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迷情(女性主导、寡妇文学)》 章节目录 第一夜章 小夜曲

第一夜章 小夜曲

本杰明跳下马车,随从约翰提着两只手提箱紧随其后——这就是两人全部的行李。 山顶风大,本杰明裹紧大衣,踏雪而行。他的鼻头和两颊都冻得红扑扑的。 幸而雪已经停了。 从半山腰望见的古堡,如今就矗立在他的眼前,毫无保留地展现着她的美丽—— 这是一座哥特式城堡,外墙由汉白玉筑成,镂雕出门窗、围屏、廊柱等等,翡翠、水晶、玛瑙和各色宝石点缀其间,成为“雪地”上的“红花”和“绿叶”。 北地苦寒,边境侯爵却富可敌国。 要接近古堡,先要穿过一大片葡萄园。 收获的季节已然过去,只余枯枝败叶挂在架上。 这么冷的地方,也能种葡萄、酿葡萄酒吗?世界真是奇妙。 “少爷,您能不能不要表现得和乡下人进城一样?您才是那个城里人。” 约翰那一张嘴呀,是停不下来的。 “闭嘴,我是因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这样的!)咳咳咳!” 本杰明刚一张嘴,就灌了满嘴的风。 可算是找到了城堡的主入口,门童替冻得瑟瑟发抖的两人开了门。 这是一位女门童。本杰明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她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连衣长裙,外罩一件荷叶边的白围裙,头发一丝不挂地包在白头巾里。 说来也奇怪,一进门,便不冷了。 门童带约翰去安置行李,让本杰明在门厅等待。 门厅为近圆形,正中央是铺着红毯的宽大直梯,直梯尽头有一段平台,平台左右各有一截旋转楼梯,沿着弯曲的墙壁回转至大门上方,并汇入二楼长廊,像是两条环抱着门厅的手臂。 直梯尽头平台处的墙壁正对大门,最适合挂画。在常年挂画形成的方形痕迹旁,身着华服的黑发女子手捧玫瑰,正含情脉脉地望向画框之外。 想必这就是弗拉德侯爵的遗孀罗莎莉亚的画像。 听说,罗莎莉亚来自遥远的东方,原本也是一位千金小姐,因为家道中落才流亡至此。她与侯爵在一场宴会上相识,侯爵对她几乎是一见钟情,情愿力排众议迎娶她。 一个俗套却感人的爱情故事,不是吗? 可惜好景不长:侯爵英年早逝,且没有子嗣,按照现行的继承法,侯爵的封号和大部分财产将由他的远房表亲——本杰明继承。 他此番前来,一方面是参加葬礼,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正式授勋之前,沟通地产交接的相关事宜。 他打定主意:如果罗莎莉亚夫人愿意的话,她可以继续住在城堡里。 “久等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罗莎莉亚提着裙角,款款地走下楼梯。 她穿着一件黑色塔夫绸的多片鱼尾裙,戴一顶垂着黑色绉纱的窄檐礼帽。 隔着细密厚重的哀悼面纱,她的目光不曾离开本杰明。 本杰明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是什么感觉? 罗莎莉亚在最后一层台阶上站定。 “请。” 她催促道。 他是怎么了?竟然把一位尊贵的女士晾在一旁! 本杰明回过神,匆忙地行了一个吻手礼。 这是一只被黑色蕾丝包裹的手,无名指上的煤玉戒指低调而奢华。 他犹豫了一下,吻在了骷髅图案的戒指上。一触即分。 “您的美,美丽令我倾倒。” 他一紧张就口吃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细腻的触感。 他还能闻到那股浓烈甜腻的玫瑰香薰的气味。 “呵呵,谢谢,你的嘴也很甜。” 罗莎莉亚微微偏头,抬起右手遮住了嘴。 “请随我来。” 罗莎莉亚随即转过身,沿着楼梯往上走。 那荷叶状的多层裙摆划出一道道波浪似的曲线。 她身姿挺拔,腰身纤细,尤其有一截优美的脖颈。 就像他在王都的芭蕾舞团看过的“黑天鹅”一样。 这样盯着一位淑女的身体看,实在是不合礼数。 本杰明低下头,懊恼地跟在她身后。 城堡内部像是一个迷宫:没有尽头的回廊,似曾相识的转角,还有无数紧闭的门扉。 两侧墙壁上的黄铜壁灯是唯一的光源。笼罩在面纱之下的面庞,随着灯光远近而明明暗暗。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轻一重两种脚步声在无人的长廊里回响——重音是罗莎莉亚的高跟鞋。 “听雅各布男爵说,你刚从海军退役?” 罗莎莉亚率先打破了沉默。 雅各布是本杰明的父亲,他和罗莎莉亚有书信往来。 她是对自己感兴趣吗? “是,是的。” 本杰明害羞地摸了摸脑后的马尾辫。 “你继承了他的家族的金发。” 罗莎莉亚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指的想必是已故的弗拉德侯爵。 原来是他误会了。 本杰明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她是个寡妇,他应该尊重她。 他的心里一片酸涩。 好在罗莎莉亚没有多说什么。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 罗莎莉亚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 这是一间洛可可风格的房间。整体采用了奶油色的石膏墙和方格纹的木地板,家具则大量使用了浮花织锦和镀金装饰,显得既奢华又温馨。桌上铺着珐琅茶具,柜上摆着粉彩瓷瓶,墙上挂着花鸟绘卷,一看就是来自东方的艺术珍品。 “真是精妙绝伦!莫非是夫人亲自设计的?” 本杰明惊叹道。 “守灵仪式安排在明晚日落之后,请好好休息。” 罗莎莉亚不置可否。她没有进入室内,默默合上了门。 “等等,我也能参加守灵仪式吗?” 本杰明快走两步,追出门外。 守灵仪式与正式的葬礼不同,一般设在下葬的前一天,由与死者最亲近的人参加,通过静默为死者凭吊和祈祷。 他由火车转汽车再转马车,马不停蹄地赶路,本来还怕赶不上侯爵的葬礼,没想到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天。 “你是他的继承人,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了。” 罗莎莉亚略顿了一下脚步。她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夫人,请等一等!” 本杰明一口气跑到了罗莎莉亚前面。 “还有什么事吗?” 罗莎莉亚终于停下了脚步。 就是一时脑热,其实没什么事。本杰明总不好这样说。 “这个,那个……对了,约翰,啊,我是说,我的随从住在哪里?楼下吗?” 他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总算找了个借口。 “哦,我事先不知道你有随从,打算安排他住在三层的塔楼。在这里工作的大多是未婚的姑娘,他不方便和她们住在一起,请见谅。” “不不不,是我该道歉才对。其实我一个人就行,是约翰非要跟来。他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 本杰明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声音渐渐地低下去——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人家该嫌弃他自来熟了。 “呵呵,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她又用手遮住嘴了,这是她笑起来的习惯吗? “那,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罗莎莉亚似乎注意到他盯着自己的手瞧,赶紧把手背到身后,声音也冷了下来。 “好的。晚,晚安。” 被抓包的本杰明又开始结巴了。 “哦,我忘了提醒你——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小心迷路。” 罗莎莉亚的背影已经看不清了。她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 章节目录 第二夜章 安魂曲(上)

第二夜章 安魂曲(上)

注意:关于葬礼的内容均为杜撰。 亲爱的父亲: 我已安全到达。 另,祝一切安好。 你的,本。 本杰明放下钢笔,对折信纸,放入信封,盖上印泥,打算让约翰明天下山邮寄出去。 抬头望向窗外,日头已落到了山的那边,将山切割成明暗的两半。 鸟鸣,犬吠,人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好像城堡刚从睡眠中苏醒,发出了各种声响。 守灵仪式就要开始了。 有人敲门。 城堡上下都忙得团团转,也就约翰有空理他了。 “门没锁,请进。” 是一位陌生的侍女。 她后退两步,露出身后的约翰,便先行离开了。 不愧是罗莎莉亚夫人的侍女,和她本人一样,安静、稳重,哪像约翰,整天一惊一乍的。 ……自己在罗莎莉亚夫人眼里不会也和约翰一个样吧? 约翰锁好门窗,拉上窗帘,显得神秘兮兮的。 本杰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哟我的少爷呀,您快吓死我了!” 约翰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你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今天白天都去哪偷懒了?一身酒气。” 本杰明双手环抱,一副秋后算账的架势。 “我还能去哪儿呀,这不是去酒馆帮您打探消息去了吗?等您当上了侯爵,可得给我加工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少爷,我们快逃吧,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堡!” 约翰抓住本杰明的肩膀。 “你又来了。世上就没有诅咒。” 本杰明赶紧拍开他的手——他就这一套礼服,可不能弄皱了。 他从小接受的是新式科学教育,不相信所谓超自然的力量。他的父亲雅各布是个虔诚的信徒,为此父子俩没少发生分歧。 “您先别这么早下结论,这回可不是我说的,镇上的人都这么说:主人连续短命;佣人频频失踪——也就是说,我俩都有危险。” 约翰神色惶惶,说得煞有介事。 “主人短命肯定是巧合,至于佣人失踪,大概率是谣言——城堡要是真有问题,给你带路的那个侍女怎么不跑?” 本杰明摇了摇头。 “少爷,您是没吃过穷人的苦……唉,不说这个,反正您都打算把城堡白送给那个黑寡妇了,想来诅咒也害不到我们头上来。” 约翰见说不动他,只好自我宽慰。 “你……让开,我要去参加守灵仪式了。” 本杰明一把推开约翰,大步走了出去——显然是生气了。 这傻小子,怪不得他今天突然抹了头油,原来是急着去见心上人。 可人家一个寡妇,还是前侯爵夫人,这事可难办咯。 这几天他得盯紧点,看着他别做傻事。 忠心为主的约翰心想。 本杰明现在只想挖个洞钻进去。 在去中央大厅的路上,他遇上了一队侍女。她们身穿薄纱白裙,手捧蜡烛。他还以为是北地特有的风俗。 在进入中央大厅时,他和一位老绅士擦肩而过。老绅士穿了一件过时的白色燕尾服。他还啧啧称奇。 直到他找到了罗莎莉亚——她在黑色丧服外披了一件白蕾丝的披肩,黑色网纱帽上也装饰了一支白百合。 他终于反应过来——白色,才是今夜应该穿戴的颜色。 可他只准备了一套黑色礼服! 本杰明找了个角落呆着——反正除了罗莎莉亚,也没人认识他。 “嘿,你就是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的新情人?” 他的肩膀上落下了一只手。 “呀!” 这回轮到本杰明被吓一跳了。 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幸好没人注意到这里。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去: 这是一个有着金发卷发的瘦高男人,面色苍白,眼下青黑,一张俊俏的脸也折损了三分,一看就是个气血虚浮的浪荡子。 “我和罗莎莉亚夫人不是这样的关系,你这是诽谤。” 他放低了声音。 “哎呀,别害羞嘛。” 陌生男人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我是本杰明,雅各布男爵的儿子。敢问阁下是?” 本杰明攥紧了拳头,勉强按耐住火气。 他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免不了要谨慎些。 “谁不认识你呀,未来的侯爵大人。我叫拉杜,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拉杜浮夸地行了一个骑士礼。 “原来是拉杜子爵,幸会,希望我刚才没有冒犯到您。” 想不到约翰给他恶补的北地贵族名录还挺有用的—— “拉杜子爵,弗拉德侯爵的养子,典型的纨绔子弟,被视为家族的耻辱。由于养子无继承权,他很可能出于嫉恨,对您采取敌视态度,需要重点注意。” “既然我们已经相互认识了,不如换个地方好好聊聊?” 拉杜笑嘻嘻地说。他的眼睛闪着精光。 拉杜领着他轻车熟路地拐进一间客房。 一进门,他就开始抱怨: “你知道吗?女人只要过了三十岁,不,只要失去了处女,就算外表没有什么变化,其实已经臭到血液里了。真不晓得弗拉德干嘛那么宝贝她。” “我认为,女人的魅力和年龄无关。而且,你不应该诋毁自己的养母。” 本杰明表示不赞同。 “切,净会说大道理。啊,我知道了,你迷上了她了,你们都迷上她了。我亲爱的本杰明,你快告诉我,那个老太婆到底施了什么妖术,把你们一个个的骗的团团转?” 拉杜往床上一躺,侧过脸来,一副和密友探听八卦的架势。 “什么?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还敢说没有?” “没,没有。” “好吧,既然你执意说没有。那我就只好自己猜了——肯定是那个婊子的床上工夫好,对不对?” 拉杜的眼里透着yin邪的光。 “你!” 本杰明揪住他的领子,高高抬起拳头。 “别生气嘛,我也是男人,男人最懂男人。其实,我早就想跟她试一次了,你要不帮我引荐一下?” 拉杜扬起脸让他打。 本杰明深吸一口气,放开了他,转身就走。 “哎,别走啊,不帮忙也行,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本杰明已经走到门口了。 “我是真心的!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罗丝的秘密。” 关门的一瞬间,拉杜的声音不大,却钻进了本杰明的耳朵里。 回到中央大厅,宾客已经多了起来。 他看见了罗莎莉亚,她在人群的中心,她是今夜的焦点。 罗莎莉亚也看见了他,她越过人群向他走来。 本杰明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 “本,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罗莎莉亚的语气总是淡淡的,但本杰明听出了她的关切。 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秘密呢? 等等…… “您,您称呼我什么?” “哦,我看雅各布在信里是这么称呼你的,就……、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也可以称呼我姑母,或者罗丝。” “罗丝……姑母。” “呵呵,如果你想这么叫的话。你今天打扮得真帅气,只是……” 本杰明绷紧了背——他都忘了这回事了。 她将胸前的珍珠胸针摘下,别在他的黑色礼服上。 胸针不像是穿过他的衣服,而像是穿过他的心脏。 “好了,现在完美了。” “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本杰明颤抖着手,要把它摘下来。 “你改口叫我姑母了,我该给你见面礼的。” 罗莎莉亚按住了他的手。 “哎哟,我是在什么捉jian现场吗?” 拉杜生硬地插入两人之间。 他真是阴魂不散。 章节目录 第二夜章 安魂曲(下)

第二夜章 安魂曲(下)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没有邀请你。” 罗莎莉亚陡然冷下了脸。 “哎呀,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守灵仪式不该由我们两个做‘儿子’的主持吗?” 拉杜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哥俩好地攀上本杰明的肩膀。 “拉杜先生,我想我们还没熟到这种程度吧。” 本杰明躲开了。 拉杜惺惺地收回手,又挂上那副笑脸: “别这么说嘛,你跟罗丝是家人,我和罗丝也是家人,咱们俩就是一家人嘛。” 本杰明低下头装鸵鸟——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见本杰明不搭理自己了,拉杜把注意力转回罗莎莉亚身上: “哎呀,区区一个守灵仪式,你想主持就主持好了,谁叫我最看不得女人受委屈了呢?” “这是我身为他的妻子应该做的。可惜,城堡里的客房已经住满了,只能委屈拉杜子爵睡马厩了。” 罗莎莉亚想清楚了——还是把拉杜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为保险。 但她不打算轻易让步。这样显而易见的假话,摆明了是要羞辱拉杜。 本杰明惊讶地看着她——想不到罗莎莉亚夫人还有这样有攻击性的一面。 “不碍事不碍事,这不是刚空出一个房间嘛。” 拉杜指了指大厅正中央的棺材。 本杰明震惊地看着他——他知道这人是个混蛋,没想到他这么混蛋。 “你想怎样就怎样吧。守灵仪式要开始了。” 罗莎莉亚懒得理会这个恶趣味的玩笑,转身离去。 以未亡人的身份来说,即便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她的反应也未免有些寡淡了。 一般情况下,守灵仪式是由神父主持的。由于弗拉德侯爵不是教徒,便由罗莎莉亚侯爵夫人代为主持。 同样,由于弗拉德侯爵不是教徒,他的葬礼可以采用火葬的形式,不用完全按照传统的土葬进行。 也就是说,棺材里放的不是尸体,而是骨灰——听说,弗拉德侯爵死于烈性传染病,当天就火化了。 在前半夜,宾客们会聚集在一起,每个人都可以上台分享关于弗拉德侯爵的回忆。 在后半夜,宾客们会回到各自的房间进行默哀;侍女会依次敲门,询问是否需要和弗拉德侯爵独处一小段时间。 罗莎莉亚将自己安排成最后一个,她将陪伴弗拉德侯爵到天亮。 天亮了,弗拉德侯爵最后一次乘上马车,前往家族的墓地。宾客们的马车跟在后面。 本杰明上山时雇了一辆马车,可山上哪有马车给他雇呢?罗莎莉亚作为女眷,不便和他同乘;好心的拉杜载了他一程。 下车之后,本杰明尴尬地发现:除了他之外,不分男女老幼,人人都打着黑伞。 这也是北地特有的风俗吗?他真该提前调查一下的。 他跟在人群最后面。 没想到罗莎莉亚也跟在人群最后面。 她应该是这里最难过的人了。 “咳咳。” 本杰明清了清嗓子,试图吸引她的注意。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紧接着,他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安慰人的经验。 该说点什么?节哀顺变?她应该听烦了吧。 “……您昨天晚上吃东西了吗?我的口袋里有一些糖。” 很好,他成功证明了自己是个蠢货。 “呵呵,那给我来一颗吧。” 她伸出了右手。 本杰明赶紧给她抓了一把。 “我可没有口袋呀。” 罗莎莉亚的手插进了他的口袋,当她再拿出来的时候,手心只留下了一颗糖。她剥开糖纸,放进嘴里。 她的面纱被抬起了一角,露出丰润的嘴唇和小巧的下巴。 “嗯——对我来说,有些太甜了。” 本杰明有些失落。 “不过,你提醒了我——我应该建议拉杜多吃糖,说不定他的嘴也能像你那么甜。” 这算是在夸他吗? 本杰明挠了挠脸——他有点脸热。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有稍微安慰到她呢? 要不是有侍女在前面带路,本杰明简直要陷入自我怀疑:门把上挂了一串大蒜;门槛上撒了一把盐;门板上还画了一个巨大的十字——这真的是自己的房间吗? “约翰,你对门做了什么?” 他怒吼道。 幸好,房间里面没什么变化——这些古董家具,他们可赔不起。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这些是我下山寄信时顺手买的驱魔道具。来,给你也戴上。” 约翰把十字项链挂在本杰明的脖子上。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伤身体。 “口头感谢就不必了,别忘了涨工钱就行。” 约翰浑然不觉。 “等等,我们回去的路费呢?你不会全花完了吧?” 本杰明想起了另一件事。 “哎哟,您就别瞒着我了。我在窗台上都看见了——您和那位有说有笑的。以你俩的关系,弄点这个还不简单。” 约翰比了一个“钱”的手势。 本杰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不就让您和拉杜子爵借点钱嘛,至于这么生气嘛。” 约翰委屈道。 本杰明才发现自己误会了——他明明是坐拉杜的车回来的,怎么一下子想到罗莎莉亚夫人了。 事实上,刚才的情况是这样的: 拉杜一会嘲笑他的发型,一会嘲笑他的家世,他只是在听而已。 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罗莎莉亚将在今晚举办一个告别宴。 他的演技实在是太拙劣了。 “哦,她一定是太忙了,竟然忘记了邀请你,未来的侯爵大人。” “我们同为不受欢迎的人,更应该互帮互助——我带你偷偷溜进去。” “不要急着拒绝嘛。虽然保持神秘感也很重要,想要了解心爱的女人难道是错的吗? “我保证进去以后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做。她要是责问起来,你就说都是我的错。” 章节目录 第三夜章 诙谐曲

第三夜章 诙谐曲

“我觉得这样行不通。” 一片黑暗中,本杰明在蹲着前行。 他觉得拉杜是个蠢货,而相信拉杜的自己,是比蠢货还蠢的大蠢货。 “闭嘴,你的呼吸都喷到我的腿上了。” 拉杜掐着嗓子,咬牙切齿地说。 他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摇着折扇,一步一挪地走进了宴会厅。 弗拉德侯爵生前钟爱洛可可风格的假面舞会,为了纪念他而举办的晚宴也是如此。 拉杜提前准备了两套女装,防止在宴会上被人认出来。 对此,他是这样解释的: “你不会真以为戴上半脸的面具,别人就认不出来你是谁了吧?这只是大家忘掉身份、纵情享乐的一种借口而已。” 本杰明被说服了。 但他坚决反对穿女装。 于是,拉杜启动了备选方案:让本杰明藏在他的裙子底下。 “嘿,我看到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了,她和玛丽在一起。” 拉杜兴奋地说。他一进来就换回了本音。 “我们说到哪了?哦,玛丽伯爵。我没写错吧?一位女伯爵,不是伯爵夫人。” 约翰拿着一副眼睛,反复查看他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嗯——反正她的风评挺差的,少爷您还是离她远点吧。” “唉,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吗?她有个外号,叫‘拉皮条的’。” “男的要找情妇,女的要找情郎,中间缺个媒婆,找她准能成。” 罗莎莉亚夫人和玛丽夫人很熟吗? 不等本杰明细想,拉杜一边快步向前走去,一边高声叫道: “尊敬的侯爵夫人,请怒我失礼,伟大的侯爵既然已经入土为安,身为他忠实的仆人、盟友以及养子,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他确切的死因。” 本杰明只能紧跟他的脚步。 他听到宾客们议论纷纷。 “拉杜,你怎么穿成这样?“ “哦,我亲爱的母亲大人,请您不要转移话题。病逝只是对外的说辞,想必在场的诸位也心知肚明。“ “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怀疑我?” “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呢?您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两人的对话插入了第三个声音,是本杰明不曾听过的女声: “肯定是莱卡翁干的,他还在记恨弗拉德弄瞎了他的眼睛。” “下面要介绍的是和您的领地相接的大人物们:首先是弗拉德侯爵的死对头——莱卡翁侯爵。他是蛮族出身,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您可一定得躲着他点。” 她的猜想得到了宾客们的认可。 拉杜却开始唱反调: “其实,今天会场上有一位不速之客,他是弗拉德之死最大的受益人,也有动手的条件,为什么不问问他的意见呢?” “该你登场了,我的小宝贝。” 他一脚踢在了本杰明的屁股上。 本杰明猝不及防,连滚带爬地从裙子里钻了出来。 明亮的灯光晃得他眼花。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罗莎莉亚。 她今夜打扮得真美:她披着一件纯黑缎子的罗布(可以理解为一种拖地的长外套),露出倒三角型的紧身胸衣和白色的丝绸衬裙,胸前挂一串珍珠项链,那细腻圆润的珍珠与她白嫩饱满的胸脯相得益彰。 或许是她用黑色编织假面遮住脸的关系,视线很容易聚焦在她裸露的胸脯上。 本杰明赶紧别过脸去。 “我……” 本杰明刚想解释,就被罗莎莉亚一声“住嘴”喝住了。 “本杰明是在弗拉德死后来到这里的,他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 她斩钉截铁地说。 “如果已经抓到了凶手,为什么不给我们看看呢?失去了主心骨,大家都很不安呐。” 拉杜又开始煽风点火。 罗莎莉亚拍了拍手。 两名侍女押送着一名双手被捆、垂着头的侍女走了进来。 “这是安娜,她谋杀了自己的主人。” “亲爱的罗丝,你是把大家当傻子吗?我们都知道,仆人是无法违背主人的——她深爱着弗拉德。” 拉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是啊,可这就是发生了。让安娜自己说吧。安娜?” 罗莎莉亚坦然地说。 安娜抬起头来,看向罗莎莉亚,微微笑了: “是我害死了弗拉德侯爵,我认罪。” 她承认了。 全场哗然。 “不如大家先坐下来吃点东西,我馋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的私家秘酿好久了。” 玛丽夫人试图打圆场。她一身笔挺的骑马装,面具是玫瑰形状。 原来刚才的女声是她。 “当然可以。我准备的都是最新鲜的葡萄酒。” 罗莎莉亚话音未落,一列侍女端着酒盘鱼贯而入。 趁着宾客们的注意力被酒吸引,罗莎莉亚把呆坐在地的本杰明拉了起来。 她看起来娇小,力气却不小。 “玛丽,我有点事,先失陪了。” 她指了指一旁试图和安娜交流的拉杜,示意玛丽看住他。 “家事嘛,我理解。” 玛丽摆了摆手。 ——你跟我过来。 罗莎莉亚也不管本杰明看不看得懂唇语,先一步离开了。 “今晚对我来说很重要,而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罗莎莉亚平静地叙述着事实。 “不是这样的,是拉杜骗了我!” 本杰明争辩道。 “我知道。可这都是出于你的愚蠢。” 罗莎莉亚扬起了手。 “我真的很抱歉。” 本杰明没有躲。他垂头丧气地站在她面前,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罗莎莉亚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你愚蠢、自负、冲动。你不请自来,是为无礼;你轻信损友,是为无谋;你欺瞒我,是为无信。本,你使我蒙羞。” 她一一列举他的罪责。 “现在回到你的房间去,你已经耗尽了我的耐心。” “不……” 他有预感:如果今天就这样结束,他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为什么?” 罗莎莉亚平复了一下呼吸——她有点太激动了。 “我希望有机会弥补这一切。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看作你的晚辈,而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本杰明鼓起勇气,直视着罗莎莉亚的眼睛。 “哦?你想怎么弥补?” 她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 本杰明沉默了很久。他只能寄希望于——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这样啊。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把假面揭开,露出一张少女的脸—— 她有一张圆润而柔情似水的鹅蛋脸,一双细窄而自带魅意的柳叶眼,纯情和多情两种矛盾的气质和谐地融为一体。 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增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像是熟透了的逸出酒气的果实一般。 可这怎么可能?她结婚应当有十年了。 怒气让她的脸生机勃勃。 最吸引目光的当属鲜红而丰润的嘴唇。 冰冷的,带有铁锈气味的唇。 罗莎莉亚吻了他。 注意:女主的外貌原型是梅津泰臣《A kite》的女主角砂羽。 章节目录 第四夜章 间奏曲(世界线A)

第四夜章 间奏曲(世界线A)

本杰明发热了一整晚。 约翰想要照顾他,被他赶去睡觉了。 他的睡眠是不连续的。他不断地梦到罗莎莉亚。 他一定是因为舟车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生病了。他想。 “少爷,啊——” 约翰捧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舀起一勺凑近本杰明。 “这是什么?好臭。” 本杰明紧紧抿着嘴,勉强睁开眼睛。 “拉杜子爵听说您生病了,特意送来药材作为赔罪礼物,好像叫狼头草什么的。” 约翰解释道。 “拉杜送的?我不吃。” 本杰明撇过头去。 “您是小孩子吗?好歹吃一口吧。” 约翰硬是把勺子塞进了本杰明的嘴里。 “对了,您睡着的时候,罗莎莉亚夫人来探望过您。” “欸?” 本杰明一下子清醒了。 他隐约记得罗莎莉亚吻了他。 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但他们俩现在算是心意相通了吗? “得亏她就站在门外没进来,没看到你这张傻乎乎的睡脸。” 约翰看着突然傻笑起来的本杰明叹了口气。 这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药,又睡了一觉,本杰明已然痊愈了。 不知怎的,才一天没见到罗莎莉亚夫人,他就寝食难安,神思不属。 他想念她轻柔而低哑的声音,想念她皮肤上的玫瑰气味。 当她说话时,她脖子上的皮rou也在微微颤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隐秘渴望。 “少爷,您别再唉声叹气了,想去就去吧,别忘了财产分配的事。” 约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身为少爷的贴身男仆兼智囊兼后援团团长,有责任也有能力替少爷排忧解难。 “约翰,你是天才吧!” 本杰明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正愁没有理由见罗莎莉亚一面,要是她知道自己打算把城堡送给她…… 贴心的约翰已经帮本杰明打听好了。 弗拉德侯爵去世之后,由其夫人暂代郡守一职。 罗莎莉亚晚上会在会客厅办公,方便随时接见客人。 什么客人要在晚上见?是因为城堡在山上,上山需要时间吗? 会客厅的门没关紧,里面已经有客人了。 从本杰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银色的短发和宽阔的后背。 好强壮的男人,是当地的猎户还是樵夫?可是穿着又很讲究的样子。 “偷窥呢?算我一个。”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恼火地回头看去—— 又是拉杜。 怎么到哪都有拉杜? “你往旁边去点,让我看看——呀,这不是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的老情人莱卡翁侯爵吗?” 拉杜把视线转向本杰明,摆明了是想吊他胃口。 “……能否借一步说话?” 本杰明不情不愿地说。 “当然可以了,我的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拉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的演技还是那样烂。 “你知道吗?莱卡翁他就是个神经病!” 这个抱怨的语气,一听就是拉杜。 “他跟罗丝认识的时候,罗丝都已经嫁给弗拉德了,他还大张旗鼓地追求罗丝——送花、送礼物、写情书什么的。就算他和弗拉德一向不对付,他也不能觊觎别人的老婆吧?” 拉杜意有所指地看了本杰明一眼。 责人以严,待己以宽,放在拉杜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是是。那罗莎莉亚夫人是什么反应呢?” 本杰明敷衍地附和了两句,希望他说点有用的。 拉杜说得起劲: “一看你就不懂女人——当然是不答应也不拒绝啊。追求者越多,质量越高,越能突显女人的价值嘛。(注意:此处仅为拉杜个人观点,与作者无关,下同。)至于私底下嘛,谁知道?” 怪不得他之前说自己是罗莎莉亚的新情人。 “所以,她明确地拒绝了你,是因为你质量太差?” 本杰明发现了盲点。 “你……不对,差点被你带沟里去了,我什么时候追求过她?” “哦——原来是暗恋,胆小鬼。” “轮得到你来说?” “啊,你承认你喜欢她了!” “你……我……” 自从来到这个古堡,这是本杰明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拉杜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其实人不坏。他心想。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来寻求合作的。既然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先让那个满脑子肌rou的男人滚得远远的,我们再公平竞争。”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本杰明警惕地看着拉杜。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不不,这不一样。上回主要是你帮我,这回是我帮你,互帮互助嘛。你听我帮你分析——他是侯爵,你以后也是侯爵,这一点你们旗鼓相当;可他敢抢别人的妻子,假如罗丝真的改嫁了,我问你,你敢不敢抢她?” “……什么抢不抢的,她是个人,又不是物品。” “切,假正经。不敢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还是觉得你不怀好意——我俩都是侯爵,你是子爵,看似是你和哪一方合作,哪一方就会占据优势;可就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你还是处于劣势。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本杰明终究是掉进了拉杜的逻辑陷阱里。 “……不愧是我的盟友,真是思路清晰!那我只好和你说实话了——我就是单纯看不惯他!他家和我家算是世仇了,罗丝嫁谁都比嫁他好。” “倒也说得通。等等,我还没答应结盟呢!” 门缝里有一封信。 天明,悬崖,手枪决斗。 没有署名,家族印章是一只狼头。 章节目录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世界线A)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世界线A)

天明时分,几日不曾下雪,雪地初融。 沿途枝叶的露水沾湿衣服,满身寒气。 悬崖边有一处开阔的平地,山风凛冽。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背对着他。 “我当然会来。你没有找公证人。” 本杰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没有参加决斗的经验。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让这件事在我们两人之间结束。后生,你很有勇气。” 男人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有凸出的前额,深邃的眼睛和高窄的鼻梁,右脸上有一道伤疤。 一张充满野性的脸。 “我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我们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本杰明还想争取一下和平解决。 “哈哈,我是个粗人,可不懂辩论那一套,只知道谁拳头硬谁当老大。看到我右脸上的伤疤了吗?那是弗拉德用一把银剑留下的。我希望你的子弹也镀银了,不然我可感觉不到痛。” 莱卡翁指了指贯穿自己右脸的伤疤,无所谓地笑了。 本杰明注意到:他的右眼有些浑浊。 “小鸡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看我的眼睛瞎了一只,我的鼻子和耳朵可灵着呢。” 莱卡翁甚至低下头,给自己的手枪装子弹。 他太自信了,好像根本没把本杰明放在眼里。 “没人能躲过子弹。” 本杰明将枪对准了莱卡翁——他要杀杀他的威风。 “那可说不准。在开始之前,我们先谈谈赌注吧——假如你赢了,我会离开;假如我赢了,我会带走罗莎莉亚。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莱卡翁往前走了两步。 “……如果我们都活着的话。” 本杰明后退了两步。他太紧张了,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没上过战场。 “放轻松,我都怕你走火了。” 莱卡翁继续往前走,直到胸口挡住枪口。 “站住!太近了,这样真的会出人命的!” 本杰明实在受不了了。 他按下了扳机。 “睡吧,我亲爱的孩子,睡吧。” 他听到了歌声,是非常温柔的摇篮曲。 “你醒了?” 本杰明睁开了眼睛。陌生的床顶。 “手枪决斗好玩吗?这就是你在海军学校学到的东西?” 是罗莎莉亚的声音。她坐在床边。 她没有戴面纱,系着一件黑底的红叶刺绣的丝绸袍子——应该是睡衣。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些记忆片段: “哇,你怎么把房间弄成了这样,你不会是在针对我吧?咦,你快看,门缝里面好像有东西!” 拉杜陪他回到了房间,他发现了一封决斗书,然后…… “我……” 他刚一张口,就被罗莎莉亚捂住了嘴。 “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在决斗中滚下了山坡,现在需要静养。能捡一条命就算不错了。” 罗莎莉亚瞪他一眼。她难得展示出有小脾气的一面。 原来是这样。想不到自己还挺结实的。 又一个记忆片段: “不行!你要是不去,就等于认输了!决斗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而是展示一种永不退让的态度——你就朝天上开枪,大家都是体面人,莱卡翁也会照做的。” 拉杜展示了他对贵族社交的“高深”理解。 ——莱卡翁他还活着吗? 本杰明用两只手叠成一个狼头。 “你问莱卡翁?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动身返回领地了,还托我和你道个歉。” 罗莎莉亚接着问道: “听拉杜说,你们俩是为了我打起来的?以后还敢不敢做这种蠢事了?点头或者摇头。” 本杰明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这是一个好机会呀!追求者们为了心上人大打出手,多么浪漫的故事呀。你说罗丝不吃这一套?呵,这就是你对她不够了解了——当年弗拉德就用的这招。” 拉杜展示了他对女人心的“高深”理解。 “你想说又是拉杜的错?唉,你可真是不长记性啊。挑拨离间,从中得利,这是他一贯的伎俩。” 罗莎莉亚横铁不成钢地说。 该死的拉杜!他要揍他一顿! 本杰明挣扎着要坐起来。 罗莎莉亚及时按住了他: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拉杜也被我撵走了。” 这是在劝他不要计较吗?本杰明心里有些复杂——她未免有些太纵容拉杜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指莱卡翁)想带我一起走,我没答应。” 这是在暗示自己有戏吗?本杰明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别忘了,他(指弗拉德)的遗产也有我的一份。我要是再嫁了,可就拿不到了。” 本杰明rou眼可见地萎靡了起来。 “啊。” 他发现罗莎莉亚夫人捂住了嘴——她在偷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本杰明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 “呵呵,你也太听话了吧。你早就可以说话了。“ “我可以在这里休息吗?“ “这里离我的房间比较近,你可以安心休息。“ “喂,喂——” 本杰明从睡梦中惊醒,看见拉杜坐在阳台上。 “拉杜,你还敢出现?” 他猛的掀开被子,跑到阳台上。 “你一个死人都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当然还活蹦乱跳的啦。” 拉杜在石制的栏杆上轻巧蹦来蹦去。他一身黑色的斗篷,像是一只巨型乌鸦。 “你在说什么?” 本杰明无法理解他前后矛盾的话。 “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把你瞒得也太好了——今天早上,你已经死掉了哦,是她把你的尸体搬回来的。” “你觉得我骗了你,可我没有骗你呀——莱卡翁已经出局了。他在决斗中下了死手,为了让你活下来,不得已把你变成了狼人——在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看来,事情应该是这样吧。可真实的情况是——你误食狼头草,毒发身亡了,死而复生和变成狼人也都是因为狼头草。“ 拉杜眉飞色舞地说。 “你在说什么呢?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本杰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哎哟,你这个白眼狼,我老实告诉你,你还不信我。罢了罢了,谁叫我这么好心呢。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罗莎莉亚一直在cao控你,就像她在cao控城堡里的所有人一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她会的我都会,只是她更擅长一点,所以不容易被发现。哦,对了,你是个蠢货,根本发现不了。” 本杰明气得给了他一拳。 拉杜往后一倒。 本杰明扒在阳台上往下看——他以为拉杜掉下去了。 拉杜用脚背勾住栏杆,稳稳地吊在下面。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那你说,我每次给你出主意,你都会听我的,是因为你蠢,还是因为我在cao控你?” “是,因,为,我,蠢。” 本杰明咬牙切齿地说。 “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吗?这么顽固。你仔细回忆一下,她有没有给你喝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这座城堡里的人都喝过他们夫妇的血,所以对他们忠心不二。” 本杰明想起了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 拉杜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那个仆人是替死鬼,那能命令仆人撒谎的对象只剩下了一个。 他消失了。 那之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章节目录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上)(世界线A)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上)(世界线A)

约翰死了。 猎人在半山腰的森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上报给代理郡守,也就是罗莎莉亚。 本杰明去了现场,看到了一张被野兽啃咬过的脸和一只孤零零的眼球。 他呕吐起来,但他还是通过尸体身上挂着的几片破布确认了——这曾是约翰。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报丧,他竟然从来没有听约翰提起过家里的事;办葬礼,只是死了一个仆人,未免小题大做了;下葬,约翰哪有积蓄买墓地,他还欠着酒馆的钱。 本杰明拿出两人的路费,为约翰料理了后事——反正约翰回不去了。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他浑浑噩噩像在处理别人的事。 玫瑰开了满枝,满丛,满园,簇拥着一位比花娇的美人。 她穿着一件蓝绿色缎子的罗布,露出铺满段带蝴蝶结的紧身胸衣和三段波浪飞边的衬裙,缎子上细致地绣着玫瑰花。 她将过长的罗布提至后腰,分两处用细绳固定,以便于在玫瑰丛中穿行。从远处看,那层层叠叠的多褶的罗布,就像把一朵倒置的玫瑰穿在身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他认识这条裙子!这是她在画像里穿的那条! “还是被你找到了。” 罗莎莉亚用树枝拨动了一下身前燃起的火堆。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侧脸恬静而温柔。 本杰明走近两步,才看清她在做什么——她在烧一幅画,画已经被烧毁了大半,只能看出画上的人有一头长至腰间的卷曲的金发。 “我还是不谙世事的女孩时,曾梦想着有穿不完的裙子。”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又似乎故意冷落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我有十二间房的裙子,即使每条裙子只穿一次,也够我穿上一百年了。” 她抚摸着身上的这条裙子,终于愿意直视本杰明了。 “你看,这样美的一条裙子,如果没有人穿,只会落灰,褪色,被虫蛀。再美的女人也一样,如果没有人欣赏,只会渐渐遗忘爱的感觉。” 或许是夜晚太过寂静,或许是月光太过柔和,有那么一瞬间,本杰明觉得罗莎莉亚对他敞开了心扉。 天知道他多想这一刻持续到永恒。 可他不能。 “我是来为约翰和城堡里失踪的人而来,请您告诉我真相。” 罗莎莉亚用脚踩灭了火堆,引本杰明往花园深处去: “你知道吗?北地原本是没有玫瑰的,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为了纪念这条玫瑰纹样的裙子,他就打造了这个玫瑰园。” 她随手拂过玫瑰丛,幸好有手套保护着她。 “可我其实不喜欢玫瑰,是我的一位朋友(提示:玛丽夫人)喜欢。我自己都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怎么好说自己不喜欢呢?” “够了。我只想知道真相。” 本杰明没心情听她和前夫的爱情故事。 “耐心些,故事就快结束了。” 她折下一支玫瑰,剥下花瓣。一片,又一片。 “后来,他给我买了无数条有玫瑰的裙子,可他不明白,假的比不上真的,真的又比不上死的。这些玫瑰,不该活着。” 她把花瓣都撒在脚下,看它们被风卷着,上升,下落,上升,又下落。 “那些失踪的人,她们就在这儿。” 本杰明四下张望了一番——花园里没有第三个人。 “往下看。” 不知何时,罗莎莉亚走到了他的身边。 本杰明只觉得一股凉意沿着脊椎往上爬——这是一座用血rou浇灌的花园,一个美丽而隐蔽的乱葬场。 “吓到了?” 罗莎莉亚抚上他失去血色的脸颊。 本杰明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一只属于女人的小巧的手,一双沾满鲜血的罪恶之手。 罗莎莉亚微微怔住。她收回了手。 本杰明半蹲下来,捂住了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怒吼。对爱人的怀疑,对死者的愧疚,对真相的逃避,一切都使他感到痛苦。 他在祈求,祈求一个答案,一个能给予他解脱的答案,哪怕告诉他,一切都是虚幻的。 本杰明四下张望了一番——花园里没有第三个人。 “你应该往下看。” 本杰明感到一股凉意沿着脊椎往上爬——这是一座用血rou浇灌的花园,一个美丽而隐蔽的乱葬场。 “吓到了?” 罗莎莉亚抚上他失去血色的脸颊。 本杰明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手——一只属于女人的小巧的手,一双沾满鲜血的罪恶之手。 罗莎莉亚微微怔住。 “是我不好,我不该乱说话的——这座花园,已经有些年头了。” 她收回了手。 本杰明半蹲下来,捂住了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怒吼。对爱人的怀疑,对死者的愧疚,对真相的逃避,一切都使他感到痛苦。 他在祈求,祈求一个答案,一个能给予他解脱的答案,哪怕告诉他,一切都是虚幻的。 “就这样,什么都不要想,难道不好吗?” 罗莎莉亚弯下腰来,拥抱着他,像是一位慈母。 看着痛苦的本杰明,她微微笑着。 本杰明顺从地把脸埋入罗莎莉亚的腹部。他的声音被吞没在嗓子里,只依稀辨认出“约翰”二字。 他从来没有如此需要过约翰,他的朋友,他的后盾,他在这个阴森可怖的古堡里唯一信任的人。 他的眼泪濡湿了罗莎莉亚的衣服。 罗莎莉亚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昨夜,你狂性大发,化作狼人模样,杀死了他。我不得已,只好消去了你的记忆。就像现在这样。” 本杰明突然发现,罗莎莉亚的眼睛并不是纯黑的,而是一种血迹干涸后的黑红,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烁着迷人的神采。 他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他的唇和罗莎莉亚越离越近。 有什么比做一个为爱痴狂的傻瓜更快乐呢? 罗莎莉亚的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感到一种被野兽叼住要害的毛骨悚然,和同等的刺激感,把那些纷繁的思绪和沉痛的哀情搅和得更加乱七八糟。 她突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能感觉到她的牙齿深深地嵌进去,像是要撕扯下一块rou,又像是想留下专属于她的印记。 鲜血涌了出来,她用舌头舔去。 他很快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和热情。他快要站不住了。 章节目录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下,H)(世界线A)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下,H)(世界线A)

罗莎莉亚把手伸进本杰明的裤子里,摸到了本杰明的小尾巴。 晚风吹动着玫瑰丛,沙沙作响,黑暗里像是藏着无数双偷窥的眼睛。微微的凉意,却无法扑灭他内心的火热——他的小尾巴已经雄赳赳地抵住了她的手心。 本杰明很不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别害羞,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她用左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右手伸进他的嘴里,唾液沾湿了她的手套。她用湿漉漉的手套包住他的小尾巴,大开大合地搓弄了起来。 “这太刺激了。” 本杰明轻轻扭动两下,却被罗莎莉亚抱得更紧。他微微皱起眉头,细细地喘气。 “我还没用出真本事呢。” 罗莎莉亚脱去了左手的手套,两只手轮番抚摸小尾巴——她用左手撸动茎身,右手轻轻揉捏着下方的睾丸,接着又换回右手,并用左手的手掌搓弄guitou。她敏锐的听觉让她对本杰明在碰到哪里时会抽气一清二楚。 本杰明现在根本不敢张嘴——恐怕一张嘴就要发出丢脸的声音了。 在触感不同的两只手的轮番刺激下,涉世未深的小尾巴很快就颤抖着要哭出来。 罗莎莉亚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出精孔: “别弄脏了我的玫瑰。” jingye的回流让本杰明大叫了一声,但还是有一部分漏了出来,变成了玫瑰上的夜露。 “这下我真的要惩罚你了。” 罗莎莉亚把刚刚脱下的左手手套蒙在本杰明的小尾巴上,两只手各拉住手套的两端,让丝制的布料重重擦过他的guitou。 “等等,我才刚刚……” 本杰明的腰一下子软了,一半的体重都压在罗莎莉亚身上。他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呻吟。她用手包住罗莎莉亚的手,说不清是想阻止,还是想她更用力一点。 “亲爱的,你的水真多,听见这咕叽咕叽的声音了吗?” “亲爱的,你叫得真好听,可你得小声点,大家都睡了。” “亲爱的,你想射出来吗?只碰上面射不出来对不对? “亲爱的,想不想把你这根取蜜的长针插进我的花心里呢?” 绵延不绝的快感钝化了他的思考,不管罗莎莉亚说什么,他都只能嗯嗯出声。 “那你求我呀。” 罗莎莉亚突然松开手。 “求你。” 本杰明眼角含泪,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乖孩子。” 罗莎莉亚在他的侧脸亲了一下,用手套包住小尾巴上下搓动。 本杰明几乎是哭着射了出来。 罗莎莉亚松开他,他就跌坐在地上,小尾巴又摇晃着射出了几股jingye。 “哎呀,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情呢,可我已经答应你了,该怎么办好呢?” 罗莎莉亚歪着头思考着,突然灵光一现: “对了,换我来插你怎么样?比如,把这个插进你的前面。” 她折下一支玫瑰。 本杰明拼命摇头,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自尊心已经不能承受更多打击了。 他的小尾巴垂在股间一晃一晃的,又像是大象的长鼻子了。 “呵呵,我会很小心,不会弄坏你的。” 罗莎莉亚突然出现在本杰明身后。 “你看,花茎上的刺都去干净了!” 玫瑰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突然眼前一黑——罗莎莉亚把他的头按向了自己的胸脯。 “如果害怕的话,不看就好了。” 她是铁了心要这么玩。 “您,您在生气吗?” 本杰明不明白罗莎莉亚为什么生气。他挣扎着想要脱出罗莎莉亚的怀抱。 “怎么会呢?” 罗莎莉亚笑眯眯地说。她用手捏住软趴趴的象鼻子提起来,另一只手轻轻弹它——可惜,它一时半会是硬不起来了。 “你看,开花啦!” 她看准时机,就着上面乱七八糟的液体,把花茎捅了一小截进去,红色的yinjing上便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好痛,真的好痛啊。把它拔出来吧,求您了!” 本杰明疼得脸色发白,可他根本不敢挣扎,生怕花茎断在里面。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完全勃起的缘故。人的生殖器官和花的生殖器官,你不觉得很相配吗?” 罗莎莉亚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不着急进行下一步。 本杰明鼓起勇气,试图自己拔出来。 “你不乖哦。” 罗莎莉亚握住他的手,又往里塞了一截。 本杰明又是痛得哭天喊地。 “真的这么难受吗?那我来帮帮你吧。” 罗莎莉亚朝他的yinjing吐了一口吐沫。 ”我的体液有镇痛的效果。” 她解释道。 疼痛褪去了,一种诡异的酸胀感包围了他。 “你看,这里的小口一张一张的,好像要把玫瑰花往里吞呢。” 罗莎莉亚指着因为长时间扩张而无液体进出,所以在徒劳地收缩并分泌润滑液的尿道口说。 本杰明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的yinjing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志,毫无廉耻地膨胀起来,向它的新主人献媚。 “真是个贪吃鬼,我来帮帮它吧。” 罗莎莉亚把花茎又往下戳了一截。 “啊……” 本杰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他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大概是碰到前列腺了,是舒服的地方。再来一次吧。” 罗莎莉亚看上去兴致勃勃。她慢慢抽出一截,又毫不留情地插了回去。 本杰明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太刺激了,不管是带有纤毛的花茎擦过柔嫩的尿道壁,还是粗糙的截面狠狠顶上前列腺。 可不用他说,罗莎莉亚也知道,他是舒服的——他的腰在往上迎,他的身体在渴求着性高潮。 罗莎莉亚加快了频率。花茎的抽插带出了一些半透明的乳白色液体,像是不完全的射精。可怜的玫瑰已经残缺了,插在涨成紫红色的yinjing上,别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本杰明终于忍不住了。他握住罗莎莉亚的手,几乎是哀求地看着她。 “你不说话,我可不明白你想要什么呀。” 罗莎莉亚放慢了手上的动作,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我,我想浇花,啊!” 浇花是撒尿的隐语。 罗莎莉亚看准时机,猛地抽插了一下。 “这里不是到处都是花吗?就在这里浇吧。” 她选择装傻。 “求,求你了!” 本杰明已经摸清了罗莎莉亚的喜好。 “嗯——那好吧。可这样堵着也出不来吧,我来帮你。” “等等,不要抽出来!” 话说晚了,随着花茎的抽出,一股透明的黏液从yinjing中激射而出。强烈的前列腺高潮让他的整个下半身都麻痹了,高潮像海浪般一波波涌来,他只能大张着嘴喘气,徒劳地看着潮吹液淋湿自己的裤子。 他的大腿现在还紧绷着,劲侧的脉搏突突直跳。 “我之前就想在花园里弄个喷水池了,你觉得用缎带和玫瑰装饰怎么样?” 罗莎莉亚不会放过这个打趣他的机会。 她温柔地用手包住软下来的yinjing,由下向上撸,帮助yinjing排出未排尽的液体。 或者,她只是单纯地从玩弄一个永远能挤出水来的海绵中感受到了乐趣。 “怎么还没挤干净,不会真玩坏了吧。” 罗莎莉亚感觉怀里的本杰明身子一僵,赶紧安慰道: “没关系的,就算真的玩坏了,以你的回复力,明天就能恢复如初了。” “对,和我一样,全部脱下来,扔进去!” 笨重的裙撑被扔在一旁,罗莎莉亚把衣裙一件件脱下,一件件扔进火堆。她的情绪微妙地十分高昂。 本杰明因为光着身子而十分局促。他咬咬牙,脱了个精光,把早就乱糟糟的衬衫和裤子团成一团抛了进去。 火焰猛地往上窜了一节。 罗莎莉亚不顾淑女的形象,大笑起来。 本杰明不明所以地跟着笑。 他,是到花园里干什么来的? 章节目录 第七夜章 终曲(世界线A)

第七夜章 终曲(世界线A)

一场秘密婚礼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没有宾客,没有牧师,两人将是这段婚姻唯二的见证者。 侍女送了一堆衣服来,大概是她的前夫的。 如今再赶制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穿旧的。 他试了一上午衣服,总算挑了几件顺眼的:一件宝蓝的金属排扣的皮革骑士服,一条配套的缎带马裤,天鹅绒的披风和丝绸的吊带袜,以及一双头层牛皮的过膝高跟长靴。 镜子里的自己足以参加最高规格的晚宴。 下午他在自己的房间度过,新娘还在梳妆打扮。 他突然理解了那些突发恐婚而临阵脱逃的人。 有人敲门,时间到了。 十六位侍女排成两排,手托蜡烛在前开路。 本杰明同手同脚地跟在后面,紧张到开始数路过的房间数。 两位领头的侍女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他的妻子,将占据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的那个人,现在正站在那里——她穿着一条血红的金线刺绣的丝绸大摆裙,头上戴一顶镶满钻石的黄金头冠,两耳穿一对水滴型的珍珠耳环,但最耀眼的还是她胸前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本杰明怀疑光这串项链就足以买下半座城堡。 但金银珠宝并未喧宾夺主,只是越发衬得她光彩照人。她微笑着,专注地看着本杰明,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这是他用全部积蓄买的。 他的手颤抖不已,戒指掉进了羊毛地毯里。 他真是个没用的人。他要落荒而逃了。 罗莎莉亚是全不在意的。 “过来这边坐!” 她一手牵起本杰明,一手拎起裙摆,步子轻快有力,好像青春的活力和淘气从未离开。 本杰明也被她感染了,轻松地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要用有形之物锁住彼此呢? 两人在长桌的一侧并排而坐。 面前摆了一把细颈瓷壶,两只广口瓷杯。 “在我的故乡,结婚要喝交杯酒。” 罗莎莉亚夫人给两只酒杯都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送到他的唇边。 那宽大的袖子褪到手肘,露出半截白嫩的臂膀,玉制的镯子也滑下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压痕。 本杰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该你喂我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 她就着本杰明的手喝了酒,突然扯过他的衣袖吻上他——她吻得如此急切,甚至咬破了他的唇。吞不下的酒混着两人的唾液,染湿了他的衣襟。 冰冷的酒顺着喉管往下流,火热的躁动却从小腹开始往上烧。 椅子倒了下来,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 “小醉鬼,你想对我做什么?” 罗莎莉亚的头发散乱地铺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我想……” 他想做一些不那么绅士的事——他想将身体挤入她的两腿之间,把脸埋进她的胸脯里,然后狠狠地侵犯她。 本杰明的脸红了。 “你真是太可爱了,可爱得让我想吃了你。” 罗莎莉亚笑得合不拢嘴。 本杰明注意到,她有两颗明显的虎牙。 只是一瞬间,世界融化了。 他的眼前蒙着一层黑布,女人的气息却近在咫尺。 “维持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呢,是狼人体质的问题吗?” 他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缚着。 他想张嘴说话,发现嘴里含着止咬器,唾液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女人扯着他脖子上的项圈,在他的身体上起起伏伏。 他只能遵循本能向上冲刺。 第八个夜晚已经不会到来了。 拉杜的番外篇(3500字)见爱发电(id:鼠鼠鼠鼠) 章节目录 第四夜章 间奏曲(世界线B)

第四夜章 间奏曲(世界线B)

注意:世界线A和B的第四章基本相同,只有吃/不吃狼头草的区别。 本杰明发热了一整晚。 约翰想要照顾他,被他赶去睡觉了。 他的睡眠是不连续的。他不断地梦到罗莎莉亚。 他一定是因为舟车劳累,再加上水土不服,生病了。他想。 “少爷,啊——” 约翰捧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舀起一勺凑近本杰明。 “这是什么?好臭。” 本杰明紧紧抿着嘴,勉强睁开眼睛。 “拉杜子爵听说您生病了,特意送来药材作为赔罪礼物,好像叫狼头草什么的。” 约翰解释道。 “拉杜送的?我不吃。” 本杰明撇过头去。 “对了,您睡着的时候,罗莎莉亚夫人来探望过您。” “欸?” 本杰明一下子清醒了。 他隐约记得罗莎莉亚吻了他。 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但他们俩现在算是心意相通了吗? “得亏她就站在门外没进来,没看到你这张傻乎乎的睡脸。” 约翰看着突然傻笑起来的本杰明叹了口气。 这怪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吃了药,又睡了一觉,本杰明已然痊愈了。 不知怎的,才一天没见到罗莎莉亚夫人,他就寝食难安,神思不属。 他想念她轻柔而低哑的声音,想念她皮肤上的玫瑰气味。 当她说话时,她脖子上的皮rou也在微微颤动。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隐秘渴望。 “少爷,您别再唉声叹气了,想去就去吧,别忘了财产分配的事。” 约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他身为少爷的贴身男仆兼智囊兼后援团团长,有责任也有能力替少爷排忧解难。 “约翰,你是天才吧!” 本杰明从床上蹦了起来。 他正愁没有理由见罗莎莉亚一面,要是她知道自己打算把城堡送给她…… 贴心的约翰已经帮本杰明打听好了。 弗拉德侯爵去世之后,由其夫人暂代郡守一职。 罗莎莉亚晚上会在会客厅办公,方便随时接见客人。 什么客人要在晚上见?是因为城堡在山上,上山需要时间吗? 会客厅的门没关紧,里面已经有客人了。 从本杰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银色的短发和宽阔的后背。 好强壮的男人,是当地的猎户还是樵夫?可是穿着又很讲究的样子。 “偷窥呢?算我一个。”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他恼火地回头看去—— 又是拉杜。 怎么到哪都有拉杜? “你往旁边去点,让我看看——呀,这不是罗丝(罗莎莉亚的昵称)的老情人莱卡翁侯爵吗?” 拉杜把视线转向本杰明,摆明了是想吊他胃口。 “……能否借一步说话?” 本杰明不情不愿地说。 “当然可以了,我的朋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原谅我了。” 拉杜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的演技还是那样烂。 “你知道吗?莱卡翁他就是个神经病!” 这个抱怨的语气,一听就是拉杜。 “他跟罗丝认识的时候,罗丝都已经嫁给弗拉德了,他还大张旗鼓地追求罗丝——送花、送礼物、写情书什么的。就算他和弗拉德一向不对付,他也不能觊觎别人的老婆吧?” 拉杜意有所指地看了本杰明一眼。 责人以严,待己以宽,放在拉杜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是是。那罗莎莉亚夫人是什么反应呢?” 本杰明敷衍地附和了两句,希望他说点有用的。 拉杜说得起劲: “一看你就不懂女人——当然是不答应也不拒绝啊。追求者越多,质量越高,越能突显女人的价值嘛。(注意:此处仅为拉杜个人观点,与作者无关,下同。)至于私底下嘛,谁知道?” 怪不得他之前说自己是罗莎莉亚的新情人。 “所以,她明确地拒绝了你,是因为你质量太差?” 本杰明发现了盲点。 “你……不对,差点被你带沟里去了,我什么时候追求过她?” “哦——原来是暗恋,胆小鬼。” “轮得到你来说?” “啊,你承认你喜欢她了!” “你……我……” 自从来到这个古堡,这是本杰明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拉杜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其实人不坏。他心想。 “好了好了,我认输了。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我是来寻求合作的。既然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们就应该互帮互助——先让那个满脑子肌rou的男人滚得远远的,我们再公平竞争。”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 本杰明警惕地看着拉杜。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不不不,这不一样。上回主要是你帮我,这回是我帮你,互帮互助嘛。你听我帮你分析——他是侯爵,你以后也是侯爵,这一点你们旗鼓相当;可他敢抢别人的妻子,假如罗丝真的改嫁了,我问你,你敢不敢抢她?” “……什么抢不抢的,她是个人,又不是物品。” “切,假正经。不敢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我还是觉得你不怀好意——我俩都是侯爵,你是子爵,看似是你和哪一方合作,哪一方就会占据优势;可就算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你还是处于劣势。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本杰明终究是掉进了拉杜的逻辑陷阱里。 “……不愧是我的盟友,真是思路清晰!那我只好和你说实话了——我就是单纯看不惯他!他家和我家算是世仇了,罗丝嫁谁都比嫁他好。” “倒也说得通。等等,我还没答应结盟呢!” 门缝里有一封信。 天明,悬崖,手枪决斗。 没有署名,家族印章是一只狼头。 拉杜的计划开始了。 章节目录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上)( 世界线B)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上)(世界线B)

天明时分,几日不曾下雪,雪地初融。 沿途枝叶的露水沾湿衣服,满身寒气。 悬崖边有一处开阔的平地,山风凛冽。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背对着他。 “我当然会来。你没有找公证人。” 本杰明下意识地握紧了手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没有参加决斗的经验。 “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让这件事在我们两人之间结束。后生,你很有勇气。” 男人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有凸出的前额,深邃的眼睛和高窄的鼻梁,右脸上有一道伤疤。 一张充满野性的脸。 “我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那一步。我们不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本杰明还想争取一下和平解决。 “哈哈,我是个粗人,可不懂辩论那一套,只知道谁拳头硬谁当老大。看到我右脸上的伤疤了吗?那是弗拉德用一把银剑留下的。我希望你的子弹也镀银了,不然我可感觉不到痛。” 莱卡翁指了指贯穿自己右脸的伤疤,无所谓地笑了。 本杰明注意到:他的右眼有些浑浊。 “小鸡仔,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别看我的眼睛瞎了一只,我的鼻子和耳朵可灵着呢。” 莱卡翁甚至低下头,给自己的手枪装子弹。 他太自信了,好像根本没把本杰明放在眼里。 “没人能躲过子弹。” 本杰明将枪对准了莱卡翁——他要杀杀他的威风。 “那可说不准。在开始之前,我们先谈谈赌注吧——假如你赢了,我会离开;假如我赢了,我会带走罗莎莉亚。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莱卡翁往前走了两步。 “……如果我们都活着的话。” 本杰明后退了两步。他太紧张了,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他没上过战场。 “放轻松,我都怕你走火了。” 莱卡翁继续往前走,直到胸口挡住枪口。 “站住!太近了,这样真的会出人命的!” 本杰明实在受不了了。 他按下了扳机。 这一枪竟然打偏了! 莱卡翁捂住流血的肩膀,哈哈笑道: “怎么把枪扔了,是要改rou搏吗?” 两人起初是你一拳,我一拳,后来是用脚踢,用牙咬,直到忘却了身为人的礼仪和尊严,成为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 本杰明受过正规训练,但力气比不上莱卡翁,渐渐落于下风。 他脚一滑,两人滚下山坡。 莱卡翁和本杰明一起躺在地上,忽然说: “是我输了。” 本杰明浑身酸痛,头昏脑胀,只能勉强发出“嗯?”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至少断了两根肋骨。 “我说,是我输了。我能感觉到,你和那群吸血鬼混蛋不一样,是一个正派的人。我相信你能照顾好罗丝。” 吸血鬼,是对资本家的蔑称吗? 本杰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我也知道,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她接替了弗拉德的位置,而我也有我的立场。可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假如你是个不靠谱的人,我就把她抢过来,就算她恨我也无所谓。” 感慨于铁汉柔情,本杰明还是发问了: “你说的接替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那我可不能乱讲,让罗丝亲自告诉你吧。” 莱卡翁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疼。 “睡吧,我亲爱的孩子,睡吧。” 他听到了歌声,是非常温柔的摇篮曲。 他看到鲜血从罗莎莉亚的脖子上涌出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满手的血。 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唇,满嘴的血腥味。 “呼——呼——” 本杰明惊醒了。 “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是罗莎莉亚的声音。她坐在床边。 她没有戴面纱,系着一件黑底的红叶刺绣的丝绸袍子——应该是睡衣。 本杰明呆呆地看着她的脖子——光滑的、没有一点伤疤的脖子。 “怎么了?” 罗莎莉亚好笑地看着他。 “这里的伤口去哪了?” “什么伤口?” 罗莎莉亚皱眉看着他——这孩子,是不是摔傻了? “是我咬的,对吗?” 罗莎莉亚脸色一变,忽然又放松了下来: “你想起来了?也对,你一下子摄入太多我的血了。”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侍女。 侍女悄悄退出了房间。 那些曾被他忽视的一切忽然串联起来了。 “你们是吸血鬼。” 虽然不相信这些,本杰明也曾看过流行的通俗读物。 “这样谈话也有些无趣,要来点酒吗?” 罗莎莉亚没有正面回答他。 本杰明摇了摇头——喝酒误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些都是普通的酒,和宴会上提供的不一样。” 罗莎莉亚将小桌架在床上——看上去是她吃床上早餐用的小桌,依次拿来了一瓶葡萄酒、一只玻璃醒酒器和两只高脚酒杯,再把椅子搬到了床边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喝的葡萄酒!” 本杰明放下酒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自十三岁偷偷溜进父亲的酒窖起,他还从未喝过如此风味独特的美酒。 “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罗莎莉亚用手遮住嘴笑了,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她的身体绷得很紧,笑容也有些刻意。 “啊,我不是奉承您,我是真心这么觉得的。是有什么特殊配方吗?” 本杰明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罗莎莉亚洁白的脖颈上。 “高山上的葡萄总是不一样的。喜欢就多喝点。” 罗莎莉亚又替他满上酒。随着她的动作,她脖颈间的肌rou微微绷紧,脖子上的青筋也更加明显。 好想咬一口看看。 “……还是不了。” 宛如梦中惊醒一般,本杰明回过神来。 “那这样好了,你每喝一杯酒,就能问我一个问题。” 罗丝笑盈盈地提议道。 “好。”本杰明求之不得,举杯一饮而尽,“您不喝吗?” “既然你邀请我了。” 罗莎莉亚欣然抓住他的一根手指,含进自己的嘴里。 轻微的疼痛过后,是柔软的舌头裹住手指的感觉。 “原来酒是这种味道,我都快忘了。” 她这回不能用手遮住嘴了——原来她笑起来会露出两颗虎牙。 本杰明猛的收回手指。酒气直冲脑门,他的脸全红了。 章节目录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下)( 世界线B)

第五夜章 摇篮曲(下)(世界线B)

“现在你有两个问题了,好好想想吧。” 罗莎莉亚一手托着头,一手在椅子扶手上敲打——她究竟在急躁些什么呢? 自己又在急躁些什么呢?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困惑,却又无法轻易说出口,好像他在惧怕答案本身。 本杰明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您是人类吗?我,还算人类吗?” “真直接呀。那我也直截了当地回答吧——都不是。人类把我这样吸人血的怪物叫做吸血鬼,把你这样跟着狮子的鬣狗叫做食尸鬼。当然,我们自己不这么叫——我是血族,你是我的血仆。” “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罗莎莉亚将一根手指放在本杰明的嘴上: “嘘,别打断我,不然我要多算一个问题了——你还活着;而我已经死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本杰明口中的热气喷到罗莎莉亚的手指上——她的手真冷! “只有活着的生物才能叫做人。你总会明白的。” 罗莎莉亚收回了手。 “你们是一个组织吗?弗拉德侯爵是这个组织的首领吗?您又在组织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哎呀,好多问题呀。你还喝得下吗?最好想好了再问哦。” 罗莎莉亚似乎不想在这些问题上多做纠缠。 “您的反应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莱卡翁曾经说过:“她接替了弗拉德的位置。”这个位置,很有可能就是吸血鬼的首领之位。 罗莎莉亚笑而不语。 本杰明顺从地扯开了话题: “您在cao控我的记忆。而且,不是第一次。怪不得您不害怕城堡里的仆人泄露秘密。” 他不再问问题,而是说肯定句。 罗莎莉亚轻轻敲了敲酒杯。 “但那是有条件的,不是吗?那天,您吻我,是为了喂血。 本杰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太苦涩了。 “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不过,我可没转化城堡里的每个人,可血仆总是需要一个主人的。” 她是在暗示已故的弗拉德侯爵吗? “我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些!” 本杰明提高了声音。 “我把自己的血、我的生命力分给了你,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曾几何时,有人对我说。” 罗莎莉亚坦然地说。 “可您把我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 本杰明拍案而起。 “啊啊,没错,我也是这么回答的。我理解你,同情你,可我不能纵容你。你已经比城堡里的大多数人都自由了。” 罗莎莉亚不躲不避地看向他。 “所以,我应该和您说一声谢谢?” 本杰明摊回椅子上,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那是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对您的感觉,是因为所谓的‘魔法’吗?” 他想起第一次见罗莎莉亚的时候: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吊桥效应,所有的心跳加速或许只是本能对危险来临的预警,只是一种美丽的误会。 “……你是想问,我的血对你有什么影响吗?你需要定期摄入我的血,不止在受伤时——除了补充消耗的能量,它本身也具有成瘾性。至于被cao控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多被cao控者这样回答:那种感觉,介于爱和渴望之间。” 罗莎莉亚也忘记了一杯酒一个问题的约定——她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一个人可以cao控另一个人的思想,她该如何判断对方是真心的呢? “求您了,留我一个人静静吧。” 本杰明在床上背过身去——他感到眼泪流淌下来。 他听到罗莎莉亚收拾桌子和关门的动静。 世界安静了。 就算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此刻的心痛是唯一的真实。 一只手轻触着他的脊背。 是罗莎莉亚。 “本,你睡着了吗?” 本杰明没有反应。 罗莎莉亚自言自语地说: “我很担心,你会以本杰明侯爵的名义写一封信,把我赶出居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其实,我根本不在乎这座城堡,我真正害怕的是——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我之前根本不明白,改变另一个人的人生,意味着一份怎样的责任。我不该和你玩什么游戏的,我应该指导你,为你解答所有的疑惑,帮助你适应新的生活——是我,因为一己私欲,因为实在太寂寞了,就把你带到了这边的世界。” 本杰明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要有多努力,才能在甜蜜的幻想破灭之后,表现得冷静、坚强和无懈可击。 “你知道吗?血族都是傲慢而自私的,我们吝啬于分享自己的永生和力量,或者说,&039;魔法&039;。真是可爱的说法。就像婴儿出生之后就会喝奶一样,我所在的种群天生就掌握着支配的力量。而血仆不能——你体内的人类之血在排斥我给予你的诅咒之血,阻止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吸血鬼。我本该吸干你的血的。” “吸干血,人会死。” 本杰明终于愿意开口了。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呵呵,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起死回生的人,就变成了怪物——见不得太阳,尝不出滋味,连rou体的欢愉也寡淡了。世界变得如此无趣,只能自己逗乐自己。” 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她有苦衷。 本杰明不得不调动自己所有的意志力,来抗拒来自他的心底的软弱的声音。 “被你们享用的血rou也是这样——吃东西也好,泡澡也好,散步也好,读书也好,买东西也好,接吻也好,zuoai也好,他们都再也不能体验了!” 本杰明大声驳斥道。他也在说服自己。 罗莎莉亚笑了,笑个不停,笑出了眼泪。那是一种旁若无人的、放肆的笑。 “你知道吗?只有当我差点失去你的时候,我才发觉你有多珍贵。” 她是如此渴望有一个人能亲近她、理解她,可她又如此惧怕他人看透她怯懦而卑劣的灵魂,知晓她的秘密。 一直如此。 “如果你想知晓我的秘密,如果你还想认识真正的我,明晚,我在玫瑰园等你。” 她的声音在室内回响着。 注意:吸血鬼的相关设定借鉴了《黑暗世界》之《吸血鬼系列》。 章节目录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上)( 世界线B)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上)(世界线B)

“少爷,我们该走了。” 约翰在马车车厢中催促着。 本杰明登上马车,回头望去:黑夜中,城堡像是一只野兽,静静蛰伏着。 直到城堡变成一个小点,本杰明突然跳下了马车。 “少爷,你去哪?” 约翰的叫嚷声被极速奔跑的本杰明甩在身后。 玫瑰开了满枝,满丛,满园,簇拥着一位比花娇的美人。 她穿着一件蓝绿色缎子的罗布,露出铺满段带蝴蝶结的紧身胸衣和三段波浪飞边的衬裙,缎子上细致地绣着玫瑰花。 她将过长的罗布提至后腰,分两处用细绳固定,以便于在玫瑰丛中穿行。从远处看,那层层叠叠的多褶的罗布,就像把一朵倒置的玫瑰穿在身上,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他认识这条裙子!这是她在画像里穿的那条!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罗莎莉亚用树枝拨动了一下身前燃起的火堆。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侧脸恬静而温柔。 本杰明走近两步,才看清她在做什么——她在烧一幅画,画已经被烧毁了大半,只能看出画上的人有一头长至腰间的卷曲的金发。 “我还是不谙世事的女孩时,曾梦想着有穿不完的裙子。” 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又似乎故意冷落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 “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我有十二间房的裙子,即使每条裙子只穿一次,也够我穿上一百年了。” 她抚摸着身上的这条裙子,终于愿意直视本杰明了。 “你看,这样美的一条裙子,如果没有人穿,只会落灰,褪色,被虫蛀。再美的女人也一样,如果没有人欣赏,只会渐渐遗忘爱的感觉。” 罗莎莉亚用脚踩灭了火堆,引本杰明往花园深处去: “你知道吗?北地原本是没有玫瑰的,为了纪念我们的相遇,为了纪念这条玫瑰纹样的裙子,他就打造了这个玫瑰园。” 她随手拂过玫瑰丛,幸好有手套保护着她。 “可我其实不喜欢玫瑰,是我的一位朋友(提示:玛丽夫人)喜欢。我自己都是一件包装精美的礼物,怎么好说自己不喜欢呢?” 她折下一支玫瑰,剥下花瓣。一片,又一片。 “后来,他给我买了无数条有玫瑰的裙子,可他不明白,假的比不上真的,真的又比不上死的。这些玫瑰,不该活着。” 她把花瓣都撒在脚下,看它们被风卷着,上升,下落,上升,又下落。 “不是的,你可以活下去!以不伤害任何人的方式!” 本杰明握住了罗莎莉亚的手。 他昨天想了一整晚,心中的话语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你听说过放血疗法吗?其实定期失血对人体是有益的,你可以出钱向医生购买血液;或者你可以试试兽血,不知道兽血合不合你的口味;实在不行的话,你就喝我的血吧!” 罗莎莉亚沉默了。 “我相信,人类和吸血鬼可以和平相处……” 本杰明越说越小声。 “你太天真了。你知道女孩们是如何来到城堡的吗?她们都是附近村庄上供的祭品啊。她们厌恶我,恐惧我,信仰我,必要时刻甚至愿意献上生命。” 罗莎莉亚想起了安娜,那个孩子,她是全然爱慕自己的。 她摘下了手套。 本杰明怔住了——她的右手掌心有烧伤的痕迹。 “可不管是怎样的怪物,都是有弱点的。我害怕银和阳光。现在你知道我的弱点了,你打算怎么做?” 罗莎莉亚很快就戴回了手套——她不喜欢把丑陋的地方展示在别人面前。 本杰明拉开领口,扯出十字架项链,把链子一把扯断: “您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罗莎莉亚回以沉默。 他的情绪愈发激动,像是要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吐出来: “您总是这样,神秘、矛盾、不讲理:如果对我的亲近采取放任态度,为什么关键时刻就和我划清界限?如果把我当做家里的晚辈对待,为什么又在我面前露出女人的一面?如果您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如果您在乎我,为什么事事都要瞒着我?” “原来你一直是这么想的……被搞糊涂的人明明是我才对吧。你所爱慕的,是难以接近的美丽的女人,是刚失去丈夫的可怜的女人,是为丈夫哭丧的忠贞的女人,是经营领地的能干的女人,还是仅仅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愚蠢的女人呢?你是爱我,还是爱你心中的幻影呢?” 这回轮到本杰明说不出话来了——他怀疑过魔法,怀疑过阴谋,却没有怀疑过自己。 “怎么?对我幻灭了吗?” 罗莎莉亚自嘲地笑了。 “没有!” 本杰明下意识地反驳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也分不清了。 罗莎莉亚的吻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感到一种被野兽叼住要害的毛骨悚然,和同等的刺激感,把那些纷繁的思绪和沉痛的哀情搅和得更加乱七八糟。 她突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他能感觉到她的牙齿深深地嵌进去,像是要撕扯下一块rou,又像是想留下专属于她的印记。 鲜血涌了出来,她用舌头舔去。 他很快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法抑制的冲动和热情。他快要站不住了。 罗莎莉亚忽然扯开了本杰明的领子。 “等等!” 本杰明抓住她的手。 “我觉得,我们还不够互相了解……” 本杰明越说越小声,手上的劲也松了。 “你知晓了我那么多秘密,还不够吗?” 罗莎莉亚朝他眨了眨眼。她的手伸进了他的领口。 本杰明被冷得一哆嗦。他的话却跟烫嘴似的: “我,我,我觉得这种事应该在我们确定关系之后再说!”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不在神前宣誓就进行性行为,这可真是大不敬呀。” 罗莎莉亚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她把头靠在本杰明的胸前。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继承父亲的信仰。我只是,只是……” 本杰明犹豫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呵呵,你知道吗?在我出生的地方,一位父亲死后,他所有的财产都将由最年长的儿子继承,包括他的妻子们。如果是在我出生的地方,你现在就是我的丈夫。” 罗莎莉亚笑起来的时候,本杰明的胸腔都在震动。 “罗丝,我……” 本杰明喘息了一声——她的手指碰到那里了。 “不要叫我罗丝,不要叫别人取的名字,叫我龙丹吧——是我真正的名字,它是草原上的一种花,就像不长刺的玫瑰。” 章节目录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下,H)(世(界线B)

第六夜章 离别曲(下,H)(世界线B)

罗莎莉亚把手伸进本杰明的裤子里,摸到了本杰明的小尾巴。 晚风吹动着玫瑰丛,沙沙作响,黑暗里像是藏着无数双偷窥的眼睛。微微的凉意,却无法扑灭他内心的火热——他的小尾巴已经雄赳赳地抵住了她的手心。 本杰明很不自在地闭上了眼睛。 “别害羞,我喜欢诚实的孩子。” 她用左手捏住他的下巴,把右手伸进他的嘴里,唾液沾湿了她的手套。她用湿漉漉的手套包住他的小尾巴,大开大合地搓弄了起来。 “这太刺激了。” 本杰明轻轻扭动两下,却被罗莎莉亚抱得更紧。他微微皱起眉头,细细地喘气。 “我还没用出真本事呢。” 罗莎莉亚脱去了左手的手套,两只手轮番抚摸小尾巴——她用左手撸动茎身,右手轻轻揉捏着下方的睾丸,接着又换回右手,并用左手的手掌搓弄guitou。她敏锐的听觉让她对本杰明在碰到哪里时会抽气一清二楚。 本杰明现在根本不敢张嘴——恐怕一张嘴就要发出丢脸的声音了。 在触感不同的两只手的轮番刺激下,涉世未深的小尾巴很快就颤抖着要哭出来。 罗莎莉亚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出精孔: “别弄脏了我的玫瑰。” jingye的回流让本杰明大叫了一声,但还是有一部分漏了出来,变成了玫瑰上的夜露。 “这下我真的要惩罚你了。” 罗莎莉亚把刚刚脱下的左手手套蒙在本杰明的小尾巴上,两只手各拉住手套的两端,让丝制的布料重重擦过他的guitou。 “等等,我才刚刚……” 本杰明的腰一下子软了,一半的体重都压在罗莎莉亚身上。他再也抑制不住喉间的呻吟。她用手包住罗莎莉亚的手,说不清是想阻止,还是想她更用力一点。 “亲爱的,你的水真多,听见这咕叽咕叽的声音了吗?” “亲爱的,你叫得真好听,可你得小声点,大家都睡了。” “亲爱的,你想射出来吗?只碰上面射不出来对不对? “亲爱的,想不想把你这根取蜜的长针插进我的花心里呢?” 绵延不绝的快感钝化了他的思考,不管罗莎莉亚说什么,他都只能嗯嗯出声。 “那你求我呀。” 罗莎莉亚突然松开手。 “求你。” 本杰明眼角含泪,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乖孩子。” 罗莎莉亚在他的侧脸亲了一下,用手套包住小尾巴上下搓动。 本杰明几乎是哭着射了出来。 罗莎莉亚松开他,他就跌坐在地上,小尾巴又摇晃着射出了几股jingye。 “龙丹,可以进去了吗?” 喘息了片刻的本杰明又开始缠着罗莎莉亚求欢。 他拥抱着罗莎莉亚,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吻痕。 他充分勃起的yinjing在她的裙子上画出yin靡的图案。 刚开荤的年轻人总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儿。罗莎莉亚在心里抱怨着。 “下次吧。” “为什么?” “不为什么。” 本杰明转过头来吻她的唇。 只要堵住她的嘴,她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他想得很简单。 罗莎莉亚狠心推开他: “我的身体太冷了,你想和一具尸体zuoai吗?” “我……” 本杰明犹豫了。 罗莎莉亚微笑着——好像在说,你看,果然如此。 “那就喝我的血吧,如果我的血可以温暖你的话。” 本杰明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脖子上。 罗莎莉亚叹了口气。 罗莎莉亚拉着本杰明来到一架秋千处。 她坐在秋千上,掀开裙子。她穿着当时流行的开档式的内裤。 本杰明蹲下身来,钻进她的裙子里,舔舐她的私处。 “呀,你是在偷情吗?” 罗莎莉亚调笑他。 “是的,女士!” 本杰明高声回答她。他大口吮吸着面前的甘露,故意发出啧啧的声响。 毕竟是在室外,罗莎莉亚也有些害臊,伸腿蹬了他一脚: “快点,抱我。” 这回她又不纠结于年长者的威严了,显出些少女的娇俏来。 “遵命,女士。” 本杰明早就忍不住了。他的yinjing敲开了许久未有人到访的门扉。 “慢一点。” 罗莎莉亚微微颤抖起来。她用手敲打着本杰明的肩膀。 真是一位任性的女士。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本杰明抓起她的右手,用牙齿脱去她的手套,用舌头舔舐她的伤疤。 “不要!” 罗莎莉亚惊慌失措,几乎要从秋千上坠下来。 “您身上的每一处都很美。您的美丽令我倾倒。” 本杰明及时托了她一把。 这是两人初见时的对话。 罗莎莉亚释怀地笑了。 随着本杰明的动作,秋千吱呀吱呀地摇晃起来。 他越是用力推动罗莎莉亚,罗莎莉亚就会从越高的地方落下来。 有时,两人的下体会重重地撞到一起,进入更深的位置;有时,两人的下体会重重地擦过,刺激到不同的位置。 未知的惊喜每每都会引起两人的尖叫。 “本,好像有侍女被我们的声音吸引过来了呢。” 罗莎莉亚小声说。 本杰明试图停住不动,可秋千的反作用力拉扯着两人。 “你要是快点弄,说不定能在她过来之前结束。” 罗莎莉亚还有余力打趣他。 他一咬牙,又开始动作起来。 “这么不想让别人看到吗?我的本这么可爱,我还想和大家炫耀一下呢。想象一下,她们围着你,称赞你漂亮的身体,粉红色的rutou和雄壮的yinjing,或许还会上手摸。你是不是想象了?我能感觉到,你的yinjing在我体内跳动哦。“ 罗莎莉亚坏心眼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本杰明闷哼一声。 被人看到的恐惧渐渐褪去了,他机械地追逐着快感和高潮。 “还是算了。不准给别人看,你是属于我的!” 罗莎莉亚激动地收紧了下腹。 本杰明射在了里面。(吸血鬼在设定上是不孕不育的,请勿模仿) “对,对不起。” 本杰明想拔出来,却被罗莎莉亚缠住了。 “别担心,我刚刚是骗你的。时间还有很多呢。” 她张开嘴,咬住本杰明的脖子。 本杰明又硬了起来。 “对,和我一样,全部脱下来,扔进去!” 笨重的裙撑被扔在一旁,罗莎莉亚把衣裙一件件脱下,一件件扔进火堆。她的情绪微妙地十分高昂。 本杰明因为光着身子而十分局促。他咬咬牙,脱了个精光,把早就乱糟糟的衬衫和裤子团成一团抛了进去。 火焰猛地往上窜了一节。 罗莎莉亚不顾淑女的形象,大笑起来。 本杰明小声念叨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您——” “哈哈,这是该对刚死了丈夫的寡妇说的话吗?” 本杰明明显局促起来,他硬着头皮接着说: “我,我没想您立刻回复,我也知道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我只是想告诉您,我是认真的,我会对您负责。” 他直视着身披火光的罗莎莉亚,不再因为害羞而躲躲闪闪。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明了自己的心意——罗莎莉亚就是罗莎莉亚,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改变;他越是了解这个神秘的女人,他就越是为她的多面性着迷。 他不想再对自己的心说谎了。 “呵呵,终于像个男人了。我答应你。” “您,您说什么?” “我说,我们结婚吧。” 章节目录 第七夜章 终曲(世界终线B)

第七夜章 终曲(世界线B)

一场秘密婚礼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没有宾客,没有牧师,两人将是这段婚姻唯二的见证者。 侍女送了一堆衣服来,大概是她的前夫的。 如今再赶制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穿旧的。 他试了一上午衣服,总算挑了几件顺眼的:一件宝蓝的金属排扣的皮革骑士服,一条配套的缎带马裤,天鹅绒的披风和丝绸的吊带袜,以及一双头层牛皮的过膝高跟长靴。 镜子里的自己足以参加最高规格的晚宴。 下午他在自己的房间度过,新娘还在梳妆打扮。 他突然理解了那些突发恐婚而临阵脱逃的人。 有人敲门,时间到了。 十六位侍女排成两排,手托蜡烛在前开路。 本杰明同手同脚地跟在后面,紧张到开始数路过的房间数。 两位领头的侍女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他的妻子,将占据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的那个人,现在正站在那里——她穿着一条血红的金线刺绣的丝绸大摆裙,头上戴一顶镶满钻石的黄金头冠,两耳穿一对水滴型的珍珠耳环,但最耀眼的还是她胸前那枚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本杰明怀疑光这串项链就足以买下半座城堡。 但金银珠宝并未喧宾夺主,只是越发衬得她光彩照人。她微笑着,专注地看着本杰明,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终于走到了她的身边。 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这是他用全部积蓄买的。 他的手颤抖不已,戒指掉进了羊毛地毯里。 他真是个没用的人。他要落荒而逃了。 罗莎莉亚是全不在意的。 “过来这边坐!” 她一手牵起本杰明,一手拎起裙摆,步子轻快有力,好像青春的活力和淘气从未离开。 本杰明也被她感染了,轻松地笑了起来:是啊,为什么要用有形之物锁住彼此呢? 两人在长桌的一侧并排而坐。 面前摆了一把细颈瓷壶,两只广口瓷杯。 “在我的故乡,结婚要喝交杯酒。” 罗莎莉亚夫人给两只酒杯都斟满了酒,举起酒杯送到他的唇边。 那宽大的袖子褪到手肘,露出半截白嫩的臂膀,玉制的镯子也滑下去,留下一道浅浅的粉红色的压痕。 本杰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该你喂我了。” 她狡黠地眨眨眼。 她就着本杰明的手喝了酒,突然扯过他的衣袖吻上他——她吻得如此急切,甚至咬破了他的唇。吞不下的酒混着两人的唾液,染湿了他的衣襟。 冰冷的酒顺着喉管往下流,火热的躁动却从小腹开始往上烧。 椅子倒了下来,两人双双倒在地毯上。 “小醉鬼,你想对我做什么?” 罗莎莉亚的头发散乱地铺在地上,像一朵盛开的花。 “我想……” 他想做一些不那么绅士的事——他想将身体挤入她的两腿之间,把脸埋进她的胸脯里,然后狠狠地侵犯她。 本杰明的脸红了。 罗莎莉亚舔了一下他的嘴角。 “你是不是偷偷吃了糖?我尝到了哦,是甜甜的味道。” 罗莎莉亚笑着说。 拉杜的番外篇(3500字)见爱发电(id:鼠鼠鼠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