也多,说不定会知道你们那地方的。” “哎呀,两位大哥,这……这……”正说着,潘翠花从厨房端着白云起食盒中的两盘菜走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这菜怎么弄的啊?我不会弄,不敢把这菜糟蹋了!” “没事,随便回锅热一下就好了,要不混在一起也行,我们无所谓的,能吃就行!”白云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本这就只是吃上一天的,虎子的包袱里还另外带有干粮,只是这些来自宫里的菜,精雕细琢,材料也五花八门来自各地,让这翠花为难了。 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山里的夜也已经降临,吴老汉和翠花收拾饭桌的收拾饭桌,收拾房间的收拾房间,白云起和虎子走出门,一个山里人家都会有的小院,夜很静。 小山村人不多,一路过来,满打满算估计也就几十户人家两三百来人,简单的生活,单调的日子,可是白云起的心却很宁静,对此没有一丝的反感,天空上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出来。 “虎子,你说在这样的山里过上一辈子,是不是也挺不错的!”白云起问道。 “这个嘛!虎子觉得,偶尔过上一两天的确不错,不过要过一辈子,恐怕时间一长就会不习惯什么的,七哥你说呢?”虎子没人时,依旧是照着以前的称呼叫白云起。 白云起刷地一下甩开折扇轻摇了一下,状甚悠闲地走了几步,感受着四周的氛围说道:“也是啊!都说田园生活田园生活,可田园生活过得时间长了,每天为生活烦忧,的确是蛮心烦的,不过,若是不用为生活发愁,过点悠闲自在的田园生活倒是不错,以前还是白七的时候,不缺钱,不管事,不发愁,其实那种日子也勉强算是田园生活,只是我不种田,只管画画罢了!” 虎子没有说话,其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和白云起一起感受着这山间的氛围,白云起继续问道:“你说,他为什么要约我到这山里来见面?” “这虎子就不明白了,只是有一个想法,虎子一直想问而不敢问。”虎子说道。 “问吧!” “难道七哥你没怀疑过这人的用心吗?的确按照七哥所说,一个掌握着大量金银在手的人值得注意,可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商人,居然敢与七哥玩架子,而且,就虎子来看,七哥至少也该先派我们来这里探探,找到他人再说,这么直接就跑来亲自探问,万一他是别有用心或是什么,岂不是很危险吗?”虎子疑惑道。 白云起微微笑了笑,折扇不合时节地轻轻一摇:“你的问题问得很好,他的确只是一个商人,我可以直接查封德恒钱庄收归朝廷来经营,顺藤摸瓜下,总能找到他,可那样太大费周章,而且这也不是我想要的,一个能将他的商道经营无国界更达到百年以上的家族,必然也不会只那么简单就被我摆平,所以我不取那一个方法。” 走上两步,白云起继续说道:“这个人所摆出的架势的确高了点,想我一国之君的地位,他居然敢在我面前摆架子卖玄机,单就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大胆,当然我也肯定他的背后一定有些别的什么,既然我对这个人起了好奇心,就如当初我去请解先生和孔先生时一样,我必须拿出我的诚意。我并不是一个穷兵黩武的人,我的目的只是想见见他,和平地处理好由朝廷垄断重要行业的问题,只要能达到这点,我放低点身段也没什么,再说,除了大庭广众之下,虎子你又几时见我像个一国之君?若真以前有哪个皇帝像我这样,那真是得恭喜他,早被人骑到头上撒尿造反了!” 虎子想笑,却没笑出来,这时吴老汉终于收拾好饭桌出来了,“好了,两位小哥,我这就带小哥去见我们村长。” “如此多谢大叔了!” 三个人出门,山里的人家,房子依山势而建,往往几户人家住在一起,再几户人家就隔得很远了,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 村长的家就在村里祠堂的旁边,刚一进门,吴老汉就叫了起来:“老王,老王!小丫,你爷爷呢?” 走进门,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在收拾饭桌,一见吴老汉就说道:“吴大叔,我爷爷在后面跟大哥下棋呢!” “这是村长的小孙女王小丫,这是齐白,胡照!走吧,跟我去后面找他们!”吴老汉随口介绍了一番,王小丫微微笑了一下,便不再理会,吴老汉也就带着化名齐白和胡照的白云起和赵虎穿过屋子向后院走去。 “老王啊!”吴老汉一出后门就看到在窗边点着油灯正下棋的爷孙俩,一个头发花白的七旬老翁和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小伙子正在一张石桌上下着象棋。 “嘿嘿!爷爷,不行啦!别想了!”小伙子一脸得意地说道,转头看到吴老汉叫了一声:“吴大叔。” 小伙子看见白云起和赵虎时也没多留意,而是继续看着他对面的老翁说道:“怎么样,还要想啊!” “你别吵行不行,你爷爷我就不信,看你爷爷我将这局棋救活!”老翁头也不抬地凝视着棋盘,吴老汉见此,便不好意思地对白云起和赵虎说道:“这村长,一下起棋来就是失火了也要下完,两位小哥稍等一下吧!” “不妨事!”白云起淡淡一笑。 那老翁始终盯着棋盘,似乎不知道白云起和赵虎的到来,把棋盘上他的车提起来,那小伙子连忙就说道:“别乱动哦,车要是不守着你的将,我可就不客气地将了!” 老翁连忙把车放下,又从旁边提起了马,那小伙子立刻说道:“这也敢动啊,送我一颗车吃,我是不会介意的!” 老翁似乎听得烦了,一把把棋推掉说道:“哼,翅膀硬了就欺负爷爷,不下了不下了,叫你让颗炮都不让,以前你小时候,爷爷还让过你半边子呢!哼!” 小伙子无奈地耸耸肩说道:“不下就不下了,呵呵,我去爹那找小三子玩去!” 小伙子说完就先跑了,此时老翁才看到吴老汉,这才问道:“吴小子啊,怎么?要不要和王大叔杀一局?嘿嘿,终于来了个够我欺负的!” “去你的,什么大叔,死老王,对了,先给你介绍下,这是齐白,这是胡照,今天刚上山,有些事要问你!这位就是我们村长王守诚!”吴老汉说道。 村长老王看了齐白和胡照一眼,眉头稍微皱了皱,和二人互相点了点头才说道:“哦!你啊!没事就乱把人往村里带,上次被人白吃白住还差点把你家翠花糟蹋了的事都忘了!” 白云起二人不由一怔,此事他倒是不知道,眼睛瞥了吴老汉一眼,暗暗吃惊,吴老汉却摆手说道:“放心吧!上次是我识人不明,这次我看清了,这两位都是好人。” “哼,每次都这么说。说吧,你们上山来有什么事?”村长老王问道。 “在下想请问一下村长,是否知道这飞龙山有一个叫飞龙之脊的地方?” 听到这个名字,村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口就说道:“没有没有,没有这地方!” 章节目录 (35)飞来春色 (35)飞来春色 村长想也不想就说没有,加上村长在听到这个名字脸有异色,白云起便知道事有蹊跷,不过还没等他问,吴老汉已经先说道:“哎呀老王,你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多少想一下啊,你在这山里这么久,大大小小的村子都跑过了!就想一下嘛!你看人家远道而来的!” “说没有就是没有,走走走,哪里来哪里回去,都走都走,我累了,要睡觉了!”村长老王起身就把吴老汉推了起来,连同白云起,把三人一起朝后门赶去,要把三人赶走。 “既然如此,那在下打扰了!”白云起见形势不对,也自觉地走向后门欲离开,任凭吴老汉说了半天,可那村长老王就硬是把吴老汉推进了后门,又把吴老汉向屋外推。 “吴大叔,先走吧!既然村长说没有,那就真是没有了!”白云起拉着吴老汉就走,瞥眼看了村长老王一眼,眼中寒光乍现,那村长老王恰好见到,心头不由一惊,随即看着吴老汉被白云起和赵虎拉着走出了门。 一出门,白云起便给赵虎使了个眼色,赵虎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一时内急,我先去找个地方清清肚子,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来!” 说完不等吴老汉说话,人已经展开轻功,飞也似地向远处奔去,白云起便扶着吴老汉向来路走去:“算了算了,吴大叔,既然村长说没有就没有啦!没必要为这点事闹!” “不是,你不知道,这个老王,平时他也是挺乐于助人的,每年我们这村里,外地人少说也来个百儿八十的,虽然说大多数都是些旧相识来收毛皮动物之类的商人,不过还是有不少其他人的,以前老王也很好的,就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不过问他一个地方嘛!想都没想就说没有,不好意思啊!可能他今天心情不好,等明天他心情好点,我再来问问,哎……胡小哥呢?” “哦!他啊!他去出恭了,清清五脏庙!吴大叔,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说!”二人这才闲聊着回到吴老汉的家里。 “哎!胡小哥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是迷路吧!这都老半天了!”在吴老汉家闲聊了一会,吴老汉问道。 白云起笑道:“没事的,天太黑,道路不熟悉,回来是慢点的了,吴大叔不用担心。” “不行,这黑灯瞎火的,别摸出村子,遇到什么毒蛇猛兽才好,就算万一在哪摔一交了也不好啊!我还是出去找一下!”吴老汉说着就要动身出门,白云起连忙拦下吴老汉说道:“吴大叔就不用担心了,胡兄弟武功很好的,老虎都能打死几只,就算真的迷路了也没关系!” 这下吴大叔不乐意了,说道:“唉,这怎么行,齐小哥这可就是你不好了!” “啊!”白云起还没闹明白吴大叔的话,不由惊讶道:“我不好?什么意思?” “这胡小哥可是和你一块来的,现在人不见了,你一点也不着急,那可真有点说不过去啊!不是吗?我还是去找找好了!”吴老汉的话让白云起汗颜,嘴角抽动了一下,上前再度拉住吴老汉。 “吴大叔,真的不要紧的,这实在是你有所不知了,胡兄弟的武功真的很厉害的,不信大叔过来跟我看看!” 白云起拉着不明所以的吴老汉走出门,向一块大石头走去,嘴里说道:“大叔你站远一些,看清楚了啊!” 放开吴老汉,白云起突然一掌打向那块石头,狂猛的内劲在手掌与石头接触的刹那轰然打出,一块大石头便在白云起的掌下出现裂缝,掌力再催,大石头赫然就碎成几块,看得那吴老汉眼都直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道:“这……这……” 走上前摸着石头碎开的地方,吴老汉还有些感觉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这……齐小哥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俊啊!” 白云起笑了笑,这年头,会武功的人虽然相比起广大的农民百姓来说数量不多,但总有许多关于武功的说法,吴老汉多多少少也清楚一点,白云起才说道:“呵呵,大叔你就不用担心了,胡兄弟的武功虽然比在下差了那么一点,但是掌劈老虎还是没问题的,所以不用担心他,万一大叔出去找找不到,而他回来了,那就错过了,再说,他就算在外面过个把夜也很正常,我们行走江湖的,经常在野外过夜的,迷路了没多大关系,等明天天亮了找起来也容易点啊!” “这……这样好吗?”吴老汉犹豫着说道,看他的表情,显然还没消化刚才白云起所做的事,之前看白云起直接跳五十米的断崖,心中虽惊讶,却也只是觉得白云起是练过所谓轻功的人,倒也没觉得白云起是什么武林高手,这也是当然,在这些只曾听闻的人脑海中,武林高手向来就应该是那种长得牛高马大,五大三粗的壮汉,怎么也不会轮到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小书生身上来。 “放心吧!胡兄弟是在下的朋友,要是他真可能有危险的话,在下会不紧张吗?在下说没事,他就不会有事的!”白云起笑道。 一声鸡啼,小山村迎来一个新的早晨,东方的天空出现一片鱼肚白,此时,一道人影才掠高窜低地冲到吴老汉的屋前,在白云起的房门口轻轻敲了几下便推门进去。 身在外,白云起早就知道赵虎回来了,赵虎一进门,白云起就起身问道:“回来了!没什么事吧!来先喝口茶!” “没事!谢七哥关心!”赵虎先在桌旁坐下,先倒了一杯茶喝,然后才说道:“七哥,我在村长家监视了一夜,那村长并没有什么异样,赶走我们后,只是烦躁地一个人呆了一会,之后便睡了!” 说到这,赵虎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绯红,白云起没有注意,只得叹息道:“慢慢来吧!反正朝里现在事情也不多,解先生应该可以料理,北秦和解州那边,孔先生已经过去了,附近的几个军区也都做好了策划,你先睡会,上午我再去监视一会,要是问起,就说我去山里打猎去了。放心,昨天为了替你解释,我让吴大叔见识了一下掌碎大石,不会怀疑的了!” 说话中白云起已经起身开始穿衣,让赵虎睡觉。 要离开时,赵虎突然想要说什么,叫了一声:“七哥……” “什么事?” 可是话到喉咙口,赵虎又保持了沉默,没有再说什么,“没什么,七哥小心点!龙体为重。” 白云起笑了笑说道:“放心吧!监视人而已,会有什么危险。” 赵虎的话,重点当然不在这里,而是在那欲言又止,被他回吞进肚子的话中,白云起出门口,赵虎叹了口气,躺回了床上。 在床上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赵虎翻来覆去地,始终睡不着觉,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昨天夜里的种种画面,竟脸如红潮,一颗心扑扑地跳个不停。 昨夜,赵虎离开白云起后便借着轻功绕到村长家的后院,村长老王赶走白云起后又回到了后院,一个人坐在刚才下象棋的不规则石桌旁不知在想些什么,村长家后院建在一个断层之上,就像之前攀爬的那五十米断崖一样,只是这后院与断层下的地面只有五六米的落差,赵虎便靠着双手双脚挂在断层的岩石上。 上面没什么动静,赵虎也不好动,因为后院上是一片平地,一览无余,只有靠房子有一个木板搭建的小木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好半晌,那村长终于起身进了后门,同时把后门掩上了,赵虎这才算轻松了一些,跃上后院,正在这时,后门之内传来脚步声,赵虎刚上后院,周围没有遮掩物,瞥眼就见到旁边的木屋,一下就闪了进去。 进到里面,赵虎才发现这木屋是做什么用的,进木屋靠门旁是一口井,在里面有一层隔板,同样也有一道木门,也就是两个房间,井的半边没顶,里面的才有顶,此时后门已经打开,脚步声竟向木屋走来,赵虎本想向上越出,越上大屋的屋顶,可木屋外的人正走过来,一跳上去势必就被发现了。 慌张中赵虎只得再向里面走进去,进了那有顶的隔间,四壁都是厚厚的木板,只有一扇小窗,现在已经被关上了,外面的人走进了木屋,但脚步声并未停下来,赵虎只得向上一跃,身体靠上小隔间的屋顶,靠着周围撑起屋顶的木架支撑身体。 隔间内有一个大木桶,赵虎藏好后才想起这应该是洗澡的地方,还来不及作其他的思考,隔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人略显吃力地将一桶热水提进来,倒入大木桶之中,又返回到门旁从外面再提进一桶热水,再倒进大木桶。 赵虎看得明白,这人身材娇小看衣着就是先前在屋里收拾饭桌的王小丫,赵虎不禁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这王小丫洗澡,不然那可就惨了。 倒好两桶水,大木桶已经有了近半的热水,王小丫把提热水的桶提出去,赵虎不禁松了口气,刚要下地准备尾随而出,门外却传来王小丫在井边打水的声音,赵虎顿时傻了眼。 在他傻眼当中,门再度被打开,王小丫又走了进来,将一大桶冷水又倒进大木桶,用手试了试温度,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小丫嘴里轻轻哼着朴实的山歌,一点点逐寸肌肤开始清洗自己的身体,拿起大木桶旁之前带来的毛巾蘸水,环着脖子开始揉擦,忽然,眼前似乎掠过一些很奇怪的东西,抬眼望去,怔了一怔,大木桶之上,屋顶之下,竟有一个男人,而且,王小丫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来。 一怔之后,立刻倒抽一口凉气,深深吸气,一声“啊”就要呼喝出声。 赵虎这些年下来,武功早已非当年可比,只是那一下深深吸气,就已经知道出了事了,迅速睁开眼,还来不及选择落地点,人就已经掉了下去,水花四溅,居然就掉进了大木桶之中。 王小丫刚要叫出声,头顶那人就落到自己眼前,一下就在木桶之中压住了自己,一张嘴就被赵虎迎面而来,大张的嘴巴吞了下去,大嘴吃小嘴,声音全都喷进了赵虎的嗓子眼,这也没办法,谁让赵虎嘴巴张大了就是比她大呢! 章节目录 (36)嘴嘴姻缘 (36)嘴嘴姻缘 德恒钱庄,这是一个经营上百年,遍布中原各地,甚至塞外的老字号钱庄,其财产,据白云起调查,比中国的国库还要富有,这还只是表面的一些调查。 数月之前,曾有一个被怀疑是此钱庄的人用一千万两买下白云起的一幅画,如今这幅画上写上德恒二字送回到白云起手中,并且告诉白云起到飞龙山飞龙之脊见面。 为此,白云起丢下边境的战争不管,带着赵虎深入飞龙山,终于在一个山村的村长身上找到了一点线索,便让赵虎留下监视,谁知无巧不成书,赵虎为了不被发现,竟被村长可爱的小孙女王小丫逼到了浴室顶,最终还是被王小丫发现,一个失神之下,竟掉进了王小丫洗澡的大木桶里,和赤裸着身子的王小丫来了个亲密接触,并且两个人都张大了嘴巴。 赵虎的嘴巴大点,这一下大嘴吃小嘴,把王小丫的嘴给封住了。 两人你眼望我眼,浑然忘了此时此刻的情形,当时两个人的眼睛相距零点零一公分,但是百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后,两个的嘴巴将会分开,因为两个人的凝滞逐渐被理智所取代,虽然两个人的理智大多数时间都操控着两人的行为,但这一刻不是的。 曾经,有一对男才女貌、完全不认识的命定情侣相遇在女孩洗澡的大木桶里,而且他们还莫名其妙地大嘴吃小嘴,说得更明显点就是接吻了,但是他们没有珍惜,如果上天给他们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赵虎还是会选择就那么莫名其妙地接吻,如果一定要在这接吻的行为上加上一个期限,他希望是一万年。 只可惜,这一万年只有百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赵虎惊觉到现在的状态时立刻就退了开去,王小丫再度想要惊叫,赵虎此时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就点了王小丫的哑穴,让王小丫的声音埋没在喉咙里倒回肚子。 “这个……那个……你别乱动啊!”赵虎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王小丫发觉叫喊无门,立刻挣扎起来,赵虎也就接着把王小丫穴道再点,让王小丫无法动弹,慌乱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把王小丫从上到下看了个通透,再从下看到上,接触到王小丫羞愤欲绝,泪光闪闪的目光,这才明白自己的眼睛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转过头去结巴道:“那个……这个……王……王姑娘,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说着,一边把漂在水中的毛巾递向王小丫的身体,似乎是想用毛巾遮盖住王小丫的身体,可这是在水里,赵虎又偏过了头去,这一行为顿时变成赵虎拿着毛巾在王小丫身上上下其手大摸一气,该摸的地方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也摸到了。 急得王小丫泪水直流,却偏偏发不出声,动也不能动。 “我……我只是……只是……想要……”结巴的赵虎完全不知该怎么办,跟着白云起战场杀敌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他,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幕春光,还没接触过女人的他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地“乱摸”一气,结巴地“乱说”一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眼神左右瞥瞥,赵虎连忙从大木桶里爬出来,浑身已经湿透,赵虎也顾不得这么多,深呼吸了几口,再度令自己的心境平和下来,这才转身,重又看向王小丫:“实在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怎么说呢?” 把浮在水上的毛巾铺开,让自己的视线无法再有越礼的地方,赵虎继续说道:“王姑娘,现在我已经看不到了,你先别哭,听我说好吗?” 努力地帮王小丫擦去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王小丫此时的眼中只剩下可怜,就那么可怜巴巴地挂着泪水看着眼前的坏人,一生的清白都毁在这个坏人身上,今后可叫她怎么见人啊! “你先别哭,先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该怎么说了,好吗?别哭!” 好不容易,赵虎才让王小丫止住了泪水,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赵虎,赵虎说道:“我呢?是和我家公子来山里找人的,这人住在飞龙之脊,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刚好好象你爷爷他知道,但是你爷爷不肯告诉我,所以我就只好暗中来监视你爷爷,看看你爷爷会不会突然跑去,不巧刚上后院你就来了,没地方躲之下,我就躲到这里面了,哪晓得这里是姑娘沐浴之处,实在罪过,现在……现在……现在可该怎么办啊?唉!” 赵虎急得脑袋左右摇摆,嘴里不停说着“怎么办”,忽然又俯身到王小丫面前问道:“你说该怎么办啊?” 这一近看,刚才赵虎的傻样全落到王小丫的眼里,已经从悲伤中回过神来的王小丫心中其实已经想通了,既然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赵虎看了,那这辈子就只有嫁给面前这个男人了,此时不由一笑,可惜脸上勉强堆出了笑容,却是无声。 赵虎一怔,这才想起王小丫还没解穴,一拍脑门说道:“瞧我,还没给你解哑穴呢!” 刚要动手解穴,赵虎便想到了什么,随即严肃地说道:“这样吧!王姑娘,我现在让你说话,你要答应我不能喊叫,你想,要是让别人看到我们这样子,对姑娘名节不好,你同意的话,就连眨三下眼睛!” 王小丫立刻连眨三下眼睛,赵虎这才解了王小丫的哑穴,哑穴刚一解开,王小丫就急忙深呼吸一下,吓得赵虎连忙捂上她的嘴,“你答应不叫的?” 王小丫此时还不能动,只是斜眼看着赵虎再度连眨三下眼睛,赵虎才又松了手,王小丫果然没有喊叫,却也不说话,只是定睛睛地看着赵虎,眼神中似乎有些什么别的味道。 “沐浴后才发现,王姑娘原来这么漂亮!”赵虎松开手时,才算真正看清王小丫的样子,之前整个人都沉迷在对这意外事件的慌乱处理中,话方出口,才知道自己有点唐突佳人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被赵虎随口称赞,王小丫不由脸上一红,只可惜她还不能动,只是眼帘低垂地看着赵虎小声地说道:“那个……人家……是女孩子,怎么……怎么知道怎么办?” 王小丫的话,让赵虎更觉头大,眼望别处思索,又看了王小丫一眼,抓抓头露出为难烦恼的表情嘀咕道:“怎么办呢?等等……等等……” “那个,胡……胡公子,能不能……能不能让小丫……先……先把衣服穿起来?” 说这句话时,王小丫的声音已经是细不可闻,后半句话更完全已经吞到肚子里,脸红不已却又不能低下头去,模样着实可爱,赵虎听不清了才凑过头去问道:“你说什么?” 被赵虎突然靠近,王小丫不由呼吸一促,结巴地再度说道:“那个……那个小丫……小丫想先穿衣服!” 赵虎这才想到这个问题,连忙点头道:“好的!不过……你穿衣服可以,但不能乱叫,也不能闹哦!要不然我就只有把你再定住带去山里躲着,免得被人看见我们这样子不太好!” “嗯!”王小丫羞涩地说道。 刚要解穴,赵虎又想起一个问题,有些脸热热地说道:“那个,要给你解穴,要……要碰碰一下你那里,请……请你不要……不要介意!” 赵虎向王小丫被毛巾盖住的胸脯边指了指,王小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红着脸“嗯”了一声。 “那冒犯了!”赵虎一边拨开毛巾,一边说话分开自己紧张的心神:“我……我的功力还不能隔空点穴,实在实在不好意思!” 眼前又露出那一对可爱的雪白玉兔,还有那上面粉红色的蓓蕾,赵虎收摄心神给王小丫解了穴。 山里的女孩,很朴素,王小丫的脾气也很温顺,要不然,换成城里的女孩或是脾气差点的,哪还管什么答应不答应和其他什么后果,肯定一能活动就先给赵虎一巴掌,反正巴掌声也很难传到前屋的人耳朵里,那这一场意外,就可能又是另一番结局了。 王小丫没有那样做,她毕竟不是脾气暴躁的大小姐,也不是段七那个年代的现在女人,她只是一个古代深山中传统的小家碧玉,一个不是书香门第,却温文善良的十六七岁小女孩。 “你……能不能……转……转过身去?”王小丫可没大胆到就这么站起来,当着赵虎的面穿衣服,那样的话,王小丫或者就是一个大胆兼敢爱敢恨的女人,反正身子都被看了,摸都被摸了遍,穿衣服怕什么……或者就是个毫不在乎的淫娃荡妇,但她不是。 赵虎点点头,只是还是说道:“好的,可你千万不能闹啊!那样实在不好看,也很难办的!” 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赵虎站在了门后,背对着王小丫,身后传来水声,接着是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赵虎此刻仿佛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脸上依旧热热的,他从来没想过,只是来监视一个普通人,居然会闹出这样的意外来,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守在后院把王小丫点了,当然那样如果点的是村长,那监视也就泡汤了。 好一会,身后才传来声音:“好了!” 赵虎这才转过头去,此时的王小丫已经穿戴好衣服,沐浴后的王小丫不施脂粉,也没有了白天那些干活留下的痕迹,一张小脸白里透红,王小丫像个鹌鹑一样羞涩地低着头站在那,让人忍不住就想要上去拥她入怀。 “真漂亮!”赵虎不经意地就吐出此时心里的想法,随即又自打一嘴巴骂道:“瞧我,嘴巴不干不净的,那……那王姑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赵虎现在是完全地变了,若是平时的赵虎,做什么事都有头有道的,杀人也好,惩治贪官也好,对他来说,都很容易就决定,可就是这件事,完全地把他给难到了,竟然问出这句话来,那模样,就像是不懂洞房的新郎问新娘该怎么洞房一样,十足一副可笑样。 王小丫也算看出来了,现在的赵虎,比愣头小子还糊涂,但看得出并不是一个坏人,即使再害羞,也还是提示道:“那……小丫,既然……既然小丫的身子……都被公子……被公子……” 这个时代的礼教虽不如段七那个历史中的古代严苛,却也还是遵循着大体的规范,被这一提醒,赵虎才从已乱的心神整出现在该做的事,坚定地暗一咬牙说道:“既然……既然这样……我也不会不负责任,只是……王姑娘愿意嫁……呼……嫁给我吗?我不是这里的人,姑娘如果……嫁给我的话,可是要去都梁的!” “只要……只要公子不负小丫……小丫没有意见!”说完这句话,王小丫已经转过身去,双手捂住脸,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后来,每当赵虎想到这个时候的慌乱时,赵虎就暗暗感到好笑,和一阵甜蜜的感觉。 “只是现在我还不能,现在我必须先和我家公子找姑娘的爷爷问出飞龙之脊的所在,你爷爷似乎对这个地方很反感,只能秘密问,只要知道了这些,我一定会找媒人来下聘的,王姑娘,这个你先拿着,当定情信物!你相信我吗?” 赵虎沉默了好一会,才想起应该做的事,从怀中掏出一块白云起过去赏赐给他,雕着一只老虎的玉来,交给王小丫。 章节目录 (37)兄弟之事 (37)兄弟之事 “嗯!”王小丫微微点头。 在赵虎的要求下,让王小丫先不要声张,赵虎继续监视村长,反正赵虎只是想从村长身上知道一个地方而已,王小丫也就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留下赵虎一人在村长的房顶上忍受寒风的吹拂,不多时王小丫又拿了衣服来给赵虎换,让赵虎找个地方把自己的衣服弄干。 直到早上,衣服干了,那村长安静地睡了一夜,赵虎什么也没监视到,这才回去吴老汉家。 见到白云起,赵虎本想将此事说出来,或者找白云起先借点钱把王小丫娶了再说,因为他知道,白云起是不会在这里久留的。 白云起一路飞掠,很快就到了村长的家,此时白云起才发现白天的弊病,始终还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这句话正确。 大白天,白云起躲在哪监视都不是个事,这是山上,村长家的上方远一点的地方住了人,只要那里有人出来,一眼就能看到白云起。 只要一指,大喊一声“抓贼”,白云起在这村子里就呆不下去,叹了口气,白云起只得折回吴老汉家,回程前倒也看见清晨的王小丫,略有些意外地说了句“想不到这山里还是有几个标致丫头的”,也没多在意地就走了。 “齐小哥,这么早就出去了啊!胡小哥回来了吗?” 一进门,那吴老汉已经起床了,山里人极少有睡早床的。 白云起笑着点了点头:“嗯,回来了,正在屋里睡呢,早晨跑了一会步。” 吴老汉开始在院子里洗脸,说道:“呵呵,难怪你们练武的人身子骨都那么好,不打猎真是可惜了,对了,呆会吃过早饭,我们再去找老王问问,看他昨天那样子,一准知道,不然也不会想也没想就说没有,这老家伙,不过问个地方,犯得着发火吗?” 后面的话已经不再像是对白云起说了,白云起倒没介意,吃罢早饭,二人才再去村长家,一进门,那王小丫便端上两杯茶来:“公子,吴大叔,先喝杯茶吧!爷爷他去前村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了。” 二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喝茶唠嗑,不多时,村长果然回来了。 “哼,你们又来做什么?说了没有那地方,难道不信吗?”村长没好气地在桌旁坐下,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老王啊!你就别这样了啊!人家远道而来,不过打听下地方,对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就告诉人家,想都没想就说没有,谁都知道你是不想说了嘛!”吴老汉也不拐弯抹角,和村长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再问也是白搭,小丫,送客!”村长摆手就要进内房,王小丫却在旁说道:“爷爷!要是你知道,就告诉人家嘛!爷爷平时不是教小丫,助人为快乐之本吗?” 村长瞪了王小丫一眼吼道:“小孩子懂什么,送客!” 王小丫顿时低下头去,无可奈何地看着白云起,此时吴老汉也说道:“齐兄弟,你先回去吧!我再跟他磨磨,这老小子……” 说着吴老汉就追着村长而去,白云起也只得起身准备离去,那王小丫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在白云起就要踏出门时才抱歉道:“对不起啊公子!我爷爷他……那个……” “没关系,有事吗?”白云起回头望着王小丫,清晨的王小丫着实有几分容貌,但这还不能让白云起有什么值得去欣赏夸奖的地方,只是心说或许这王小丫知道也不一定。 话还没说,王小丫已经羞得满面通红,让白云起颇感疑惑,不过王小丫还是问了出来:“那个……胡……胡公子他怎么样?” 话说完,王小丫转过身,脸看着地,不停地用手卷着衣角。 白云起一怔,聪明如他立刻想到什么,看不出虎子还有这魅力,居然让这小丫头一见钟情,不禁笑道:“他会有什么事吗?怎么?王姑娘有话要在下带给他或是别的事吗?” “没……没事就好,没……没事!”王小丫被白云起笑得心中紧张,逃也似的跑了,白云起则朝吴老汉家走回。 回去时赵虎还没醒,白云起只好在房内慢慢练功,一直到中午时分,赵虎才醒了过来。 “七哥!”赵虎一醒来,就看到一旁运功的白云起,不过,此时的白云起正用,怎么说呢,一双贼眼不怀好意地盯着赵虎上下看。 直把赵虎看得极为尴尬了,赵虎看看自己说道:“怎么了七哥?我……我没什么吧?” 白云起象征性地点点头眨眨眼,含糊道:“没什么,只不过,我从村长那出来时,那王小丫姑娘把我叫住了!” “啊!”赵虎顿时睁大了眼睛,急切地说道:“她她她她说什么了?” 白云起忍住心头笑意,用一种很值得玩味的调侃眼神端详着赵虎,赵虎立刻发觉自己的失态,定了定神才说道:“她……她说什么了吗?” “什么她说什么了?”白云起心中隐约猜到了个大概,八成这两个人昨天发生了一些什么特别的事。 “啊,七哥不是说她叫住了你吗?”赵虎疑惑地说道。 “是啊!”白云起点点头。 “那她没跟七哥说什么吗?”赵虎开始摸不清方向了。 “你觉得她会跟我说什么呢?”白云起继续试探。 “那个……我不知道才问七哥啊!”赵虎心中虽然想说,可是口头上却有些难以启齿。 白云起收功,站起身来,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赵虎说道:“说吧!你和王小丫姑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有需要七哥出面的地方,七哥不会不帮忙的。” 赵虎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把事情和盘托出,白云起听完便说道:“这样的话,看来你是要娶她了,说来惭愧,都是七哥不太好,这么多年来不是四处征战,就是忙于国务,再不然就是只顾着自己娶妻生子,都没你们几个考虑考虑成家的事情,回头让你们去挑几个,有合意的,对方也没意见,七哥就帮你们把婚事都给办了,把飞龙之脊找到了,你就带王小丫姑娘回都梁去,这里的事,只能我自己来的!” “七哥,这怎么行?你一个人……”赵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白云起打断了:“你不用说了,想要跟着我,除非你能打赢七哥,不然这种地方,我一个人就够了!七哥虽然还不敢说天下第一,但真遇到危险,这天下怕已没多少地方能困住我了!” 白云起说的是实话,赵虎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白云起差了一大截,只得默然接受白云起的吩咐,正说着,吴老汉已经回来了。 “齐小哥,齐小哥!”吴老汉还没进门,就开始喊了起来。 “不多说了,只要查出飞龙之脊的位置,你就去村长家提亲,有可能,七哥会跟你一起去,必要时表露身份也没关系。”白云起说完就先出了房,赵虎也紧跟着开始穿衣起床。 看到白云起,吴老汉立刻奔上前来,有些喘息地说道:“齐小哥啊!那……那飞龙之脊的所在……” “慢点慢点,大叔不用着急!”白云起说道。 稍稍歇了一下,把气喘匀了,吴老汉继续说道:“你那地方,我还是没能力问到,不过可以肯定老王他知道,就是怎么也不肯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唉!我是不行了,只好先回来,看看你们有没别的什么办法,能让老王松口告诉你们。” “没事,慢慢来嘛!总会有着落的,可能这地方对村长来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需要一点时间的!真是辛苦大叔了,在下都有点过意不去。”白云起安慰道。 安慰归安慰,可白云起也有些不耐烦起来,这样混在这也不是个事,朝里和解州那边都有很多事,虽然不能说等着他,但他多少也有些放心不下,反正位置知道了,不妨先回去,再派人在这里四处打探,总能探到一些什么。 打定主意,白云起便决定午饭后就准备离开,席间才问道:“大叔,那村长的孙女不知道有没有许配人家?” 吴老汉怔了一怔,不答反问道:“怎么?齐小哥是看上人家了?” 白云起微笑,倒是一旁的赵虎脸上一红,白云起说道:“是胡兄弟看上了,而且和王小丫姑娘一见钟情,作为他朋友,就兼代其父兄,想要帮他撮合一下,不知是否有希望呢?” 吴老汉凝思一下说道:“也没听说许什么人家,只是这小孙女乖巧得很,老王很喜欢,长得又根一朵花似的,周围不少人家都去提过起男了,老王都没答应,小丫她爹娘都死了,就一个爷爷和几个伯伯,一家人都很喜欢她,齐小哥和胡小哥是外地人,怕是更难了。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就不知村长他有些什么特殊的嗜好,偏好什么,我们也好送点合意的礼,说不定他一高兴,这亲事就成了。” “这个嘛……倒没留意,老王平时日子过得也挺悠闲,没什么特别喜欢特别不喜欢的东西,难……难……”吴老汉轻轻摇着头,让一旁的赵虎眉头都皱了起来。 白云起看了一眼,不由说道:“大叔,实不相瞒,我二人并不是叫齐白和胡照,因为出门在外,不得已才用此化名,这位不是普通人,而是当今中国御林军统领赵虎,现在既然找不到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要回都梁,既然赵统领现在有了意中人,便想早些把这事办了……大叔,大叔,大叔。” 白云起暗中把赵虎顶了一下,让赵虎挺起胸来,而一旁的吴老汉早已惊得眼都大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本待怀疑一下,可再想胡照和赵虎,保不准还真是一品大员,早年就听说了赵虎微服把一个恶霸收拾了,吴老汉自也不敢怀疑,随即起身向地上跪去:“草民……” “大叔不必如此,赵统领微服而来就是不想惊动别人。”白云起立刻托起吴老汉说道。 吴老汉有些战战兢兢地,依然不敢相信地看着在一旁的赵虎,忽然他想起那传言中似乎还有皇帝,抬头看着扶起自己的白云起,结巴道:“你……该不会,该不会是皇上吧!” 齐白,白七,白云起做皇帝之前就是叫白七,世人皆知,吴老汉急忙就要跪下去:“吴……吴化参见……参见皇……皇上。” 白云起再把他扶起笑道:“不必多礼,大叔不必多礼,大叔知道就好,别四处张扬,只是,这亲事……” “一……一定,我这就去找老王说,说什么也要问出飞龙之脊的所在,也帮……帮赵大人把这……这亲事办了。”吴老汉说完就朝外连磕带碰地跄踉奔去。 白云起也不阻拦,暗暗摇了摇头,这事还真是…… “皇上,臣……”赵虎在旁已经跪了下来,他知道白云起这是为了自己才表露身份的,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云起扶起赵虎说道:“没什么的,把这事办了,我们就先回都梁,飞龙之脊的事,再派人来这里就好了,德恒钱庄罢了,就算他的财富真是富可敌国,但他依然没兵权,亲自来就已经给了他很大的诚意了,够了!” 人的耐心有限,白云起为这德恒钱庄过去就费了不少心神,得到德恒钱庄老板消息时大喜过望,本以为飞龙之脊很好找,现在却是大多数本地人都不知道这地方,唯一一个知道的却死活不肯说,白云起不是暴君,不会去逼人,心中隐隐总觉得似乎是被人耍着在玩,心生怒意下索性懒得再理会这些。 “走吧!我们去村长家,成就成,不成稍后再回都梁,找媒人来说亲,三书六礼,风风光光地帮你把这门亲事办了,先声明,若是人家王小丫姑娘不愿意嫁给你,七哥可就没办法了,只要她愿意,这事怎么也得成。” “谢主隆恩!” “行了,走吧!” 章节目录 (38)金宫玉殿 (38)金宫玉殿 当白云起和赵虎到达村长家时,村长已经知道了白云起的身份,可是摆在白云起面前的,却依然是那个阵仗,村长老王,其下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外带孙女王小丫,除了王小丫之外,个个脸上怒容满脸,吴老汉还在一旁努力地想让他们相信白云起的身份,可惜是于事无补。 “哼,连皇上都敢冒充,胆子也忒大了,你不用说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再踏进我们大门,欺负我们这官府管不到,要不然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飞龙山地区毕竟还是中国境内,而且还是临近都梁,自然还是有官府的,但只因这飞龙山山村分布广,所以大多数小事,基本上只要不死人,或者不跑老远去衙门告状,官府是管不到那么多的,大部分事都是各村村民在村长带领下处理的,除非是死了人,官府收到一些消息才会来过问一下。 “幸好先来查一下,不然又是一堆麻烦,虎子,龙袍伺候!”白云起在暗处看到这些情景,不由暗叹,果然这年头一样,没见过都会怀疑,没事皇上会跑这种地方来,谁相信啊!就算有什么信物,这班人不是官府的人,自也不认识,唯一的方法便是把龙袍穿上,名字可以随便说说,可龙袍却不是一想到充就有的,冒充皇帝是死罪,私制龙袍就更大,普通人也不会去怀疑穿着龙袍的人不是皇帝。 说来可笑,白云起要在这小山村里穿龙袍,这可实在是一大诡异特别的风景,当白云起一身龙袍穿好,几个跳跃就从村长家的房顶落下时,一群人全都傻眼了。 见嘛!龙袍是没见过,可是黄袍绣龙乃御驾象征,皇家专用,这小山村也不是什么与世隔绝了几千几百年,这点见识还是有的,顿时纷纷跪倒,见龙袍不跪,报到官府死的是他们,若真是假的,那死的是这冒充的家伙。 白云起这才松了口气,心说好在这些人还认得龙袍,不至于离谱到要自己出手,当然白云起也有过这么一个想法,那就是大家依旧冲上前来,说他胆子忒大,连龙袍也敢私制,那白云起可就难堪了。 赵虎跟在白云起身后,眼神不时地瞥向同样跪在地上的王小丫,白云起昂头而立,英姿焕发,早以没有当年的少年气,如今展现出来的是趋于成熟的王者之气:“都起来吧!朕微服私访,是想找那叫飞龙之脊的地方,村长你可知道?” 此时的村长老王战战兢兢地站前一步说道:“知……知道。” “那之前为什么说没有,其中有隐情,从实道来。”白云起微微提高声调,村长立刻就吓得跪了下来:“草民……草民不敢!” “说!”赵虎在白云起身后怒道。 村长连忙磕下头去说道:“皇……皇上,十几年前,这里每年都会有几个想去飞龙之脊的人,但每年去过的人,都没有一个回来的,所以……所以从五年前开始,对所有来这里的人草民都没有再说过,不过其他村的老人还是有许多知道的,可是无论是谁,只要去过,就都没有回来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说没有是吧!那现在告诉朕,那飞龙之脊在哪?”白云起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是他必须摆出的,他知道,这不是段七那个年代,这是封建时代,皇上在大多数平民百姓的脑海里,都必须具备威严。 “就……就在貂……貂桥下面!但具体怎么进去,草民不……不知,貂桥下是一个终年有雾的断崖,四周都无法攀越,以前的人,有的是从貂桥上用绳子下去的,有的是绕到四周慢慢爬断崖爬上去的。” 村长指着貂桥的大致方位,白云起皱了皱眉头,看来这德恒钱庄经常邀请人,至于没有一个人回来过,想来这飞龙之脊里有些玄机。 “很好!”白云起说完,看了一旁低着头的王小丫一眼,继续说道:“村长,昨日一见,赵虎赵统领和贵孙女王小丫一见钟情,若是朕赐婚于他们,你可反对?” “不……不敢!”村长现在哪敢说一个不字,虽然说白云起赵虎在百姓中的风评还算不错,但皇上依旧是至高无上的,放眼中国,想来也没几个敢在白云起面前说“不”字的。 倒是村长的儿子和孙子们互相望了一眼,面有喜色,忙不迭地跪了下来:“王家一门谢主隆恩!” “慢!”白云起突然的话把所有人都愣住了,走到被自己哥哥拉跪下来的王小丫面前问道:“王小丫,虽然说皇家赐婚不可违,但朕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两人成婚,重在情投意合,身份地位,家里阻止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你告诉朕,你是否愿意嫁给赵虎,若是不愿意,朕这赐婚也就免了,若是愿意,谁也别想为难于你!你愿意吗?” 赵虎、王家一门外带吴老汉都看着王小丫,王小丫此时脸红如火,瞥眼看看自己的父兄们,一个个都暗暗点头,只有爷爷跪在地上低头不望她一眼,王小丫心下不由有些忐忑,这事毕竟来得突然了点。 赵虎焦急地凝视着王小丫,一颗心也不知怎么地,不停在心里重复着“我愿意”三个字,王小丫终于把眼光瞥向赵虎,赵虎激动地踏前两步,想要说些什么,可声音竟哽咽在喉咙里,好半晌才叫了一声:“王姑……姑娘!” 王小丫这才点了点头,低声道:“愿意!” “好!御林军统领赵虎与背山村村长王家听旨,赵虎与王小丫两情相悦,朕现在赐婚于你二人,务必将此事办得风风光光,一应婚嫁所需,务须齐备,同时朕赏赐王家白银千两!” 旨宣完,赵虎已经掏出中国银行一千两的银票递给村长。(中国银行是白云起朝廷办的,与德恒钱庄展开竞争。) 对王家来说,这等如是天降洪恩,虽然众人都不是贪财之辈,但是既然连小丫自己都愿意,能嫁如此显赫而又风评良好的丈夫,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赵统领,你就先在这呆着,着人通知官府,让都梁那边为你准备,到时,就和王姑娘一起回都梁,朕就先去飞龙之脊了!”白云起也不多留,虽然没想到村长会这么老实,但被耍所生的怒气还未熄灭,便想先去飞龙之脊看看。 “皇上……你……” 将龙袍交于赵虎,白云起恢复了那白衣金折扇的装束,只留下一句话就欲离开。 “别担心,朕还没老,听村长所言,这飞龙之脊有些古怪,且去看他一看,若有危险,朕自会先退,小小断崖还难不到朕!” 刚出门,白云起就被王家一门拦了下来,齐齐跪在门前:“皇上,飞龙之脊不能去啊!” 白云起笑了。 突然,白云起一掌隔空打向屋内的桌子,桌子却动也不动,手中折扇刷地一声打开,桌子忽然间闻声而动,整张桌子尽化粉末落下地来,白云起笑道:“让开吧!朕是不会有事的!” 话是如此说,白云起实际上已经从众人头上跃了过去,在山林间迅速消失。 从山头望去,看似很近,可实际上却至少有一二十里地的距离,白云起用轻功几乎是成直线地飞奔了近一个时辰才到了那貂桥的边山,狭窄的一道石墙,连接了两座山峰的山腰,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倒不是说有多高,只是两边都有为雾气所笼罩,所以不见底。 这貂桥长约有十来里之长,越到中间越窄,桥上长满青苔,一个不小心就会滑下去,白云起皱着眉头看了看两边,便决定下去,看准桥侧几块坚实的石头,人已经跃了过去,整个人就贴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自从得到完颜夫妇的功力,又和天灵子对了一掌后,白云起便发觉自己的功力实际上已经在天灵子之上,只是自己在内力的运使上还欠缺不少火候,平时便暗暗翻阅出云子留下的典籍,若是以前,这样的悬崖峭壁,白云起只能望洋兴叹,然后找根绳子一绑,慢慢一步步下去,可如今,普通的悬崖峭壁,他基本上是如履平地。 就这样贴着峭壁一次次落下,很快就接近了雾气,刚进入雾气的范围,白云起略微吸了一点,没发觉有毒,便再度下落,只是进入雾气层后,四周景物朦胧,下落速度也就渐趋缓慢。 约摸半个时辰的样子,白云起才算踩到实地,以白云起的内力,在这雾气之中大约看得到几米远,可是还没等他看清周围的景物,一缕琴音仿佛来自他的脑海深处般,悠扬地吸引了白云起所有的注意力。 “呵呵咯咯!”几声银铃一般的笑声从四周传来,白云起紧张的情绪开始被放松下来,琴音不断袭来,仿佛一波波的温柔一样,抚平白云起所有的心情,紧接着五六个身周透明轻纱的女子从四周飘进白云起的视野之内。 不知不觉,白云起竟也加入其中,一起舞动起来,一下就抱住一个,揽着少女那如柳条般的腰肢配合着舞出另一种舞姿。 二人的舞动已经脱离了六女之前的舞蹈,而白云起每一步,都暗暗地契合在琴音的节奏之中,竟是交际舞中的慢三拍。 另外五个少女渐渐停下自己的舞动,互相望上几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无尽的疑惑,都停下脚步看着白云起带着那少女跳着他的交际舞,这种变化,这种舞蹈,她们从来没有见过。 白云起突然放开少女的腰,举起少女的手,把少女旋转起来,不会这舞蹈的少女顿时被转到了别处,差点摔倒,而白云起则把目标转向另外的少女,人影晃动间又捉住另一个少女,配合着已经转急的琴音继续舞蹈。 “你们的身材真是没话说,用这样身材配上音波功,着实是很大的杀伤力,定力差点,功力弱点还真不行!”和第二个少女的舞动中,白云说话了,白云起的笑容带着玩味,说完话的白云起,突然运足内劲,将少女推到一边,望天一声巨啸。 雾气为之震动,琴声也嘎然而至,传来一声很尖锐的弦断之声,好在白云起无意伤人,不然身周六个少女恐怕就要当场受伤,可饶是如此,六人也是一阵气血翻涌。 “朕白云起在此,阁下不要故弄玄虚,否则别怪朕辣手无情。”白云起神色一变,厉芒扫向正全力平伏体内气血的六个少女。 一步步逼近,忽然,眼前雾气陡增,白云起已经眼前已经失去了六个少女的踪影,而白云起的身后突然放出大片的金光,转头望去,却是一座金雕玉砌的宫殿,不是形容,而是真正的黄金雕成,白玉为石的宫殿,即使以白云起一国之尊,拥有两世记忆,也为眼前的景色所震惊。 “皇上威严不小,在下倒也不惧,皇上不是一直都在找德恒钱庄的幕后老板吗?就在这里,只看皇上是否有那本事,一国之君,却也无放肆的特权。”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宫殿内传出,震荡着四周的雾气,声音听不出男女,白云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章节目录 (39)永世之朝(上) (39)永世之朝(上) 白云起审视着这金宫玉殿,稍微犹豫了一下,那个声音又从宫殿中传来:“怎么?中国皇帝也被这宫殿而惊讶吗?德恒钱庄的财富,连圣上也为之眼红,在下足以自豪了!”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咋然看到这么一座宫殿,意识中连为其估个价都不知该怎么估,所谓无价之宝,这宫殿就真正是无价之宝,即使劳动全中国的人,也无法建造出如此辉宏的宫殿,单是这无以估计的黄金和玉石就已经是一大难题了。 可是白云起现在不能惊讶,嘴角撇过一丝笑容说道:“会吗?金子这玩意,多了喂不饱肚子,就进去看一番。” 抬脚步上宫殿的平地,脚心生凉,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气从脚底涌上身体,顿时让白云起通体舒畅。 “怎么样?圣上感觉可好?” “好,很好!”白云起快意地笑道,可是他却不再向前多走一步,反而立刻施展轻功,以梯云纵退回原位说道:“真的是很好,阁下的音波功出神入化,阵法之神妙,更是足以以假乱真,当真是考验人心啊!看来朕得步步为营才行,不然就着了你的道,回不去了。” 白云起心说刚才的确舒泰,只可惜,那实在无福消受,那脚底的凉气根本就是寒风,并且脚下不着力,若不是见机得快,不消十几秒,自己就摔下悬崖,再去见判官了! “好,白云起就是白云起,看破色与利,以圣上皇帝之尊,想来权之一关不动也行,圣上请随在下来!”金宫玉殿在刹那间消失,四周恢复之前的情景,雾气之中,白云起果然发觉不知何时已到了一个悬崖边,与所料不差,转过身去,眼前出现一个英俊不凡的年轻公子,温文有礼地向自己抱拳为礼。 白云起默运内劲,确定自己的神智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这才跟着那年轻公子走去。 “圣上切勿走错,紧紧跟着在下,若是再陷入阵中,在下可不想圣上把这飞龙之脊的雾气给破了。”年轻公子边走边说,白云起也不说话,默默地跟在后面,不多时,随着年轻公子的脚步踏出,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阳光明媚,眼前是一排极为普通的农家小舍,百来个从十三四岁到三十来岁的女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晾衣服的晾衣服,挑水的挑水,但是看得出来,这些女人个个都身手不弱,最差的也有雪绯红的身手,强一点的可与李玄相比。 回头望望,身后依然是一片浓厚的雾气,身后身前,仿佛两个世界一样,见到白云起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一起向白云起盈盈施礼,显然都知道白云起是什么人,一排精舍中间最大的精舍中走出一个水灵俏丽的女孩,年约十八九岁,那神采和风姿,立刻让白云起有惊见天人之感,自己的十一个老婆顿时就被比了下去,女孩来到白云起面前才盈盈一礼说道:“德恒钱庄张灵儿见过皇上。” 白云起向身边的年轻公子看了一眼,年轻公子已经解下头上方巾,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洒落,也是盈盈一礼:“香菲儿见过皇上。” “这……”白云起还有些没适应过来,完全搞不清状况,但还是强作淡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朕来这里是见德恒钱庄的幕后老板的,你们这是……” 张灵儿再度施礼:“张灵儿便是,皇上请里面谈。” 张灵儿率先向那最大的精舍走去,其余人再度各忙各的,只是白云起走过去,不少人都偷偷瞄上几眼,随即窃窃私语起来。 在精舍内,张灵儿让白云起上坐,有道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也是理所当然,白云起刚坐下,从精舍侧房内盈盈步出六人,隐约就是之前在外跳舞的六个妙龄少女,只是此时都已是衣裳整齐,和张灵儿香菲儿一同下拜:“草民等先前冒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白云起说道:“无妨,朕来这里,也早料到你们这里有些玄机的,起来吧!” “谢皇上!”八人这才起身侍立在一旁,张灵儿略略靠前,这才说道:“皇上,草民知道皇上为何急着找草民,只因皇上利用道尊门之力调查出我德恒钱庄富可敌国,此等财富,威胁到国家的安定繁荣,而皇上一心想让朝廷控制几大影响国家安定的行业,如金钱的流通,火药的生产,武器的制作,各地的主要运输等等,其中德恒钱庄大大限制了这些的控制,因为除了火药生产和武器制作这两个出自皇上之手的事情我德恒钱庄未能涉及外,其他行业多多少少都有我德恒钱庄的参与。” 白云起暗暗心惊,自己在朝中所决定的事和担忧等等,居然全在眼前这个美丽无方的少女所知中,作为一国之君,不得不为之震惊,但白云起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头,仿佛张灵儿知道是白云起料到的。 张灵儿顿了顿,见白云起没有说话,继续说道:“皇上,如果草民说,愿意将德恒钱庄拱手交于皇上,皇上以为如何呢?” 白云起怔了怔,这个意见倒是白云起没想过的,一双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张灵儿那如艺术画一样的美丽脸庞:“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条件是什么呢?” “皇上果然是聪明,不愧是第一个闯过生之阵的人,不如草民给皇上说说我德恒钱庄的历史如何?说完历史后,皇上就该明白草民为什么会拱手交出德恒钱庄了。”张灵儿说道。 “好,不过……大家坐下说话吧!不用太多礼!朕这个客人坐了你的主人位,就已经够霸道了。”白云起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和这句话让八女俱是愕然,一个皇帝坐主人位,让原来的主人坐很正常,可是自己说自己霸道,这实在是闻所未闻,当然事实上这些人以前也没见过皇帝,后周都灭亡一百多年了,四国时哪有人敢称帝,谁都怕成为众诸侯的围攻对象。 只是白云起这句话和笑容,无形之中将他与八女的距离拉近了不少,毕竟一个能开自己一点小玩笑调侃的人,给人感觉就会和气好相处得多。 “皇上知道德恒何解吗?”张灵儿没有先说德恒钱庄的历史,反而问了起来。 白云起随口就说道:“德恒,拆开来是德与恒,德通译为品性或是做人处事相关的内容,恒为永恒、恒久,连在一起,这意思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依朕看,这德恒二字寓意着一句话,一个理念。” “对,德恒二字,取自草民先祖,一百多年前,草民先祖张无为见后周摇摇欲坠,中原大地一片混乱,便心生他念,希望先积攒财富,日后寻一位有道明君,尽心辅佐,以让中原大地的百姓得到更长久的安定,便取了恒之一字,当时各地纷乱不断,一个个诸侯尽皆自立,然而一灭一生,草民先祖看尽了诸多王侯将相生灭之间的关键,认为一个国家想要恒久的安定,必须有一位爱民若子,并且能果断处理各种事情的首领,他以德字定此要求,一则取其品德心性,二则取其行事不亏百姓,无愧于人,方为德。 “以德恒二字为名,先祖开了德恒钱庄,然而,终其一生,也未觅得一位先祖认为是明君的人,这个志愿便传向下一代也就是草民曾祖张德恒。在草民曾祖手中,德恒钱庄得以壮大,曾祖和先祖的观点有些出入,他认为一个国家要想恒久安定,当权者必须要破除对世间诸多事物的沉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管眼前面对如何的诱惑,如何的困难,都能冷静稳妥地处理,便在先祖择明君的要求上修改了一些,晚年时观念又有变化,觉得必须要整个国家的文化,百姓和官员的意识都达到一个品性的标准才可以恒久安定,且不为外族所扰。” 说到这,白云起已经略有所思,之前的阵中,首先是色欲的诱惑,接着是金钱的诱惑,估计还有其他的种种诱惑,按张灵儿所说,他是第一个闯过生之阵的人,因为自己本是皇帝,在她们心里有些诱惑已经无效,所以没让自己继续闯下去。 也就是说,闯过阵的人,就是其所选的明君,那张氏一族就要以自己全部的财力和能力辅佐这明君统一中原,尽可能让中原百姓拥有更长远安定的生活,换言之,张氏一族想找的,是一个能结束朝代更替的千古明君,让朝代的更替,在今后的历史中不再出现,让中原大地拥有永世的和平安定。 白云起心中的思考没有影响张灵儿的述说,张灵儿继续他德恒钱庄历史的述说:“德恒钱庄传到家父这一代,在这飞龙之脊阵中丧生的王侯将相,一代枭雄已经不计其数,只有极少数心志坚定的能保住性命回去,但至今无人能闯过。” “我们也曾想过邀请皇上驾临,但一来皇上施政十分特殊而干脆,很多问题都比过去许多人想得更长远周到,我们也怕万一皇上在这阵中有个万一,带来祸患也着实不小,加上皇上一直在查德恒钱庄,我们还不知底蕴,便一直没有给皇上发邀请。” “那你们现在为什么又邀朕来了呢?”白云起终于发问了,随着心中所思,张灵儿的话带给白云起对国家更多的认知,展现在其眼前的,是另一片新的思考,在他的概念里,像段七那个年代有许多好的管理国家的思想,但目前不适用,可是用结束更替,恒久安定来衡量的话,似乎无论是现在的还是段七那时代的,每一种都不能达到标准。 白云起过去还有许多不明白的,但当了几年皇帝,又得张灵儿这一提醒,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将白云起脑海中的种种问题一一点亮。 “自来我张家香火不断,但都只生一男,便不能再生,除非能肯定怀的是女孩才可生,但到了家父这一代,出现了一些变故,家父和家母产下草民后,便不能再产,草民祖父便要求家父再娶,本着延续香火,继承祖上遗志的目的,家父也只得另娶,可家中便出现变故,因为家父对家母情谊深重,另娶之后,新人一怀上孩子,家父便再不理会,那新人心中恼恨家父偏心,暗中却把家母毒害,家父一气之下,连新人带孩子一起杀了,草民祖父为此一病不起,家父后来又在家母坟前殉情,自此张家便面临香灯熄灭之危。” 张灵儿连这些隐讳之事也说了出来,说到这里,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显然是想起那过去的一幕幕情景,梨花带雨的神情惹人怜惜,白云起想要上前帮张灵儿擦拭一下泪水,却也有些犹豫,这张灵儿硬是不哭出声,极力地控制自己的说话清楚连贯,如平常说话一般,只在这时顿了顿,从袖中取出纱巾擦拭了一下泪水,意志坚韧,让白云起都不由暗生钦佩。 “不好意思,请皇上恕草民失仪之罪。”张灵儿歉然一礼。 白云起感叹道:“姑娘意志坚韧,至情至性,无需抱歉。” “谢皇上体谅!当时草民还小,祖父便把一切希望放在草民身上,努力培植草民,到得去年夏天病逝而去,临终曾有遗言,如今皇上实可称千古一帝,仁民爱子,处事更是恩怨分明,雷厉风行,如今中国大定,按我们的调查,即使中原三国加塞外两国合攻,亦有一拼之力,可邀来闯阵,即使闯不过,也当保他周全送回都梁,若是闯过,自当按祖宗遗训,尽心辅佐。 “若是无法闯过,草民便当招一男丁,入赘我张家,也是只生一男,便着那男丁离去,以继候我张家香火,继续守这德恒钱庄,若可能,便自己教出一位明君,日后为张家再续香火后,便送进阵中,德恒钱庄遍布各地,深入各个行业,只要有这一位明君,凭借德恒钱庄的财力和深入民心的情报,加上明君举措,当可统一中原,驱逐胡虏。” 章节目录 (40)永世之朝(下) (40)永世之朝(下) 听到这,白云起笑了。 并且笑得很放肆,或者说,是肆无忌惮。 “哈哈哈哈” 白云起的笑,让在场八女都怔住了,纷纷不明白地看着白云起,良久良久,白云起才笑着说:“这么说,要是朕闯不过阵,你们就会在十几二十年后,推翻我中国?” 众人顿时面露惭色,一个个都跪了下来,张灵儿立刻就要说话,却被白云起抢了白:“不用慌,都起来都起来,朕的脾气还很好,而且朕闯过了阵,朕只是问问你们,没别的意思,大家不用慌,只不过呢……” 顿了顿,白云起突然长身而起,内劲运转全身,一股博然无匹的气势散发出来,顿时震住下面八女,白云起以傲视天下的姿态说道:“别说朕自夸,无论是文以治国,武以安邦,朕哪一方面都可以说做得比过去任何一个皇帝都要好,当真有谁想要在朕在位时推翻朕的话,千里匈奴之战、大齐覆灭之战就是榜样。张姑娘,定国安邦,不单只是要靠德,也要靠武,文治武功,做人是如此,一国也是如此,虽做不到永世之安,百姓却也得享百年。” 这番话说出来,配合这股气势,此时,八女才感受到那白七的传闻,心下俱是暗暗惊异,当然白云起这番话也的确没说错,他只和过去的皇帝比,这个时代的历史中没有李世明、康熙这样的明君,也没有什么什么盛世,当然是好比了,但要是段七那年代的什么总统主席的,他可就完全不能比了。 可突然间,白云起的气势又收了回去,一脸和蔼的笑容坐下,对被自己震住的八女说道:“好了,张姑娘请继续,朕有些失态了!” 张灵儿微微欠身,脸上的笑容有点不自然,老实说,好在她没什么心脏病,不然被白云起这么一上一下地,搞不好就心脏病发也不一定。 “现在德恒钱庄的历史皇上已经知道,皇上也闯过阵了,我德恒钱庄自也该遵祖宗遗训,尽心辅佐皇上统一中原,尽我等之力,为皇上建立一个恒久安定的国家,香菲儿,去把德恒钱庄近年的帐簿和成员,还有在各行各业的领头人名单都拿来。”张灵儿吩咐了一句,香菲儿立刻就朝侧房走去。 张灵儿继续说道:“皇上,请恕草民斗胆,最后再请皇上回答一个问题。” “问吧!但是朕先说明一点,统一中原朕根本不用你们的辅佐,而朕要的,也不单是统一中原,朕要统一整个华夏大地,换句话说,匈奴和后金,一个都跑不掉,让未来的时代没有民族的分歧。” 白云起的话一字字地打在张灵儿的心坎上,这种思想已经超出了这个时代人的观念,在张灵儿的心里,更是肯定了白云起的明君二字,这才继续问道:“这个地方被叫做飞龙之脊,我张家选飞龙山为隐居之地,又将此地取名飞龙之脊是有用意的。华夏儿女都是龙的传人,龙的子孙,飞龙山象征着龙飞于天,而飞龙之脊,更是主导飞龙的命脉和骨架。” 顿了顿,张灵儿继续说道:“以飞龙寓我华夏大地,人之脊,支撑着人的骨架,脊不好,人便不好,脊散,则人散,同样的道理,将此地取名飞龙之脊,就是说明这我张家所追寻的,是所有华夏儿女的脊骨,让华夏儿女这条飞龙能永远龙飞于天的脊骨,请皇上赐知,这条脊骨是什么?只要皇上赐知此点,解我张家百年疑惑,张灵儿愿率张家名下所有人员产业,终身效忠皇上。” 最后一个问题,七女再度跪了下来,白云起知道,这是最关键的地方,虽然白云起并不一定需要德恒钱庄的财富和帮助,得到这笔财富,那剩下的三国能更快收归统治,得不到,也不过是迟上个十年八年的,可是得不到的话,这德恒钱庄始终会是白云起心中的一根刺,难保二十年三十年后,从民间,或是从境外冒出一支强大的军队。 常言道有钱好办事,白云起的那些武器和火药等等技术,在这些人手里明显不是什么秘密,这些人在现有的技术上,只要能研究出金属冶炼的技术,很可能就能把这冷兵器时代结束,毕竟,他们有的是钱,有足够的钱去增加人力研究,到那时,白云起可就很不轻松了。 当然白云起也可以研究,中国的经济发展飞速,假以时日总能超过这德恒钱庄,可无谓让事情那样发展下去,当然白云起也可以现在在这动手,以白云起的武功,要把张灵儿杀了是很容易的,这班人武功虽不弱,倒还不能奈何白云起,只是如果结合外面那阵,白云起就没有把握了,难道在这饿死不成? 不过白云起也没向那方面去想,他不会无端端给自己想出一堆麻烦出来,只是在想着张灵儿的话,让华夏儿女永远龙飞于天的脊骨,这和白云起刚才说想的是一样的。 “永世之朝,张姑娘,你们先起来吧!突然之间要朕回答这么一个问题,着实有些困难,毕竟这问题让你们张家困扰了百年之久,朕刚开始想这个永世之朝的问题,总得要一点时间吧!”白云起口中说话,脑海中却始终在想着这个问题,朝代交替的关键,从封建时代来说,是当权者的问题,当然也有时间浸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缘故。 “永世之朝?永世之朝?”张灵儿喃喃地念着白云起总结出来的词语,深觉这个词总结得好,立刻赞道:“皇上一词囊括,闯过生之阵的人,草民相信皇上终能解决这个问题的。” 白云起淡淡地一笑,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困难,白云起才当了几年的皇帝,即使拥有两世的记忆,前世记忆中更拥有着数千年文化沉淀而来的智慧和知识,但面对这个从没有人做到过,解决过的问题,他还是感到棘手。 这时,香菲儿已经捧着一堆足有半人高的帐本走了出来,将帐本放在一旁的几上,向张灵儿说道:“近两年的都拿来了!” 张灵儿点了点头,再对白云起说道:“皇上,这是近两年来德恒钱庄在各地各行业的帐目,还有各地各行业领头人的资料,皇上可以翻看一下,稍后草民会着人为皇上收拾房间,待草民等收拾好行装,明天和皇上一同下山。” 白云起沉默着,看着张灵儿带着七女就要退出精舍,突然站起身说道:“等等!” 八女站住,回头,白云起不知在思考什么,慢慢向八女走了过去,八女回头走了几步,张灵儿问道:“皇上还有什么事或是还有什么疑问吗?” 从腰上解下金折扇,白云起边跺步,边摇着扇子,考虑了好一会才似醒悟地说道:“对了,张姑娘之前说拱手将张家的一切交于朕,然后又说尽心辅佐朕,朕到底该怎么理解呢?朕怎么总觉得就像是朕跑来抢钱一样,那可不太好吧!朕虽然打仗打了不少,但好象还没做过打劫的山贼勾当。” 白云起这么一说,似乎的确有这样的感觉,没事跑来就为了抢点钱,虽然这不是一点点钱,老实说白云起也不知道有多少,但只德恒钱庄自己能查到的月收入,就比他的国库收入要多,一百多年下来,真不知是个什么天文数字,可不管是一点还是一大笔,白云起就是跑来用明君二字抢钱,实质上就是这样。 白云起说得有点滑稽,让香菲儿七女都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就连张灵儿也没料到白云起突然说出这样一个很正经,却又有些可笑的话,双颊鼓了鼓,一副忍住了笑的样子,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横了身后七女一眼,让七女也止住笑。 白云起却还是那样摇着折扇,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是秋凉时节,要风度不要温度,表情很平静地看着张灵儿,等待她的回答。 “这个……皇上放心,之前那只是一个比方,一个假设,实际上,我张家还是会为皇上效力,皇上有所吩咐,张灵儿定当依从。”张灵儿说道。 白云起收拢折扇,一下一下敲打在另一只手掌上说道:“那就是说……张姑娘戏耍朕了哦!” 这句话真可说是可大可笑,早已被白云起震慑住的七女连忙就要跪下来求情,只有张灵儿不慌不忙,仿佛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般,可正要动作时,白云起这个吓死人不偿命的家伙突然一扇子敲在张灵儿的额头上说道:“连皇上都敢戏耍,换成别人,早把你们德恒钱庄给抄了,只有朕才知道抄不得。” 这仿佛大哥教训小妹的一下敲击,顿时让包括张灵儿在内的八女都当场怔住了,而做下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却歪着头欣赏八女这难得一见的古怪反应,香菲儿七女想笑却又不敢笑,张灵儿倒是很快回过神来,盈盈一福道:“皇上大度,草民谢皇上体谅。” 白云起心中却感叹,这女人太聪明,有时候就不够可爱,换成是玲珑或是青青端木绣等人,在没收回家之前这么一敲,八成就要红起脸来,或是嗔怒地要还手,或是嗔怪自己欺负她们,可这张灵儿,始终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果真是理性高于感性的女人。 其间的差别,就有些类似小龙女和王语嫣,前者可以毫不脸红地说出来要和过儿在一起,后者便绝对会脸红。 白云起表示没事,转过身却说道:“还有一件事,朕想和张姑娘谈谈,是有关张姑娘终身大事的!不知方不方便?” 张灵儿眉头一皱,心中隐隐猜到一些什么,也不让香菲儿七女退下说道:“皇上但说无妨,这飞龙之脊中的女孩都是和草民一起长大的,没什么不能在她们面前说的。” “张姑娘之前说若是朕闯不过阵,张姑娘就要招一男丁入赘,为张家延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来朕现在闯过了,张姑娘也还是要为张家延续香火,不知道张姑娘觉得朕有没有这个资格入张姑娘法眼?”白云起离得远了些,再度转过身面对八女,折扇打开,又摇了起来,还真是要风度要到底,不过也该他,谁让他功力深厚,些微小风还不如蚂蚁爬。 香菲儿七女顿时面面相觑,怎么也估不到白云起竟起了这么个念头,厅中对视,这个时代,很多连面都没见过的男女只需要父母一言,媒人一线便可成亲,只有白云起才闹那么多屁事,可这次遇到的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比白云起过往所遇的任何女人都要聪明,不然她又怎么管德恒钱庄这么一大块产业,而且刚才那些坚韧的镇定,都足以说明此点。 所以白云起丝毫不转弯抹角:“想来张姑娘是以香火承继为大,只要张姑娘能看着满意,品性不坏就可以,而今后张姑娘为朕效力,朕自问也算五官端正,品性也算良好,虽然有些花心,但朕对朕的女人个个都一般对待,无分大小,这也是朕从不立后的原因,后宫和睦,想来对朕的事迹,张姑娘也应有所查知。若是朕娶了张姑娘,自当为张家努力产一男丁,以延续张家香火,就算是有什么疾病,天下第一神医世家的姜文娣现在是朕的夫人之一,也可妙手回春,朕也免去担心、防张姑娘一手的麻烦,如此两全其美。况且朕也着实很欣赏张姑娘的美貌与智慧并重。张姑娘说呢?” 顿了顿,没等张灵儿表态,白云起继续说道:“当然,一切还是以张姑娘的意愿为主,张姑娘若是不愿意也别以身份或是什么做推辞,朕能相信玉书玉嫣的出污泥而不染,洁若青莲,便不会以身份来衡量,张姑娘若是不愿意,更不用怕朕会怎么样,直说不愿意就是,朕保证,绝不勉强,也不会为难于张姑娘,公是公,私是私,朕还可以保证张姑娘日后若是看上哪家公子,朕一定尽力撮合。” 章节目录 (41)三城沦陷 (41)三城沦陷 “能得皇上垂青,张灵儿受宠若惊,谢主隆恩!” 白云起还在喋喋不休地从感情、从政治和现实阐述二人结合的种种好处,对面的张灵儿已经盈盈下拜,一脸和气地微笑着,白云起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什么?你……你是说你同意?” 这意外的情景让白云起都忘了叫张灵儿起身,张灵儿只得继续点点头说道:“张灵儿能得到皇上垂怜,又能为我张家考虑香火之继,张灵儿倍感恩宠,只希望皇上日后能让张灵儿为张家育一男丁,其余的事,张灵儿愿听皇上吩咐!” 白云起脚下轻点,人飘飘然优雅地横过二人中间数米的距离,俯身扶起张灵儿说道:“君无戏言,朕绝不食言,回宫后,便把这事给办了,一定弄得风风光光,也让你张家的一番宏愿,百年的坚忍得以在天下人口中传诵。” 近处相望,张灵儿丝毫也不畏惧地微微抬头仰望,淡然说道:“皇上不可,婚事从简就好,张家只求永世之朝能成,不求名利,况且多出的财富,如皇上所办各种福利保险一样,取之于民,还之于民是为最好,不然,让我中国的战事更加顺遂,使皇上能早日统一这华夏大地方为正用。” 不愧是德恒钱庄的幕后掌权人,还未出谷,就已经为白云起考虑起财富的用法,当真是德行兼备,智慧超群,说中了白云起的心事,白云起的确有用张家财富加大武器生产的规模,从而早日征服其他三国,得享太平的打算。 “好,说得好!那就这样,你们先去收拾一下吧!张姑娘就在这陪陪朕,朕对德恒钱庄还有不少问题想要问一问,今后德恒钱庄并入中国银行,依然由张姑娘来管理,待天下一统,我们再慢慢处理。” 摒退香菲儿七女,张灵儿却突然盈盈一拜说道:“皇上,灵儿有一事请求皇上。” 白云起连忙扶起张灵儿,笑道:“有事说就是了,今后大家是一家人,没什么求不求的,朕能办到的,自当为张……为灵儿解决!” 称呼上的改变,已经让白云起放了心,这张灵儿显然是很愿意接受自己的,张灵儿起身才说道:“皇上,外面那些女孩,都是张家隔几年就在外面收留的孤女,大都是终身不嫁,很多从小就生活在这山谷之中,自来张家男儿的娶妻也是只从这里挑选。她们武功虽然不错,但心思单纯,不识人心险恶,我们离去后,这谷中生活她们也难以再自行料理,但放回俗世之中灵儿却也不太放心……” 话说到这,白云起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等张灵儿说完就说道:“那你是想朕找专人负责定时送东西到这里来供她们生活,还是在都梁赐一所大宅院供她们生活,再让她们个个成亲生子呢?说吧!朕应该都能办到。” 这样本来是最好,可张灵儿却没这么好的要求,只是说道:“灵儿不敢奢求,而且灵儿自小与大家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让灵儿突然间和她们分开,心里也会有些不舍,是以灵儿请求皇上能让她们陪嫁入宫中,今后可以在宫中与灵儿长伴,也可侍侯皇上,恕灵儿大胆,若是皇上能答应灵儿所求,还请到时皇上和诸位娘娘莫以下人宫女视之。” 白云起这个皇帝是最不像皇帝的皇帝,虽然他摆起谱来的确是十足的天子,无论威严还是手段,这个时代都难有先人可比,但实际上白云起的本性却是很随和的一个人,闻言也不以为恼,笑道:“呵呵,人家陪嫁一般也就三四个婢女,灵儿你陪嫁,就陪上百个姐妹来,当真是前无古人,放心吧!朕绝不会把她们当宫女来看,所有人都赐封一下,至于赐封什么,慢慢再想吧!” “谢皇上!”张灵儿面带喜色地就欲再施礼,白云起忙不迭地阻止道:“好了好了,没人时,不用这么多礼,以后灵儿你也要慢慢习惯,没人时,玉书她们从来不向朕施礼的,而且都不叫朕皇上陛下什么的,一个个都是没规没矩。” “那叫什么?”张灵儿疑惑问道。 “叫相公啊,七哥啊!撒娇时就叫老公,亲爱的,反正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就是没人叫皇上陛下。” 白云起的话让张灵儿差点就笑了出来,不过忍俊不禁的样子却也分外迷人,虽然张灵儿本身就已经足够迷人,“那灵儿倒对皇上有更多的好奇了!” “你没笑出来就这么迷人,笑出来的话,真要把朕迷晕了,要是那阵里是你的话,朕八成就守不住了。” 说哄,却也不是哄,白云起说的是实话,但还是得说一句哄死人不偿命,男人喜欢女人的终身信条,白云起可是受用终身。 北秦这边,灵家满门皆被道尊门的人所救,有心算无心,兰馨儿即使发出了海捕文书,但灵家虽说不得势,却得民心,各地方不少人看到灵闯也都当没看见,有心放灵家一马,是以灵闯才能去到全大有那见灵羽。 灵家正式打起肃清窃国之贼兰馨儿的旗号造反,虽然只有一州的兵力,堪堪与临州长乐侯欧阳峰实力相当,却也不得不让北秦大受打击,进攻卞州城的赵保得到这个消息是更是方寸大乱,深深懊悔,暂且不提。 后魏之地,半数以入中国疆域,为中国的各级官员所管,对后魏的三大诸侯,白云起暂时还不想动,当然,这也是目前不宜肃清他们的势力,中国虽然已没有诸侯,但后魏北秦之地依然有不少诸侯势力,原先收拾掉的张楚也因为李灏为自己和水若云性命而投降,没能完全肃清诸侯势力,在这关隘之时,白云起不想越搞越乱,只得天下一统后,再来削弱甚至取缔诸侯势力。 而定州地界,依然是之前的情况,定州城军民坚守不出,加上解州城进行游击战,匈奴久攻不下,可以算是徒劳无功,就是中间匈奴派一队骑兵绕远从后断解州游骑后路,也被解州游骑来了个山间乱跑,损失并不惨重。 两三天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也可以出不了什么大事,但让白云起震惊的消息还是有,白云起手下有人才,不代表匈奴北秦就完全没有人才,一支由北秦和匈奴合组的多元化军队,在一周的时间里,对原张楚边境,现中国大西北之地的青凤州进行了多次偷袭,先后占据了三座城池后,消息才传到都梁。 “想不到匈奴和北秦还有这一手,当真是意料之外!” 朝堂之上,白云起倒没有什么慌张,白云起想不到两国竟敢把战线拉得这么长,当即问道:“众卿家对此事可有良策?” 余人互望一眼,一时都说不出话来,现在留在朝中的,多数都是一些文官,让他们治理国务可以,打仗他们可就为难,这世上文武全才的人终究是少得可怜,只有解东山趋前一步说道:“启奏皇上,兵部右侍郎解东平正在回京途中,明日便即抵达,据前方回报,匈奴北秦的合军极为有序,想来是早已训练有素,加以行军布阵,以及暗袭的手法,臣以为,可着阳州军区潜十万精兵先行抵挡半月,待解大人赶去,以阵对阵,颇可得宜。” 白云起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好在朕早将城防驻军改为军区中央合一,倒不至于鞭长莫及,同时可着北圆州军区派兵从后方再攻我国被夺去的三城,朕稍后拟旨,由兵部送去北圆州军区制军赵传将军火速发兵救援。” 正说着,忽然大殿之外有声音传来,一名侍卫急急地奔了进来:“启奏皇上,北圆州军区制军赵传将军有飞鸽传书刚到。” 白云起露出一个笑容,在张楚地界多呆了一个多月还是有些成果的,将张楚原先的城防驻军削弱,加大小量兵的分散,同时在各大州之内设立囤兵的专用军区,保证一日内可派兵到该州内任何一座大城,州州相连,每三个月进行发兵演习,这些工作都没有白费,最重要的是白云起向各个制军做好了各种战时的计划。 果然,那飞鸽传书正是说因军情紧急,赵传已发兵三万从后攻向被匈奴北秦联军夺去的三城,反应之迅速,亦不愧为一名虎将。 “很好,下去吧!”白云起看罢传书,高兴地说道:“赵将军不愧是一军之将,已估量形势发兵断两国联兵后路,只是,朕还有一点不放心,三城之后地处匈奴,匈奴将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突袭我国三城,当也是骁勇善战,相信亦知我国会有军队欲断其退路,匈奴方面一定还会尽可能地增兵守住三城,以维持匈奴战线,联军也会尽可能扩充战线,理当不会做孤军深入的打算,众位卿家,对此大家可有对策?” 一群文官倒是很少有能在战略上的策划,白云起心中叹息,有句话,古人诚不欺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人才果然是最重要的,看来武状元武举的考核范围得更加加大力度才行,若是孔北海在这,当能给白云起出出主意。 想到这,白云起不竟感叹道:“唉,朕也难为众位卿家了,想来众位卿家多是状元进士出身,所学乃治国理民之策,对这等行军打仗之事的确很难给出什么高见。” 虽然说西北之地的战线已有大略方针,西北之地也有白云起颇为欣赏的两三个将领,但白云起还是不想去小瞧两国联军,能有更具体更稳妥的方针总是能教人安心点。 这时,吏部尚书向萧何走上前一步,“启奏皇上,臣愿保举一人,此人于调兵遣将、军事谋略上甚为过人,当可为皇上分忧。” “哦!向卿家,此人可有功名在身?”白云起不由先问道,倒不是白云起以功名这样类似文凭的东西来看人,只是这当了几年皇帝,自己的脾气够好,不少大臣都曾向白云起保举过一些人,可每每经常都是一些名过其实之辈,而白云起也相信在自己的科举之下,无论是文以治国理民之辈,还是武以行军作战、征战沙场之辈都可以在自己的科考下得到功名,之后就任官职。在经受过多次举荐人的打击后,已经没有多少大臣再敢向他保举什么人了,就算保举的,也都是在考试时由于特别原因导致成绩并不太好,职位偏低,但实际却大有可为之人。 “回皇上话,没有功名。”向萧何这句话说出来,不少大臣都已经作好看向萧何挨皇上骂的打算了,有些与向萧何走得近些的官员更是连使眼色。 只是白云起却没有生气,心知这向萧何任吏部尚书颇有功绩,提拔过不少人才,知人善用该很清楚,这个时候敢提出来而又如此镇定自若,自当有些玄机,于是说道:“能得向卿家在此时举荐,想来该有打动向卿家之处,此人因何没有功名呢?是考试时病重还是发挥不好或是其他原因?任用贤能,品性第一,朕需先知此人无功名的缘由,知其品性,方知是否值得一见。” “回皇上话,此人从未参加过文试武比,只是街头一乞丐头子!” “大胆,向萧何,你敢戏弄皇上?”解东山听到这句话,眼睛不由一闭,心说这向萧何怎么如此找死,居然举荐一乞丐头子。 向萧何和解东山平时还算颇为谈得来,解东山这一吼,旨在缓解白云起可能掀起的怒气,却不想白云起更加好奇起来,是骡子是马,今天还真想见个仔细,要真是向萧何戏耍,就停他三年俸禄,让他过过借钱度日的生活就是。 可是向萧何继续说道:“而且,依臣之见,他就算参加文试武比,也决不能高中任何一席,因为他既不识字,也无半点武功。” 此话一出,就连白云起也有些恼怒了起来,敢情向萧何真是拿自己开涮,活得不耐烦了。 章节目录 (42)人才之道 (42)人才之道 白云起强压心头怒火,不至于起身斥责,但已经没了刚才的好脸色:“那此人是何处能得向卿家为其保荐呢?向卿家,别怪朕没警告你,欺君之罪,你的头上顶戴未必能吃罪得起。” 言下之意已经让解东山都为向萧何捏了一把汗,他是非常清楚白云起,尽管平时很和祥,只要别人犯的错不太严重,都不会太介意,但一旦犯错严重或是想要动谁的话,那股狠辣,别人是只有耳闻,解东山却是亲见。 可是向萧何却安若泰山地说道:“臣知道,此人之能,臣难以说清,臣愿以项上顶戴,请皇上一见此人,当知臣因何而为其保荐!此人现正在皇宫东门之外候传。” 看来是早已准备好的,白云起心中也想看看这向萧何为何保荐,立刻说道:“好!宣!” 立刻有侍卫走了出来就要出去传话,向萧何却突然说道:“慢,皇上,请容臣先说说此人形貌,因此人姓名臣也不知!”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愕了起来,这向萧何该不会今天变成傻子了吧!居然闹起这等糊涂事来,一个个都开始作好为向萧何求情的准备,第一个想好的念头就是向萧何突生大病,脑子不灵光了。 向萧何向那传话的侍卫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卫顿时脸都绿了,惊诧道:“什么?他要骑马飞奔进来?向……皇上,向大人说那人要骑马飞奔到大殿之前,这……” “准了!”白云起也不再考虑什么,先见见再说,要是有什么让自己失望的地方,这人的命是别想保了,向萧何少说也要官降三级。 侍卫立刻离开去传话,不多时大殿外一骑飞奔入殿前广场,在大殿前那近两百级的石梯上停下,显然那人已经来了。 “哼!”白云起看到这人时,心中感叹着,向萧何啊向萧何,你这级降得可真是冤枉,还真是一个乞丐头子,不单如此,还是个西贝货,看着是男人模样,却是个女乞丐头子,只要把头上那帽子一取,立刻就要露馅。这让白云起想起某本小说中的黄蓉来。 “行了,我自己会进去。”还没进门,就听到一个娇嫩的声音,接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戴着破烂方帽,身上衣服破而不脏,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的乞丐,当然,在白云起锐利的目光下,早已看清这个乞丐是个女的,看那模样,倒还挺俊俏。 “跪下!”侍卫还是跟了进来,女乞丐懒洋洋地站在那,既不下跪也不问安,余人纷纷可怜地看着向萧何,可向萧何还是一幅镇定自若的样子。 被侍卫一推,女乞丐不高兴了说道:“推什么推,我什么要下跪,他连口饭都没能让我吃上,我为什么要跪他这顾大不顾小的皇帝。” 侍卫顿时就要一巴掌打过去,白云起听到女乞丐的话,不知怎么,心中怒火有些消散,觉得这女乞丐说得似乎还有点道理,人家是乞丐,皇帝没给过一口安定的饱饭吃,跪来干吗。 也只有白云起这样的皇帝才这么想,说道:“下去吧!朕准她不跪!” 待侍卫退下,那女乞丐还不服气地冲白云起叫了一声:“喂,白老大,什么你准我不跪,我本来就没理由跪你,又没吃你的,你的兵也好官也好,都没为我做过什么,我本来就不用跪你,这天下的乞丐,都不需要跪你!” “大胆!” “让她说,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白云起吩咐道。 那女乞丐瞪了吼她的人一眼,却不说话,眼光四处扫描,看看这,看看那,欣赏起皇宫的装潢来,也不走动,白云起不说话,别人也都不说话,只是看看她,又看看向萧何,心中直犯嘀咕。 好半晌,把整个大殿扫描完,女乞丐才微微点头,似乎对什么东西满意地说道:“这里还不错,的确不错,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乞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令我满意的地方。” 白云起的脸上开始有点挂不住了,干等女乞丐说闲话也不是个事,但好奇心还是让他平心静气地问道:“先不说这个,向卿家向朕保荐的人就是你吧!你有什么本事值得向卿家甘冒性命之危保荐你呢?若是不能让朕看到你的能力,朕只好先请人把你带下去,择个时间把你头身分家了!” 女乞丐终于慌了一下才说道:“别别别,慢慢来,外面人都说白老大脾气不错,度量也好,不是特别严重的罪,都不会随便杀人的,看来度量也不过如此,宰相肚里能撑船,想不到皇帝的肚子连几句话和几个动作都装不下。” 一句话说得白云起都脸色尴尬起来,一群大臣们更是立刻就要说话,就连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向萧何都有些慌张地看了女乞丐几眼,只是女乞丐没等大臣们说话立刻就把话锋转开了。 “其实,也不是我要他举荐我,但其实也是我要他举荐我的,就今天在街上,我随口说了几句话,他就说要举荐我,我说我什么都不会,不识字,不会武,他也说没关系,那我就跟着来了,但其实呢,我是故意在他面前说那些话的,我也算准了他一定会把我拉起来,只是没想到还真能骑马进来,看来白老大还真是千古难得一见,最特别的皇帝了!” 这番话,不知是褒还是贬,弄得白云起都不知该怎么说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把自己夸上天了。 顿了顿,见大家个个面如土色,女乞丐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说道:“你们怕什么,白老大不会发火的,我这可是夸他,万一他真的发火了,那我也只好死了算了,反正我长这么大了,再不嫁人就不行了,我又不想随便嫁个人,要是白老大不肯娶我,那就让他把我杀了好了,你们又不会有事!” 话越说越离谱,一众大臣俱被说怔住了,这一个男的说要嫁人,白云起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很想一声怒喝,叫人把她拖下去就地正法,可话到嘴边,却变了一句话:“大胆,你说什么,什么朕不肯娶你?你要饭要糊涂了吧!来……” “人”字还没说出来,女乞丐立刻又笑道:“慢慢慢,白老大,你总得让我把话说明白吧!” 说话中,女乞丐已经拿下了那破烂的帽子,将她女子的身份展示在人前,甩了甩头发,又俏皮地向白云起吐吐舌头:“我长得呢,虽算不上倾国倾城,自问倒还不委屈白老大,这事我们就先别提了,万一白老大不肯娶我,我也只好去找那难看的匈奴可汗大叔,先帮他把天灵子那老家伙干掉,再帮他来把白老大干掉好了,唉,没办法,这年头,什么事都说不定,人家能突袭你三个城,也说不定哪天再突袭哪里哪里,活像夏天的蚊子,弄不死人,就是让你不得安宁。” 白云起本欲就这样把人拖出去砍了,更觉得向萧何要连降三级太轻了,找这么一个人来耍自己,不要他命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可是听到后面的话,白云起满腔的怒火终于平静了下来,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 女乞丐作意外状,双眼大睁地看着白云起:“不愧是出云子那个老不死看上的人,白老大果然够镇定,你们看,我把你们的白老大火气哄消了吧!人就是这么简单,一说出点超常识的东西,立刻就好奇起来,连发怒都忘了。就算是皇帝,也还是一个这么简单的人。” 白云起此时心中的诧异更甚,但他毕竟是经历过许多事的人,不惊反冷静思考起来,该不会,这个时代有什么练功能永保青春的家伙,这个女乞丐的话,使白云起开始猜测女乞丐的身份,搞不好是出云子那一辈的老家伙,只是练功青春长驻罢了,要真是那样,这还真不好随便得罪,白云起虽不惧,倒也不想让出云子为难。 思考妥当,白云起顿时换了一副心境说道:“好,那劳烦姑娘说说清楚,说一些只有半头的话,吊人胃口,拖延时间,也只是很简单的一个人。” 女乞丐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那是人发现足以令自己惊奇兴奋的东西时才会闪现的东西,女乞丐突然跳起来连连拍手,姿态甚是可爱,高兴道:“好玩好玩,白老大就是白老大,反应真够快的,这么快就把人家的东西学过去了!” 顿了顿,女乞丐收拾起刚才的可爱姿态再度正色道:“不过呢,人家可不是要拖延时间,只是实话实说,刚才这几下,白老大认不认为我是个人才呢?” 怪事年年有,唯有今天多。 又是一句话,让白云起怔住了,女乞丐继续说道:“一个懂得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来控制另一个人的情绪,反应,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人才?” 这句话,犹如一颗惊雷一样在白云起的心中炸开,从女乞丐没进门开始,自己就完全堕进了女乞丐对自己性格脾性的玩弄当中,这实在不得不说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女乞丐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而同样一个人若能利用自己所知道的东西,所拥有的实力,去对一件事,一场战争进行改变,不知道这又算不算人才?” “算!算!”白云起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皇帝的颜面,明显对手已经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一众大臣也从适才的情绪剧烈波动中被女乞丐刚才的话唤进了各自的思绪,女乞丐一闹下来,连带着把白云起满朝文武都耍了一通,但也同时给了他们一些似是似非的启示。 对白云起的回答,女乞丐显得很满意,莫测高深地点头道:“人才,文试,武比,我一个乞丐,上哪去读书,就是写了一个字的一张纸,我都没钱买,可怜啊!真可怜,武比,就更不必说了,除非哪天遇到个武林高手,像出云子那家伙一样,不然,还是一句话,可怜啊!真可怜!不过还好,白老大的武比多数是选的副将之才,对一军之将的选拔还控制得很严格,必须过一定的行军试题,倒还让我瞧得上,可是呢……” 说到这,女乞丐在大殿中来回跺步,不停地瞥向白云起,所有人都在思考着她话中的玄机,好半晌,女乞丐却突然说出一句与刚才的话毫无关系的问题来:“白老大,人家可以坐到你怀中说吗?站着真的很累耶,人家讨饭都是坐着的!” 女乞丐说这句话时没有半点脸红,只是用充满玩味的眼神看着白云起,众大臣中好几个人差点绝倒于地,白云起脸色尴尬至极,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女乞丐是敌是友,而且在白云起的意识里,这女乞丐很可能和出云子一样,已经是七老八十的人,只因练功驻颜才依旧这么漂亮的,心中更是另有感觉。 见白云起没立刻回答,女乞丐摇了摇头,就在大殿正中坐了下来说道:“算了,大概白老大现在还在怀疑人家到底是出云子的朋友,还是天灵子的朋友,这也难怪,人家毕竟只给了你一个嫁给匈奴可汗弄死天灵子的提示,你没注意到也很正常,况且还不知真假对吧!而且白老大后宫享尽艳福,人家这么一幅打扮也很难打动白老大的爱美之心,就不勉强你了!” “可是呢……”女乞丐刚要继续说下去,可白云起却突然说道:“好,就看在你对人才之道见解独特的份上,朕就信你一次,要表示求才若渴的决心,总得付出点代价,冒点危险,你上来吧!说不定,朕还真会娶了你!” 阻住群臣的担忧,女乞丐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步步地跑了上去,笑道:“白老大就是白老大,气度不凡,人家爱死你了,来亲一个!” 白云起有种男女反调的感觉,可还是被女乞丐一下扑进怀中,完全无视众大臣的存在。 章节目录 (43)孔明之才 (43)孔明之才 当然白云起还是非常小心地在注意女乞丐的每一下动作,被女乞丐一下就在脸颊上亲了一下,女乞丐高兴地搂住白云起的脖子坐在他大腿上笑道:“你不会嫌人家是乞丐脏吧,那还不都是你害的,谁让你治理的中国还有不少乞丐呢?人家便只能用这个来提醒你治国之路还长着,不过你放心,人家这乞丐自然如你现在所猜想一样,是假的!咯咯咯!不用防备人家啦!人家真的是来嫁给你的!要不要啊?不准说考虑,不然干脆把人家杀了算了,人家可不想嫁去匈奴和你作对。” 这姿态,这说话,仿佛女乞丐很早就认识白云起一般,最令白云起诧异的是,自己心里那点想法,全都被她算得一清二楚,这让白云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抱着这女乞丐娇小的身体,感觉着实不错,女乞丐也着实没有任何对白云起有危险的动作,白云起不由有些尴尬道:“单是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朕已经不会杀你了!现在你继续说下去吧!刚才没说完的话。” 女乞丐有些不高兴地扁了扁嘴,悻悻然说道:“就知道关心你的人才之道,一点都不关心人家,好啦好啦!那人家继续说了!可是呢,白老大你虽然取才方式已经非常超越古人了,但还是有许多不到之处,就像我刚才,一个可以不会文,不会武的人,往往也能有更厉害的能力,是什么能力呢?那就是处人的能力,很多时候,你白老大只需要凭一件小事就能知道一个人的品性,可这个人的能力,你却未必能见得到,懂我的话吗?” “不太懂!”白云起很明白地说道。 “笨,笨蛋白老大,刚还夸你聪明,那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例如一个人,他认识的字不多,也不会打架,但他能受到周围不少人的赞扬和称颂,每一个人都被他哄得好好的,你可以说他品德高尚,但他也可能是伪君子,这样一种人,一不参加文试,二不参加武比,你怎么去发掘他?就拿你白老大来说,为什么你从来没被雪怡然,甚至你身边的人发现你的能力?当初若不是雪绯红和苏想云搞得你焦头烂额,把你硬赶上大家的焦点上,你八成也不会坐在这当中国的老大,你说对不对?” 白云起略略有些听明白,只是,他疑惑地问了出来:“朕怎么……怎么总觉得你现在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有点搭不上线的感觉。” “这个……哎呀,你别打岔嘛!好不容易理出来的东西,你一打岔我就乱了条理,都是你,坏蛋。”女乞丐撅起一张小嘴,甚是可爱,可白云起却不敢有其他想法,这女乞丐太狡猾了点。 “哪,再跟你提示一下,文试、武比,考验出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能力?” “是解决事情的能力啊!有了武功,就能上阵杀敌,就能杀死敌人,有了文采,就能开拓头脑,处理各种文字事务,以及在各种事情上……”白云起解释道。 话没说完,女乞丐已经不耐烦了:“行了行了,那我问你,是不是一个文武状元,就能处事公正严明,周详俱全,面面俱到,就能很细心地体察圣意,就能看清楚什么时候可以在你白老大面前说话,什么时候应该沉默,什么时候应该拍你马屁顺顺你的心意,什么时候可以纠正你思考上的漏洞或错误?最简单的,刚才你发火时,要是有个宫女跑来端茶给你喝,你会怎么对待她?” 一句话,已经说到点子上了,白云起并不笨,立刻就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那种不一定有文化,不一定有武功,只是能很好处理人际关系,抓对人的脾性,看准时机做最应时机的事的能力?” “孺子可教!白老大最棒了!亲一个!”女乞丐再度将满朝文武大臣当成雕塑,再度给了白云起脸上一个吻,才又对很高兴的白云起说道:“还有一种人,就是精通谋略之人,文试武比过人的人之中有,白老大你刚才说的那种人里有,这种人精擅于对事情进行策划分析,只要让他们知道内容,就能对每一个细节和大体的情形都有一个通透的说法和猜测,放到军中,不是将军,他可能没有号令众将,令将士们折服的武功和霸气,称之为军师,八百年前后周的大片江山,就是靠一个不识字,不懂武的军师朱葛良打下来的,若不是后周皇帝请他出山,恐怕后周也未必能立国。” 一语惊醒梦中人,白云起立刻发现自己的科举制度中,这两种人很可能就过不了,但实际上,这两种人往往是最容易被人忽视,却又最能具备惊世之才的人,一个文比李白的人外不能打仗,内也不一定就能处理好职员关系,聪明如李白也不能从杨国忠手中忍辱负重,反因高傲无法处理人际关系最终官途夭折。 白云起倒不是说李白的文采没用,只是对白云起来说,一篇再好的诗句,也不如一个诸葛亮的辅助,而武如岳飞,却在关键时刻分不清局势厉害,愚忠而致死在昏君奸相手中,可以说他忠,但敌国两个老皇帝他不忠,却去忠顶替两个皇帝的小家伙,这就是处事忘了大局,本末倒置,而这些能力,都不是文与武能代替的。 想到这,白云起突然惊喜地主动回吻了女乞丐一下,大喜过望地说道:“太好了!永世之朝,永世之朝的根本,朕终于知道了!” 这一下突如其来,就连女乞丐都怔了怔,抿了抿自己的嘴唇,疑惑地问道:“白……相公,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的话,让朕突然想通了一个大问题,对我中国的未来,有着极大的作用,谢谢你,太谢谢你了!”白云起说完竟连亲不已,一时狂喜,让满朝文武大臣个个面露疑惑,如置身云雾之中。 一国皇帝,在上朝之时和女人……当真是毫无仪态,不少大臣觉得今天的白云起实在太失态,可他们也无法可说,上面的,是皇帝,不是他们能管的。 “你先别喜,人家虽然在这方面有所研究,可不敢说有多精通,只是想将这个告诉你,有两种人才是你的科举制度很难淘到,但其中却有惊世之能的,另外,你得娶我,我爷爷要把人家嫁出去,人家没办法,只好嫁给你!”女乞丐当然不知道白云起心中转的那点心思,此时的白云起,受女乞丐的提点,却巧之又巧地从女乞丐所提问题中想通了永世之朝的关键,可见一理通百理通这话诚然是真的。 可是女乞丐的话把白云起的心神唤了回来,疑惑地问道:“你爷爷?怎么回事?” 白云起一直把眼前的女乞丐当成出云子那一辈的人,此时听到这话,心说该不会出云子早年留下什么种,生了个孙女出来吧! “你先答应人家嘛!答应娶人家,人家才告诉你爷爷是谁!”女乞丐撒起娇来,虽未脸红,却更显可爱。 白云起愕然,随即说道:“好,朕娶,朕娶你,只要你肯嫁,朕还怕你个什么。” “就是,这才像男人,人家长得也不差,多一个还不都是便宜你们男人,好,那你听好,人家爷爷是……多……情……子!”女乞丐凑到白云起耳边轻声说出让白云起大出意料之外的三个字。 看着白云起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样子,女乞丐立刻笑道:“呵呵……我敢肯定,你一定没想到,八成啊,你把人家想成出云子的什么姐姐妹妹,七八十岁,驻颜有术。” “你怎么知道?”白云起心中惊讶脱口而出,顿时让女乞丐更加开心起来。 “嘻~~我为什么不知道呢?你们道家的典籍里就有这种说法,修道得法,无论男女都能长保年轻,我先前叫出云子老不死的,正常来说,你肯定不会把我想成他的晚辈,你是他的徒弟,那么……嘿嘿,人家刚才就说了,对前一种人,就是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有所研究,有心算无心,你脑袋里转的那点心思,我怎么也能料个八九不离十。来,亲一个!” 仍旧是对一切视若无睹,女乞丐又亲了白云起一下,白云起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多情子居然会有个孙女,还是这种又聪明,又大胆的性格,难怪敢到自己的大殿上来闹了,敢情是算准自己和多情子的交情,真失算的话,就把多情子抬出来保命。 这朝是上不下去了,白云起要迅速整理脑海中刚对永世之朝的种种思考,退下朝去,白云起问清女乞丐叫林心,便把林心交给后宫那一大帮子女人处理,女乞丐在后宫顿时掀起新的热闹,举凡是白云起的老婆,她每一个都告诉她们,她是要嫁给白云起的,这使得白云起事后遭来不少的白眼,暗暗无奈。 房间里闹哄哄地,不过林心这小丫头也的确有一手,只和那班开始对她怀疑疑惑的白家女人闹了两个时辰,加上她打扮过后着实可爱,一个个都被她哄得好感大增,所有的责任一下子就全到了白云起的身上,后来还有人说是不是白云起强抢过来的,当真是把白云起的形象全部败坏。且不提。 北秦战场。 占领了野原一州之地的全大有正有两面夹击之危,北秦采取了白云起对待两国联军的政策,攻卞州的军队分兵攻野原城,而另一方面长乐侯也得知灵家造反的事,迫于妻儿被困,欧阳峰也作好了从另一面攻野原州的准备。 可是如今,临近长乐侯属地的天荫城外二十里处,两队不同服色的百人士兵相对而立,中间,则站着三个人。 灵闯、灵羽,还有就是长乐侯。 “欧阳峰见过灵大将军。”长乐侯对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灵闯抱拳为礼道。 灵闯只是点点头,而灵羽则也抱拳为礼道:“灵羽见过欧阳叔叔。” 长乐侯上下打量了灵羽一番感叹道:“贤侄真有当年灵大将军的影子,想来应是尽得灵大将军真传,此番为北秦历代国主声讨国贼,必能一建奇功。” 灵闯一双眼睛冷冷地瞥着长乐侯说道:“行了,长乐侯,这能否建奇攻,怕还得你欧阳峰说了算,快说吧!约我们来此,有什么事?” 长乐侯见此,也就不再客套说道:“好,灵大将军还是和当年一样,快人快语,做事说话从不拖泥带水,那欧阳峰就直说了,这么些年以来,自从兰馨儿嫁给北秦先主后,灵家便从此没落,北秦也自此与鞑靼人交好,作为一方诸侯,欧阳峰本不便说些什么,只是这的确有些窃国嫌疑,家父当年蒙北秦第一代国主厚恩,赐以封地,世袭长乐侯爵位,如今灵家要肃清国贼,老实说,欧阳峰实不愿与灵大将军为敌。” 听到这,灵闯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已经猜到这里面有些隐情了,在他的印象中,欧阳峰不是一个狡猾之人,此番说话乃是出自真诚。 “当年灵大将军大败鞑靼人,为灵家报多年前九条男儿的血海深仇,更挥军在匈奴草原之上驰骋,何等豪迈,气势何等威武,直叫我汉人心中钦佩不已,可谓是近百年来的一次创举,欧阳峰心中只有感慨敬慕,绝不敢与灵大将军为敌,况且灵大将军此举不过是效忠北秦历代国主,为我汉人夺回江山之权,即使是中国,至少也是我汉人之国,兰馨儿一介鞑靼女子,凭何治我北秦汉人。” “说正题吧!你是与我灵家同一阵线,还是与我灵家沙场争雄,亦或有什么其他要求,都直说吧!我灵闯能理解你的苦处。”灵闯是何等样人,一生中风波何其多,长乐侯的说话让他立刻就猜到些端倪。 “谢谢灵大将军,大家都知道历代诸侯都会有子嗣寄住都城,如今兰馨儿命我攻打灵家拖延时间,但欧阳峰实不忍徒增伤亡,做无意义的战争,灵大将军举家安全逃离都城,想来一定有秘密高手,欧阳峰是想请求灵大将军能救出都城内各诸侯的子嗣,只要事成,欧阳峰可以联系其他四路北秦诸侯,响应灵家与中国,攻进都城。” 章节目录 (44)民族之恨 (44)民族之恨 中国五年冬,北秦灵家叛变,使得北秦兰馨儿当政以来的种种隐患和军民之愤接踊而来,连带北秦五路诸侯齐齐倒戈,直指北秦都城兰馨儿,北秦形势严峻,直接导致两国联兵的计划出现巨大裂缝。 北秦五路诸侯的齐心归顺,着实出乎白云起的意料之外,连他自己也没想到逼反灵家会带来这样巨大的转变,这也直接导致因武器资源不足,为避免伤亡,中国的死守不出战略出现变化,战场迅速地从卞州之地回拉到北秦国内,中国甚至不需要再出兵,只要让野原一州的军队与五路诸侯合围北秦,原本攻打卞州的北秦军队早已回师都城,在半路更被镇东侯的军队拦阻,无法顺利回师参战。 战况虽然不能说是一面倒的形式,但北秦也已无力配合匈奴进攻中国,中国六年春,胶着的战况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北秦国内形成一股农民起义,正所谓师出有名,必得多助,师出无名,必得围歼,打着还我汉人河山的旗号,任兰馨儿有多大能耐,也无法把她鞑靼人的身份给换掉。 在另一边两国的联军也因北秦的自顾不暇而导致出现崩溃,很快地就被中国三路夹击,原本占领的三城也连丢两城,只剩下一城,但也是风雨飘摇,两国联军在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变成匈奴一国与中国对抗。而在这段时间里,苏想云和许玉嫣顺利生产,为白云起生了两个女儿,青青和端木绣也先后怀孕,倒是身为神医的姜文娣落后了。 中国六年春末,后魏完全为中国所控制,彻底灭国,自此在华夏大地上除名。 春雨贵如油,可以算是有些迟来的春雨让路人纷纷躲避,西江城外的行人都撑起各自雨伞,大道之上,形成一串长长的雨伞链,这情景绝不寻常,行人之间没有人说话,整齐的队伍向西江城进发。 这个时间去西江城,如果不是这帮行人有问题,那就是他们实在是与世隔绝,完全不知情势,如今的西江还处于被匈奴人占领的局面,城内城外俱是匈奴兵,而城内的所有汉人都被迫离开,凡是留在城内的,八成都成了匈奴人的苦力,至于女人,那就更惨,多的是被轮奸至死,曝尸荒野的。 大道两旁,一边是青翠的草地,一边是茂密的树林,正行间,突然树林内一阵骚动,顿时杀声震天,一大群穿着绿色服饰的中国士兵冲向这一长串的行人。 行人们宽大的衣袍下立刻纷纷拿出各自的兵器,再也顾不得雨水凉瑟,两帮人马就在这朦胧的春雨之中展开一场充满血腥的屠杀争斗。 只是行人中有一个人身手异常灵活,在众人间穿梭来去,高上直冲,人到哪,就杀到哪,头上还戴着斗笠,让人看不清形貌。 忽然,从中国士兵群中三个人大叫了起来:“天灵子,休得猖狂!” 紧接着三个人横掠过十数米的距离直扑天灵子而来,跃动间,已经让人看清形貌,正是出云子、解老先生和多情子三人。” 近年来,三人四处找寻天灵子,没了完颜夫妇,天灵子一个人自知不敌三人,东躲西藏,李玄事败,虽然取得了中国的武器设计图,可草原上资源贫乏,匈奴竟得物无所用。 在匈奴突袭中国时,天灵子曾入军擒下中国守将,可等到出云子三人赶来时,他却已经又不知跑去哪了,今天,算是近年来四人第一次碰面了。 为了维持在中国的战线,定州方向时而入城,时而退城,双方相持不下,匈奴只得把突破口放在原张楚国境这边,这已经是半年来第六次向西江增兵了,只可惜却被出云子等人探得消息,让中国军队埋伏在此,以隔断西江的支援,孤立西江城。 天灵子的出现,是一种意外,真个是梦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天灵却在灯火阑珊处,可天灵子一见三人扑来,立刻不进反退,接连几个纵跃间已经出了人群,向草原方向逃去:“想杀老夫,出云子你做梦!” 三人自不会放过天灵子,尾追而上,这一追逐起来,四人奔了近两日,已是深入匈奴国境,四人的功力本在伯仲之间,一番追逐下,时近时远,出云子三人在天灵子屁股后面连追带骂,连口都干了,水也没喝一口,此时都是疲惫不堪。 远远地,天灵子的前方出现一条大河,天灵子毫不犹豫地就钻了下去,春末时分,河水虽不如寒冬腊月那般刺骨,却也是冰凉无比,但这对天灵子并无妨碍,入河后先喝了两大口水,天灵子便闭气潜下水中。 “出云老道,我不会水性,你们下去追吧!我在上面看着。”解老先生常年居住在山上,几乎就没下过水,此时只得让出云子和多情子下水,自己则在上面掠阵,四周看看,随便找了棵树一掌打断。 又把树干树支断成许多节,把树叶收入袖中,一切准备就绪,便在河边观望水流和下面的响动。 从响动可知,出云子多情子已经和天灵子交上了手。 不多时,远处河水突然冲天而起,天灵子随后跃出,便向对岸冲去,过了河,便会进入匈奴少有的几个城池的地界,待天灵子和匈奴军队接头,要杀他就不太容易了。 解老先生一下树干射向河中,人已经随后飞上,在空中又是一根树干,在之前的树干上借力跃向第二根,手中也射出了第三根,如此往复,迅速地掠向对岸的天灵子。 天灵子捂着胸口,强压刚才被多情子打中的一掌伤势,就地一脚扫出大量的小草,小草在天灵子的操控下,无异于刀枪,尽数向解老先生射去,解老先生早有准备,扬手就把先前的树叶射出,人也接近了天灵子,与此同时,出云子和多情子已经冲出了水面。 天灵子还待继续逃跑,但解老先生树叶准备了一大堆,连连射向天灵子的前路,阻住天灵子的冲势,腰夹的树枝也夹杂在树叶中分射天灵子的身周各处。 “天灵子,既然被我们找到,就别想逃了,受死吧!”解老先生树枝甩完,天灵子便站在树枝的中间不动了,皱着眉头,见解老先生已经近前,突然脚下一跺,力贯地面,地上所有的树枝树叶全部电射解老先生。 解老先生正全力冲前,势无可退,急催内力,掌风霍霍间就要被这密集的树叶割中,身后出云子和多情子的掌风却也已到达。 天灵子心中暗叹,就欲再逃,突然天空中一道响雷,一缕电光打在不远处的地面,将地面打出一个不小的坑,天灵子若是速度快点,八成就要被打中,只这一怔之间,身后紧咬不放的三人已经到得近前。 暗暗叹息了一声,天灵子已知今天势难全身而退,只得返身与三人战在一处。 又是一道惊雷,白云起望着西北天空的一道霹雳直打而下,缓缓地举起手中酒杯喝了一口,雨蒙蒙,不大,却是雷声不断。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皇上,灵儿和石堂主来了。” “进来吧!”白云起转身,在房间正中的大位上坐了下来,见二人进来要行礼,便说道:“不必行礼了,新的一批武器和战车都运到了?” 石伟点了点头,脸露兴奋地说道:“是的,随时可以运去解州,只要有了这批武器,匈奴必退,甚至我们可以打进匈奴,把端木穹抓来。” “恩,辛苦了,石堂主,这件事你去负责吧!东西运到解州后,你再去各地军区秘密组建作坊,以后这些东西,每个军区都必须有一定的配备才好!”白云起喃喃说道。 “是!”石伟得令后退下,石伟一走,白云起就向张灵儿招了招手:“灵儿,来,自从下山后,这半年多来都辛苦你打理拨银生产武器的事情,为夫也没能履行当初答应你的事情,今后要慢慢把事情逐渐下放下去,朕的老婆,最终都是要好好呆在后宫,能当当军师就好了。” 张灵儿走到白云起身边,便顺着白云起的搂抱倒进了白云起的怀中,半年过去了,张灵儿至今都还是处子之身,她知道,白云起今天说这话,接下来的事,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二人一起向床走去,帘幕一层层地落下,屋外的天地一片昏黑,只有偶尔一个闪电照亮整个天地,随之而来的是雷声不断,照应着房中正做着传宗接代之事的二人。 中国六年夏,中国军从解州出发,几乎炸平定州城外之地,十三万匈奴士兵在十万中国军的完全悬殊的武器威胁下,只余八千人逃往匈奴方向,因为武器的运送缓慢,中国军取得此战的胜利后,并未如当年白云起一样直入匈奴,而是把驻军安扎在盘龙山以北,牢牢地守在匈奴边境。 这一战的胜利之后,匈奴可汗端木穹不惧反怒,发生西江屠城之事,匈奴人在西江屠城,四十万西江百姓无分男女老幼,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全数被匈奴人杀尽,在做完这些事后,匈奴人毅然放弃西江,退回国境之内。 而除了人之外,所有可以吃的牲口都被匈奴人带走,当中国军队重入西江城后,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各种各样的死状,遍地除了尸体,就是血液,除了血液,就是种种内脏的到处横流,不少人都被剖开尸体,任由五脏乱流。 而举凡女人,从八九岁到四五十,俱留下被强奸至死的痕迹,最让人震惊的是,在西江城正中搭起的一个草棚内,陈列着无数的瓶瓶罐罐,打开一看,尽全是还未成形的婴胎,当时进入的中国人个个看红了眼,从将军到小兵,全体冲出西江城要去追赶匈奴军队,但中途被赵传的军队拦下。 白云起闻听此消息后,只说了一句话:“匈奴人即使杀尽我汉人军队,我白云起也不恨他半分,但杀我中国百姓一人,定教匈奴十倍奉还。从今以后,凡匈奴士兵,不留降兵,匈奴百姓,杀到四百万为止。所有中国军队,踏平匈奴每一寸土地。” 这一件事最为难的可能属快要临产的端木绣,好在当时这消息被隐瞒了下来,身在深宫内院的端木绣不得而闻,只是知道白云起已经御驾亲征。 发生这件事之后白云起便紧急调军,将国内所有的军队以及平时的预备军全数集结,分八路共两千三百多万士兵,在白云起的命令下剔除受训不足的男丁,余一千四百多万士兵进军匈奴。 史无前例的大动兵,汉人与异族的矛盾得到最大的升华,白云起放言要踏平匈奴草原的每一寸土地,八路大军,战线绵延达两千多里,一路烧杀,每一支军队都有专人负责为匈奴百姓计数,每天的数字都以大旗在军中飘扬,提醒着每一个中国士兵,西江之惨况,令人发指。 每一场战争,都有无数的中国士兵和更多的匈奴士兵倒下,还有无数的匈奴百姓,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在大草原上到处分布,往往一个村落不过千人,白云起放言的四百万,其实对匈奴人来说,几乎是他们十分之一的百姓,而匈奴的军队总数不过百万,即使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可是面对天空中一个蒺藜爆,草地化为焦土,别说以一当十,反而是被对方一人不用就夺去至少百人的性命。 黑色的战车上,无数次地挂满匈奴士兵的尸体与鲜血,用这一切,来洗尽西江之恨,而白云起面对端木穹的求和使者,更是一见便砍,当场把那使者腰斩,就连虎子都没见过白云起当时的脸,砍了后青着一张脸冷冷地说道:“求和,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中国人不能白杀的。” 而即使是征战在外,中国内部的经济和政务都未荒废,有了德恒钱庄之助,各行各业很快地成为一张遍布全国的网,将几种重要行业统合起来,其他行业的管制也慢慢规范。 章节目录 (45)永世朝定(大结局) (45)永世朝定(大结局) 与此同时,鞑靼人也没闲着,打着谴责匈奴人屠城的名义,鞑靼人也发其全国之兵五十万从东面打压匈奴,从而让兰馨儿求救无门,当然兰馨儿即使求救,纳兰也不会发兵与北秦五路诸侯开战,一来她答应过白云起,二来她也着实顾虑着目前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汉人,要不然,也不会冒出白云起预料之外的千万大军,几乎把所有汉人的壮丁全部征调,当然这也使得中国内部出现一些问题,好在白云起缩减了人数,才得以缓解。 鞑靼人全力攻匈奴,而每攻一地,那一片草原便也到了鞑靼人手中,扩张领土的同时,便无暇顾及北秦这边的一切情况,兰馨儿最终被逼退位,被五路诸侯逼得回到后金,而北秦幼主则在五路诸侯归顺中国的情况下,大势所趋地入了中国国土,被赐封安心王。 纳兰打的那点主意,白云起自然了解,不管怎么样,纳兰还是会担心白云起到未来反口,所以才与中国合力打匈奴这只落水狗,以期到时能让白云起野心收敛,毕竟若要调动现在这样的声势打鞑靼人,那恐怕真是除非西江之事重演才行。 不过,白云起倒是没有在意,只是飞鸽传给纳兰一封让纳兰失去冷静的信。 信的内容,没有说别的,只有三个字:嫁给朕! 当真是简单至极,白云起当然并非存心戏弄纳兰,只是一心要和平解决鞑靼人,合亲共治下,逐步让鞑靼人的生活与汉人互相渗透,当然这也还只是白云起的构想,结果如何,还得看纳兰的想法。 草原大漠何其广大,终中原全境,也才能和草原的疆域有得一比,白云起这一御驾亲征,一去就是两年,两年内方得在极北之地把端木穹逼上绝路。 “驾,驾!”白甲银枪的白云起领头,左右是赵虎这四个已经有了胡子的有为青年,其后是雷暴,一百多位将军,再后面是八百多副将偏将先锋将之流,再后面则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队兵马,放眼望去,少说也有数百万之众。 极北之地的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割肤生痛,可是众人都一脸肃然地策马奔驰,四周是贫瘠的苦草,不再有一点青绿之色,所有人都知道,前面,就是那造成西江之恨的罪魁祸首所在。 当白云起勒马停在一条夹带着冰块的河流边时,军中大旗挥舞,远处大旗一张张地挥动,传达着停下的命令,前方众将望见的,是一个早已冰冷的尸体,白云起牙咬得紧紧地,脸色铁青,“虎子,去确认一下。” “是!”虎子领命下马而前,走到尸体身边,扳过那已经有些冰硬的脸,仔细地检查这张脸,直到完全确定是端木穹时,才返身向白云起说道:“皇上,的确是匈奴可汗端木穹,他服毒自杀,估计昨天夜里就已经死了。” “哼,便宜他了,带他尸体回营,明日找个仵作把他尸体保存起来,免得腐烂,通令三军,明日开始回师西江,朕要在西江用端木穹的尸体祭奠我中国四十万亡灵。”白云起冷冷的声音不带半丝感情,使这北地的寒冷愈发重了起来。 战争结束了,却没有一个人欢呼,前军转后军,后军转前军,几百万人齐齐向来路返回,四处枯萎,一片冰凉的大地上只有马蹄声,间中夹杂旌旗被风掣动的声音。 白云起没有催马,只是让马儿慢慢地跟在最后面,信步地走到草原上,木无表情的他,周围的人都不敢随便出声,惟恐打扰了他的沉思。 结束了,西江惨事,让白云起震怒,从来,他就没想过要将匈奴人赶尽杀绝,因为不管怎么说,匈奴人也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一个民族,可是端木穹却不知深浅地指挥匈奴干下西江那等事,白云起不得不对端木穹赶尽杀绝。 “我做对了吗?虎子你说。”白云起的声音很飘渺,仰头望着阳光普照,却一点也不温暖,只是让天地间一片灰白朦胧的天空。 “七哥,你说什么?”白云起的话,赵虎不太明白。 白云起深呼吸一下,冰冷的空气从鼻子进入身体,接着蔓延到全身,让人禁不住就要打个寒战:“你说,我这样对待匈奴人,对吗?杀了近五百万匈奴百姓,可是这草原之上还有上千万的匈奴百姓,今后要如何来处理他们,如何消解他们的民族之恨意呢?” “七哥,这些匈奴人残忍嗜杀,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要是七哥觉得难办,把他们全杀了算了,还怕了他们不成吗?”赵虎坦然说道。 白云起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了赵虎一眼,他知道赵虎不明白,在白云起的概念中,人与人是平等的,地位等级甚至民族都是人所分出来的,白云起身为汉人,才会为西江惨事震怒,可若白云起是一个匈奴人,他就会对这几百万的中国军队恨之入骨。 的确白云起也可以把匈奴人全杀光,可这毕竟于白云起的脾性不合,白云起是想要民族统一的,现在却闹成了这样一幅局面,看来要消弭匈奴人的仇恨,非数十年上百年不能见一丝效果了。 赵虎是不会明白的,白云起只能看了赵虎一会,再度望向茫茫的天际,在心里喃喃地问自己:“我做对了吗?” 中国八年冬,天下大定,苍穹之下,马所能及之处,皆为中国领土,只余后金一国的鞑靼人与中国定邦交之好,俯首称臣,纳兰赐封则天女王。 次年夏,则天女王嫁给白云起,毫无纷争,即使有纷争,在中国压倒性的实力和经济的逐渐渗透下都已无法反抗。 这日,天未亮,白云起依旧早早地起床,接下来,他就要去上朝,每日的早朝,他还是没能改掉,床上还躺着几个人,秦玉书、雪绯红、玲珑姐妹、还有那个女乞丐林心。 “白老大,这么早就起床,你就不能把这早朝改后几个时辰啊,你忙活了一夜睡也没睡,人家可很心疼的。”林心惺忪着睡眼,娇嗔道。 白云起一边穿衣,一边笑了笑说道:“没办法,上完朝再回来睡回笼觉,还说呢,都是你们几个,什么不好想,成天就想着生小孩,这事还能急得来的,每天那么多事,哪有那么多工夫帮你们生孩子。” “哼,相公你每次都得了便宜卖乖,要是你累了,我们也不会勉强你的啊,上次你打完仗回来,不就是你像头饿狼一样,一回来就让灵儿妹子怀上了,那我们才着急的啊!”雪绯红给了白云起一个白眼。 “你都生了一个了,还要,我看哪,你根本就是近了三十的虎狼之年,春心动了,是吧!我的雪雪老婆!” “哼,不跟你说了!坏蛋。” 白云起淡淡地微笑挂在脸上,看着几个女人海棠春睡的样子,穿好衣后,再每人脸上亲了一下便离开了房间。 一路向张灵儿的房间走去,到得门口,示意宫女别声张,径自进了张灵儿的房间,张灵儿的房间里放着两张床,分别睡着肚子微鼓的张灵儿和迷人的香菲儿,白云起轻手轻脚地摸到张灵儿床上,很温柔地亲了张灵儿一下,才轻轻地把张灵儿拍醒。 “色狼,你要上朝了啊!”张灵儿接触了这家中的众人,重新认识了白云起的私生活后便有了这么一个很温柔的称呼,温和的笑容,让白云起看得心中一荡,再亲了一口,那张灵儿倒也不害羞,坦然地接受,并且还搂着白云起的脖子进行法式深吻。 “呼呼……说……说我色狼,我看你比我还色,起来吧!一起上朝,今天有点事,是和你有关的!”好不容易分开,白云起都有些喘了,自己的老婆当中,最容易让白云起感到男女反调的就是张灵儿、林心,还有纳兰,这三个就宛若段七那年代的女性一样,大胆直接,想亲就亲,想要就要,一点也没有这个时代女人的扭捏害羞。 “与我有关?相公你先说不行吗?”自从运去解州第一批用德恒钱庄财富打造的武器出来后,张灵儿便很少再管国家大事,安心地在家孕育她张家的儿子,当然,肚里也有可能是女儿,不过无所谓,不是儿子可以再生,白云起可不受计划生育的影响。 “不行,得在朝上说,也让大家了解了解张家的历史,起来吧!” 张灵儿便点了点头起来,白云起还摸了摸她微鼓的肚子,二人相视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张灵儿穿衣,白云起便在一旁帮忙,张灵儿突然说道:“对了,有件事要和色狼你说说,当初和灵儿一起出来的一百多女孩现在有一半都有了婆家,其他的也慢慢在物色,只是……” 说到这,张灵儿看向与她同房不同床而睡的香菲儿一眼:“色狼,灵儿昨天想给香菲儿找个归宿,你知道吗?她想让你色她哦!” 说这话,张灵儿毫不脸红,还带着一种玩味的表情等待着白云起的反应,白云起无奈地耸耸肩,到了今天,已经没多少事能让惊讶了:“这个,你自己做好你们姐妹的工作吧!我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还装蒜,你敢说你没想过色菲儿?你们男人,都是色狼,看到漂亮的,都想要!”张灵儿故作高深地评价着,白云起不置可否地说道:“想要是想要,生活在一起可不一样,不是一动心就能生活在一起的,若不是了解菲儿,我也不会这么快答应你啊!好了,我们先去上朝吧!” “能让我华夏儿女永远龙飞于天的脊骨是什么?让我朝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统治阶层,建立永世之朝的关键,是什么?”朝堂之上,白云起将张家的历史一一说出来,最后便甩出这样似两个,实际是一个的问题来。 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张灵儿与白云起同坐在龙椅之上,她终于明白白云起为什么叫自己来一同上朝,看来白云起是终于找到永世之朝的关键,不由欣喜地看着身旁的白云起,滑腻的小手在白云起的手掌中紧了紧。 “当时张妃娘娘这个问题着实把朕问倒了,朕一直对此问题无从入手,因为就算朕有生之年能让天下大定,百姓安乐,可朕不能保证朕未来的子孙之中,未来的朝臣之中不会闹出一些令天下不安的事情来,直到,林妃娘娘突然跑到这大殿上闹了那么一番,把大家和朕都戏耍了一顿……” 说到这,白云起不禁笑了起来,想起那时,就倍感有趣,而底下的朝臣则尴尬的尴尬,淡然一笑的一笑,这里大部分的朝臣都是那时的席上嘉宾,自是都知道的。 “经林妃娘娘提醒,朕才略有所悟,经此三年多断断续续的思考,才找到答案。”白云起再度顿住,下方众朝臣都等待着白云起揭晓谜底,白云起又转头看了张灵儿一眼,轻声说道:“今天,朕可以给你答案了,而从今天开始,也会尽可能地去实现这个答案,以让我华夏儿女,永远飞龙在天。” 最后一句话,声音已经大了起来,众朝臣纷纷下跪,称颂不已,等待的答案却迟迟不出现。 白云起沉默了,难不成,他想让众人来猜吗?还是说,这答案就是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直到众人都疑惑地看向白云起时,白云起才说道:“民心教化,官心于民,育人第一,人尽其才。” 十六个字,字字铿锵,鞭鞭有力,可是听者却还在思索着这十六字中的含义,白云起扫视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只有民心皆有德,官心皆有民,天下才能安定,人心才不会思变,但如何能做到这点,就必须得在教育子孙和取人才两方面来解决。” 再度顿了顿,白云起继续说道:“教育,我们不仅要教育子孙读书识字,更要教会他们做人处事,还要教会他们赖以生存的能力,真正做到这几样,那我们的子孙至少,至少能成为一个有用之才,不会步上邪路。但光是让子孙有才就已经很难了,可这样还不够,还得做到人尽其才,如过去我们用文试武比取人才,可林妃娘娘当日所说的两种人,筹划者与明性者,自古以来就不被任何一个国家所重视,所能取,但实际上,这两种人才是导致一切事情变化的主因,尤其是明性者,一动歪心就可让许多人受其蛊惑利用,朕今天第一件要宣布的事,就是限定众爱卿在一年之内,找出考核这两种人才的方法,尽一切可能让全天下的百姓,人尽其才。” 这番话白云起说得半文不白,多半都带上了段七那时代说话的影子和方式,但众臣都听得明白,倒也没理会白云起的说话有什么问题,只是个个沉思不已。 “说易行难,朕也知做起来,朕这四句话的每一句话都绝难做到,但求尽人事,听天命,让我朝永世不衰!” 一句句雄壮的誓言,如风一般吹遍神州大地,吹进每一个华夏人心中,随风吹过,转眼间,恒久不变的风吹过了沧海桑田。 中国九年,白云起推出民荐官和民监官制度,民监官制度是由一地百姓每隔三年推选出一位民监官,朝廷拨给俸禄,专职监督当地官员和民生疾苦,三年更替,可以连任,其职级与当地最高长官同一职级。 至于民荐官制度,则如同选举一样,只是所选出的官所司职是一些与民亲近的事情,亦可连任,二者连任之期达到一定年限或是有重大发现,亦可加官进爵,以民之力来发掘各方面的人才和得民心会做事的人才。 白云起更将中国主要吸纳的人才分为五种,有文之才,有技之才,有武之才,做人之才,做事之才,分别有不同的发掘之道。 中国十三年,取消诸侯屯兵制度,军权移交朝廷所有。 中国三十五年,白云起取缔后世皇帝一人制,宣称白云起之后,不再有唯一的皇帝,皇帝由帝王之家的子孙共同担任,自白云起以下,由白云起所有的儿子共掌朝政,成为皇室处,所有军国大事由所有人共同商议决定,也就是把皇帝从一人化为了十数人,并且以后白云起每一个儿子为一家,一家只能有一个儿子进入皇室处。 如此一来,象征着中国最高权力中心的皇帝便被限制成了由十五人组成的皇室处,其他不变。 中国四十年,白云起已经六十岁,虽然身体康健,但退位十年,试验让皇室处执掌朝政单独执掌朝政。 十年后,也即是中国五十年,皇室处功绩颇著,但还有一些问题存在,白云起重掌朝政,颁布朝臣废皇令和朝臣营私灭族令。 白云起执掌下的中国是没有灭九族的刑罚的,最多就是满门抄家杀头,朝臣营私灭族令即是如有官员结党营私,那刑罚必然是灭九族,绝不更改,当然结党是可以的,那么多当官的,总有合得来合不来的,只是不能营私而已。 而朝臣废皇令,即是如皇室处有成员出现重大罪行或是严重的私心和疏忽的话,只要有超过八成的朝臣同意废除该成员的皇室处权力,就可踢其出皇室处,只是踢出一人得替补一人,如若该成员家无多余兄弟子嗣,则严令多娶妻生子,务令皇室处十五人不缺。 中国六十年,白云起颁布官民功过簿,即是官员任职期间的一切功过详细记载,以大中小为分,连续三大过者无条件罢官甚至杀头且非大过可由大功抵消,给官员以戴罪立功之机,当然功过簿的管理则主要由民监官和民荐官直接与朝廷联系。 中国六十三年,白云起八十来岁,身体依然康健,但自觉所做已足,退位于皇室处,自此消失无踪,与一众妃子,以及张家和道尊门新收孤女隐居飞龙山飞龙之脊,过起神仙般的世外生活,而道尊门则早已堂而皇之成为中国第一大派,主管江湖人物和情报,与锦衣卫同时效力于中国。 因为双修的原因,加上白云起功力深厚,闲来也老是研究道门典籍,虽然都已是八九十岁,但白云起和他的妻子们全都能青春常驻。 中国一百零五年,一屋内,雪绯红、苏想云、柳眉、秦玉书、许玉嫣、姜文娣、解青青、水若云、端木绣、玲珑姐妹、张灵儿、纳兰、香菲儿,加上白云起,十五人围坐在一起掌掌相抵,如今的他们都是过百的高龄,虽然青春常驻,却也不是真的神仙,白云起和柳眉的寿命都已经到了尽头。 而此刻,其他人正在拼尽功力为二人续命,都说修道只为羽化升仙,但终道家所有历史,羽化升仙者寥寥可数,却也还不是亲见,止于传说,究竟是怎样,无人可知,只知延年益寿倒是真实。 然而,命运的齿轮终究要走到,人力再强,也无法与自然之力抗衡,随着众人的逐渐委顿,原本还有几年寿命的其他十三人俱皆现出老态,功力耗尽,老态逐渐呈现,最后,十五人同赴黄泉。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了,白云起很熟悉,变成魂魄后的他恢复了年轻时的俊郎,不是那一百二十几岁,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公公。 “这是哪里啊?”身边十四个女人,问的是同一个问题。 十五人的魂魄紧紧地拉在一起,一同飘向一座大门,大门之上,赫然写着:黄泉道口。 他们看到这个门时,都被吓了一跳,除了白云起,可是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还是飘了进去,那不是他们可以逃掉的,就那么自然地飘了进去。 越过了很长很长的路,飘了很久很久,周围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进入冥府门口,各人就被登记了,忽然,冥府内传出警报声,有个鬼差走向一脸愕然地白云起,指了指白云起说道:“你,跟我来!” “那她们呢?”白云起紧紧抓着身边女人的手,十五个人,不,是十五个魂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她们?她们跟大部队进去,你跟我来,别问那么多。”鬼差说着就要伸手来抓。 “不行,她们必须跟我在一起。” 面对鬼差,白云起十五人都是无力的,鬼差上前来拉,白云起立刻大叫起来,刚一叫起来,鬼差后面就出现了另一个穿着红袍服的鬼,白云起一见就知道是谁,正是那打麻将输得叮当乱响的判官。 “吵什么吵?阎王在睡觉,要是吵了阎王睡觉,让你们魂飞魄散。” 判官一声喝,那鬼差便不动了,判官见到白云起便怔了怔,随即说道:“你来了啊!跟我来!” “那她们呢?”白云起还是这个问题。 “随你,要带上就带上吧!”判官说完,一手按在白云起的肩膀上,眼前的画面一转,就到了白云起曾经到过的那个房间。 一张麻将桌还是摆在那,牛头马面加上孟婆还是坐在桌上,看来,判官是从桌子上逃出来的。 一见到白云起,还有那十四个姿色各异,却个个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孟婆就说话了:“哟,小伙子不错啊!羡慕死老婆子了,可惜,可惜。” “你们要干什么?可惜什么?”白云起没脾气地问道,他不是第一次来,上次的事,八成这几个家伙就是要找麻烦的。 “可惜你杀孽太多,得做一百辈子的猪了,再不能有这么漂亮的老婆了啊!”孟婆的笑容此时显得很可怕。 白云起的女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个都只是紧紧地握住彼此的手,明显白云起和这班传说中的家伙是认识的,她们都是聪明绝顶的人(除了玲珑),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得闭嘴。 “啊!不是吧!”白云起在这里可不敢耍脾气,只得吃惊地说道。 孟婆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你也不用怕,做猪很快的,没几天一长肥,就被人宰了,就是因为你杀孽太重,所以要让你被别人多杀几次才行,很公平的。” 白云起问道:“那你们把我带这里来干吗?” “上次真是大意,尽顾着打牌……”孟婆的话还没说完,牛头马面已经吼了起来,“你们好了没,老太婆,和超级孟婆汤给他喝了就算了,罗嗦什么,万一被阎王发现了,那咱们就都得罚款了,快点搞完了来开打,还有判官,你们俩昨天的帐还没清呢,我们看你们今天怎么清掉。” 十四个女人全部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判官此时来火了:“你们还说,上次就是你们高的鬼,现在好,搞出这么件麻烦事,第八时空的发展太超前了,这小子把那边的东西全带了过去,再过两百年导弹都出来了。” “行了行了,判官你就别大声叫了,阎王还在睡觉呢,大不了,昨天的帐咱们哥俩不要了还不行吗!快点搞完开桌,昨天帐清了,今天得拿现钱哦!” “不要,不要,我不要喝,我不要做猪!”白云起努力地躲进十四个女魂的里面,躲避孟婆端来的汤,这一大声喊可不要紧,立刻把判官吓了一条,急忙小声说道:“嘘嘘!小声点,你个死小子,想害死我们啊?现在戒赌期间,加上你的事,被阎王抓到我们就惨了!” 白云起一听,立刻就要张口大喊,孟婆一脚没用力地踢了判官的屁股一下:“老不死的,你怎么全告诉他了?别喊别喊,我不喂你喝了!” 这才算是一颗定心丸让白云起停止了喊叫,反而说道:“那好,想要我不喊,别让我做猪,还有,我们十五个人都不喝什么孟婆汤,超级孟婆汤的。” “这个嘛……”孟婆斜眼看了判官一眼。 判官有些为难地说道:“唉,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落索,一失足成千古恨,一错生百错,不过,小子,你也别太嚣张,想威胁我们你可还嫩着。” 白云起当然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只得笑着说好话:“判官大人,你看,我哪敢威胁你们,大家不过互相帮帮忙嘛!反正你们上一次都错了,这次再错一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下次来,我还是直接到你们这报道不就好了,或者,我上去了,给各位多烧点东西什么的,只要我能办到的,你们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上次来,白云起是被错有错着丢去了第八时空,这次来,白云起已经和判官套起交情来了。 “你倒还记得,嘴巴也挺乖,不过我们实在没什么要你帮的……” 忽然,白云起想起刚才的东西,不由说道:“这个……我可以帮你们赢那两个牛头马面,怎么样?” 这是白云起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事情,因为他和十四个老婆别的没什么,在山中没事就打麻将,他们称为马吊,所以自问还是很有一手的。 本是随口赌一赌,没抱多大希望,却没想到判官和孟婆眼睛一亮,同时说道:“真的?” 白云起愕然,立刻喜悦地低声道:“当然,我和我十四个老婆天天打麻将,早成精了,并且,我们还会出老千,平时就什么千术都用过。” “不错不错!好,就这么说了!只要能赢那两小子,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平时老是输多赢少,看那两小子都快成牛身马体了,养得肥肥的,真恨不得宰来吃。”判官斜眼瞥了牛头马面一眼低语道。 牛头马面看这几个鬼还在嘀嘀咕咕的,不由有些不耐烦了:“好了没有,快点,还在嘀咕什么呢?” “好了!” 判官和孟婆随口找了个理由,就让白云起和张灵儿上了桌,其余女的分散在四人身后看牌,白云起和十四个老婆那是什么都用过了,看牌,然后用约好的眼神暗号报牌,打夹章,叠暗牌,什么招式都用上了,不多时就把牛头马面赢了个底朝天,还嘟囔着见了鬼了,可不是嘛!这里还真没有一个人,全是鬼。 “果然不错,好,不喝汤,再让你去颠覆一番,想来你们十五个是都要做人了,估计性别也不想变是吧!也好,再让你们做隔世夫妻,不过再来可就不行了,知道吗?本判官已经很破坏规矩了!”判官带着众魂来到六道门的人门之前,在人门上暗了点东西,“就送你们到十八时空吧!” “是是,下次当然不会了,这么久,人要知足嘛!”口里这么说,白云起跳下去之前却还在心里笑道:“下次又是一回事了,人要知足,我做了鬼可就不知足了,嘿嘿,你的错越犯越大,下次来再套点交情,再犯一次有什么关系。” (完) 章节目录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