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第十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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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yin欲
初冬的一个早晨,安德烈·尤利尔副将站在窗边接听电话。
“我已经到达西南境了,这儿的天气热得该死。”
加纳德将军苍老的声音团缩在通讯水晶雕成的电话听筒路,像田埂边那丛乱糟糟的稻草,绽开毛茬搔着人的耳膜。
“那您得多注意。”安德烈将嘴唇贴近质地莹润的听筒,一字一句低声回答,“还有西南森林里的矮狼,夜里也不能放松戒备。”
“是的,我当然知道。”将军的声音乱哄哄的,“这次出征太突然了,又赶上你――我最信任的属下受伤未愈,现在我的马下只有一群蠢货,可真糟糕……”
“我会照看好这里的,您放心。”
将军:“地下街那一带……已经安抚下来了吗?”
安德烈:“您走后三天就已经基本安定下来了,我多派了五位战斗法师,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你总是让人放心……”将军说着,“对了,我希望你好好照顾安赫尔,她才刚到将军府,许多事还都不熟悉。”
安赫尔。
安德烈轻轻靠在凝了簇簇冰花的玻璃上,屈起食指勾住通讯水晶的魔法线,一松一紧勾弄着,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冰雕似的美人。
纤薄的眉,澄蓝的眼珠,小巧的鼻子,花似的嘴唇抿成一条矜贵的下弧线。
撕开礼服时,锁骨轻轻抽动,rufang也晃着,两颗rutou抖得像正被猫爪拨弄着的鸢尾花苞。捏住根部用指尖碾住转动,乳尖会一挺一挺地翘起来,顶端的小孔缩着,矜持闭合着的花苞似乎要被蹂躏得挤出花瓣来。
还有并拢的双腿之间若隐若现的私处。安赫尔小姐的私处的阴毛是否也如她那一头金发那样剔透美丽呢?掩着那朵无人入侵的花朵,茎叶也得拥有相衬的美丽才行。
“安德烈?副将?”
听筒中将军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
“是的,我在听。”安德烈恭敬地回答。
“安赫尔来自维斯特里奥,生活习惯与我们这里有很大不同,你得多注意……”
“当然,我会。”他回答着,眼前安赫尔的虚像已经脱去了衬裙,撅起屁股趴在玻璃上,悬下窗檐的冰凌折射着亮晶晶的光,照在她赤裸的腰身与分开的双腿上。
“她的喜好你得多向她的贴身女仆打听,不能让她有一丝不顺心……”
“是的。”
安德烈继续幻想着将军的未婚妻,幻想着她睡莲一般美丽的rufang和私处。他想在窗边从后方进入她的身体,捏住她的rutou贴在绽开的冰花上,翻来覆去地干她,让她吐出尖利的yin叫,让她的双腿缠在他腰上,让她在哭泣中留下动情的yin液。
然后用jingye灌饱她隐在yindao尽头的zigong。
“明白吗?”
“当然……”安德烈压低声音。通讯水晶的传音效果极高,他不能让自己声线中因兴奋而起的战栗传入将军的耳朵。
“我是说,我会尽力照顾她。”他抚摸着花瓶中在魔法催生下绽放的矢车菊,指尖划过纤弱的花蕊。
他将那朵花当作安赫尔第一次被进入时绽开的女xue,夹住花蕊拔下一丛,蘸了点干邑酒,放入口中在牙槽间咀嚼研磨。
“以最真诚的态度。”
他的声音真挚又恭敬。
与将军通完电话,安德烈取出怀表看了看。
将军的未婚妻,安赫尔·维斯特里奥小姐不久前离开将军府前往教堂祈祷,他该去接她了。
以仆从的身份。
安德烈到达目的地时,她还没出来。
他站在马车边等候。
怀表上的指针转了大半圈,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落日余晖洒进深邃的门缝里,镀出一层玫瑰色的金边来,天使浮雕静静地托着光。
几个随从走了出来。
安德烈合上怀表,眯起眼睫,让充斥眼珠的炙热目光藏在重重阴影里。
被他肖想意yin了许久的对象从尖狭的门缝中走出。
她在随从的簇拥下,就像第一次见面站在将军身边一样,一身能将她从头到尾全部包裹的黑裙,斗篷在裙裾交错间涌得像海浪,金发盘起,露出的一小段脖颈衬着黑色天鹅绒领子,透出一种足以挣裂人眼眶的强烈美感。
她一步步朝着他走来,伴着动人的阳光,眉眼低垂着分辨不清具体神色。
她靠近马车时,安德烈抢在随从之前站在车门边,摘去黑色皮质手套朝她伸出手。
“夫人,”他恭敬地低下头,“在将军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发誓会照顾好您。”
安赫尔一言不发地走上马车。
安德烈的目光从低顺的眼睫下透出,舔吮着她光洁的侧脸、她灿烂的金发和她柔美的颈线。
马车突然晃了一下,安赫尔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斜,一只手支在他掌心。
雪白的手指从衣袖下露出来,指尖压进掌心。
安德烈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种床笫间的玩法。
“小心些。”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说。
安赫尔抬起下巴,静静地望着他。
她的斗篷散开一些,露出下方托吻着锁骨的细花皱裥,半透薄纱封住领口,rufang藏在蕾丝与团花中撑起饱满的轮廓。他想透过那一方薄纱窥探她的身体,一枚翡翠胸针塞住了他的视线。
安赫尔突然攥住他的领带,让他靠近自己,鼻尖险些磕在一起。
“夫人?”安德烈故作迷惑。
借着阴影的遮挡,安赫尔靠近他的耳朵。
一股香气钻进他的鼻子。
柑橘?矢车菊?马缨丹?
安德烈专注地分辨着。
“听着尤利尔副将,”她低声说,蓝眼睛冷淡地眯起,“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真让人恶心。”
她说完就钻进马车去了。
安德烈笑着抚摸脸庞,捕捉她刚刚喷洒在他皮肤上的气息。
别看她?
可整个将军府都将属于我,安赫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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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魅惑
安赫尔小姐嫁与莫洛温的将军算得上举国轰动的大事。
她的故乡维斯特里奥,在新教改革后迅速崛起的北方大国。从维斯特雪山到北海不冻港,从诺诺冰湖到玫瑰海峡,盘踞着广袤冰原的北极狼,冰川与奔狼旗帜远远震慑着温暖的南方。
安赫尔小姐是莱莎亲王最小的女儿,维斯特里奥当今女皇克莱塔一世的侄女,在莫洛温也备负盛名的美人。
却还是只身一人被抛来了这里。
维斯特里奥想横贯玫瑰海峡把爪子伸入南方,枢纽国莫洛温是必须的盟友,这位尊贵的王女只是第一个甜头。
可怜的政治筹码。
安德烈饶有兴趣地盘算,将餐盘和银杯放在萤火灯旁,垂眼望着那位在摇曳的暗光中安静用餐的美人。
她的皮肤有着维斯特里奥人一贯的白皙,映着橘色火焰,有如黄昏时刻纷纷扬落的初雪。
她将杯子送到唇边,杯沿压着柔嫩的唇片,泛出水润的光。
安德烈一边幻想着她那张繁花似的小嘴吮吸性器的可爱模样,一边暗自期待她手抖一下导致酒水洒落,以便他欣赏湿润布料贴住rufang的绮丽景色。
他的幻想当然没有成真,安赫尔托着餐具,动作不紧不慢,酒杯中的液体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安德烈低头微笑,拿起小刀将莓果雕成数朵小花,放在她的餐盘边用以装饰。
“夫人,您在修道院长大?”安德烈以轻松的口吻问她。
安赫尔将莓果切成小块,用餐刀将它们拨出盘子,然后拿起纸巾仔细擦拭餐刀,声音显得心不在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只是猜测。”安德烈眯起眼打量她,“您的装扮让我很难不这么想。”
厚重的黑裙罩住她年轻娇美的躯体,从饱满诱人的rufang到笔直纤细的双腿,都有瀑布般的丝绸流淌而流淌而过,繁重的皱裥与荷叶边遮挡了图谋不轨者yin邪的目光。
衣裙上再无多余珠宝装饰,看起来庄重又肃穆。
撕开这样一件衣裙又是多么的愉快。
安德烈将小刀贴近嘴唇,轻轻吸抿沿刀刃淌下的莓果汁液,隔着火光粘在安赫尔身上的目光越发放肆。
“我看起来像极端教徒?”
安赫尔放下餐具,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起身离开。
“如果您要入浴的话,”安德烈微笑着握住餐具,感受她残留其上的体温,“水已经放好了。”
安赫尔走后,安德烈亲手收拾了桌上的餐具,举起安赫尔的酒杯,嘴唇贴住她留在透明杯壁上的蔷薇色唇印,舌尖探出尝到了一点蜜糖似的甜香。他眯起眼轻声喟叹。
加纳德将军在时他还有一丝顾虑。
可现在,在这座将军府里,你还能逃到哪儿去呢?安赫尔小姐。
安德烈取了一套女式内衣来到浴室门前,门缝中洒出一缕光,安赫尔小姐已经入浴了。
“罗莎?”伴随着啉啉的水滴声,安赫尔轻声叫着贴身女仆的名字。
安德烈:“是我,夫人。”
安赫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你在这里做什么?”
“给您送衣服。”
声音带着水雾穿出来:“这些事不用麻烦你了。”
安德烈抚摸着弯起的嘴唇,温和地说:“这是我的荣幸,您也无需为此感到害羞……”
他靠近门缝,将声音混在一种暧昧的鼻音里:“每一天贴着您rufang的内衣的质地和颜色我都知道。”
里面沉默了,涟漪的水声也平息下去。
许久才传出声音:“尤利尔副将,像你这样的人,在维斯特里奥不到十六岁就会被送上绞刑架。”
安德烈心情愉快地耸了耸肩:“这里是莫洛温,夫人。”
意味深长。
这里是莫洛温,没有维斯特里奥的壁垒,也没有强大家族的庇护。
也没有助你逃离的凭借。
安赫尔没有回答,浴头喷洒水流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
淅淅沥沥。
安德烈按着门,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位赤裸的美人徜徉在一池浴水中的模样。她像尾被铐在池边的人鱼,温暖的水波托吻着她的rufang,偶尔她会从水中立起身子,捋起那一头熔金般的长发,闭起眼迎着洒下的水丝。
柔韧的身子整个绷起,翘起的粉色rutou被水流打得乱晃,两半雪白的臀部暴露在灯光里。
安德烈感到有一股热流自腰心注入下腹。
“不打扰您了。”他告诉自己再忍耐一小会儿,将内衣挂在门边,转身离开。
安赫尔洗浴的时间里,安德烈通过水晶与地下街的主管交谈了一会儿,简单清点了一下新到的货物。
结束对话后,安赫尔已经离开了浴室,安德烈支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来到她的卧室。
手指搭上门把的那刻,他感到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在血管里躁动。
从她第一次走进他的视线,到现在,他忍耐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
他推开门,安赫尔正坐在梳妆台前整理妆容。
萤火灯无声地跳动,炙烤着一丝香气在房中蒸腾。
半湿的金发柔柔地逶在浅色睡衣皱起的衣褶里,一颗颗水珠从微翘的发稍不断渗出。金发遮掩下,被绸带松松垮垮束住的纤腰绷出柔韧的线条。
她蘸了些玫瑰色的膏体点在嘴唇上晕抹开,衬得皮肤雪白。
眼睫忽闪,缀着点点灯光。
一举一动有雅态入骨,看不出沦为囚鸟的惊慌与无措。
安德烈勾起眉眼,轻轻锁上门。
“我发自内心为您感到悲伤,维斯特里奥小姐。”
他打开了留声机,魔力源驱动着它发出低沉的变奏曲。
安赫尔一惊,转过头来。
面容阴郁又硬朗俊美的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是从容不迫的,由于身材高大,阴影盖在她身上,气势很足。
他一边用某种怜惜的目光望着她,一边从领口开始解开金属扣子。
舒缓的音乐在房中流淌。
“您作为维斯特里奥的外交筹码,正值花季成为了一个年过半百老男人的未婚妻。”
男人的手臂撑在桌上,胸膛贴近她的后背。
安赫尔起身就跑。
“他苍老又愚蠢,除了血统一无所有。”
男人的视线着迷地粘在她后背上,食指抚上嘴唇。
带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伴着悠扬的曲调,有种致命的诱惑力。
“当然,还有糟糕的体臭和硬不到两分钟的东西。”
安赫尔跌在床上,手肘支在绒被上,本就宽松的睡衣彻底敞开,瓷白的肌肤映着灯光,冰雕般的锁骨和圆润的rufang微微颤抖着,乳尖勉强勾住下滑的衣领。
她转头望他。
“您不想找个更好的?”
安德烈站在床边俯下身,灯光跳动,扯动着大片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我是说……”
安德烈扣住她的手腕按在床上,同时将自己的衣扣进一步往下解。
“更年轻。”
他咬住手套将其摘下。
“更强壮。”
他取下腰带上的匕首放在一旁。
“更能满足您年轻的rou体的。”
他解开皮带,金属磕扣声明显。
安赫尔的手腕挣扎了一下,半脱的睡衣随之泛起流水般的波纹,勉强盖住两颗rutou的纤薄布料下撑出小巧诱人的突起,饱满的乳球被起伏的胸膛带着晃动,沟壑深邃。再往上,视线着迷地舔过锁骨,落在她泛起潮红的柔美面庞上,澄蓝的双眼半睁不睁颤抖着鸦翅般的眼睫,神色迷离。
看来刚才的酒以及魅惑发挥作用了。
安德烈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线条硬朗的腹肌上,整个身体随之下压,将恍惚失神的美人禁锢在柔软的床榻里。
“看来您愿意。”
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像逗猫似地屈指挠了挠。
隔着布料将她翘在他视线里的rutou夹在指间,轻轻捻了捻,rutou立刻在指腹间缩起。她的喘息更加剧烈,高挺的浑圆rufang颤抖着仿佛随时会从睡衣里扑出来。
安德烈缓缓靠近她红润的双唇。
安赫尔突然将手挡在即将相贴的嘴唇之间。
“我被你迷惑了……”她喘着息,声音轻柔微哑,“尤利尔副将,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安德烈轻轻挑了挑眉,有些惊讶。
“精灵?不对……”安赫尔捧住他的脸仔细端详,“血脉不太纯,半精灵?”
安德烈握住她的手,重新微笑起来:“眼力不错,夫人。”
只有精灵天生拥有蛊惑人心的能力。
“你把这种能力用在我身上是想做什么?”安赫尔抽回手,挡住潮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冷寂下来的蓝眸。
“想跟您zuoai。”安德烈温和地笑着,拇指蹭过夹在指间的rutou,隔着布料用粗糙刺激她柔嫩敏感的那点,另一只手向下与她姣好的腰线贴合起来。
“让您张开双腿用那里含住我。”
安赫尔被他肆无忌惮的荤话惹得恼怒,索性扭正身子迎着他露骨的注视。
“所以你现在要在这里强jian我?”
“当然不。”安德烈松开对她的桎梏,狭长的眉眼勾起,“我不太喜欢强迫。粗鲁会破坏我们的纵情享受,夫人。”
安赫尔整理好衣领,冷冷地盯着他:“你似乎对自己相当自信。”
她按上他的脸:“你觉得你能靠什么引诱我自愿跟你上床?半精灵的诱惑力?你就不怕加纳德将军?”
安德烈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将她纤细的身子整个带入怀中。
睡衣滑落,她翘着奶尖与他的胸膛相贴,小花苞似的rutou硬邦邦地挺着在他胸膛上滑动,后方柔软到不可思议的rufang若有若无地压上来,仿佛喙嘴幼嫩的乳鸽。
安赫尔不曾和男性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红着脸深呼吸,手指向下触到他的下腹。
“在我弄断这玩意儿之前把你的手松开。”她警告他。
安德烈不为所动,反而收紧手臂揽住她的腰肢。
他的嘴唇贴近她的耳朵,暧昧炽热的气息带着沙沙的磁性吹进来:
“将军不会回来了。”
“你……”
“嗯,我谋杀了他,或许他现在正躺在西南战场上被矮狼啃食呢。”
“整个将军府,连同你在内,你觉得现在属于谁?”
“……”
安德烈松开了她,起身整理衣服,扣好皮带将军刀重新戴上。
“我们的时间还很多。”
他转身时,安赫尔突然拽住他的衣领。
她跪在床上,蓝眼睛亮得像是阳光下的冰湖。
“属于我。”她的金发散乱地缠在腰间,在歌曲的骤然变调中,将一字一句清晰地送出双唇,“他死后我随便找几个情人都可以,当然,”
“其中不会有你,安德烈·尤利尔。”
“是吗……”安德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拍了拍她的臀部,轻轻躬身:“不打扰您了,休息吧,夫人。”
他在安赫尔的凝视中迎着吹进走廊的夜风走出房门。
他摸了摸嘴唇,觉得那位小美人真是天真得可爱。
她没有一点身为政治筹码的自觉。
不过,没关系。
他会一点点教她明白。
窗边的通讯水晶突然叮铃铃地响起来。
安德烈拿起它。
“大人。”地下街主管的声音钻进耳朵。
“有事?”
“新到的货物出现了一点问题。”
“问题?”安德烈重复了一遍,手指勾住电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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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悸动
莫洛温王国幅员辽阔,枢纽位置又在整个南境举足轻重,蒙昧时期曾是教皇权杖上最耀眼的蓝宝石。但随着新教改革的浪潮浩浩荡荡奔涌而来,古典教廷时代仓促留下残响。迫于整个南联盟的压力,深受教廷渗透的莫洛温王室被集体送上了绞刑架。
蜗缩在宫殿里的旧贵族们化作大理石台阶上一抹玫瑰色的血迹。
自那以后王国中几个大军阀围绕着夺位的暗斗从未平息。
不见血的战争在暗处孕育罪恶。
地下街就是朽土中的一片。
安德烈借着夜色来到地下街,随从小心地推开缀满晶石的大门。
一盏灯都没有,墙根冒出的水晶簇成为唯一的光源,空气里的尘埃多得能凝成块。
主管的仆人在接待室前小声嘀咕着。
――在尤利尔副将眼下动手脚。
――准是疯了。
接货人坐立不安地望着门口。
烛火突然萎缩下去。
大门打开。
夜风灌入。
一个年轻高大的男人。
侍从替他脱下斗篷,抖去雪粒,里面的军服妥帖地勾着身形,徽章、腰侧的尖刀与枪管都闪着冰凉的光。
他与主管低声交谈。
然后缓缓走近他。
房间角落的留声机打开了,古典钢琴曲四处流淌。
随从一前一后上来将接货人按趴下来,兽人庞大的身躯接触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脸贴住冰冷的大理石,眼珠子无力地转着,视线所能触及到的空间里只剩下男人迈动的脚步。
黑色军靴接触地面,声音低沉夹在音乐里。
安德烈在他面前单膝跪地,望着他。
在接货人眼中,男人英俊的面孔蒙着阴影。
“新到的水晶材料里似乎掺了一批次品,”安德烈望着他说,声音放得低缓,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你负责接货,能解释一下吗?”
他费力地摇晃脑袋,嘟嘟囔囔地说:“我不知道,大人……真的,检测时每一枚都是合格品。”
侍从送来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一颗流光四溢的水晶石。
“副将,这是货物中疑似有问题的水晶。”侍从凑到安德烈耳边汇报,“类似的还有三百颗。”
安德烈拿它起来,在手中摩挲把玩了一阵,语气轻松:“样子不错。”
“是,是的!”接货人连忙应声,喉咙干涩,吐字含糊,“我们真的没有检查出一丝问题!我发誓――”
安德烈的五指突然用力,水晶被紧攥入掌心,猛然爆开。
四碎射出的碎片将安德烈修长的五指割得血rou模糊,血管爆裂时血珠泵涌,溅了一串在他的脸上。
侍从惊呼着跑过来,安德烈抬手示意他们止住。
他低头望着接货人。
英挺的脸上,半面的血迹,混着吊灯摇曳投落的阴影,还有的沿下颔骨淌落。像噙着一簇开得正盛的玫瑰花,花瓣纷纷而下,漂亮,却阴翳得瘆人。
安德烈沾满血液的嘴唇弯起微笑:“看,它爆了。”
接货人的肺皱成一团,呼吸紊乱,视线尽头的烛火慌乱地摇动。
水晶材料用于制作魔导器,要经过精细的雕琢加工,像这种连握力都承受不住的水晶,无疑是最劣等的那一类。
“不――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接货人语无伦次地解释,嗓子像被一只细长的女人手掐住了,挤出一个字都疼得厉害。
安德烈接着问他:“有人指示你这么做吗?”
“大人……我怎么敢……”
他说不出话,喉口一缩一缩发出嘶嘶声,仿佛漏了风的木箱子。
“好吧。”安德烈笑着,从腰侧取出尖刀,咬住刀鞘拔出刀。
兽人汗如雨下,身体每一处都在摇筛,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狼狈地蹭动。
安德烈将刀置于他手腕上方,刀尖在软软的皮rou上逡巡着,压力作用下陷入皮肤里,转了个旋卡死他的命门,脉搏慌乱无措地颤抖,幅度沿刀尖传至刀刃。
安德烈将刀深扎进去,血液像骤然绽放的花一般爆开。
兽人发出哀嚎。
他没有停刀,沿着那条动脉纵拉而下,犁翻皮rou,一直割到臂弯处,半条胳膊上的rou向两边裂开翻卷着,血色玫瑰根植在暴露的血管里一朵朵旋开。
兽人疼得整个脖子上渗出黏糊糊的汗液,剧烈挣扎起来时,安德烈受伤的那只手反扣住他的腕骨,将他小山似的躯体轻松按住。
钢琴曲似乎到达了一个高潮,曲调激昂起来,乐符涌如喷泉,整个房间的空气随之沸腾。
安德烈又纵割开了兽人另一只手腕上的动脉。
之后,他示意侍从送来一颗水晶。
他将它塞进兽人瑟瑟缩缩的嘴巴里。
兽人的五官皱成一团,不敢用力咬下,也不敢将其吐出,呜呜咽咽地用力张开颚骨含住庞大的水晶,口水沿着乱动的舌头从合不拢的双唇间流出,一滴一滴狼狈地滚进地面的血泊里。
“如果在你的血流尽之前这颗水晶还没有爆开,”安德烈微笑着用沾满血液的尖刀拍了拍他失去血色的脸,缓缓站起身。
“那么你的妻子和女儿或许还有时间享受不久后的冬至祭。”
低沉的声音伴着钢琴曲的结束调洒下。
兽人那动物般的含糊哭嚎回荡在房间里。
主管做了个手势,示意侍从将兽人拖下去。
沉重的躯体被拖入内室,手臂上的伤口被粗糙的石砖摩擦着,拉出两条长长的血轨。
“主要问题不在接货的这里。”主管重新打开留声机,这次的曲子换了一首,舒缓又轻柔,“他受人驱使,对指使者的底细并不清楚。”
安德烈用丝巾一点点擦去刀刃上腥浊的血迹:“我知道。”
“那就很严重了,”主管斟酌着用词,“有人换了我们仓库里的东西。”
安德烈将尖刀重新戴好,状似轻松地耸了耸肩:“加纳德一走就这样,我看起来很好欺负?”
“您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主管皱了皱眉,“针对您的小动作一直不少,却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
安德烈若有所思地笑着,抚了抚嘴唇,抹开一片血迹。
“你先调查。”他拍了拍主管的肩,在流水般的乐曲中转身离开。
侍从为他披上斗篷。
摇曳的烛灯,斗篷被门外的风吹得翻动,伴随着纷纷雪花的沉浮。
安德烈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凌晨了。
趁着将军出征,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这些年类似的事经历了无数件,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安德烈点起一盏灯,为自己处理伤口。
幽暗的萤火中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子。
安德烈抬起头,看到安赫尔正倚在门边冷冷地望着他。
火尖一耸一耸地抖着,她的身影藏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
纤细有致的身体被睡衣包裹,金发散乱,漏出几缕挡住姣好的脸部线条,一双蓝眸亮得惊人。
“您不打算帮帮我?”安德烈微笑着抬了抬受伤的手。
安赫尔转身就走。
“您在害怕吗?”安德烈眯起眼说到。
安赫尔长颈瓶一般优美的背僵了僵。
他接着说:“害怕被我按在桌子上侵犯?”
安赫尔猛地转过身,一步步走过来。
她盯着他说:“拙劣的激将法。”
似乎是刚从梦中醒来,她的声音蒙在又软又哑的鼻音里,像只春睡未足的猫。
安德烈笑了笑:“但是有用。”
安赫尔并起两根手指在他受伤的腕上轻掐了一把。
动脉滚了滚,比起手掌上的剧痛算不上疼,反而痒得让人心尖发颤。他轻阖上眼,几秒的静寂中,床笫间的各种玩法又在脑子里反着过了一遍。
“安分点。”安赫尔低声说,拿起镊子将他伤口里的水晶碎片一一挑出,然后小心敷上药剂。
燃烧在皮肤上的疼痛被浇灭了。安德烈眯起眼,粘在她身上的视线越发肆无忌惮。
睡衣领口空荡荡地敞开,雕着花纹的透明纽扣勉强系住,微兀的锁骨之下,rufang高耸的轮廓露出一点,几乎想象得到将其握在手中时的柔软与弹性。
阴影洒下,香艳勾人。
安德烈贴近她的耳朵:“夫人,请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
安赫尔刚刚缠好纱布,暧昧潮湿的声音吹拂着耳垂,激得她颈后翻起一阵鸡皮疙瘩。
她皱着眉抬起头,对上安德烈深邃眼窝里的那双眼睛。
眼神guntang到极致,笔直地透出,残忍地将她锁定。
“您试过在黑夜里跟人接吻吗?”他在她耳后啄了一口,气息guntang。
安赫尔慌张地后退,腰一下被箍住,宽大的手掌紧贴她的腰臀,另一只向上托住后脑,牢牢固定。
“您应该试试的。”
嘴唇被吮住时,安赫尔的手中还抓着药剂瓶。
他细致轻柔地吮着她微张的嘴唇,仿佛伊甸园里捧着禁果轻啃的亚当。
舌尖从嘴角一直扫到唇心,交缠挑逗着,一股子痒意直拨心弦。安赫尔的呼吸紊乱,双目有些晕眩。
他的舌拨开她的嘴唇缓慢又隆重地挤进,钻入舌底逗弄敏感的血管或是轻舐上颔,最后勾住她竭力后缩的舌。
安赫尔尝到了一点雪花般清冽又锋利的涩香。
安德烈吮吻着她,按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抽掉绸制腰带,抚着她腰侧紧绷的软腻肌肤向上逡巡,将贴着他胸膛微微颤抖的rufang整个握住。
安赫尔呼吸一滞。
他从她口中退出。她昙花瓣似的脸颊染上绮色,张着嘴唇喘息,露出的舌尖上牵出一条银丝与他相连。灯光摇曳,水光潋滟。
睡衣有一半垮下来,袒露的rufang正被男人握在手中。
胸型姣好,也如预想中一般富有弹性。
安德烈张开指缝,让她泛着甜蜜桃红色的rutou从指间露出。
多漂亮。
指甲在乳晕上转着圈刮蹭,时不时捏住小rutou轻碾一下,乳孔急剧地缩着,像朵将绽未绽的花。
安德烈松开手,只剩拇指停留在她翘着的乳尖上方。乳尖在胸膛的起伏下颤抖着,来回蹭过他的指腹,他借此可以估测她紊乱的心律。
“还有一个问题。”
安德烈露出笑容,望着她泛红的脸和她蓝眸中迷离的春波。
“您被男人吸过rutou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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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共浴
之后安德烈就被泼了一脸药剂。
还有一句“你怎么不去死?”
安德烈笑着擦干净脸上湿漉漉的那一大片,望了望受伤的那只手。
纱布贴着模糊的血rou,还没来得及裹第二层,手掌轻轻一握,血迹就一小片一小片从棉丝交织的经纬间沁出来,将系在手心中的结一点点点成染成振翅欲飞的血蛱蝶。
他摸着嘴唇,觉得今天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她的敏感点在乳根和舌底。
安赫尔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
拉起被子,却睡不着。
她点起灯,手指搭上胸口,乳尖翘着,借着灯光,能看到薄绸上两个明显的突起。
将领口拉下去,半个身子裸露在干燥的橘色灯光里。被抚摸过的那边rutou在轻颤中漾着饱熟玫红,手指按出的红痕情色得让她不敢多看。
她抬起眼,与镜子里的自己对上目光。
红晕。
失去平静,涟漪的蓝湖。
事实上,安德烈猜对了一件事。
她确实是在修道院长大的。
宽厚的修女服,整日吟诵的圣歌与沉闷悠远的钟声。几乎沾染不到一丝世俗的烟火。
尽管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确实有些不知所措。
安赫尔拢了拢散乱的睡衣,身体一点滑进被子。
在摇曳的灯光里,她强迫自己入睡。
勉强进入了梦境,却还是无法轻松。
一闭眼就是那个该死的半精灵。
阴郁又炽热的视线从各个角落射出,将她网住,隔着单薄的睡衣,直接接舔在吮在她的上皮肤上。
粗糙的掌心抵住乳尖的感觉。
陌生气流喷入衣领的感觉。
嘴唇印上后颈的感觉。
舌头被勾住的感觉。
无法平静。
安赫尔迷迷糊糊地醒来时,双腿并了并,感受到一丝难以启齿的湿意。
然后她糟糕的心情一直持续到梳洗时。
早上,罗莎替她整理头发。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
梳子穿进金发,瀑布似的发丝在梳齿中分流成数条小溪,偎着她小巧的脸庞。
罗莎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安赫尔的神情。
“殿下,”罗莎对她还保留着原来的称呼,“您的耳朵一直红着,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的事。”安赫尔立刻否定。
“那就好。”罗莎撩起发丝,准备用丝带系住,手却一下子僵住了。
安赫尔一愣,看到在镜子里,她的颈部没了金发的遮挡,一小片玫瑰花瓣似的红痕覆在白嫩的肌肤上,呈椭圆形,暧昧的颜色和暧昧的形状让人无法不浮想联翩。
安赫尔将衣领拉起。
“殿下,”罗莎犹豫了一下,说到,“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是说……尤利尔副将似乎对您心存绮念,您……”
“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安赫尔的语气与平常无异。
“那就……”罗莎轻声说着,安赫尔突然转过头抓住她的手腕。
“我需要一个男宠。”安赫尔盯着她,认真地说,“帮我选几个,尽量快些。”
罗莎惊讶地险些拿不稳梳子。
安赫尔平静地补充:“正常的生理需求。”
女仆为难地皱起了眉:“可您知道的,这里是莫洛温……”
安赫尔打断她的话:“维斯特里奥和莫洛温的协议中可没有把对我私生活的规定写进去。”
莫洛温答应向维斯特里奥开放向南的道路,提出的条件之一就是让这位王女嫁过来。
本质上的政治联姻。
她的语气笃定,女仆只好妥协。
梳洗完毕后,安赫尔在书房里看了会儿书,实在看不下去,便一个人提着裙摆去后花园散心。
昨晚下了雪,地上积起砂糖般的一层。
安赫尔沿着鹅卵石小路行走,坚硬的突起硌着脚底。有风吹过,蹭着皮肤钻进衣领里,抓挠着颈侧羊脂般的皮肤。
有些凉,但比维斯特里奥冰原上能隔着皮肤冻裂人血管的能肤冻裂人血管的凛风温柔了不少。
她来到湖边,结了冰,灿烂却毫无温度的阳光照透冰层,在整个湖面涂上亮晶晶的冷光。
安赫尔眯了眯眼,想到了维斯特里奥终年封冻的冰湖。
她轻轻携着裙角,踩上那层晶莹剔透的冰壳。
脚底传来滋滋声。
她挪了挪步子。
滋滋声扩大。
整个冰面骤然崩裂。
安赫尔的尖叫还凝滞在口腔里,身体已经跌入漫无边际的冰湖里。
冰水灌进口鼻,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凝成冰茬。
水压挤着毛孔,粘稠的湖水有如油画颜料封死她的每一处关节。
暗蓝。
窒息。
湖水突然剧烈扑腾了一下。
又一个人落入了湖中。
安德烈。
在冲击带起的无数晶莹泡沫和涌动的暗流中,他的双眼平静地眯起,像是在审视着她又像在凝望着她。伴随着湖面在律动中投落光缕,深灰的发丝和军袍如水草般失重地漂浮。
他贴近她,手臂虚拢她的腰,一下子收紧,手掌沿臀部向上按住纤细的脊骨。
安赫尔猝不及防撞在他胸膛上,呛了一大口水。
她本能地将手搭在他肩上,抬头望着他。
夹杂碎冰的的水流在两张贴得极近的脸之间淌过,对视的目光中包含着四溢的尘埃与律动的光缕。掀起的水浪悄悄地平息,漫无边际的暗蓝湖底静如一片小小的宇宙。
安德烈抱着她从湖中浮起。
吸饱了水的衣服沉甸甸地挂在身上,有风吹过,凉得刺骨。
安德烈脱下外衣,严密地将她包裹。
“这里与维斯特里奥不同,”他以轻松的语气开着玩笑,“冰面薄得连一只猫都承载不住,您可得小心些。”
安赫尔按住剧烈起伏的胸膛,咬着下唇小声说:“谢,谢谢……”
安德烈微笑着用指节刮了刮她湿漉漉粘在脸侧的金发,托起她的腰臀,向室内走去。
安赫尔的脸贴着他衣服上的徽章,沉稳的心跳在耳洞里一声声鼓着,体温隔着濡湿的布料一重重渡过来,晕染她冰凉柔软的皮肤。
安德烈就这么抱着她堂而皇之地从将军府无数下人面前走过。
罗莎看到后手又拿不稳了,花瓶掉落,摔了一地碎片。
安德烈倒没太在意,放下安赫尔,告诉罗莎去浴室准备些热水。
安赫尔浸泡在一池温水里时,心跳还是有些不稳。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水声。
安赫尔一惊,就要转身。
一只手掌贴住她的臀部,和着她转身的动作,劈开水流向上抚摸,一直滑到弯着柔软弧度的后腰。
像跳舞似的,她在这男人臂弯里转了个圈。
入目是安德烈的脸。
他脱去了挺括的军袍和内衬,线条优美的身体浸泡在池水里,水流沾湿他坚实的胸膛、块垒分明的腹肌和修长的脖颈,有水珠从他下巴上坠下,恰好滴进她娇嫩双乳挤出的沟壑里。
安赫尔颤了颤,带着他体温的水珠灼伤了她脆弱的皮肤。
她抬头对着他略含笑意的眼,抄起手一字一句地说:“滚出去,就现在。”
“我也泡了湖水,夫人。”他笑着回答,身体线条随呼吸的起伏而紧绷,看起来极具爆发力,“通融一下?”
“行,我走。”安赫尔阴着脸转身。
手腕却被扣住,身子背对着他被按在池边。
安德烈动作缓慢又有力地桎住她的身体,手指沿着腰线滑动,最后游移到平坦的小腹上,牢牢按住,让她的后腰贴在自己的下腹上。
安赫尔感到有什么庞大的硬物戳在自己后腰上,危险的形状和完全覆盖住她的阴影逼迫着她的口鼻,拨乱她的心律。
危险。
非常的。
“放开!”她激烈地扭动了几下,带起四溅的水珠。
安德烈撩起她一缕漂浮在水面上的金发,像握住了一道阳光。
他将发丝放在唇边,眯起眼,入迷地感受着那一缕缕深处腻出的清香。
“听说您在找情夫?”
安赫尔反口问他:“是罗莎告诉你的还是你逼她说的?”
“您的女仆面红耳赤地向下人打听时我听到了。”安德烈低头靠近她,嘴唇与她的耳朵贴得极近,氤着潮气的呼吸洒在她的耳根。
舌尖突然钻进她的耳洞,挑逗似地打着旋深入。
安赫尔痒得受不了,拧了拧酥软的身子,努力稳住声线回答到:“尤利尔,你还管的着我的私事?”
微兀的牙齿一下子咬住她的耳垂,不太用力,只是柔柔地轻磨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激起无数电流自皮下奔走。
“不敢,”他潮湿磁性的声音绕着她的耳尖打转,“只是有个小小的建议。”
安赫尔竭力着克制挠人的痒意。
“为什么不能是我?”
安赫尔感觉自己的臀部一下子被分开,坚硬的巨物碾着她的皮肤,棱角蹭过敏感的尾椎尖端,就着她一颤一颤的缩动,整个挤进腿缝。
“您愿意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去外面找情人,怎么,不考虑考虑我?”
粗硕的物什蹭着她隐秘的腿心。
另一只手绕到她胸前,将她饱满的乳rou整个托在掌心中。
安赫尔的脚尖虚虚浮浮地点着池底,使不上一使劲。
安德烈低头望着臂弯里双颊潮红的美人,望着她被他托起露出水面的rufang和她轻轻啄着水面的小奶尖。
洒在浴水里的玫瑰花瓣有一枚粘上她耸起的rufang被一起带出水面,瑰丽的红映着雪花的白,仿佛有一枚浓烈到极致的吻盖在她的乳侧。浴水也泛起波澜,一汩一汩从她双乳间的沟壑里涌出。
让人疯狂的美景。
“选你做情人……有什么,”安赫尔极力自持,拢了拢双腿感受到了夹在中间的物体,脸上火烧火燎,“好处?”
安德烈在她耳边说:“夜晚会变得更加愉快……当然,不只是夜晚。”
手指一下子夹住小小的rut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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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靡音(H)
夜里,安赫尔心神不宁地坐在床边,下午翻了一半的书还摆在床头,摊开的书页上有她在优美句子下划的横线。
她瞥了一眼,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门打开一线,安德烈走进来。
灯火摇曳,夜风携着雪花撞击玻璃,一股子冰雪特有的凛冽气息沿窗缝钻进。
他一步步走过来,白色丝绸衬衫贴合身形,银扣解开了两颗,袖子编上去了几折,蜜色的皮肤绷着流畅的肌rou线条,沾着几缕沐浴后的潮气,看起来像午后散步一般闲适慵懒。
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整个卧室都暗了下来。
安赫尔的视线从他的胸膛一直滑到烙着银色徽章的腰带,感觉有点呼吸困难。
在引诱下松口的事,现在看来难以反悔。
安赫尔是个仪式感很重的人,安德烈也愿意照顾这个即将到手的小美人那些固执的偏好,没有在浴池里顺势就开始他们的第一次。
看出了安赫尔的僵硬,他没有急着进入正题,而是摸抚着留声机,含笑问:“夫人,想听点什么?”
安赫尔压着声线,吐字艰难:“放到什么就是什么。”
安德烈打开了留声机,轻妙柔美的乐音盖过风声。
是首管弦交响曲。
踩着淙淙流水般的前奏曲,他走至床边,在她身旁坐下,撩开她盖在身上的薄被。
一件细纱睡裙裹着他肖想了许久的娇美躯体,脖颈以下,圆弧形的领口开得很大,周围装饰着团花和纱片,拥吻着她的rufang,像雾又像雪。
安德烈将手掌盖上去,不出意料感受到了她飞速增加的心律。
“看来您很期待?”安德烈笑着,将领口整个扯下,rou贴rou揉着她的rufang。rutou硬起来,顶着掌心,“这点上我们倒一样。”
安赫尔弓起身子,让胸乳远离他的控制。
柔嫩到不可思议的乳rou从掌中逃离,安德烈并指夹住她的乳尖,就着她后退的动作,拉扯着花苞似的rutou。
说不出的酥痒自尖端密密匝匝地蔓延开来。
安赫尔本能地想躲,安德烈一下子勾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按进怀里,手指深陷入绵软的乳rou里,指缝夹着rutou,嘴唇落在新雪般的颈肤上。
体温和抚摸在她敏感的神经末梢点起火簇。
音乐静静流淌。
安赫尔软在床头,脸向一旁偏去,衣衫不整地由眼前的男人占据身体。
他在她耳根到锁骨那一块皮肤上细致地吮吻,留下灼热绯红的痕迹。
安赫尔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吧?”
“看到又能怎么样?”安德烈将她的手腕扣住拉起,另一只手托起她柔软的腰身,让她挺起胸乳用那两颗尖翘的小奶尖摩擦他的胸膛,落在脖颈的吻也越发放纵。
音乐攀上一个小高潮。
“你说能怎么样?”安赫尔咬牙切齿,“我现在是将军的……”
“我知道。”安德烈打断她的话,一把扯开衬衫,“您要嫁给莫洛温的将军。不过这个位置上的人到底姓加纳德还是尤利尔,似乎不太重要。”
“口气不小,”安赫尔冷冷地嘲讽他,“不过是个男宠。”
安德烈抬起脸,线条性感的嘴唇弯起笑容,眸子藏在深陷的眼窝里显得黑漆漆的。
“我建议您在床上学得乖些。”他托起她的臀部让她分开双腿坐在自己膝上,同时将她的衣服从肩头拉落,按着她的后背让她将赤裸的身子送过来。
安赫尔本想反驳,温热的鼻息洒下,缠绕着敏感的rutou又从细缝间滑落,让她感到一股燥热从下身相贴处腾起。
“我的问题您还没回答,”安德烈的眼神直勾勾逼视着她的双眸,像头即将撕咬猎物的野兽,“被男人吸过rutou吗,维斯特里奥小姐?”
安赫尔涨红着脸一言不发。
“真是……”安德烈轻叹一声,低头将那颗鲜妍诱人的小rou芽用舌头勾住。
安赫尔闷哼了一声。
音乐泛起不平静的波折。
他紧箍着她的腰,手掌摩挲着金发遮掩下的优美蝴蝶骨,另一只手捏起她的rufang,双唇抿起将翘起的乳尖含入口中吮弄,舌尖轻拨挑逗,最后重重地吮吸。
“嗯……”安赫尔被吮吸得眼前发晕,柔软的咛叫漾在喉咙里,腰身在他臂弯里绷起,指甲刻进硬邦邦的肌rou里。
“叫声不错,”安德烈松开她被吮得水光潋滟的rutou,沉笑着对上她的视线。
安赫尔慌乱地闭上眼。
一只手挤进双腿间,直接戳进蜜汁荡漾的xue口。
“轻点……”安赫尔咬住下唇,对身体里挤进来的异物本能地排斥。
安德烈吻了吻她红润的嘴唇,指腹在包裹住xue口的娇rou上就着yin液摩挲,时不时戳进鱼嘴般翕合的xiaoxue口,挖出一口饱熟到溢开的密液,饶有兴趣地望着失去冷静的美人坐在他怀里随着他的亵弄而轻颤身体气吐旖旎,忍不住舔了舔她的红唇。
安赫尔尝到了一丝甜酒的味道。
xue口边的手指一下子深入。
“唔……!”她被戳得发出闷哼,身体颤抖带动两颗rutou顶着他的胸膛轻蹭。
“啧……”安德烈感受着涟漪在她深处的yin浪水声,笑着贴近她的耳朵,“我还没开始干您呢。”
安赫尔又恼又恼。事实上,她没这方面的经验,也判断不来到底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这男人太善于挑逗。
手指一点点深入,在她无人入侵过的处女地开疆拓土。
乐音急促紧绷。
“有人知道您衣袍底下是这样一具身体吗?”安德烈解开皮带,金属磕扣声明显。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安赫尔气恼地在他胸膛上划了一把。
“看来您等不及了。”安德烈扣住她的脚踝,让她分开腿露出藏在私处那朵密液潺潺的娇花,硬得生疼的性器抵开她抽动的肌rou,顶端就这么碾住发颤花珠。
并不用力,但那烫人的温度捏住xue口上方那颗充血的珠子,搏动的guitou时不时点过,又时不时碾一下,随之而来的残虐又炙热电流一阵接着一阵。安赫尔险些淌出眼泪,腰肢扭动着发出咛叫。
她从来不知道身体快感这么惹人沉醉,就像她先前不知道自己的口中会发出那么yin媚的呻吟。
安德烈双手捧住小美人圆润娇小的臀部,咬着她红肿的乳尖,柱头顶上被他肖想已久的甜蜜xue口
硬棱棱的巨物将花唇压得下陷,内里甜蜜的rou褶一嘬一吮地覆上来。
安德烈的舌尖滑过她的下颔:“好好满足我一下吧,夫人。”
音乐变调,乐符铿锵地泵出,曲子陡然拐上激烈的高潮。
“不,等――”
巨物顶开矜持地绞在一起的花唇,深插入yin汁滋长的xue内,单薄的屏障在瞬间就被扼碎了。安赫尔疼得弓起身子,眼泪跌落。
安德烈及时放缓了进入的速度,停在她湿热紧绞的rou褶里,感受着顶端传来的一阵阵的足以让人发疯的吸吮力,呼吸逐渐沉重。
安赫尔泪眼朦胧地望着交接处,在无规则收缩的花唇下粗硕的棍状物若隐若现,蒙着一层湿淋淋的水渍,闪烁的光都靡丽得惊人。体内仿佛嵌入热铁,碾开她的一切再亲昵地贴住,微微搏动的青筋在娇嫩的rouxue深处烙下侵犯的痕迹,那样的热度蒸得她脑子发晕。
安德烈试着一点点深入。
顶到最深处时,他们同时发出叹息。
“您在吻我,真热情……”安德烈咬着她的耳尖,话中若有所指,“怎么,昨天说的话都忘了?”
安赫尔挡住脸,金发散乱,被汗水黏湿在脸侧,胸脯起伏剧烈:“闭嘴……”
安德烈顶了顶她,激起她含糊在哭腔里的轻咛:“夫人,您丈夫的大小可到不了这么深的地方。”
阴蒂隐隐被捏住。
安赫尔胡乱锤着他的胸膛,啜泣般的声音断断续续:“别说了,闭嘴……”
安德烈抓住她乱动的手,低头亲吻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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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纵情(H)
雪纷纷扬扬地下,持续落在掉光了叶子垂下凌锥的枯树上和晶闪闪有碎冰漂浮的湖面上。夜风吹过,整座将军府都笼罩在漫无边际的羽片状雪箔里。
将军夫人维斯特里奥小姐的卧室里泛着春湖的金波。
管弦交响曲柔柔地响着,天鹅绒般的曲调,长笛、圆号与竖琴交织成无数变化多端的旋律。
“唔……啊啊――”
浅金发丝被汗水黏,湿凌乱地逶在肩头,细纱睡裙半退,堆成一层一层的团花皱褶拥住纤细的腰身。沐浴在情欲中的小美人像一朵从天鹅绒绒刺绣与刺中绽开的洁白木槿,胸前两颗被吮得红肿的rutou正是她纤弱生长的丝蕊。
她软在安德烈的臂弯里,双目涣散脸颊潮红,雪白的双腿被他扣着从裙摆下伸出,分开夹住精干的腰身。腰肢被扶着轻轻摇晃,乳rou和两颗挺翘的小rutou随之涟漪。被顶到深处时,她发出尖利的yin叫,腰肢酥软得几乎坐不住。
安德烈望着她,向上深深顶弄着她yin浪多汁的xiaoxue,似乎还嫌不够,握住她腰间的睡衣,缓缓撕开。
他们甜蜜咬合的性器暴露在灯光里。
安赫尔的xiaoxue像朵沐浴春泽的花,绽开的花心被一根粗物彻底撑开深插,yinchun绷得透明吸住粗硕的的性器。
他托起她的臀部在她吐着蜜汁的小rou孔里肆意进出,直顶宫口,娇嫩鲜妍的花唇贴着深色的性器和青筋,被撑得红肿变形,抽动之间搅出无数咕叽咕叽的绵密水声,yin液从亲昵贴合的缝隙间艰难挤出,将他们交合的部位浸得泥泞不堪。
安赫尔眯起眼睫,手指刻进他胸膛里,拱身发出猫一般细碎的呻吟。
最初的疼痛缓过去,身体在这男人极富技巧的挑逗下滋长出无数销魂蚀骨的快感,被彻底撑开磨弄的娇rou融解成国王湖上的金波,舒服得她几乎要抓不住最后一丝理智。
“夫人,来……张开嘴。”
安德烈在她耳边低声诱导。
安赫尔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唇,两根手指立刻深入其中夹住湿腻娇软的舌,带出来拉扯,身下又是一阵又深又重的顶弄,让她猝不及防,津液和yin液同时从上下两张被侵犯的小口里溢出,整个人有如一湖荡漾的春波。
安赫尔的手抵在他胸膛上,胡乱推抵。
安德烈松开手指,按住她的后脑,在她还没来得及收回小舌时低头含吮住,嘴唇顺势压在一起,唇齿相抵,舌扫过她敏感的舌底,然后捉住急于躲避的软舌重重地嘬吸。
退出来时,牵连的银丝在火光中荡漾。
体温蒸腾着融在一起,安赫尔脑子里像是进了浮动的光,越发不清醒。
xue内的粗长性器磨着她湿透的软rou,向上顶着抵住宫口碾弄,整个xiaoxue都被蹂躏得敏感至极。xue外,随着身体的进一步契合,阴部压下,充血的阴蒂被贴上来的杂乱耻毛搔弄着,最后碾在身体之间,难耐的痒意钻进心腔,让她想失声尖叫。
“能感受到吗,夫人?”安德烈的下巴抵在她额上,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腹,向上顶了顶让她感受到花心与guitou的甜密亲吻,组沉郁性感的声音组出戏弄之词,“我们连在一起了……”
安赫尔搭在他肩上的手收紧又无力地松开,最后呜呜咽咽地轻声啜泣:“轻点……”
安德烈按着她的腰,一下子将她压倒在柔软的被榻里,身体整个覆上。
安赫尔陷在天鹅绒和他投落的阴影里,金发凌乱地缠住绯红的身子,发尾戳弄着翘起的rutou,整个人有如烈日熔金。
安德烈扣住她的腰,性器后撤,guitou绽起的棱角碾过她xuerou中的每一处,到达某块软韧的娇rou上时,安赫尔整个身子骤然绷紧。
“呀……啊啊,那里……别碰――”
小美人的呻吟尖利地变调,尾音曲曲折折与交响乐缠绕,像只畏光的猫似地颤抖着蜷起身体。
安德烈感受着剧烈痉挛中吮吸住他痉滑腻软柔,瓣还有尽头渗出的温湿yin液,伴随着rou与rou甜蜜的摩擦,快慰成百倍的腾起来,有种近似融化的上升感。
“呦……”他吹了声口哨,顶了顶那处,发出又低又哑的笑声,“瞧我发现了什么……”
安赫尔酥软的双腿被抬起架在对方肩膀上,柔软的身体弯成一道丰润的下弦月。安德烈身体下压,逼迫着她迷离的视线,汗水从修长的脖颈上坠下来,掉在她双乳间。
他舔了舔嘴唇,手掌扣住她的腰肢,剧烈地抽送。
每次贯入顶端都重重碾过她xue内那块敏感无比的娇rou上,锁死她的命门,guitou贴住湿漉漉的花心并不急着后撤,而是沉稳有力地磨弄,棱角旋开她深处的每一寸嫩rou,再加以刮擦蹂躏,cao过她的每一处。
“呀啊啊啊――”
快感一阵接一阵地炸开,陷在天鹅绒和男人身下的小美人失控地发出柔软的哭叫,所有呻吟都被撞碎在一室春意里。脚尖绷直,整个身子颤抖起来,微鼓的小腹下方娇软的xiaoxue被捣得轻声啜泣淌出粘液。
形状和温度一同镌进柔嫩的rou壁里,安赫尔在近似燃烧蒸腾的迷幻快感中迎来了人生第一次性高潮。
安德烈低头吮吸她颤抖的乳尖。
“唔嗯……啊……”安赫尔虚握手掌挡在水色朦胧的双眼上。
“夫人,您真应该好好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安德烈勾起她的下巴,声音沉甸甸的带着被情欲晕染的味道。
下巴被掰向一边,安赫尔在窗户玻璃中看到了自己高潮时盈满绯红的脸。
“多漂亮。”安德烈低声赞叹。
他扣着她的腰加快了冲击的速度。
“啊啊……”
欲望蒸发。
又膨胀。
安赫尔被他带上一个又一个极乐的巅峰,整个人颠簸不断,像躺在云里,欲生欲死,即将坠落的不安感越绷越紧。
直到安德烈停止动作,guntang的性器在她xue内贴着娇rou贲张,一突一突地搏动起来,几欲释放。
“不,不要……!”安赫尔慌乱地摇着头,推着他的胸膛,身子扭动。
“放心……这个暂时不会。”安德烈眯起眼,轻轻喘息,性器后退从她xue内飞快撤出,jingye才释放开来,溅在她双腿间,有种射进去又流出来的错觉。
白浊覆盖住被磨得红肿的花瓣和大腿根,像是一朵娇花被蹂躏后埋在雪里。
音乐落下休止符。
安赫尔喘着息并拢双腿。
“夫人,”安德烈握住她的手,轻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就……那样吧。”安赫尔挡住满是潮红的脸,从他臂弯里撑起身体。
“小骗子。”安德烈夹住她红肿的乳尖拧了一把,激起她阵阵娇呼。
之后安德烈给她上了点药才离开。
安赫尔躺在床上,浑身都是酥软的,下身难以启齿处又疼又痒,被撑开的感觉还停留在xuerou每一条褶皱里。
脸烧得厉害。
她感到有点不真实,不久前她跟她未婚夫的下属zuoai,感受到了刻入骨髓的快乐,险些让他把jingye射入自己体内。
就在这张床上。
怎么,会这样。
半精灵吗?
安赫尔转了个身,眼前浮现安德烈那张总挂着谦和笑容的英俊面庞。
精灵,是羸弱又美丽的生物,古典教廷时期备受欺压毫无反抗之力。
但那个男人不一样,他强大,又贪狡。
可是真奇怪,他以半精灵的身份是怎么在深受教会影响的莫洛温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安赫尔意识到自己自刚才起脑子里全是安德烈的事,懊恼地咬住了下唇,放空大脑逼迫自己入睡。
同时按捺下心头燃起的好奇和窥探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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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绕指
第二天,安德烈走出法师塔时已经是黄昏了。
莫洛温南境是加纳德将军的辖地,在编的战斗系法师全部归属将军麾下,往常安德烈夜里会住在这儿方便事务的处理。
可现在不一样。
他在萤火灯的微光里眯起眼睫,想到了昨天愉快的一晚。
安赫尔凌乱卷曲的金发,泪水涟涟的蓝眸,像风中苍兰一般不断翕合吐出细碎的yin叫,盖着斑驳吻痕的脖颈和随乳rou一起轻漾的翘奶尖,冰雕玉琢似的皮肤被蹂躏得又红又媚,像是映着精灵塔尖降下的落日余晖。
她的腰肢纤细,又覆着恰到好处的rou感,托在掌中感受到的下弯完美得让人想揉碎。双腿张开露出被巨物撑开贯入的靡丽嫩花,上方被靡液浸至充血的小蒂也十分可爱,和她那张小脸一样,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轻颤都似乎在渴求着男人的疼爱。
冰冷的皮肤下藏着温柔的热度。
还有深入她时,能感觉到的近似灵魂战栗的欢愉。
果然,如他所想,她棒极了。
小美人就在将军府里等待采撷,把美好的夜晚浪费在公务上太不解风情。
安德烈以手抵唇,稍微思考了一下今晚该试那种床上的玩法。
路过法师塔后方时,萤火灯突然闪了闪。
夜风吹起。
安德烈嗅到了一丝柴火烧透的气味,有攻击从暗处袭来。
事情发生得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
施了隐匿咒的魔法光弧从忽闪的阴影里射出了数道,游蛇般张着利齿蹿来,前后左右上下偏方,皆成三点一刻夹角,如罗网如尖矛,密密地将他包裹。
他估测了一下空气里的魔力波动,锁定了一个位置,迅速取下枪扳动机扣。
角落里传来皮rou爆炸的闷响,之后是什么东西碎裂的清脆响声。
魔法光弧像一缕轻飘飘的烟,缓缓溶解在空气里。
萤火灯摇曳不止,光影飘忽。
安德烈一步一步走近那个角落。
一个裹着法师袍的男人蜷缩在墙根,腹部开了一个空荡荡的洞,粘稠的血从黏连的筋rou间一股股泼洒出来,他法杖上的水晶球碎成一地黯淡的渣子。
“晚上好。”安德烈擦拭着枪口,半跪下,修长的五指埋入他的发丝,连同整个脑袋一起提起,“先告诉我,你是出于自愿,还是有人指派?”
男人干瘪的脸绷紧了,肌rou都在颤抖,就是不肯吐出一个字。
“啧。”安德烈皱了皱眉。
他拎起法师,返回塔里。
扔入地牢后留下一句“好好审问”。
出来后他望着路边悄然萎缩的灯火,觉得最近真是事故不断。
安德烈返回将军府,走进大门便向下人询问了安赫尔的情况。
他得知他的小美人正在钢琴室里练习。
安德烈脱下外袍和手套,走近安赫尔所在的房间。
琴房在二楼偏厅。将军府里原先没有琴房,安赫尔来这儿后就专门为她安排了一间。
他远远就听到了毡质弦槌敲击金属音板奏出的曲子,低柔曼妙,有如阳光照在天鹅绒毯上。
透过门缝,他看到了安赫尔。
冰雕般的美人背对着他坐在钢琴边,纤细的腰背微微弯着,绸制腰带松松垮垮地收束,勒出长颈瓶一般优美的线条。金发盘成髻,偶尔有几缕漏下来,逶着她削薄的肩头。鬓发在低头间蹭过两腮,皮肤白得仿佛能融化。
真美。
皮骨血,全都像是在雕刻师手下至臻的艺术品。
他本来想听安赫尔演奏完这首曲子,她突然停下了,转过头瞪着他。
“夫人。”安德烈走进来,虚掩上门,唇边带笑。
“你进来干什么?”安赫尔冷冷地质问。
“真冷淡。”安德烈靠近她,撩起她一缕鬓发置于唇边,“昨晚吻着我的时候不是很热情吗?”
安赫尔的脸整个涨红,四处张望着似乎想寻找能充当武器的东西。
再逗弄下去小美人真的要生气了,安德烈及时止住,换了个话题:“在弹什么?”
“维斯特里奥的民谣。”安赫尔别过脸,轻声回答。
“弹得不错,”安德烈将手搭在琴键上,按出一片起伏的乐音,“能教教我吗?”
其实安德烈只是想借机握住她那双白皙的手。
“可这里只有一张椅子……”安赫尔迟疑地回答,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已经搂住了她缠着绸带的纤腰,抬起她的臀部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这样就可以了。”男人将她纤细有致的身体轻松地揽在怀里,手臂绕过后腰贴住小腹,嘴唇靠近她的耳根,说话间带着沉甸甸的笑意。
安赫尔恼怒地推了推他的下巴。
“既然想学就安分点。”她在他怀里挪了挪身子,脸别过去,嫩红的耳尖擦过他的嘴唇。
“当然。”安德烈微笑着回答。
安赫尔重新搭上琴键,安德烈的手掌罩住她的手指。
她缓慢地压下琴键,音板上敲击出清越的坠响,男人略显粗砺的手指跟着按下,与其说是在按琴键,不如说是在按压她白皙的指尖。
他的指腹蹭过安赫尔柔嫩的掌心,轻柔地划开一缕麻痒,令她的身子猛地一颤,昨晚跟他在床上肆意交缠rou体契合的片段从眼底闪过,rou色糜烂,带着灼人的温度。
“怎么了?”男人说话间胸膛带起轻微的颤抖,她的后背正贴着他坚实的胸膛,一下子感觉全身都有些发痒。
“没事。”安赫尔咬住下唇,按上下一个琴键。
音乐缓慢地响着。
结束一小节后,安赫尔迅速抽回手,对他说:“记下了就自己试着来一遍。”
安德烈望着怀中面带慌乱的小美人,嘴角弯起微笑。
他按下第一个琴键,另一只同时解开了她腰后的金属搭扣钻进她的衣裙里。
手掌整个贴上敏感的后腰,安赫尔想躲开,强硬的力道紧箍住了她。
“仔细听着,注意我弹错的地方。”
牙齿咬上泛红的耳尖。
安德烈按下第二个键,手掌在她柔腻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第三个键,手掌已经探到了胸前,托起她的rufang,捏住柔软细腻的乳rou。
第四个键,略带薄茧的指腹剥开覆在她胸前的内衬,在胸膛逐渐加剧的起伏中,抵着乳尖,碾磨着按进乳晕里。
接下来是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一只手在琴键上加快了按压的速度,另一只手则藏在她的衣服里以同样的节奏亵弄她硬邦邦挺起的小rutou。
绕着乳晕摩挲转动,然后就着那颗小花苞的轻颤猛地捏住一阵碾转,指尖向上,划过收缩的乳孔。最后揪住轻扯,整个rufang都被提得变形。
异样的麻痒从乳尖一阵一阵漾开,像幼猫的嫩爪在她最敏感的心腔来回划过,安赫尔痒得受不住,身子微微弓起,羞恼地推着他的手臂:“错了错了!快停下!”
“是吗……”
安德烈轻声嗤笑。
安赫尔的身体突然被整个抬起放在钢琴上,臀部压着琴键,安德烈的身体压下一些,扣住她的手腕按在琴盖上,将她彻底覆盖。
“那就让它错着吧。”
他拉下来她的衣裙,让她被玩弄许久的乳尖暴露在空气里俏生生地挺着,晃出一连串yin浪的浅玫色乳波。
安德烈沉迷地垂下眼。
无辜的皮肤上还盖着他昨晚留下的痕迹,抹了药,也只是从深红褪成浅红,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模样反而更惹人怜爱。
“昨晚的伤还疼吗?”
在安赫尔又羞又恼的视线里,安德烈微笑着松开束住衣领的领结。
章节目录 加纳德夫人花熟(H)
加纳德夫人·花熟(H)
萤火灯呈铃兰花骨儿从穹顶垂下,筛下一片带雾带雪的柔光,安赫尔坐在柔光中心的钢琴上,蓝色眼睛雾蒙蒙的像湖融了冰的春水,细碎的闷哼从挡着嘴唇的手指缝间溢出。
她的衣裙被仔细地从后方捋下,内衬的扣子也被解开了,rufang便在那一堆如雾如雪的薄纱刺绣中高耸着轻晃。蕾丝花边蹭弄着挺立的rutou,两点艳红从细纱中透出,比悬在伊甸园之树上的苹果更为诱人。
rufang下是紧绷的腰线,男人的手搭在上方,将她的腰肢牢牢地合扣在掌中,拇指在光洁的皮肤上摩挲,抵着肚脐轻按下时,安赫尔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臀部别扭地乱动,压着一个个黑白琴键,溅了一地音符。
正对着大门,如果有人推门进来,一眼就能看到维斯特里奥小姐这副靡丽勾人的模样。
安德烈显然心情很好,轻哼着她刚刚弹奏的歌谣,在她面前半跪下,撩起她的裙子。
安赫尔用膝盖撞了撞他的肩膀,尽量放稳声线:“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安德烈一把扯开她裙底的衬裤,握着她的腿弯向两边分开,轻笑一声说:“我这不是正准备好好服侍您吗?”
“不要在这儿!”安赫尔羞恼着涨红脸。下身没了遮挡,男人的脸靠近了,她几乎能感觉到他洒在她腿心里气息的温热与触感,从上方的花核抚摸到紧阖的花缝,轻柔得不像话,却在那一小块娇rou上掀起阵阵她无法忽视的异样浪潮。
被这样看着……
她试着合上腿,男人的手掌已经按在了腿根,限制住她的动作。
安德烈捏了捏手下嫩得仿佛能融化的肌肤,能感觉到她的血管在指下滑动。
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像只贪婪的野兽,将面前这个小美人整个拢入爪中的欲望在每根经脉里膨胀着。
他将视线转向她的小花xue。
鲜妍柔嫩的花瓣矜持地包裹着内里甜蜜的媚rou,在他放肆的注视下,羞涩难耐地收缩起来,最后甚至吐出了一点晶莹的泣露。
他轻轻拨开yinchun,rou褶在合不拢的小roudong里缩动,一重一重将他探寻的视线绞在yin靡的rou色里,挤出亮晶晶的yin液,像张不知餍足的小嘴。
“行了……别,别看了!”上方传来安赫尔娇羞失措的惊呼。
安德烈按住她乱动的腿,将嘴唇覆上。
“呀――”安赫尔捂着嘴发出长长的轻咛。
温热潮湿的触感包裹她的xue口,细密的舌蕾逗弄着敏感的阴蒂,花唇被撑开,舌尖深入那道窄缝时。安赫尔仰起头,脑子里一片空白,下身火热又酥麻,几近融化。
安德烈轻柔地刺激着她,抽出舌头时,高挺的鼻梁已经被她泛滥的yin液打湿。
“夫人,您湿透了。”安德烈站起身,重新将她覆盖,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也……”他舔了舔嘴唇,扯开半挂在肩上的领带,声音带着惑人的沙哑,“硬得快受不了了。”
逆着光,眉眼低垂,露骨带腥的视线逼迫着安赫尔不敢多看。
她红着脸望着他在他身下扭动腰肢直到坚硬的巨物抵上酥软湿透的xue口。
罗莎走进偏厅,是来告知安赫尔晚餐准备好了。
琴房里没有如往常一样传来平缓的弹奏声。
而是杂乱的,急促的。音符无规律地泵涌,还夹杂着难以辨认的碎响,仿佛有什么在激烈地摩擦碰撞。
罗莎有点担心,快步走过去。
她愣住了。
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了安赫尔。坐在钢琴上,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完全占据身前。
两条细直白嫩的腿缠在那男人的腰上,随着他一次次挺动而颤抖不已,在灯光里划出晃眼的弧,两只手像小动物一样扒住他的后背,指尖嵌进他的衣领里。还有她的脸,下巴抵在男人的肩上,那张姣好的小巧脸庞上满是靡丽的娇红,花瓣似的嘴唇无声张合,能看到涂满亮晶水色的小舌,似乎无力承受男人给予她的入骨欢愉。
她从小服侍安赫尔小姐。安赫尔小姐在修道院长大,一举一动在老修女们的要求下都像用尺子量过一般标准克制。
她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那种神情。
罗莎捂住嘴,后退几步,视线却怎么也不能从那副放肆的春图上挪开。
“嗯嗯……唔,啊啊――”
男人挺了挺腰,似乎被顶到了某一处,安赫尔仰头发出娇软的呻吟,发髻散开,缕缕金波在她腰后落下。
交缠的rou体胡乱压着琴键,凌乱的音符伴着幼猫一般的婉转呻吟,反而组成一首绮丽的yin曲。
隐隐还有rou体摩擦和水花搅起的声音混入其中充当副曲。
“夫人,您……咬得可真紧……”男人在小美人耳边说着荤话,声音沙哑磁性,带着情欲浸染的特殊诱惑,“感觉不错?”
尤利尔副将。
罗莎双目发晕,脑子里的思绪搅成一团。
“唔――涨……太深了……嗯……”安赫尔的蓝眸里泪水涟涟,话语被撞碎成又娇又软的断音,“轻一点……别这样……”
安德烈搂住她的腰,转过她的身子,和她一起在椅子上坐下。
罗莎看到了安赫尔缩在男人臂弯里的纤细腰背,rufang压着他的胸膛,侧乳隆起的柔软弧度隐约可见。
衣裙已经被撩起,蕾丝团花和细绸裥皱胡乱堆积在下弯的后腰心里,像冬末融化了半边的雪丘,簇拥着这朵纤弱生长的花。
衣服以下,男人的手掌托着她娇小的臀部,臀缝如昙花瓣一样绽开,骇人的巨物深贯进去,轮廓若隐若现,由于双腿间丰沛yin液的浸渍,似乎还带着点亮晶晶的水色。
男人扣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往下压在坚硬的性器上,巨物整个没入她的腿心,“噗呲”的水声响起,臀rou被带得下陷。安赫尔的身体像触电一般绷直,纤细的脊柱弯曲着,柔美动人。
“不……不可以――”
小美人在对方怀里扭动着腰肢,似乎在这一次深顶中到达了高潮,身子剧烈颤抖,小腿绷得像一张柔韧的弓。她仰起头,发丝垂下金色的瀑布,留着泪发出长长的呻吟。
罗莎轻轻捂住嘴。
维斯特里奥冰原上的金色玫瑰,在这片陌生但丰饶的土地上扎根后,肆意绽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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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窥伺(H)
“到了?”
小美人仰着脸泫然欲泣,靡丽的红从脸颊一直熟到脖颈,被快感浸酥的身子轻颤着,内里与他紧紧贴合的rou壁剧烈痉挛着,温度和收缩的力道像是要将他揉将化在深处。
安德烈沉笑着,鼻音沙哑,手指伸向他们结合的地方,点了点那充着血的可爱阴蒂。
“不要碰……嗯……”安赫尔像触电似地颤抖,娇呼声软得不像话,手胡乱推着他的胸膛。
“您的身体真敏感……”安德烈抚着她光裸的背,带着低沉的鼻音发出赞叹。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下巴,轻挠了下。
随着坐下的动作,小美人的腰沉了下去,小花唇被挤得向两边分开,硕大的火热性器深嵌入她沐浴在高潮余韵中的xiaoxue,带着滋滋yin声撑平每一条带水的细褶,直吻上花心。
棱角狠狠磨过敏感点,携着满满的被充填感一起炸开在神经尖端,她的腰背骤然绷直,恨不得晕死过去。
“呀……”安赫尔大脑发白地吐出软软的呻吟,双手无力地撑在他的腹部,rufang被交叠的手臂托起,一耸一耸的,日晕似的轮廓更加明显。
“在别人的注视下被这样入着……”他重新揽住她的腰,目光在门缝上绕了一圈又落在安赫尔脸上,“您更有感觉,是吗?”
安赫尔慌乱地回头,安德烈一下子捧住她的脸,嘴唇覆上,舌尖碾过她湿漉漉的唇纹,骤然深入甜糯的口腔。
下身骤然提快了挺动的速度。
“嘤……呀啊……”小美人被撞出了幼猫似的泣吟和靡靡的水声,上面那张被男人含住嘬弄,下面那张被性器撑得满满的吐不出声,含含糊糊带着白沫的yin浪至极。
腰身被上抛下压之间,火热的yinjing肆意进出,小roudong来不及合上就在下一次的冲击中被撑满搅弄,被迫吞吐着磨出yin乱的啧啧吮吸声。下压至最深处时,腰肢被握住晃动,guitou碾磨开每一寸软rou,狠狠撞上柔嫩的宫口,险些就要凿进去,高潮还未息的xiaoxue承受不起这样的刺激,很快就迎来了一重重巨浪般的快感。
“不行……唔啊――嗯……”安赫尔泪眼朦胧拱着小腹跨坐在男人腰上,呻吟中带着无力承欢的娇软哭腔,从xue口到宫口被男人用yinjing彻底地cao开,伴着rufang晃动乳尖摩擦衣料的酥麻,整个人在欲海里失神颠簸。
安德烈紧揽住她的身子,用力顶开她的宫口,让她那张多汁的小口彻底容纳住自己,用她猫一般尖利的yin叫中动情地低喘。
鼻尖蹭过她的脖颈,重重碾上,贪婪地将毛孔中溢出的甘甜一丝接着一缕舔入口腔。
最后也不知道流着泪被送上了高潮了多少次,连这男人有没有内射进去都记不太清,下身更是泥泞又yin乱。湿漉漉的性器从深处抽出来后,安赫尔整个人都虚脱地软在钢琴上,又被安德烈亲昵地拢入怀中。
皮囊战栗,幅度贴融在一起。
安德烈咬了咬她的鼻尖,声音沉哑:“夫人,您可真棒。”
安赫尔羞恼地涨红耳尖。
抬起头,正对上安德烈的目光。
精灵特有的灰发和狭长深目,美丽的特征,表现在他身上,却让人像看到了踏着灌丛悄然来临的森林狼。
安德烈的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尖,低语道:“夫人,您接下来是想去洗个澡再用晚餐还是我端来喂您?”
鼻息呵在耳根,热哄哄的。子安赫尔恼怒地推了推他近在咫尺的肩膀:“不用你管。”
“态度变得真快,”安德烈嗤笑一声拧住她蹭着他胸膛的奶尖,“rutou还肿着呢……”
安赫尔气得推了他一把。
门外目睹了全过程的罗莎听着他们事后略带情色感的低声戏语,震惊得不知所措。
尤利尔对安赫尔殿下抱有不轨的心思,她知道,可她却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安赫尔会被他诱惑,在男人怀里……露出那样的媚态。
到底是,怎么了呢?
第二天安德烈来到法师塔,时间比以往晚了一些。
侍卫眼瞅着自家大人心情不错,话中的犹豫也稍微少了一点。
“怎么样了?”他问到。
侍卫轻轻摇头。
安德烈眯起眼,一步步走进低下刑室。
灯光昏暗,灰砖阶梯通入潮水般的黑暗里。昨晚被他抓来的男人躺在沾满陈年血渍的大理石砖台上,手腕脚踝都捆有柔韧的绿藤,似乎被施了什么魔咒,血管从皮下暴起,像蜿蜒的枯枝一般贴着骨骼生长。
侍从安静地退至一旁。
“什么都不肯说?”安德烈摸了摸嘴唇。
“是的。”一个侍从回答。
安德烈抽出尖刀,从置于簇簇火焰上方,让guntang的焰尖舔舐刀片,充分吸纳灼热。
他泼了一点酒上去。
液体被烫得噗呲作响,液花四溅。
他将刀尖抵上法师的心口。
guntang的酒精挑在刀尖上,滴入皮rou,灼烧出大大小小的暗色斑痕。
法师毫无反应。
安德烈压低刀尖,没入他的心口。在血液拥出血管形成的小喷泉里,纤薄的刀刃捋开肌rou纤维,旋着刀尖剜了一个圈,挑开皮rou,让失去保护宛如受惊雀鸟的心脏裸露出来。
他放下刀,戴上手套,握住心脏,扯断牵连的筋rou和血管,将其那颗泵血的器官整个摘出。
法师轻抖了一下,然后没了响动。
在幽暗的灯光里,安德烈剖开那颗心脏。
在莫洛温,被派来暗杀的法师一般心脏里都被植入了控制咒,在他们死后就会立即消失。
活体解剖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的。
他在绞合的血rou里发现了一点暗光。
――找到了。
安德烈冲静候在周围的法师抬了抬手:“看得出这种符咒的来源吗?”
法师迟疑了一下,回答:“像是西南境那里特有的。”
西南境。
安德烈稍微思考了一下,前几日出事的水晶似乎也是在西南境开采运来的。
至于原因……
控制西南境的多铎总督曾经相当反对与维斯特里奥的协约,毕竟向南的通道一开,他们小半个领地就要被插上维斯特里奥的冰狼旗帜了。
如果是因为这个怀恨在心,这次派人来袭击他,那下一次是不是就到他的小美人了?
安德烈微笑着捏碎了手中的rou块,阴影忽闪忽闪落在脸上,眼窝深邃得仿佛在燃烧。
章节目录 加纳德夫人圣像
加纳德夫人·圣像
在跟安德烈发生过这样那样的关系后,安赫尔用了一杯红茶的时间来思考这样做是否正确。
单论床笫间的体验,确实是……很愉快。那种像燃烧像蒸发一般的快感,每每缠得她脊骨发软。甚至隔天夜里她梦到了与那男人的纵情交欢,醒来时羞怯地发现双腿间隐隐透出湿意。
除了有点不好控制,他是个合适的情人。
虽然他是她未婚夫的下属。
安赫尔平静地将骨瓷杯沿压上嘴唇。
她跟加纳德的关系,比起未婚夫妻更接近政治合作对象,她没多少兴趣为一个利用手中权力强行把她要过来的男人守身如玉。
没什么好顾及的。
想是这么想的,可当罗莎忧心忡忡地把避孕药剂递上来时,不太成熟的小姑娘安赫尔还是尴尬地涨红了耳尖。
这天下午,安赫尔受到了一份宴会邀请。
加纳德将军出征远方,她需要一个男伴。
“夫人,考虑好了?”安德烈的手臂自后箍住她的腰,嘴唇贴着她耳后的碎发,声音潮湿低沉。
“嗯……嗯――”安赫尔轻喘着捂住嘴唇。
她的衣裙被从上方解开,两个圆润的rufang直挺挺暴露在空气里,男人的手掌覆了上去,托起乳rou揉捏,指尖像弹钢琴似地拨弄着翘起的小rutou,然后用手指夹住捻弄拉扯,将那颗敏感的rou芽亵弄出娇艳的桃红色。
“……”安赫尔抵着他胸膛的背微微发抖。
安德烈的手指滑进她下身,熟练地触碰到了某处。
“呀啊――”她轻咛了一声,急忙并住腿,压稳声音说,“勉为其难选你了……你就心怀感恩吧。”
“当然。”安德烈在她耳边回答,气息直钻进耳洞里。
宴会时间在晚上,今天恰好又是去教堂的日子,算了算时间刚好赶得上。
罗莎替她收拾好了行头,安赫尔将披肩的扣子扣好在颔下,趁着罗莎转身的瞬间,隔着衣服揉了揉自己酸涨的乳尖。
出了门,安德烈就站在马车旁。
黑色风衣上清晰地映出飘飞的雪花,凛风掀起衣摆,露出下方装饰用的雕花银剑,挺括的军服里透出胸膛结实平坦的轮廓,佐以银扣和垂过肩的银穗,莫名让安赫尔想到了很久以前,她站在城堡里远远眺望到的骑马凯旋的维斯特里奥主帅。
他连头发都整理成了王国军将帅常用的样式,肃穆庄严的气场很有压迫感。
不过此时他正微微弯着嘴唇,笑容看起来轻佻又卑劣。
“很漂亮,夫人。”安德烈托起她的手,隔着手套亲吻指尖,然后扶着她走上马车。
安赫尔坐进马车里,心律还有点不齐。
她往外望了望,安德烈骑着马,戴着黑色手套摩挲掌中的缰绳,迎着雪花眯起眼睫。
安赫尔想叫他上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到了教堂,安赫尔提起裙摆走进大殿,正前方,面容慈悲的圣母雕塑双手合住低头俯视世人。
她在彩绘玻璃投落的绚丽光束中站定,低头闭上眼。教堂里的圣乐肃穆又神圣,带着玫瑰色的余韵,转瞬间覆盖她一切思绪。
祈祷仪式即将结束时,颈后突然传来温热的吐息。
安赫尔一惊,睁开眼转过头,发现安德烈正贴着她的脊背站在她身后。
“你做什么……?”
“没什么,”安德烈抬头与神像悲怜的眼睛对视,眼神深邃得像是在燃烧,“您知道您在向谁祈祷吗?”
安赫尔低声回答:“当然。”
圣母阿尔特琉,古典教廷的十二主神中唯一被新教所保留的神祇,改革前也曾经是森精灵们唯一信仰的神。
说起来……
安赫尔望了眼身边的男人。
他也有一半精灵血统。
安德烈走近神像,安赫尔跟着过去,发现他正眯眼盯着神像下的大理石台,那里密密麻麻刻着世人对圣母的赞颂之词。
安德烈在某一处敲了敲,说到:“这一条是精灵族的。”
安赫尔踮脚望去,灰黑石板角落里刻着一串形状奇异的字符,经过风化蚕食,已经有些模糊了,字角残缺,让她分辨不出具体意思。
好吧,其实没残缺安赫尔也看不懂,她又不会古精灵语。
“白昼开始焚烧,夜晚开始融解。”
安德烈已经念出来了,手指依次划过凹凸不平的刻痕。
“溪流开始稠滞,鸦群开始宴舞。”
他的手指滑上她的耳侧,撩起她一缕金色的鬓发紧握住发尾,双眼眯起,逼视般的目光一寸寸拂过她的皮肤,灼热而又沉迷。
“我带你入眠,你是世上的灵与光。”
低沉磁性的尾音落下,安赫尔心律有点不齐,望进他深陷的眼窝里,皮肤能感觉到他目光的热度与质感。
“这一段是精灵族的祷词。”安德烈向她解释,“旧时期精灵在临死前会对着水面吟诵祷词,然后面带微笑化作花瓣与尘埃。”
短短几句话里仿佛涵盖了精灵族踯躅千万年间全部的信仰。
“怎么?”安赫尔抬头望他,“你也是?”
“我?”安德烈嗤笑一声,“我是无神论者,夫人。”
安赫尔压制住心下的悸动,转过身说,“祷告结束了,走吧。”
她想了想,又回过头补充了一句:“等会儿你到马车里来吧。”
安赫尔弯身进入马车的那一刻,腰就从后方被握住。
“?”她来不及反应,宽大的手掌已经剥开了衣扣伸进来,带着惊人的温度紧贴略带薄汗的敏感皮肤,缓慢上滑。
“唔……”衣裙内衬被掀了上去,薄纱花边蹭过红肿的rutou让她感到清晰的酥痒,绸带断开的那一刻,两颗柔软的rufang弹出来在空荡荡的衣襟里晃着。
手指划过乳侧的勒痕,用力握住乳根。
身后压上来的胸膛宽阔结实,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向前倒,最后变成跪趴在座位上的姿势。
能感觉到一块突兀的硬物贴上挺起的臀部,在股缝间缓慢地摩挲,时不时向前贲进。那东西尺寸颇伟,压得她两瓣绵软无力的臀rou向两侧分开。
就像动物交配的姿势。
只是,隔着衣服。
“你随便发什么情?随安赫尔盯着脸侧垂下的银穗,咬牙切齿。
“您刚才不是邀请我了?”安德烈用手掌覆住她的rufang,掌心压着rutou慢慢揉捏。
安赫尔用手肘戳他:“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车一晃,车夫已经开始驾马了。
“好了,松开。”安赫尔低声说。
安德烈松开了她。
安赫尔衣衫不整地坐好。
安德烈贴着她的身子坐下,手臂虚揽着她的腰。
“您好歹帮我解决一下?”安德烈握住她的手,轻挠掌心。
然后拉向下腹。
安赫尔的手猝不及防碰到了那鼓胀的、硬邦邦的一块,像触电了一般缩回。
“我没有……”安赫尔转过头,气息不稳,“服侍你的义务。”
“您总不能让我硬到晚会结束。”安德烈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力道强硬地抬起,“来吧,很简单的。”
安赫尔咬牙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你想让我怎么做?”
安德烈的拇指压上她繁花似的嘴唇,缓慢摩挲,炽热暗沉的视线勾勒她的唇形,像森林里的狼盯着一块带血的rou。
安赫尔的脸猛地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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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马车(H)
安赫尔跪在厚厚的黑山羊绒毯上,下巴被男人的手掌轻柔地捧起,小脸扬起弧度,正对着他的下腹。
皮带解开,从紧裹的裤管中释放出的巨物,轻轻搏动着,浑圆坚硬的顶端一下一下点着,逼迫着那两片花瓣般矜持抿起的红唇。
车窗子用魔法封住了,风雪进不来,很热。安赫尔摸了摸脸,觉得脸上烧得和角落里的炽晶石一样红。
“我要怎么做?”安赫尔艰难扯动着嘴唇,男人的性器近在咫尺,离贴上她的嘴唇只有一线之隔。她几乎能感觉到挨上嘴唇的暧昧温度。
这样的事,她曾经在老修女们视如洪水猛兽的春图里见过,但真发生在自己身上却又是另一种感受了。
安德烈勾着她的下巴转了转,笑着说:“先含住。”
“……”安赫尔犹豫了一下,双手勉强握住那玩意儿,。
纤细的手指贴着茎身,纵织的青筋在指腹下跳动,一下一下地,泵出guntang的血液和温度,仿佛成千成万的欲浪正在冲击理智的阀门。
这样一个物什,侵入过她的身子,那些狞然的棱角,与她潮湿娇嫩的花瓣紧贴在一起。
安赫尔脑子有些不清楚,张口含住顶端的一部分。
陌生的气息口腔涌到鼻膣,说不上难闻,在可接受范围内。
安德烈的声音有点沉:“舌头绕起来。”
“嗯……”安赫尔照他说的做,同时将茎身推进双唇。那东西太大了,碾进口腔里的,嘴唇被撑得发麻,舌头在狭窄的空间里也难以活动。
她脑子发晕地扶住安德烈的腹部,肌rou一鼓一鼓在她手下缓慢起伏,让她想起跟他zuoai时,双腿缠上他感受到腹肌有力的耸动,捣进她的深处,带得汁液四溅。
“用舌尖刺激顶端。”他低声指导她。
安赫尔费力地抓住那搏动的玩意儿,白嫩的指尖无意划过血管,酥酥麻麻的,一下子捏住男人克制的阀门。
安德烈突然托住她的后脑猛然挺进柔软的口腔。
“唔……!”安赫尔猝不及防,津液从嘴角溢出一点,接着是难以抑制的呕吐感。
他已经开始活动了,向内刮着她柔软的舌头和上颚,直顶到不断收缩的喉口,发出沙哑的低喘。安赫尔感到有点难以承受,双手胡乱推着他的腹部,双眼蒙上生理盐水显得泪雾迷蒙。
“唔唔……”在她那张小嘴被侵犯的同时,rufang压在男人的双膝上,隔着一层布料,发硬的rutou被顶着碾弄,最后宽大的手掌将rufang整个握住,磨出的酥痒像电流似地一股股窜进双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赫尔的口腔整个都酸麻得没知觉了安德烈才勾着她的下巴释放出来。
激流顶着喉咙噎进去,安赫尔发出抗拒的呜咽声,泪珠从眼眶里簌簌洒落。他抽出去时,各种液体混杂着从她合不拢的口腔里溢出,yin靡不堪。
安赫尔擦着眼睛,安德烈已经将她揽入怀中,递给她一杯漱口水。
安赫尔抓住杯子,小口缀饮,眼圈涨得红肿,想发怒斥责他,却碍于车夫和随从就在车外不敢张口。
“好了,别用那种眼神瞪着我。”安德烈轻笑着扣好皮带,替她整理发丝。
安赫尔别过脸,男人的嘴唇擦过她的耳尖。
裙子一下子被撩起,男人结骨分明的手指剥开她的衬裤钻进温热湿漉的私处。
“你……”安赫尔一张嘴,双唇就被捂住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
手指按捏yinchun,摩挲着细缝挤进那张合拢的小口,粗砺的指腹与敏感的嫩rou相贴相磨,安赫尔扭着腰发出低低的呻吟,耳根都红了起来。
“湿透了,”安德烈将下巴抵在她馨香白皙的颈窝,低声说,“夫人,里面痒不痒?”
安赫尔呜咽着摇头。
“小骗子。”他轻轻地说,两根手指分开那条湿湿软软的窄缝。
安赫尔想挣扎,腰从后方被紧紧箍住。
一个冰冰凉凉的珠子被塞了进来。
“唔……你干什么?”冰冷的触感挤进湿热的xue口,安赫尔的身子猛地绷直。
“给您止痒。”安德烈的手指也跟着没入花唇,推着那颗珠子在yin液的润滑下碾着rou褶深入她,声音中带着卑劣的笑意,“放心,干净的。”
“拿出去!”安赫尔尖叫一声,安德烈的食指立刻按住她的双唇,示意她噤声。
接着又有两颗珠子被塞了进来,一颗抵着一颗,撑满整条小径。
“嗯……”xiaoxue本能地收缩,清晰地勾勒出那三颗珠子的形状。
安德烈的手指浅浅地戳进xue口一节,压着珠子碾过更深处的娇rou,隐隐约约触及到了宫口。
“嗯啊……”吸饱了她体温的珠子碰到内里那张小口,安赫尔就控制不住地发出甜腻的轻咛,双腿绞紧,也无法阻止花心里涌出的yin液一股接一股地淌下,鼓鼓囊囊挤满珠子间的缝隙。
有些甚至流到了安德烈的掌心里。
他咧开嘴唇微笑,专注地挑逗怀里的小美人。
中指压着珠子在她紧密包裹的xuerou里相互碰撞,依次撑开她每一条细褶,碰撞声经含糊水声的腐蚀,显得yin乱不堪。拇指停留在xue外,按着颤巍巍的阴蒂摩擦。
另一只手从后背绕过,钻进衣服里捏住rufang逗弄其上的小rou芽。
浸酥人骨头的快感从各个被爱抚的敏感点上一阵接一阵地来,安赫尔脑子里晕乎乎的,小腹难耐地一拱一拱着,扭动的屁股摩擦着他顶上来的性器。
马车驶过一处凹凸不平之地,车身整个晃了晃,安赫尔突然惊醒,又羞又恼地推着安德烈在她身上作乱的手。
“可以了……停下。”她低声命令。
“等您高潮了再停下也不迟。”
修长的手指同时拧住乳尖和阴蒂,xue内的珠子也被推向了最深处。安赫尔猝不及防被逼上巅峰,快感随着yin液一同泄出,冲刷她的一切思绪。
“啊啊……嗯――”小美人仰头发出娇软的呻吟,腰肢在男性强健有力的臂弯里扭动,两条腿本能地交叠摩擦,半眯的眼睛里满是动情的水雾。
下身的春潮化开一片。
“去得真快……”安德烈用手指感受着她xue里yin浪的液体,眯眼望了望窗外。
“时间还很早,”安赫尔刚从高潮的愉快中缓过来,就听到安德烈贴着她耳垂低语,“我们还可以多享受享受。”
“……”安赫尔抓着凌乱的裙摆,已经说不出认真的拒绝之词了。
难以想象,维斯特里奥小姐会衣衫不整地坐在男人腿上在爱抚逗弄中沉迷,还得小心翼翼捂着双唇避免情动之声被马车外的人听到。
一路上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走下马车时安赫尔整个身子都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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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夜宴(加更)
安德烈站在马车旁撑开一只黑色的伞,挡住夹杂雪花吹来的夜风
安赫尔扶着他的手臂走下马车,身子向前探时,团花蕾丝裙摆簇拥下的腰肢纤细得一折即断,颈部弯起弓一般柔韧的弧,蓝眼睛里闪烁着光。神色基本稳住,除了脸有点怪异的红,其他正符合她一贯沉稳自持的模样。
“还走得动吗?”安德烈低笑着问。
安赫尔瞪了他一眼。
他们一同走向宫殿。
宴会在东南总督温彻斯开宅邸举行。东南境与加纳德辖地互为邻区,关系融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一走进灯火通明的宫殿,侍从接过他们脱下的外衣。安赫尔将手搭在安德烈的臂弯里,腰背挺得笔直,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宾客不由地转头望过来。
维斯特里奥冰原上来的金色玫瑰本就极为罕见。
更何况今天的安赫尔小姐白皙的面庞上带着点点瑰红,比她刚来莫洛温时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亲切了许多,像是一朵历经寒冬后受到春潮浇灌的花。
她身边是尤利尔副将,加纳德将军最信任的下属。
美丽的空窗期女主人和年轻英俊的下属之间总是会引人遐想。
他们竟然还举止亲昵地出现在宴会上。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与他们打招呼。
安赫尔礼貌地应着。
安德烈望着她不苟言笑的脸,只有他知道,这位美人裙底的xiaoxue里还含着东西。
伸手抚上她的背,勾住她后腰上的金属锁扣轻轻一挑,衣服的一角骤然松开。
安赫尔恼怒地涨红了脸,趁着没人注意到迅速背过手扣好 。
安德烈轻笑了笑,低声说了句:“我去给您拿点吃的。”
安赫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人真是自己见过最不要脸的个体生物了。
她静静地站在大厅一角等待。
她根本不敢走动,双腿之间yin汁横流,那三颗珠子埋在隐秘湿热的花朵褶皱与蜜浆里,随时可能滑出来,她必须得夹紧双腿用力含住。
珠子乱动起来,磨着她xue里高潮多次此时还微微抽搐着的娇rou。
深处虫蚁叮咬般的麻痒一阵接着一阵,逼得她站不稳。
安赫尔气息不稳地扶住墙,心里把安德烈和自己同时骂了一百遍。
舞会已经开始了,四重奏悠扬地响起,魔法光弧装点舞池,闪烁不定。光洁的青晶石地板上映着摇曳的裙摆和裾环,优雅的转圈与挪步间摩挲出沙沙响声。
不少男性将渴慕又含蓄的目光投向了安赫尔。
一个男子赶在所有人之前走过来。
他有着莫洛温人标志性的棕发碧眼,一边走一边优雅地整理缀着碎晶石的衣袖。
“维斯特里奥小姐。”男人托起她的手轻吻指尖,抬头露出的笑容礼貌又克制,“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克伦迪·温彻斯开,我们在为您举办的欢迎宴上见过。”
克伦迪·温彻斯开,东南总督府的新主人,安赫尔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对他这个人却没什么印象。
她本来想直接说“没有”,但想想这里不是维斯特里奥,便礼节性地点点头:“当然。”
“我想说您今天真漂亮。”克伦迪称赞她,“几乎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被您吸引了。”
安赫尔露出微笑:“毕竟在莫洛温,维斯特里奥人不太常见。”
克伦迪觉得她这话似乎含有某些尖锐的深意,可具体又挑不出刺,便轻咳一声换了话题:“但比较可惜的是,您的伴侣与您不太相配。”
安赫尔没有回答,他就接着说:“您应该找一个优秀的,而不是一个……”
“莫名其妙的半精灵。”
克伦迪说这话时眉头轻轻动了下。
莫洛温深受古典教会影响种族观念比较牢固,安赫尔可以理解。
她将手从对方掌中抽出,不动声色地说:“您是指您这样的?”
“我勉强算一个。”克伦迪咧开笑容,“那么您愿意跟我去跳支舞吗?”
说着伸出手。
然后被另一只手握住。
安德烈在握住他手掌的同时将一杯香槟塞进他手里,自己则拿着另一只酒杯,面带微笑与他碰杯:“来点酒?”
安德烈握得很重,至少安赫尔看到克伦迪脸上的笑容有点绷不住。
安德烈松开他,亲昵地托起安赫尔的腰,说到:“该去舞池了,夫人。”
安赫尔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来到克伦迪面前。
克伦迪望着近在眼前的美人,一瞬间连怒火都忘了发。
小美人的手搭上他的臂弯,浮着绯红的小脸楚楚动人。
就在他以为安赫尔答应同他共舞时,那双纤细的手又抽走了。
“至少这个莫名其妙的半精灵懂得在邀请女士共舞前抚平手肘上的衣褶。”
安赫尔礼貌地颔首,转身离开。
安德烈搂着安赫尔的腰,两个人从容地滑入舞池。
转了几圈,安赫尔的脸就逐渐涨红了,步调也虚浮起来。
“我不想跳了……”她捶了捶安德烈的肩膀,气息不稳。
安德烈若有深意地说:“痒得受不了了?”
“你明明知道……”
xue里珠子早就把她娇嫩的媚rou磨得敏感无比,随着步伐的变动更是肆意碾着花心,刺激得宫口微微收缩起来,yin液从深处一点点蔓延出来。
安德烈突然揽紧她,和着变调的舞曲转了一个圈。
“不要了……”敏感点猛然间被擦过,安赫尔双眼一白,细软的呻吟不受控制地溢出,身子软在他臂弯里。
“还有这里。”安德烈的手指向上拂过她的乳尖,内衬被撕坏了,rutou硬邦邦顶着衣料,掀开团纱装饰,玲珑的两点突起清晰可见。
手掌另只托住她弯着柔软弧度的后腰,无声地钻进衣服里,贴住一小片白嫩的腻理,拇指摩挲。
“会被人看见的……尤利尔。”小美人羞恼地推他。
“不会的。”他回答,一把揽紧她的腰。
安赫尔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说错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半精灵比克伦迪更无礼脸皮更厚。
挺翘的rutou隔着布料擦过他的胸膛,痒得她想跺脚呻吟。小腹那儿也清晰地感觉有一块坚硬的庞然大物紧贴上来,包裹着衣物……那火热又熟悉的温度也清晰可感。
“你想在这儿做吗?”安赫尔咬牙问他。
“您不想?”
舞曲又变了一个调,安德烈绕着她的身子让她在自己怀里转了个圈,然后两具发热的躯体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撞在一起。
好痒。
还湿。
微麻的,电流。
“嗯……”安赫尔发出难耐的呻吟。
他宽阔结实的胸膛压住她的rufang,遮挡暴露她动情的挺翘乳尖,她衣裙上的团花与蕾丝则遮挡着他下腹庞大的隆起。身体在疯狂渴望对方中逐渐变得火热潮湿,却只能在重重衣料的阻挡下轻微地摩擦。
欲望胀得要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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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乳汁(H)
舞曲长得仿佛没有终结。
裙摆翩跹,有如无数朵绒绣花从锃亮大理石地面上长了出来,在雪与夜风中起伏摇曳,布料摩擦沙沙声不断。
轻软、又微糙的蕾丝花边扫过地面,也扫过安赫尔心腔里最敏感的那块软rou,电流滋生,痒得她几乎站不住,整个人软在揽住后腰的那只手臂上,像一枝失水萎靡的花。
她咬唇瞪着面前的男人。
他的手还埋在她衣服里,五指包裹着手套,贴着她略带薄汗的腻理。
四指若有若无在腰侧按捏,像是在和着乐音弹奏,琴键就是她微兀的肋骨轮廓。
隐隐还有向上的趋势,拇指摩挲过乳根。
衣服的遮挡下,安赫尔报复似地用手轻按男人的下腹。
安德烈比她高了一大截,看起来就像她正常地把手搭在他臂弯里。
白嫩的指尖像是幼猫的细爪,隔着衣服划过坚实的腹肌,然后轻轻点着布料下那隆起的一块。指尖每蹭过绷在最上头的布料,安赫尔的小腹上便能感觉到男人坚硬的胯部肌rou微微一紧。
呼吸。
心跳。
凭空碰出火花的目光。
都绷成了一根丝。
看谁先忍不住了。
一个转圈后,安赫尔首先受不了了。
毕竟她身子里还塞着东西,湿润感一浪更高过一浪,每次挪动步子小花xue里都有种沉甸甸的下坠感。
马上――
就要――
漏出来了。
“可,可以了。”安赫尔气息不稳,声音又低又软,带着种少见的娇态。
“舞曲还没有结束。”
安赫尔气得想用手戳他那里,不过在她动手之前安德烈就抓住了她。
舞曲又一次变调,站位骤然变换,安德烈揽着她转圈。在摇曳的礼服与人群中,他掰直她的食指按在她自己的嘴唇上。
一个噤声的动作。
“跳完这支舞。”他的声音又低又哑。
视线炽热到黏着。
该――死――的。
一向被教导要用词文雅的安赫尔此时很想骂人。
真是漫无边际的折磨。
安德烈好笑地望着她泛红的小脸。
结束后,小美人的身子已经温软得像一块半融的冰,睫毛忽闪遮挡下的睫毛忽闪遮挡下的蓝眸里隐有春意,嘴唇也被咬得红肿水润。
他们维持着表面上的仪态,共同退场。
安德烈温和有礼地向众宾客解释维斯特里奥小姐想出去透个气。
侍从递上一杯红玫玫瑰酒,安赫尔没时间跟他耗,只得接下。
远离宴厅的走廊里,安德烈在壁灯旁按住她的身子。
手中的酒杯险些晃出酒水,安赫尔背抵着墙,左右两边被男人的手臂封死,近在咫尺是他微微压下的胸膛,狭窄的空间和飘忽的灯光同时逼迫着她喘不上气来。
她半眯着眼,脖子朝一边偏去,不出意外,在下一秒吮吻和啃咬覆上了莹润发光的颈肤。
“嗯……”细微的呻吟从嘴唇里冒出尖芽,安赫尔轻轻拱起腰肢,衣服包裹不住的高耸rufang若有若无蹭过安德烈下压靠近的胸膛。
她望了望走廊尽头的点点火光,推住安德烈的肩膀,轻声说:“不要在这里,会有人过来的……”
安德烈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转身将她带进去,嘴唇从她的脖颈蔓延到下颔。
这房间里只有一根蜡烛亮着微弱的光,窗子被厚重的血红天鹅绒捂得严实,加上身前不间断盖在柔软颈窝里的啃吻,安赫尔越发喘不过气来。
安德烈抬起头时,手掌包裹着她小巧的身子,稍一用力将衣裙整个拉下。
小巧的锁骨和雪白的rufang暴露出来,在一片晦暗里仿佛影影绰绰地发着光,顶端颤出一阵阵yin浪乳波的小rutou也清晰可见。
安德烈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弯起的笑容阴郁又灼热。
舞池里已经换了一首曲子,优雅的曲声隐约撞着身后的门板。
“夫人,”安德烈举起杯子压上她的两片红唇,“他们在外面起舞,而我们躲在这里zuoai。”
杯子里倾倒出酒水,玫瑰色的液体在安赫尔白嫩的下巴上绽开酒花,又一汩一汩淌下去,沿着她柔美的颈线一直滚落到胸脯,在高耸的尖端聚拢。微翘的两颗rutou上挂着似坠未坠的玫红酒滴,那副靡丽的模样能让人疯狂。
“听起来是不是棒极了?”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躁动感。
安赫尔想把身上的酒水擦干净,安德烈将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扣在一起抵上墙壁,俯身嘴唇与摇晃的翘乳尖隐约相贴。
然后含了进去,连同滴淌的酒水一起。
“痒……”小美人半眯着眼发出轻呼。
他用舌尖抵住乳尖,让其上的酒水一滴一滴淌入口腔,然后收紧口腔重重吮吸,品尝着皮肤上的馨甜与低醇酒意一同酿出的美好滋味。
安赫尔被吮吸地大脑发晕,迷蒙着双眼仰起头。
视线中是烛台上摇曳的火苗,洒下烛光,将周围炙烤出油画一般暗沉的质感。
“唔……”她轻咛着,双手搭上安德烈的肩膀,身子起伏,乳尖随之在他口中一颠一耸。
安德烈放开她的rufang,手掌挪到她腰下。
衬裤被撕开的那刻,外界的空气钻入那条汁水横流的豆荚小缝,安赫尔感受到了微酥的凉意在花心间晕化开。
安德烈摘下手套,食指尖戳着那一缕微凉的电流挤入露水丰盈的小花瓣里,向内搔弄敏感的花径和纤蕊。
小美人的身子轻颤起来。
安德烈的手指没戳进去多少,便触到了内里被yin液燠得温热无比的珠子。
她的身体真的很敏感,加上象牙塔里养出的娇嫩,几乎经不起触碰。
安德烈稍微想象了一下那朵娇花被撑着露出一条水润裂缝的美景,手指深入将珠子拨出。
粘液也一滴一滴滚入掌心,还有一些浸湿指缝。
安赫尔有些回不过神来,清除异物的快意是短暂的,跟着来的却是一阵阵烧尽般的空虚无力,连着身上各处习惯了爱抚的敏感部位都痒得发疼。
“夫人,”安德烈抬高她的臀部,望着她装满水雾的蓝眸,“帮我解开衣服。”
安赫尔咬着唇,手指探向他的下身。
很硬很大的一块,绷住布料,说不出的危险。
安赫尔有些燥热,摸索着要去解他的皮带。
由于光线昏暗,她根本看不清皮带扣在哪儿。纤弱白嫩的小手隔着挺括的军服在男人蕴热的躯体上胡乱摸着,划过绷着坚实线条的腹直肌,再到硬邦邦的大腿与胯部,最后甚至轻点过最中央的庞大突处。
这人身上怎么到处硬邦邦的,安赫尔觉得摸着怪不舒服的。
可这样的身体即将与她相贴相缠。
她又喘不上气了。
“夫人,您可得快点。”男人带着微笑在她耳边说,呼吸沉得粗砺,语气还与平常无异。
“我知道……”安赫尔手指一勾,终于找到了皮带上那块银制徽章。
解开它。
两具隔着衣服摩挲挑逗了许久的躯体中间再无屏障。
没有一秒的停滞,宽阔的胸膛压下,坚实的腹部贴住她娇弱的大腿内侧肌肤,托着她臀部的手掌施力,在揉捏中分开。
坚硬的性器在一瞬间捅了进来。
近似融化的温度和撑满每一处的极致饱胀感与珠子有千差万别。
水声涟涟中,安赫尔几乎是在那股坚硬火热的感觉撑展每一处抵上宫口的一刻,脑子里成千成万地涌来纠葛似海的潮。
“啊啊……嗯……呀――”
然后她发出娇软到变调发颤的呻吟,金发散乱地从发饰中挣脱,后背蹭着墙壁双腿痉挛紧绷,在他手臂的撑扶与桎梏中,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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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夜袭(H)
远离宴厅的晦暗内室里,烛火微弱地亮着。
“嗯嗯……啊,呀――”
像是有只发情的猫儿在春芽破土时不自禁地嘤咛,尾声甜腻婉转缠了一串颤音,摩擦的钝响和黏糊的水声让一切带上微烫的情色感。
“不,不要……顶,唔――”
似乎受了惊吓,呻吟声猛地变了调,又糯又细像只猫爪直勾人的耳弦。又立刻被什么捂住,只剩下含含糊糊的绵软鼻音。
烛火也像受了惊,火尖一耸一耸地抖动起来。
火光忽闪,血红天鹅绒窗帘上投下两道交叠的身影。
后方属于男性的、修长高大的身影占去大半火光。精壮流畅的肌理线条一贲一耸地绷紧,胸膛微微覆下,压迫感很强。
小巧的身影夹在他和墙壁之间难耐地扭动着,细弓似的腰肢被一只手臂箍住难以活动,上方的雪丘状的两团便剧烈地晃动,火苗上窜,似要舔上顶端两点形状漂亮的突起。
手掌从后方覆上,把持住那令人炫目的晃影。
贴合的下身,硕大的棒状剪影若隐若现。每次下压,没入后方的挺翘里,两道人影甜蜜地贴合摩擦,娇小的那道却被顶得偎着墙壁扭动,破碎的呻吟越发尖利急促。
人影在幕布般的窗帘上扭曲着,宴厅里女高音激亢的演唱声传进来,仿佛在晦暗灯光里上演了一场怪诞的木偶剧。
衣物散乱地扔在地毯上,装饰用的珍珠和菱形水晶亮晶晶滚了一地。男人的身体与墙壁之间,是纤细的女体,脚尖触不到地面,时不时因为过分的愉悦而紧紧绷直。
安赫尔面色潮红地扶着门板,承受着后方的入侵。
抽动。
深顶。
揉捏与爱抚。
带出激烈的水声和rou体摩擦碰撞声。
情欲的火一直从饱经摩擦的花唇和yinhe烧到酸涩湿淋的花心,星星点点的火种遍布在颈窝、rutou和后腰上,让她双眼发蒙。
就要――
烤融了。
在维斯特里奥冰原没有的高温里。
身后火热的胸膛突然压紧,xue内硕大的硬物随之碾开她柔软的深处笔直地顶住宫口。
那里。
被擦过去了。
火星爆开。
安赫尔泪眼朦胧发出长长的咛叫,整个身子都软成春波。
手指压入翕合的嘴唇,夹住乱动的软舌。
情不自禁的yin叫化作含糊的呜咽。
安德烈咬住她涨红的耳尖:“叫得这么浪……就不怕,被听到?”
胸膛的起伏震动传到与他相贴的后脊上。
“才不会……”小美人用舌尖推抵着他的手指,湿漉漉的软绸扫过神经末梢集中的指尖,卷起一阵微烫的电流。
他翻过小人儿的身子,手臂架起她细直的双腿,压下,拉扯着紧致的腿根肌肤,深顶入被扯得变形的花唇里。
“嘤……啊――”
耻骨相抵,湿滑感泛滥开了一片。安赫尔半眯着眼,红唇从咬下的牙齿中一点点挣脱,呻吟难耐急促地呵吐,纤细的手臂勉强护住晃动的乳尖,rufang一耸一耸的想要跳脱。
腰肢转动,深处的娇rou被抵着旋了一圈,扫过每个细微的角落。这感觉刺激过头了,她不得不留着泪发出软腻的呻吟。
肆意的进出间,淅沥的水声不绝于耳。
安德烈将小美人粉红色的身子禁于方寸之间,吮了吮她带着齿痕的嘴唇,向内勾住软舌,胯部有力地挺入,腰肌贲隆,锁住熟悉的那一块软rou。
“唔唔……”安赫尔缠住他腰身的双腿在短暂的紧绷后酥软下去,脚踝蹭着后腰滑下,蓝眸里湿润得几近溢出液体,唇舌交缠,细碎挤出的呻吟也染上滴水般湿黏厚重的质感。
积累的快感压崩了神经阀门,火热融水的舒爽以饱胀的花心为泄口,涌进化为空壳的身子里,将每一处浸得酥软不堪触碰。
涣散的精神难以聚拢。
安赫尔沉浸在不知道第几次高潮里迷迷糊糊地想这大概就是升天的感觉吧,内里那东西的搏动惊醒了她。
“出去……”她费力地扭着身子,熔金般的发丝在沁出薄汗的腻理上流淌,“不要在里面……”
“我知道。”
性器抽出,jingye释放,冲断无数暧昧牵连的银丝。
“嗯……”激流般的冲击带起xue内春潮的涟漪,安赫尔轻轻喘着,双腿难以并拢。
之后他们清理了身体,穿好衣服。
安赫尔有些站不住,便扶住安德烈的手臂。
安德烈望着臂弯里面色绯红的小美人。
他突然有些遗憾。
不知是因为没能射进她身子里还是别的什么。
回到宴厅,宴会过去了一大半,舞曲已经停息。
“你们去哪儿了?”宴会主人克伦迪整张脸都是黑的。
安德烈看了看安赫尔羞怯的小脸。
他将她揽入怀中,让她的脸埋在他胸膛里,避免她承欢后情欲未散的神情被人看出端倪。
克伦迪惊讶于他不合礼节的行为。
安德烈示意侍从拿来外衣,包裹住安赫尔的身体,并将她整个抱起。
“你干什么?”安赫尔惊羞地在他腰侧戳了一把。
安德烈的食指蹭过她的嘴唇,示意她噤声。
“夫人可能喝多了,需要提前退场。”他朝克伦迪弯起礼节性的笑容,“抱歉,改天再登门道歉。”
他抱着安赫尔向外走。
所有宾客都哗然了。
克伦迪盯着他们,目光尽头是那双搭在男人肩上的白嫩小手,还有金瀑布般的长发在晃呀晃,他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安赫尔坐进马车里时,脑子里紧绷的弦才稍微松下。
双腿间的液体无法彻底擦干,粘粘腻腻的感觉糊住私处,她根本忍受不了那种感觉,好在安德烈及时找借口将她带了出来。
但她不清楚这种鲁莽的行为具体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她向外望去,安德烈没有进马车里来,安静地驾着马。
今天,稍微有些过火了吧。
安赫尔坐正身子的那一刻,整个马车突然激烈摇晃起来。
“唔――!”
她猝不及防撞在窗子上,骨头硌得生疼。
迷蒙地抬头,入目便是数道游蛇般的魔法光弧。
尖锐的攻击纹逼入她的视线。
她慌忙地后退。
可她躲不过。
魔法弧在视野里无限放大,亮得足以挣裂眼膜。
有人挡在了她面前。
魔法弧径直刺穿,伤口处血管皱缩,猛地爆出大量血液。
安德烈回头望了她一眼,似乎在确定她的安危。
确认无事后,他转过身,拇指摩挲着枪柄,将其取出。
章节目录 加纳德夫人名字
加纳德夫人·名字
“安德烈!”
安赫尔惊叫一声,趴上窗子。
宽大的风衣从窗外扔进来,盖住她的脸和那一头灿烂的金发,随之扬起的血珠就像一捧零落的玫瑰花瓣。
鲜血和硝烟的味道混合着从每根衣服纤维里透出,钻进她的鼻腔。
“先安静。”男人的声音隐隐压低,有着岩石般的沉哑质感,“不要说话,也不要朝外面望。”
安赫尔犹豫了一下,用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裹住身子,缩进座位里,腰肢软成一堆羽毛。
一片黑暗中,心脏鼓噪得厉害,血液用力撞上血管。
麻疼。
夜风吹进,魔法保护膜过滤掉了飘飞的雪花,却没能过滤掉肃冷的寒温。安赫尔整个人浸泡在寒风和心脏加剧掀起的燥热里,感觉说不出的紧张。
她竖起耳朵,用心捕捉风中的每一丝轻响。
光弧刺穿空气时的爆鸣声,水晶碎裂声,野兽濒死的哀哀嚎叫。
最后都消融在急促的风声里。
安赫尔扯下风衣,试着朝外望去。
高大的人影埋在光线昏暗的小巷里。
缓缓走出来时,巷口的萤火灯飘忽着一寸寸照亮他的轮廓线,从下至上,漆黑的马靴到裤管下肌rou流畅结实的大腿,皮带上的银制徽章再到……浸满了血紧紧镀上胸膛的衬衣。鲜血在他衣服上燃烧沸腾,飞舞的雪花还没触及他的身体便被灼烧至虚无。
光线进一步照亮,安赫尔看到他高挺的鼻梁上也沾着血,右手上拖着一个分不清死活的人。左手绽着伤口,毫无知觉地垂着,血液一汩一汩从袖管里淌下,汇集在掌心里,又沿着指尖跌落。
在雪地里拓出圆形的红斑。
像只在厮杀中负了伤的狼。
安德烈放下手中的人,跟侍从低声说了几句。
“尤利尔,”安赫尔低声叫他,“进来。”
安德烈进来时,外面冰冷的凛风随之灌入。
马车是单人的,空间不算大,他进来后,两具躯体无可避免地紧挨住。
安赫尔能感觉到他冰冷外衣下灼热的体温,就像岩浆在封死的冰壳里流动,惹人战栗。
安赫尔拉过他下垂的手臂,掀开被血浸湿濡贴在肌rou上的布料,观察着伤势。
“我会一点儿治愈术。”她说着,从怀中取出小小的十字架,在手掌里暖热后放在他的伤口上。
她用指尖按住十字架,柔和的白光呈絮状拢住破裂的皮rou。
她会魔法这件事来之前被叮嘱要隐藏起来。
不过,这人好歹是为了救她受伤的。
勉强止住了血,安赫尔抬起头,在一片黑暗中与面前的男人对上视线。
安赫尔怀疑他还没有从刚刚的厮杀中恢复过来,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完全是野兽蛰伏下身体即将开始撕咬rou块的眼神,炽热又专注,兴奋到抑制不住地战栗。
安赫尔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马车的空间实在有限,她也躲不到哪儿去。
“夫人,”安德烈提醒她,声音粗砺,“衣服。”
安赫尔才反应过来安德烈的外衣还被她披在身上。
她拉下衣服,想替他披上。
安德烈太高了,她不得不在座位上半跪起来。
马车突然驾起,车身震动,安赫尔猝不及防,身子不稳向前倾倒。
然后胸口就撞上了安德烈的脸。
衣裙和内衬的包裹下,两团绵软被束缚得极紧,布料托出惊人的弹性和美妙的触感。仿佛一划破衣料就会带着乳波整个跳出。
正一耸一耸压着他的鼻梁。
他也没客气,张口咬下。
“唔――”安赫尔发出轻喃。她的rufang刚刚被疼爱了许久,又红又肿的,两颗乳尖还藏在布料的褶皱里微微挺着,现在被这样用牙齿轻碾着转动,立刻有两点酥麻自顶端钻进身子,情欲因子逐渐漾开。
安德烈似乎也感受到了舌底下隔着一层布料rutou的动情,越发放肆地勾住缠弄,沾湿布料,让她隔着衣服感受到rutou被一股湿软吸住的情色刺激。
安赫尔扔了风衣,想推开他作乱的唇舌。
结果濡湿的舌尖又蹭着指缝里的嫩rou滑过。
“尤利尔!”她羞恼地护住身子,肩膀缩起,像只受了惊的猫,“你是不是只有到死了才会放弃性sao扰?”
安德烈摸了摸嘴唇,弯起笑容,声音带着低沉的鼻音:“夫人,我有点好奇。”
“又怎么了?”
“您现在不叫我的名字了?”
“……”
刚才遇袭时,情急之下――
是失误。
“那是我的自由。”安赫尔冷冷地捡起风衣扔在他身上,“你管得是不是有点宽?”
安德烈倒没怎么在意她的反驳,既然那张可爱的小嘴里已经吐出了他的名字,那么在床上喊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小美人不再理他,他于是偏过头,凝视着窗外的鹅绒雪花。
伤口静静淌着血。
如他所料,这一次的袭击对象是安赫尔。
回到将军府,管家出来迎接了他们。
将军府的管家年纪已经不小了,雪白的头发梳理至额上,满脸皱纹看起来依旧精神。话少得让人误以为他是哑巴,却总能在沉默中完美地处理好每件事务。
老管家看到受伤的安德烈,面色如常地为他安排医师。
安赫尔有点担心,她只是帮安德烈止住了血,伤口看起来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痊愈。
管家走过她身侧时,突然站定脚步。
“怎么了?”安赫尔后挪一步。
管家微微躬身,抬起头时,布满rou褶的眼睛里透出一点锐利的光。
“夫人,我想冒犯地问问。”他开口了,安赫尔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带着粗沙质感,仿佛一只苍老的鹰在长嗥。
“您和尤利尔副将是不是有某种亲密的关系?”
“……”
安赫尔在片刻的惊讶后,抬头与他对视,声线竭力压得平稳:“所以您想给我一些警告?”
“是的。”管家再次躬身,“您不应该与那位半精灵有过多牵扯。”
“他会毁了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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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尬撩(H)
晚上安赫尔躺在床上,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与管家的对话。
“他会毁了您的。”
大厅里的水晶灯开得有点亮,刺得她眼眶隐隐作痛。
“为什么这么说?”
“您不了解他。”管家眼神一晃,尾音放得很沉,静默了半晌才再次开口,“尤利尔拥有精灵的外形,却没有精灵象征纯洁的翅膀和崇高的信仰,就像裹了羊皮混入羊群的狼一样,您就不觉得很瘆人吗?”
瘆人没有,脸皮厚倒是真的。
“还是,多谢提醒。”最后安赫尔微微欠身,这么回答。
第二天早上,安赫尔嘱咐罗莎给安德烈送点新的药剂,还是有点不放心。
最后,她亲自敲响了安德烈的房门。
“是我。”她说。
门内传来空气锁弹开的声音。
安赫尔推门进去。
天鹅绒窗幔垂下,像红色的瀑布,把一切光线都冲没掉了。黑晶唱片在留声机上兀自地转着,钢琴变奏曲洋洋洒洒充斥了晦暗的空间,旖旎的酒精气息泡在音符里不断蒸发升腾。
安赫尔看到安德烈坐在桌边,赤裸着上身,肩膀到手臂的纱布都已经解开了,露出血渍暗沉的伤口。
“夫人,”安德烈用刀挑开最后一圈纱布,弯起线条硬朗的唇,笑声又沉又哑,“来关心我?”
“你就这么以为吧。”安赫尔回答。
她走近了,却找不到坐的地方。
“这里只有一张椅子。”安德烈解释着,扣住了她的手腕。
“您只能坐这儿了。”
他接着揽住安赫尔的腰,在她挣扎之前收紧手臂,将她固定在怀中。
安赫尔跌在他腿上,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
一阵阵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她拧了拧身子,环住腰身的手臂轻松地桎梏住她轻微的挣扎。
“受了那么重的伤你还想做什么?”
安德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药瓶递给怀中的美人:“既然来了就帮我上个药吧,夫人。”
“就这一次。”安赫尔低声说了句,旋开药瓶,用棉纱蘸取药剂轻轻涂在他手臂上。
非常狰狞的伤口,缝合的裂痕中隐隐看得见骨头的森白,艳红得像凝固了的血,触目惊心。
安赫尔小心地替他缠上新的纱布。
指节点着他手臂上结实贲起的线条,一圈圈绕上去。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仔细打量这男人的身体。
果然还是很结实……
从宽阔的胸膛到紧窄的腰身,肌rou块垒分明,每根线条都是紧实流畅的,绷着令人心悸的爆发力,轮廓像经锻造的钢铁那样坚实不屈。
唔,腿也硬邦邦的,很有力的感觉。
然后安赫尔自然而然想到了他们在床笫间交缠时,分开的双腿在迎接撞击时感受到的力道和坚实的触感,腿心酥成了涟漪的春波,整根脊柱仿佛都在震颤。
安赫尔的脸开始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把冒泡的绮念压了下去。
她接着缠纱布。
不过,他身上的伤痕也很多。
大的,小的,遍布全身。
安赫尔心下一动,不自觉抚摸上他胸口下方紧挨着心脏的一条伤痕,指腹摩挲着纵伸的疤痕,轻得像羽毛,手掌伴着心脏带起的胸膛震动,柔柔地按着。
她的臀部压着他的腿,此时能感觉到坚硬起来的一块正气势逼人地顶着臀缝。
脑子里的绮念越发抑制不住。
安德烈的手伸进了她的衣裙里,手指分开她的股缝或轻或重揉捏着娇嫩的软rou。
酥软带电的热潮在皮肤相贴处奔走。
小美人坐在他怀里,头靠在胸膛上,眼神水润柔和,像是黄昏时的春湖。
披肩下滑,薄纱领口包裹住依着他胸膛的娇嫩rufang,圆润的轮廓和中间陷下的深沟若隐若现。
“勾引我?”他的手一下子深入,分开她用力绞紧的双腿,指节碾着潮气温湿的花唇,激起她的轻颤。
“不行吗?”安赫尔轻声反问,手掌在他胸膛上一路下滑,时不时曲起手指用指尖在紧绷绷的腹肌上轻挠一下,最后停在皮带上方轻刮着。
另一只手有意从手臂血管上方蹭过,拨乱那些直通心脏的弦。
指尖能捕捉到男人加快的心律,臀部则被一下一下顶着。
该说是成就感还是别的什么。她没多少经验也总是抢不到主动权,但这人现在受伤了也不能对她做什么,她当然可以毫无顾及地为所欲为……
“我们到床上去。”安德烈突然贴近她的耳朵,手指从她咬紧的xiaoxue里退下,带出外翻的花瓣。
安赫尔有点懵:“你不是受伤了吗?”
“不影响。”安德烈用一只手臂托住住她的臀部,像抱小孩一样抱起她,下巴轻蹭着她颈侧花瓣似的腻理,“腿夹紧。”
下巴上有浅浅的胡茬,蹭着脖颈,似有无数尖细的电流从皮下窜过,痒得她扭了扭腰。
安德烈抱着她往内室走。
“等等……”安赫尔捶了捶他的肩膀,“我不是来……”
“勾引我干什么,夫人?”安德烈推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xiaoxue和rutou痒得受不了了了?”
安赫尔索性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你一只手不能用,想怎么做?”
安德烈靠着床头坐下,手臂伸过来揽住小美人的腰,让她的背贴住自己赤裸的胸膛。
他低下头,咬住她的衣领,扬头撕开。
薄纱像雪一样飘飞,紧缚一下子卸去,rufang迫不及待地跳脱出来,两颗嫩红的rutou像风中的铃兰珠子似地晃着,在空气中划出诱人的艳波。
“喂……”安赫尔急忙伸手去挡,安德烈的手已经钻进她双腿间,撕开衬裤。
手指分开急缩的两片软唇,点着横卧在rou褶里的花蒂。
“唔……”安赫尔低喘着企图并起双腿,但安德烈的手已经牢牢占据住她腿心那块yinrou,并腿的动作反而让他贴得更近,粗糙的掌纹摩挲着湿漉漉的花唇,挤得向两边分开。
“夫人,抬起屁股。”
安赫尔被耳边温热的吐息弄得半张脸发烫,回过神来时,安德烈的手已经从她腿间撤去了,腿缝来不及合拢,坚硬的冠顶就挤了进来。
顶端吐着微烫的浊气,呵在她脆弱的腿根,浇起麻意。
安德烈从后方环住她的腰。
硬物进一步顶入,棱角擦过股沟,戳在那条难耐张合的小缝上,压得yinchun下陷。
“尤利尔……!”安赫尔咬住下唇扭动腰肢挣扎,这男人的力气大得不可撼动,双腿乱动着反而带动腿间的硬物狠狠刮蹭过唇rou上方的嫩珠,骤然袭来的麻疼钻进腰心。
她红着脸感觉xue道深处有丝一般的湿润感缓缓爬出。
“您湿了。”安德烈的顶端感受到了她动情时流下的液体,他沉沉地笑了笑,“真快。”
他就着腿心里的溽湿,扣住小美人的腰,让她在坐下的过程中一点点将性器吞入。
感受着xue道从后方被侵入的满胀感,安赫尔的眼眶逐渐湿润。
安德烈用力顶入,几乎是在一瞬间,接着重力碾平那条小径中的每一处羞怯的rou褶,擦过每一寸娇rou。
捅入深处。
“啊啊……”
安赫尔发出轻咛。
她神色迷离地软下身子,胸口剧烈起伏。
床对面放着水晶货架,光滑晶面的反着光,映出画面。
画面被细碎的水晶分割成一块块。
从上到下,有男人线条漂亮的下颔,也有她漾满娇红的脸。
还有随着顶弄而晃动的rufang,紧贴着身后guntang的胸膛,手腕被反剪在腰后,平坦的小腹下方,腿心间的嫩花袒露无遗,粗硕的巨物从后方挤入,没入腿间,在凌乱的花瓣间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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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燃情(H)
“唔……啊啊……”
曲子已经步入尾声,房内细碎轻软的呻吟和舒缓的乐音如丝缠绕,拨得人心尖发痒。
安赫尔仰着头,双眼被水雾蒙得半眯,洁白的牙齿扣着红肿的下唇,将那些抑制不住的呻吟咬成幼猫般破碎的呢喃。未来得及梳理的金发从肩上泼洒下来,隐约遮着两颗被撞得乱晃的玫红色rutou。
坐在身后男人腿上被反剪着手腕的姿势让她使不上一点劲,全身唯一着力点就是下方贯穿了她的硬物。她泪眼朦胧地朝下望,隔着垂枝般的金缕看见了腿心里肆意进出的棍状巨物,还有被带得外翻的薄红花瓣。
“呀啊……轻些――”
身体下沉,幼嫩的臀部剧烈颠簸着压住后方人火热坚实的下腹。安赫尔心绪涣散地承受着自xue里扩散开的蚀骨快感,身子剧烈颤抖着前倾,弯得像弓。
安德烈握着她的手腕,顶入得又深又重,带出咕叽的水声。他碾磨着她深处不住收缩的花心,发出低哑的喟叹。
“夫人……”他的气息吐在安赫尔发红的耳尖上,“您今天可真浪……咬着我不放……”
安赫尔拧了拧腰,xue里的硬物猛地加快,冠顶险些凿进娇嫩的zigong里,灭顶般的的快感让她留着泪发出长长的娇吟,身子软倒。
rufang随之垂下,红艳的rutou缀在水滴般的尖顶,在空气里乱颤。
真可惜……
男人眯起了眼。
他一只手受了伤,没法好好疼爱怀里的小美人。
“痒……”安赫尔扭着臀部呻吟,声音媚得仿佛能滴水。
“哪里?”
“胸前……”小美人快要哭了,“rutou……痒――好痒……”
垂在胸前的金发在晃动中来回蹭着两颗红肿的rutou,乳尖不堪重负地缩着。
细丝刮过那敏感的尖端,骤然有电流在磨人的两点上绽开。
她几乎控制不住口中溢出yin叫。
安德烈被她绞得仿佛融化,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喘息。
真想把这个金色的妖精……
绑在床上干坏。
安德烈松开她的手腕,环住腰肢,在她耳边沉声说:“夫人,您自己来。”
小美人软软地偎在他胸膛上,两只手抚上胸口,拨开发丝,眼神迷蒙地揉着自己的rufang。似是不解痒,又揪住玫红的rutou,碾在指尖转动。
指尖时不时挠过顶端。
靡艳的红从白皙的指间透出。
她发出甜腻的呻吟,后腰贴着结实的腹肌难耐地起伏拧动。
安德烈的眉头跳了跳。
他用手掌包裹着纤细的腰肢,猛地转动,让小美人面对面坐在他怀里。
安赫尔被深处旋了一圈的硬物逼得几近达到巅峰,睁开水雾蒙蒙的眼,上方就是安德烈带起微笑的脸。
“还痒不痒?”他按住她的蝴蝶骨,舔着嘴唇显得格外情色,“我帮您吸吸?”
“唔……”安赫尔来不及拒绝,乳尖便被含入guntang的口腔。
牙齿卡着rou芽根部,舌尖恶意地戳吮压碾。每当那颗不堪重负的rou粒颤抖着缩回乳晕里时,又含住重重地吮吸。微刺的电流像是被他吸走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yuhuo,蹂躏得敏感的那点泛开极致的酥软。
“不要……这么重……”
安赫尔环着他的脖颈,rufang一耸一耸地拱起。
下方的深顶从没停过,搅出泛滥的yin液,润湿了他们甜蜜摩擦着的性器官。
她很快被乳尖和xiaoxue交织的双重快感送上极致的巅峰。呻吟着弯起腰,紧贴身前健壮的躯体摩擦,眼中是一片快乐又涣散的靡色。
脑中一切似乎都蒸发了。
快慰感满满地撑开。
好舒服――
安德烈放缓了抽插的速度,咬住她的颈肤:“真浪。”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安赫尔一下子惊醒,情欲未散的蓝眸紧张地望着门口。
接着传来推门声。
她不敢出声,只能羞恼地咬住安德烈的肩膀。
安德烈微笑着拉起薄被盖住他们契合的下体。
“打扰了,尤利尔副将,”罗莎一边走一边说,“殿下叮嘱我给你送点药,你就心怀感激……”
她的声音塞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坐在尤利尔怀里、浑身赤裸的安赫尔。
脸埋在男人怀里,金发遮掩下,后背的皮肤上盖满暧昧的红痕。掩住下身的被子很薄,透过薄绸能看到尤利尔包裹住她臀部的修长五指。
房间里光线昏暗,旖旎的气息四处流淌。
“那个……”
“把药放下,你先出去吧。”安赫尔打断了她的话。
她的声音很平静――如果尾音没有发颤的话。
“好,好的。”罗莎仓皇放下药,小步跑出去了。
“夫人,”安德烈微笑着说,“您刚刚咬得真紧。”
“我……”安赫尔一句话还没说完,安德烈已经从她体内抽出,jingye释放,溅上小腹。
激流涌上红肿的xiaoxue和花核,险些将她带入入新的高峰
安赫尔红着脸从他怀里退出,撑着酥软无比的双腿整理自己的衣物。
安德烈全程用视线在她身上揩油。
安赫尔不得不转过身。
咬住下唇。
什么叫“他会毁了您的”,这人怎么看都是个单纯的流氓。
不过他……
安赫尔掩着被撕坏的衣领,转过身。
“尤利尔,”她盯着他,停顿了片刻问到,“你真的是精灵吗?”盯着他笑着回答:“准确来说,是半精灵。”
“那你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地位?”
“夫人,您对我很好奇?”
安赫尔重新坐下,贴近他:“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安德烈沉吟着,就在安赫尔以为他不准备回答自己时,他突然开口:“古典教廷时期最后那场圣战,您知道吧?”
安赫尔点点头。
彻底终结教廷统治的战役。
在教廷差不多是强弩之末时,代表新教的三百位战斗法师包围了教廷最后的盘踞之处。
也就是莫洛温。
最后当然以教廷的失败告终。
“当时教皇决定以整个莫洛温为魔法阵施展大型召唤术,以此来对抗攻来的法师团。”安德烈以轻松的语气告诉她,“召唤术的实施需要大量祭品,象征纯洁的精灵是其中之一。”
安赫尔轻声说:“那你……”
安德烈按住她的额头,手掌宽厚有力:“当时还侍奉着教廷的加纳德负责搜集祭品。他从精灵森林里掠取了大量幼年精灵。”
安赫尔抬起头:“包括你?”
“是的。”安德烈用拇指摩挲着她的额角,微微弯起嘴角,像是在褒奖她,“我是没有翅膀的半精灵,在筛选祭品时被刷下来了,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后来您应该知道了。”
召唤术没能顺利进行,教廷溃败,之后新教发布了禁止屠杀精灵的律令。
“加纳德为了显示自己已经该信新教,就把幸存的精灵留了下来。”
这样啊……
一直支持新教的维斯特里奥,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恩人。
安赫尔走出安德烈的房间时,还在思索刚刚的一番谈话。
她在偏厅遇见了老管家。
“先生,”安赫尔叫住他,“如果您觉得安德烈会因为精灵的出身而对我心存不轨的话,那就是您多虑了。”
老管家用沉寂的眼神凝望着她,许久不发一言。
在安赫尔要转身离开时,他突然说:“安德烈给您说了什么?”
安赫尔把刚才的话简单复述了一遍。
管家听完,发出叹息:“您不能这么轻信他人。”
安赫尔皱起眉:“您是指?”
他回答:“夫人,您就不好奇当时召唤术为什么会中止吗?幸存下来的精灵,为什么现在将军府里只有他一个?”
安赫尔沉默地望着他。
“我从年轻时就侍奉加纳德将军,对于那时候的事我再清楚不过了。”管家的神色有些沉郁,似乎不愿提起那些事。
“怎么了?”
他抬起头,苍老的双眼正对着明晃晃的水晶灯。
“召唤术展开的前一天夜里,所有精灵都被关在刻有麻痹神经魔法阵的房间里。当然……包括那个半精灵。”
“第二天打开门时,所有精灵都带着血倒在地上。只有年幼的尤利尔还站着。”
“他的手上和脸上全是血。他撕掉了所有精灵的翅膀,在那天夜里。”
“用他的手,和他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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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偏轨
安赫尔在偏厅站了许久。
直到清晨雾蒙蒙的玻璃被一缕阳光照透,不太明晰的反光中,她看到了接近的人影。
她转过身,蓬着重纱与蕾丝的高耸胸口擦过一个结实的胸膛。
她确定来人。
“尤利尔。”
“夫人,”安德烈低头冲她微笑,“早餐时间到了。”
他们一同走向餐厅。
安赫尔望着安德烈线条流畅的侧脸,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过走廊拐角时,壁灯藏在暗红灯罩里亮着,落在高挺鼻梁上和深邃眼窝里的阴影随之变作暗沉的玫红。
安赫尔在餐桌便落座,拿起银制餐刀缓缓摩挲着光滑的边沿,觉得餐刀被烛火烤得有点烫。
安德烈拿起酒杯,隔着烛火眯眼望她,声音沉哑:“过来,夫人。”
安赫尔不为所动:“不要命令我。”
安德烈摸了摸弯起的嘴唇,从座位上站起身。
安赫尔警惕地望着他。
他在她身侧站立,手掌搭上椅背,猛地按下。
“你……!”
整个椅子被按得向后倾斜,安赫尔发出短促的惊呼,安德烈用酒杯压上她翕合的双唇,扼住她吐出的声音。
一股酒汁倾倒而下。
“唔……”安赫尔被一瞬间拥挤满口腔的低醇液体呛得嘤咛了一声。
安德烈俯下身,嘴唇抵上杯壁。
两人的嘴唇隔着玻璃和浓烈的酒精相拥相吻。
安赫尔伸手推他。
他摇了摇椅背,骤然袭来的摇晃感让坐在上面的安赫尔僵直了身体。
安德烈拿开酒杯,酒汁晃荡着洒在他们相贴的身体间,在干净的衣料上浇铸出鲜艳欲滴的血色玫瑰。
没等她缓过来,安德烈吮住了她的嘴唇。
牙齿重重地磕在薄唇上,勾住软舌缠吮,松开后舌头肆意扫过上颔与舌底。唇舌甜蜜交缠,舌尖互抵酒水在升腾的体温中挥发出迷醉的气息。
安赫尔发出含糊的喘息声,幼嫩的小rufang撑在薄纱里一起一伏。
安德烈吻着她,同时放下椅子坐下,勾住她的腰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安赫尔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被这男人揽住坐在他腿上,rufang软软地依着他的胸膛。
手掌上移,抓住她绵软的rufang,随意把玩着,指尖时不时划过翘挺挺的顶端。
“你又发什么病?”安赫尔呼吸微促地望向四周,一旁的仆人已经适时地退下了。
手指隔着布料掐住那颗小巧玲珑的花苞,碾在指间转动。
“放,放手……”安赫尔羞恼地掰住他的手指。
安德烈嗤笑一声,手上加力:“小浪妇,态度变得真快。”
“……你想做什么?”
“干哭您。”
“……”安赫尔用刀尖抵住他的胸膛,稳住声线说,“作为一个情夫,你最近嚣张过头了,尤利尔。”
“啧……真冷淡,雷加说的那些话对您的影响就那么大?”
雷加是管家的名字。
安赫尔像被刺了一下,抓着餐刀的手指猛地收紧。
“你……听到了?”
安德烈松开她饱受蹂躏的rutou,松垮垮地揽住她的腰,笑声沾着潮湿的酒气:“在将军府里,您和别人说过的每一个字我都知道。”
安赫尔咬着嘴唇沉默下来。
宽大的手掌安抚似地沿着她凹陷的后腰上爬,掌心带着温和的力道,妥帖地偎住她纤长的脊柱。
从股缝,到蝴蝶骨,再到易折的细颈。
从颈后,握住。
粗砺的拇指来回摩擦着颈间一小块娇rou,经过喉口时意无意地按下,隔着一层皮rou扼住她的呼吸,带来转瞬即逝的窒息感。
安赫尔微微眯起眼睫,身子轻柔地偎在他胸膛上。
像只乖巧的波斯猫。
手下,餐刀已经挑开了他腕上的纱布。指尖戳进不断扩大的血晕里,挑开皮rou,找到那根随心脏一起颤动的血管。
抚摸着,轻拨着,柔得像情人间的爱抚。
一下,一下。
纤细的喉口在颤抖,鲜红的脉搏也在颤抖。
似有血液泵出,于空气中撞击。
暴露出的致命点,控制与被控制,战栗因兴奋而起,从尾椎一直震到灵魂深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安赫尔抬头望他,睫毛颤抖。
“什么?”
“你撕了那些精灵的翅膀……精灵失去了翅膀就离死不远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德烈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回答:“阻止召唤术成功施展。”
安赫尔勾住他的脖颈,双腿分开跨跪在他面前,贴近他的脸。
温度不同的呼吸交缠着。
“我觉得……你不是因为这个。”她抿着嘴唇,忽闪的睫毛险些扑在安德烈脸上,“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德烈的嘴唇弯了弯。
他握住安赫尔脖颈的手掌下滑,转而按住她的蝴蝶骨,拉近她的身子。
两片嘴唇险些撞在一起。
隔着一层稀薄的空气,若有若无地摩擦。
他的嘴唇擦过她的唇角,将声音送进耳朵里。
“只是一个玩笑。”他说。
安德烈离开后,安赫尔垂头攥住了裙角。
满地的鲜血,濒死的精灵孩子,他说那是个玩笑。
――Just a joke.
安德烈这个人,果然如管家说的那样,非常恶劣。
安德烈回到房间时,通讯水晶亮起了光。
他接通了,水晶听筒里传出地下街主管的声音。
“大人,计划失败了。”
声音绷得很紧。
“加纳德还活着……明天就会返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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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背德
加纳德将军返回辖地的消息在半日之内传遍了莫洛温。
随之而来的还有贵妇小姐们茶余饭后夹杂一两声嗤笑的闲谈。
维斯特里奥小姐和尤利尔副将在公开舞会上的种种举止明显已经逾矩,步入年迈脾性越发暴躁的将军如果得知娇美的未婚妻被他最信任的属下指染了,心中不知会作何感想。
雪又在下了,纷纷扬扬的没完没了。
安赫尔这个时候却在担心别的事。
将军回来的前一天晚上,安德烈闯进她的房间,打开了留声机,托住她的手,像跳舞似地带起她踩着木地板转了几圈,然后将她压在床上。
安赫尔本来因为得知了安德烈的过去而对他心存芥蒂,但这人不由分说地勾起她的下巴就吮了上去。
他口腔里带着干邑又清又烈的酒气,在她娇软的唇舌间横冲直撞开疆拓土,几乎瞬间就让她抓不住理智。
然后他们在垂下重幔的床榻上尽情地交欢。
汗水浇灌出一场极致的性爱。
呻吟与低喘,甜蜜摩擦的身躯与无力弯起的脖颈,涟漪的金发与依着胸膛的乳尖,吐着露汁的鲜红苍兰和撑入又进出的物什。
一次,一次,又一次。
激烈的交响乐一直在响。
安德烈那双被枪管磨出薄茧的大手脱掉了她的睡衣、摸过了她身体的每一处,甚至包括从未使用的后庭。他压住她粉红的身子,贲起的腹肌硬邦邦地将轮廓镌入她的肌肤,从小腹到臀部都被撞得红彤彤的一片。她俯下身子迎接侵入,被干得浪叫连连蜜汁横流,在失神与控制不住的流泪中高潮得要晕厥过去。
然后他射了进去。
灼热感拥入娇嫩的zigong,立刻就让她尖叫起来。之后男人将她按在雕刻精美的床头上灌了一夜的精,小腹鼓鼓囊囊的随时可能泄下的感觉实在危险极了。
第一缕光照入yin靡不堪的卧室,熨热了一室的情色气息,简单清理一下后,将军就回来了。
所以,现在的真实情况就是,她面对着许久不见的未婚夫,藏在繁重礼服下的身子被另一个男人疼爱了一夜,rutou和xiaoxue全肿得像灿烂盛开的花,小肚子里甚至还含着jingye。
真他妈糟糕。
“殿下,”罗莎提醒她,“该去用餐了。”
“好。”安赫尔从梳妆台前起身。
每走一步,下身的下坠感就增加一分。
漫长的煎熬。
到达餐厅,加纳德将军坐在长桌尽头,庞大的身子压着座椅,手中举着酒杯。安德烈用刀旋开酒瓶盖,将酒倒入杯中。
见到她来,安德烈抬起眼。
他们的目光在摇曳的烛光里交织。
情欲滋生。
安德烈看她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就把酒倒溢了。
“安德烈!”将军不满地嚷嚷起来,抖着沾满酒水的手,狠狠摔了杯子。
“抱歉。”安德烈漫不经心地回答,视线一直入迷地粘在安赫尔的脸上。
安赫尔发自内心觉得他应该收敛一点。
仆人过来收拾满地的碎片。
将军的脸上阴云密布,松垮垮垂下的脸部肌rou轻微地颤抖,粗大的手指把餐布攥得皱起。
他似乎竭力压制着怒火。
“安赫尔,你先坐下。”将军松开了手,尽量缓和语气,“安德烈,你也是。”
餐桌上的气氛绷得极紧。
不过安赫尔没精力管这个。
早上结束时,安德烈在她两个娇嫩的乳尖上夹了东西,下身也塞了珠子堵住jingye。
没人想象得来维斯特里奥小姐庄重礼服下的身体是怎样一副靡丽的景色。
坐下之后,性刺激越发强烈了起来。
加纳德将军时不时会问她住得适不适应之类的问题,她一边回答一边忍耐。
夹住两颗小rutou的乳夹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疼,只会带起阵阵痒意,蒙在rutou上方的布料轻蹭着,再轻柔也会惹得她想娇喘。
下身也是。滑溜溜的珠子浸在yin液与jingye里,随着她双腿难耐的收缩而滑动,四处撞开她被好好疼爱过的娇软xuerou。细细麻麻的电流在rou褶里开了花,每一层似乎都在蠕动,不甚满足地吸住那颗珠子。
安赫尔的蓝眼睛迷蒙着。
痒……好痒……
想用手挠一挠,或是被谁含住重重地吮吸。
想被立刻填满,一直捅到最深处,击碎空虚与燥热。
安赫尔有些迷乱,脑子里有一些画面掠过。
安德烈含住她乳尖的唇舌,擦过她脖颈的手掌,搂住她腰身的手臂,撞击着她腿心的力道。
还有低喃在耳畔的下流荤话。
潮湿,又情色。
暗沉,又模糊。
想回床上去,或者说,想要他。
“安赫尔,你不舒服吗?”
将军瞥了她一眼,沉沉地说。
安赫尔摇了摇头,努力稳住手腕执起餐具。
她端起酒杯,却因咬着嘴唇无法喝下。
因为一张口那些yin媚的呻吟就控制不住了。
――不能,这样。
――这样,是错误的。
安德烈望着对面美人潮红的小脸,摸着嘴唇弯起笑容。
安赫尔看到了,顿时不悦起来。
不都是他害的。
她努力抑制着体内流窜的快感,在桌下用脚尖抵住安德烈的腿。
感受到了他腿部的肌rou微微一绷。
缓缓滑上去,裤管包裹下肌rou一根一根硬实起来。
像草丛中的森林狼扑杀猎物前,脊背上,一块一块隆起的健壮肌rou。
爆发力。
抵达膝盖时,脚踝一下子被握住。
缓缓揉捏,拇指碾着骨头。
安赫尔疼得皱了皱眉。
加纳德将军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放下酒杯问两个僵持的人:“你们不吃东西吗?”
“抱歉。”安赫尔收回腿,轻轻放下银制餐具站起身,“胃口有些不好。”
将军两条粗砺的眉拧在一起,手抓住杯壁按得指节发白,似要发怒。
“请原谅我。”安赫尔微微弯腰。
她转身,有些仓皇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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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妄言
安赫尔在浴室里拿下了情趣用具,借浴水冲刷体内不断燃起的yuhuo。
出去时,将军和安德烈都已经离开了。
比起乱七八糟的家事,管辖区内的公事更为重要。
难得的清静。
只是下午罗莎从外面采购回来后,手里抓着一沓报纸。
安赫尔瞥了一眼,在交叠的纸张里隐约看到了自己。
罗莎抖开报纸。中间画着一幅黑白画,画的是前些天的晚宴。画中安德烈用衣服包裹住她,将她横抱在怀中,注视着她的目光温柔又着迷,在画师的细腻描绘下宛如黄昏时的雪松林。
一眼望去,整个画面充斥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亲密感。
文字内容就没这么温和了。
“看看这些热衷于惹事生非的都写了些什么!”罗莎的两颊涨得有些红,抓着报纸,一副恨不得撕烂它们的模样。
安赫尔粗略地扫过文字内容,入眼就是“维斯特里奥的政治筹码”“将军府”“玩物”“被将军及其副将共享的美人”之类劲爆又噱头十足的词语。
“真是……恶劣,”罗莎咬了咬嘴唇,挤出词句,“都是些污染人眼睛的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专程把它们买回来?”
“我……”罗莎有些沮丧,“抱歉,殿下,只是有些气不过……如果是在维斯特里奥……”
如果是在维斯特里奥,没有人敢这么造谣生事。
“没事,”安赫尔沉默片刻,拿起桌上所有报纸轻轻掷进燃烧的壁炉里。
她盯着被火苗一点点蚕食的图画与文字,说到:“维斯特里奥的旗帜插进南境时,类似的所有东西都得齐齐撤回去。”
晚上,加纳德将军回到将军府。
安德烈,没有回来。
安赫尔的心脏像被一双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跳速增加。
她跟将军打了招呼,转身准备回房。
“安赫尔,站住。”加纳德厉声喝住她。
安赫尔皱了皱眉转过身。
将军跨着大步走过来,闪亮亮的勋章挂在撑满的军装上啉啉作响。他没安德烈那么高,但身躯庞大,这么逼近过来,壁灯里荧荧的光筛去大半,整个走廊在幽暗中闭塞。安赫尔的退路被他堵得死死。
他狠狠地盯着她,面部肌rou颤抖扯动那一根根白胡子,像只暴怒的老狮子。
安赫尔后退几步背靠着房门,立刻被他攥住手腕。
花枝一般纤弱易折的胳膊被锁在布满皱纹的大掌里,手腕无知觉地下垂,触目惊心。
“维斯特里奥的王女,我花了半个南境换来的美人,”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着,声音苍老粗嘎,“先对该死的半精灵张开了腿。”
手腕上的动脉被攥死,血液流通都有点凝滞,安赫尔感到一种失氧的晕眩感。
“他cao得你爽不爽,嗯?三个洞都被玩过了?”他看起来怒急了,口不择言,像只年老的鹰在气急败坏地嗥,“小贱人,我不在的这几天你用那张小嘴吸了多少jingye?”
粗砺的杂音在晦暗中回荡。
安赫尔的眉头动了动,没说什么。
“等会儿洗个澡到我卧室里来,”加纳德甩开她的手腕,冷冷地说,“衣服脱干净,把奶子露出来。今天晚上我就cao得你分清楚谁才是你的丈夫。”
手指撞在金属门把上,锐痛一直烙进骨头里。
安赫尔偏过头,揉着手腕:“我不会去的。”
金发从她耳后垂至腮边,映着雪白的皮肤,像一朵在黄昏时闭合的金玫瑰。
“你敢拒绝?!”加纳德怒不可遏,伸手抓住她的长发,扯得她仰起头。
她失神地半眯起澄蓝双眸,脖颈抻出柔美弧度,藏在衣领里微微抽动的肌肤带着吻痕。
加纳德立刻红了眼:“怎么?昨晚才被安德烈干过?你们还真是大胆。”
他的手搭上皮带:“不想去我房间你就在这儿挨cao好了,下人一过来就能看到你那对被咬肿的不贞rufang和被插翻开的yin洞。”
他开始撕扯安赫尔的衣领:“小贱人,等会儿被cao得求饶也别想让我放过你……”
突然有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将军,您太夸大自己的性能力了。”
安赫尔看到安德烈面带微笑从将军后方走过来,握着一把枪,另一只手里把玩着雕有魔法纹路的子弹。
“安德烈!”
将军怒吼着转过头去。
子弹被推进枪膛,枪口抵住他布满皱纹的下颔,缓慢摩挲。
“不过,”安德烈若有若无按着扳机,“夫人昨晚确实在我身下哭着求饶过。”
将军瞪着他,恼怒得上嘴唇都在发抖。
像年轻力壮的雄狮子在跟老狮王争夺领地,无声的嘶吼,上唇翻起露出带血的牙,空气绷得近乎裂解解
“将军,维斯特里奥的使者团刚到这里,您撂下他们不管跑回来欺负未婚妻,”安德烈用拇指摩挲着枪膛,慢悠悠地说,“使者将会登门拜访,希望您不会因此感到困扰。”
将军明显迟疑了一下,苍老皱缩的双眼拧得紧,尖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遍,狠狠地一拉披风。
“安赫尔,你跑不掉的。”
“安德烈,你也是。”
他步态急促地离开,带起的空气流拂动了玻璃灯罩里的荧火。
安赫尔整理着自己被扯烂的衣服,表情与寻常无异。
她低下头,拉起金属链时,安德烈听到了细细的抽气声。
他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两只蓝眼睛湿漉漉的,液体从眼角溢出一些来,流淌着,碾过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黏湿了熔金般的鬓发。
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精灵湖起了涟漪。
她很快擦去了液体,抬头问他:“尤利尔,你怎么还没被加纳德处死?”
安德烈耸了耸肩:“整个将军辖地目前还离不开我。”
安赫尔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夫人,您准备怎么办?”他问她,“您能躲到什么时候?”
安赫尔线条优美的颈背僵了一下。
“如果您没有打算,那我来帮帮您。”安德烈走近她,环住她的身子,冰凉粗砺的气息顺着她的额顶往下滑,“我会立刻送他去见上帝。”
安赫尔在他臂弯里猛地拧过身子,柔亮的金发擦过他的下巴,发丝飞扬间能看到水光潋滟的蓝眸。
“将军府改姓尤利尔后我是不是就从加纳德的禁脔变成你的了?”她捶着他的胸膛,气息急促,“你们不就是一路货色吗?”
安德烈按住她的手腕:“我很抱歉没有及时赶回来。”
安赫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按着起伏不定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用担心了,我不久就会离开这里。”
安德烈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离开?”
“维斯特里奥从来没打算把我嫁到这里来,南境的那块地到手后就会立即接我回去。”安赫尔转过身,声音绷得紧紧的,“使者团已经抵达莫洛温,我只需要再忍耐一天。”
“是吗……”
耳后传来安德烈沉甸甸的笑声。
腰一下子从后方被环住。
力道大得令人窒息。
安赫尔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有一块冰冷的金属硬物抵上后背。
静谧的空气里有金属磕碰声响起。
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是枪口。
――枪口正抵在她后背上。
安赫尔惊慌地转过身。
只有安德烈比成枪形的手。
食指深抵进她柔软的rufang,戳着下方埋在深处的心脏。
“砰――”
一瞬间仿佛真有子弹射穿了她的心脏,说不出的战栗感传遍全身。
安德烈望着她恼怒的小脸,露出往常那种轻佻的笑容。
安赫尔怒气冲冲地掰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心脏跳得厉害,像只惊慌失措的雏鸟。
从没有过的悸动。
安德烈后退几步,回答:“只是个玩笑。”
――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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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自亵(H 加更)
加纳德忙于接见维斯特里奥来的使者,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来烦她。
安德烈也没回来。
安赫尔洗浴后,穿着睡衣趴在放了熏香的床褥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戳弄着散在床单褶皱里的干花瓣,衣领顺着肩头滑落,蕾丝花边勾住半露的rufang,两颗rutou时有时无擦过床单。
有些痒,安赫尔翻过身来,衣领彻底垮下,大片肌肤袒露。
她抬起手臂挡住眼。
当初维斯特里奥与莫洛温在合作前进行了几次谈判,加纳德将军指名道姓要她嫁过来,克莱塔女皇为之震怒,准备严词拒绝时安赫尔主动要求过去。
因为开辟出向南的道路对维斯特里奥来说极为重要。她好歹,也算皇室的公主,这是她应该做的事。
现在她忍不住对当初的决定产生懊悔之情。
没遇到那男人就好了。
她想起了他们前天夜里在这张床上放纵的交缠。
安德烈抚摸着她身子的手掌,直接镌进敏感肌肤的粗糙度,沉甸甸响起的沙哑笑声和滚进乳缝的灼热汗滴。
性刺激。
安赫尔的脑子有点晕,幻想中那些画面的guntang感渡过思维的界限,置于盛开于血红床褥的雪白躯体上,一簇簇电流就往敏感的尖端蹿去。
汇集在那几点上,燃起花来。
耳尖,rutou,xiaoxue。
痒,麻,热。
空虚。
安赫尔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点了点翘在空气里的小rutou。
电流爆开。
“唔……!”
她将手伸进敞开的衣领里,捏住rufang,用力揉了揉。
睡衣进一步垮下,将她自亵着的身体暴露出来。
她从自己的爱抚中找不到那种酥骨的快乐。
她又试着将手伸向双腿间。
唇rou翕张呵吐着甜腻的热气,一根手指按上饱满的花瓣向内摸索。
轻戳着堆叠并拢的娇rou,甜腻腻的液体从柔腻的花壁里沁出。
已经很湿了……
安赫尔找到蚌rou夹含的珍珠,按上去。
小珠子不安分地滑走了。
就着润湿充分的yin液,滑腻的圆嫩突起与指腹来回摩擦。
整条xiaoxue的嫩rou都兴奋地一抽一抽着,绞出汁液。
“啊……”安赫尔仰起头,像失水的鱼翕合着嘴唇,脚尖绷得紧紧的,另一只手夹住rutou转动。
她眯起水色闪烁的蓝眸,专心致志地享受着酥麻的快感。
“痒……”
“夫人。”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惊雷。
安赫尔急忙扯好衣服,朝声音发出地望去。
她扒开枕头,看到了一颗通讯水晶。
这人竟然在她房间里搞这些监听装置。
“尤利尔!”
“是我,您似乎玩得很开心?”
安赫尔咬着嘴唇抓起水晶就要摔。
“夫人,先等等。”
“怎么了?”
男人嗤笑了一声,尾音勾着沙哑的磁性。
“手指能满足您吗?不想要些更粗更大的东西?”
安赫尔压住声线里染上的媚意,冷冷地说:“不想。”
“有一些道具就放在您的床底。”
“都说了不想了!”安赫尔狠狠摔了水晶,涨着绯红的脸颊又羞又恼地瞪着满地碎片。
她重新躺下,感受着身体深处要命的空虚感,犹豫了一下,向床底摸索过去。
摸到了一根棒状物。
干净纯洁的水晶质地,却被雕刻成男人怒张的性器,微微翘起的棒身,顶端的孔眼,盘虬的青筋与伞状冠顶,每一寸都情色至极,带着难以启齿的视觉冲击力。
安赫尔脸上的燥热感扩散到脖子。
像被什么诱惑了似的,她摸了摸腿间湿漉漉的娇花,试着把那根棍状物抵近yinchun。
花径兴奋得战栗,露水一汩一汩吐出来,沾湿了近在咫尺的硕大冠顶。
她将那玩意儿一点点推进去。
滑腻的xuerou吸附在粗大的茎身之上,滋出啧啧的吮吸声。
真是,太羞耻了。
xiaoxue一寸寸被撑开。
她嘴角沾着发丝,拱起小腹,双腿时夹时松,缩动中清晰地勾勒出那根巨物情色的轮廓,花唇间吞吐着热气,一重重为晶莹的棒身镀上磨砂般的薄雾。
安赫尔捏着rutou,双腿间就着丰沛的汁液摩擦。
可还是……好痒。
想要什么……狠狠地摩擦。
带入,撤出,撞得她yin液飞溅。
安赫尔咬着手指,撑着身子从棉榻中直起,然后闭上眼跪坐下去。
“嗯啊……!”
在重力的拖拽下,甜蜜的小roudong被撑开到极限,水晶棍狠嵌入多汁的花径。
硬棱棱的冠伞扫过小花径,碾开交黏的每一寸,敏感点承受着有些粗暴的疼爱,猛地收缩,袭来的快感几乎让她失了神。
顶端顶住了宫口。
已经插得很深了。
小美人双颊绯红得伏坐在满床的绵软里,睡衣滑至臂弯,露出晃动的rufang。她半阖着充斥情欲的蓝眸,扭动腰肢,让那根杵在xiaoxue内的硬物顶着宫口胡乱转动,极具侵略性的棱角扫开她的每寸娇rou,将淌着蜜汁的尽头磨得敏感至极。
“嘤……啊啊……”
细声细气的yin叫控制不住地溢出。
安赫尔轻抬起臀部,再放下身子,坚硬粗糙的表面会贴着她难耐收缩的娇rou狠狠摩擦过去,再撞上湿透的花心,险些碾开娇软的花口。
满满地撑开――
每一处都――
“呀啊……”
她发出甜腻的呻吟,眼中盈出液体,放浪地转动腰肢亵渎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按在胸口揉掐着红肿的乳尖,金发荡漾。
每次捣入的水声越发明显,最后,她哭泣呻吟着被身下的器物送上巅峰。
安德烈倒了一杯酒,听着水晶中传来一阵阵幼猫般的呻吟与啜泣。
傻姑娘,监听器怎么可能只放一个。
他喝完浓烈的液体,解开皮带握住硬得生疼的性器。
就着小美人高一阵低一阵的yin媚呻吟,他用手掌摩擦着坚硬的性器。
yin靡的气息在不同空间的同一节点上交织成潮。
想象着小美人张开双腿用那张流水的小口包裹住他,快感和醉意一阵阵涌上脑子。
却没有一个能麻痹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冷静的大脑。
那朵金色玫瑰不属于将军府,也不属于他。
她即将重回养育保护她的冰原与凛冽寒风。
微弱牵连的交集就要断开了。
他这么想着,水晶里小美人的呻吟越发尖利起来,似乎即将攀上高峰。
她叫得口不择言,情不自禁。
单纯的呻吟里,隐隐约约有了实际字句。
――安德烈。
――安德烈安德烈。
是他的名字。
又娇又媚,时不时冒出的哭腔会冲碎那些字句。
像是在哭泣中呼唤。
安德烈觉得脑中理智的阀门松开了,隐隐有醉意侵入。
然后他松开手掌,在安赫尔高潮来临的尖利yin叫中闭上眼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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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纳德夫人·易爆
接连涌来的快感将她覆没。
花心轻缩着吐出汩汩蜜浆,挤入娇rou与硬物贴合的缝隙里。yin靡不堪的湿黏中,xiaoxue痉挛着咬紧硬物怎么也不肯放开。
安赫尔挡住情不自禁的呻吟,双目迷蒙软倒在重重被褥里,溅起大片花瓣,短暂的飞扬后飘落在粉红的rutou和紧实的小腹上。
洁白的身子有如落入血海的浮冰。
她轻轻夹了夹腿。
坚硬的冠顶被收缩的xiaoxue绞着,一下一下点上湿靡的花心。
快感停不下来。
像燃烧又像绽放。
她试着抓住末端将那东西抽出来。
像被什么咬住了,阻力一重接着一重。
加大了力道,硬棒撤出,棱角一层层捋过敏感的yinrou,又带给她额外的快感。
安赫尔起伏着胸口将硬棒抓在手中,摸到了一片温热的湿。
她猛地红了脸,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太羞耻了。
好在没人知道。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舒服吗?”
安赫尔手一抖,硬棒掉在地上。
“你怎么还在?”她羞恼地翻起身子,四处寻找声音源。
安德烈轻笑着提醒她:“通讯水晶在床角各有四个。”
“你有什么毛病?窃听狂……”安赫尔红着脸翻开床褥,找到那四颗水晶。
在她举起水晶就要摔时,男人带着喑哑磁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您刚刚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你听错了!”
“……是喜欢我?”
安德烈握着水晶,声线里满塞着氤氲的酒气,显得又沉又哑。
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安赫尔就摔了水晶,清脆的碎裂声溅得四处乱蹦,坠入他的耳朵。
最后一这句话没有传入她的耳朵。
安德烈放下水晶,取出怀表看了一眼。
加纳德把南境领土转让的相关事务都推给了他,到时间去处理了。
加纳德的目的再明确不过了,想支开他,然后……
安德烈回想着安赫尔嫩花一般娇软的呻吟,取出枪,拇指摩挲着枪口。
安赫尔躺在床上羞耻得脸颊仿佛能滴血,翻了个身咬住被角,自暴自弃地把头深扎进被子里。
房外突然响起闷雷般的敲门声。
安赫尔急忙坐直身子,拉好衣领:“谁?”
没有回答。
令人不安的沉默持续了几秒。
房门一下子被踹开。
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将军踏着惊慌摇曳的阴影走进来。
安赫尔咬住嘴唇,撑在被褥上的手指蜷紧,刚刚沸腾在身子里的情欲一寸寸冷下来。
“小贱人,叫得真浪。”将军不耐烦地扯着裤子,两只眼睛深钉在她身上,“想要男人想疯了?真是个荡妇……我现在就好好插插你的那个yin洞。”
安赫尔在他不断逼近的阴影里护住身子。
加纳德一把捏住她纤削的肩:“别想跑了小荡妇,从今天起我就把你关起来,你就摇着那对yin乱的奶子被cao到怀孕吧。”
安赫尔紧紧抓住衣领,尽量稳住声线:“看来你一点都不怕维斯特里奥……”
“去他妈的!”加纳德骂骂咧咧地拉开皮带,双眼发红,“我现在只想用jingye喂你的小zigong。”
安赫尔不由自主地,偏头向门口望了望。
“怎么?在等安德烈?分不清自己丈夫是谁的小贱人,”将军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
安赫尔一怔:“什么意思?”
“他被我派去南境,那儿为他设置好了陷阱,”将军得意扬扬地咧开嘴角,捏着她的下巴掂了掂,“没有我那个半精灵根本活不到今天,结果他现在不但在我出征时想谋害我还指染了我的女人,他早该死了。”
呼吸有点凝滞,晕眩开始扩散。
她深吸一口气,一只手背过去,向藏着魔导器的被角摸索。
将军已经开始撕扯自己的裤子。
扯到裆口时,他脸上松垮垮的rou突然凝住了。
捏着她下巴的手僵硬地垂下。
安赫尔有点疑惑,抬起眼看到对面的墙体上光彩绚丽,一个密密麻麻布满玄妙字符的魔法阵从壁画上浮出轮廓。
将军双眼翻白,庞大的身体向后倾倒。
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暗沉粘稠的血液在地板上不断扩散,一圈又一圈。
安赫尔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里设置过魔法阵。
但这个魔法阵里的字符她觉得有点眼熟。
是精灵语。
她抱住膝盖,沉默地望着地上被血液镀红的水晶碎片。
像血海干涸,露出亮晶晶的海底矿石。
罗莎进来时,吓了一跳。
“收拾了。”安赫尔松开胳膊,双手置于膝上,冷静地说。
“不用了殿下。”罗莎小心地踩过血泊,说到,“维斯特里奥派来接您的使者已经到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离开。
期盼已久的事。
安赫尔点了点头,轻声说:“我想等个人。”
罗莎试着问:“尤利尔副将?”
“……”
“可是……加纳德将军死了,”罗莎有点为难,“我们得尽快离开,最多只能待到明天早上,被发现了就很难离开了……”
安赫尔低下头顺着凌乱的金发。
“那就等到明天早上。”她说。
――
这个故事还剩一章。
章节目录 加纳德夫人晨露(完)
加纳德夫人·晨露(完)
安德烈是被火烙般的剧痛唤醒的。
眼皮掀开一点,目之所及有明晃晃的亮光。
他置身于一小块深海般的的幽暗空间,地板上的魔法阵有如沉寂于海底的花,以他为中心绽开重重挤压的花瓣。无数种魔法咒文失重地绕着他漂浮,柔光明亮。
陷阱?
安德烈抬起手,看到手臂上缠着一圈明亮的荆棘,棘刺扎进皮肤,血液滴淌流入魔法阵,沿着魔法纹路画出玄妙的图。
加纳德突然派他出来,原来是准备了陷阱等着他。
地上画的魔法阵他认得,是古典教廷时期用来杀死活体祭品的,很早就被列入禁忌魔法的名单。
加纳德想用这种方式杀了他,看来对他已经痛恨到了极点。
安德烈突然想起在他幼时,刚被抓来将军府时囚禁他的就是同样的魔法阵。
那时也与现在相同,被他死扯掉翅膀的精灵半死不活地倒在魔法阵里,大股大股的血沿着魔法纹路流淌,将整个魔法阵染作绮丽的红。
安赫尔曾问他为什么要杀死那些精灵。
因为旧神已死,古典蒙昧时代就要失落。精灵这种依附于神喻、只知祈祷的羸弱生物应当随着消亡的信仰一同去死。
适应新时代的人才配以存活。
“醒了?”
暗处传来一个声音。
棕发碧眼的男人走近魔法阵。
安德烈眯起眼:“克伦迪?”
“是我。”他沿着魔法阵转了一圈,露出有些讥讽的笑容,“你好像不太惊讶?”
“你和加纳德将军不一直关系密切吗?”安德烈从容地耸了耸肩。
克伦迪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咧开嘴角:“是啊,所以我向他提议杀了你时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你们计划了很久?”
“他早就想弄死你了,谁会愿意让一头心思叵测的狼一直卧在身边。”他手指点了点,缠在安德烈手臂上的荆棘收紧了些,轧断血管,血液从缓慢流淌变为极速泵涌。
安德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所以加纳德出征时针对我的袭击都是你做的?而且袭击都刻意伪装成了西南总督的手笔……是想制造矛盾?”
克伦迪默认了他的猜测:“把你的注意力移到别处比正面击垮你容易得多……不过,你好像没上当。”
他接着说:“但我现在很轻松就抓到了你……尤利尔,你的警觉都去哪儿了?你最近似乎被那个小美人迷得神魂颠倒,迟钝成这样。”
安德烈不置可否。
克伦迪踱了几步,脸上扩散出不带善意的笑容:“或许我应该把她弄来玩玩……”
安德烈打断他的话:“你办不到。”
“我能。”克伦迪斩钉截铁地回驳,“加纳德那个蠢货什么都不知道,你一死他对付起来再容易不过。将军府会是我的,里面的所有东西也将属于我,包括安赫尔。”
他露出阴冷的笑容:“我会让她成为我的宠物,每晚含着我的jingye入睡,直到为我生下孩子。”
安德烈摸了摸嘴唇沉沉地笑起来。
安赫尔,你真是个祸水。
克伦迪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安德烈走出魔法阵中心,踏进玄妙的血轨。
他忍不住讥讽道:“别想挣扎了。”
安德烈没有停下,一步步走过来,魔法阵爆出大量光弧,飞窜着洞穿他的身体,锁骨、胸膛、腹部、关节,旋开的空洞中爆出一串串断线的血珠。
却没能阻止他
他一路走过来,衣角翻飞,伴随着血的飞扬和光的闪烁,有如象征凶兆的血月,带来直逼人呼吸的气势。
克伦迪不由得后退,握住腰间的魔导器:“看来你想死得快一些……”
安德烈受伤的那只手有力地控制住克伦迪的手臂,稍一用力,将他固定在墙壁上。
克伦迪的步调踉跄,魔导器掉在地上,溅起血珠。
他没想到被封在魔法阵中的人还能挣脱出来。
安德烈低下头,侧着脸贴近他的耳朵,送出轻而哑的声音:“安赫尔是我的。”
克伦迪剧烈地挣扎,安德烈将牙齿抵上他颈部的皮肤。
舌尖轻轻地滑过,在极短的时间内确定了皮下一鼓一鼓泵着血液的动脉所在,牙齿碾转着压住。
血管畏惧地瑟缩。
他咬了下去,就像曾经咬住精灵们的翅膀那样,他咬住他包含着致命血管的颈rou。
克伦迪发出惊慌失措地吼声,像只断了翅膀被狼群围攻的鹰。
安德烈猛地抬起头,克伦迪颈部随之被撕开豁口,断裂的动脉暴露在夜风里,失控地喷出浓浆般的温血,浇在安德烈的鼻梁和下巴上。
嘶吼变得虚弱破碎,粘稠的血液自喉口拥挤而上,将其吞没。
安德烈放开毫无知觉的身体,转过身注视着爆鸣不断的魔法阵,眼中极端的欲望燃烧到极致。
他趁着无人发现,从关押他的地方跑了出去。
身上的伤口太多,每一个都在往外涌血,过分的失血量很快让他双眼发晕。
看到的一切都带上模糊的光晕,羽化虚幻。
出去时,天边已经现出一丝曙光,刺穿地平线,荡开盘踞了一夜的黑暗。路上没有行人。
安德烈觉得应该先去找点东西止血。
他随便撞进一家开着门的杂货铺。
看店的小姑娘一看有个浑身是血的人闯进来,吓得就要尖叫。
“嘘――”安德烈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另一只手搭上柜台放下沾着血的钱币,“给我一些纱布和一瓶酒。”
小姑娘靠着墙身子发抖,一双眼睛惊恐地瞪着。
“稍微快点,小姑娘,”安德烈抬了抬手臂向她展示身上的伤口,以轻松的口吻说到,“不然我就死在这儿了。”
小姑娘缓慢挪着去拿东西,畏畏缩缩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
这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受了严重的伤,却还轻松地开着玩笑,说不出的怪诞。
就像被冰雪磨砺的刀刃,烙上熠熠徽章,不畏死亡。
安德烈拿了东西出来,行走的同时为自己处理伤口。
天边的光越发明亮,蚕食黑暗的边缘。
血流得太多了,大片大片淌下,熔化了厚厚的积雪。
他根本处理不过来,索性就放弃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精灵之森里,狭窄的石头房子,不停转动的纺织机,一圈一圈绕转的各色丝线,夜里亮起的萤火灯和简单粗糙的餐点。
黄昏时,太阳擦着远处的精灵塔落下,夕阳会一缕一缕洒在石窗上,为光滑的石面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
就像安赫尔的头发。
刚刚他在克伦迪耳边说出的那句话,不像事实,更像某种直白而虚幻的欲望。
毕竟太阳下落得很快,余晖映入房子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而已。
安赫尔现在,应该已经离开莫洛温了吧?
安德烈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堂门口。
天已经彻底亮了,教堂沐浴在阳光中,大理石晶莹洁白。
他一步步走进去,不由得想起安赫尔在教堂祈祷时的模样,低垂着眼睫庄重而安静,他对她强烈的欲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燃起的。
然后愈燃愈烈。
他走进大殿,看到在圣母的裙摆下站着一个金发的姑娘。阳光透过五彩棱格窗筛下,笼罩她裹着黑裙的身子,卷曲的发丝柔柔地顺着蕾丝和皱裥蜿蜒而下,仿佛精灵传说中极乐之地流淌着金子与蜜浆的溪河。
她低着头,洁白的颈肤有如新雪,像在祈祷,又像在沉思。
幻觉?
安德烈稍微走近了点,她听到响动,回过头,睫毛交织下的蓝眼睛沉淀着海与天的色彩,雪白的双颊被阳光照得微微发红,显得温柔动人。
“安德烈……”安赫尔轻声叫他,接下来的话来不及说,就被结结实实地堵住。
安德烈让她将胳膊环上他的脖颈,搂住她的腰肢,低头含住她的嘴唇,轻咬一下后用力吮吸,舌尖送进去交缠。
血液在接触的双唇间融化。
过了很久安德烈松开她。
“真狼狈……”安赫尔抿着鲜红的嘴唇轻哼了一声,双手搭上他的肩膀,语气又软了下来,“算了……你没事就好。”
“我都这样了,你说我没事?”安德烈失笑着舔了舔嘴唇,身体失力地俯倒在她身上。
安赫尔实在支撑不住他,便扶着他躺下。
她并起双腿坐在大理石地板上,让安德烈枕在她膝上。
安德烈仰头望着遥远穹窿顶上五彩的天窗,双眼眯起,柔和的睡意漫上大脑。
“你不是还没死吗?”安赫尔小心按上他的伤口。
安德烈捉住她的手腕:“你在等我?”
“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安赫尔抚过他的领口,“诶,跟我走愿意不?”
她说这话时脸有点红:“我好心收留你。”
安德烈握住她的手置于唇边,时有时无地轻轻吮吻:“荣幸之至。”
天窗外有鸽子飞过,交叠的羽翅筛下光阴。
晨风吹拂,一点晨露附着着枯枝上的萌芽,摇摇欲坠。
他们的身影投落在大殿的墙壁上。壁画里,创世纪初,上帝俯身,伸出的那根手指与第一个人类轻点在一起。
一点光从相触的指尖绽开,如此神圣。
―完―
接下来会有一章打赏章节,下个故事明天开。
章节目录 笼中花阶下囚徒
笼中花·阶下囚徒
西尔维亚第一眼就看到了这幅油画。
画上的男人支着颐慵懒地靠坐在铁皇座上,鲜红披风由宝石图章别在左肩,褶皱蜿蜒而下染出深浅不一的红。内里的礼服挺括又肃穆,紧贴宽阔的胸膛找不到一丝褶皱。
心口压着熠熠生辉的狼头徽章。手边细剑与权杖交错间似有冰冷的光。
西尔维亚后退几步,仰头与他对上视线。
灰蓝双眼懒懒地下垂,透出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俯视般将她包围。
像一头踏着残枝枯叶走来的雄狮,冷冷地巡视着他的领地,勃勃的野心遮都遮不住。
维德兰·维斯特里奥。
她快认不出他来了。
“殿下,”穿着宫廷长裙的女官小步走过来,携起裙角微微躬身,声音四平八稳,“我先带您前往处安顿。”
西尔维亚点了点头,沉默地跟上。
“这里是皇宫的偏厅,”女官一边走一边介绍,裙摆随着步子在细跟鞋后交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
西尔维亚偏头望去,走廊外的花园沐浴在阳光中。虽然正值冬季,但在众多魔法师的护理下,花园里仍呈现出勃勃的生机。
其实不用她介绍,西尔维亚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小时候在这里待过好几年。
虽然那个时候她的身份是别国的宾客,不像现在这样是个连行李箱都要自己提的囚徒。
走廊拐过一个弯,视野更为开阔,西尔维亚远远看到了矗立在湖心的那座美人鱼石雕。
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她能清晰地回想起来,女皇的后花园里,在维斯特里奥难得的晴天,洒下的阳光温柔曼妙,蝴蝶与蜜蜂在灌木丛间飞舞,各色小花杂在草丛里。彼时的她和皇宫里的孩子们一起在草地上玩耍,钻进灌木丛中又带着一身枝叶钻出来,脸颊被照得微微红起。
还有维德兰,那时还是个小孩子,金发蓝眼的像极了壁画上的天使。就是总喜欢黏着她,抓着她的手不许她跟别人说话。
已经物是人非了。
“您的房间在这里。”拐进另一条走廊,女官回头告诉她。
这条走廊就狭窄了许多,也不通光,幽暗闭塞。
西尔维亚在心里“啊”了一声,嘴上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个人质。
她的故乡是维斯特里奥的一个附属国,几百年来相安无事,因为长期的联姻她还和维斯特里奥的皇族有着一星半点的血缘关系。但在新教改革中她的父亲――也就是附属国的国王,脑子一抽就跟随了教会,现在倒好,弄得整个国家都不得安宁。
把控她国家的大主教不久前才被迫离开,离开前举行了最后一次圣女挑选,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被选出来的圣女身上。
西尔维亚就很倒霉地被拎出来背锅了。
大主教连夜逃走,维斯特里奥要求她过来充当人质。
她的脖子上被挂上了代表囚徒的金锁。
西尔维亚有点恍惚,走到台阶处时没反应过来,狼狈地摔倒下去。
行李箱被摔得打开,衣物散了一地。
西尔维亚急忙收拾,女官想弯下身帮她,却突然愣住了。
“殿,殿下……”她慌忙地行礼。
西尔维亚茫然地抬头,视线还没触及到来人,已经有一道身影在她面前半跪下。
很高大,将她完全覆盖了。
西尔维亚不知所措地低着头。
一只大手伸进了她的视线。
结骨分明,看起来修长有力。
年轻男人的手。
西尔维亚在心里做出了判断。
下一秒,她就看到那只属于男人的手拿起了她掉在地上的衣物。
正巧还是她的贴身衣物。
“……”
带着薄纱花边的贴胸内衬被那只大手握进掌中,拇指回来摩挲着轻柔的布料,按进放置rufang的下凹处。
西尔维亚尴尬地握紧手指,感觉两颊微微发着烫。
阻止不阻止?
她现在是身份敏感的人质,任何一个顶撞皇族的行为都有可能被按上各种严重的罪名,稀里糊涂丢了命也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
那只手已经拾起了她薄薄的底手指曲起,指尖滑过那块与她私密处接触过的三角布料,然后捏住。
“我自己来!”西尔维亚实在忍不住,抓住对方的手指,尽量轻柔地掰开,企图从他手中取回那些私密的衣物。
那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纤细的五指,力道很大,容不得她反抗。
内衣也羞耻地被挤在两人的手掌间。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忍耐。
另一只手搭上了她脖间的金锁,握住扯紧。
“唔……”系在金锁上的细链随之勒入她柔软的颈肤。
听到她的痛呼,男人放开了金锁,转而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力气很大,按进两片腮帮子里,逼得她不由自主张开嘴唇。
男人托着她的下巴,抬起她整张脸。
西尔维亚被迫抬起头,对上一张年轻的男性面孔。
金发灿烂却无温度,脸部轮廓深邃英挺,又削又薄的嘴唇抿成一条沉默的线。鼻梁上方的眼窝中,阴天般的灰蓝眼睛投落出两道剑刃般的目光,笔直地将她锁定,审视她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
西尔维亚仰直脖颈,无措地注视着对方,有点喘不过气来。
这男人的身材相当高大,将天窗外的光彻底遮挡。
像一头俯视猎物的狮。
在她呼吸困难之前,男人放开了她。
他从她身侧走过,跟女官说了句什么,离开了。
西尔维亚怔怔地望着凌乱的衣物。
那个男人……似乎和刚才看见的油画极为相似。
维德兰?
是他吗?
章节目录 笼中花饥渴的兽
笼中花·饥渴的兽
西尔维亚做了一个梦。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阳光斜抹着天鹅绒窗帷照入房间,浇出一条带着六边棱光晕的光瀑。无数尘埃在光中旋舞流泻。
她被维德兰推到墙根。
彼时的维德兰还是个小孩子,两颊带着婴儿肥,皇冠压在狮子鬃毛般的金发上。他逆光站着,两只蓝眼珠却像被雪磨洗过的冰湖面一样熠熠生辉。
他踩在凳子上,借着比西尔维亚高一头的高度将手支在她两耳侧俯视她,仿佛幼狮站在崖边眺望自己未来的疆土,视线中已经有不容置疑的气势。
“jiejie,你以后给我当皇后吧。”金发的小皇子这么说,说完后又觉得不满意,拔高声调改口道,“不行不行,现在就当。”
西尔维亚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她比维德兰大三岁,也乐意陪他开一些孩子气的小玩笑。
维德兰像得到了什么郑重的承诺,绷着严肃的表情从凳子上跳下,打开了角落的水晶留声机。
音乐响起,曲调旋律庄严有力,充斥整个房间,连空气中尘埃的飞舞都变得有序起来。
维德兰重新站上凳子,手中多了一顶后冠。
双手捧着,郑重地放在她的头顶。
纯金的后冠,顶端还嵌着六颗宝石,压得西尔维亚抬头都困难。
维德兰的两只手按住她的两腮,捧起她的整张脸。
他露出满意的微笑,一字一顿傲慢地宣告:“现在你是我的啦。”
那双蓝眼睛光彩逼人,沉淀着维斯特里奥雪山尖上的凛光。
西尔维亚惊醒过来。
维德兰的声音还在耳边隐约回荡,纠缠着脆弱敏感的神经,绕得她头晕。
她念了一句咒语,想用魔法缓解身体的不适。
魔力源沉寂着,没有丝毫反应。
西尔维亚一愣,摸了摸脖上的金锁。
她都忘了,这个金锁不仅显示了她囚徒的身份,还封死了她的魔法。
西尔维亚在床上缩起四肢,薄被如夜潮从肩头退去,露出半裹着薄腻细纱的躯体。她将胳膊绕过双膝严密包裹住自己,rufang顶着大腿,脑袋脱力地往膝上枕。
大主教逃走后,她的国家整个陷入涡流般的混乱中,宫殿顶端的公鹿旗帜落在满是淤泥的地面上任人践踏,宫门上的宝石徽章也被剥下。老国王携着王室成员慌忙外逃,统治的权杖摇摇欲坠。
维斯特里奥帮他们平息了战事。回来后,昔日的宫殿已经污浊不堪。
维斯特里奥要求的报酬他们根本负担不起,于是兼具公主和圣女身份的西尔维亚只能出来顶锅。
西尔维亚稍微安慰了一下自己。这样还算好的,至少她没有像那些在战乱中来不及逃走的贵族小姐一样被当作金丝猫卖掉,寄人篱下总好过遭人亵玩。
她按住起伏的胸口,摸索着包裹住rufang的层层碎纱,不知不觉想起她刚来皇宫时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只手摸过了、揉过了她私密的衣料,将微烫的温度洇入棉绒交织的经纬。她换上那些衣服时,无人侵占过的敏感尖端撞上细密的布料,陡然有火花点起,全身裹得严严实实也有种被脱光了衣服任人亵视的感觉。
羞耻感。
至于那个男人……
蓝眼睛,金头发,是个年轻的皇族,在皇宫里肆无忌惮。
他就是维德兰。
西尔维亚无论如何也把他跟那个天使般可爱的小皇子联系起来。
世事无常。
那天他应该没认出她。
毕竟都十几年了。
西尔维亚从床上爬起,今天克莱塔女皇要见她,她得起得早一些。
她换了件简单的衣裙,裙摆上蕾丝细纱和锦缎皱裥全都被清理干净了,只剩下塔夫绸如婴孩皮肤般光洁柔腻的质地轻抹在身上,衬得她像一束被包裹在丝绢里的白雀花,花瓣绽开自花径里吐出的细蕊还带着露。
西尔维亚想了想,又把胸口的公鹿图章拆掉了,敞开的衣领用碎纱扎口。
这样她看起来就和皇宫里的女佣没什么区别了。
出了门,从偏厅走出去时,隐约听到一点嘈杂声。
偏厅的后方似乎是一片小型猎场。
西尔维亚好奇地过去望了一眼。
一只体态优美的鹿惊慌地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往她身后钻。
西尔维亚一时反应不过来。
突然地,一支箭射了出来。
如急坠的流星,笔直地劈开她的视线,擦着她的耳朵射过。
带起的空气流吹拂至她耳后,一些发丝直接蒙在她脸上,扰乱她的视线。
耳朵疼起来,她不确定是因为冰冷的空气还是尖锐的箭头。
身后的鹿发出细长的哀嚎,身体无力地俯倒在地上,软毛与草枝相碾相磨。
她看到,树林中走出来一个人。
这是她第二次遇见维德兰。
那头金发浸泡在冰冷的冬阳里,亮得晃眼,狩服挺括,显出极为高大的身形。
盖着狼头徽章的腰带束得很紧,几乎能勾勒出衣服里块垒分明、极具爆发力的腰肌。马靴一步步行走间压断草枝,一股无法忽视的逼人气势随着细碎的响声散播在空气里。
他一只手握着弓。
一块庞大的阴影无声地跟随在他身后。
西尔维亚有点喘不上气。
是狮子,一头雄狮跟在维德兰身后,鬃毛丰蓬,厚实的四爪踏在他留下的脚印上。行走间,背部与腿部岩石般的肌rou块依次隆起,触目惊心。
在逼近。
西尔维亚想后退,维德兰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太高了,挡住她头顶的阳光,覆下阴影,逆光的蓝眼睛毫无温度。
都少年过去,维德兰早都不是曾经那个金发小天使了。
西尔维亚视线模糊,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望着自己他取出长剑。
西尔维亚伸手挡住紊乱的呼吸。
维德兰宽阔的胸膛下压,剑锋擦过西尔维亚的肩向她后方伸去。
臂弯若有若无蹭着她的身子。
她被对方虚揽住,一线之隔的距离,欲擒故纵的态度,无处可逃。
长剑挑起濒死的鹿往回撤。
鹿经过西尔维亚的身体时,纤细易折的四肢猛地痉挛了一下,伤处挤出了一大口血,倾吐在她肩上。
娇嫩的皮肤被血掀起的guntang温度烧得发疼。
心脏在加速,一下又一下,失去往日的从容。
维德兰手臂一扬,猎物被抛起。后方的狮子发出沉甸甸的低吼,仰头咬住猎物,将那不盈口腔的脖颈卡死在上下交错的獠牙间。
西尔维亚咬着嘴唇闭上眼,耳边传来皮rou被撕开、尖牙刻进骨头的声音。
被逼得惊慌逃窜的鹿,被捕捉后啖血食rou的鹿。
像极了她。
西尔维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身为囚徒的恐惧。
她闭着眼,转身就跑。
又是一声嘶吼声。
她张开眼,身子已经被庞大的阴影密密麻麻地覆盖。
雄狮从后方扑过来。
西尔维亚被压倒在它的身下,一抬眼就是猛兽硕大的头颅。
冰冷的眼睛,嘴唇抽动着翻起,露出下方一颗颗带血的雪亮獠牙。
鹿的血从它牙缝里滚出一串,在胸口的细纱上层层跌落,拓印在最下方的塔夫绸上。
心脏几乎停跳,喉咙恐惧干涩得挤不出声响。
雄狮低头,腥浊的气息挤进她的鼻腔。
巨大的牙齿在她胸口挪动,看上去能轻易咬穿她单薄的胸膛。
最后狮子咬住了她胸前沾血的衣料,头一扬,像从猎物身上撕下rou块一样撕碎她的衣服。
被一小块布料勒裹住的娇小rufang暴露在空气中。
雄狮又一次想咬下时,一只手卡住了它的下颔,迫使它合上嘴。
维德兰在她身边半跪下。
西尔维亚起身想跑,身后的人一把扣住她的脖颈拉向后。
她微微发抖的背撞在坚实的胸膛上。
男人的手从后方绕过来,合扣住她的下巴,让她的头无力地后仰,耳朵贴近他的嘴唇。
“跑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长大后维德兰的声音。
压得很低,绷得很紧,带着沉越的磁性。
维德兰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
这个故事刚开始会比较欺负女主,调教啊强制啊都会涉及一点,请自行避雷。
晚上有第二更掉落,注意签收?( ? )?
章节目录 笼中花欲燃欲烧(二更)
笼中花·欲燃欲烧(二更)
西尔维亚身体僵直着,略粗糙的布料像张罗网,密密罩住她赤裸的皮肤。
热气呵吐,后方的重量压在肩与颈上。她身子娇小,承受不住,像一枝汇集了过多露水的花径似地前倾,耸起的rufang兜在一层细纱中垂出水滴般的轮廓。
一只手从腋下穿过,环住腹部。
手臂向上,托起没了衣裙遮挡的胸乳。
心脏跳着,rufang起伏,乳尖顶上松垮垮的细纱,一下一下摩擦着、蹭动着。对方手臂硬朗的线条也碾住了她娇柔的乳根。
握着她下巴的手下移,柔腻的掌心掠过脖颈,向不断颤抖的隆起滑去。
像只用前爪环住猎物的狮子,獠牙逡巡寻找下口处。
西尔维亚按住他的手,闭上眼轻声说:“别碰。”
双手一下被反剪在背后,身体也被整个翻转。
对面就是维德兰的身体,她的胸乳剧烈摇晃着似险些扑上去。
鼻尖正对他的胸膛,结实平坦有如斧凿,金属扣子开了几颗,露出里面较维斯特里奥人稍深的麦色肌肤,兀起的锁骨下方肌rou线条绷得很紧,和敞开的衣领一同收束。
跟他身后那头雄狮一样,身体充满经凛风打磨出的力量美感。
蛰伏在草丛里窥伺猎物时,身体线条一根根贲起。
西尔维亚慌张地低下头。
下方是维德兰的腿,包裹在裤管里,被微微抻动的系带绷住,修长有力。
在她脑子里冒出“性感”两个字时,她更难把眼前这人与小时候的他联系起来。
维德兰握住金锁按进她娇嫩双乳之间。
绵软的乳rou里生嵌入一块硬物,形状姣好的rufang被可怜地压下,疼得厉害。
西尔维亚咬住嘴唇,拧了拧身子。
扣住她双臂的手掌握得很牢。
听到她的痛呼,维德兰松开手,乳rou弹回原来饱满的形状,只是交贴的沟壑里烙着吻痕般的红印。
他取下外衣罩住她赤裸的上身。
“西尔维亚。”他站起身,低头俯视她。
吐字清晰。
他在叫她的名字。
西尔维亚裹住衣服,短暂的惊讶在脑子里荡了一圈。
她问:“你认得出我?”
“你那张脸我忘不了。”
西尔维亚抿了抿嘴唇,无法从对方不淡不咸的语气中之前断出具体情感。
他们有十多年没见,曾经多深刻的感情早也淡化了。
维德兰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
西尔维亚的身子撞上他的,柔软得像是要融化。罩在身上的衣服滑下,堪堪挂在rufang和胸膛之间。置于胸口顶端的两颗小豆被金属扣子蹭压过去又被胸膛压住,划开两点惊人的痒。
西尔维亚忍住用手挠的冲动,问他:“你认得出为什么还要动手动脚的?”
维德兰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拽住她的手腕就走:“跟我去换衣服。”
西尔维亚痛呼一声:“维维!”
维德兰少有人知道的小名。
维德兰挺拔的后脊僵了一下,转过头瞥她一眼,嘴唇线条削薄,面无表情。
“别这么叫我。”他拽紧她的手腕。
“害羞什么……”维德兰的步子比她大得多,她踉踉跄跄地才跟得上他,一句话也说得气喘吁吁,“小时候你不总跟在我身后jiejiejiejie地叫吗……”
维德兰没有回答。
西尔维亚接着开口:“说起来你的变化真大……我差点认不出你。”
“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脾气变差了。”西尔维亚回顾了一遍与他重逢后发生的种种说不出的感慨,“你都是个大人了,将来还要当皇帝的……别总是那么小孩子气。”
维德兰听着她训小孩一般的语气,眉头微微挑了挑。
他不再说什么,沉默着带她来到了皇宫的主殿。
这里比西尔维亚所在的偏厅华丽了数倍。
水晶吊灯垂下玲兰般的光团玲兰般的光团,走廊两旁悬挂着名贵的油画,经釉染的表面在壁灯摇曳的灯光里蒙手织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就像积了雨的云。
维德兰毫不顾忌仆人的视线,将她带进了一个房间。
他拿了一条长裙扔给她:“换上。”
西尔维亚抓着裙子,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再一次来到维斯特里奥皇宫,不管别人的态度如何,维德兰对她从来没变过。
她轻轻踮起脚,摸了摸维德兰的发梢。
rufang的曲线挺着,送到他胸前,像两团新张的绒绣花,风一吹,柔柔地擦过。顶端翘起的颗粒微硬,隔着薄薄的布料,滑动,轻抖,若即若离。
维德兰的喉结在脖颈上滚动了一下,目色暗沉地低下头,眼前姑娘上身只有胸前裹着一圈细潮般重叠的轻纱,沟壑隐在在云雾花影里。
她抬头望他,眼神水润,蔷薇色的嘴唇仿佛能滴出蜜浆,下巴抬起,脖颈抻紧,弧度姣好。
“但是不管看上去脾气有多糟糕,本质上维维都是个好孩子,这个我一直知道。”西尔维亚以赞赏的口气说。
维德兰的眉头又动了动。
西尔维亚转过身,准备换衣服。
她才刚解开裙子扣,身后突然传来握力。
她猝不及防被俯推倒在房间里那张大床上。
“维维!”西尔维亚惊慌地动了动身子,发现两只手腕被反扣住。
维德兰从后方压上,阴影将她完全覆盖。
西尔维亚的身体沉陷入沼泽般粘腻的床褥里,棉被拥上口鼻,淹没她的呼吸。
维德兰俯身咬住裹着她上身唯一那块布料。
像野兽从猎物腹部撕下一块肥嫩的rou,他头一扬,单薄的布料伴随着“嗞拉”声扯开成两半,断处纱丝的经纬如藕相连,半掩着那对突起欲飞的蝴蝶骨。
西尔维亚惊慌失措。
从维德兰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被可怜兮兮压变形的侧乳轮廓,柔得像棉,白得像雪,凝固时是在杯中晃动的奶冻,熔化后能尝到绵软的奶油甜。
隐约显出的一点乳晕是磨碎了洒上的砂糖粉。
顶端的小奶头藏在乳rou和床褥褶皱里。
“在你眼里我还是个没有性能力的小屁孩?”
维德兰咬着她的耳朵这么说时,她惊恐地发现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抵上尾椎,沿着臀缝滑动。
很大,很硬,包裹着衣料,guntang的温度和轻微的搏动渡入她绵软翘起的臀rou,仿佛活物,吐着浊气要熔化这一身如雪肌肤。
――
是这样的,新故事开了后收藏掉了一些,所以各位觉得有什么毛病的话可以在留言区提出来,觉得OK我就继续。
章节目录 笼中花难填欲海
笼中花·难填欲海
西尔维亚感到危险,她的双手被反锁,双腿被坚硬的膝盖粗鲁地分开,身子陷在软绵绵的床榻里,整个人有如一只被剪了翅膀扔入泥潭的无辜翠鸟,越是挣扎,越是陷溺。
至于身下那块硬物……
来回摩擦着,隔着布料戳开她的双臀,嵌入她细窄的腿缝。
她几乎能用臀rou感受到它渡过来的温度、它兴奋的搏动和它勃勃的气势。庞大的冠顶被布料包被,蹭着股缝,一点点地深入、轻戳、碾磨。滑过后庭时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战栗。
好硬……
前方的花xue被雄赳赳的硕物纳入射程,即将成为下一个沦陷区。
她语无伦次:“维维……好了停下,我……”
维德兰从后方拽起她脖上的金链,嘴唇凑近她无力抬起的脸,凑近她无力抬起的脸,声音压得很沉:“看着你我都要炸了……
西尔维亚摇头挣扎,一只手扣住她的腿弯,将她的一条腿向后折,就着她腿间张开的丰盈细缝抵入。
硬物狠狠杵入腿间,压住细薄柔纱下那条无措收缩着的嫩缝。密处的皮rou柔得像半熔的雪,弹性盈满,被分开后又紧密包裹上去,将他的性器夹含在一朵初绽吐蕊的绵花里。
这一切早已超过了玩笑。
西尔维亚闭上眼。
不同于任性的恶作剧,维德兰是真的想上她。
恐惧像是数重丝线,勒进皮肤。
她很怕他。
维德兰在几近倾倒的欲海里感受着被她夹住的感觉。
仿佛新织的丝绒,仿佛花鄂才裂开的花瓣。
下身锁了一头饥渴的兽,吼叫和抓挠中带着燃至红热的欲望。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很恐惧,但竭力忍着,翠绿的眼睛湿润欲滴,睫毛忽闪弥开薄雾,嘴唇一会儿咬起一会儿又无措地放开,牙印碾着唇纹。
维德兰迟疑了一下。
西尔维亚感觉手腕上的桎梏松开了,耳边传来维德兰不太高兴的嗤声:“你那是什么表情,丢不丢人?”
西尔维亚撑着酸软的胳膊从软榻上爬起。维德兰的手臂环住她赤裸的腰肢,稍一收紧,她的脸连同身子就一同撞上他的胸膛。
他抓起她的手:“给我把领带系好就让你走。”
西尔维亚眨了眨眼,挥散盈满眼眶的水雾,一只手按上他的胸口。
领口敞着,排布整齐的肌rou藏在收束的衣褶里,一耸一耸地,依次绷起,汹涌的爆发力奔淌在线条下方。
维德兰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
这句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西尔维亚勾住他松开的领带,绕起一圈从中间抽出,绑好一个结后向上推起,扎住领口。
“西尔维亚。”
“嗯?”
“你不用去见女皇了,我会告诉她你身体不舒服。”
“谢谢……”西尔维亚急忙道谢后才发现不对,她变成这么狼狈的样子不都是他害的?
她系好领带,捂着衣裙下了床。
“西尔维亚。”维德兰又叫她,“曾经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西尔维亚转过身,看见他灰蓝的眼神。
她回答:“没多少,十几年了都……”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因为维德兰的下颚紧紧地绷起,眼中的蓝色迅速沉入蒙蒙阴霾。
她转过身,仓皇而逃。
维德兰在浴室里在浴室里打开淋浴,水流吐洒,浇在身上,顺着坚实不屈的胸膛下淌,黏透衬衫在半透明中贴出身躯的轮廓。
他掀起湿漉漉的金发仰面对着水流,下颔绷拽着柔韧的弧,喉结在颈线上微微滚动。
被热气侵染的脑子里模模糊糊浮现出西尔维亚的模样。
脸庞,比维斯特里奥人更为柔和的轮廓,鼻子和下巴都显得小巧。眼窝很浅,盛着两泓随时会溢出池岸的浓绿春水。
rufang大小适中,形状姣好,适合被整个托在掌中揉捏。虽然还没见过,但他想象得来被撞得顶端两颗rou芽颤抖起来的诱人模样。
低头时颈后的脊骨会突出玲珑的一块。手腕很细,用一只手掌握住还有盈余。
还有如纤长花瓣一般的腰肢,如花骨儿一般的臀部以及吐着蜜汁、潮湿氤热的蕊丛。
温馨的气息经过花房的窖藏,足以让雄狮收起爪牙,小心翼翼凑过去轻嗅。
维德兰学习那些古典诗歌时,总是不明白那些诗人为什么想得出那么多的词藻来赞美心上人,现在他似乎明白一点了。
不过比起作诗赞颂,他更想在夏宫里伴着庄严的加冕乐为她戴上后冠。画家会挥洒颜料记录这一切,他则会低头凑近她圆润的耳珠,对她说:“你是我的。”
维德兰解开裤子,将坚硬发烫的巨物释放出来握在手中。
他从十四岁时开始想着西尔维亚自亵。
手掌包裹茎身,能感受到一根根青筋不甚满足的搏动,冠顶吐着浊气,氤散在浴室的潮气里。
前后摩挲,想象着西尔维亚红着眼睛对他张开腿,露出那朵湿漉漉的yin花。
快慰层层叠加。
淋浴的热水洒在他身上,加重了近似蒸发的灼热感。
理智溃散。
西尔维亚仓皇逃回自己的住处。
她没想到维德兰对她抱有那样的心思。
维德兰这孩子从小被就宠坏了,像头肆意妄为的狮子,从来学不会掩饰自己的欲望,永远不会满足已有。
对她也是。
――这样不行。
她靠在墙上,呼吸紊乱。
维德兰有着世界上最光明的未来,她是教廷的同犯,跟她搅和在一起显然是不好的。
她不希望这孩子把他自己的皇位给折腾没了。
西尔维亚不安地盘算着,突然有敲门声响起。
――
还有一更。
章节目录 笼中花被围攻者(加更)
笼中花·被围攻者(加更)
西尔维亚打开门,门外是那个女官,眼神死静,脸上的每一根褶子都像被维斯特里奥冰原的凛风冻实了似的凝滞不动。
那样的眼神钉在她身上上下旋了一圈,立刻就让她的皮肤感到刀割般的刺疼。
女官双手托着一个盒子:“皇储让我送给您的东西。”
维德兰吗……
西尔维亚接过,关上门掀开盒盖子。
里面的布料重重叠叠,有黑也有白,仿佛大雪压着柏枝层层落下。她提起那件黑的抖顺衣褶,是一件狩猎服,质地顺而柔韧,系带复杂,每一根都缠着银丝,末端旋出花纹来。腰带上盖着狼头徽章,看上去利落又优雅。
西尔维亚拿起另一件,手指顿时僵硬。
是件连体内衣。
布料很少,与其说是内衣,更像几根绳缠拧在一起,薄薄的细纱整个笼罩,与其说是蔽体,更不如说是……
挑逗。
绝对不穿,死都不穿。
西尔维亚扔开那玩意儿,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雕饰精美的水晶瓶,透明晶体中沉淀着半瓶类似润肤乳的粘稠胶体,莹白折光,很像奶油。
维德兰也会送点有用的东西嘛。
当天晚上洗浴完西尔维亚就用上了。
赤裸的身体还还淌着水珠,壁灯闪烁,转身间潮湿的腻理被镀上一层温暖的橘黄。西尔维亚打开盒盖子舀了一点擦在胸口,新雪般的一块,一沾上皮肤就迅速融化渗入每一条细腻的肌理中。
身子隐约变得更为莹润,半透明的肌肤下有纤长的青色血管,有如天然带纹的乳白晶石。
胸前的两个rufang耸起,随着呼吸颤得仿佛凝胶的奶冻。几块润肤乳涂上去,透明的汁水沿半球弧线淌下。两颗小rutou从红晕中吐出,挺翘着,汁水黏在其上,折着光,娇艳欲滴。
西尔维亚不免有点感慨。
她的国家在改革后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王族三天两头财政困难,弄得最后连驻兵费都要向国内的大贵族借。动乱时更为严重,整个王室为了躲避追杀跑得灰头土脸,哪有时间来安逸地享受呢。
这天过后,西尔维亚再没遇到维德兰,也没收到克莱塔女皇的召见。
一切平静如水。
冬至祭来临的前一天,维斯特里奥的贵族们例行展开了冬季围猎会,西尔维亚本来觉得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但一份邀请函寄了过来。
内容很简短。
“来参加。”
信纸右下角盖着奔狼图章,落款是维德兰。
“………
西尔维亚想了想,还是去了。
她扎起长发,换上维德兰送她的那件狩猎服,系带一根根抽紧绷在身上,恰到好处的松紧度,勾勒得她的身体有如一支弧度曼妙的花茎。
猎场在皇宫外的东边森林里,西尔维亚坐马车赶到那儿时,围猎已经开始了,马匹的鬃毛在枯林里若隐若现,雪地上被拓开无数凌乱的蹄印,时不时有带血的猎物被送出来。
莹白的地面上血迹斑斑,仿佛玫瑰花瓣被撕开散落了一地。
她下了马车,有几个人骑着马停在猎场边谈笑。
见到她来,几个人牵着马围过来,马蹄踏碎雪块和草枝,碾进土里,泥泞不堪。
他们没有一个人下马,就这样把玩着皮质缰绳,居高临下地俯望着她。
“西尔维亚公主。”一个人骑在马上行了个绅士礼,咧嘴露出笑容,“来到维斯特里奥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还好。”西尔维亚握紧衣角,尽量礼貌地回答。
“嗯……毕竟您曾经是皇族的客人。”
又一个人说着。
他们牵着马,将她环绕,背囊里的金属箭头闪烁着冬日冰凉刺骨的光。
在猎场。
一群猎人。
她没有武器,是柔弱待捕的猎物。
被围困,被猎杀。
“呦!”一个人像发现什么似地叫起来,手中的短刀指向西尔维亚的腰身,“看看这是什么?”
西尔维亚咬住嘴唇,望了望那短刀上沿锋刃流淌的冷光,顺着它所指的角度摸了摸自己的腰身。
那里,有维斯特里奥皇族的狼图章。
西尔维亚的血顿时凝涩。
“看来您还是皇族的宾客呢。”
他们嗤笑着说到。
一个仆从走来,提着一头中了箭的鹿,鹿还活着,四肢抽搐着,血液从金属箭尖没入之地一股一股地迸出,泼洒在满是污泥的地面上。
晨风夹携着血腥拂过她发白的面庞。
“大人,这里有头刚捕的鹿。”
有人问:“怎么处理好呢?”
一人回答:“皇储殿下不是养了头狮子吗?”
“你是说进献给维德兰殿下?”
“这鹿还没死……撞进兽群里,当饲料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当着西尔维亚的面肆意攀谈着。
突然有一支箭直射过来,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寒风,箭头直直没入拿短刀的人肩上,血花爆开,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向后倾倒。
另一匹马冲过来。
几个人的包围圈被冲破。
一只手臂横揽住西尔维亚的腰,直接将她带上马。
目光有短暂的晕眩,西尔维亚的背撞在一个胸膛上。
坚实,高大,带着熟悉的气息。
章节目录 笼中花缺一个吻
笼中花·缺一个吻
西尔维亚脑子有短暂的断片,身后氲热的体温已经贴住了她单薄的脊背逐渐蔓延,男人敞开的衣袍从后方将她拢住,挺立的衣领上贴着碎银徽章,带来一股冬季特有的凛寒。
低下头,一只包裹着黑色手套的手环住她的腰身,五指分开虚拢着她腰带上的徽章。
像是毫无保留的宣告。
男人哆嗦着弓起身子,嘴唇发白,却不敢吐出任何一个不忿的音节。
有人过来解围:
“您是射偏了吗?在猎场可得小心些……”
维德兰打断他的话:“我的骑射技术看起来有那么糟糕?”
声音又沉又哑,仿佛有一缕寒风灌了进去。
在发怒。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周围的人惊慌地接连下马,伏倒在凝满冰茬的泥地里行礼,包括受伤的那个。
谁敢顶撞这个被女皇惯得无法无天、暴戾恣睢的小皇储。
至少在维斯特里奥冰原上还没有。
“……”西尔维亚抬起头,目光接触到维德兰轮廓硬朗深邃的下颔,紧绷的线条向上延伸出漂亮的下颚。
维德兰拉了一下缰绳,问到:“听说你们打了猎物要送给我。”
“是,是的。”
仓皇应答。
西尔维亚感到右手一凉。
维德兰的一只手捉住她的,十指相扣,白交杂着黑,相互错开又相互隐没,有如一幅张力十足的素描作品。
他说:“先站起来。”
所有人站起来后,他扣着西尔维亚的手,带着她一同握住插进男人胸膛的箭。
揪住尾翎,缓缓地,轻描淡写地――
旋了一圈。
然后抽出。
金属箭头深埋在筋rou交错的躯体里,旋转犁翻血rou,像带着颜料钢针刺入皮肤、留下红肿的蔷薇形纹身。鲜血随之四散,从温热的血管里迸射,团团热雾腾升在干冷的空气里。
西尔维亚的手有些发抖,却被紧握着无法挣脱。
男人面色苍白地后退。
一道庞大的阴影袭来,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鬃毛熠熠,威风凛凛。
是维德兰养的那头狮子。
“它对新鲜新鲜的的血很敏感。”维德兰冷冷咧了下嘴角,拉起缰绳,在对方的痛呼声中牵马离开。
“维维……”西尔维亚想转过头去看,却被维德兰捏住下巴抬起来。
视线猝不及防地相撞,翠绿的森林与暗蓝的大海就此交融,睫毛或下垂或上弯掩去眸底的神情,一高一低两张微微翕合的唇片险些契合,呵出的白雾淤塞在狭窄的空间里。
维德兰眼中的暗蓝沉得要滴下,将她覆盖,将她捕捉,将她缠绕,无处可逃。
“你就不知道说声谢谢?”
他捏住西尔维亚的下巴掂了掂,声音沉甸甸的。
“我不喜欢你那么做。”西尔维亚的睫毛抖了抖,一只手伸出企图掰开他的手。
维德兰的目光越发深,眸中的星辰大海临近倾倒。
“太张扬了……”西尔维亚掰不开他的手,只能拽住他的衣袖,“能私下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张扬?你这不是找着让内务大臣们收拾你吗?”
“他们不敢。”
“你的小孩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西尔维亚抓住他的衣领轻晃了晃,眉毛蹙起盯着维德兰的双眼。一直活在在政治敏感中,她不得不谨言慎行,生怕一点不合适的言行演化为潜在的导火索。可维德兰不是这样,他从不克制,毫无顾忌地任性跋扈,像颗偏了轨的恒星,燃得正烈坠入她灰色的生活。
让她有点畏惧,本能地想逃。
维德兰突然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额头抵上她的。
凛冽的气息猛地拉近,强硬地塞满她的口鼻。
“西尔维亚,”维德兰低声说,吐出的气流洒在她近在咫尺的嘴唇上,撩起挠人的痒,“每次你跟我提小孩时我都想把你锁在卧室里干哭。”
“维维……!”
维德兰一下子放开她,打了个响指,雄狮乖乖跑过来,留下受伤的男人蜷在草地上瑟瑟发抖。
“拖下去。”维德兰吩咐下属,“包扎一下伤口,以后不用来参加围猎了。”
他转过头眯起眼凝视着西尔维亚:“现在满意了?”
西尔维亚用手指抚了抚他的金发:“好孩子。”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话?”
围猎正式开始了。
西尔维亚不会骑射,维德兰便教她。
他们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专注于对方。
男人的手包裹住她的,手套摩挲着她的手背,手把手拉开同一张弓。维德兰低下头,脸似有似无贴近她的脸,下巴上浅浅的胡茬蹭过她耳际温软的皮肤,轻麻的电流钻进皮肤里随着血液循环直达心脏。
痒。
维德兰在她耳边低声指导她,气息绕着鬓发,如蛇般灵巧地钻进耳洞。
好痒。
西尔维亚禁不住发抖。
维德兰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她一直强调他是个孩子,反而像是自己心虚的表现。
后背能感受到流淌在结实胸膛上的体温,这样紧紧地、再无缝隙地贴合,衣服仿佛从后背那儿开始融化。
赤裸相拥,水rujiao融。
她拉着弓的手开始发颤,维德兰稳住她的手腕,手臂沉稳有力。
心跳也很清晰……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带动胸膛震动,也带动那羞人的体温偎着她的身子来回熨烫。
摩擦,共振。
“西尔维亚。”
“嗯?”
“要射了。”
“……”
射个箭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情色?
他的手放开弓弦,箭在一瞬间窜出,后冲力让西尔维亚向后撞在他胸膛上。
树上沉积的雪块被震得落下,扑了西尔维亚一脸,寒意勾起虫噬般的刺痛。
她左右晃了晃脑袋,甩干净脸上的雪絮。
抬起头时,维德兰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她的唇。
西尔维亚一时反应不过来。
维德兰直接低下头来,舌尖伸出滑过她的唇角,带走粘在那儿的一小块雪。
若有若无的触碰,唇角泛起麻痒,不知是因为舌尖濡湿的潮气还是炙热的温度。
西尔维亚一时有些失神。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舌,舔了舔被维德兰碰过的唇角,将自己的温度重新覆上。
维德兰的眉头动了动。
西尔维亚还没回过神来,突然被他拦腰抱起跨下马。
她被按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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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百了,加更会统一放在清明节,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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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为什么不?
西尔维亚步调踉跄地靠上树干。维德兰将她困入自己臂弯与胸膛组成的一方逼仄空间,手臂支着,袖管和手套之间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线条。
树被震得微颤,枝叶抖落数重积雪,在他们相望的视线中弥散开一场纷纷扬扬的小雪。
西尔维亚抬眼瞅着他的脸,隔着四溢的雪沫望去,他的眼神有点阴翳,那片湛蓝大海中每一个浪尖都漾着赤裸的欲望。
他压下胸膛,低头就吻。
西尔维亚本能地偏过头,这个忍耐已久的吻从她唇角滑过,烙在颈侧。嘴唇在凝乳般娇嫩的雪肤上肆意侵犯,牙齿碾过勒痕,燎起一簇簇不安分的火。
维德兰咬住她脖间锁链仰头扯拽,双眼冷冷起,核桃粒大小的喉结在修长硬朗的颈线上滚动。
金锁卡进脖颈,疼得西尔维亚不顾一切去捶打他的胸膛。
“躲什么?”维德兰松开锁链,一把拧起她的下巴,“亲一下都不愿意?”
“……”西尔维亚认真考虑了一下该如何回答。维德兰在她张口之前将手臂绕过她的身子,五指张开用力嵌入她的臀部,布料都被抓得一小块一小块鼓起。
还在颇为情色地揉捏。
西尔维亚背抵着树干踮起脚,企图脱离那双大手的控制。
“狩猎服合身吗?”维德兰问她。
他问这个干什么……
西尔维亚有点懵,那双按住她臀部的手已经揪住了大腿附近的系带,用力抽拔。
藏在宽松衣服下的所有系带骤然收紧,勒入她的皮肤。
“等等――这件衣服……”西尔维亚拧了拧身子,羞恼的视线钉在维德兰脸庞上。上俯视与仰视不经意接轨间,维德兰眯起眼凑近她微微皱起的鼻尖,恶意呵的吐气钻进她水润微张的双唇流。
看上去就像一只狮子在戏耍无辜的羚羊。
“合适吗?”
系带勒得更紧。绕着她的胸口将两颗圆润的rufang勒得更为高耸。大腿根也绕了两圈,挤在新芽般柔嫩的腿肤里来回抽动摩擦,隐约压迫着藏匿在腿心里的女性私处。其他地方当然也没有落下,从颈窝到腋下,从小腹到臀缝,柔韧的系带像蛇群密密匝匝缠满她的身子。血液流通受到阻碍。
维德兰从哪儿学的坏毛病?
西尔维亚脊骨发软地靠在树上,身体下滑时,她惊惧地发现腿心里碾进一些异物。
是一串珠子,原本别在腰上用以装饰,被维德兰一抽动,整个挤进裤中,钻入并拢的腿缝。
珠子一颗碾着一颗彼此滑动,带着一层布料挤开她羞涩咬合的两片花唇。
“唔――”西尔维亚半眯着眼捂住嘴唇。
滚珠在动,在磨,在钻入。
带着一层婴孩皮肤般的薄绸,缓慢地贴上她被挤开的花唇,若有若无擦过内里透出的一点甜蜜嫩rou。
好痒……
她大腿根痉挛着,花xue像张脱水的鱼嘴,无法控制地轻缩。
将珠子连同布料含得更深。
不经意间,珠子猛地碾过丰盈蚌rou深处的小rou珠。
陌生的刺激炸软神经末梢。
“嗯啊……!”
呻吟软腻得像雏鸟翅下最细的绒毛。
维德兰揽住她发软的身子。
灰蓝的目光沉淀而下,带着海洋风暴般缠绵纠葛的气息。
怀中的身子很软,娇小的一块,像烈日下晒化了的奶油,像从湖中掬起的水生花,瘫在他臂弯里似要流下似要渗入。
西尔维亚的眼睫上弯着,仓促地发着抖,在眼中那一池清潭里扇起涟漪,不知所措地望着他。鬓发在耳际纠缠凌乱,耳尖、眼角、鼻尖和下唇,全是绯红蒙着涟漪水泽的。
她胡乱抓着衣领,似乎想把系带抽出来。
狩猎服空荡荡包裹身子,皮质衣料被纤细的五指攥出细褶。落在他眼中,薄得几近蝉翼――
一撕就开。
她被细绳缠住的身子会袒露在他视线里。
勒下的地方,陷出性感的rou痕,鼓起的肌肤莹润得要溢出光。
脖颈弯起,弧线柔美。
腰身无力扭着。
“西尔维亚……”
他低头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又沉又哑。
像只刚刚饮了血的兽。
西尔维亚按住他的胸膛,嘴唇扣在齿下。
白的,红的。
凉风吹过,拂乱他们如经如纬交错交织的呼吸。
维德兰突然觉得现在很适合zuoai。
他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上,身体随之俯下。
“维维……?”
他抓起她的衣领,嘴唇狠狠地印下。
毫无章法地碾磨,逼迫得她张开双唇控制不住溢出津液,黏湿交磨的嘴唇。
呼吸黏黏腻腻地缠在一起。
维德兰将舌伸入她的嘴唇,一只手捏住她的rufang。
隔着布料,指尖在硬挺的奶尖上挠了一把。
拨动枝桠,整个树冠都随之轻漾。
西尔维亚的身子压着冬季的碎冰与枯草枝里。她应该推开他,但她没多少劲,只能陷在他的怀里,不住颤抖扭动。
宽大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金发在头顶灿烂地闪着,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亲吻剥夺呼吸。
为什么不?
钻入,勾弄,轻按,像驾着马的侵略又像柔若羽毛的爱抚,guntang的舌掠过之处留下烙痕。
这个时候还拒绝什么?
口腔和胸口在肆无忌惮的开疆拓土中沦为他地,西尔维亚感到理智溃散,抓住他的衣领,缩在他宽大的衣服里扭头顺应来自上方的吞噬与吮吸。
林外突然传来人的sao动。
“有,有人……”
维德兰咬住她挪开的嘴唇,打了个响指。
雄狮跑过来在他们身侧伏爬下,庞大的躯体挡住他们交缠的身体。
维德兰把她拉回来,吮咬她的下巴。
系带勒得越发深,西尔维亚浑身失力。
…………
……
最后西尔维亚提前退场了。
她回到住处,心律还是有点急促。
她竟然跟维德兰藏在林子亲了有一刻钟,如果不是她挣扎得厉害,她怀疑维德兰会在那儿做出点更出格的事。
她解开衣服。
白皙的身体被勒得到处是红痕,有种说不出的情色感。
下方的小花xue也是,被蹂躏得有点肿了。
维德兰金色的脑袋在眼前晃呀晃的。
亲吻是个开始,一开始她推拒的态度很明显,维德兰视若无睹,硬是要带着他那身嚣张的气焰把她畏缩谨慎的生活烧成一团糟。
那接下来这种吊诡的关系会朝何处发展?
章节目录 笼中花不与同群
笼中花·不与同群
只是个吻。
紧绷的弦在瞬间松弛,游窜如奔蛇。弹力托着羽翎将箭送出,金属箭头没入一头低头咀草的鹿的眼睛,左右横贯它小巧的脑壳。鹿来不及发出悲鸣,身子便轻轻塌倒在厚实的雪被里,两只鹿眼滴出血液在雪层里灼烧穿孔。
触目惊心。
维德兰挪开弓箭,露出一双清冽的蓝眸。
只是个吻,就弄得他头脑发热。
失控的潮水发疯拍打堤岸,沸腾的因子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他抿起唇,就回忆起西尔维亚柔软温热的唇rou和弹性十足的rufang。
甜津津的奶香浸软了他的每一条唇纹,恰好盈掌的rufang在他手下不知廉耻地弹动,稍微用力一点,一小颗硬rou会翘尖了顶端,如破茧的蝶一般挥翅轻触他的掌心。
还有她的娇喘与低吟,用那张红肿娇艳的小嘴,用那种溽着含糊水声的娇音一遍一遍叫着――
维维,维维,维维。
她在他身下获得高潮时也会发出这样的声音吗?或者说,更放浪?
远处狮子已经扑在了那头可怜的鹿身上。
维德兰闭上眼,在皮rou撕扯利齿研磨的闷响中幻想。
将绵绵软软絮云般的一块按在床上,一层层掰开衣服,吮咬过每一处羞涩的突起,肆意翻弄间换着角度入进去,撞得她摇晃着胸前的两颗rufang哭泣出声。
维德兰用力攥住了缰绳,一直揉进掌心。
围猎结束后,照例统计了狩猎成绩。
尼克拉斯家族的两个骑士没来,剩下的人在维德兰面前都诚惶诚恐地放不开手脚,维德兰的战绩便毫无疑问排在了第一位。
他用剑尖挑起一头半僵的野狼,打量着它脊部如东方绸缎一般柔亮泛光的皮毛,打算吩咐侍从剥下它的脊皮。
侍从却在他开口之前躬身说到:“陛下召见您,请您在午餐后立刻前去女皇宫殿。”
维德兰眯起眼稍加思索,下颔弧线微微绷紧,回答:“我知道了。”
女皇的会面安排在下午三点左右。
微弱的余晖透过云层斜照在矗立的维斯特里奥皇宫上,大理石墙面有如堆积的雪粒,洁白晶莹。女皇后花园的亭子里垂下纱幔,暗光一层层渡过来温柔地晕满整个空间,微潋在茶杯里的红褐水纹隐约抹上一层淡晖。
西尔维亚也被叫了过来,站在亭边悄悄抬起头打量克莱塔女皇。
女皇年纪已经不小了,白皙的皮肤松垮垮地搭下,像块在烈日下化开的奶油蛋糕。身子被繁重的蕾丝纱缎簇拥在椅子里,酥金色的头发抹着耳根盘起,耳坠晃着一点点光。
头上压着皇冠,那双戴着鹿皮手套的手姿态矜贵地放在膝上,腰背优雅地立起。
维德兰坐在一旁,换了件衣服,礼服的扣子解开几颗,能看到下方绣着细微金边的衬衣和收束的领带,衣袖向上折起,露出精雕细琢般硬朗流畅的手臂线条。
他眯眼望她,视线灼穿了拂起的纱幔。下颔线绷得很紧,削薄的嘴唇轻微抿动,牵起喉结在颈上滚了滚,带来隐晦的色欲气息。
看上去随时会把她抓过去撕咬。
西尔维亚站在他的视线里,想起早上在林子里的亲吻,嘴唇厮磨,犬齿捉住她的舌头又咬又啃,弄得她舌尖发麻喘息连连。
血液躁动,身体从隐秘之处羞耻地发起烫。
女皇开口打断他们无声的凝望,语调柔和:“西尔维亚,孩子,来,过来。”
西尔维亚急忙从那些暧昧guntang的回忆里抽身而出,顺从女皇的指示坐在桌边,也就是维德兰的身旁。
女皇的眼睛灰蒙蒙的,像阴天下的海。
她温柔地握起西尔维亚的手,滑溜溜的鹿皮手套摩挲她的掌心,一举一动带着祖母般的慈祥与细致。
西尔维亚却控制不住地头皮发麻。
她和维德兰刚刚在公开场合接触了一次,女皇就召见了他们,其中的用意不用想猜都猜得出来。
“你都长这么大了,”女皇轻抚她的长发,“曾经来这儿时还小小的呢。”
戴着手套的手在她腰间比了比,女皇温和地牵起嘴角:“也就这么高吧,那时候维德兰比你还矮呢。”
“您记错了,她当时有这么高,”维德兰伸出手,捏了捏西尔维亚圆润的肩头,然后向上挪,两根手指曲起逗了逗她的耳珠,“而我大概到这儿。”
“……”西尔维亚被两个人上下其手弄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女皇收回手,不紧不慢地叠在膝上:“那应该是我错了……你们关系一直很好,这些小事也记得很清。”
西尔维亚在女皇这番话落下轻柔的尾音时,双手攥紧,将裙摆上的一点细纱揉进掌心。
“今天的围猎过得还算愉快吗?”女皇转头望着维德兰,笑容慈爱,手掌抬起置于桌面,柔腻的鹿皮手套被瓷杯反射来的光映亮,“去年你送了头漂亮的鹿给我,今年有什么呢?”
维德兰:“一头狼。”
女皇的摘下手套,从放着杏仁、葡萄干、无花果的精致小篮里拈起一枚果子,端起瓷杯送至唇边,就着温热的茶水轻轻咬下。
“狼皮硬邦邦的,我可披不来。”女皇放下杯子,轻轻抚摸那只手套,温柔得像在抚摸一个婴儿,“还是这个好,又软又轻的。”
维德兰皱了皱眉,抬起头,视线扫过西尔维亚的双眸。
深蓝与翠绿在空气中交织,又错开,无声无息,不过一瞬间。
女皇又问:“其他的猎物呢?里面总有那么一两头离群的小鹿吧?”
“都给我的狮子了。”维德兰回答,“它最喜欢冬季还未长成的幼鹿,咬住了就不肯松嘴。”
“你总拿野生猎物喂它,会把它养出野性的。”女皇担忧地叹了口气,手指抚上维德兰的金发,“我真担心你哪天会被它伤着。”
维德兰的眉毛轻轻动了动。
“不说这个了。”女皇放下手,转头望向西尔维亚,“刚来这里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吗?一定要告诉我。”
西尔维亚的手指在桌下捏紧裙摆,嘴角牵了一下露出笑容:“没有的……谢谢您的关心。”
女皇宽慰地笑了,重新端起茶杯,唇角抿过微潋的红褐液体:“那就好。”
和女皇的会面结束后,西尔维亚亦趋亦步地跟在维德兰身后。
刚才女皇的那番话,在暗示中算是明示,无非就是让他们两个收敛一下不合时宜的接触。而且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作为皇储的维德兰听的。她像个陪衬和警示牌一样杵在边上,哪有什么发言权。
西尔维亚攥紧袖角,挡住自己被凛风剐得发僵发硬的指节,半晌哑然失笑。
总之事事由不了她西尔维亚,像头坠落入狮群的鹿,被宽厚锐利的狮爪推搡来推搡去,膝盖骨折裂,狼狈地倒在泥雪杂糅的地上,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蕾丝边粗糙尖锐,划破她掌心柔嫩蜿蜒的纹路。
忽然有凛风夹携着雪片扑了满脸,勾起针扎般细细密密的疼,西尔维亚恍惚地张开眼,发现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堡最高的塔尖上。天早都黑了,雪片从头顶深渊般的天空里旋飘而下,仿佛有天使站在渊口轻抖双翅。
西尔维亚突然想起,他们小时候来过这儿。
两个小孩子在黄昏时分余日将坠之际悄悄爬上塔尖,趴在围墙上踮脚欣赏远处洒在群山脊梁上的落日余晖,鬓角的发丝被晚风吹得扰乱视线。
年幼的维德兰突然翻身爬上围墙,只身站在那一方窄墙上,远远眺望着这一片终将属于他的辽阔领土。
余晖将他的金发照得几近融化。
他突然转过身,捧起她的下巴,稚嫩的眼眸里跃着张扬肆意的澄蓝。
“jiejie,你给我当皇后吧,维斯特里奥冰原的女主人。”
西尔维亚回忆着,不自觉走近围墙,轻轻趴上去,下巴支在手腕上。
维德兰走近她,低头望去,西尔维亚睫毛忽闪着交织,抖落一层砂糖般的细雪,侧脸弧度柔和,蹭着毛茸茸的边,像一块刚从烤箱里端出的松软蛋糕,光是看着舌尖都能想得到那股甜味。
她穿了件厚厚的冬裙,颈项的一圈蕾丝花褶拥着下颚,鬓发编成两股松垮垮束在脑后,交缠着丝带的发缕斜抹过耳根,露出从耳朵到颈窝白皙泛光的腻理。
维德兰脱下外衣,长臂一伸整个盖住她的身子。
“维维?”西尔维亚转过头,睫毛上弯望着他。
雪飘进了那泓翠水,浅而透的池塘凝起薄霜。
“怎么了?”
“女皇刚才说的那些你听明白了?”
“嗯。”
“所以……”
“所以什么?”
“我们得保持点距离。”
“没必要的事。”
“你……”
西尔维亚还想说什么,维德兰已经扣住她的双肩翻转她的身子,将她按在围墙上。
她的颈项无力地向后弯,脑袋垂过围墙,固定在脑后的发饰松了,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渊,长发如瀑垂在虚无的高空,夜风吹过,像一面飘摇的旗帜。
维德兰的臂弯包裹住她的身子,低头吮上她绷起的脖颈,胡乱啃吻,牙齿抵着喉骨滑动,舌尖锁定皮下泵血的动脉。
“别想跑,”他在她耳边说,声音沉哑像夹杂了一把冰茬,“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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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维维就能吃上rou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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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笼中花一个出口
笼中花·一个出口
关于维德兰到底是想把她养在城堡里当个耍物还是像小时候承诺的那样为她戴上后冠,西尔维亚觉得这个问题有待商榷,不过她也没多少时间能跟他进行深入的探讨。
因为冬至祭来了。
维斯特里奥自古根植于冰川中,鹅绒大雪与刀刃般的凛风是围拢整个冰原的万里堡垒,他们理所应当对冬季抱有一种崇敬,冬至祭也因此在避过历史的轧压成为维斯特里奥最隆重的节日之一。
这一天,整个城堡都被装饰得华丽典雅。女皇后花园那块精心呵护的草坪上摆着白帷长桌,冰雕饰品到处摆放,丝带挂上最庄严的立柱,将宫殿淹没在一大捧晶糖里。
夜幕降临,洒满城堡各处的冰壳壁灯半熔,张口叼着小团光源,光线梦幻,不均匀地将城堡晕亮。
西尔维亚隔着偏厅灰旧的窗帷望去,城堡有如蛰伏的火龙在夜色里朦朦发着光。
跟她没多大关系。
西尔维亚拉下窗帘,打算把《魔法源的导出与启动机制》再看一遍时,有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一直以来负责照顾她起居的女官一步跨进来,将一个盒子摆在桌子上。
打开盒子,抖出一件漂亮的礼服。
似曾相识的一幕,西尔维亚本以为是维德兰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女官却说:“陛下邀请您参加晚宴。”
“……”西尔维亚的眉头动了动,合上书,稍微想了一下,“我身体不太舒服。”
“需要我为您请医师吗?”女官将一枚徽章放置在桌上。
维斯特里奥皇族的狼头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着辉。
西尔维亚捏紧书页,不太光滑的指腹将那薄薄的一层揉得微皱。
“决定好了?”
西尔维亚闭上眼回答:“行,我去。”
换好衣服出门时,西尔维亚想到了室外凛冽的寒风,硬是在漂亮的礼服上裹了一件厚实的冬袍。
女官带领她穿过衣鬓摇曳的大厅,前往城堡顶层的宴厅。
踩上旋梯红毯的那一刻,突如其来的晕眩感袭上脑仁,她还没来得及牵动声带发出尖叫,视线和意识就被同一团黑暗吸噬而去。
再次醒来时,脑子里有短暂的卡壳。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盏灯亮着微弱的光。西尔维亚拧了拧身子,发现四肢被束缚住了。
气氛诡异,像是被关入暗无天日的囚室里,耳洞里有嘈杂的鸣声持续响着。
西尔维亚转了转头,在身侧的一扇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心中倏地一悸。
暗黄的灯光中,她能看到自己的长发背盘起,金饰深扎进发髻里,一小缕遗漏的碎发被别在耳后,露出颈部流水般的线条,淡青血管埋在半透的乳白中隐约可见。
颇具异域特色的缠枝花纹从眼稍华丽地绽放到额角。色泽鲜艳的颜料滴在饱满莹润的唇珠上,沿细腻的唇纹一点点渗入,火光跃动,血液一般的水泽一闪而逝。
玫红的颜料在脸庞上晕抹开,暗沉的红侵染了皮肤的光洁,衬得她的两颊像早春时节一片熟得不均匀的桃花瓣。
浓烈且极具攻击性的妆容下依稀看得见原本柔和的眉眼。她鼓起双颊,觉得镜子里的自己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到底是什么情况?
西尔维亚皱着眉低头。
斑斓半透的纱丽上垂着各种金属饰物,轻轻一动便叮铃作响,那之下,真正起到蔽体作用的只有一小块抹胸和长长的刺绣裙摆。
她晕过去了,然后?
绑架?谁敢在维斯特里奥皇宫做这种事?
门打开了,两个人走进来。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西尔维亚咬了咬下唇,在唇上尝到了一点蜜糖的甜腻。
他们沉默着,解开西尔维亚四肢上的束缚,不等她挣扎,便钳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出去。
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却站了很多人。
是一群与她装扮相似的舞女。
姿态婀娜地簇拥在一起整理装束,衣鬓摇曳满眼绚丽,锦簇的艳花塞满狭窄的空间。
前方是一重瀑布似的帷幕,帷幕之后,颇具异域风情的舞曲一点点潋起。
西尔维亚同舞女们一起站在厚重的帷幕后,手指捏着纱丽的一角,掌纹里沁出细密的汗珠洇湿指缝。那两个人刚一松开她,女孩们便摇曳衣摆着将她围困在中央。
她刚想推开她们,舞曲前奏却锵然截止,帷幕倏地分开,鲜亮娇美的舞女们像初春桠头的苍兰花,摇曳着开满整个灯光斑斓的舞台,浓郁的春色被魔法光弧炙烤,在宴厅卷起微烫撩人的漩涡。
西尔维亚不知所措地站在正中央那束灯光下,抬头望去,宾客席位藏在浓重的黑暗里,看不清人影,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束束肆无忌惮舔上肌肤的目光。
西尔维亚如坠冰窖。
类似的活动在她的国家也有,无非就是将调教好的姑娘送到一些大贵族面前,任他们挑选,并借此牟利。
西尔维亚抓起裙摆,转身就跑。
舞曲突然沸腾,一个调的陡然变幻,有如第一张倒下的多诺米骨牌,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掀翻整个舞曲的旋律。交错与变幻的断音在舞台上如喷泉泵涌,张力十足。
舞女们踩着如暴雨急坠的乐符迅速改变阵型,巧妙绊住她的脚步。舞裙呈圆形旋开热烈地铺满整个舞台,金属饰物摊在海面般的裙摆上,有如每一簇浪花上最晶莹的尖。
西尔维亚像一只被风暴潮困住的海鸟,翅膀磕磕绊绊地找不到出路。
心脏跳得剧烈,氧气供给不上,斑斓的衣裙恣意摇晃,扰乱她的视线,牵绊她的脚步。
视线尽头的灯光在晃。
“哐啷――”
像是什么訇然倒塌,玻璃瓷杯裂在大理石地板上,黑暗里骤然迸溅的巨响扼碎华丽的舞曲和热烈的氛围。
一个熟悉的人影自黑暗中显出轮廓。
是维德兰。
金发明晃晃漂浮在模糊暗光中,礼服肃穆。
他的目光一直钉在西尔维亚身上,暗的、沉的、凌厉与侵略性的,没有丝毫偏轨。
一步一步走过来,像雄狮踏着草丛逼近,行走间伴着鲜血与嘶吼,阴影一点点扩大盘踞整个舞厅,狰狞拉扯着要将她吞没。
舞曲无声地沉下,舞女们不知所措地呆立在台上,仿佛一群怵于食rou野兽的绵羊。刚才热烈的气氛荡然无存,凛冽的寒风一瞬间从冰山崖尖上席卷而过。
维德兰在她面前停下,阴影将她覆盖,将她拖入溺陷。
蓝眸覆下,深似海阳。
西尔维亚尴尬地揪住裙褶。
维德兰握住她的手腕,视线从她浓妆艳抹的小脸滑到兜在抹胸里起伏颤抖的rufang,从流水般的腰线滑到单薄的裙摆,碾转一圈后重新落到她的脸上。
“你自己跟我走还是我扛你走?”他这么问时,眼中的蓝海酝酿着风暴。
章节目录 笼中花短暂前奏
笼中花·短暂前奏
西尔维亚扯了下裙角:“我自己走。”
维德兰敛起眼睫,风暴潮在眼底卷起蓝色的浪。他伸臂揽过她的肩头,带着她离开,走下红绸堆砌的舞台,蹚过宾客们窥探的视线。走过门槛时,西尔维亚被毛毯翘起的边沿绊了一跤。
她脚上的舞鞋薄而韧,后方支着水滴形的镀金鞋跟,这么一崴,踝骨髓里烙进刀割般的疼。她索性踢掉鞋子,光脚站着。
维德兰目光下移,像退潮的海水渐次抹过她的身子。走得有些急了,裹住胸口的刺绣抹胸下方藏了团呼之欲出的鸽,一起一耸间顶住布料像要扑棱而出。从赤裸的腰肢到柔纱覆盖的大腿,均在纤韧中带着恰到好处的rou感,最下方,圆润白皙的脚趾陷在毛毯的细绒里羞怯地蜷着。
他脱下外套裹住她的身子,拦腰将她扛起。
“你怎么在这儿?”男人的手掌隔着薄如蝉翼的细纱裙把持住她的臀部,硬棱棱的拇指狠狠戳进股缝碾着尾骨,声音被不悦的躁意所浸透。
“唔……”西尔维亚拧了拧身子,实在使不上劲儿,只能跟条煮软了的面条一样瘫在他宽阔结实的肩上,嘴唇嗫嚅了几下简述了自己的遭遇。
“那你呢?”说完那一切,她小声反问。
声音沉甸甸地擂击她的鼓膜:“女皇叫我来这儿。”
空气沉寂下来。
静默又压抑。
还有谁敢在维斯特里奥皇宫这么做。
把一切串联起来想,西尔维亚觉得女皇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把她打晕放进给贵族子弟陪睡的女奴中,又叫维德兰过来欣赏,不过是想告诉他:想要西尔维亚,当成侍妾,可以;其他的,不行。
决绝又果断。
维德兰听到耳后传来细细的抽气声,腰后的衣料被一双小手用力揪住捏来捏去,温湿的触感打透衣衫直抵脊背。他放下她,抬起她的下巴,发现她并没有哭,睫毛下垂用力拦住眼眶中企图溢散的液体,鼻尖和嘴唇红彤彤的像是垂过树梢的熟果。
“西尔维亚,”维德兰的声音绷得很紧,摘下手套抚上她的眼睫,“先别哭――”
他的手指触上眼睫末梢的那刻,眼睫终于不堪重负,眼眶中淤积的液体失去阻拦,像夏天清潭里涨起的水似的一颗接一颗溢出来,灼透他的指节。
维德兰皱起眉,从未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手足无措的时候。
他重新揽住她的身体,分开她攥成一团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扣住,沁着薄汗的掌纹细密相贴,交互体温。
“别哭了――”
西尔维亚用手背挡住湿乎乎的眼睫,维德兰氤热的鼻息熨着细嫩的耳珠,送进耳洞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躁意――是种隐约放软了的、近似诱哄的语调,与维德兰平时的跋扈和专断独行大相径庭。
他拍着她的肩:“类似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
西尔维亚被维德兰送回她的房间。
关上门将凛冽的寒风挡在室外,再打开水晶灯,暖融融的光充斥在狭小的空间里,皱起鼻头还隐约嗅得到松柏浓郁滑腻的香气。
西尔维亚背对着维德兰换衣服,脸上还有点难堪。
她不应该在维德兰面前哭成那样,这事又不是他的错。
她出身复杂,遇到的糟心事不少,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身体整个有如一团饱和了的积雨云,水汽不断淤积几乎克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如果维德兰没来,她现在或许正被困在某个陌生男人床上被肆意侵犯。
她是真的后怕。
维德兰从后方掷来毛巾:“把脸好好擦一下,都抹成什么鬼样子了。”
西尔维亚蒙住脸,闷声闷气地回答:“可能女皇对你的审美存在一些误解。”
她站起身,对着镜子擦拭脸上的妆容。颜料像渗入皮下了一般怎么也抹不掉,尤其是那些缠枝花纹,脱下衣服才发现不仅是在眼稍,在乳根和小腹也有,密密麻麻缠住她的身子,仿佛是从肌纹里生长出来一般难以消除。
“维维,”西尔维亚捏了捏毛巾,试着问他,“身上的花纹怎么擦不掉?”
“西尔维亚,想想你刚刚被抓去是做什么的?”
她迟疑一下:“嗯……陪睡?”
“所以你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被当成了情趣用品,那些花纹就是床上的佐料”,维德兰回答她,声音沉甸甸的,“用舌头舔才会褪色。”
???你们维斯特里奥的贵族都这么会玩吗?
西尔维亚捂住被他一番话勾起微躁的两颊,用手背的冰凉渡走它们不正常的温度,无措地望着盖在乳侧和下腹的花纹。
“自己能清理干净吗?”
灯光飘摇,西尔维亚能听得出,在维德兰沉哑的声线中,每个音节拐角都塞上了不可抑制的兴奋燥热。
危险。
西尔维亚急忙护住身子。
维德兰转过头来,金发明晃晃地闪着辉。
微烫的视线随之扫过。
猝不及防袒露在对方眼中的裸体,视线扫过之地被流溢的温度熨得发烫发麻。
“维维!”
西尔维亚惊慌地呵斥他。
维德兰站起来,靠近她,将她逼入房间的一角,阴影缓慢扩大叫嚣着要淹没近在咫尺的猎物。
面前的姑娘靠在逼仄的一角里,耳尖红透,呼吸紊乱带得胸脯一耸一耸的。rufang比想象中更有份量,乳rou可怜兮兮地下压,两只腻质的小手盖在顶端,挡住两颗凝集了无数快感源的小硬豆。
两颗小莓果本该随着rufang一起颤抖,在空气中轻点轻啄。
黑色花纹从下腋长出,沿着圆润的rufang、在那一片无暇的洁白种浪漫地拓下脚印,刁钻地没入乳沟,绕了一圈回来后在下腹系了个结。
她就像一只困在荆棘丛中的无辜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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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是没吃上,下章绝对跑不掉了嗯。
章节目录 笼中花反向侵略(H)
笼中花·反向侵略(H)
窗外的暴风夹携着雪刮过,嗞拉嗞拉,奇怪得像有某种巨兽伸出带着软刺的舌舔过窗玻璃,利掌一下一下叩击着房门,在蛰伏中窥伺。
萤火灯和小壁炉吐着一点焰光,在暴风雪弥漫的夜色里融开一片难得的暖意。
西尔维亚仰面躺在床上,手指埋进床单里,或攥紧或放开,诉说着难耐的躁意。
维德兰就压在她身上,钢铁般坚实硬韧的腰腹卡进两条分开的细腿里,磨动间蹂躏出湿红温热的春意。他像头等不及进食的饥兽,粗砺的舌面已经扫过猎物泣泪涟涟的脸颊,停在温软的胸前,用嘴唇感受着她紊乱的心跳。
“维维,”西尔维亚抓住他的肩,头枕在他的手臂上,轻声说,“我们现在做了不是正好顺从女皇的安排了吗?”
维德兰握住她的rufang向一侧分开,舌尖顺着细腻的沟壑滑进,追逐着花纹缠绕的脚步,吮住一小块拿犬齿咬了一口。
“这是自愿行为。”
声音介于微哑和低沉之间,说不出的惑人。
咬得有点疼,西尔维亚的胸口起伏了一下,乳晕线蹭着粗砺的虎口,顶端淤积着痒意的小rutou娇娇地翘起,却被空在指缝里无人问津。
痒得发颤。
西尔维亚想去挠挠,手无可避免盖在了维德兰捏着她rufang的大手上。
层层累加的接触,一时之间都有点愣神。
维德兰掀开她的手,含住她无人触碰过的奶尖在口中嘬弄,舌面将那颗yingying的小rou粒舔刮得拧来拧去。麻烫的快感腾了上来,西尔维亚抓住他按下的肩膀难耐地扭身。
汩汩热血汇入下身那条窄缝,她想并腿厮磨,却因为腿间卡着维德兰的腰身,只能任由虫噬般的碎痒随着yin液一起溽软不知廉耻张开一线的xue口。
“那我们现在这算什么?”
西尔维亚迷迷糊糊地仰头,盯着屋顶积着雪粒的天窗。
“做快乐的事,”维德兰抬起头,拽住她脖间的金锁,眯起眼时,棱角分明的五官会透出一点属于少年的青稚,以沉冽嗓音吐出的话却相当不客气,“西尔维亚,到了这个时候你再跟我说不愿意,我马上插进去干开你的zigong。”
“我没说不愿意!”西尔维亚耳尖和奶尖上同时涨了红霾,咬唇哆哆嗦嗦吐出反驳之语,“你如果不想把这当成一夜情就得考虑好后续……唔……”
维德兰已经撕开了包裹着她阴阜的细薄布料,大手撩开藤蔓般攀缠的裙摆直接摸进去,掌心肆意揉蹭着润泽的娇rou:“你嫁给我就好。”
“你母亲不会同意的……”维德兰的另一只手并起指缝揪住她红艳艳的乳尖亵弄,西尔维亚被那双手掌上下揉得麻痒难耐,声音也软软的盈满春意。
“那就让她同意。”维德兰打断她的话。
在这个任性妄为的小狮子眼里哪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西尔维亚软下腰肢,攀着他的手臂,长发恣意普散在床单重累的褶皱里,在他身下,有如一朵生长在笼子里、花蔓绕着笼网延伸的花。
他扣住她大理石般莹润的腿根。
年轻女孩的腿根柔腻得不像话,细得像新织的绸缎,软得像化开一半的乳糖,勾着他以手掌覆盖、摩挲,陷溺于那一块珍贵的暧昧与温暖之中。
拇指沿着yin液淌下的轨迹回溯源头,就着娇rou的瑟缩在腿心滑动,锁定一处下陷,拇指按捏。
“呀――”西尔维亚的大腿猛地绷直,双腿难耐地夹住他的手掌厮磨,身子痉挛扭动,声音隐约蒙上哭腔,“不在那里……不,不要乱动……”
“那在哪儿?”维德兰皱起眉,沉哑的声音绷得几近断裂,像个拿着糖吃不到嘴里去的小孩,“指给我。”
“维维……”西尔维亚的手伸入腿间,握住男人的手,泪眼朦胧地主动引着他找寻自己腿心那朵等待被撑满的娇花。
“在这儿?”手指划过瑟瑟巍巍的花唇,戳进蜜汁泛滥的xiaoxue口。
西尔维亚闷哼一声,想抽回手时,维德兰钳住她的手指让她跟着他一同埋入那条紧窄的缝。
“胀……”西尔维亚眯眼闷呼,带着鼻音的声线糯得像初春新长的柳絮。
“那你等会儿不是要疼晕过去了?”
维德兰的声音带了点嘲讽,手掌钳住她企图退缩的小手进一步深入。她挣脱不了,指尖胡乱动着扫开自己花径入口的糯rou,紧致的xue口难耐地收抿,咬住他们的手指,让它们在花液的浇铸中甜蜜地厮磨。
“这么湿……是不是能进去了?”维德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回答他的是西尔维亚失氧般的轻喘。
他抽出手指,嗅了嗅缠满指尖的银丝,舔着嘴唇握住硬挺的性器,直戳在那张yin浪湿透的小口上,抬起她的大腿,冠顶顶着细缝旋了一圈。
“好好感受着,我是怎么干开你的。”到刚才起还没有多少床上经验的维德兰眯起眼,将燥热战栗的目光掩在逼仄的空间里,削薄的嘴唇牵开,无师自通地吐出荤话。
西尔维亚被顶上腿心的物什弄得一个激灵,小腹像风浪中的海一般不住地起伏,尽量张开腿环住他的腰身,调整成更好接受他的姿势。
不等她做好准备,坚硬的巨物就狠狠冲进这一方流着密液的处女地,用攻击性的粗棱在软湿的水源尽头大肆贯穿,开疆拓土。让这里沦落为他权杖指引下的国土。
“不要――嗯嗯……胀……”西尔维亚疼得哆嗦,眼泪簌簌撒落,指尖刻进他的手臂线条里,想借此纾解下身满溢的、被贯穿的疼痛。维德兰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个技巧,这样笔直地一捅到底,逼得她几乎要失声尖叫。
西尔维亚眼泪汪汪地搭上他的肩,嘴唇无力地张合,舌尖扫过,津液溢出,滚落在她唇珠上,也滚进维德兰理智的水平线溅起大小涟漪。
“捅一捅就不胀了。”他的胸膛压下,低头撷取她润泽的嘴唇,脖间隐约有汗珠沁出。
被紧吮住的感觉也在对他施以重压。
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块甜蜜的温柔乡,让他像无意中嚼了花蜜的狮子,微醺着扎进一片温暖的翠海里。
他稍微放轻在多汁xiaoxue里进出的力道,缓慢顶着她娇嫩的尽头磨动旋转,那里软得像云将他吸纳,又淤着沉甸甸的水汽,轻轻一戳便会泛起yin浪的波。
他问:“现在是什么感觉?”
“奇怪……”西尔维亚搂住他的脖颈,眼睫忽闪撩起翠眸里涟涟的泪水,两颊红得像饮了酒似的。粉白莹泽的身子陷在他身下的软榻里,绣球花般美丽的rufang顶端吐着微颤的娇蕊,一只手垂下捧起小腹,“很奇怪……深处,yingying的,磨来磨去的……”
维德兰的眉头动了动,理智崩裂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耳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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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快点破千就好了( ??ω?? )
章节目录 笼中花赤裸rou欲(H 加更)
笼中花·赤裸rou欲(H 加更)
曾经的维德兰在西尔维亚眼中是什么样的呢?
金发蓝眼的,还长得可爱,除了没有翅膀和光环其他都类似于教堂壁画里小天使的形象。就是脾气有点大,生气时会鼓起双颊,视线从蓝眼珠里透出直直戳在人身上,像一只处于伏击状态的草原猫。
但也很好哄,摸着他的金发或是在额头上亲一口,加上几句甜甜的话,很快气就消了。
那现在呢?
“维……维维,啊……唔嗯……”
棕发被汗水黏湿,像数条搁浅的鱼一般躺在汗津津的浅粉腻理上,随着纤弱失力的身子一起被撞得颠簸起伏。两粒小巧的硬rou缀在明晃晃的粉晕里,情色的暗红咬痕有如花鄂托起玫瑰色的两点,似在难耐地邀人品尝。
西尔维亚泪眼朦胧地躺在凌乱的床褥里,枕头垫在身下将臀部抬起,双腿斜向上分开的姿势恰好迎合了前上方的入侵。
男人修长骨感的大手扣在腿根,陷入融雪般绵腻的皮肤,强硬地牵开双腿,身子卡入,附着一层紧实柔韧肌rou的腰胯有力地耸动,硕物在隐秘湿润的小洞里肆意进出,撑开娇小的花心直顶深处。花唇翻开娇艳的褶,隐约能听到“啾啾”的水声从那张不堪重负的口中鼓噪起。
他是囚禁她的笼。
也是奔入她密处的潮。
“怎么了?”维德兰薅起半湿的金发,声音低沉嘶哑。
“嗯……”西尔维亚嘴唇发颤,几乎控制不住情到浓时吐露的yin叫,双腿夹着他的腰蹭动,手挣扎着按上鼓鼓的小腹,啜泣着,“肚子里……又涨又热的,不舒服――啊啊……”
“是还不够深?”维德兰刻意曲解她的意思,黯着蓝眸压下身体,耻骨有力地撞上她的,粗硕的茎身整个没入腿心,花唇被带得可怜兮兮地下陷。内里,淬火般的棱角碾开每一条纹,贪婪地、不知餍足地不肯放过她每个角落。
敏感温湿的尽头被冠顶烫得渗出yin液,烙下侵占的痕迹。
西尔维亚的双腿像弓一样绷直,捂着嘴唇失控地哭泣。
大概是因为年轻气盛,维德兰在第一次较快的缴械后迅速进入状态,压着她不眠不休地交欢。他没什么技巧与经验,只是粗鲁又不知深浅地往进捣。撞得她脊骨震颤,yin液泛滥,几乎要融化在他身下。
屋外的暴风雪愈演愈烈,屋内也是――
不过是guntang的、灼人的、让人理智溃散的。
就像种在地里的豌豆长成了参天巨蔓,就像养在后花园的小橘猫长成了大狮子,给人一种超过惊喜范畴的惊吓感。
还能怎么办?
适应呗。
这次维德兰没有急着撤出去,而是压着她,粗硕的棍物戳着尽头柔嫩的那块rou厮磨旋转,扫开花口的每一处,整条花径在磨动中敏感到极致,小腹里也――
“呀啊啊――”
yin叫声像被什么勾住了一般陡然尖利,西尔维亚哭泣着,抻直的身子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被蹂躏地讨饶、呼救、哭叫,乳尖和毛发搔动下的rou珠同时被潮水般的快感逼得红肿发硬。
激烈地……
比刚才还……
“嘶――”维德兰被陡然收紧的握力弄得闷哼,核桃大小的喉结在修长的颈线上滚动。他一把揽住身下揉满汗迹的纤柔腰肢,用力拉入自己怀中。让她一侧rufang压着坚实火热的胸膛,rutou不知廉耻地顶着肌rou线滑动;令一侧rufang则用手掌疼爱着,粗糙的掌纹肆意蹭弄红艳充血的小奶尖。
嘴唇贴着她亮晶晶的唇角的摩挲,舌尖带走呵吐在唇间的甜腻热气。
比酿造了数十年的酒更为惑人。
“书上说女性yindao里有一处弱点,”维德兰用犬齿厮磨她的耳珠,挺胯顶了顶她的xiaoxue,“是在那里吗?”
西尔维亚无措地摇头,小手按在他的胸膛滑动推抵,含着他性器的xiaoxue怯畏地收缩:“维维,不,不要……”
维德兰动了动眉头。
这样的温声软语,让他更想粗鲁地侵占她每个角落,将她亵渎成一滩暧昧的春水。
西尔维亚被按在床头,后折起大腿,笔直地顶入,红肿破皮的yinchun像春花一般重重绽开,容纳他放肆的进出。
身子被那双手掌摸过每一处的同时,也被深处的硬物送上一个个或大或小的舒爽高潮,西尔维亚找不回理智,只能在欲海里随着波浪沉沉浮浮。
最后释放时维德兰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抽出去,而是满满涨涨地塞在里面,让偎贴的娇rou随着性器一起贲张,在深处难耐的嘬吸中,jingye打出,浇在xiaoxue尽头那个神秘娇小的器官里。
“维维,维维……”西尔维亚偎在他胸膛上仰头发出软软的呻吟,翠海沸腾水雾弥漫。下腹收缩得厉害,整个人升腾得像被激流冲起的落叶。
维德兰咬着她的后颈,直到最后一滴射入,感受着她贴在自己胸膛上难耐的扭动。
西尔维亚是他的了。
他想到。
囤积了多年的欲望释放出来,野兽解开枷锁有了奔驰之地。
她被折了翅膀扔入泥潭,他将她捡起捧在掌中,利齿咬过每一根断骨,吞吃入腹填补了第七根肋骨的空白,化为他的骨中骨,血中血。
结束后,西尔维亚四肢脱力地靠在他胸膛上,像一片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整个湿漉漉的,柔和的脊背线条明晃晃的映着萤火灯的光晕。凌乱的棕色长发下,锁链缠在脖间,搭在锁骨上更加勾勒出微凸的轮廓,柔美的模样让人想一口咬碎。
西尔维亚缓了一会儿,摸了摸维德兰的胸膛,红着脸说:“维维……做完了你倒是抽出去啊……”
“不用,”男人沉哑的声音绕在耳边,“你就这么含着。”
“……”西尔维亚夹了夹腿,感受到那物体深埋其中的形状后脸上烧得更厉害,“我要睡觉的!”
“不影响。”
“维维!”
“好了睡吧。”维德兰打了个响指,萤火灯倏地熄灭。
他揽着她就往床上按。
西尔维亚又羞又恼。
维德兰闭上眼,享受着那张小嘴含着yin液对他热情的吮吸,舒爽感让他呼吸沉重了些。
“维维。”怀里的姑娘沉默许久后突然开口。
维德兰以为她又想做些无用的挣扎,手指搭在她臀上轻轻点着,声音带着懒懒的鼻音:“嗯?怎么了?”
西尔维亚勾住他的脖子,绵软的rufang亲密地贴上:“你不是问过我曾经的事还记得多少。”
“都想起来了?”
“嗯,”西尔维亚乖乖地把头枕在他臂弯里,声音轻柔,“都想起来了……七岁的时候你偷着去骑马结果摔了下来跑来向我哭诉,”
“……什么?”
“八岁的时候撞见女皇和情夫行房事被女皇罚抄了一百遍《魔法原理》……有一半是我帮你写的。”
“没有的事,你记错了。”
“九岁的时候跑去跟一个骑士决斗结果……”
“……闭嘴。”
维德兰忍无可忍堵住了她那张不断开合的小嘴。
――
维维:别说了要脸的。
章节目录 笼中花迷情冬季
笼中花·迷情冬季
亲着亲着又擦枪走火,蛰伏在皮囊深处的物什一耸一耸挑起一丛细嫩微湿的rou芽,缓慢地胀起,满满当当拓开潮湿隐秘的小洞。
西尔维亚交织的眼睫被眼泪浸湿,缀上细珠,与维德兰相贴厮磨的嘴唇开始哆嗦,细糯的低吟断断续续包含在潮湿的鼻音里。
在同一床被子深处,在摈弃廉耻交叠着的腿间、在潮湿黏连的契合处,滋滋的水声沉闷地潋起,像有什么在交接的灵魂深处缓慢生长。
“唔……”
呻吟有点控制不住。
线条坚实的手臂绕过她的腰,手指捏住她被乳rou和胸膛夹在缝中的乳尖。男人带着沙哑的磁音在她耳边低喃:“还说不说了?”
西尔维亚缴械投降似地泄出哭腔:“维维,别……别揉……”
贲张的冠顶一下一下顶着荡漾的花芯,像是夜里触礁的船。
每顶一下,偎着胸膛的小腰就会受不住似地拧动一下。
摩擦间,融作春水。
“不说了,嗯?”男人用牙齿磨着她软软的耳廓,手下揉着奶尖的力气没见得有一丝减轻,“最里面也想被干进去?”
西尔维亚索性用手背挡着脸开始睡。
不跟他扯。
维德兰不太高兴地咬了咬她的耳珠:“装什么?”
西尔维亚缩了下肩,脑袋动啊动的,在硬邦邦的肩胛上寻找更舒服的位置:“累了想睡啊……”
声音很软,蒙着一层绵密的絮状倦意,轻扫过耳稍。于是地,血管里贪婪躁动一下子涌上,心脏里困锁的兽浅尝辄止的满足后,又开始它不眠不休的嘶吼。
不满足,还在膨胀。
西尔维亚已经趴在他肩头迷迷糊糊地倒过去,抓着他肩膀的指不肯放开,长发凌乱地缠着他的手臂。
让人不忍心打扰。
维德兰放开了手。
算了。
以后的时间还长。
西尔维亚在睡梦中,还不断品尝着刻骨的欢愉。
偶尔从沼泽般的梦境中挣扎起来,沉重的眼皮掀起一点,视线透过金灿灿的发梢,在玻璃窗外看到了一片一片落下的鹅毛大雪。风已经停了,雪还在下,静悄悄的,温柔地覆盖他们蜗居的屋子顶。
西尔维亚迷迷糊糊地想到了小时候维斯特里奥皇宫里进贡了一颗巨大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用魔法封存了整个寒冬。大雪在那一小块独立的宇宙里轻柔地落,仿佛创世神四季宫里独属冬天的那座宫殿。
幼时的维德兰绕到水晶球另一侧,隔着永不停息的大雪把视线投过来。
然后雪片又开始在他那双蓝眼睛里下。
就像海。
西尔维亚试着动了动身子,搂住腰和肩的手臂卡得沉稳有力。
最好就这么下着别停了。她脑子里冒着杂乱的思绪,闭上眼,又一头扎进梦海里。
第二天有一场必须参加的典礼。
西尔维亚的内心是拒绝的,她现在只想缩在被窝里安抚自己昨晚被折腾过度的身子。说实话她也不太想出现在克莱塔女皇面前,免得一个举止不当又惹得人花式收拾她,那多惨。
然后维德兰就拿来了恢复药剂。
“有我在怕什么?”维德兰眯起眼把她从被窝深处捉出来,撩起她的睡裙就把蘸着药剂的手指往她腿心戳。
“唔……!”西尔维亚疼得痛呼,夹紧腿,破了皮的可怜花唇推抵着侵入者,“有你在更不想去!”
“怎么?”维德兰舔了舔嘴唇,视线垂下,“坐在人群里脑子里满是昨晚在床上承欢的记忆有点不好意思?”
“……”西尔维亚觉得他好像打开了某种奇怪的开关。
“腿张开,用手指分开xiaoxue,抹药。”
“那边有口服的药,”西尔维亚提醒他,“我看到了。”
“是冰的。”
“……”
西尔维亚索性直起身子去抢。
维德兰轻松地举起药瓶,停在一个她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的高度。
“维维!”
“想要?”维德兰眯起眼,缓慢旋开瓶口,将瓶口置于唇边。
他抿了口药剂,一把抓住西尔维亚脖上的锁链,提起她的身子,嘴唇狠狠碾上,放肆的交磨间,舌尖破开牙齿让药剂顺轨而下,浇铸在她口腔。溢出来的就含在唇间,润滑双唇甜蜜的厮磨。
现在不冰了。
哦。
典礼在皇宫露天广场举行,主要展示一些冬至祭的固定表演,女皇没有出面,气氛比晚宴轻松不少。
即使如此,还是分了不同的席位。
西尔维亚坐在角落里,惆怅地盯着桌上比对面皇族席位贫瘠了不少的食物。
食物让人提不起兴趣,表演还没开始,她索性托着下巴开始打量周围的宾客们。
维德兰的位置离她挺远的,周边用半透魔法膜隔开。
视线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一个除维德兰之外的熟面孔。
西尔维亚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其他人或许都有了各自的封地。
莱莎亲王身边只有他的长女和次子。安赫尔小meimei不在。
女皇竟然舍得把她最心爱的维斯特里奥明珠嫁出去换取政治利益。
西尔维亚漫无边际地想着,对面突然传来sao动。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维德兰的礼仪老师怒气冲冲地离席。
怎么了?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
维德兰也跟着离开,消失在席位背后。
她重新坐回去,刚拿起一颗莓果准备往嘴里送时,腰一下子从后方被搂住,贴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
熟悉的气息随之袭来,洒进她柔软的颈窝。
“维维?”
是维德兰。
搂住腰肢的手臂带着强硬的力道,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刚刚怎么了?”西尔维亚抬头望他,入目是流畅漂亮的下颔线。
“我向礼仪老师请教了点问题,他就被气跑了。”
维德兰环着她的身子,在她身边坐下。
西尔维亚将头抵在他肩上目光四处打量,忍不住好奇:“什么问题?”
“这个。”
随着贴在耳侧的嘴唇轻吐出温热的气流,一本书被抽出来放在她眼底。
封面上用细腻的笔触勾勒出一对男女衣衫不整交叠在软榻上的场景,大片粉白粉白的rou袒露在外,yin靡勾人。
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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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掌中之物
场上的表演已经开始了。水晶扩音器里,一个音符带出了一串铿锵有力的曲调。骑士方阵踏着音乐走过,绣着狼与冰川的旗帜迎着凛风猎猎作响,彩色飘带和魔法光弧跟在银甲之后飘上天空,有如一场斑斓纷扬的雪。
铁蹄踏碎大理石地面上的雪褥,盖下无数火漆似的圆痕。
西尔维亚已经没多少欣赏表演的心情了。
维德兰这个难伺候的跑到她所在的包厢后,他养的那头大狮子也跟着挤了进来,懒懒地趴卧在座位旁,蓬乱的鬃发若有若无扎上她的侧脸。沉闷的鼻鼾持续响着,在颈肤上掀起热浪和细疙。
噤若寒蝉好吧。
维德兰搂着她僵硬的腰,手掌摩挲,像在丈量这具在他身下承过欢的娇小躯体。摸到后腰那处下陷时,手臂突然向上绕过她的肩,将她整个人摁进怀里。
脑袋扎进光滑挺括的布料和金穗里,脸颊被斧凿分明的小臂线条轻轻蹭着。掀开一面的春宫图硬是塞入她的视线,维德兰微沉的声音随之吹进耳朵:“觉得哪种看起来比较舒服?”
西尔维亚在他怀里耸了耸脑袋,掀起眼皮瞄了一眼。
一页上,娇小的美人衣衫半退,扭着柔软的腰承受着后方的进入,眼稍的春意浓烈糜烂到极致。
另一页上,男人将女人压在水池边,骨感的五指深掐入绵乳,沾满的水珠就像从那皎洁的腻纹里渗出来的一样。身下的撞击处,水花呈伞状四溅着。
“这个我不知道,”西尔维亚如实回答,“但我知道你的礼仪老师现在一定在和你母亲商量怎么收拾你。”
维德兰嗤了一声,撇开书,双手钻入她半扣玲兰般的裙摆,挪到花芯处,准确地将藏在轻薄衬裤里的臀部托于掌中。
像是要撕破那薄薄的、欲拒还迎的一层,十指嵌入,然后托起。
双腿分开坐在他膝上时,西尔维亚就重心不稳地向前倚倒,像一团雪花被风吹拂着扑上他的胸膛。软软的胸脯压上隆起的肌rou,微微变形,包裹住胸口的细绸随着摩擦,绕着rufang的一圈推挤出细褶。
“维维……”西尔维亚想挣扎,身边那头大狮子倏地耸起身子,翻起带须的嘴唇,将獠牙贴近她弯起的后脊,浊气喷吐。
……这玩意儿到底是狮子还是狗?
“西尔维亚……”维德兰垂下眼睫看她,手掌沿着裙底,从臀部一直向上抚。
手掌从内部撕坏松紧带,缓慢碾上腰侧那一滩软嫩半融的肌肤,西尔维亚状似不适地扭了扭身子,随即被手掌牢牢箍住。
布料和掌纹的交替摩挲,有点痒。
“做什么?”
“表演要进行两个小时,时间够了。”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场合?”西尔维亚涨红耳尖朝身后望。包厢设置了屏障,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在里面却能清晰地看到外面,有种在公共场合偷情的秽乱刺激,旁边还有一头狮子目视眈眈……
……刚开荤的处男都这么精力旺盛兴致高昂吗?
“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她贴近他,轻声抗议。
维德兰垂眸,视线从敛起的睫毛间抖落,直勾勾戳在怀中的人身上。
颊上泛红,不知是羞涩还是恼怒,总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骨架小巧,鲜红的裙摆将系着绸带的腰肢拥起,整个身子都像陷在了玫瑰花瓣的海里半沉半浮。
小的。
仿佛能整个托在掌中,仿佛五指围起就能将她困住。
曾经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小,生活在南方温暖海域边的人都是这样吗?
怀里的人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有谈判的余地,便将头枕在他肩上,说到:“维维,晚上做呗。”
腰很细,很适合用两只手掌牢扣住提送。rufang贴着,细绸如浅溪流淌勾勒出如雪丘如沟壑盈满欲念的轮廓。棕发与金穗在他肩上交缠,有如纺织机上密密麻麻绕在一起的五彩丝线,从这头到那头,织出无止境的瀑。
也缠住他的视线。
短暂的入迷。
维德兰的眉间有皱纹拧起。
“行啊,”他以拳抵唇,偏过头轻咳一下,拿起那本春图,“你从里面挑个姿势晚上好好研究一下。”
好歹现在缓住了。西尔维亚抚了抚胸口,伸手去拿那本书。
维德兰盯着她下巴扬起脖间绷出的一片白莹莹的皮肤,突然就起了捉弄的心思,不想让她那么轻松如愿。
他将书举到高处。
西尔维亚攀着他的肩膀去摘,身子抬高,胸脯兜在圆花领口里,绷紧布料,蹭过他的鼻尖。
香的,软软的,像熏了香的绵。
他刚想张口咬下时,西尔维亚就抓到了书,身子下降,绵软美好的触感连同如丝如缕的酥香,一齐从他身上抽离。
维德兰皱起眉,不免有点烦躁。
“西尔维亚。”
“怎么了?”
西尔维亚翻着书页,抬起头,腰肢一下被扣住,拉近他的身体。
猝不及防地,硬邦邦的膝盖碾过腿心。
花唇,rou珠,都跟着一颤。
最后是庞大的物什,抵上xiaoxue,隔着布料,敏感的唇珠也能清晰感受到它的轮廓。
“维维?别反悔啊……”
沉重的摩擦扼断她的声音。
花径里的伤已经愈合了,但被撑开的感觉还固执地附在每个角落。
这么磨着、撞着,酥痒感迫不及待地涌出来,就像在月亮牵引下涨潮的海。
“不会进去的。”维德兰扣着她的腰,胯部有力地耸动,撞上那张开一线的小缝,用力碾磨。
花珠颤巍巍的,抖着痒入骨髓的电流。
让她有点收不住涣散的理智,腰肢贴着他的腹部一起一伏的,推抵的手逐渐软化在结实的臂弯里。
虽说男女的性欲并不对等,但她也想要他,在这种时候,克制不住地。
简单抚慰了一阵,西尔维亚翻开那本书,浏览着那些花样繁多的床上姿势。
她随机挑了一页。
被挑中的那页上,没有赤裸裸的男女交媾,只画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女郎在湖面翩翩起舞。
她揪起书页:“维维?”
维德兰勾住她的下巴,掂了掂:“你可以先给我跳个舞。”
表演结束后,维德兰带她去了城堡主殿。
西尔维亚打量着高高吊起的穹顶上垂下的水晶灯,还有前方台阶上的铁王座,有点懵:“在这儿吗?”
“这里最安静。”
维德兰在皇座下的台阶上坐下,带着一圈绒边的披风托在地上,沿着台阶一级一级流淌,褶皱里洇开深浅不一的霾。两条雪松般笔直修长的腿随意支棱在红毯上。雄狮将下巴搭在他膝盖上,乖乖卧下。
礼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几颗,领口扯得凌乱,乱码七八糟的yin图像花瓣似地散在披风的褶皱里。让他看上去就像古代壁画里所描绘的yin奢昏君。
维德兰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西尔维亚在心里翻白眼。
毕竟女皇对他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把城堡大门上的奔狼图章换成一群兔子。
――
下章大概要在皇座上嗨了吧,一直挺想写这个play的。
章节目录 笼中花难以言喻(H)
笼中花·难以言喻(H)
西尔维亚是踩着铺满大理石地面的红毯起舞的。挪步间,尖尖的鞋跟轧着毛茸茸的絮旋转。微风一缕一缕裹上裙摆,顺着飞扬的柔纱钻入。
城堡外排布整齐节奏有力的进行曲响得热烈。阳光温和动人,照进尖狭的棱格窗,被切割成四方小块铺于大理石地面上。
时不时有彩色飘带从窗外掠过。
阴影筛下,就像鸽群。
西尔维亚有点忐忑。跳舞这事她好久都没尝试过了,过去几年她的家族在改革与战争的浪潮里颠簸,在睡梦中也担心着有一天会像南方的莫洛温王室一样被集体送上绞刑架,神经绷着不敢松弛,当然也没心情纵情歌舞。
她过得最安逸的日子,反而是在维斯特里奥皇宫,在冬日的暖阳和枯叶叠落的灌木丛里。
西尔维亚转过一个身,感觉四肢有点僵硬,隐约能听到骨骼活动的轻响。
她回过头,隔着纷乱扬起的鬓发望向维德兰。
他坐在皇座下的台阶之上,那身暗红的斗篷蜿蜒覆盖了皇座左右两旁的宝石与黄金,一头金发就要融化在天窗投落的光束里。那头狮子两只前爪扒住他的长腿,用硕大的毛绒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膝盖。他伸手轻挠它的下巴,一副慵懒又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是眼神。
那眼神一直凝聚在她身上,专注地、热烈地、不加克制地。像蛰伏在草丛里的狮子盯着湖边饮水的鹿,又像新王在登基前巡视自己的疆土,透着一股子直白的野心。
西尔维亚有种在冰面上起舞的欲坠危险感,心跳陡然加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运动剧烈。
一舞终止,西尔维亚刚站定脚步,维德兰突然抬起手掌,一缕强风裹上她的腰肢。
风携着她,迫使她转起圈,不由自主地靠近皇座下的维德兰。
手掌握住她的腕骨,稍一用力,她本就站不稳的身子顿时失衡,像朵跌下枝桠的花一样落进他怀里。
“维维……”西尔维亚扑腾了一下,刚才在宴会上喝了点酒,这时醉意随着晕眩一齐袭上,让她有点抬不起手。
维德兰抬起她的下巴,蕴藏欲念的蓝眸直视她泛红的双颊,声音隐约有些嘶哑:“等不到晚上了,现在就做吧。”
“等等!这里是……”西尔维亚惊慌地从他臂弯里撑起发软的身子,一只手臂横过了她的腰,像拈起一朵花似地勾起她的身子。来不及逃脱,腰肢就架在了结实耸动的肩胛上,整个身子都被扛起。
雄狮安静地退下,蹲踞一旁。
他抱着她一级级踏上台阶。
西尔维亚仓皇地眨着有些迷瞪的眼,抓着他的后衣领撕扯:“维维!被人看见怎么办……”
“挖眼。”
“维维!”
“一个玩笑。”
维德兰放下她,让她分开双腿跪在皇座上,一只手从后方撩起裙摆。
西尔维亚下身一凉,急忙夹住腿,宽大的手掌就这么挤开她的腿缝将掌心贴了上去。
“嗯……”
那轻而薄的一层软绸根本起不到什么阻挡作用,掌心狠狠碾上,将里面微微收缩着的花唇压得变形,炽热和粗糙度一下子烙进那块娇rou。
摩擦间,花唇瑟瑟索索地抿动,一下一下轻夹着深埋其中的小rou珠,异样的湿痒也满满地漾起微潋。
“在这里……”西尔维亚向前抓住皇座的靠背,整个身子都陷在后方人投下的高大阴影中。感受着贴上双臀的坚硬胯部,脸上像点了火似的,火烧火燎。
维德兰这是疯了吗?
“怕什么怕。”
嗤的一声。
手掌从后方沿着流水般的腰线绕过来,揪住她的衣领,整个拉下。
束在衣服里的rufang像初飞的幼鸽一样整个跳出,衣褶向下堆积在乳根,反而将rufang捧得更高耸。外罩的轻纱勉强还挂在胸前,却完全挡不住无限的绮色,盛开在雪峰上嫣红的两点,透过纯白的网纱渗出来,更像是勾着人去采撷。
西尔维亚羞耻极了,却腾不出手去遮掩。
她红着脸低下头,正巧看见男人的手掌贴着腰侧上移,抚摸过一根根肋骨,最终将垂如坠露的双乳托在掌中。
手指毫不客气地陷进去,勒得笼在胸口的那层雾纱也嵌入皮肤,粗糙的经纬网住那两小粒甜蜜嫩红的硬rou。
摩擦着。
“唔――”
麻痒丛生。
双腿并紧,夹住还嵌在双腿间的手掌,花瓣似的肌肤两面夹紧,轻磨着。
然后是维德兰嗤笑的一声。
“硬了。”
手指揪住红艳艳的小rutou,轻拧了一把。
“也湿了。”
手指带着软绸戳进翕合的两小片嫩rou。
“是你弄的……”
西尔维亚扭了扭腰肢,企图挣开蹂躏着两处敏感点的手指。
“管他呢。”
烦躁的一声,戳进xue口的两指在rou与rou的咬合中旋了旋,夹住深入xiaoxue的一小片布料用力外扯。
凉气袭来,下身的遮挡物被彻底撕开。
“维维……”巨物带着guntang的温度和惊人的硬度抵上赤裸的花唇时,西尔维亚就忍不住发了个抖,双腿夹紧,腿根柔韧纤薄的一层皮肤立刻感受到了那根东西在腿心戳出的轮廓。
巨物挪开一线,手指跟着插入。
“啾”的一声,散在两人相贴间变得黏着的空气里,说不出的情色。
那里……已经湿得那么厉害了吗……
西尔维亚迷迷糊糊地想着,xue里的手指已经开始了作乱。搅弄着,深深地戳进去。紧窄的花径承受不住似地从蜜芯沁出更多的汁液,濡湿并拢的指缝。
维德兰垂眸,感受着她热情的吮吸,湿的,滑的,热的,软的,yin秽可口。
喉间嘶出低哼,手臂上的青筋贲得更起。
手指插入,再抽出,肆意蹂躏摩擦,带出晶莹的泣露和翻折的花瓣。
西尔维亚的xue口被磨得开始发热,燥热传达到深处,孕出虫噬般的痒意。
“嗯……”
纤腰下垂,胯部和后腰起伏的线条交织成八月的北海,柔美动人。
攀着王座,臀部无力地下沉时,男人的手掌把持住她的大腿,架开双腿露出羞涩的娇花,硕物向上戳进沾满晨露的花瓣。
“啊啊――”
带着颤音的媚声。
细褶碾开,爱液滑动。
章节目录 笼中花纯冰冠冕(H)
笼中花·纯冰冠冕(H)
大殿的门紧闭上,血红帷将落地窗捂得严实。冬风吹进微张的窗缝,却吹不动浓稠的血红色。有如圣洗仪式举行地般庄严封闭的空间里,病毒似的情欲因子蔓延着,将冬阳洗涤过的澄净空气玷污成浊色。
在皇座上交缠的两道身影就显得yin靡又堕落。
“啊――嗯嗯……”
少女洁白的身子趴伏在铁质靠背上,时不时握紧的小手挂在狼头雕饰上,腰肢软得像成堆的蔷薇花瓣。两只手掌从后方绕到前方,从鼓鼓的小腹滑下去按在她的大腿根部,支撑住她融化的身子。
同时也分开那两条腿,就着绽放般张开的缝隙,粗硕的硬物发狠地深入两片无辜的花瓣中,激起清晰粘腻的水声和勃发的性快感。
西尔维亚贴着靠背,视线涣散得像磕碎在地板上的玻璃珠子,嘴唇张开嘤嘤呻吟,津液从嘴角淌到小巧的下巴。
接连不断的入侵让她抓不住理智。
维德兰这个小混蛋就不知道好好钻研一下床上的技巧,只会像头呈凶的野兽一样发狠地进入她。找不到缓一缓的机会,接受了过多快感的粉色身子在铁皇座上发颤,嘴唇间软软的yin叫像决堤的水一样无法停止。
腰肢沉下去时,弯出的弧像一滴将坠未坠的奶汁。正巧迎来的深顶,激得它扭动,泛起乳色的浪。
两颗奶尖敏感地立起来,撞上铁靠背时,疼得一缩。
“唔……疼……”
西尔维亚蜷起背,一只手挣扎着去捂那颗饱受蹂躏的rutou,男人的手提前一步握住了她的rufang,手掌严密地包裹。她的手猝不及防地按在了他青筋微鼓的手背上,摸索着抓住那陷入自己rufang的手指。
力气柔柔弱弱的,划过指缝,温软的,微麻的,一下子拨动男人理智的弦。
“西尔维亚……”
传入耳洞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按在大腿根的手向上环住腰肢,连同横过她胸口的那条手臂,一下子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
“唔……”
后背被他衣服上乱七八糟的金属饰物刮得生疼。
身下狠狠顶入,花唇破开挤出腻腻的水声。这次入得很深,碾开深处难耐起伏的xuerou,笔直地贴住矜持闭合的宫口。柔嫩的小口死守着最后的界限,不肯退让一丝一毫――
然后被碾开、被侵犯,彻底的逾矩。
“啊啊――”
琴弦断开般的尖利yin叫。
虽然技巧很糟糕,他的记忆力却很好。
进入过她一次,便能清晰地回忆起藏在花房里每一处的弱点,每一片花瓣收缩的节奏,花汁的每一次泄口。
――皮囊下每一条血管的震颤。
“嗯嗯――啊……维维、维……”
蜜糖似的嘴唇开始哭喊他的名字,微凸的蝴蝶骨开始起伏欲飞,雪白的臀部开始扭动蹭过他的下腹,紧紧咬住他不放的小嘴开始抽搐沁汁。
统统被逼到了覆灭的边缘。
维德兰知道她要到了。
他松开她的rufang,转而捏住发硬的小奶尖,另一只手按住紧实细腻的小腹,让她陷在他臂弯里迎接欲生欲死的高潮。
嘀嗒嘀嗒的爱液浇在身下的披风上,一个又一个的浑圆水痕拓开,一朵又一朵的暗红小花在重累的褶皱梨生长。
“维维……”高潮过后,西尔维亚的声音显得软软糯糯的。温柔的,眷恋的,倾吐出,又在舌尖上融化。
她试着扭过身来。
维德兰视线发烫,锁定在她扭头时连接下巴和脖颈的那片莹莹的肌肤。
他从她极力挽留的深处退出,突起的冠顶带出了不少yin汁。
“嗯……”西尔维亚迷蒙着双眼,胸脯起伏,激起明晃晃的涟漪。
维德兰拧起娇软上鲜红的一点,声音微哑:“没吃到jingye欲求不满吗你?”
“没射出来欲求不满吗你”西尔维亚想这么反驳,但实在挤不出组织语言的力气。
维德兰抱起她,转过她的身子,掀起座上的披风坐下去,让她张开腿跨在自己膝上。
坚挺的性器随之向上,深嵌入甜蜜多汁的xiaoxue。
“嗯嗯……”西尔维亚感受着性器在高潮未息的xiaoxue里一点点深入、直至顶上宫口亲密无间地契合,克制不住发出幼鹿一般细细的咛叫,靠着他的胸膛rufang绵软地压上,两条胳膊绕过他的脖颈。
维德兰靠着皇座,垂眸凝望着怀里乖顺的小人儿。
唔,她这个时候可没力气说那些惹人生气的话。
他将浸透情欲汁液的披风盖在他们交接的下身。
披风鲜红的褶皱里,两只大手托住压在膝盖上的臀部,十指陷在软软的臀rou里。
抬起,性器的棱角碾过绷开的rou褶,guitou磨着高潮余韵中的娇rou,rufang压在胸膛上滑动。西尔维亚红着眼眶盯着他,嘴唇咬得很紧,堵住情不自禁的呻吟。
又放下,以手按住,深顶着转动,他知道她最承受不住的一点在哪儿,所以cao过去时,刻意用力。
于是西尔维亚就又啜泣着高潮了,她从来没经受过这样连续不断飞速上涌的快感,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敏感。跪在皇座上的两条腿开始战栗软化,她像条搁浅的人鱼,趴在他海岸般的胸膛上,身下的海水被月球牵引着扑上暗礁变作潮与漩涡,要托着她坠入欲望的海。
维德兰也被她咬得受不了,呼吸发沉,握着她的臀部飞快地上抬下落,性器狠狠撑开那个湿润隐秘的小洞再笔直地捣入,耻骨相撞,欲望的海掀起风暴,浪花成千成百地涌上来。
“啊啊……嗯,维维……维维……”西尔维亚撑着皇座两边的扶手颠簸着仰起身子,朦胧着双眼,在呻吟,在哭泣,两颗嫩红的rutou在空气里上下晃动。
大脑被情欲泡得发白,身体因鞭笞而起腾起悸动。西尔维亚此时觉得维德兰这个小混蛋真的是想弄死她。
热流在zigong里释放后,西尔维亚已经发出不尖利的呻吟了,软腻破碎的喃喃声落进维德兰的耳朵里,像极了某种小动物餍足的呼声。
姿势保持着许久未变。
大殿外传来整齐响亮的马蹄踏地声,骑士团的游行经过殿门。
西尔维亚忍不住有些紧张,想转过头,又被维德兰拉了回去。
抬起下巴,舌尖引导一个湿黏的深吻,结束后,急促的呼吸互相缠绕。
“维维,”西尔维亚将头靠在他胸口,柔软的长发缠着金属饰物和明晃晃的饰穗,像一匹纺入金丝的绸缎,“你不怕女皇收拾你?”
“不怕。”
“但我怕啊。”
“她会承认你的。”
“哇……很有自信嘛……”
西尔维亚的视线有些涣散,飘飘转转落在大殿四方。
这里是维斯特里奥的皇宫,四面的墙壁上,雕刻着维斯特里奥历代皇裔的伟大功绩。
他们的法杖破除了固封的冰川,刀剑驱赶了横行的野狼,铁蹄践踏了纯洁无暇的雪域,星盘平衡着雪原的气候。将最遥远的天涯纳入版图,荆棘编出第一张旗帜时至今日已经插遍了整个北海岸。
不近人情的凛风构建一条起横贯大陆的长城,也托起庞大帝国的骨架。
像狼一样的贪婪堕落,建起如今初阳般不可逼视的高耸塔尖。
还有维德兰这一代,那句掀起变革浪潮、致使教廷覆灭、足以划时代的说辞。
诸神已死,治世之权尽归于人的冠冕。
她现在正坐在维斯特里奥未来的君主腿上。
他们之间差得未免有点多,想要结合阻力重重。
“西尔维亚,”维德兰捧起她的脸,下巴蹭着柔嫩的颊侧,低下眼时,灰蓝的色泽凝聚着北海中心的涡旋,“别总露出那一副心虚的表情。”
“但是我……”
“你这样,别说后冠,以后连脑袋都保不住。”
“维维!你这种人放在卡洛林三天不到就没命了……”
维德兰低头含住她花瓣似的嘴唇,狠狠地咬了一口。
“行啊,下次我就去卡洛林一趟,”嘶哑的声音碾转着钻入耳洞,随之而来的还有微麻微痒的气息,让西尔维亚怔了怔。
“什么时候?”
“唔……正式联姻的时候。”
西尔维亚挣脱他的手,嘴唇嗫嚅,就在他即将捕捉到她颊上的红丝时低头将脸埋入胸膛。
手指揪着他肩头的饰穗胡乱地扯,含含糊糊地咕囔着什么。维德兰只听清了“幼稚”“天真”这几个词。
他按住她汗津津的背,视线落在雕刻皇裔功绩的墙壁上。
伟大的功绩应佐以最高的冠冕。
而冠冕之下的无限荣光,他只愿意跟她分享。
――
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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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戛然而止
维德兰在很小的时候,因为用光魔法烧坏了女皇的礼服被关过禁闭。
那时阁楼封闭着,夜色沉甸甸地降下,四周都是黑魆魆的。头顶的天窗筛落微弱的月光,摇曳的树影沿着棱格生长,像夜精灵带刺的爪,无声地将四方天空抓挠成碎块。
夜里藏着混沌。
融化的雪水嘀嗒嘀嗒的,在静谧的夜里无限扩大出震音。
然而维德兰的内心并没有丝毫波动。他随意支棱着双腿坐在地毯上,摘下自己的皇冠像猫逗线团一样拿在手中把玩,纯净的金和松绿宝石在黑夜里也亮晶晶地淌着光。
窗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维德兰抬头望去,朦胧的夜色里,西尔维亚扒着窗框,费力地将身子往上抬。
她从窗外翻进来,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上沾着碎光,很像他皇冠上的松绿宝石。声音压得很轻,生怕吵醒了什么似的:“维维,害怕不害怕?”
维德兰冷漠地摇头。
西尔维亚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紧挨着他的肩膀。裙子撕开了一个豁口,蕾丝和绸缎堆叠着很像凋谢了的蔷薇花瓣,被她胡乱绑在一起,露出裙摆里的小腿,细细的,柔和的线条上生着一层温暖的辉。
她抱起双膝,下半张脸藏进胳膊里,声音透过衣料传出,又软又糯:“我还以为你都吓哭了呢就来陪陪你……”
维德兰盯着在身边缩成一团的西尔维亚,发现她背部的线条绷成一条紧张的线,从胳膊里露出的两只眼睛怯怯地打量着周围的黑暗。信誓旦旦说要来陪他的人,看起来反而比他还恐惧。
他知道她怕黑。
维德兰开口:“jiejie……”
屋外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声,像是风吹动了树上的枝桠,西尔维亚一下子抱住他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肩上。
唔……
香的,软的,还在发抖。
“维维……”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睁着两只翠绿的眼睛打量四周,“外面……就是,会不会有那种吃小孩的……”
维德兰揽过她的肩:“都是假的。”
“故事书里就有!在雪原深处,浑身长着毛,还有爪子和牙……”
维德兰捏了捏她的肩,语气笃定:“它来了我就把它赶走。”
西尔维亚靠着他的身体,半天静默无语,很久后才犹犹豫豫地说:“……可我才是jiejie。”
“你看看你那副样子,”维德兰不太高兴地捧起她的脸,借着天窗里微弱的光望进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里,“丢不丢人?”
睫毛忽闪了一下,眸光涟漪,一副想反驳又找不出说词的样子。
维德兰从旁边取了本故事书扔给她:“看看书就不怕了。”
西尔维亚从他怀里直起腰,抓着书翻开几页。维德兰念了句咒语,光点出现在掌心里,并逐渐聚拢,像一群纷飞的萤火虫,驱散黑暗。
在西尔维亚翻开的那一页上,有着斑斓的图画和简单的词句。
“维维,”西尔维亚轻声说,“我给你读故事呗。”
维德兰点点头。
事实上,那些字他都认得,但比起听故事,他更想听西尔维亚用软软的声音给他念故事。
第一页上,画着高耸的塔,矗立在密林里。从绿海中直拔而起,底部长满荆棘,带刺的绿藤一直蜿蜒到塔顶那扇小小的石窗。
“很久很久以前的一片森林里,有一座塔,里面住着一个活了很久的森林精灵。”
第二页上,画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小人,衣服后开了两道口子,半透明的翅膀耷拉着伸出,像有一只刚破茧的稚嫩蝴蝶趴在她的脊背上。
“精灵从来没有走出过塔顶,她的房间里长着一株怎么也不开放的花,她夜以继日地照料那朵花,饿了就有夜雀衔来食物,渴了就有绿藤用叶子盛来水。直到某天,一支箭从窗口射入,扎伤了她的翅膀。”
第三页,稚嫩的蝶翅上开了个豁口,却没有流血。
“精灵往外望,塔下站着一个骑马背箭的人类小孩。小孩说他要建一个国家,首先要征服第一个随从。他听说精灵会很多种魔法,就来找她了。”
第四页上,画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孩。
“小孩下了马,顺着绿藤爬上塔。精灵的翅膀受了伤,无法使用魔法阻止他。小孩的话很多,一直围着精灵说来说去的,说自己的理想,说自己的征程,说自己的爱好。”
第五页上,塔顶的小房间里,小孩踞坐在精灵身边,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最后他说,我的国家才刚建立,如果你愿意跟随我,你可以随意挑选职位,可以当王后、侍从、大臣、祭司和百姓。精灵告诉他,如果你能让房间里这朵花绽放,我就做你的王后、侍从、大臣、祭司和百姓。”
第六页上,画着那朵闭合的花。
“小孩听了,用随身携带的剑斩下了绿藤,用背后的箭射下了夜雀,当成肥料滋补那朵花。花果然绽放了,花瓣有蓝有红有黄,五彩缤纷的,就像太阳的光。”
第七页上,画着那朵漂亮的花。
“可他回过头时,精灵却死了。”
第八页上,画着蜷缩的白衣小人,头发挡住了脸,翅膀萎缩着挂在脊背上。
“原来绿藤是精灵的血管,夜雀是精灵的心脏,整个塔是精灵的身体。塔中的养料只够维系精灵的生命,养分全给了那朵花,精灵便死了。”
第九页上,小孩愤怒地拔起了那朵花。花依旧开得很艳,五彩的瓣亮晶晶的。
“小孩跑出了塔,去找女巫。女巫告诉他在世界的尽头有一片海,里面漂着代表每个生命的星星。找到精灵的那颗再带回来就能救她了。”
第十页上,画着黑袍的女巫。
“女巫说精灵迟早要被那朵花吞没的,没有必要救她。小孩摇头,他说他要救他的第一个臣民,他要救他的王后,他的侍从,他的大臣,他的祭司和他的百姓。”
“小孩踏上了征程。他要经过九十九座山,九十九条河流,九十九片沼泽才能到达星海。到达星海后,他得找遍九千九百九十九亿颗星星才能找到他要的那颗。”
第十一页,画着小孩的背影。在崇山峻岭之后,有微弱的光在闪烁。
再往后就没了,故事戛然而止。
“结局呢?”
西尔维亚翻着图画书,有点唏嘘。
“没有结局我们就来补一个。”维德兰站起身,在旁边的杂物里翻找了一阵,找出来了一台破旧的星象仪。
“维维?”
“启动它。”
西尔维亚有点疑惑地照做。她扭了扭星象仪的轴,将魔法注入进去,星象仪亮起来,投影出无数运行的辰星。整个房间被虚幻的星光充填,或明或灭,周转有序,映着肆意漂浮的尘埃,像一片荒蛮的宇宙。
“我们帮他找到那颗星星就行了。”
维德兰注视着星象仪,眼中清晰地映出闪耀的星海。
“你知道是哪个?”
“嗯。”他伸手探入星海,拢住一颗小小的行星,“是这个。”
那颗星星在第三重黄道宫边上运行,是代表西尔维亚生辰的那颗。
“维维……”西尔维亚抬头望他。
“是这个,”他又重复了一遍,西尔维亚的身影映着光,在他的视网膜上投下清晰的剪影,“我要这个。”
西尔维亚腰酸腿软地回到住处时,负责照顾她的女官已经照例送来了餐点。
她送完后却没有走,就坐在餐桌边,双手规规矩矩地摆着,紧绷的下颔线条严苛得令人发指。
西尔维亚想起昨天自己就是被她打晕绑去扔在女奴中的,顿时心存芥蒂。
“坐。”女官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西尔维亚坐下,瞄了眼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有事?”
“殿下,您觉得维斯特里奥为什么会要您来这里?”
“当人质?”
“看来您没有听懂我的话,”女官冷淡地将眉皱起,“我是说,您怎么会认为自己拥有抵押报酬的价值?”
“……”
“这样的,皇储殿下想要您,女皇同意了,才让您来这里。”她支起下巴,嘴唇轻抿了抿,吹出一口气驱散了茶杯里的热雾,“但现在的问题是,女皇陛下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多一个玩具,但很介意后冠未经自己同意被转给他人。”
西尔维亚酝酿了一下言词:“所以……嗯,她让你来提醒我打消非分之想?”
“当然不是。”女官即刻否定,她推了推餐盘,“您先吃东西,要凉了。”
西尔维亚点点头:“我在宴会上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是吗?”她嗤笑了一声,支着下巴的手柔柔地放回膝上,“这样也省时间。”
门一下子被打开。
外面站着数个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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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混乱宴会
“送您回国。”女官站起来,抚着鹅绒裙摆,双手交叠放在腰带上的绸花上方,欠身的动作不紧不慢。
西尔维亚在周围环视一圈,视线依次掠过桌面、窗户、地毯和侍卫腰间微微开鞘的长剑,最后停在女官那两只被皱纹淹没、只露出一条缝的棕眼睛上。
“我觉得……”西尔维亚握起餐具,对她笑了一下,“还是让我吃完这份餐点吧,浪费总是不好的。”
女官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西尔维亚用叉子叉起蛋糕上一颗樱桃,视线忽闪了一下,抿起嘴唇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
“怎么了?”
西尔维亚的视线滑过门口,又迅速拉回来:“您知道‘非礼勿视’吗?怎么说呢……我现在勉强还算一个公主。”
女官凝实的嘴唇线条动了动,弯出一个浅到不能再浅的弧度。她对门口的侍从比了个手势,侍从立刻退出去关上了门。
“现在满意了,殿下?”
“多谢。”西尔维亚低头盯着樱桃破裂溢汁的果皮,放在桌下的那只手抓紧了蕾丝裙摆。
对面的女人一直盯着她,视线很有压迫力。但一个人的监视总好过一群人的监视。
她缓慢地用餐,每一口都咀嚼细致,另一只手藏在桌下,在桌底画着圈。
脑子里是维德兰明晃晃的金发和手臂横过腰肢的力道。
解决掉餐点后,西尔维亚捏住脖上的锁链,把金锁从皱花衣领里扯出来:“既然要送我回国,那这个东西?”
女官回答:“接近卡洛林边境时会帮您取下的。”
西尔维亚动了动眉头。
女皇真打算把她送回国去?
转念一想,这不过是这女人的一面之词,女皇果然还是更有可能把她在路上处理掉。
到了晚上,皇宫剧院里灯火通明。
无数块夜晶石拼接成的穹窿顶上流淌着碎金,圆形房梁上莹灯一盏一盏亮起,在夜幕里闪烁不定。远远望去,仿佛有一双透明的手掬起了一捧漂浮着亿万恒星的宇宙。
剧院里时不时传出声音,高亢的女声,激昂的音乐,浪潮般的协奏曲,汇成一首颇具奢靡之风的曲子。
这个剧院是女皇为自己修建的,开放时间不定。只要女皇一时兴起想观赏话剧表演,所有知名的演员都得在半日之内到达皇宫。
与冰原上清苦自律的原住民不同,作为侵略者的维斯特里奥皇室生活奢靡放纵,从来不在享受上委屈自己。
剧院里同样热闹非凡。舞台上演员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台词,台下衣鬓摇曳,笑谈声中弥漫着美酒与水果的芬芳。
维德兰陪同女皇坐在最顶端的包厢里。
他俯视整个剧院,视线滑过每个角落。
却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西尔维亚身份特殊,一般情况下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
――但也可能有别的原因。
“今年安赫尔不在。”女皇懒懒地叹气,“我想她了。”
维德兰语气随意:“你把她嫁出去了。”
“我一直担心着呢。”女皇向后靠在鲜红绒垫上,语气貌似忧虑,“只希望那个傻姑娘别被某些图谋不轨的坏男人给哄骗了。”
维德兰端起酒杯,没有接话。
舞台上,失去王位的老国王在暴风雨之夜痛苦地号哭。
“对了维德兰,”女皇陷在软座里,她已经很老了,连直起身子都显得困难,“早上的宴会结束后你去哪里了?”
维德兰抓着酒杯摇了摇,艳丽的酒水在玻璃杯中晃荡,又像在他掌心里晃荡,水面闪烁着暧昧的光泽。
他习惯性地眯了眯眼:“享乐。”
“维德兰,你已经成年了,”女皇慈祥地微笑,“再像小时候一样肆意妄为可不好……我是说,你再跟不合适的对象厮混在一起我会生气的。”
维德兰把酒杯放在唇边,没有回答。视线落在舞台上,表演仍在进行,落魄的国王和自己的几个侍从蜷缩在破旧的草屋里。
女皇依旧絮絮叨叨的,同时直起腰指了指下方宾客席里的一个身着华服的漂亮姑娘:“如果你还是这么固执,我得提醒你一下……看到她了吗?艾伯特公爵家的女儿……”
“母亲,”维德兰打断她的话,举起酒杯对着下方的舞台摇了摇,“你知道这场歌舞剧最后的结局吗?”
“维德兰……”
维德兰截断她的话,有条不紊地陈述着:“被大女儿和二女儿用甜言蜜语哄骗后赶下台的国王沦为流浪者,他想要报复,想要惩罚两个不听话的女儿。三女儿也来帮他,却被两个jiejie的手下杀死,他绝望地抱着三女儿自杀身亡。”
年老的国王,虎视眈眈的继承者。
女皇的笑容凝了一下,转过头望着他。
维德兰是她最优秀的子嗣。维德兰的皇位,与其说是她赐予的,不如说是他自己一路将其他皇裔们蚕食殆尽让她别无选择。
她不讨厌维德兰反抗她。继承皇冠将整个北方冰原纳入掌中的皇裔应该是一头能将獠牙嵌入老首领脖子里的野兽,而不是对她言听计从的绵羊。
所以她一直对这个儿子纵容到极点。
但他现在有点嚣张过头了。
“故事中的国王也太惨了……”女皇喟叹一声,抬手招来侍女。
“改一下吧。”女皇微笑着打开扇子,对侍女说,“告诉台上的演员,把结局改一下――国王成功复权,谋反的两个女儿死在绞刑架上。”
“陛下……”
“现在就改。”女皇用温柔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不容置疑,“告诉他们,我想看什么就演什么。”
侍女急忙照做。
舞台上的表演在短暂的停歇后画风骤变,演员们重新在极短的时间内编排剧情,一切朝着女皇吩咐的发展。
台上的老国王重新登上王座时,女皇拍着手笑起来:“这个结局是不是好了很多?”
维德兰的眉头动了动,视线辗转间有短暂的交错。
他的手指摩挲着扶手上的狼头雕饰,嘴角轻轻咧了下:“其实今天我为母亲准备了一场额外表演,比这场无聊的歌舞剧要有趣得多。”
女皇兴致盎然地摸了摸嘴唇:“是什么呢?”
维德兰站起身,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缓缓落下的鲜红幕布,两只蓝眼睛深似海洋。
像得到什么指示似的,舞台边的奏乐骤息。
鲜红的幕布降下去没多久,又重新拉开。
随着舞台又一次展现,奏乐也重新响起,只是这一次调子低沉阴郁了许多,在整个剧院带起阴云般的凝重氛围。
宾客sao动不安。
一个脖子上套着铁链的男人站在舞台的光线里。
脑袋耷拉着,脸上皱纹和疤痕交错,凌乱不堪的发丝下依稀看得见他的五官。
宾客顿时惊骇。
台上站的是当年卡洛林的大主教,新教改革后把所有责任推卸给了卡洛林的王室自己转身叛逃,流亡过程中还不忘组织手下的教徒制造一些恐怖袭击,因而他的人头一直挂在维斯特里奥通缉令最高一级上。
维斯特里奥认识他的人不少。
“我花了不少力气才抓住他。”维德兰转过身,直视着女皇,“他已经承认全部罪行,包括叛逃之前的。”
女皇挑了挑嘴角:“所以?”
“西尔维亚不再是用来顶罪的罪犯和囚徒,而是卡洛林大公国的公主。”
“我可以娶她当皇后。”
――
(?-?*)没了什么都没了,彻底过气没人理了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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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危险归途
女皇拍了拍手,鲜红的嘴唇扯开笑容。
“很不错的表演,”她放下手,优雅地叠在堆满裙褶的膝盖上,笑得兴致盎然,“但你可能不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小鹿已经在归国的路上了。”
维德兰不为所动,瞥了眼舞台。
台上满面愁苦的男人跪了下来,肩膀上沉重的光芒将他的身体压成一只弯曲的虾米。
他在贵族们的视线里痛苦地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有罪,罪在以不自量的爪牙对抗新时代的车轮。
身后传来女皇的声音:“沿途有高山,有河流,还有沼泽。谁知道她能不能安全到达呢。”
――罪在以古典余毒迫害无辜的生命。
维德兰回过头:“母亲,你觉得我未来的皇后应该是什么样的?”
――罪在玷污冰原至高的冠冕。
女皇笑着回答:“你不需要皇后,孩子。就像我养了一堆情夫在宫里,你也可以养一大批情妇,从诞下的孩子中挑选优秀的继承皇位即可。”
维德兰就是这么被挑选出来的。
女皇接着说:“维斯特里奥的冠冕不容得他人指染。”
――罪在贪婪、愚蠢、傲慢、行骗、杀戮。
维德兰凝视着台上的男人,一字一字清晰地说:“冠冕将归于我,而我有权找个人与我共享。”
――罪在罪。
女皇的笑容有一丝松动,她还想说什么,维德兰拿起挂在座位靠背上的外套,转身朝门口走去。
――罪当诛。
维德兰走出门,华丽的宫廷礼服被带得衣角翻飞。台上的男人随之闭上了眼睛,身体失重地向前倾倒,撞在地面上那一刻,体内摔出了一大滩血迹。
粘稠的、冒着热气的血迹缓慢爬行,很像某种史前蜥蜴,沿着大理砖的接缝扩散出一片不太圆润的鲜色湖泊。舞台上的玫瑰花瓣被血液一抬就浮了起来,小船一样行驶在血泊里。
与血液同色的帷幔垂下,狼藉的舞台隐没在鲜红后。
歌剧落幕。
西尔维亚刚结束用餐就被架起来塞进了马车。她没想到女皇为了弄走她会大动干戈地启用传送魔法,五分钟前她还在整理行李,五分钟后她已经在维斯特里奥的边境线了。
进了一片森林,马车也变得颠簸起来。西尔维亚把杯子置于唇下想喝口水时,马车突然摇晃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扑了她一脸。
“……”
西尔维亚眨了眨眼,把缀在睫毛上的细小水珠抖下去。
她朝车窗外望去。
很黑,周围城墙般高大的树木将天空罩了个严实。巨大的树冠在头顶连成一条静止的河流,树干勉强撑起河床,他们正在悬空的河底行走,面临着随时可能被河水倾灌的危险。
马车四周镶着水晶球,光线微弱,像是几条在暗潮中游动的发光小鱼。
夜风吹过,带来远处冰山的倒塌声和野兽的嘶吼。
西尔维亚坐直身子,手指揪紧了裙摆。
夜色渐沉,她越发觉得这条道路就像一条幽深的矿洞,在地底纵伸,直通向遥不可知的黑暗。从维斯特里奥冰原到玫瑰海峡,沿途有野兽、强盗和风暴潮,任何一个都能将她压死在暗无天日的矿底。
女皇倒是派了侍卫来护送她。
但数量极少,颓里颓气的样子看着还没多少战斗力,西尔维亚很怀疑自己卸了金锁还比他们能强点。
女皇不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她得交待在这了?
鬼知道。
负了伤的鹿在森林里蹒跚前行,沿膝弯淌下的血沾了一路,甜津津的血香勾着暗处无数爪牙锋利的兽。
马车又是一震,比前一次剧烈得多。西尔维亚身子前倾,固定在座位上的锁链勒入肩膀,硌得锁骨生疼。
怎么了?
脑子里还没得出明晰的结论,马车外陡然有凄厉的惨叫响起。
划过耳膜,全身的神经都被剐得一颤。
“怎么了?”
她神经质地重复了一句。
没人回答她。
夜雀哀叫一声扑棱着双翅挣脱粘稠的夜。恐惧像是疯长的棘藤,一瞬间爬满心脏,尖刺深扎入那颗脆弱无助的器官里。
马车门被推开,夜风像兽一样撞了进来。
数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围着马车,缓缓靠近,视线放肆地舔舐在她身上。侍卫都倒在马边,不知死活。
他们穿着古典教会的信徒服饰。
是旧教的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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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祭祀台上
西尔维亚在寒风中醒来,眼睛隐约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无论多努力地掀开眼皮,看到的总是黏着在一起的光影。
四肢就像泡在水中的棉花,绵软沉重。每一片肌rou都脱离了神经的控制,松弛着半融在浓稠的黑暗里。
她试着开口,喉咙里仿佛塞进去了一把烧红的铁砂,疼得厉害。话语被堵住,只能发出嘶嘶的呼声。
冰冰凉凉的一片贴上鼻尖,向上挑开缠住双眼的布条。
“唔……”
外界乱七八糟的影像滚落到视网膜上。
天空无光,她躺在倾斜的祭台上,四肢被光圈束住。正前方矗立着展翅欲飞的龙雕塑,四周的残垣断壁山上爬满藤蔓,灰砖地板上有灼烧过的痕迹。
西尔维亚认出这里是卡洛林北边境的旧教堂,用以供奉十二主神中主司战争与杀戮的的龙神阿谢尔。
穿着信徒衣袍的人群绕到她面前,一个男人走上前,挡住她的视线。
男人的眼中狂热与仇恨并存,在她不适的扭动中,拿视线贪婪地舔着从衣袖和衣领里露出的雪白皮肤,静静埋藏在皮肤下的血管像是被视线带来的温度烫疼了,突突地跳起来。
西尔维亚急忙低头,还好,衣服还完整。
男人将法杖贴上她不安起伏着的胸口,法杖顶端张扬的蛇头正碾着她的胸尖,以毫不怜惜的力道硌疼了衣服下娇嫩的乳尖。
“……”西尔维亚抑制着鼻腔中气流的进出。
男人将法杖挪到她双乳之间,用力压下,胸口的衣料绷紧贴在rufang上,勾出柔软的弧线。
“这么说吧,”他开口,“我们的首领被维斯特里奥抓去了,所以我们要抓一个贵族来献祭,听起来是不是很公平?”
“不公平。”西尔维亚嘶着嗓子说话,“首领对你们来说很重要,但我对维斯特里奥来说是个微不足道的囚犯,这中间并不对等……”
她的话还没说完,法杖已经从她胸口划下,金属蛇口中尖利的牙将乳缝上方的布料划开一道狭长的口子。中间有白色系带交错穿织,勉强固定住撕裂的衣服。
破碎的布料缠着雾状的轻纱,像朵半开的花。萼片裂开的那条羞惧的缝里,紧贴在一起的花瓣渗出雪似的白。
男人的视线绕过藕丝般的系带,舔舐那块莹莹的白瓷。
西尔维亚偏过头,视线模糊,血液从法杖碰过的那处一寸一寸地凝固。
男人用法杖勾起绑在西尔维亚乳侧的白色蝴蝶结。蝴蝶结连着胸口的系带,似乎轻轻一勾,护住胸口的布料就会像花似地张开,年轻女孩娇美熟透的身体就会袒露在他视线里。
他的目光又炽热了几分:“纯洁无暇的处女,用来献给圣母阿尔琉特再合适不过了。”
西尔维亚生硬地回答:“我不是处女。”
男人遗憾地耸了耸肩:“那你只能当龙神阿谢尔的祭品了。”
“……”
一个信徒递上一枚龙形印章。
男人一边用法杖上冒出的火炙烤着印章,一边咧开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黏在西尔维亚皮肤上的视线下流得让她犯呕:“阿谢尔喜欢污浊的灵魂。妓女,乞丐,偷盗者是最合适的祭品,或许你被玷污过后才更符合他的胃口。”
西尔维亚扭了扭身子,提醒道:“我听说教会提倡禁欲主义。”
“这是祭祀行为。”
“……”她想起来了,教廷中的一些渣滓最擅长借着神的名义为非作歹。
“你真幸运,死之前还能被好好地疼爱一番。”男人举起印章,视线从她腰侧一直滑到领口,“我会让你快乐上天的。”
烧红的印章靠近西尔维亚细白的脖颈,guntang的温度近在咫尺。
直接贴上的那刻,西尔维亚听到了皮服被烫焦的滋滋声,巨大的疼痛仿佛让她的脖子断成了两截。皮rou揎离,血管狂乱地跳着,血液一股脑涌上太阳xue,神经全部绞成一团。
西尔维亚仰起头,嘴唇被咬在齿下依旧发着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沿着脸颊一直淌呀淌。
印章抬起,男人满意地欣赏烙在皮肤上的烫痕。
“祭祀要开始了。”他宣告道,一把拧过西尔维亚滴着泪水的下巴,法杖抵上她的额心。
他低声念了几句咒语,法杖上的蛇头张开嘴,尖牙弯得像钩,吐出明亮的光,像是在口中衔了一颗折光的宝石。
亮了一会儿,又逐渐暗淡下去。
“怎么回事?”男人皱起眉,重新念咒。
西尔维亚感觉胸口烫得惊人,低下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脖间的金锁莹莹地淌着光。
男人的魔法和金锁上的魔法起了冲突。
他显然没意识到这点,怒气冲冲地念着咒语,蛇口中的光越来越盛,像一颗即将爆炸的恒星。
最后,金锁和法杖同时爆开。
“啊――”男人发出野兽般的惨叫。
四射开的碎片在西尔维亚脖间划开无数条血痕,但她没时间注意这个,金锁炸开的同时,魔法源就像猛然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她的血管。她急忙念咒,挣脱束住四肢的光弧,从祭祀台上跳下来转身就跑。
男人怒吼着揪住她衣服后的绸带,像攫住野兔的鹰一样把她往回扯。衣裙从后方被撕开,发出哀怨的号叫。夜风灌入让她狠狠打了个哆嗦,她交叉双臂护住衣裙脱落的胸口,心跳如擂。
“抓住她!”
身后的嘶吼此起彼伏。
兽群在对一只受伤的鹿围追堵截。
灰砖接缝里长了草,绊住西尔维亚的脚步。
身体失衡,目光摇晃着无法定焦,跪倒在地上时,西尔维亚全身的神经都被扯得一颤,接着是细细密密渗进骨头里的疼痛。
膝盖和手心应该已经被粗砺的地面蹭破了皮。
手掌带着急促的风从后方抓住她的肩膀,她弓起身子,默念咒语驱动荆棘藤袭击后方的人。
男人惨叫着松开手,可马上就有更多的手抓来,像潮水像罗网像地狱渊薮里伸出的枯手。她的腰,她的肩,她的发,全部被野兽般的利掌攫进掌心。
西尔维亚仰起头,心脏有一瞬间无力跳动。
身后踊跃的兽群突然僵住了。
西尔维亚护着胸口拧过头,发丝凌乱地缠在眼前。
但她依然能看见身后飞来的带火星的箭和光弧,急坠如雨,拖拽出的光轨在夜幕中交织成网。后方无数魔法阵闪烁着光,有如在银河中停泊的千万恒星,星辉灿烂地点燃她的视网膜。
信徒们来不及展开魔法阵就被刺穿了身体,就连龙神阿谢尔的雕塑也在激流般的攻击中分崩离析,石块滚落在地,溅起无数尘埃。
人影从阴影中显出。
西尔维亚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金发蓝眼,衣着肃穆,骑着马,伴着尘埃的漂浮,身边跟着一头鬃发茂密的兽。铁蹄和兽爪践踏着昔日恢宏的神殿。
维德兰牵着缰绳靠近手拿蛇形法杖的男人,蓝色的眼睛中聚集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骤雨。
“你毁掉了神像!”男人叫喊,“神会降罪于你的!”
狮子叼起男人的后衣领。
维德兰捏住他的两肩,将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
男人双脚离地,扑腾了一下,无法挣脱。
“听着,”维德兰扯了下嘴角,笑容毫无温度。声音低沉灼热,像是地壳里翻涌的岩浆,“诸神已死,所有人应当念着我的名祈福――而不是上帝。”
西尔维亚隐约听到了骨骼崩裂的声音。
男人挣扎了一下,手臂无力地下垂,法杖滚落在地。维德兰松开手时,他在地上瘫软成一团,腰身拱起,两条胳膊毫无知觉地软在身侧。
马从他旁边经过。
马蹄在西尔维亚视线中逐渐放大。
一只手臂横过她的腰,捞起她的身体带上马。
宽大的外套罩上半裸的身子,被寒风塑了一层冷意的脸庞贴着宽厚的胸膛。他内里的衣服没有沾上外面那股冬夜特有的寒湿,而是被氤热的体温浸透了,这样亲密无间地贴着,给人一种妥帖的安稳感。
维德兰拍了拍她披散在后背的棕发。
耳朵能听到心跳。
一下,两下。
节奏平稳。
“你这是什么表情?”维德兰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不知为何有点烦躁。
西尔维亚挡住脸:“丢人死了是吧?”
――
再两章完结。
章节目录 笼中花互通心意(?)
笼中花·互通心意(?)
维德兰拉开西尔维亚的手腕,发现她的眼眶周围一圈都是湿润的桃红,额上满虚汗。手腕经光弧的灼烧,肿起锁链似的红斑。衣服被撕得零散,膝盖也蹭破了皮。
脖颈上甚至还被烙了痕。
像掉下树来的果子,柔嫩的果皮被沙砾划破,果纤维里溢出汁水,整具身子都微微战栗着。
维德兰揉了揉眉心,按开凝在那里的酸涩,牵着缰绳,驱马走向破损的神殿。
他带过来的侍从在神殿下的大理圆台上清理那些叛党。
一个法师召唤出绿藤,将匍匐在地的叛党挨个绑起。
维德兰一把将他揪过来。
“殿下?”法师一愣,手下的藤蔓也跟着扭了扭。
“先绑他。”维德兰扭过他的脑袋,对着如一条rou虫蜷在地上的叛党首领,“剥了指甲送回去在钉桩上挂几天。”
声音里压着沙哑的怒火,像一阵急促的夜风。
法师立刻照做。
西尔维亚枕着他衣服上硬棱棱的金属饰物,手指摸索着环住他的手臂,呼了一口气后轻声叫:“维维。”
“嗯?”
极为嘶哑的一声低哼。
他低下头来。
夜雾在鸦睫上聚拢,凝成砂糖般的细晶,那之下的蓝眸亮得惊人。一眼望去,疲倦的鹿终于找到了栖身之所,安静地伏在微波荡漾的蓝海边舔舐伤口。
“你怎么找过来的?”
“你不是在房间里留了标记吗?”
临走时西尔维亚在桌底画了圈。那是卡洛林特有的追踪法阵,画阵者无需施法,由后来者激活即可。
她知道他会来。
脸贴着胸膛,心脏鼓噪,一下一下,沉稳地灌入耳中。
可当他真出现在面前,又有点难以置信。
就像一颗恒星坠落在了最不可能的地方。光与热掀起炙热的浪是那样的不可思议,让人如置梦中。
她眨了下眼,喉孔咽了一下,有一瞬间无法呼吸。
你找到我了。
莫名其妙的温热漫上眼睫,西尔维亚知道那是什么,但不想让他看到。于是她蹭着他的胸膛,将头深深地低下,语气透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刻意感:“女皇怎么会同意你带这么多士兵过来?”
维德兰这个小混蛋果然没发现她语气中的怪异之处,反而有些不悦地回答:“管她干什么。”
事实上,西尔维亚知道这支部队是皇储的亲卫兵,采用法师和骑兵一比五编制。维德兰十三岁那年从他五皇兄手中抢来了指挥权,自此整支军队只听从他的调令。
空气凝滞了片刻。
维德兰猛地驾起马。
马背颠簸,西尔维亚吓得抓紧他的手臂。胸前柔嫩饱满的质感压上手肘,感觉仿佛按进了一颗熟开的软果。
连着布料的系带是穿梭其中的果纤维,做着羞怯的抵挡。
维德兰啧了一声,手指触到她胸前,指尖一划,系带绷断,束缚已久的rufang跳脱而出。
西尔维亚发出惊呼。
“那男人碰过你哪里吗?”维德兰扯紧缰绳,带着手套的手向上捏起融脂般的绵rou,绷着下颔线贴近她的耳廓,“……还是他看过你哪里了?”
“……维维!”
手套上镀了一层冬季森林特有的湿寒,化在皮肤上,钻进毛孔里,神经末梢被蹂躏得发麻。小小的、红艳艳的rutou像受了委屈似的,在指缝里一点点发硬翘起。
尖锐的痒意把她的伤感全给逼回去了。
――维德兰是个蠢货。
两根指头度过砂糖粉般的晕,捕捉了那一粒娇艳的尖,碾住,向外扯起。rufang姣好的弧线条绷得直起,敏感的小红豆夹在指间委屈地缩动,情色极了。
维德兰抓起她的手腕,让她用手掌捧起rufang,手臂绕过她的腰。
――维德兰是个缺心眼的。
雪白的软乳被同色的手指托着耸起,就如粘在枝桠上的一团将坠的雪。
――维德兰是个……
“是这儿?”
他低下头,碰了碰翘翘的奶尖,舌尖极为情色地抵着花苞般的一粒硬rou揉进粉晕里。手下,少女柔韧的脊背抖了抖,蝴蝶骨起起伏伏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双翅膀破开皮舒展而开。
“维维……”西尔维亚缩紧了肩,奶尖被舌上密密麻麻的细疙扫过去时,整个人都软得像是脱了水的花,声音打颤,“……不要在这里!”
“你想把其他人的气息带在身上多久?”
维德兰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开心,手掌沿着径直腰线滑下,像掠过琴键一般掠过一根根肋骨。到达腿根时,掐住了腿缝边的一块软rou。
“唔……”
“张嘴。”
沙沙的声音绕着耳珠。
西尔维亚的嘴唇拉开一线,维德兰的舌就没入了,绞着她的舌。
“嗯嗯……”
声音从喉间发出,渡过缠绵不休的舌,染上潮湿的情意。
“维维……维维――”
rufang被把持在掌中揉弄着,两瓣嫩花间的rou芽被伸出的指逗弄着,像嗜甜的蜂鸟将细喙硬插入花径里偷窃蜜浆。嘴唇热烈地碾磨,擦出啧啧的吮咬声,偶尔的一点松弛间,泄露了腻软的轻吟。
西尔维亚被他的上下其手弄得大脑发涨,唇舌分开的那刻才发觉舌尖上凝有治愈药的涩苦。
她舔了舔下唇,红润润的熟色上刷了一层水泽,亮晶晶的。
“想做了?”她眨了眨眼,白嫩的五指滑过他的指节,力道不大,柔弱温柔,敏感末梢的相触着。
“这里怎么了?”
维德兰反问她,视线停在她颈间刚刚愈合的皮肤上,比边上的还嫩还细,温柔细腻,仿佛在融化。
“……你说怎么了!”西尔维亚红着脸抗议。伤口上新长出的rou芽绷得紧紧的,还熨烫着,仿佛有数张小嘴正嘬着皮肤吮吸。脖子,手心,双膝,脚踝,都承受着一个个无形却热烈的吻。
她想做吗?当然。少女的身体刚到了成熟的年龄,乳尖和花蒂全都长熟了,像一株积满花粉和蜜浆的艳花。恰好在这时得到了性与爱的灌溉,便迅速地绽放。花蕊敏感得不堪触碰,一碰便会沾上满手荡漾的爱液。
刚刚被维德兰上下乱摸了一番,西尔维亚下体已经有点湿意了。
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怎么说呢,她觉得自己应该和维德兰这种刚开荤性欲旺盛的小伙子不同,她好歹也比他年长三岁应该稍微有点jiejie样……
维德兰咬下手套,手指插进滴露的嫩花里,指腹摩挲着花径,咧开嘴唇毫不客气地评价:“都湿成什么样了你还装。”
“……”
“做吧,嗯?”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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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花·有始有终(H 完)
来到维斯特里奥皇宫后,西尔维亚常常会想起从前的事。
从初次踏上皇宫前的三十三级台阶到坐上马车望着宫门上的群狼纹章从头顶奔过,许多记忆随着街灯光一同被马车轮轧作尘埃了。西尔维亚俯身捡起一些,抖抖灰,在掌心擦拭一下,勉强还认得出其中的一些。
所有烛火都萎缩下去的夜里,她给年幼的维德兰读童话故事,内容已经忘了,书中斑斓的图画和故事美好的结局却还缀在记忆末梢。某一天维德兰被罚抄魔法书,布满灰尘的阁楼里,油灯盛着灰黄的光,笔尖划过羊皮纸带起一串沙沙声。有时候他们坐在天窗下胡乱幻想,望着夜雾朦胧的月,西尔维亚会在地板上画下魔法阵,用星象魔法为他展示运行在宇宙里的无数辰星。
难得的晴天,他们在女皇的后花园里玩耍,草丛里散落着各色野花有如牧神打翻了他的水壶。他们草地上滚成一团,维德兰松软灿烂的金发丝里有一股好闻的麦草味儿,像羽毛一样落在她鼻尖。
怎么说呢?像场中止了许久的歌舞剧?
“啧……感觉疼不疼?”
男人的手臂横过她后腰塌下去的那道软弧,手掌托着臀侧,结实有力,轻松架起她的奶油块一般的身子,缓慢地放下去,硬挺的物什戳着她的小腹滑下,碾过湿软的花瓣和颤巍巍的珠蕊,就着甜腻腻的爱液顶开窄缝。
“有点……”
西尔维亚依着他坚实的胸膛,上下眼睫迷乱地交织,热雾从莹红的双唇中团团氤出,手指缠着他肩头垂下来的饰穗。
身下的马踏了踏蹄,摇晃间带来不安稳感。西尔维亚一惊,双腿缠紧维德兰的腰,xue口也跟着缩了缩,梗在花径内的硬物一下子捅进深处,有力的被侵犯感像电流一样刺穿深处微张的芯蕊。
“嗯……!”
吟声委屈得能抖出水珠。
维德兰揉了揉依着他胸膛的rufang,硬rou粒顶着掌心轻吻,不知是抗拒还是求欢。
他挪开手掌,将那颗不知好歹的小奶尖夹在指间,轻碾着一转就听到了怀中人细细的呻吟。随心所欲控制着她快感的按钮,让她困在自己掌心里留着泪欲生欲死享受性爱的予给予求,很能满足男人的占有欲。
西尔维亚泪眼朦胧地低头,便看到维德兰那两根修长有力的手指间缀着一点娇红,像夹着烟斗那样夹着她的乳尖。
她扭了扭身子,企图挣脱。
手掌包裹住臀部,用力揉了揉。
然后上挪,掐住腰将身子压下。
“啊……”
西尔维亚猝不及防,扭着臀部被进入到了底。耻骨亲密相抵,展平的娇rou被拓上异物的形状,强烈的饱胀感一股脑逼近宫口,急需宣泄的情感也在心脏上扎了个孔猛地涌进。
男人低哑的喘声熨热了耳洞,一步步地逼近。
“不要……别那么――”
西尔维亚啜泣着推抵那张不断压近的脸,身体以揽住后腰的手臂为支撑点向后弯成一朵折茎的花,乳根被掐住乳尖被卷入温热口腔时yin叫立刻尖利,双腿颤抖着泄出液体。
犬齿刮着乳晕细腻的纹理,酥麻感和宫口被顶住的刺激交接在一起,几乎要撕裂她的理智。
维德兰猛地一扯缰绳。
马受惊似地迈步奔跑。
“嗯啊啊――不要顶……嗯……”
呻吟陡然发颤。
马背上掀起滔天的浪,她随波逐流地颠簸,每一次翻上浪尖xue内的硕物便在抛力的作用下狠撞上yin汁泛滥的花芯,于是盛满蜜浆的饱熟花房被撞得荡漾吐水,灵魂也险些从承着欢的身子里溢出。
野外的交合似乎给予了她别样的体验,小roudong缩得紧紧的不肯放松一丝一毫,在无声的尖叫与哭泣中容纳着巨物放浪的进出。维德兰粗莽地撞入深处,却被紧握力绞着无法脱身。
他咬住她的耳尖,声音粗砺:“你今天怎么浪成这样……”
“不要……嗯嗯……深,唔……”
马还在奔跑,翻江倒海的快感让她顾不得其他。像濒死的鱼那样无力地仰身,两颗被蹂躏出暗痕和水渍的奶尖在夜风中颤抖着吐蕊生长,舌尖划过下唇时津液淌下嘴角,手指刻进对方肌rou贲起的手臂画出咒纹般的痕。
深处的性器成为唯一的支撑,她在激烈的性爱中获得馥郁迷醉的快感。
维德兰之前没多少性经验,又粗鲁得只知道顶着花心干她……那么为什么会这么有快感呢?这股刻骨的快感是怎么产生的?
恣意张扬的棱角拉扯着紧贴的花瓣,撤出时带得蕊丝翻转绽开,汁液泛滥。两瓣臀rou被手掌捏着用力按在耻骨间时,身体最后一道屏障在彻底的侵犯中泄口了,冠顶碾着深处留下烙迹。西尔维亚视线模糊地偎在他怀里,浑身战栗。
“到了……唔――”她环住他的脖颈,下巴抵在肩上,像被浪打上滩涂的鱼那样颤抖着吞吐氧气,隔着灿烂的金发望去整个密林的夜都蒙上金色的雾。
维德兰的脖颈绷紧,喉结在抻直的性感颈线上滚了滚。他像奔波的野兽那样喘息着,捏起怀中小人的下巴,撕咬般合上那张不断吐出诱人yin吟的小嘴。
“唔唔……嗯……”
喘息声不完整地响着,下身yin靡的水声盖了过去。西尔维亚的身子剧烈地起伏,手指难耐地蜷进衣褶,双腿颤抖着从男人的腰间滑下。交接的深处,又深又重的抽插后热流灌进深处的花房,就着高潮尚存的余波,一下子将她的身子掀上极致的潮锋。
犬齿厮磨着耳后柔嫩的皮肤。
“好好地……吞下去。”
西尔维亚跟他zuoai时,常常会有种濒死的蒸腾感。维德兰喜欢将她上下每张用以宣泄的小口堵得满满当当,快感便淤积在身体里无限地发酵,让她拖着沉重的躯体在碧海里独自溺亡。
最后,他又会抓住她。彼此的联系就像一根蛛丝,细薄得让人窒息,岌岌可危。
是场来回拉扯的较量。
夜风吹到森林深处就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地下河奔流的闷响。冰川被某个不知名的勇者凿开,森林矮人放飞的纸灯浮在缥缈的雾霭里,和辰星一同发着光。
西尔维亚觉得有点冷,便往那团跳动在维德兰胸膛里的热源那儿缩了缩,沉闷的心跳说不清是维德兰的还是身后那头大狮子的。
狮子伏趴在地上,他们靠在狮子身上进行短暂的休憩。
“也就是说它一直跟在后面?”西尔维亚盯着狮子,狮子也盯着她,鼻翼一收一缩似乎在嗅闻,鼻尖险些触到她挺在空中的乳尖。
瑟瑟发抖。
维德兰瞄了大狮子一眼,它即刻扭过头,下巴垫在交叠的狮爪上,耷拉下眼皮假寐。
“它成年了,”维德兰把这话说得若有所指,“该给它找个小母狮。”
西尔维亚小声补上一句:“我觉得绝育比较省事。”
“……”
维德兰架起她的身子,摘去手套的手指一下子戳进湿黏黏的xue口。
“维维!”
嫩瓣浸在yin汁和深处淌出来的jingye里,早就吸饱了水,娇娇地翕合。闯入的不速之客破坏了xue道里脆弱的平衡,汁液溢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酥酥麻麻的痒。
xue口不由得收紧。
维德兰掐住她的乳尖:“放松。”
西尔维亚放开紧绷的花瓣,咬着指尖,满面通红。
耳尖充血,剔白中透出玫红,像一片半透明的蔷薇花瓣。维德兰含住它,用犬齿轻啃。一只手捏着她的乳尖转动,另一只手包裹住阴部,拇指在yin液的润滑下摩挲着充血发硬的花蒂,食指钻进花缝。
“维维,停下……”
西尔维亚惶恐地扭了扭腰,感觉有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臀缝。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末梢都被异物蹂躏着,快感从四面八方汇过来,心脏紊乱地跳着不知该抵御何方,于是防线崩塌,溃不成军。
她就像个雪人,火苗点到哪儿皮肤就融到哪儿。
“西尔维亚……”维德兰揉着她的rou粒,犬齿衔着耳根,“说了那些惹人生气的话后又可怜兮兮地求饶,你就只会这个吗?”
西尔维亚刚想反驳,话语就被酥麻的电流击溃了。
近似啜泣的呻吟像一串连不起的珠子,接连滚入他的耳洞。
不过,该死的,虚假的示软却对他有用。
“高潮一次就放了你。”
他在她耳边说。
指腹磨着娇rou。也不知是她的敏感点埋得太浅还是维德兰太熟悉她的身体,最不禁触碰的那块媚rou很快从细褶里被发掘出来。时轻时重的爱抚与戳弄得她连连泄身,外侧逗弄rou粒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情欲喷薄。
高潮来得很快,西尔维亚脱力地松开xue口,在绵长的快感里,淤积许久的春潮从细口里拥挤着吐出,全汇集在维德兰的掌心里。
舒服得全身没了力气。
“天快亮了。”软得没有了形状的身子在手臂的收揽中重新偎在半开的衣服里,就像公主在台上跳累了躺回花瓣做的软床里。维德兰低下头时,发现她娇小的身子像朵兀自沉浮在湖水里的睡莲,说话间眼底腾起不定形的雾。
“该回去了。”
“回哪儿?”
“卡洛林。”
西尔维亚张开嘴唇,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啊”。
维德兰的蓝眸经情欲熏染,像黎明前的北海一样迷幻深沉,承接着即将坠落的星月。
要退潮了,她想了想。醉生梦死的夜从海上撤去,海潮也退得很快,受伤的鹿追赶不上海浪的速度。
“再以另一种身份接过来,”宽大的手掌在腰侧摩挲,“你得尽快嫁过来。”
“为什么?”
手掌落在了鼓鼓囊囊的小腹上:“因为你差不多已经有孩子了。”
西尔维亚把衣角抓在手中揪来揪去,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阳沿着山脊升起,温暖的晖覆盖大地,冰川承接了一片光的瀑布,夹杂在雪松间的雪块融化了,水珠层层跌下。
西尔维亚突然说:“我想去新教会待上几年。”
维德兰望了眼她,发现栖息在那双眼睛里的无数翠鸟振翅欲飞。
他重新拉远视线,融在他身上姑娘絮絮叨叨地说着些什么。
“总得有人去洗清卡洛林目前宗教混乱的局面,不然这样下去也解决不了什么……”
维德兰捏住她不断张合的嘴唇,拧了拧,望着她眼中明显委屈的神色:“前提是,你想让我等多久?”
“反正……在你登基前。”
他松开她,貌似不太开心地偏过头。
西尔维亚很了解他,知道这是他妥协的前兆。
于是她反而开心地靠在他肩上,湿漉漉的棕发落在他半开的衣领里,蒙着温柔的晖,像冬天铺满大地的松软灌木枯叶。
维德兰望着远处,正好能眺望到山顶的圣母神像。阳光沿着天幕上攀,一缕光刺穿了圣母镶嵌宝石的双眸,棱角将光切割成不同色彩的条缕,覆盖森林。
于是少年君王伸手将流光溢彩的宝石虚拢入掌心。
“我会等你的。”他说。
虽然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河流和沼泽需要翻越,但总会是他的。
天空彻底亮起来时,鸽子飞起,翅膀掠过黎明与黑夜交融交错的边界,扎入融作蜜糖与金液的遥远冰川,昭示着维斯特里奥冰原难得的晴天。
―完―
下个故事就是伪兄妹了,男主各种意义上都是个正经人,女主是个不太正经的萝莉。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授勋仪
骑士札记·授勋仪
格尔纳比夏洛缇大四岁,所以格尔纳凭借第三次圣战的功绩受冕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圣殿骑士时,夏洛缇还是个穿学徒袍抱着一根粗糙榆木法杖埋头在书堆里的十三岁小姑娘。
那天夏洛缇故意在变形课上把茶壶变成了一条蛇而不是导师指定的白鸽,借着被导师赶出去罚站的机会,她撕开了长长的袍子绑在腿上,冲出木窗子从永恒之塔上一跃而下。
像只被箭刺穿心脏的鸟,下坠的身体冲破云埃与荆棘刺。张开的衣袍是拖拽在脊后的翅膀,灌饱了清晨的雾霭,轻盈得一碰便会消弭在阳光中。接近地面时,无数只鸽子衔住她的衣领,羽毛织成的花伞托着她平安落地。
她一着地就开始奔跑。
朝着受勋仪式的举行地。
那天首都城热闹极了,庄严的圣乐隔了老远都听得见。无数彩带飘上天空,投落的阴影铺满灰砖大道,起伏耸动着就像五月份偶有波澜的沉寂北海。
夏洛缇踩着一重重温柔隆起的浪尖,钻过拥挤的人群,奔向中央大教堂。
当她提着撕破的衣袍爬上三百级大理石阶时,已经累得不像话,粗喘怎么安抚也平息不下来。
教堂塔尖上的钟敲响了,大群鸽子乘着钟声飞出来,翅膀交叠,掠去一部分投落在她微红面庞上的阳光。
她在教堂里看到了格尔纳。
年轻的骑士跪在圣像脚边,棕发沐浴在玻璃穹顶折射出的耀眼金波中,颔首闭目,仿佛在聆听神的低语。胸口挂满闪闪发亮的勋章,鲜红的披风在地上铺开曲折绵长的河流,玫瑰花瓣落进河面安静的微波里或沉或浮。
大祭司宣读颂词。
年轻的骑士站起身。
一瞬间金波荡漾,圣乐停歇,银剑闭阖。红色的披风顺成一条奔流的瀑布,玫瑰花瓣被股股瀑流冲得飘散,轻盈地将他环绕。
空气中的尘埃也染上瑰丽的红色。
他开始宣读誓言。
钟声又敲响了,自穹顶沉甸甸地摊开,盖住他的宣誓。
最后钟声趋止,在悠长的余波里,夏洛缇只听清了最后一句。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临近冬至祭,骑士团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暂时告一段落。
夏洛缇摸了摸剑柄,活动了下手指。摩擦过度,即使正值凛冬指缝间也粘哒哒的。训练场四周矗立着巨型骑士石像,庄严肃穆,石剑深插入地,被雪花磨洗过越发锃亮。
训练场中央有一头具现魔法虚拟出的魔物,通体漆黑,外形状似一团化了一半的奶油,鼻子嘴巴眼睛胡乱长着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数条触须从软乎乎的躯体里冒出来扭来扭去,呈现出一种让人不适的粘糊感。
这是最后一只了。
魔物首先攻击她,数条触须骤然加粗,躯体随之萎缩,仿佛分了一部分质量给触须。触须将虚弱的身体密密麻麻包裹起来,带棘刺的几条触须像激射的水流一般泵至她面前。
类似的训练进行了一整天,夏洛缇早就累了,黑触须袭过来时她发自内心地想直接躺平在地上,反正……总会有人替她挡下迎面来的所有攻击。
触须逼近她的脸,顶端呈伞状爆开,黏糊糊的液体溅了一些出来,拉成细丝连在主触须上。
还是算了,她想,太恶心了。
夏洛缇抓住那条触须猛地向后扯,魔物猝不及防,粘哒哒的躯体淌着浊液从大理石地砖上弹起。她踩着未化的雪块转了几圈,逼近极速后撤的魔物,期间触须擦过腰弯和大腿,刀割与火灼混合在一起的刺痛勒进皮肤。
剑刃刺穿黑乎乎的一团。像刺破了一个涨到极致的水球,大量粘液爆了出来,没等沾上她的身体就化作亮晶晶的五棱光片消弭在干燥微冷的空气里。
她放回剑,在训练场边缘的石阶上坐下,双腿支在积雪层上,抬起头时,双眼习惯性地眯起。天空被四面高矗的石像切割成多棱形,惹人烦闷的暗蓝便在头顶淤积了一层层,随时会訇然崩塌,仅有的屏障脆如薄冰。
不知第多少个阴天。
她端起一旁的杯子。
浓郁的酒气将鼻尖烫得发麻。
刺激的液体即将顺着舌头直灌喉口,突然有一只手从头顶伸来,将倾斜的杯口拧了回去。
是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质地柔软的薄绸被修长的手掌撑出挺括的线条,手套和衣袖中间露出一截硬朗的手腕线条,淡青血管安静蛰伏在充满爆发力的紧实皮肤下。
“训练完别乱喝东西。”
质感略沉,却极为动人的声线,似乎也是刚训练完,带点沙哑,让人想起初春的河流里相互碰撞的碎冰块。
接着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她面前。
夏洛缇一直觉得格尔纳不是个正宗的维斯特里奥人。虽然他有着维斯特里奥人标准的,凛冽又立体的长相,但他的眉眼间却找不到一丝放纵和贪狡,肃穆得令人发指。
毕竟是谨遵骑士道的正直骑士。
不过对于夏洛缇来说,这人出现在面前就跟多事的管家出现在面前一样。
唉,烦。
“累了,补充体力。”她将脸埋进手臂里装可怜。
格尔纳问她:“休息一下再回去?”
夏洛缇扭了扭脸,从手臂中露出。她咧开嘴角,小巧的犬牙明晃晃的:“你抱我回去呗。”
格尔纳摸了摸她的额头,宽厚掌心中的温度隔着手套传出来:“叫声哥。”
“哥。”他话音刚落夏洛缇就点头叫了一声,下巴一抬逼近他那张俯下来的脸,“哥,哥,哥哥,你想让我叫几遍?”
格尔纳有点无奈地后退:“行行行怕了你了……”
夏洛缇扔了剑,双手勾起他的脖子,两条腿也跟着往上缠。
身体一下子贴近,分开的两条柔韧的腿紧紧夹着骑士正装包裹下健壮的腰身,胸前隆起的那圆圆的两块与结实平坦的胸膛并不相契。蛮不讲理地压上去,盔甲狠狠相抵。
心跳隐隐有加快的征兆,在空荡荡的壳里拉开无限大的波纹。
鼻尖险些撞在一起。
夏洛缇望着硬棱眉骨下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抿了抿嘴唇,才发现有几滴酒水溅在了下唇上,凉的,紧的,刺疼的。舔进去酒精又瞬间爆开哔呲哔呲的火花,炙烤着脆弱的舌尖,心头发痒。
格尔纳只能像容忍小孩胡闹,伸臂收住她紧贴着自己下腹的腰。夏洛缇个子娇小,裹了软甲也算不上沉重,一只手臂就能托起。格尔纳担心她不安分地乱扭,又加了一只手托在大腿处。
大腿那儿的软甲磨损了,手指一压竟然直接触到了一小块皮肤。接触指尖的质感温柔稚嫩,弹性良好,滑腻得不可思议,仿佛不小心触到了一块刚蒸好的奶油。
沾了满手甜丝。
手指一用力,皮肤便跟着陷下去,格尔纳不由得想到被拓上脚印的洁白雪层,有种亵渎了什么似的罪恶感。
夏洛缇的腰绷了绷,低呼阻断他的联想:“疼――”
格尔纳抬起手,沾在手套上的不是甜丝,而是暗色的血迹。
“受伤了?”
“废话。”
“那别乱动了,回家治。”
格尔纳扣着她在腰带紧箍下格外纤细的腰,掀起她的身体将她扛在肩上,手掌固定住乱动的大腿。
“这衣服质量真糟糕。”
夏洛缇抱怨着。
格尔纳刚想说什么,却察觉到有一根细细的手指钻进衣领,接触着颈后的皮肤,冰的,汗津津的,像浸了血的纤薄刀刃,脆弱却致命。
稍微一划,细微的电流从指尖所过之地蹿开。
“你这里也磨损了。”
他听见夏洛缇这么说。
然后那只手拧住软甲的边缘。
稍一用力。
覆在他后背的坚甲像烤硬了的蛋挞皮,轻轻一扣便整个剥落下去。
格尔纳皱起眉,放下肩上的小人。
夏洛缇耸了耸肩,一副“看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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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男主是个正直的人,不管是品格还是性向(……)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新体位
骑士札记·新体位
岩灯芯子里的光变为橘色时,汤正巧煮好了。格尔纳掀开锅盖,手掌大的小精灵们好奇地凑过去嗅闻,湿润的翅膀闪着明暗不定的光,围成一圈亮闪闪的水晶矿环抱锅口。
夏洛缇非要在处理伤口前洗澡,所以格尔纳做饭的全过程中都能听到她可怜兮兮的惨叫。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停歇了,格尔纳放下铁勺抬起头,夏洛缇的身影正倒映在玻璃窗里,被木格子切割成数块。
夏洛缇坐上案台,眼角末梢衬着浅桃色,眼睛有精神地眨巴着,酥金的短发黏在额上湿得乱七八糟。她裹着件不合适的睡衣,全身上下只露出一截沁水的脖颈,酷似一只不慎浸水的天鹅。
格尔纳扔给她一颗绿莓。她张开嘴,没有接住那颗绿莓,而是轻轻啃住他脖间微动的喉结。
含混又湿热,像被一片棉花做的刀刃温柔地捅了一把。
格尔纳想捏住夏洛缇抵着他锁骨摩挲的下巴。她提前察觉,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扯住一丝不苟系在胸前的领带,下巴适时地上抬,嘴唇相合。
舌尖急切地挤开严肃的唇线,像一尾游弋的鱼,滑过静谧柔软的岸,在他口腔里这方不大的清湖中过了一遍。湖的主人苏醒了,就要来捕捉她,她又顺着微波及时溜了出去。
“我尝到玉米汁的味道了。”夏洛缇舔着水泽涟漪的嘴唇,扳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还有药酒渍梨,糖煮鹧鸪蛋,杏仁牛奶羹和黑面包……一点rou都没有?”
格尔纳有做完饭试尝的习惯,夏洛缇则能根据他唇间的气息精确地推断出每一道餐点。
格尔纳并起嘴唇,轻咂了一下。玫瑰,金桂,绒秀菊,那些模模糊糊的浴香顽固地沾在舌尖,就像漂于湖面上迟迟不肯融化的浮冰,刻意去捞时又在体温的熨热下迅速消失,无影无踪。
“就知道吃。”年轻的骑士有点不快地皱起眉,一只手在小精灵的帮助下盛装晚餐,另一只手往夏洛缇腰间探去,“长rou了都。”
指尖刚碰到浴衣毛茸茸的边,裹在深处的腰就像受惊的蛇一般扭着后退,金属叉子在他手上戳了一下。
格尔纳才想起她腰上也有伤。
“别碰。”
“别闹。”
夏洛缇一把抱住了他。
端着碗的手臂一抖,汤汁漾出一点,小精灵们惊慌地扇着翅膀躲闪。
格尔纳放下碗想推开她。她的身体柔韧灵活,像浇了生长魔药的灰藤,飞快绕过他的手臂,嚣张地舒展枝芽,吐蕊生刺,紧密又亲昵地缚紧他修长精干的身躯。
少了铁甲的阻挡,柔软的翘起毫无保留地依附上胸口。
格尔纳的眉头不自觉动了动。
夏洛缇得寸进尺,胳膊从他腋下钻过勾住肩胛,像交颈的天鹅一样上下蹭了蹭,笑容中带着意忘形的放肆:“抱我去餐厅。”
“……”
像怀抱了一团温热的积雨云,凭感觉也知道夏洛缇睡衣里什么都没穿,更遑论她还在不安分地乱蹭。交叠在一起的睡衣领松开了,以一个危险的方式挂在相抵的胸口。水珠从粘在颈上的发缕里渗出,水痕像一条透明的小蛇,游过微兀的锁骨,溜进若隐若现的软弧里。
格尔纳捏住她的双颊:“先抹药,不抹药没饭吃。”
夏洛缇亮着犬牙重复一遍,含含糊糊:“先吃饭。”
“先抹药。”
唔,正义的骑士总是这么刻板。
夏洛缇拧开捏在双颊上的手指,嗤笑一声,凑近格尔纳的鼻尖:“诶,哥,你知道吗?”
格尔纳不为所动,招呼小精灵搬来药瓶。
鲜花与阳光揉作的嘴唇擦过鄂角。
“听说妻子会对傍晚归家的丈夫这么说。”
格尔纳闭上眼,遏制着蔓延在下巴以下喉口以上的酥麻,凭感觉揭开药瓶口。
“‘你是想先休息,先洗澡,先吃饭……’”
温柔的呼吸像天鹅翅下最柔软的绒,隔着皮肤抚摸致命的血管。圣殿最锋利的剑和最坚实的盾本应毫无弱点,她却总能找到薄弱环节,乘虚而入。
声音发烫。
“‘还是……’”
沉稳的心律不泄露一丝躁动。
血却直往太阳xue那儿涌。
“‘先吃我?’”
有什么被打破了。
格尔纳睁开眼,看到夏洛缇得意忘形的脸。
她说:“你把刚才那番话重复一遍我就听你的。”
“……”
格尔纳和夏洛缇并不是亲兄妹。
格尔纳的姓氏为“尼克拉斯”,属于维斯特里奥备负盛名的骑士家族。
夏洛缇的姓氏为“艾伯特”。
艾伯特曾经是维斯特里奥建国初封赐的数个公爵之一,封地位于维斯特雪山以北的北海沿岸,为中央皇室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北方长城。它延续数百年,是与帝国历史等长的庞大贵族。
当然,那都是曾经了。
十几年前深海魔物突然上岸,艾伯特公爵发出惊惧的求救。救援军队赶到时,北海万里疆土已经被夷为平地。在废墟里扒拉了几天,只扒拉出一个幸存者。
就是夏洛缇了,艾伯特公爵十三个女儿中的一个。
格尔纳的老爹是那支救援骑队的首领,是他带回了夏洛缇。
之后本该被送往皇室或修道院的夏洛缇就被他们家收养了。
在一起厮混了十几年,格尔纳和夏洛缇一直都不是单纯的养兄妹关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晚餐结束后,夏洛缇瘫在床上,张着双腿,撩开衣角任由格尔纳在她身上涂涂抹抹。
格尔纳对她的身体相当熟悉,身高体重肩宽尺寸胸部每年发育了多少全都了如指掌。
小时候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不短的时间,长大后的近几年又从兄妹变质成了更为亲密的关系。
夏洛缇的皮肤很白,不经触碰的白,稍一激烈便会留下难以消散的暗红。
更不要提受了伤。
血痕深勒进大腿根部,周围温柔白皙的肌理微微肿起,时不时抽动一下,柔软的雪片仿佛就要被漩涡卷进渊薮般的红。
格尔纳觉得自己在某个迷乱的夜里可能反复亲吻过这一块鲜花般的皮肤。
他蘸着白色的药剂小心翼翼地敷上,一点点修复这尊瓷娃娃撞损的缺口。
夏洛缇身上还覆着不少陈旧的伤疤,与肌肤同色,只是微微突起一点,像是新雪覆盖下的苍痍战场。
格尔纳不由得想起她初到自己家时的情景。是夏天的暴雨夜,雨点像恶魔的爪子挠过玻璃,时不时坠落一个闪电将夜提前裹进白昼。老房子承受不住,摇摇欲坠。
他在雷声中听到开门的声音,于是一把拧开壁灯咯吱咯吱踩着木梯下楼。
木门带着狂乱的风雨打开,他老爹从怀中放下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缩在骑士盔甲上摘下来的披风里,垂过地的裙摆本该有着华丽优美的模样,现在却皱巴巴的像一片卷心菜叶。他好奇地走近,发现她积满透明液体的金色眼睛酷似黄金星盘,眼睫支撑起一片璀璨的星辰大海,似乎只要轻轻一颤就星河颠倒,无数恒星坠落眼眶。
她一直无声无息地睁着眼,群星安然地躺在深处,各行其道。
老爹开始给他介绍这个小姑娘,话音落了,她抬起头,试探性地望了他一眼。
柔软的,湿润的,小心翼翼的。
年幼的格尔纳感觉心脏被什么捏了一下,那种感觉近似于在街上看到一只柔弱的、受了伤的幼猫,你望它时它冲你发出细微的叫声,莫名其妙就会觉得亏欠了这只无助的动物。
义无反顾地塌陷下去。
药抹好了,格尔纳转过身放好药瓶,背后突然附上一块软软的东西,富有弹性的隆起顶着脊骨,几乎要吮断他的理性。
夏洛缇从后方抱住了他,双手从腰间穿过,在坚实的胸膛和腹部上乱摸。
能看到手腕里淡青色的纤细血管。
“不来吗?”
掰过他的脸,再上胳膊缠住,身子顺势依进去。细腻潮湿的嘴唇擦着他的下颚一路滑到嘴角,带来湿腻腻的痒意,具体不知道来源于她唇上的热度、唇间的热雾还是细密的唇纹。
“伤好了再说――”
“我想试试这种姿势。”夏洛缇截断他的话,在他腿上跪起,双颊因兴致高昂而显得微红,“就是这样――”
她分开双腿,缓缓坐在他大腿根部,像对接了什么似的。轻轻磨了两下,睡衣像微波中的小船前后荡漾起来。她又抓起他一只大手按在自己后腰接着臀部弯出的那道弧上。
“我来动,你扶着我的腰,第一次完了后就可以一下子扑倒你……”
“……”
格尔纳揉着眉心,觉得这个小姑娘被自己惯得有点过头。
――
这一定本合集最正经的男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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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又一次
如果让夏洛缇给自己目前的人生分个阶段,十岁是一道坎,十五岁又是一道坎。十岁前她住在以皇室规格修剪的艾伯特宅邸里,穿着由宝石和丝绸撑起的精致裙子,透过绣着欧石楠的窗帘望去,外面就是碧波荡漾的北海。
十岁之后她就开始跟着格尔纳乱跑,爬树抓鸟下河互扔泥巴,贵族礼仪被她忘了个精光,反正格尔纳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
十五岁那年格尔纳受勋为圣殿骑士,她以中级法师的身份从永恒之塔毕业。在烟火满天的庆祝夜里,他们两个因为某些意外,上床了。
说实话,那个早晨浑身难受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床上,近在咫尺的是自己哥哥那张在睡梦中依然肃穆克制的脸,夏洛缇还是有点慌张的。
但她一向拥有超凡的接受能力。一年过去了,她对“性”这个新奇的玩意儿已经了解颇多甚至以此为乐。年轻的骑士还保持着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肯彻底地放纵。
倒不是多喜欢zuoai,而是很喜欢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哥哥,夏洛缇想一点一点撕碎他,再吞下去。
她从软床上翻身而起,顺手提了提身上凌乱的睡衣,推开门就往浴室跑。
格尔纳刚打开淋浴,夏洛缇就冲了进来,穿着睡衣站在流泄的热水底下,单薄的布料转瞬间就被水流浇透,内里皮肤剔透的粉白洇开在细密的经纬里,格尔纳几乎能在凌乱的衣褶里窥见两点湿漉漉的桃泽。他一边克制着一点点燎起的生理反应,一边望向她的眼睛。
清亮的水瀑在空气里淌,也在她那双气焰嚣张的眼睛里淌,于是两片浅色的虹膜更加像是一滩熔金,多了点楚楚可怜的味道,呈现出一种矛盾的美感。
格尔纳皱着眉按住她的小脑袋,问到:“又想做什么?”
夏洛缇飞快地回答:“来上我,或者我上你。”
夏洛缇如果真想跟他发生点什么,不会刻意勾引而是会直接了当地提出来,就跟小时候自己的糖吃完了就来抢他手里的一样,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伤好了再说。”
“不行,生理需求控制不住。”
“哥哥来教你怎么控制。”
“……”
“深呼吸,来,一、二、三――”
“你傻了?”
夏洛缇觉得近似全裸跟他站在热气缭绕的浴室里简直是场漫无止境的折磨,她反手关了淋浴,带着四溅的水花直接往格尔纳身上扑。
身体接触上他,肌体上燃烧着惊人的热度,让她的尾椎泛起轻微战栗。她能感觉到一种危险的爆发力在相贴的胸腔里扩散,来回震荡,连带着,她轻轻偎着他胸膛的两点乳尖都有点发痒。
蹭了蹭,衣料的质感划过发熟的翘尖,让她小声呻吟了一下。
温水滞留在相贴的肌肤间,被灼烧至黏着。
格尔纳闭上眼,几乎能听到血液往下奔涌的沉闷水声。
她熟悉他的身体,手指顺着肌rou线条在紧实拉力中的一起一伏滑上去,手心拂过滚动的喉结,轻柔地捧起下巴。
下颏线条绷着,如钢铁锻造的剑刃一般坚韧锋利。
夏洛缇咕咕囔囔说了一句:“你有点反应会死?”
说着一只手向下,抓住了那根梗在下腹的器官。
一瞬间血脉贲放,青筋搏动,像沉睡的野兽在巫师的咒语下苏醒,一头撞上她纤细的五指组成的狭窄牢笼,鼻端的热气盈满掌心。她能感觉到它危险的唇吻,闭上眼,稍微回味了一下这玩意儿埋进身体深处时狂欢般的摩擦顶撞。
湿润的感觉开始蔓延,夏洛缇发狠地并拢双腿,剧烈挤压着,硬是从湿软的媚rou中压榨出一丝微不足道的快感。她意识到自己在渴望什么,顿时觉得yuhuo焚身也不过如此。
夏洛缇拉着格尔纳的手往自己腿间伸,格尔纳不得不睁开眼,在缭绕的雾气中对上她的眼睛。
湿漉漉,金灿灿的,像落日映在海波里的倒影。
“别拒绝我。”夏洛缇踮起脚控制住了他上抬的下巴,声音黏黏腻腻地绕着他的耳朵。蜜糖般的气息呵在他的下颔,就像那些放浪的男人把烟圈呵在床伴脸上一样。
手臂突然横过后腰,夏洛缇露出得逞的微笑,放软身体任由格尔纳把她放在浴缸壁上。
格尔纳的眉间叠着皱褶,伸手捏了捏夏洛缇的鼻子,问她:“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了?”
――你整个人。
夏洛缇本来想这么回答的,转念一想这句话实在有点厚颜无耻,就闭上了嘴乖乖地等格尔纳分开她的双腿。
格尔纳俯下身,像受勋时跪在神像脚下一样跪在她身前,握着她的膝盖分开双腿。
她的骨骼纤细,膝盖圆润小巧,附在其上的肌肤温暖白皙,由于长期训练又多了一份柔韧的质感。细细的绒毛几不可见,淡青的血管安静游弋在肌理之下,不容亵渎的优美遍布全身。
格尔纳靠近藏在她腿间那处隐秘的部位。
夏洛缇刚十六岁,身体发育介于一个成熟与半成熟的模糊边界,格尔纳跟她做时总是小心翼翼的,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有可能伤到她。
“快点!”
夏洛缇含含糊糊地催促,修长的小腿在他臂弯里乱踢。
格尔纳抬起头,看到她正仰着头,睡衣扒拉开,拥着紧实流畅的腰线。线条一路攀上去,勾勒出平坦的小腹,圆润的双肩和雪线般清晰的下颚。小小的胸脯是唯一突起的部位,两点鲜红毫不矜持地翘起,水泽折着光。
他也有欲望,这个时候总想把她按倒在浴缸里重重地吮咬那里,也很想知道这个任何时候都显得游刃有余的小姑娘在激烈的性爱中会不会啜泣着呻吟。但他能克制下来,人人都有欲望,差异只发生在自我控制的能力上。
“别急。”
“都他妈的什么时候了你还磨叽!”夏洛缇烦躁极了,搂住他的后脑就往前按,腿间的嫩花缩得不停。
格尔纳皱着眉捏住她乱动的胳膊,空出一只手,手指按在她腿间。
“唔……”夏洛缇不乱动了,胸前起伏,极为诱人。
她的xue口差不多湿透了,手指刚放上去就有意识般的吮住了指尖。xue壁经yin液浸泡,滑腻得不可思议。
很紧,但有弹性。
格尔纳驱散脑中肮脏的绮念,将手指埋得更深些,指尖屈起,轻轻搔弄。
夏洛缇的屁股扭了扭,口中含糊地轻吟。
“再深点。”她说,“里面比较痒。”
简单的爱抚就像跌进燎原之火里的雨滴,转瞬间就被炙烤至虚无,取而代之的是更为旺盛的火焰。
“我怎么有你这么个难伺候的meimei。”格尔纳抽出手指,声音沙哑微嘶。
“别说废话。”
格尔纳啧了一声,牵开她的一条大腿,仔细盯着那条细细的窄缝。艳得像玫瑰,软得像丝绒,稍一抚摸就会融化,剥开就能汲取缠绵的蜜浆,一缩一缩的,像是一张因快感而失声的小嘴。
他闭上眼,尽量避免yin靡的画面对自己产生刺激,凭感觉撑开她的xiaoxue,低头吻了下去。
格尔纳还记得他们第一夜过后在床上醒来时的情景。
喝了酒,头痛欲裂,睁开眼看到的除了清晨的曙光还有自己meimei安然的睡脸。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夏洛缇喜欢捉弄他,会在某些夜里穿着单薄的睡裙踩着地毯无声无息来到他的床边,从被角钻进去猛地吓他一跳。通常格尔纳出于维护哥哥威严的需要,会把这个小姑娘按床上说教一番,弄到最后总会演变成拿枕头互锤,玩累了就在同一张床上倒头睡。
不过掀开被子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怀中的女孩没穿睡衣,或者这么说,她是全裸的。她抱着他的胳膊,rufang被手肘压成另一种形状,隐约透出的一点红肿仿佛是凝聚了所有色素的桃子尖。
平常亲昵的动作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情色。
牙齿和手指磨出的暗痕盖在夏洛缇身体各处,微光穿过床幔,天鹅绒中的她就像一只无辜的羔羊。
他不敢多看,视线挪到床下,骑士正装和法师学徒袍凌乱地堆在地毯上。
格尔纳揉着酸疼的太阳xue,努力回想昨晚的事。记忆之海一片死寂,他最终只想起了夏洛缇带着哭腔的呻吟和某些……称得上快感的东西。
他怎么会对夏洛缇,他的meimei做出这种事?
格尔纳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发现夏洛缇充血通红的耳尖轻轻动了动。
“……”
――在装睡。
“先起来。”格尔纳说这话时无法控制地涨红了脸,“必须……咳,想办法避孕,再洗个澡。”
夏洛缇一动不动。
格尔纳只得自己动手。他翻过夏洛缇的身体,分开她的双腿。大腿根部全是摩擦撞击的红痕,中间的小口鲜红溢血,隐约破了皮,浊白的液体混着血,随着他的动作从合不拢的花苞里流出。
他皱起眉,手指小心翼翼探向xue口,想将那些液体挖出来。
指尖还没触到xuerou,燃烧的体温已经提前惊醒了假寐的羔羊。
“疼……”夏洛缇的身体战栗不已,额上凝起薄汗。
她捏着被角泣不成声,晨光流进她的眼睛冲毁了眼底恒星运行的轨道,于是星辰大海掀起波澜,难以平息:“哥哥,疼……”
年轻的骑士罕见的不知所措。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旧时期
骑士札记·旧时期
夏洛缇的眼泪是相当稀有的东西。
她保留着旧日贵族时期留下的傲慢张扬,即使是在笑容最天真烂漫的时候,眉眼间那股自矜又自嘲的矛盾感也没有褪去。虽然眼中总是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光,却很少有眼泪真的从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里淌出来。
上一次看见她哭好像还是在好几年以前,太遥远了,具体原因回想不起来。
年轻的骑士小心翼翼地抱起缩在被子里的meimei,为她擦拭眼泪,套上已经有点撕裂的内衣,将她置于自己的手臂间,能感受到她后脊随哽咽而起的战栗。
像浪潮一般,轻而易举冲垮了他固若金汤的条律。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无所畏惧。
“唔……稍微用点力。”
“受得了?”
“你可以先试试。”
格尔纳扼住她的手腕,扶住压在自己腿上的臀部,将距离压缩至能互相感受体温的程度。夏洛缇像落水的幼猫一般缩在他怀里,腕子上突出的骨节轮廓几乎能硌疼手指,大腿上恰到好处的rou感又让人爱不释手,按下去时,肌肤在他的体温里融化。
夏洛缇仰起头,浴室里的空气湿润黏着,让她喘不上气。
她的背紧贴着格尔纳温度偏高的胸膛,分开双腿恰好让坚挺的男性性器官从后方挤进。火热的硕物和着浴水贴住沾满粘液的花瓣,rou瓣在性欲的催促下饥渴地张合,将内里甜蜜敏感的娇rou和红肿饱熟的阴蒂全部暴露在硬物的摩擦蹂躏之下。
“我是说……用力点。”
夏洛缇用手背挡住嘴唇,过滤掉呻吟只吐出还算冷静的话语。
yinjing压得重了些。
冠顶碾过rou珠时快感划开,rouxue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泄出yin靡的液体。
格尔纳如实提醒她:“我觉得你受不了。”
“不,”夏洛缇摇头,水珠从发丝间甩落,“受不了的是你。”
格尔纳有短暂的沉默。
心跳在刻意控制下依旧平稳,只是沉重,一下一下,坠地有声。
夏洛缇难耐地夹紧腿,在摩擦中贪婪地汲取快感,酥麻感随水波的一起一伏冲进毛孔,让她整个身子都像触电了似地微微颤抖,发硬的红豆绽放在rufang隆起之上,潋滟的水泽让它看上去就像刚刚被吮吸过一般。
事实上,它还未经触碰。
夏洛缇抓住格尔纳的腕,引导着那只明显比自己的大了许多的手掌按上rufang,掌心里的薄茧磨过痒到发疼的rutou时,她浑身战栗,腿间湿得更厉害。
她早就成熟了,她想。浅尝辄止的性爱像一只挠不到痒处的猫爪,一点点勾动她对放纵的rou体交缠产生渴望。被压在床上,被吮咬乳尖的同时用指甲划破男人紧绷的肌理,激烈的捣入顶撞让理智无处藏匿,类似的幻想不是没有,不过格尔纳不会那么对她,在他眼里她就是只瓷娃娃,一碰就碎。
这让夏洛缇有点挫败。
她痛恨教会的禁欲主义。
她想看格尔纳失控的样子。
“想做什么?”格尔纳的声音绷得有点紧。
“你又说废话――”夏洛缇半眯着眼睛,声音又黏又腻,“很难受啊……”
“……”
“rutou痒,xiaoxue也痒,”夏洛缇喘着几不可闻的息,牵着水声转过身,乳尖轻划过坚实火热的胸膛。她搂着他的脖子抬头啃咬他的下唇,“唔……插进来――”
“会蹭到伤口的。”
粘腻的声音像蛇一样挤开唇齿往里钻:“插进来干我……到深处,发痒的地方,撞开……”
她就不相信世界上真有在床上蹭蹭不进去的男人。
格尔纳突然咬住她的嘴唇,用窒息的深吻揉碎那些yin词秽语。
“夏洛缇,”他松开她,捏着她的乳尖在指间转动,声音沙哑微沉,“我没教过你说这些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夏洛缇蹭着他的脖颈,语气中带着幼稚的挑衅:“一些书上,你不跟我来我会自己解决……事实上,有些书比你好用多了。”
格尔纳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夏洛缇心安理得地来咬他的喉结。
格尔纳将她推倒在浴缸里。
寂静被打破,水花四溅。水面没过口鼻之际修长的手掌托起她的后脑,一条腿被抬了起来,坚硬的性器顶着腿心。
语言是最无用的武器,格尔纳知道自家meimei一向善于用言语勾起人的怒火。于是他不去计较她的挑衅,而是顶着她的xiaoxue口碾磨,为她积累快感。
guitou撞着xue口,浴水在耻骨间沸腾。夏洛缇半沉在水中扑腾,快感随着水流一股股涌进空虚的xue道,yin液泄出与温水交接,陡然有种失禁的羞耻感。
触电的感觉越发明显,顶撞激烈,一下一下,洪水泛滥。xue道尽头像有什么决堤了,快感成千成百地翻涌出来,夏洛缇在某个瞬间咬紧嘴唇,向后仰起脖颈,摩擦而出的阴蒂高潮让她双目眩晕。
快感难以平息,耳朵里似乎进了水,嗡嗡作响。
“够了吗?”明显克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让她回过神。
手臂横过后腰将她从水中捞起。
一靠近,夏洛缇就像水蛇一样缠上格尔纳的身体,嘴唇亲密地贴上侧脸,尚处于高潮余韵中的xiaoxue贴着他的性器吮吸。
他的眉头动了动。
情欲浸透的声音钻进耳洞:“哥哥。”
热血直往太阳xue那儿涌。简单的一个称谓在一瞬间将空气中的暧昧含量推向饱和。
“你该出去了。”
像是躲避着什么似的,格尔纳推开她。
“用不用我帮你解决?”
“不用,出去玩去。”
“……”
将夏洛缇从浴室里扔出去后,格尔纳重新打开了淋浴。
水流打在脸上,浇灌出一场大型交响曲的合奏。
他以为水能冲刷掉那些缥缈的遐想,却没有了。夏洛缇绯红的面颊,高潮时张合的嘴唇,花苞般的乳尖和被水汽熏染出透泽浅粉的肌肤,顽固地停留在记忆里。
格尔纳总会觉得,这个小姑娘就像每个黄昏照透雪山尖的余晖一般,在彻底降落之前嚣张肆意地用大片云层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对于男人而言,一举一动都是致命的诱惑。
他闭上眼,握住肿胀生疼的yinjing,轻轻taonong。
教会盛行禁欲主义,跟夏洛缇的每一次接触都是对条律的动摇。就像用积木搭成一座城堡,再一块一块抽去积木,直到城堡失衡,在轰然声中全盘崩塌。
他觉得太阳xue疼得厉害。
有种岌岌可危的征兆。
这样是错的。夏洛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但他不是,他不能跟着她胡闹。
taonong的速度却加快了。鲜红的xue口张合着,模糊的残影像凋零的花瓣,漂浮在高涨的性欲瀑流里。
他突然想起她的眼泪。一年前的夏洛缇还挺单纯的,意外和男人上了床会无措地哭泣,一年过去,她倒是越来越难伺候了,格尔纳都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快感一浪接一浪拍上来,水流淌过面颊,汇入肌rou间的浅沟,温暖和煦,像是从某处窜出的血。
思维越发紊乱。
她第一次哭泣又是因为什么?
想不起来了。
水流落地声逐渐掩盖不住激烈的心跳。
砰,砰,砰,响彻不息。
射出来时,格尔纳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哭泣是在初次到他们家时,他递给她刚烤好的面包和温热的牛奶。小姑娘看着那些东西愣了一会儿,然后就将脸捂住,无声无息地哭了起来。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来访者
骑士札记·来访者
冬季的早晨带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
清晨七点,阳光在蓬松的雾霭和锃亮的松针间穿梭,取代了刚刚熄灭的街灯,将难得的一点明亮洒进窗子里。几簇冰花凝在窗玻璃和木格棱的接缝了,小精灵们用牙签大的铲子费力地抠着,翅膀上缀着晶莹湿润的光点。
街上偶尔驶过几辆马车,咯吱咯吱碾碎凝结的冰雪。
冬至祭结束,街头那些亮晶晶的花灯和彩带都清理掉了。整个城市一夜间似乎被雪埋没,透不出一丝声息。
夏洛缇咬了一口干冷的面包,盯着窗玻璃,有一种沉在湖底凝视结冰湖面的错觉。
她把视线转向格尔纳。
他在准备早餐。
热气腾腾的厨房有点像昨晚情欲躁动的浴室。夏洛缇在雾气律动的间隙里窥探他的身影。
精干的,挺拔的,线条从后颈一直绷到后腰,有如一颗笔直不弯的白杨,单层衬衣完全掩盖不住。
夏洛缇的视线像贪婪生长的藤蔓,沿着他的胸膛一直攀附到脸上。其实,这位温柔谦和的模范骑士的长相并非温和那类,相反,深刻的轮廓和寂静的绿眸让他看上去相当冷峻。
不过当他露出笑容时,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脸部线条柔和下来,会透出一种奇异的亲和力。
唉,没办法,她就喜欢格尔纳这种的。
能主动点就更好了。
夏洛缇在脑子里进行了一会儿色情的幻想。食物的香气在热雾中蒸腾,钻进鼻腔,弄得她昏昏欲睡。
她忍不住将头埋进手臂里睡着了。
格尔纳准备好早餐,一转身就看到夏洛缇趴在窗边睡着了。
脸压着手腕挤出圆鼓鼓的线条,浓密的眼睫在奶油般细腻的眼睑上投落阴影,阳光透过冰花将金发照得熠熠生辉,有如一只在壁炉上安然小憩的金色渐层猫。
她也就睡着的时候能乖一点。
格尔纳为她披上外套,罩住耸起的肩胛骨。
他在桌上摆好早餐。门外突然传来响动,门边的布谷鸟呱呱地叫起来,提醒他有客人来访。
格尔纳打开门。
晨风吹过,冬季的寒冷像利刃一般扎透满屋的温暖和煦。
门外站着个男人,庄严的蓝白长袍罩住全身,面容英俊肃冷,薄而锋利的嘴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镜片,银链垂下迤着线条硬朗的肩胛。有风吹动他漆黑的发丝,带来一点碎雪。
眉间拧着,不太柔和,整体如晨风一般带着股不速之客的冰冷感。
首席宫廷法师,埃利森·迪尔。
同事在休假期间来访让格尔纳有点意外。他侧身让沐浴在寒风中的法师走进门,同时简单地打招呼。
埃利森低垂着眼睫,视线冷寂。他抖了抖长袍,光魔法融解掉沾在其上的冰碴。
“尼克拉斯阁下,这么说或许会有些强人所难,”他抬头直视格尔纳的眼睛,“你的假期得中止一段时间。”
格尔纳沉吟片刻,问到:“是什么原因?”
埃利森回答:“前几个月送去莫洛温联姻的小公主已经回来了。维斯特里奥与莫洛温的协约失去了政治婚姻的保障,随时被可能废除。女皇陛下想尽力保全协约中莫洛温划归给维斯特里奥的领土,不得不下令派兵支援。”
格尔纳稍加思索:“我知道这事,不过这种纠纷不应该归你们和帝国军队管吗?”
格尔纳是圣殿骑士,隶属于教会,对于世俗皇权有一定的独立性。
埃利森的眉头似乎皱得更深了:“问题在于,那位小公主的未婚夫――一位莫洛温将军莫名其妙死在了她离开的前夜里,之后将军府中又搜出了大量精灵尸体。私自屠杀精灵违反了新教的律令,所以又与教会扯上了关系……”
格尔纳接过他的话:“女皇想借教会的名义攻打莫洛温?”
“是的,女皇想调动圣殿骑士团。”
同意联姻又半路反悔接回公主,维斯特里奥显得理亏。可现在莫洛温违反了宗教条律,借着替新教惩治犯罪者的名义,维斯特里奥可以顺理成章地出兵。
“需要我做什么?”
埃利森回答:“担任统帅。”
格尔纳揉了揉太阳xue:“这种事不一直是女皇那个小儿子来执行的吗?”
“你说皇储殿下?”埃利森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不带感情的笑容,“前几天他未经女皇和参政院的批准私自调兵前往维斯特里奥边境,目前正在关禁闭。”
“……”
格尔纳小时候经常去皇宫里玩,那个小皇子他从小就认识,跟夏洛缇一样不让人省心。
“先进来坐坐。”他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侧身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埃利森轻轻颔首:“有关出征的具体事项我得跟你谈一谈……”
他的话语突然停顿了。
眉头一点点锁起,嘴角的弧度放下来,视线越过格尔纳的肩头停留在某处,狭长的眸子隐约透出一点深沉的蓝光。
格尔纳回过头,看见夏洛缇正揉着眼睛从厨房里走出来。
略长的衬衫垂过臀部,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衣领耷拉下一块,半个肩膀袒露着,皮肤莹泽泛光,金发乱糟糟的,却依然耀眼。早晨迷迷蒙蒙的光温柔地亲吻她的面颊,为她染上一点虚假又精美的陶瓷质感。
格尔纳皱了皱眉,向前一步挡住埃利森的视线。夏洛缇梦游一般走近他,在她张开红润的嘴唇以含糊湿润的语调喊出“哥哥”时,格尔纳一把扯过她,低头整理好她的衣领,一颗一颗扣上外套扣子。
外套有些大,裹着纤细的身子,显得空荡荡的。
夏洛缇睁开半眯的眼,眼底水雾弥漫,熔金流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她看到埃利森时,显然也愣了一下,水雾散去了大半,眼睛眨巴眨巴的。
格尔纳并不觉得奇怪。埃利森曾经在永恒之塔担任宗教哲学方面的导师,夏洛缇就算不是他的学生也一定跟他见过许多次面。
埃利森垂下眼,视线将夏洛缇整个覆盖,有如审视。但他很快又收住了,蓝色的眼睛不起波澜。
他朝夏洛缇伸出手:“艾伯特小姐。”
夏洛缇一动不动,低头专心致志地捏着衣角的透明纽扣转来转去。
格尔纳的手掌按上她的后脑:“对客人要有礼貌。”
夏洛缇才伸出手。
宽大的袖子将手遮得只露出一点指尖,白皙透明,有如残存在松枝下的雪箔,轻轻握一握似乎就会化作温柔新鲜的春水。
埃利森握住她,温和干燥的指尖正抵着掌心,稍一用力,便深扎进去。
夏洛缇抽回手,对格尔纳说:“我饿了。”
格尔纳问埃利森:“要留下来用餐吗?”
埃利森将手收进衣袍,面容一丝不苟地绷着:“谢谢,我……”
夏洛缇面无表情截断他的话:“只有两人份的。”
他点了点头,视线掠过格尔纳的脸:“我们改日再谈。”
临走前,他眼底蓝色的光有点飘忽。
门一关上,夏洛缇就蹦蹦跳跳跑去了餐厅。
格尔纳问她:“埃利森曾经应该是你的导师,可你们看上去关系不太好。”
夏洛缇头也不回:“他的课我每节都旷。”
“……”
“唉哥,你被家访过吗?”夏洛缇有点沮丧地说,“经常旷课的坏学生遇上来家访的老师通常都会很尴尬。”
“为什么要旷课?”
沉默良久。
“因为无聊,”她咬着面包,声音含含糊糊,像是自言自语,“课无聊,人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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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旧情人(?)
早餐期间,格尔纳向夏洛缇解释了要出征的事。
他要出征,意味着夏洛缇也要跟着去。
她瘫在桌面上,金发与装饰在桌角的璎珞缠在一起,牛奶洒出一点沾湿衣领。嘴里还咬着面包,两颊被塞得圆鼓鼓,眼中却透出郁郁寡欢的神色。
格尔纳摸了摸她的金发,笑声温和低沉:“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挺想上战场历练一下吗?”
夏洛缇闷闷不乐:“你前几天才答应我跟我去杂货巷逛逛的。”
“回来补给你。”
夏洛缇沉默良久,突然抓起他的手,抬起头。
微熹的晨光中,她极为认真地盯着他,眸子闪闪发亮,容纳着不同寻常的专注力。
“哥,你知道永恒之塔里那些学生都怎么称呼你的吗?”
“什么?”
“直男骑士。”
“……”
再怎么不情愿事实也无法改变,下午格尔纳收拾了房子,安置好小精灵们,带着她前往骑士团驻地。
圣殿骑士团的驻扎地位于王都西南部,紧邻着旧时期留下来的斗兽场,呈团状包围在王都南部最大的通道周围,与新教堂相距不远。
一路上踩着洒在石阶上的黄昏余晖,脚尖时不时会碾碎一点早已凝成硬块的晶莹白雪。冬季的严寒似乎冰封了人们出门溜达的心情,街上少有路人,街灯上残存的彩带在风与夕阳中微微展翅,还留有一点冬至祭的热闹绚丽。
夏洛缇将脸埋在围巾里,蹦蹦跳跳地跟在格尔纳身后,直到格尔纳转头将她冻得发红的手握在掌中,她才上前一步,与他并肩。
快到驻扎地时,夏洛缇突然发现格尔纳牵着她拐上了另一条路。
“不是要去驻地吗?”她拉了拉他的衣袖。
格尔纳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毫无保留地渡给她:“我先带你去个地方。”
他带着她走进一条小巷。巷子狭窄,只容得下两人并行,地砖上糊着肮脏的雪水和灰泥,巷子顶上挂着棕榈叶般的彩带。
夏洛缇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她拉了拉围巾,合上眼,小时候的事在眼皮底飘过。
小时候的格尔纳还带着年轻男孩的调皮顽劣,常常背着大人偷偷带她出去玩。于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在你追我赶中跑遍无数个相似的小巷。夏洛缇至今还记得巷口蜷缩休憩的猫和飘着灰尘的方形阳光。
夏洛缇抬起头,看见格尔纳轮廓深刻的下颔以及在黑暗中犹为沉稳的绿眸。
“到了。”略沉的声音打破她的遐想。
耳边隐隐传来嘈杂声。
她眨了眨眼,发现巷子的尽头是一条狭窄的杂货街,一家一家店铺鳞次栉比,商品摆出橱窗,拥挤在一起,让人看不过眼。
“以前来过这儿。”格尔纳解释。
夏洛缇记得。小时候他们喜欢光顾一家糖果店,还经常因为糖的口味争执不休。
过去那些琐碎的日常小事经过时间的窖藏,再回味起来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我以为这个地方早都拆了。”
“偶尔发现的。”
格尔纳带着她蹚过商品的海洋,在一家花店前停下,买了一株单色葵。这花只在维斯特里奥冰原上生长,纯白的花瓣温柔地舒展,有如冬季纷落而下的第一场雪……
“等等,”夏洛缇发现有点不对劲,“你不会想把这花别我头上吧?”
格尔纳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
这种钢铁般笔直不屈的审美真的没救了。
夏洛缇心情复杂地任由格尔纳把花挂在她耳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鼻尖对着鼻尖。呼出的热雾在相对的嘴唇间氤开。
“再买一朵。”
“为什么?”
“我要给你也把花戴上。”不能我一个人丢脸。
“……”
闹了半天格尔纳当然没同意夏洛缇的要求,她又买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挂坠强行给他挂在了脖子上。
走出巷子时,夏洛缇突然想起,格尔纳答应陪她出来逛街。
现在他兑现了。
她摸了摸耳边的花朵。
微冷,隐约残留着体温。
寒风吹过,发丝散开,毛茸茸的围巾蹭着下巴。格尔纳低头望她,眼中带着一贯温和的包容性。
这朵花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到达驻扎地时,夏洛缇刚好起来的心情又立刻变糟了。
“你怎么在这儿?”
指挥室里的男人穿着法师袍,无框镜片已经取下了,露出一双肃冷沉寂的眼,黑色碎发投下阴影,整个人沉在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郁里。
视线停在她脸上,很快又移走了,了无痕迹。
格尔纳拍了拍夏洛缇的后腰:“你面对长辈能不能有点礼貌?”
――礼貌也是要看人的。
夏洛缇在心里嘀咕着,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埃利森转过身,一句废话也不想多说,直接了当地交代公事:“出征日期紧迫。尼可拉斯阁下,我们得尽快把线路定下来。”
他抬了抬手,一卷羊皮纸从书架飘到桌子上,摊开,是一张描绘南方地区地形的图纸。
格尔纳点了点头,脱下手套双手按在桌面上。
埃利森将旗子插在对方可能驻扎的位置上:“靠北的地方多山,前面还横着一道海峡,对方的主动性比较大。”
格尔纳移了一下旗子:“如果对方准备利用手中的主动权,我们可以等待他们的攻击加以包围。”
“女皇给我们的时间很短,没时间耗在拉锯上。”
格尔纳挪了挪旗子,低头沉思。
夏洛缇盯着埃利森,眉头皱着,手指不自觉揪紧衣角。
她跑过去,一踮脚坐上桌子,身子整个俯下,近距离直视着桌上的地图。
“夏洛缇?”
她刚脱了外衣,紧身衬衣勾勒身体纤细姣好的线条,胸前的圆润突起压着桌子,弧度诱人。
“可以这样。”夏洛缇将旗子挪到海峡中央,“分两对直接攻过去,切断后方运输线同时佯攻,包围后……”
她一只手撑起身体,一只手横在脖间,对上埃利森不起波澜的双眸。视线交错间似有火花爆出。
她咧了咧嘴角,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埃利森的眉间隐约皱起波纹。
格尔纳想了想。
这个方案听起来不错,但风险极大,成功率不容乐观。
敲门声打断他的思绪。
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尼克拉斯阁下,女皇陛下想想跟您谈谈。”
格尔纳放下旗子,走出门前叮嘱夏洛缇:“你乖乖待在这儿。”
门关上的那刻,整个房间的光线都暗了下去。
只剩下她跟埃利森。
空气无声无息地绷紧,干燥,一擦即燃。
夏洛缇想坐直身子,男人的手臂已经按在了她腰肢的另一侧,随之俯下的胸膛将空间压缩得逼仄,阴郁到让人喘不过气的阴影笼罩她在周身。
像沉入无边无际的水底。
夏洛缇松开揪着衣角的手,上扬的嘴角慢慢平缓下来,一言不发。
她能感觉的法师袍上的金属饰物垂在了她额上,又冰又痒,像一片出鞘的刃。
埃利森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线条冷硬。冰面的暗蓝封死在眼底,一点破冰的迹象都没有。
他也没看她,只是很普通地捏起被她压在身下的图纸,一点点抽出,神色一丝不苟。
夏洛缇仍能感受到藏在法师袍下极富压迫力的男性胸膛,与她胸前隆起的轮廓隔了点微不足道的距离。
衣服是冷的,身体是热的,心脏跳动,一下一下的,响彻宇宙。
埃利森收拾好图纸,转过身,声音干燥低沉:“花很漂亮。”
夏洛缇摸了摸头上的花,冲着他的背影说,一个字一个字缓缓地说:“我也觉得很漂亮,埃利森导师。”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魔法杖
骑士札记·魔法杖
傍晚的中央教堂敲起了钟,沉重悠远的钟声在塔顶反复回荡。落日一点点沉入洁白的云层与晶莹透亮的雪山里,余晖在玻璃穹顶上流淌时,整个教堂,从肃穆的圣像到齐整的大理砖都沉在了泛着金波的无边湖底。
格尔纳在圣像前跪下,手中拿着骑士的装束,鲜红的披风拖拽在地上。
圣殿骑士团默认在出征前必须来到中央大教堂进行祈祷。
笔直不弯的脊梁上镀了一层金晖,格尔纳闭上眼,颔首沉思。
他现在仍是最年轻的圣殿骑士,一年前他在中央教堂接受勋赏,大祭司的权杖划过他左右肩上熠熠生辉的金属护甲。当他抬起眼时,圣像沐浴在柔光当中,露出慈爱包容的微笑,似乎正对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骑士予以慷慨的称赞。
传奇小说中的骑士出征前会乞求公主的祝福,归来时会凭借敌人的头颅换取公主的吻。
格尔纳需要保护的对象不是公主,而是整个教廷。
女皇刚刚召见了他,通过魔法阵与他进行了对话,所说内容不过是寻常的祝福与鼓舞,只是在谈话的特别叮嘱了要保护好夏洛缇。
夏洛缇是艾伯特家族唯一的后裔,女皇似乎一直对她心存愧疚。从永恒之塔毕业后,夏洛缇本可以获得一个宫廷法师的名号进入皇宫享受最优渥的生活,不过这姑娘却死缠烂打非要当骑士。格尔纳本不同意,可一切拒绝之词都在她水润又坚定的眼神中土崩瓦解。
她有自己想做的事。
夏洛缇很聪明,也很勤奋,仅仅一年时间,她这个半路出家的骑士已经拥有了可观的战斗力。
身后隐约传来脚步声。
格尔纳撑着长剑站起,身着蓝白长袍的圣殿法师从他身后缓步走来。周身的气息如高山峰顶永不融化的冰雪一般肃冷,鼻梁上架着镜片,镜面反光,遮住双眼。
埃利森牵开嘴角,笑了一下,问他:“祈祷完了?”
他不常笑,也不适合笑,狭长的眉眼缺乏亲和力。
格尔纳点点头,看了看天色:“平常这个时候夏洛缇已经叫喊着要吃晚饭了……我先带她去解决晚餐问题,一起来吗?”
“不用了。”
“对了,”格尔纳一边放回佩剑一边说到,“夏洛缇这孩子不太听话,在学校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埃利森沉默片刻,眼睛藏在镜片的阴影里,语气稍微放缓,较之前显得温和:“她是不太乖,在永恒之塔待了三年几乎违反了每一条规定。”
“……”
他隐约笑了一下,声音很沉:“大多导师都会原谅她,她很擅长表现出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这话带着微妙的亲昵感。
格尔纳的眉头动了动,目光在埃利森的侧脸上转了一圈。
他将骑士正装搭在臂弯里:“我该走了,改天见。”
太阳西沉,冬夜的酷寒随之袭来。指挥室里的烛灯自动点燃,带来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
夏洛缇独自坐在沾满寒意的桌子上,冷得缩起手脚。
埃利森没跟她说几句就走了,他一向话不多,讲课时的语言也简单凝炼到极致。
夏洛缇摊开羊皮图纸,烛光一点点拉长,与灰褐的纸面相拥亲吻,留下暗沉guntang的大片吻痕。她努力睁大双眼将图纸的内容印刻在脑子里,同时分析着地形,可是总有些迷蒙遥远的记忆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扰乱思绪。
“怎么又被罚站了?”
身着法师袍的男人放下书本,修长的手指搭在暗色的封面上,仿佛一位捧着手抄圣经诵读的牧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神圣感。
她如实交代:“变形课的老师要求我们把茶杯变成鸽子,但我把它变成蛇了。”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掌心温和干燥。宽大的衣袍像鸽子翅膀,轻柔地蹭过她的脸颊。
他低沉的笑意中略带无奈:“我送你魔法杖不是让你在课上捣乱的。”
她不服气地反驳:“变蛇比变鸽子难多了!”
男人收回手时,她抓住他的袖子。
“能教我更难的吗?我想学更多。”
她经常这么跟他提要求。
他也总是会答应。
男人取下镜片,俯下身,阴影拢住她,双眼在逆折的光线里微微泛着蓝意:“做好准备,夏洛缇。”
“夏洛缇。”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与记忆中的声音在一瞬间重合,让她有种置身梦境的迷乱感。
夏洛缇扭头看见了格尔纳的脸。
他笑了笑,眉眼清朗:“走,带你吃饭去。”
夏洛缇从桌子上跳下来,不满地说:“你知道让我等了多久?”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
夜晚的街道静悄悄的,街灯亮在空中,像一团团漂浮的火焰。
他们边走边寻觅着餐厅。
视线遥远的尽头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建筑,塔型结构,塔顶一直送入云霄,高得令人生畏。无数小一些的房子像围绕恒星的行星一般环在它周围,石质走道在空中交横错织,连接每一扇门。
是永恒之塔。
正是假期时间,平常如辰星一般耀眼夺目的永恒之塔如今暗淡着,透着寥寥几点光,有如一头蛰伏在黑夜里半梦半醒的兽。
“夏洛缇。”
“嗯?”
“怀念那里吗?”
“并不。”
夏洛缇回答得很快。
但稍微靠近那里时,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是她待了三年的地方,是存储她人生第二阶段的地方。
夏洛缇在柔和的街灯光里闭上眼,记忆的池子里掷进去了一颗石子,于是泥沙腾起,扰乱思绪。
身着法师袍的男人坐在尖拱窗边,阅读着古代大魔法师的手稿,古典法师总是怀着绮丽的浪漫主义,他们用缥缈的羽毛、朦胧的远星和闪闪发亮的宝石来阐述他们对于魔法的理解。她听他念过几次,优美得宛如一副花瓣拼成的画。
――行走人世,直达天堂。
――光总会照进不接受它的黑暗。
那时正是黄昏,落日余晖洒进永恒之塔,光影暧昧。男人的侧脸映着闪烁在遥远地平线的上的光芒,轮廓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的黑发略长,不像现在这样修剪成利落的短发。在他低头读书时,发丝会略微垂下,与镜片下的细链融在一起。他就像一位温和动人的学者,掌握真理,解读神谕,阅尽世间一切奥秘。
很久之后,余晖隐没在雪山里。男人才放下书本,从地毯上捡起断成两截的魔法杖。
“不想当法师了?”
他问她,镜片之后的目光深似海洋。
夏洛缇点头。
“我教给你的咒语,从此以后不会再用了?”
男人将断开的魔法杖重新拼好。
夏洛缇点头。
“不需要它了?”
他施咒,魔法杖被瀑布般的咒语包围。咒语消失后,法杖上的裂痕消退,像他第一次送给她时那样完好无损。
夏洛缇点头。
男人把法杖收入自己掌中。
“厌倦这里了?”
夏洛缇沉默,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最后,她开口:“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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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调情曲
出征的事很快提上日程。
当天,参与此次战役的主干成员在面谈室进行最后一次商议。这些骑士团的大佬坐在圆桌边,样式各异的长剑泛着冰雪般的光,身上嶙峋的盔甲被清晨的光打磨至锃亮,一举一动都透着在战争千锤百炼出的果断刚毅。
圆桌上摆着羊皮图纸,图纸上方浮现出半透明的立体映像,全方位勾勒出维斯特里奥南境与莫洛温交接的区域地形。
这次的主帅是格尔纳,所以整个军队布置都是他在安排,其他人偶尔附议一句。
夏洛缇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这里是她的专座,她出于个人喜好甚至还带了些软绵绵的抱枕过来。骑士团的诸位基本都认识她,对她这种称得上放肆的行为早都见怪不怪了。
半透明的投影在格尔纳戴着纯白手套的五指下缓慢移动,修长的指尖一点点勾勒出南境寂静流淌的河流以及冰雪覆盖的连绵山脉,他的声音低沉冷静,激不起尘埃。
夏洛缇百无聊赖地揪着小棕熊抱枕上的绒毛,偶尔与站在一旁的侍卫长利昂低声交谈几句。
利昂比她大一些,跟她比较熟。
她突然注意到圆桌边坐着一个陌生男人,有着极为罕见的灰发灰眼,面容英俊。
她问利昂:“那是谁?”
侍卫长回答:“安赫尔公主从南方带回来的小白脸,听说对莫洛温比较熟悉。”
灰发男人突然转过头,嘴角微微上弯,冲他们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微笑。
“……”
“怎么办他好像听见了???”
“跟我没关系,不是我说的。”
“……”
商谈结束,接下来要进行的是阅兵。
格尔纳第一个起身走出去。夏洛缇立刻扔了抱枕,从两个高大的骑士中间挤过去,紧跟在他身后。
格尔纳站在晨光中检阅士兵,目光沉静,不起波澜,身上的骑士正装挺括又肃穆。
夏洛缇心底痒痒的。
他就像一片纯白无暇的雪域,晶莹耀眼。
真想在这儿推了他。
意yin归意yin,之后紧张的行程让夏洛缇找不到趁虚而入的机会。阅兵结束后,空间传送门打开,将他们送往南境的边塞。
到达目的地后,格尔纳必须安顿士兵,夏洛缇只得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她无聊地趴在窗边,凝望着窗外。这个房间位于堡垒顶层,一抬头就能看到南境夹杂冰雪的无边荒野以及雄伟绵长的漆黑长城。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才隐隐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看见格尔纳。
他站在房间的阴影里,挺括的衣服上一丝褶皱也无,修长的食指敲击着纯银剑柄,眉间叠着皱纹,脸色算不上好。
“哥哥,”夏洛缇微笑着望他,声音柔和。
年轻的骑士皱着眉,提起她的行李箱:“夏洛缇,你看看你都准备了些什么?”
行李箱打开,里面充满了玻璃塑封的餐点和餐具、睡衣睡裙,最上方放着他送她的那支单色葵。
“你是来度假的吗?”
他放下行李箱,走近她,手掌撑在窗台上,手臂环在身侧,高大的身体将缩在窗边的她彻底笼罩。
夏洛缇的呼吸微微一滞,胸脯起伏,隐约蹭上经护甲包被的坚实胸膛。
生气了。
“听着,”格尔纳望着她,眼睛里的碧海浸透冬季的寒冷,凝成无边的浮冰,“这不是在家里,没有人容忍你胡闹。”
专注的眼神让夏洛缇心底开始发燥发痒。她舔了舔嘴唇,用舌尖的温热带去寒气染在唇上的凉意,又抿了下,让双唇像阳光中初展的花瓣一般润泽鲜艳,随时都可以承受一个循序渐进的深吻。
“如果你没有一个战士的态度,我安排人送你回……”
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
夏洛缇环住了他的脖颈,软软的舌送进他线条锋利的唇里,像条不安分的小蛇到处钻。舌尖相抵相擦之际,短暂的快感如火花四溅,让汗毛都竖了起来。
格尔纳想推开她,她反而顺势缠上来,嘴唇碾磨出一点介于呻吟与轻喘之间的软音,向内直接勾动他的鼓膜。她温暖甘甜的嘴唇,柔韧灵活的四肢和呻吟起来悦耳动听的嗓音,她从不吝啬向他展示这些。
“想做什么?”格尔纳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嘴角,声音干冷。
夏洛缇身子向后仰,支撑在窗台上,像偷喝了酒似的双颊发红。古战场上再多肃杀气息落进她暧昧的双眼里都尽数化作温水。
夏洛缇眨了眨眼:“我都忍好几天了。”
“……”
她张口咬住他的手指,一仰头将指上的手套带下。
格尔纳觉得无论是她微微折光的金色眸子还是扣在牙齿下的红润嘴唇都带着微妙的色欲,身处何地从来不会影响她纵欲的心情。
他的思绪没持续多久,夏洛缇已经撩开了衣摆,纤细的五指一点点攀上他的手,填满指缝,引导他用手掌覆盖自己大腿与耻骨交接的那块皮肤上。
那里的皮rou较为柔软,像充填在毛绒玩具里的棉絮,温柔地容纳他过分粗砺的手指。来回地摩擦,碾转,深入,玩偶解体,微妙的湿意自内漫出,像是血。
格尔纳惊醒。
夏洛缇的神色散漫,喘息低哑。
“你想要我,哥哥。”她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格尔纳没来得及回答,她又自顾自说下去:“我能从你眼睛里看到野心和欲望,一直忍着干什么?不难受吗?”
“……”
“我讨厌虚伪,”夏洛缇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拱起小腹,格尔纳隐约感觉手指撞进了一朵蜜浆饱满的花里,“但我喜欢你。”
“夏洛缇,”格尔纳的语气松弛下来,比之前柔和。他按住她的后脑,“没有这些虚伪的东西,人与野兽无异。”
夏洛缇借着靠近的机会将他的手指一点点推进,双腿合拢微微摩擦,面色酡红地发出饱含色欲的低喘:“维斯特里奥人本来就是野兽。”
艾伯特家族的前身是冰川原住民的统治者,数百年前被维斯特里奥人征服丧失了曾经的地位,夏洛缇在他面前从不掩饰对维斯特里奥人的反感。
格尔纳托起她的后脑,掌心宽大,力道沉稳,指尖不自觉的用力泄出失控的前兆。夏洛缇发觉埋在xue里的手指在轻轻摩擦,薄茧磨过湿软处带来中毒般的迷眩,她听到格尔纳反问她:“你不也是?”
维斯特里奥皇族为了笼络艾伯特家族与他们世代通婚,夏洛缇身体里流淌着大量维斯特里奥皇室的血液。
手指进一步深入,搔弄着敏感的嫩rou,yin液在紧密交融的rou与rou之间制造出暧昧的低吟。她后仰撑着窗台,xiaoxue无意识地痉挛,感觉指尖直接搔到了柔软的心腔底,全身都徘徊在兴奋边上。
格尔纳低声告诫她:“放纵的唯一结果就是毁灭。”
夏洛缇咧开嘴角笑得无所谓:“这不是有你陪着呢吗。”
她扒开衣领,露出胸口。薄薄的内衬勾勒出姣好的形状与小小的突起。奶尖被略显粗糙的布料摩擦了许久,鲜妍的红几乎能从交织的经纬里渗出来。不知怎么让格尔纳想起战场上血与雪互相玷污的浓烈场景。
“先让我高潮。”
夏洛缇咬了咬他的耳尖。
被他这么注视着,她觉得自己的乳尖和阴蒂都在发痒发烫。
格尔纳的眉皱起,又展开。他解开她的内衬,指尖在发硬发红的rou芽上点了点,然后就着它的轻颤捏住它揉了揉,另一只手旋开紧绞的xuerou在深处蹂躏,拇指靠近颤巍巍的阴蒂。
按下去摩挲时,夏洛缇低低地呻吟,xiaoxue紧紧咬住手指,吮吸着榨取快感。她的身体极具弹性,能容纳得下男人的性器也会对手指极力挽留,一副怎么也喂不饱的样子。
格尔纳低头,将硬邦邦的小rou粒含进唇间,舌尖扫过顶端,顿时让夏洛缇战栗起来。她直起腰,环住埋在胸前的脑袋,双腿分开以便手指更剧烈地在深处抽插揉捏,睫毛随着拇指捏按阴蒂的频率颤抖,水润的光积满眼底摇摇欲坠,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
“哥哥……”指尖顺着骑士笔直不屈的脊梁滑下,轻柔微烫,像一枚甜腻至极的吻,几乎要融化他的信念。
也不知道是谁在侵犯谁。
快感上涌得很快,她全身的敏感末梢都暴露在他的手指和嘴唇下,熟透的rou芽一经疼爱便积累起刻骨的酥麻感。她有时会觉得自己欲求不满,仿佛一条积满货物的船,船舷在沉甸甸的累压下几乎与海面平行,流浪在无边深海。
现在似乎要坠落了。
“唔――”
高潮来临之际,阴蒂和乳尖被同时捏在指间揉弄,深处顶着敏感点狠狠戳弄的手指不肯卸去一丝力气,快感像拧开闸门一泻千里的洪水。她扒着格尔纳的肩膀,战栗着呻吟,xue内失控地泄出yin液,水声粘腻。
格尔纳抽出手指,看见她媚态糜烂的眼稍,脑子里某根神经猛地一跳,勾起她的下巴合上嘴唇。
“唔唔――”
夏洛缇来不及合上唇,津液从嘴角滑到下巴,埋在男人的吮吻里无措地喘息,双眼模糊着充斥水雾。
亲吻很快变得沉稳平静,短暂的失控像微风带起的波浪,下一秒就被寂静的暗流揉平,一丝情欲也不肯外溢。
结束后,心脏还在胸腔里雀跃不停,夏洛缇喘息着抚上格尔纳的胸膛,企图捉住他动情的迹象。可惜他胸前笼着护甲,不暴露一丝情绪。隐约触到一点心跳,也仿佛隔着冰面凝视游鱼一般不真切。
她低头,下腹肿胀着一大块。
格尔纳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高视线。
“之后不准胡闹了。”
“哦。”夏洛缇靠在他肩上,不情不愿地咕囔了一声。
“对了,”格尔纳按着她的后脑,轻抚着毛茸茸的金发,声音低沉微哑,“战争开始后你就跟在埃利森那边。”
夏洛缇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直起身子:“为什么?”
“跟着我太危险了。”
夏洛缇气得想立刻反驳,却有一阵尖锐的爆鸣声突然袭来,刺穿耳膜。
是警报。
敌人来了。
――
评论区有读者提出剧情太冗长了,这个故事计划会有很多剧情,rou戏份量不大,抱歉了。
章节目录 骑士札记说谎者
骑士札记·说谎者
尖锐的爆鸣声让整个南方的夜空随之沸腾,朝窗外望去,魔法光弧在瞬间覆盖无边的荒野,光尾如网交织,化作无数在燃烧中陨落大地的辰星。
笼罩在长城以外的魔法屏障仿佛一面张开的渔网,迎面兜住俯冲而来的发光鱼群。魔法光弧撞上屏障的那刻就爆成亮闪闪的碎片。
极度紧张的氛围中,夏洛缇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就想起一年前的某一夜,她跟格尔纳第一次滚床单,年轻的男孩女孩在纱幔落下的窗前凭本能燃烧理智舔舐灵魂,像两头伤痕累累却依旧酣战的兽。那个时候,夜空中炸开的烟花正如她现在目睹的这样。
房门一下子被拍开,随之而来的还有慌乱的汇报声:“尼可拉斯阁下,敌人来袭,我们……”
声音突然僵住了,再次响起时语气极为尴尬:“不好意思打扰了……”
夏洛缇才发觉自己还环着格尔纳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衣衫不整地挂在他身上。
格尔纳放下她,回头问到:“具体情况怎么样?”
“不仅是外围的攻击……营地东西两侧各开了一个传送门,百数左右的敌人直接冲进了营地,门还没合上,人数应该还在增多……”
营地东边连接着最主要的运输线,西侧有一个较大的物资集中地。
形势严峻。
格尔纳转身,离开前,解开外衣扔给夏洛缇:“你先待在这里。”
衣服扑了夏洛缇一脸。她胡乱将其扒拉下来,牢牢抓住护在胸前,露着犬牙恼怒地喊:“你什么时候能不把我当拖后腿的?”
“待在这里。”
加重的语气,将一切躁动的萌芽扼碎在肃杀渐起的空气中。
夏洛缇一点点皱起眉,拧得发疼。
格尔纳在离开的那刻,伴着门外漫天的火花转过头,视线沉甸甸地压于她的双肩,有着一种炙红铁水在模具中冷却凝固的生硬与不容退让。每当格尔纳这么望着她,她都知道已经没有余地来容忍她的任性。
格尔纳就像一块石雕的表,他的底线如表盘上的刻度线一般沟垒分明。
可这个时候,他却一步步走过来,伸手揉乱她的金发,牵起嘴角用软化下一点的语气哄她:“夏洛缇,先听话。”
“……”
哥哥,你这样是犯规的。
格尔纳走出门,夏洛缇摸了摸脸,手指拈起一丝烫意。
心动归心动,夏洛缇可没答应他要乖乖待在这儿。她将宽大的外套胡乱裹在身上,确认格尔纳走远后才冲出房门。
整个营地都处于混乱当中,许多营帐着了火,各色魔法光弧涌现不停。骑士团的人应变能力强一些,已经自觉分成三拨前往东西两侧支援以及组织营地当中的士兵集合。南境的原驻扎兵则完全慌了神,尖叫着四处逃窜,身上的护甲都戴不整齐,活像一群被捅了窝的土拨鼠。
“……”
早听说南境战事稀少掌兵的人又蠢导致士兵素质低下,没想到会糟糕成这样。
夏洛缇抓起剑,跑下旋梯,烟尘与寒风迎面扑上,充满紧张力的空气溢进鼻腔的那刻整个脊梁为之一震,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刚跑出大门就被逃蹿的士兵撞了一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坐在地上。
“……”夏洛缇气得想说脏话,她发誓如果哪天她当了南边的总督第一时间就让这群人收拾东西滚回家去。
她揉了揉被装疼的鼻子,准备前往西侧。
一路上没遇到敌人。敌人似乎都被成功牵制在了营地之外,防御罩之外的攻击一刻不停,像有无数野兽围困住了整个营地,沉闷的嘶吼覆盖无星无月的天空。
防御罩也不知能撑多久。
夏洛缇握紧剑柄,耳膜被震得发疼。
似乎,有什么不对?
一片喧嚣中,脑子里想起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
敌人把空间传送门开在了东西侧,企图一口撕碎营地的两条命脉。不过外围的攻击覆盖面似乎太广了,没有丝毫配合内围攻击集中的趋势,简单的说,内外攻击隐隐有些不协调。
夏洛缇停下脚步,凝视着防御罩。
无序的攻击在缓慢削弱防御罩。透明的防御罩有如倒扣的冰壳,暴露于烈日之下无助地消融。大量法师守在防御罩边上用魔法加固,才使得它没有立刻瓦解。
最中央的地方似乎消融得更快一点。
最中央,正对着魔法塔。
他们还有一条攻击线,是冲着魔法塔来的。
夏洛缇立刻改变方向,前往魔法塔。
夜风刮过脸颊,仿佛无数刀刃。
――他们为什么不把传送门开到魔法塔上,非要一点点破开防御罩再进行攻击?
心脏跳得厉害,牵着全身的血管都在颤。
――魔法塔破坏起来极为困难,破坏后的爆炸波还极有可能波及到破坏者自身。
――所以。
――远程攻击。防御罩弱到一定程度,就使用远程攻击,将防御罩和魔法塔整个轰掉。那会是最主要的一击。
意识到这点后,夏洛缇感觉全身的血都冲上脑壳,太阳xue下的血管暴躁地跳着,全身上下紧张得发疼。
她跑上魔法塔,一路上抢了一支法杖、一张弓和一背带箭弩。
魔法塔是整个营地最高的建筑,塔顶空无一人。刚登上塔顶的那刻飓风就从四面八方袭来,吹乱她的金发侵扰视线,她一把将头发薅至头顶,凝视着漆黑的夜空与绚烂的攻击。
正对面,防御罩上有透明的波纹不断扩散,有一片区域已经明显削弱,薄得像一缕雾。
怎么办?
那之后,辰星般耀眼的光芒在聚集,浓重的夜色在融化,化作浆液四处流淌。
不能抵挡,不能消减,不能改变。
怎么办?
最简单的,让攻击消失。在它袭击的路线上开一个传送门,将它送往别处。
夏洛缇感觉头顶全是汗,打开那么大的传送门对于她来说过于困难。
爆炸声连天。她在夜风中站直身子,平置法杖,开始聚集魔力。
不知怎么又想起过去的事。
“这个咒语太难了……”
穿着法师袍的男人站起身,在她身边半跪下,与她平视,阴影彻底拢住她。
他伸手,捏了捏她因气恼而鼓起的脸颊,笑起来时,寂静深邃的蓝海温和地将她包裹:“我再教你一遍。”
他环住她的腰身,将她圈在怀里,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一丛温热的云里,莫名的燥热。他握住她拿着法杖的手,指尖带来一丝稀薄的凉意。
“好好听着。”
男人靠近她的脸颊,嘴唇离她的耳尖很近,低沉微哑的声音温热与湿润吹进她的耳洞,在娇嫩小巧的内径里极尽厮磨。
“沉下心,闭上眼。”
“逐渐放弃自我感知,让四肢融在空气里。”
“再聚集魔力,念咒。”
此时此刻,那个男人的低语似乎就响彻在耳畔。夏洛缇能感觉到耳尖上传来他嘴唇的触感,手指上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打开传送门。
魔力疯狂上涌的那刻,夏洛缇感觉自己正如那个男人曾经教过的那样浮在了空气里。风是她的四肢,星月是她的眼睛。
她能洞察一切,能cao纵一切,能扼杀一切。
敌人的攻击波冲开了防御罩,她动了动手指,在夜空里撕开一道裂缝。她五指虚拢,裂缝轻易地魔法攻击吞下。
“蓬――”
热浪滔天。
奇妙的状态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攻击波冲入传送门的那刻夏洛缇就脱力地瘫在了地上。
身体和精神同时负荷,四肢仿佛从身体上撕开又缝回去一样,难受得她想呕血。疼痛的大脑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
――我教你的咒语,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用了?
她挣扎着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熟悉又陌生的蓝眸。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直到埃利森把用魔法把她从地上倒拎起来。
像一只被人捉住的猫,不过猫是被人提着后颈皮拎起的,她则是被无形的手提着脚踝拎起。
血液倒流,眩晕和疼痛让她想尖叫。
她扑腾了两下,罩在身上的外衣脱落了,露出低下衣衫不整的身体。
“……我穿的是裙子!”夏洛缇一边按着裙子一边气得朝他吼。
埃利森一直凝视着她,蓝眼睛藏在眉骨投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蛰伏在那片深邃的蓝海里,沉闷得让人生惧。
“……”夏洛缇环顾四周,发现只来了他一个人,索性放下手,毫不顾忌地袒露身体。
埃利森挪开了视线。
“躲什么?”夏洛缇刚占了一点上风就开始挑衅,“又不是没见过。”
埃利森卸除魔法,让她落进他怀中。
男人的胸膛与手臂结实有力,并不逊于圣殿骑士,隔着几层衣服接触也能感受到微微绷紧的坚硬肌rou。体温传来,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平躺在了一片浅海底,被太阳照热的潮水时不时没过头脚。
夏洛缇浑身无力,干脆不挣扎了,眨巴着眼睛盯着他,预测他接下来的行为。
埃利森拉起衣服盖住她的身体:“你和格尔纳在一起生活,他的优点你一个也没学到。”
夏洛缇讨厌他说教的语气,更讨厌他把她拿来跟格尔纳比。她想说点什么来扎一扎他的心,思考一会儿后开口:“哦……你是说我更像你?”
“是啊……”男人突然笑起来,一只手握住她脆弱的脖颈,双眼深沉至极,“我只是没教过你把说谎当成呼吸。”
手掌收紧,窒息的感觉袭击大脑,夏洛缇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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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重的夜色在黎明到来时一拉而起,阳光重新注入长城脚下一望无际的荒野。经历了一夜混战的营地暴露在阳光之下,仿佛帷幕拉起后的残破舞台,满目疮痍。
不过,好歹营地是守住了,大部分物资和战力也保存下来了。
中级攻击系魔法师艾克踩着旋梯上楼,阳光在一个转弯后刺穿墙垒直达他的眼,他才后怕地按住尚还在鼓噪的心脏。
没人预料到莫洛温人会自杀一般直接冲进营地来只为把獠牙深嵌进他们的血管,更没人料到敌人居然企图将魔法塔整个轰掉。
他们险些在抵达战场的第一天就全军覆没。
艾克一边安抚着胸腔里砰砰不停的小麋鹿,一边敲响了塔顶的房门。
石门自动开启,艾克看到了在窗边看书的男人。男人有着极为凛冽的气质,置身于温和动人的阳光中时,全身的棱角又被一点点揉掉,仿佛光影油画中描绘的古代学者。
艾克把新测量的魔力波动图放在桌上,对男人说:“埃利森大人,昨晚多亏是您及时打开传送门转移了攻击,不然我们现在恐怕都缩在废墟里哭嚎呢……”
男人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是我?”
艾克惊奇地叫起来:“您在说笑吗?这个营地里除了您还有谁能弄开那么大的传送门?”
男人怔了一下,冰盖般的镜片下,蓝色飘忽。
艾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忐忑不安地揪了揪衣角。
很久后,男人摘下镜片,嘴角牵开露出一个没有感情的微笑。背着光,他的面容重新冷硬起来:“告诉我一件事。”
艾克心有不安:“什么?”
“尼克拉斯阁下的房间具体在哪儿?”
夏洛缇醒来时,雾蒙蒙的光照进眼睛里,有些难受。她眨了眨眼睛,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才判断出她正位于医疗室。她躺的这张床靠着石窗,用一道白帘与外界隔开,看不见其他人,也听不到声音。
昨晚的记忆像涨潮的海水一般扑上,浸透干燥枯涸的思绪。
她被埃利森捉住了,然后就晕了过去。可能是埃利森对她使用了催眠咒,也可能是是她神经负荷太大自动失去了意识。
格尔纳呢?其他人呢?
夏洛缇想着,并起双指聚集身上仅有的魔力,施了一个魔咒。
脑子里随之响起一些嘈杂声,近似于煮沸的水,很快又平静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模糊的交谈声。
她偷偷在格尔纳身上施加了窃听魔法与追踪魔法。只要她想,随时都能得知格尔纳的一举一动。
他应该在指挥室里,与军队的指挥官们商谈着什么。
首先响起的是南境原驻扎兵副长官的声音,沙哑锐利,透着股刺耳的尖刻:“……支援军刚一到南境长城,莫洛温人就攻了进来,甚至差点攻占营地。他们以前可没这么大胆,这难道是巧合吗?”
“你的意思是?”这次是格尔纳的声音,沉稳清冽,注入脑子时仿佛有刀刃贴着脸划过,让夏洛缇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副长官说:“……敌人根本不可能破坏我们的防御罩,除非有人在我们内部接应他们!而我们营地里恰好就来了一个可疑的前莫洛温人……”
莫洛温人?
夏洛缇稍加思考。
指的应该是那个灰发灰眼的小白脸精灵。
紧接着一个微沉、带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应该就是那个半精灵:“事实上,维斯特里奥南境长城的防御罩到处都是漏洞。”
这倒是实话。
副长官的声音更加尖利:“漏洞?一个精灵还看得见防御罩的魔力波动吗?”
“行了,”格尔纳打断他的话,声音发沉,“互相猜疑没有意义。尤利尔先生,如果真如你所说,麻烦向法师解释一下具体情况。”
“可以。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提醒你,”半精灵回答道,语气别有深意,“尼克拉斯阁下,你身上被人设置了窃听魔法……”
“?!”
夏洛缇吓得立刻切断了魔力缩进被窝,心率稍微加快。
一个精灵怎么能这么敏锐……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乖乖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闭目养神。
头疼得厉害。
夏洛缇将稍凉的手背压在额上。
这种疼痛酷似抽枝生长的藤蔓,随之时间的拉长越发剧烈,肆无忌惮地包裹住整颗大脑。鼻端偶尔溢进来的药物气息让夏洛缇有一种躺进棺椁的错觉。
不知过了多久,帘子拉开,隐约有一个人走进来。
夏洛缇掀起眼皮,看见埃利森湛蓝的眼。
“……”
夏洛缇不太想跟他说话。
“换上衣服。”
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干冷。
夏洛缇慵懒地拧过身子,两只眼睛半眯着,像两只停在树梢休憩的蝴蝶,翅膀湿润轻颤:“你去我哥哥的房间给我拿衣服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床边,投下的阴影笼住她的藏匿之所,像高悬于空的血月那样令人生惧。
只不过他修长的手指上挂着一件薄薄的衣裙,天鹅绒为底料,铺展开大片刺梅似的红,海浪般的边缘抛起一小段一小段浪花般的纱。
他不置可否。
夏洛缇从床上跪起,抬起下巴直勾勾望进他的双眸。她衣衫凌散,胸前的扣子开了好几颗,蜿蜒的衣褶隐没在娇小隆起的夹缝里。他几乎能看见她乳上两颗小小蓓蕾的凸起,还有衣摆以下奶油塑成的双腿。
埃利森合上眼:“先穿衣服。”
夏洛缇接过衣服,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指节,柔得像一缕只有温度的光。
埃利森原以为夏洛缇会感谢他,却没想到夏洛缇皱起了纤细的眉,不太满意地揪着裙摆:“我不想穿这件……”
“……”
夏洛缇直起腰,理直气壮地开始对他颐指气使:“我要穿黑色不带花纹的那件,上面有简单的荷叶边和金属挂饰,就放在皮箱最底层……”
埃利森皱了皱眉。
夏洛缇亮晶晶的眼睛坦然地回望他,找不出一丝局促。
她又开始补充:“再给我把装着花的花瓶拿来,这里太单调了,放一个花瓶会好看一点……”
“夏洛缇,”男人扣住她的下巴,打断她的话,“你不穿我帮你穿。”
夏洛缇张开双臂,松垮垮的衣领进一步剥落,细腻瓷白的锁骨与阳光相拥而吻,摆出一个“来啊”的姿势。
“……”
埃利森放开她,转过身。
白色的光在她身侧聚成流动的瀑布,柔和的温度轻抚皮骨。消退后,新衣服已经套在了夏洛缇身上。
埃利森揉着皱得发疼的眉心,低声说到:“夏洛缇,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
身后的姑娘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空气一时之间有些沉寂,扬起的尘埃逐渐跌落,时间久到埃利森忍不住回头望她。
年轻的女孩跪在床上,艳丽的长裙肆意交缠出一簇簇带血的玫瑰,早晨的光顺着精致的眼稍淌入眼底时,眼眸有如半熔的琥珀,仿佛随时会淌下化作流金与蜜糖。
她眨了眨眼,抬头望他,神情真挚:“喜欢过。”
“……”
埃利森花了很长时间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床上的女孩又补充了一句:“不后悔。”
“……”
埃利森实在忍不住去拧夏洛缇的脸,她顺势向后仰,躺倒在床上。
……似乎不是顺势。
夏洛缇的指尖深陷进床榻,胸脯微微起伏,带动环绕领口的大团蕾丝与绸花都在摇曳在舞蹈,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吓人。
前不久她的身体才负荷严重。
埃利森的神色一点点放缓,眸色暗下去,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你先休息。”
他准备离开。
“埃利森导师。”夏洛缇突然叫住了他。
再次回过头时,夏洛缇勉强支起身子,笑了一下,金发被汗水濡湿粘在额上:“我是说真的。”
男人没有回答,眉眼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他走后,夏洛缇才放软身子靠在床头。
她摸了摸额头。
隐约能感受到曾经他触摸她时留在肌理上的温度。
如果她没有折断那根法杖呢?
如果她没说那些话呢?
如果她采取更和缓一些的方式呢?
没有如果。
人总是这样,留一个东西在身边总是会产生难以抑制的侥幸心理与虚妄的遐想。
夏洛缇讨厌那些。
选择了骑士剑后,魔法杖对她而言是一条退路。
可她同样厌恶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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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小赌约
埃利森去帮夏洛缇拿花瓶时,正是阳光微斜的午后。
推开门的那刻,干燥冰冷的风像刀刃一般贴着额角滑过。阳光迷惑住视线的那一瞬间,短刀笔直地掷来。
埃利森不为所动,自动展开的防御罩将攻击挡下。利刃接触到防御罩的那刻没有弹飞出去,而是一点点熔作炙热的铁水,仿佛一块被扔进锅里的黄油。
防御罩消退,他抬起眼,坐在桌边的骑士放下手,歉意地冲他笑笑:“抱歉,刚结束敌人的袭击,神经绷得有点紧。”
埃利森瞥了一眼在地上流淌的炙红铁水,回答:“没事。”
格尔纳放缓笑容,轻轻点头:“进来坐坐。”
埃利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
格尔纳左臂上受了伤,衣服解开避免蹭到伤口,绷带缠着勾勒出紧实优美的肌rou线条。绷带中央洇着血,仿佛一丛死亡小花根植在血管里破皮而出,让人心生不安。
他拈灭烟火,淡淡的烟草味还残留在空气里。
埃利森原以为这位模范骑士没有一点不良嗜好。视线扫过烙在格尔纳脖颈边上的那几道浅红抓痕时,他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不良嗜好算什么,眼前这位沉稳自持的年轻人已经指染了最大的禁忌。
格尔纳开口问到:“夏洛缇还好吗?”
埃利森平静地回答:“她被传送门的魔力波动误伤,可能需要休养几天。”
“我告诉过她好好待在屋里,”格尔纳揉了揉眉心,“她总是不听话。她在永恒之塔也是这样吗?”
埃利森平淡地回答:“夏洛缇在永恒之塔里无恶不作。”
格尔纳沉默了一阵,用刀划开被血浸透的绷带,突然说:“那你怎么会同意成为她的专属导师,甚至单独教导了她三年?”
埃利森并不意外他会知道,但真正说出来那刻,他还是感觉脑子里有某根筋猛地跳了一下。
格尔纳换了药,高浓度的药剂铺在皮肤上的那刻,伤口翻出的皮rou似乎被灼烧着爆出轻微吱响。他平静地取出干净的绷带一圈一圈缠上,补充到:“我没有质问的意思。夏洛缇这孩子小时候有些孤僻,我很高兴在学校有人能陪着她,我想多了解一些关于那段时间的事。”
埃利森笑了笑,脸庞从阴郁中浮起:“夏洛缇很聪明,值得教导。”
格尔纳:“我记得她在永恒之塔的考试成绩一直是不上不下的。”
埃利森没来得及说什么,格尔纳又自顾自地说下去:“不过这样也好,不用参与到皇位的竞争中去。”
夏洛缇是维斯特里奥皇室与艾伯特家族联姻生产出的后代,按血缘关系来讲她也拥有皇位的顺位继承权。不过皇室对于继承者的选拔一向严苛,能力不够者无论血统如何都会被剥夺继承权。
“不上不下?”埃利森重复一遍,微妙的笑意滑过嘴角,他在心底低声念,“夏洛缇做什么都是第一名。”
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夏洛缇还在永恒之塔时的事。
考试中,她会刻意表现得糟糕一点,有些笔试科目写都不写直接空白交上去。
比如他教的那门宗教哲学。
只有一次,她在试卷上认认真真写下了答案。那道题是那张试卷的最后一题,题目是“有关新教廷的概述与评价”,夏洛缇给出的“骗子”“蠢货”,还有“窃取冠冕的盗贼”。
寥寥几个字足够她被宗教裁判所带去谈话了。
那时的埃利森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问她:“不怕被抓去关起来?”
她从如山高的书堆里抬起脑袋,毛茸茸的金发蹭着他的手掌,柔滑细腻,根根发亮,让他感觉似乎有一只睡眼惺忪的金色渐层猫在怀里舒展四肢。
她看了看他,低声说:“反正只有你知道。”
年轻女孩的眼睛里藏着一群萤火虫,在黑夜里谨慎又顽固地亮着星星点点的光。被她这么望着,很难不心生怜惜。
彼时的夏洛缇还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
简单聊了几句,埃利森拿着花瓶前往医疗室。
午后的医疗室寂静又昏暗,伤患者沉睡着。阳光照不进来,整个房子仿佛一片鼓起无数坟丘的潮湿墓地。
埃利森掀起最里面的帘子,发现夏洛缇也躺在床上睡觉,脸色在红裙的映衬下越发苍白,宛如一只没喝饱血的吸血鬼,病恹恹的缺乏生机。
他放下花瓶,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是否在发烧。
体温偏低,情况并不比发烧好多少。
埃利森在床边坐下,拨开她的衣袖,指尖划过鼓动的脉搏,心脏带起的跳幅撞上他的手指,他能摸到她身体里寂静流淌着的珍贵生命力。
心跳还算正常。
花瓶里的单色葵折着光,照透他眼底沉寂的海。
他忍不住开始回想曾经与夏洛缇有关的事。
夏洛缇刚来永恒之塔时与他没有多少交集,他的课夏洛缇节节都旷,埃利森作为宫廷法师也没多少时间管学校的事,导致刚开始的半年他连夏洛缇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但不免会听说有关她的事。
因为她是海难后唯一的幸存者,是艾伯特家族唯一的后裔。本人行事又多少有点古怪,在变形课上变蛇吓唬人,在药剂课上乱加试剂炸坏了半个实验室,种种行径很快将人们对她的同情消磨殆尽。
学期末的庆典上,埃利森第一次见到她。庆典在永恒之塔的顶层举行,埃利森坐在贵宾席上朝下望时,看见年轻的女孩在塔顶的最边缘举着双臂蹦蹦跳跳的,风吹起撕破的礼服,丝带随着微兀的蝴蝶骨一起一伏,让她看上去仿佛一只降落在地的鸽子。
她转过身时埃利森才发现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宛如封存在上世纪名画里郁郁寡欢的苍白贵族。
埃利森忍不住睁开眼,望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的夏洛缇。睫毛盖下,眉毛舒展,姿态安然。
那时候的夏洛缇敏感,易怒,像一只逃亡中的孤兽。不像现在这样在格尔纳面前乖乖地收着爪子与毒液,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
埃利森原以为庆典之后再不会见到那个小姑娘,直到有一天他撞见夏洛缇在夜里偷偷跑进办公室修改体测数据。
漆黑无光的空房子里,两个人同时一愣。
“埃利森导师,”小姑娘冷静地举起双手,“我很抱歉采取这种措施,不过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埃利森皱起眉:“理由?”
夏洛缇眨了眨眼:“体测数据会把每个人真实的魔法天赋反映出来。我想把我的数据改得糟糕一点,以便我能被提前淘汰出皇位继承权争夺战。”
小姑娘的声音哽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我不想死。”
她的眼睛藏在黑暗里,纯金的眼眸湿润明亮。
埃利森知道皇室的夺位斗争一向残酷。但他当了许多年宫廷法师,代表着被铁水浇死在皇座上的绝对平衡与中立,从来不会因同情心而去偏袒其中的某个人。
他半跪下,按住夏洛缇的后脑,皱着眉问她:“我为什么要帮你?”
小姑娘捏了捏衣角:“我们可以打个赌,我赢了你就给我改。”
“什么赌?”
她抬头直视着面前高大的男人,金发灿烂得在黑夜里也能淌下柔光,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极为笃定:“魔术象棋。”
“唔……”
病床上的夏洛缇在睡梦中轻喃了一声,转了个身,埃利森的手臂来不及抽回就被她紧紧抱入怀中。依上手肘的身体柔软姣好,胸乳一起一伏幅度接近难耐的轻喘,引人遐想。
埃利森任由她抱着,接着回忆。
夏洛缇说出“魔术象棋”这个词时埃利森差点以为她在开玩笑。
魔术象棋以魔法cao纵棋子,规则和棋子的走位都比普通象棋灵活得多,棋子与棋子之间也不仅是单纯的相克,一个棋子能否吃掉对方的棋子完全取决于cao纵者的魔力高低与施咒的熟练度。
比起单纯的用魔法互殴,法师们决斗时更倾向于魔术象棋。
埃利森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哪来的自信要跟他比这个。
可她的眼神坚定不移。
埃利森有点好笑地答应了她,并承诺只使用三个低级咒语,只要夏洛缇赢过他一盘就行。
无论是魔力还是经验都差得太远,第一盘开始还不到一分钟夏洛缇就输了,黑色的骑兵刺穿了白色的王,白子在瞬间化为灰烬。
小姑娘沉默着捏皱衣角,要求继续。
第二盘,黑子一点点蚕食了白子,白王孤立无助地困在黑子包围圈里,不战而败。
第三盘,白子先一步向对方发起了攻击,却因为魔力不够被轻易反压。
第四盘,白子刚突破了第一层包围圈,后方的王却因缺乏侍卫而被偷袭。
第五盘,第六盘,第七盘……
夏洛缇一直在输。
“唔唔……”含糊的梦呓打断埃利森的回忆。夏洛缇梦游般蹭着他,头甚至直接枕在了他腿上,双臂环起脸压着紧实的下腹。与某个微妙的部位只有毫厘之隔,鼻息呵吐的瞬间有饱含暧昧的氤热滚遍下腹每一个角落。
埃利森不得不抬起她的下巴,她顺势滚进他臂弯里,脸贴着胸膛被压得微微扁起。埃利森的视线扫过她时,发现她的裙子拉开了一条狭长的口,从后颈到后腰,缝隙中拼凑精致的蝴蝶骨隐约可见,仿佛缩蝶蛹中湿润褶皱尚在发育的双翅。
埃利森叹了叹息。
夏洛缇很聪明,也很冷静,当时和他下棋时虽然一直在输,进步却是rou眼可见的。
倒数第三盘,她已经可以在棋盘上撑超过十分钟。
倒数第二盘,她首次猎杀了皇后,白色骑兵的剑差一点捅穿黑王。
倒数第一盘,她赢了。
埃利森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会在最后一盘败局已定的形势下聚集起仅剩的棋子自杀似地冲入敌营,白子一瞬间硬是用躯体和剑在黑子中劈开一条狭窄的道直通黑王,白王如野兽一般踩着鲜血与尸体窜进去。
自断后路,孤注一掷。
黑王咔嚓一声裂开的那刻,全部黑子随之崩裂。
小姑娘不顾一切地伸手护住了白王,棋子破裂而成的碎片迸射而出,刺穿她的手掌,血液溅得到处都是,像被狂风吹散的玫瑰花瓣。
黑子消失殆尽时,那双纤细的手才缓缓松开,掌心与指缝里全是血,仅剩的白王在血丝黏连中缓缓倒下,发出坠落深渊的清脆敲击声。
然后滚进血泊。
埃利森怔了怔。
面前的小姑娘抬起脸,鲜血为她白皙的面颊染上灼热的绯红,双眼在鲜红中亮晶晶地闪起,仿佛有海妖藏在眼底无声地泅水。
她咧着嘴角,像一只俯卧在笼里凝视着笼锁的野兽,笑容得意又充满侵略性。
她开口,双眼眯起:“我赢了。”
埃利森揉了揉太阳xue,血液与雪肤,对比强烈的事物接连滑过脑海,guntang的高温灼透虚无缥缈的回忆,将整个思维荒野付之一炬。
他低头,发现怀里的女孩睁开了眼。
金眸与记忆中的模样严丝合缝地交叠。
埃利森愣了愣。
“我还以为你很快就走了。”夏洛缇脸色苍白,笑容没有平常那么嚣张,反而有点柔弱,薄薄的嘴唇贴近他的下巴,语气温柔,“埃利森导师,你有偷窥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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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替补人
夏洛缇受伤后身体恢复得较常人更慢些。艾伯特一族的人天生拥有极高的魔法天赋和与之相对的极差的身体机能,这群上个世纪的没落王族长年病恹恹地蜗居在城堡里,敏感纤细得禁不起一丝侵染,二十床垫子二十床鸭绒被下的一粒豌豆都能弄得他们浑身青紫。
所以夏洛缇这两天大部分时间都被埃利森绑在病床上,吃得东西全是干涩的药剂和营养剂,舌根发麻四肢无力。
她从护士那儿套了点信息,得知最近营地在逐步向前推进,敌方的小动作不断让人防不胜防,又提出要进行一场谈判,摸不清真实目的。
难怪格尔纳没来看望她。
夏洛缇无聊地在床上滚来滚去,感觉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在食欲和性欲中干涸成了深冬荒原里的枯草。
她像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吸血鬼,即将在第一缕阳光的爱抚下灰飞烟灭时,格尔纳终于来看她了。
还带了甜点。
在夏洛缇眼中就是两份食物。
“身体感觉怎么样?”格尔纳脱下外衣挂在臂弯里,坐在床边,声音和缓,像是森林里安静流淌的河流。
夏洛缇滚过去一扭头枕在他腿上,眨着双眼对上他投落的视线,露出微笑:“特别好。”
她的声音有点懒,闷在鼻腔里,质感轻软,很像是刚从壁炉上睡醒哼哼唧唧求爱抚的猫。
格尔纳摸了摸夏洛缇的金发,五指深入发丝,妥帖的温度和力道让她心尖发痒。她抱住他的手臂,蹭了蹭,心满意足地感受着他手臂内侧微微绷紧的肌rou线条。
格尔纳笑了笑,问她:“你怎么一脸憋坏了的表情?”
一提这个夏洛缇就来气。她咧了咧嘴唇,有点凶狠地露出犬齿:“埃利森什么带rou腥的东西都不给我吃,他把我当兔子养。”
格尔纳拆开纸盒:“夏洛缇,觉得不觉得埃利森有点喜欢你?”
夏洛缇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掀开碍事的裙摆,支在凌乱床铺上的两条腿发软地坍下去,裹着红色天鹅绒的身子像一朵凋零的灯笼花落进他怀里。格尔纳伸手桎住她的腰,看见她的面孔埋在红色蕾丝与细纱中,小巧单薄,却挂满得意扬扬的笑容。
“喜欢我的人那么多,多他一个也没什么奇怪的。”夏洛缇冲他扬了扬下巴,“你得有点危机意识,更要多讨好讨好我。”
“讨好你?”格尔纳好笑地拂开她的额发,“一个蛋糕够不够?”
“不够,”夏洛缇缠着他的脖颈坐直身体,嘴唇抿了抿,色泽靡丽带着水光,“还得喂我。”
她张开嘴,等待投喂。
格尔纳挖了一勺送到她嘴边,金属在嘴唇上压出饱满沁水的莓红,缓慢咀嚼和抿起嘴唇将奶油合进唇纹的动作让人抑制不住绮念。银勺后退时,嘴唇似乎还有点不舍,摩擦间带出唇片吸吮什么似的弧度以及犬齿亮晶晶的一点棱角
。
倒像她身体的另一个器官。
格尔纳稍微怔了下,几乎要在鲜活的画面中窥见一丝不寻常的喻意,夏洛缇已经重新张开了嘴,双眼发亮盯着食物的模样称得上天真无邪。
喂完后,夏洛缇舔了舔嘴唇,将残留唇上的奶油一扫而净,只在嘴角剩了一小块。
格尔纳放下勺子:“我帮你拿点纸。”
夏洛缇沉默了一下,抓着格尔纳的领口拉近他的脸,怒气冲冲:“你非要让我把‘亲我’这两个字说出来?”
不等格尔纳回答,她跪起来吮住他的嘴唇,舌尖灵活地滑过交抿处,在紧绷的唇线上寻找可乘之机。
不知是奶油还是别的什么在嘴唇热烈的缠绵中熔作蜜浆,夏洛缇感觉格尔纳的嘴唇在一点点软化,到最后他托起她的后脑,让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逐渐演变为溺亡的前兆。
“哥哥,”夏洛缇含含糊糊地喘,“我挺想你的。”
格尔纳松开她,问:“想我哪里?”
“……”夏洛缇一时没反应过来,沉思片刻后才惊恐起来,cao,格尔纳居然会说荤话了??
既然他都挑起了这个话头,夏洛缇觉得自己也不用忍着了。她重新放软身体缠住格尔纳的身体,掀起裙子,让大腿内侧的皮肤充分感受他腿部坚硬的骨骼与紧实的肌rou。胸部抬起,牵着他的手腕一路抚上那处幼嫩的突起。
格尔纳这次少有的直接,一只手绕过她的肩捏住下巴,引导她吐出舌与他在空气中舔舐缠绵。另一只手搭在肩胛骨上,缓慢拉下带着细纱与丝绸的衣领。
衣服退去寒意补上,皮肤上的战栗从脖颈蔓延到胸前。两粒奶尖暴露出来,被退至rufang以下的蕾丝衣领托起,又凉又痒。
上方的深吻让夏洛缇无暇顾及乳尖上的异样,男人的手掌很快覆上去,揉着,捏着,手指夹住鲜红的突起,拇指压上尖端,让那里在薄茧的摩擦中变得尖翘发硬,敏感充血。
“嗯……唔,哥哥……”夏洛缇弯起脖颈,低低地呻吟,很快又被捏着下巴吻得更深,喘息在喉间淤积成囫囵的吞咽声。
她半睁着湿润的眼睛,感觉痒意和性兴奋在脊骨上流淌,与格尔纳接触的皮肤烫得发紧。让她想将外界的一切抛诸脑后,张腿缠住他让他陷进她潮湿浪荡的深处。
“急什么?”
格尔纳将她按倒在床上,并握住那两条乱动的手腕,阴影将她覆盖。
“等会儿埃利森就过来了……”
格尔纳顿了一下,身体压下。
夏洛缇感觉自己一侧rufang被他捏在了掌中。
乳尖从指缝中空出。红艳艳的一点让格尔纳想起结在灌木丛枝头的深红小果子,用指节弹了弹,身下的少女同样像被风sao动的灌木丛一般轻咛着荡漾。
他低头将那一点含进唇间。
“嗯――”
久经爱抚的乳果敏感得不像话,舌上细密的颗粒扫过尖端时,难以言喻的热流滚遍全身。夏洛缇扭动着身子,面色酡红,乳尖上和xiaoxue里湿黏的痒意让她发疯地想牵着格尔纳的手揉弄按捏。
“哥哥……唔……”
胸前吸吮舔舐的水声啧啧,夏洛缇朦胧着双眼地仰起脸,挣扎出来的双手半缠在格尔纳的脖颈上,任由身上的男人对敏感的尖端施以疼爱。
他的嘴唇像游移的蛇一般向下滑,夏洛缇用指尖点了点经吮吸的奶尖,痒得她拧着腰发出呻吟。
唔,湿漉漉的,沾满津液,被舔吮过每个角落。
还是有点羞耻的。
她望着自己半裸着躺在鲜红天鹅绒中的身体,红肿的尖从薄纱中支出曼妙的轮廓,随着呼吸的加快还在发着颤。
忍不住为格尔纳今天异于平常的表现感到讶异。
格尔纳分开她的双腿,手掌沉稳地爱抚过腿根,撕开单薄的底裤。
声音低沉,尾音绷紧,似乎在克制着什么:“夏洛缇,不久后就到你的十六岁生日了吧?”
夏洛缇稳住喘息,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十六岁生日一过她就成年了,可以接受婚约也可以提出婚约。夏洛缇身份特殊,婚约这事很难完全由自己控制。
少女的xiaoxue近在咫尺,矜持又傲慢地锁着,将甜腻腻的蜜浆、狭长的内径和柔嫩的yinhe一同埋进花汁充溢的小yinchun里,一条小缝拒人千里,让人无端期盼起强行破开它时骤然挤榨的花汁与层层覆下的软褶。
“你没有什么打算?”
格尔纳剥开她的小yinchun,用自己的嘴唇包容她不成熟的躁动小口,舌尖舔过阴蒂,沉稳缓慢。
“啊……”甜甜腻腻的一声,身体起伏一下旋即平稳。
心脏还在加速。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他伸去舌头,戳开xuerou。
舌头伸进,又退出,舌蕾扫过甜蜜的褶。
“哥哥……嗯……别――”
xue壁开始无规则地收缩,少女轻轻揉着自己起伏不大的胸乳,尾音上扬,呻吟软得变了调。
舌尖抵着yinhe,黏湿的凸起四处逃匿躲着舌头的蹂躏,敏感神经一颤一颤的,岌岌可危。
“啊啊……轻点哥哥……”
比起抗拒倒像是增添情趣的挑逗。不考虑难耐夹紧的双腿和兜在天鹅绒里滚来滚去的身体,但从xue内热情倾吐的yin液也能判断出夏洛缇在男人的唇舌下获得了怎样的销魂蚀骨快感。
“唔……嗯,要――到了,唔唔……”
高潮很快到来。夏洛缇低声啜泣着呻吟,身体扭动,像是海底震动掀起的巨浪。床边玻璃瓶里的单色葵旋转着舒展花瓣,腿间的xiaoxue也在有规则地痉挛。每当她想并拢双腿,男人的手便跟焊死的铁铜器一般有力地桎梏着她的大腿,近距离观察她高潮中如何泄身喷水如何痉挛收缩的模样。
夏洛缇虽然脸皮比较厚,这个时候多少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她扯了扯长裙想盖住xiaoxue,格尔纳将她从床上捞起,手臂有力地桎梏着她的腰肢。身体下落的那一刻,手指顺着来不及合上的xue口深入甬道,随着收缩的频率向内抠挖。
夏洛缇的身体在延长的高潮中绷如弦月,睫毛下的金色稠郁迷离。
“你成年后没什么打算吗?”格尔纳低声问她,“还继续跟着我?”
夏洛缇一脸无辜地点头。
他以前从来没考虑过这个。或许是夏洛缇即将成年不再需他的照顾,或许是逐渐意识到夏洛缇能吸引到他也能吸引到其他男人。他已经占有了她一年,荒缪又混乱的关系总要寻找一个症结进行解决。
夏洛缇抬头咬他的喉结,声音很缓:“我不喜欢别人。”
格尔纳皱了皱眉。这姑娘总是这样,用一些真假难辨的暧昧说辞将人卷入意乱情迷的漩涡里,她自己却从来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她嗤笑了一声,伸手去摸他的下腹。
“好了,到时间了。”
格尔纳松开她,整理衣领,站起身准备离开。
夏洛缇跪在床上,衣裙散乱,被吮咬蹂躏得红肿湿润的乳尖袒露在空气里:“你能给埃利森说一声让我出去活动活动吗?躺床上太无聊了……”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神经不自觉绷紧。赶在波动的情绪暴露在眼底前,格尔纳转过身回答她:“好的。”
夏洛缇在他离开后就瘫倒在床上,揉了揉自己的乳尖,笑得极为开心。
下午,夏洛缇获得了外出活动的机会。
当然活动范围仅限魔法塔。
还必须在埃利森的监视里。
埃利森在塔顶的占星台上监测着营地极其周围的一切。魔法塔是控制和调配魔法活动的中枢,站在塔顶的法师就是整个领地的大脑。
他闭目感知,衣袍的摇曳带动光影的变幻与尘埃的漂浮,脚底映出清晰的荒原与大海,破旧的占星台一瞬间化作星空里的至高神殿。
夏洛缇无聊地踩他周围的星空转着圈跑来跑去,嘴里聒噪不休:“你在做这个有什么意思?不如陪我玩一会儿……”
埃利森皱起眉。
一条绿藤飘过来,将夏洛缇绑在围墙上。
夏洛缇恼怒地挣扎:“我哥哥让你照顾我不是虐待我!”
埃利森睁开眼,俯身靠近她。
“解开我!”
埃利森给她施了个闭嘴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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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真亦假
安静下来之后,埃利森重新聚拢魔力,连接魔法网。一旁的水晶球开始凝聚光点,一张男人的面孔浮现在水晶球粼粼的波光里。
安德烈·尤利尔。
他就像没看见埃利森身后被绑成一团奋力挣扎的夏洛缇似的,还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长城外围的防御罩需要配合作战计划进行一些调整,具体调整方案已经送到了魔法塔。”
埃利森点点头,回答:“好的。”
漂浮的水晶球暗淡下去,夏洛缇已经挣开束缚跳上了占星台。
她推开水晶球,一把将绿藤扔到埃利森脚边,抬了抬下巴,一脸挑衅。
埃利森很想问问格尔纳为什么不自己带着这个难伺候的。
夏洛缇上前一步,踮脚揪住他的衣领,金色的双眼有如熔化后淌落天幕的太阳,牢牢地逼视他。
距离近得足以让她温热的鼻息扫过他的喉结,让久违的悸动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蛰伏皮下的血管隐隐有了躁动的征兆。
埃利森解开了咒语,夏洛缇后退一步,抬起手时掌心中绽开魔术象棋半透明的棋盘。
她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弯起唇弧:“来一盘?”
埃利森平淡地回绝:“没时间。”
夏洛缇不放弃:“我想让你看看我长进了多少,埃利森导师。”
“长进?”他重复一遍。夏洛缇觉得他的语气有点不寻常,还没来及抬头下巴就被紧握住,被迫抬起的视线与他的交轨。夏洛缇发现他在笑,只是眼中没多少笑意。
蓝色的眼中有漩涡。
夏洛缇猛地惊醒,浑身战栗地推开他。像埃利森这种级别的法师,可以以人的眼为书卷读出这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和他对视久了所有隐私都将暴露无遗。
他开口:“你成熟了不少。”
他看到刚才她和格尔纳在病房做的那些事了,夏洛缇一时也不知道是恼怒占上风还是羞怯占上风。她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回答:“你恶心了不少。”
埃利森用一只手重新展开魔术棋盘,似笑非笑:“你不是要玩吗?”
夏洛缇看见他另一只手还在调控魔法中枢,皱了皱眉,冷冷地说:“三心二意的,你就那么想输吗?”
埃利森不置可否,反问她:“输赢的奖罚想好了吗?”
“我赢了你就把你们所有出战计划告诉我。”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要参加出战。”夏洛缇回答,“格尔纳不让我去我就自己跟去。”
“你输了呢?”
“你赢了的话……”夏洛缇笑起来,舌尖舔过下唇留下暧昧的水泽,“我亲你一下,你也不用在我记忆里偷窥了……”
她的嘴唇饱满鲜亮,像夏天灌丛里吸饱露水的浆果,缀在枝桠上诱人采撷。唇缝间偶尔露出的犬牙又让人担心亲她一下就会被她咬一口。
埃利森沉默着闭上眼,在心底嗤笑自己,一年过去了,他仍然会被她暧昧的小动作勾起遐想。
“开始吧。”
和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埃利森选了黑子,夏洛缇选了白子。
黑白子在方格里安然有序地行走,相互牵制,偶尔爆开的一点火花像河流撞上暗礁激起的水滴,很快又重新落回水中寂静地流淌。
黑与白交杂在一起,难分难舍。
夏洛缇放下一枚棋子,阖了阖眼,曾经的事像做梦一般飘过眼底。
想起永恒之塔顶层的房间。
想起照透雪山洒遍房间的黄昏余晖。
想起书页上的油墨味儿和萤火虫似的灯盏。
想起法师袍挨上脸颊的柔软质感与流淌过耳底的温和教导。
一瞬间占星台变作永恒之塔顶层那间老旧的屋子,她在将坠未坠的余晖里聆听男人传授给她的知识与真理。
有一件事夏洛缇怎么也想不明白。在他们第一次下棋时,埃利森应该已经从她锋芒毕露的目光中眺望到了未来将会发生的一切,那为什么又会同意教导她,由着她胡闹,最后亲眼看着她走上背离他的道路?
男人心海底针。
夏洛缇心不在焉,最后一道防线刚刚布设下去就被黑子破开,之后白子的阵型就像被推倒的多诺米骨牌整个溃散。
她输了。
男人声音平缓,听不出胜利的喜悦:“夏洛缇,你没长进多少……出棋太快,布阵单一,所有目的都写在脸上,一眼就能看穿。”
男人笑了笑,补充一句:“怎么?格尔纳教你的仅仅只是床上的知识?”
夏洛缇像被掐了尾根的猫,怒气冲冲地掀翻棋盘:“你恶不恶心?”
棋子飞扬的间隙里,能看到埃利森的双眼,寂静冷清。冰河开始流淌,群鸦开始窃语,无数黑色羽毛和棋子一同漂浮在半空中。
他的笑意更深沉:“在你哥哥面前装得那么乖巧,在我面前就原形毕露?”
夏洛缇捏着衣角平复心情。他们之间的对峙总是谁的情绪波动更明显谁就落于下风,她于是又翘起嘴唇微笑:“行吧,我输了,你想我亲你哪里?”
“看你喜欢。”
夏洛缇盯着他,从他脸上找不出一丝破绽。
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从口袋里取出一支廉价口红打开盖子就往唇上涂。她显然没多少抹口红的经验,妍丽的血红仿佛涨潮的水漫过清晰的唇线,浇出一海滩泛滥的油腻。埃利森觉得她像只刚从猎物脖颈上挪开嘴唇的吸血鬼,瞧着他的目光都阴恻恻的不怀好意。
“……”
他向后躲,夏洛缇手脚并用地缠上他的身体,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
水晶球不知何时又亮了,水晶球里的灰发男人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夏洛缇在他耳边嗤嗤低笑。
埃利森控制住波动的情绪,尽量平静地问:“尤利尔阁下,还有什么事?”
“防御罩有一些需要修补和加固的地方,图纸已经一块送过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
水晶球暗下去,埃利森从球面倒影中看到印在脸侧那枚鲜红油腻颇具风尘感的吻痕,脸色极为难看。
他低头,夏洛缇的舌尖正舔过嘴唇,唇膏化开,色泽靡丽,舌尖的一点嫩红像是沙漠里的绿洲,让人想狠狠地吮吸住惩治。与唇上的暧昧暗示相对的,她的眼神很无辜:“我亲了啊。”
“……”
半分钟后夏洛缇又被绿藤绑在了围墙上。
埃利森清理掉了唇印,表情冷淡地开始重新调控魔法网。
不理她了。
夏洛缇倚在围墙上,就在她无聊得快要睡着时,塔边的布谷鸟发出吟叫,提醒着客人来访。
夏洛缇驱逐睡意,站直身体,看见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走上塔顶,手里拿着一大捧羊皮图纸。
南境原驻扎军副司令,奥德里·约瑟。
夏洛缇用窃听格尔纳时听到过这人说话,不过比起那时话语中透出的暴躁傲慢他本人显得更稳重一些。黑发,眼珠呈现出透彻的绿,嘴唇削薄,下颚线清晰,军装上的配饰与肩章整理得一丝不苟,比起一个驻扎兵团的副司令更像一位新晋贵族公子。
“埃利森大人,这是有关防御罩改动的一些图纸设计。”
埃利森比了个稍等的手势:“等我处理完这里的问题。”
奥德里只好站在一边等待。
夏洛缇就站在那儿。奥德里忍不住打量了她几眼,他认得她,尼克拉斯主帅的meimei。也不知道那位看起来严肃沉稳的骑士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他meimei带到前线来,娇生惯养的贵族小姑娘能干什么?呐喊助威吗?
奥德里试着朝她搭话:“埃利森大人还需要多长时间呢?”
夏洛缇扬了扬下巴:“我怎么知道,你问他。”
两个被埃利森晾在一边的人聊了两句。
奥德里虽然是军队的副司令,但南境这里一向战事稀少,他平常干得基本都是贵族纨绔子弟的勾当,在交际场所纵情声色久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擅长跟女性打交道的,不过眼前这个小姑娘似乎没多少兴趣跟他说话,让他多少有点挫败。
奥德里目光扫过夏洛缇的后腰,在宽松便装也遮挡不住的曼妙腰线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发现她的双手被绿藤牢牢束住。
“……”他看了看埃利森,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用猜了,”少女咧开唇,一脸嘲讽,“他就是一个恶心的变态法师。”
“……”奥德里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沉默良久后尽量用官方地口气说,“埃利森大人很厉害,遭遇突袭那晚就是他及时转移了攻击……”
小姑娘冷静地打断他的话:“转移攻击的是我。”
“……什么?”奥德里一惊,转头正视边上的少女。
她有着极为罕见的金发金眼,细白的面孔像经过釉染的珍贵瓷器,一眼扫去找不到瑕疵,淡青的毛细血管游弋皮下宛若精笔描绘的瓷纹。皱起的眉毛与鲜红敷脂的嘴唇让她从单纯的工艺品中脱离出来,鲜活生动。
等等,金发金眼?这世界上除了前代王室艾伯特族人还有谁能生出这么反人类的外貌特征?不过他们一族不早都灭绝了吗……
“就是我。”
她笑了笑,一脸笃定。
“……”
“对了,解绳子你会不会?”夏洛缇侧过身,微笑着说,“给我解开。”
阳光在她眼底汇集,灿烂得近似融化。
不知是不是没落王族余威犹存的缘故,她用那双珍贵的金眸专注地望着他,嘴唇开合跟他说话时,他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与使命感,就像出征前受到公主祝福的骑士。
奥德里不自觉地听从了她的指示。
少女转过身去,外衣下方,雪白的衬衣柔顺地贴着腰线盖住臀部,弧度温柔美妙。奥德里小心翼翼地用军刀划开绿藤,手指擦过手腕时,像摸到了一团有温度的雪。
她回过头来,嘴唇矜傲地抿起,又放开,看起来柔嫩至极:“谢谢。”
章节目录 番外安赫尔的信(4000+)
番外·安赫尔的信(4000 )
深冬的早晨,安赫尔坐在桌前,取出一只钢笔,让崭新的纯银笔尖没过稠郁的墨水,吸饱汁液后,着手写下一封长长的信。
“致安德烈·尤利尔,”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跟你说‘你好’了,当然,你也是。我还得提醒一点,如果你下一封来信里还充斥着一些奇怪又下流的词句,看完后我就会把它扔进火炉里,我发誓。你已经被任命为南方的总督了,为什么不能学着去做一个绅士呢?每天把那些街头流氓的话语挂在嘴边,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安赫尔才写了两句就忍不住加重了笔力。她抚了抚胸口,尽量平稳情绪。
如果在她十三岁时有人告诉她,她未来的丈夫是那样一个满脑子下流念头的流氓,老修女们一定会以猥亵罪把那人送进监狱。
安赫尔是在修道院长大的。老修女们用尺子丈量她的一举一动,恨不得将贵族礼仪揉进她脑子里。每到夜晚降临,她们会踩着晚安曲亲吻她的额头,用满是皱纹的手抚摸她的额头,对她说:“你会是整个帝国最耀眼的明珠,你得拥有与之相称的一言一行。”
不过有一件是她一直都知道。明珠这玩意儿是空洞的装饰品,帝国强盛繁荣时冠在皇帝的冠冕上折射光芒,帝国衰落时就被慌忙当卖换取一张和平协议。所以,理所当然的,十六岁的安赫尔走出修道院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嫁人。
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安德烈的。
安赫尔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态度恭敬地侍候在年老的将军身边。当他抬起头时,安赫尔看到他深灰色的眼中蛰伏着野兽,野心无声地膨胀,那是种濒临崩溃的克制。
安赫尔揉了揉额头,接着写信。
“最近连下了几天雪,空气很湿润,我甚至觉得木格棱窗上已经长出了蓝色的水草,鱼能在空气中直接游进屋子里来。我知道南境这个时节野兽肆虐,我希望你多注意一点。如果你跟半年前一样满身伤痕地回来,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安赫尔又想起修道院时的事。她常常需要在教堂里祈祷,时间长得足以让肌肤僵硬得硌疼骨头。修女们教她弹琴念诗、历史与文学,除此之外一概不提。
修女们用心教导她,就像工匠用心打磨一尊瓷娃娃。
安德烈把这一切都补齐了。
他教她zuoai,也教她如何在贵族斗争中生存。安赫尔是人造的瓷娃娃,他就牵着她从过分精致的橱窗与灯光里走出来,渡过静谧深黑的荒野亲眼目睹森林尽头的巨大河流。
安赫尔有时会觉得他们的关系像极了三流情色作家笔下荒诞不经的小说。
安德烈跟她回到维斯特里奥后,就以侍卫的身份安静地蛰伏在她身侧。白天他保护她在复杂的宫廷里不受伤害,晚上,在少女的闺房里,在垂下的天鹅绒幔子里,他亲手脱去她的礼裙和内衣。被枪管磨出薄茧的手掌缓慢又情色地抚摸她的身子,捏她的rutou揉她腿间的嫩花,最后扣着她的腰让她跨在他腿上,让她在翻云覆雨中放浪地呻吟。
安赫尔的xiaoxue大部分时间都是又酸涩又湿黏黏的,稍微走动一下就会有难以启齿的触感蔓延开。最后她干脆不穿底裤了,免得做一次撕一件麻烦得很……这样倒好,方便多了,放荡的yin行很快遍布了城堡每个隐秘的角落。
在藏满幻想的天窗下互相啃吻或在浴室里水rujiao融,每当他射进她身体时,她会感受到一种灵魂升腾的战栗。
在安德烈辅佐她夺得爵位之前,他们的关系还和莫洛温时期一样,在随时有可能暴露的情况下愉快地偷欢。
安赫尔想着,身后响起叮铃铃的声音。
她缓慢地起身,拿起窗边的通讯水晶,一阵杂音过后,对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是安德烈。
“安赫尔,在做什么呢?”
低沉干冷,一如既往带着笑意。
安赫尔在窗边的靠椅上坐下。绒垫和靠背软得近似晨间的雾,吮吸着她的身子陷入蕾丝绸缎与羽毛组成无边的池沼里。她弯起双腿,像小憩的猫一样放松身体,水晶放在簇拥脸颊的蕾丝衣领上,有点凉。
“写信呢。”
她将手放在腰上,没有束腰,衣裙松垮,底下的小腹隐约鼓起。
“写给我的?”
“不是。”
“有什么非得在信里说?”
“都说了不是给你的!”
“好吧,我很期待你的来信。”
安赫尔轻哼了一声,换了一种刻薄的语调:“倒是你,没被野兽咬掉一条腿吧?”
“如果你没有在某天早上收到一个装着残肢的包裹……”对面的男人笑意加深,语气轻松愉快,“那就是没有。”
安赫尔拔高语调:“你要是再往家里寄那些奇怪的东西你就跟着它们一块去死吧。”
安德烈曾经有一次前往盛产骨雕的西北沙漠,结果从那里寄回来一套完整甚至还带血丝的鲸鱼骨架,安赫尔质问他时,他解释可以给他们的孩子当拼图玩。
气死她了。
结果那东西至今还保留在庭院的湖里。
“对了,我想问问你的身体状况。最近头晕不晕?有想吐的感觉吗?”
安赫尔捏住通讯线,闷声闷气:“没有。”
“rufang胀不胀?”
她的手指缠着通讯线绕了好几圈,声音磕绊:“有一点……”
她还记得安德烈不久前发现她怀孕,将她抱到腿上,熟稔地解开她的衣裙,膝盖轻顶着xiaoxue,指间捏着两颗花苞似的rutou。
“怪不得你最近一直都不让我碰。”男人用牙齿厮磨着她的耳垂,手掌按在尚还平坦的小腹上。
“你一知道……就会这样……”安赫尔无力地仰起头,向后靠在他肩上,分开的双腿已经有一只大手占据了上去,轻揉着xue上的花珠。略显粗糙的指尖抵着yinhe碾按,安赫尔很快就受不了了,扭着臀部收缩的xue口里沁出爱液。
逗弄着rufang的感觉也越发激烈。手掌紧贴着丝绸与奶油般的rufang,指尖按上什么东西在胸前沉甸甸地淤积,所有压力都集中在了被不断蹂躏的红肿奶尖上,痒得她发疯地想念男人嘴唇的吮吸和牙齿的啃咬。
“你做了什么?我……”安赫尔无措地转过脸,立刻被男人咬住嘴唇,细致地舔吻。
“只是个小把戏,”安德烈轻声嗤笑,吻从她的唇上挪到灿烂绽放的乳尖上。
他轻轻吮了吮,安赫尔感觉所有理智都顺着那敏感的尖端流逝在他暧昧的唇舌间。
乳尖痒得厉害,涨在体内的快感急切地寻找突破口。
“不要……嗯,我……不要……要出来了……”
安赫尔细声细气地呻吟,腰肢扭动。摩挲着yinhe的手指越发用力,高潮时的yin液是和涨溢的乳汁一起泄出来的。她无力地揪着男人的头发,在被吸噬骨髓般的快感中战栗着流泪,愉悦得声音都变了调。
“有点迫不及待……”
浑身浸泡融化般的快感里,她听到安德烈这么说。
“……我们的孩子。”
自从安德烈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提前涨奶后,安赫尔胸前的两颗rufang时常处于鼓胀沉甸的状态,走动间的微摇能带起明显的荡漾幅度,稍微一碰就缓缓沁出汁液,顶端常常是痒的酥的,弄得骨骼半软。
“我很好,别管那么多了。”
安赫尔收回思绪,稳下声线回答。
手上却忍不住碰了碰胸前。
yingying的小rou粒顶着布料摩擦,丝绸细腻的经纬上早已洇开一小片水渍,湿漉漉的,摩擦过电流。手指来回碾了碾,乳白的甜香扩散在湿润的空气里。
安赫尔险些呻吟出来。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等等,”男人叫住她,“如果你能在信中明确表达对你丈夫的爱意,那会让他极为开心。”
安赫尔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切断了通讯。
她继续那封信。
写了几个字,又想起他说的“爱意”。
他们从未互相表达过爱意。
安德烈对她说过除了“爱”之外任何一句暧昧挑逗的情话。这么想想真实的爱意本就很难随口说出,安赫尔原以为安德烈这样的人不会惧怕任何事物,就像他幼时在魔法阵里撕扯掉其他精灵的翅膀,或者是像他濒临死亡依旧能轻松地微笑,或者只是像他眼中无声躺卧不露爪牙的野兽。
事实上,他跟她一样惧怕倾吐爱意,惧怕袒露真实的情感波动。
“安德烈,”安赫尔写到,“你这次回来,我希望能看到你带着一份正常的礼物,南境特产的甜点最好了……”
笔尖一顿,在纸面上洇开小小的墨点。
……安德烈似乎对她倾吐过爱意。
在婚礼上。
安赫尔的皇兄登基后对她进行了新的册封,在那之后她才举行了正式的婚礼。
婚礼之前她在房间里梳妆打扮,安德烈这个准新郎突然闯了进来,遣散了女仆,将她抱到床上,撕开底裤不由分说地进入了她。
那天安德烈做得很激烈,yinjing几乎每次都是撞着她宫口的那种尽根没入,棱角蹂躏碾扯着丝绒花瓣似的娇rou,带出清晰yin乱的水声和欲生欲死的快感。他同时将她的婚纱裙上的抹胸领口扯到rufang以下,从正面做的时候就用唇齿吸咬,从背面做时两只大掌就绕下来捏住将坠未坠、随顶撞不断荡漾的rufang,将娇嫩的小rou粒同乳rou一起包裹在掌中肆意疼爱。
安赫尔在床上高潮得失神,回过神来才发现rutou已经被咬肿了,小zigong也被灌得满满当当的,jingye在xiaoxue里装不下,便挤开红肿的rou缝浇出一片yin乱至极的粘稠瀑布。
所以安赫尔整个婚礼都在担心腿间的异况。
现在想起来,那可能是他紧张的表现?
婚礼上那男人确实抚着她的金发对她这么说过:“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声音低沉,缺乏起伏,有如深冬湖面冰层下寂静游弋的蓝色暗流,比他任何一句情话都要认真。并非没有感情,而是对即将崩盘的感情的一种超乎寻常的克制。
如果她在那个时候抬头望他,是否会看到藏住爪牙的野兽?是否会看到深灰眼眸里更加温柔更加包容的阴天厚雪?
安赫尔有点后悔,如果有时间,她想再补一次婚礼。
她动了动笔,墨水溜出笔尖汇成一串文字。
我爱你。
――感谢你触碰了我,让我重获生命。
写完后,她托着信纸,仔细打量。阳光照透手指,一张信纸薄如蝉翼。
小心思转了转,脸顿时就发起烫来。
她又飞快地坐下,将最后一句话狠狠地划掉了。
最后任性的姑娘哼着歌,补了另一句上去。
信到这就结束了。
深冬的早晨,安德烈收到了一封信。
他点了支烟,在缭绕的雾气里展开那封信。
他怀了孕的小妻子寄来的信里逐字逐句都流露出对他的关心,当然,她用的是责备合命令的语气。安德烈能轻易地从佯装冷淡的字句中剖析出她那些细腻的心思。
最后一行,表达爱意的句子被划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还是最讨厌你了,安德烈·尤利尔”。
他不由得失笑。
曾经某次性事过后,他亲吻着她的脖颈问:“喜不喜欢我?”
“不喜欢你的人。”小美人缩在云朵一般的绒被里,只露出一双眼眶泛红的柔和蓝眸,“但气息勉强能接受。”
“什么样的?”
“鲜花、森林还有河流。”她说,“我喜欢那个。”
他的姑娘伸出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蓝色的眼中沉淀着一种海与天交融而出的温柔蔚蓝,就像在莫洛温教堂里回过头看他那样,笔直地望入他的眼睛。
他在这时释然。不论是从前几十年的不甘还是精灵族踯躅千年的痛苦彷徨。
他的姑娘曾经一次又一次趴在布满灰尘的阁楼上,托腮着幻想。
原来真像那些羸弱又苍老的精灵融入河水化尘而逝前说的那样。
这是我的欲望,我的罪恶,我的灵与光。
安德烈拈灭烟火,叠好那封信放入衣服里。
在贴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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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被蛊惑
金发少女踮着脚转圈舒展四肢,动作近似于芭蕾舞中的单足立地旋转。宽松老旧的外衣在飞扬中有了舞裙的轻盈飘忽感,让人想到在晨光中踩着羽毛化为人形的天鹅公主奥杰塔。
奥德里的视线一时有点难以收回,所以当少女转过脸,双眼从纷飞的金色发缕中露出来时,他有种偷窥被撞见的难堪。
她伸出手,以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图纸给我看一下。”
“……”奥德里及时转过头错开她灼灼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尽量严肃地回绝,“不行。”
“好吧。”少女无聊地耸耸肩,蹦蹦跳跳地一边去了。
夏洛缇离开得太利落,奥德里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来挽回局面:“等等……”
夏洛缇顿了顿,转过来了半张脸,发丝半遮半隐,金色虹膜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光,不含笑意的视线让人无端紧张。
奥德里伸出手,露出自觉绅士的微笑:“我还没介绍自己呢,我叫……”
“奥德里·约瑟,南境原驻扎兵副司令,”夏洛缇站正身子,重新露出笑容,微敛的睫毛下有亮晶晶的波光水纹,“我知道你。”
奥德里感觉心底某根弦在绷紧之后骤然放开,震荡明显。
夏洛缇状似疑惑地眨了眨眼:“不过副司令怎么会来送图纸呢?”
“这……”奥德里的声音刚吐出一半就与舌尖打起了磕绊,他低头望向夏洛缇纯净无杂志的眼睛,有点无力地开口,“是很重要的图纸。”
“哦。”夏洛缇点点头,神色逐渐加深。
她在心里考虑了下刚才出现在水晶球里的半精灵和奥德里的关系,很快得出结论。格尔纳明显把驻扎军指挥方面的实权交给了那位精灵,至于面前这个副司令,被初来乍到又无身份地位的异族压过一头随意指使,感觉一定不怎么好。
夏洛缇嗅到了斗争的气息。
换作平常她可能会说点什么来诱导奥德里跟那个精灵起冲突。她喜欢看两个人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斗得头破血流,就像旧时奴隶主对观赏角斗士拼死厮杀乐此不疲一样。
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时间安排那些余兴节目。
夏洛缇从腮边拈起一缕金发,若有所思地绕着发尾,埃利森平淡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可以把图纸拿过来了。”
奥德里上前几步,夏洛缇转了个身蹿到他面前,露出笑容:“我帮你拿。”
夏洛缇突然的逼近让他没有由来的紧张。年轻女孩的脸就停在距他不到半米的地方,抬着下巴呈仰视状。阳光亮得晃眼,他却在一片模糊中清晰地看到了夏洛缇耳边翘起的几撮毛茸金发,夏洛缇交织的眼睫投在金眸里的倒影,夏洛缇脸颊上的温柔绒毛以及仿佛含了花瓣的嘴唇。
于是呼吸速度有点控制不住。
夏洛缇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图纸,奥德里感觉她的指尖从自己沁满薄汗的掌心划过,先是微刺的指甲,然后是温柔的指腹,拨动了他细腻脆弱的掌纹,酥痒转瞬即逝。
她兴致勃勃地将图纸捧在手里,翻开准备看,埃利森已经走下了占星台,伸手抢走了图纸。
夏洛缇恨恨地瞪他。
埃利森看都不看她一眼,冲奥德里微微颔首:“没别的事你可以离开了。”
奥德里如梦初醒,有点狼狈地转身离开。
夏洛缇跟在他身后也准备走,没迈几步,腰肢又被绿藤捆住了。
“……”她无法平复自己暴躁的情绪,转头朝他吼,“松开!”
埃利森不为所动,低头翻看图纸。
“……”夏洛缇气得不行。刚刚她在奥德里身上施加了窃听魔法,这样她就可以窃取到他们的出战计划并顺利地混入队伍中。埃利森看穿了她的目的,将她的小动作牢牢控制在了掌心中。
她狠狠地挣开了绿藤,转身就跑。
一根法杖横过她的脖颈,聚光的顶端缓慢摩挲着她的下巴,带来刺肤的灼热。
法师袍柔软的触感跟着贴近,有如厚重的积雨云。她感觉男人的手臂虚拢住她的两肩,带来熟悉得让人心惊的凛冽气息,闭了闭眼,整个人就此溺入云端的积雪。
羊皮图纸在他们脚边散了一地。
“你别想让我乖乖待在这儿!”近似威胁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夏洛缇,她暴躁地推抵他的手臂,却没推动。
法杖抵上她的胸口,灼热的顶端正压着左胸脯的突起,缓慢地碾磨,隔着布料给她幼嫩的乳尖和躁动的血管同时施以压力。
夏洛缇艰难地喘了口气,低头盯着压在胸前那根熟悉的法杖。
她抬手,握住了它,高温烫得皮rou发出滋滋响声。
身后的男人声音低缓地叫了她的名字:“夏洛缇……”
她一把推开法杖,转身瞪着他。
男人皱着眉,双眼沉在阴郁的深蓝里。
“我不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夏洛缇向后退,脊背抵上围墙,“埃利森导师,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强迫。”
男人的眼睛越发沉进暗蓝里,合成严苛线条的嘴唇隐隐松动,似乎想说什么。
在被他又一次捉住之前,夏洛缇掂起脚尖,仰头从魔法塔顶一跃而下。
“夏洛缇……”埃利森叫了她一声,伸出的手指从她扬起的发梢滑过,没能捉住她下落的身体。
无数鸽子飞来,企图用翅膀托住她坠落的身体。
夏洛缇从怀中抽出剑,劈开埃利森召唤来的鸽子,一瞬间血液和羽毛四散在空中,让人莫名想到失去翅膀坠海而亡的伊卡洛斯。她冲破了羽毛与血,就像陨落的辰星冲破屏障似的云霭,跌在地上时,脊骨狠狠抽搐了几下,断裂似的疼。
她咧了咧嘴唇,冲着遥远的塔尖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缓慢地从地上爬起,转身离开。
埃利森站在高耸的占星塔上,看见少女的眉头因疼痛而皱起,嘴唇却一如既往弯着气焰嚣张的弧度,激烈碰撞的矛盾感让他的心脏抽了一下。
他想起曾经的事,夏洛缇第一次在棋盘上赢了他。小姑娘的脸颊被血液染得绯红,酷似恋爱中害羞的少女。原先的她像一幅苍白褪色的画,现在她浇上了血吸饱了养分,迅速绽放开来,带着花瓣和尖刺朝他步步紧逼。
“给我改成绩吧,导师。”那时的她说这么说,双眼湿润明亮,柔弱得不可思议,“成绩这事只有你知道……”
小姑娘用满是鲜血的手点了点胸口,声音很轻,小心翼翼:“我的生命从此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埃利森导师。”
――或许那个时候的悸动就预兆了他以后的脱轨。
埃利森转过身,法杖在掌中化沙而逝。
她的笑容和第一次象棋对战时如出一辙,她的背影又让他想起毕业典礼那天,她舍弃了魔法杖,迫不及待地从他身边逃离。
鸽子们惊慌失措地拍打翅膀,埃利森闭上眼,在纷扬的羽毛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
―
奥德里回到营地,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离开魔法塔时,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金发金眼的纤细少女被高大的法师逼得贴上围墙,一人抬头一人低头,阳光在靠近的脸庞间折出虚幻的光晕。
他拐过一个楼梯弯道,从那个角度望去,少女的身体被彻底笼罩,只露出一截形状姣好的肩膀,下巴抬着,仿佛在承受一个从上方落下的吻。
奥德里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涌,颈后火烧火燎。
他不知道该怎么消除这种起伏在血管里的躁动。
于是他接下来的一整天心情都不太好。
下属告知他尤利尔安排他去巡查长城东南角时,在心间扎根的暴躁终于发疯地生长起来,他狠狠摔了酒瓶,质问:“这里的长官是谁?听我的还是听一个来历不明的精灵的?”
属下们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什么。
奥德里从边境小酒馆里预订了一大批酒用以解闷,到了傍晚,他正闷闷不乐地喝着,一个部下突然闯入营帐。
“怎么了?”
“防御罩破了!敌人袭击进来了!我,我们……”
“怎么可能!防御罩不是才加固了吗?魔法塔那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
“敌人是从长城东南角冲进来的,就是我们没有巡查的那块儿……”
奥德里的脑子轰得炸开,酒瓶摔碎在地上。
――
想我没?
下个番外珍珠满2000时更,更想看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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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札记·破拂晓
爆炸声惊扰了云端上的万里浮冰。以南境鲜有人踏足的无边荒野为卷闼,鲜血与枪刃一点点燃烧夜色,群鸦开始喧闹,野狼开始长嗥,浮冰开始崩解,一种史前魔物步步倒逼的恐惧覆盖了整个冰原的夜。
两军已经交战。
夏洛缇飞快地穿戴装甲,佩上剑与枪,深呼一口气,将头盔合上脑袋。
跑进队伍行列时,她还在思考当前的形势。
最近这几天小规模作战持续不停,格尔纳的本意是想一点点破除敌人的防线,最后包围莫洛温紧压北方的咽喉――赫利要塞,敌人没有死守防线的意思,一直躲在荒原上的小块建筑和森林里抵抗,貌似处于劣势,却滑溜得像泥鳅一样让人捉不住首尾。
原来是在积蓄力量,等待他们将边防推出长城时再突袭,一口气吞下。
先前冲入营地的敌人成功切断了他们一条运输线。
后路已断,这一役,他们必须赢。
夏洛缇呼吸着冬夜的寒风,全身上下每个器官都在兴奋。
头顶突然有巨大的轰隆声传来,有如第三次灭世时席卷大陆的大洪水。
夏洛缇抬起头,心脏猛地一跳。
寂静仿佛深海孤岛的夜空被遥远的光芒点亮,光芒在扩大,在融化,虚幻的白昼笼罩旷野。
战马不安地嘶叫。
是陨石。
数不清燃着火的巨石,冲破云埃直坠大地,无边旷野在神罚之下瑟缩欲崩。
耳边的哄闹声愈演愈烈,夏洛缇牢牢握着剑,注视着在瞬间逼近的陨石,心底一片冰凉。
隔着头盔,她都能感受到那足以烤融面颊的高温。
陨石冲破防御罩的那刻,突然许多传送门展开在高空,截断它们陨落的轨迹。
夏洛缇一惊,心率没有由来地加快。
群星一点点沉入传送门,于是星辉消弭,碎金融解,蜜浆蒸发,所有攻击被无边的阴郁所吞噬,就像黄金与猫眼石从打翻的木匣子滚进黑山羊绒毯。
又是一次神迹降临。
夏洛缇松了一口气,按着胸口,因为护甲的缘故无法直接触碰到剧烈的心跳。
她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一眼。
遥远的占星台隐在夜色里,隐约能看到翻飞的衣角,无数的黑鸦与无数的白鸽。
凛风吹过,夏洛缇无法挪开视线,一瞬间整个身子都沉入或黑或白的鸦羽里。
信号弹爆炸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提醒她进攻的开始。
夏洛缇骑上马,握着剑,一拉缰绳从当前的队列冲出,直奔最前列。
圣殿骑士团一向配合默契,阵型组合井然有序,夏洛缇在训练场偷偷观看了无数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她得找到格尔纳所在的位置。
她先打开设置在格尔纳身上的窃听魔法,男人们平稳冷静的交谈声随风一起传入耳中。
先是那个半精灵:“莫洛温的战斗法师稀少,但魔导器制造极为先进,只要有许多补给点源源不断地为魔导器补充魔力,莫洛温的军队几乎是不可战胜的。”
再是格尔纳:“破坏补给点和攻克联军总部赫利要塞同时进行。”
“我不赞成这样,分散后的兵力攻克要塞的成功率太低。”
“没关系,”格尔纳顿了一下,“我来。”
窃听魔法一下子中断。
“听着,骑士团的诸位,”
沉稳冷透的声音流过脑髓,质感如此清晰迷人,夏洛缇的脊梁上骤然腾起过电般的愉悦与酥麻,她不由握紧了剑。
这次不是窃听魔法了,而是格尔纳在用感知魔法对全员下令。
“五队形,除过驻守营地的法师,其余法师混编入队,十比一配置。第一队之外所有人的进攻目标是补给点。”
如冬河流淌般的寒冷声线在夏洛缇的大脑里与耳膜上勾画痕迹,碎冰与河水集聚而下砸在夏洛缇理智的防线上,一瞬间让她发疯地想推了格尔纳,陷在他怀里窃听他动情时克制又难耐的沙哑低叹。
“这会是一次艰难的战役。踏上战场前,请以你们的徽章与荣誉起誓。”
夏洛缇也在发誓,发誓战役结束后就跟他久违地来一次。
“开始进攻。”
呼声震天。
夏洛缇驾着马来到她所在的那支分队的最前方。
骑士长一愣:“你乱跑什么?”
“这支分队的指挥权变了,”夏洛缇冷静地说,“现在队长是我。”
她披着庞大的重兵甲,戴着头盔,用魔法将声线改成了粗砺的男声,不露一丝破绽。
骑士长回驳:“没有接收到指挥权交接的命令。”
队伍中也响起置疑之声。
夏洛缇提起剑,露出剑柄上的徽章。
众人哗然。
孤鹰展开双翅,脚爪里握着权杖与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每根羽毛都熠熠生辉。是尼克拉斯家族的双头鹰图章,代表着仅次于尼克拉斯总帅的权力。
“如果谁还有疑问,”夏洛缇在众人的脸庞上扫视一圈,粗砺的声音盖过一切喧哗,“马上扔了剑滚。”
控制住了整支分队后,夏洛缇提着缰绳,带领身后的骑士们冲入剑与血的荒野。
骑兵的阵型呈三角,正面对敌,一入战场又有序地分开成同样形状的小队,庞大的队伍有如夏天的融雪山洪,从万米高的峰尖一泻而下,以不可抵挡之势席卷整个荒原。
敌人的第一队很快被冲得四分五裂,有如在狂风骤雨中颠簸解体的舟,他们很快改变了攻势。步兵退回要塞,骑兵和魔导器cao控下的远程攻击如浪潮袭来,巨石与炮弹的攻击目标也从营地变为了骑士团进攻路线。
夏洛缇牵马拐开,一块剧烈燃烧的陨石就擦面砸在她身侧,热浪与浓烟直逼口鼻。来不及缓冲,对面又有一个敌方骑兵袭来,她用剑将骑兵从马上砍下来,双手震得发麻。
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战斗太过困难,她也找不到喘息的机会,因为进攻的命令是一个接一个的。
骑士团的每个人上了战场后,都将丧失自我,不需要个人意识,不需要额外行动,只需将自己融入以格尔纳为主脑的庞大战争机器里。
鲜血,利刃与火。
理智分裂。
视线开始模糊,黑色烟雾四处蔓延。夏洛缇感觉鲜血激烈冲击着皮肤,有什么恶性质的东西随着每一次的厮杀躁动不已。她还不是正式的圣殿骑士,没有经过系统的教导,很难像真正的骑士那样在最血腥的斗争中依然保持理智。
或者说她的血脉里就埋藏着维斯特里奥与艾伯特两代皇裔混合而出的疯狂。
她闭了闭眼,心里想着格尔纳那双清亮平静的绿眼睛。
不由得回忆起半年前成为骑士的第一次出征。
那一次,不慎中了埋伏,队伍四分五裂,她和格尔纳被围困在一座破损的教堂里。
她还记得那时教堂外不知疲倦的攻击爆炸声,和支着剑靠坐在圣像下、负了伤的格尔纳。染了血的玻璃提灯散发着微弱的光,他将她按在怀里。她能感觉到他受了伤依然有力的手臂、钢铁般不可击破的宽阔胸膛、手掌抚摸后脑的宽厚力道以及额头上嘀嗒黏连而下的鲜血。
破旧长藤的格棱天窗渗进淡光,攻击声消退后夜莺与风精灵开始低唱,他以沙哑的低声在她耳边许诺――我会保护你的。
短暂的失神后,敌方骑兵已经逼近,夏洛缇提剑的时候指节酸麻得厉害,一瞬间有点使不上劲。
敌人的攻击就快落到她身上,她一怔,突然在浑浊的血腥中捕捉到熟悉的气息。
攻击停止了。
长剑笔直地横过,那位骑兵的身体从腰部完美地分开成两半,血流挤出蜷缩的血管,装点长剑边沿的熠熠刃光。
――不同于当下流行的魔剑士,没有花里胡哨的魔法辅助,只有最古老凝炼的剑术。
战马失控地嘶吼,踏血而奔。
救了她的男人环着她的腰肢,手臂一紧,将她险些跌下马的身体重新带上马背。隔着盔甲,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手臂的温度和绷起的紧实线条,她的脸庞突然开始升温,温度没准比她在哥哥的唇舌下获得高潮时还烫。
他牵马离开时,夏洛缇在头盔的缝隙中看到了熟悉的绿眸。清醒沉稳,那是一双神谕降临的眼睛。
“哥……”夏洛缇刚吐出一个字,又飞快地咬唇堵住。
她稳住情绪,转头对身后的骑士们说:“别他妈管什么补给点了,跟紧第一队。”
她捏紧剑柄,心中默念。
我也会保护你啊。
―
沃尔玛是赫利要塞驻扎兵总司令,这些天来他指挥莫洛温军队防守边境,这次突袭是他精心策划的,本以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能轻易拿下那群维斯特里奥人,没想到却被攻到了城下。
补给点一个接一个被破坏,魔法攻击后继无力,敌方骑兵已经逼近要塞,他开始慌了。
好在要塞里的兵力够足,他还有时间请求支援。
他站在城墙上眺望战场。
维斯特里奥的骑兵们在逼近要塞时突然变了阵型,宛如刀刃狠狠嵌入要塞驻扎兵中,他们用剑击退上前来的驻扎兵,以身体为壁垒挡住攻击,硬是开辟出一条狭长的通道。
血花绽放。满眼绮丽。
沃尔玛慌了神,从侍从手中抓过通讯水晶,焦急地又一次联系支援兵。
接通之前,侍从突然倒下了。
沃尔玛转过头,血液横流的长剑轻松抵近他的眉心。
嘀嗒,嘀嗒。血珠淌下。
面前高大的骑士已经摘了头盔,凛冽肃穆的面孔凝结在剑与血的另一头,他的眼睛静谧安然,仿佛森林里厚雪融去露出的沉寂一冬的新芽,当他握着剑一步步走来时,又如孤鹰掠过森林将阴影投在躲藏的兔子身上,让人感到窒息般的恐惧。
年轻的骑士没跟他多说什么,剑刃横过他的脖颈,勾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挑起。
然后一步步靠近边缘,沃尔玛挣扎了一下,底下就是深渊,无数的尸体与无数的残刃。
骑士平静地转动剑柄,将他放在地上,抬起手时剑刃温和地拂过他的脖颈,沃尔玛没有感觉到痛苦,顶多是被凉风吹了一下,然后喉咙打嗝有一瞬间回不上气。
他死去了。
夏洛缇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城墙上,拂晓的光与凌晨徘徊在荒野的风一同吹拂到年轻的骑士身上,他睁开闭合的双眼,眼底的新绿冷却般平静,阳光匍匐如圣灵殿纯金的地板,玫瑰花瓣四散装点殿堂。
“要塞已破,从此旗帜倒下之处并入帝国的版图,抵抗者一概死刑。”
骑士们爆发出欢呼,莫洛温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放下了剑。
夏洛缇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她一把摘了头盔,下了马,边跑边脱盔甲。
身后响起哗然声,他们没想到带领他们冲锋陷阵的是尼克拉斯主帅的meimei,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
她一路跑上城墙,格尔纳回过头时,她踮起脚抱住他。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一)
番外·狄德诺人鱼(一)
诈骗师
―
九点一刻。
伊格尼兹取出怀表看了眼,又合上,将流尽沙的沙漏倒置。细沙愉快地流淌,在漏斗底端开始了从累积成丘到风化溃散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垂在漏眼口的细沙流消失殆尽时,对面的四柱床上终于有了动静。
垂着绸幔,伊格尼兹先看到年轻小伙子赤裸着身体从软床上下来。这年轻人没太睡醒,还处在迟来的晨勃里,毛发浓密的双腿间杵着根湿漉青涩的棍状物。注意到伊格尼兹的视线,他顿时难堪,抓了凌乱在地毯上的衣物低头就跑。
绸幔掀起一条缝,伊格尼兹看到女人的身体。
背部线条交替起伏,皮肤柔软。
但是苍白。
就像刚蜕了皮的蛇,蜷在石窝里,一点点、蜿蜒着昂起优美却阴湿的颈。
伊格尼兹眯了眯眼,觉得早晨的阳光带着种新生的稚嫩感。
刚苏醒的魔女用尖如玫瑰刺的黑指甲勾起烟斗,不一会儿绸幔里就飘出毒药般浓郁的烟草味儿。
魔女的声音有点无精打采:“那么……我的食物呢?”
“如您所见,我只是个小小的法师,”伊格尼兹平静地回答,嘴唇牵开时舌尖轻微动了动,为话语镀上一层虚假的恭敬,“如果她们不主动浮到近岸区来,我无法深入中心海域去捕捉她们。”
“孱弱的虫子。”魔女似乎打了个哈欠,尾音有点发软,“你捉不到她们,我只能用精灵充饥了……精灵的口味太淡了,我一般不想吃那样的。”
“明白了。”
伊格尼兹俯下身,托起魔女伸出绸幔的手行吻礼,嘴唇彬彬有礼地滑过弯刺的指甲稍,力度轻得比不上一片被风吹落的花瓣。
魔女懒懒地扔了烟斗收回手。
伊格尼兹抬起头,无声注视着幔子后的身影,恭顺的姿态裂开间隙。单面镜片挡住了他一只眼,另一只眼底有透冷的光流淌而过,蛰伏的海怪悄悄地挥动黑色触角。
―
三点一刻。
也是一天中海水最温暖的时刻。
西德尼顺着海浪摇摆鱼尾,浮力与耸起的暗潮将她的身体送入浅海。这里有空气一般柔软透明的海水,小沫珠与浮游生物被阳光一烘就腾成云埃。海水的咸涩程度与更深一点的海区一般无二。
只有温度。
温度是那样、那样的和煦,让西德尼想起海底火山爆发后周围数千米的海水都被岩浆烫沸的状态,隔了老远也能感觉到那股子热流像某种软体寄生虫一样附着在皮肤上,稍不注意它就融化带着热流挤进血管。
她打消怪异的联想,闭上眼专心体验难得的温暖,整根脊骨――从颈后贯至尾稍――都在克制不住地战栗。她感觉自己像一枚气泡,被浪潮推得四处漂浮,这时,下方突然传来蓝鲸悠长的叫喊。
庞大的身躯升上来,灰青的鳍就擦着西德尼的身体过去,巨大的水流撩翻这尾小小的人鱼。
她在湛蓝的海水里、在黑色的暗流里自由地漂浮、后仰,整个身子弯如张满的弓,金墨水般的发丝掠过鱼尾。光缕轻抚她拱弯的小腹。
随后西德尼与巨鲸一起在浅海区游动,时不时发出悠长的鸣叫,这是海族的通用语,换作陆上智慧生物来听可能只会觉得这是一堆无意义的尖叫。
接近浅色海水区时,西德尼迟疑了。
前面就是精灵海。
那儿有连绵起伏的群山,远古冰川开凿出的巨大峡湾像条经年的疮疤深入陆地,数不清的瀑布和冰河遗迹筑造无数种极北绮丽的风光,温和优美的灰精灵们自古生活在那儿。他们砍伐树木,挖掘山岩,开凿地下河,将钢铁熔铸成无数带动城市运转的巨大齿轮。
十年前那儿是一片乐土。
十年前的某一天一条恶龙从南方飞来盘踞在这里。恶龙凿空火山群,吞噬岩浆,奴役冰霜巨人在山脊之上建造城池,剔了精灵战士的肋骨装点门阶,汲取鲜血滋养玫瑰,夺走世界树的祝福抛诸火山。
恶龙喜食幼年精灵,于是火山坡就被精灵尚未成形的骸骨铺满,熔化了又凝固,堆成山,结成痂,晶莹的白色远远就看得见。
有一天,恶龙腻烦了。
它开始渴求人鱼的rou体。西德尼所在的族群也被迫搬迁,从前他们生活在阳光充裕的浅海域,现在他们缩居在黑暗冰冷的海沟,周围海底文明的遗迹取代了曾经美丽的珊瑚。
再往前就是死亡之地了。
西德尼摸了摸巨鲸的鳍,准备带着它返回深海。
远处有个东西映入眼帘。
人形,黑色的。
半浮在荡漾的海水里,似乎已经溺亡。
西德尼鳍状的耳尖动了动。人鱼的听觉较为特殊,能捕捉到一些细微的音波。
她听到心跳声,一下一下的,不急不慢,但是微弱,像即将干涸的河流。
还活着。
救不救?
西德尼思索了一会儿,念了几个咒语,牵起潮汐的波动。涌起的潮水聚成蓝色的手掌,将溺水者推到一块礁石上,随后她呼唤了几只海鸟朝最近的海边瞭望台飞去。海鸟的入侵会引起警报,守卫在海边的灰精灵会闻声赶来救起溺亡者。
这样可以在不闯入精灵海的前提下救人。
她露出满意自得的微笑,一甩尾巴准备离开。
转头却撞上了一张透明的网。
西德尼惊骇,竭力挣脱,透明的网却越勒越紧,皎洁的皮肤上网状陷痕凭空浮现。两只手腕像长了吸盘似的紧黏在一起,全身只剩下一条修长的鱼尾还可以自由活动。
尾稍拍打海面,水花暴起。
巨鲸想帮她,刚一接近,庞大的身躯就像被什么掀翻一般倒栽进海里,镰刀状的巨尾扇起不规则的水墙。西德尼在浪潮颠簸间仓皇回望,水珠有如飞跃海面的鱼群,迷惑她的视线,可她还是看到了。
近乎清晰地看到。
礁石上立起的人影,经由无数水珠的折射,溃乱地滚进眼眸。
她被骗了。
恼怒在心底只停留了一小会儿,网已经收了,网中的小人鱼像粘在蛛丝里的虫鸟,挣扎着,却无法阻止身体朝着蛰伏在洞xue里的蜘蛛靠近。
远远就看到是个男人。
年轻的,高大的。
穿着黑色巫师袍。
“抓到了。”
她听到他满意的喟叹,海风纠缠不休,管风琴般舒缓的尾音与腥咸温湿的空气相互黏着。
他文雅地整理烘干衣袍,浮在面前的魔法书翻到绘有人鱼的那一页。西德尼的视线从他湿透滴水的衣角一点点上攀,一点点容纳,巫师袍还未完全干透,妥帖地依附身体,强健优美的躯体是上帝赐予精灵的第一件礼物,立体的面容与铸造之神最完美的模具暗合,银发被丝带束住安放在肩上。上帝第八次灭世后陆地上冰盖广布,冰川艰难攀爬终于在伟岸的山崖上拓下耀眼的银,至今没有消退。
西德尼的尾巴激起水花,他听到了,才低头打量。
“小人鱼。”男人友好地微笑。
西德尼警惕地盯着他。
他的笑容看起来含蓄温和。
可是他的眼神。
单面眼镜遮了一半,另一半是极端的放肆。眼睛呈现出复杂的银灰,冰川融解,骸骨裸露,视线扫过之处仿佛有海怪带吸盘的触角拂过。水珠蒸发后皮肤开始变得紧绷微刺,残留的水渍无法浇灭升腾的燥热。
“会不会说陆地通用语?”他问她。
西德尼没有回答。
说真的她没见过这种人。和不苟言笑的海族战士不同,和温文尔雅的精灵也不同,是一种超越两者之外无法定义的模糊感觉,非要形容的话……
暧昧,是的,是这个词。
这男人突然伸手,两根手指按进她的嘴唇,捉住来不及后退的舌头,拇指缓慢地刮蹭着湿润的舌尖。
又问了一遍:“会不会说陆地通用语?”
西德尼圆润的牙齿在一瞬间变成尖牙,她狠狠地往下咬,叫喊声含含糊糊绊在唇齿间:“骗子!”
男人迅速抽回手,用鲜红湿润的舌尖带去伤口处的血珠,笑容放缓:“哦,看来你会。”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二)
番外·狄德诺人鱼(二)
驯化师
―
西德尼在粘稠的梦境里挣扎,耳边响起近似岩浆流动的恐怖声响。
她掀起眼皮,发现自己被关在透明的棺形水箱里,淌过舌尖的水流像一片锋利的刀刃,清冽至极,与咸苦的海水有很大不同。
水箱放置在宫殿正中央,向下看,地毯花纹在水流中扭曲溢色。向上看,宫殿窿顶就像风暴潮来临前的湿润云层,越压越低。
有一种随时都会坍塌的征兆。
整个宫殿有如一座空寂潮湿的森林,四周的冰霜巨人是无数拔地而生的巨大树木,在云层与大地之间撑出一片空旷的栖息之地。他们的眼珠子像被塑死在眼眶中一般纹丝不动,如果不是沉重的呼吸,西德尼会以为他们早已死去。
记忆一点点漫过身体,西德尼终于想起来。
她被一个精灵法师抓了,当成贡品送到了恶龙的口边。
那么这里就是龙的城堡。
她感觉手脚冰凉。
“这是新抓来的人鱼?”
女人的声音让西德尼神经一跳。
一个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水箱前。
黑裙子是圆领翻袖式的,皮肤青白血管清晰,眼窝下的阴影显露出nongnong的倦态,女人站在那儿就是一朵被虫蛀了的病态鸢尾花。可她却长着一头金发和一双金眼,仿佛岩浆般浓稠的色泽绽放着强烈的生命力,近似逼迫地向世人展示龙的风姿。
她就是传说中的恶龙。
不过,很明显是一头垂暮的龙了。如果是年轻的龙,每个接近它的生物都会产生匍匐跪拜的冲动。
恶龙懒懒地掀起眼皮,一只手伸过来,毫无障碍地穿透了水箱,抓住西德尼的脖颈,弯钩状的指甲刺进皮肤。
西德尼的呼吸滞住了。
恶龙将她从水箱中提出来,整个水箱随之破碎,碎片划破她的皮肤。淌出的血珠还没来得及落地就像受到什么召唤似地飞至雌龙唇边。
扼住脖颈的手掌让西德尼发不出痛呼。
恶龙一勾舌尖舔去了新鲜的血液,苍白的脸上铺展开大片异常的醉红。她发出轻柔粘腻的喟叹:“你可真甜。”
“不过,”她吮着舌尖一点点收敛神色,视线从西德尼胸前扫过去,让西德尼有点恶寒,“我还是喜欢成年的丰满人鱼,营养更好一些……”
“我检查过了,她一个月后成年。”
男人的声音。
西德尼原本因为缺氧而头脑昏沉,略显熟悉的声音一入耳,她顿时清醒。
银发尖耳的男性精灵从阴影中走出,橘色的烛光跳动着一点点攀上,黑暗如落潮的海退离他的身躯任由光芒勾勒出完整的轮廓线,浅滩淤潮在眉眼下积起深邃的阴影。他脱去了那件繁琐的巫师袍,上身只有马甲和衬衫,精灵特有的、修长矫健的体格被勾勒得明显却不明晰。
就像雾里的夜,那种危险的诱惑力暧昧却有力。
但却是个恶劣的诈骗犯。
西德尼盯着他,憎恨在眼底聚集。
“一个月?”恶龙不满地拔高语调。
灰精灵躬身:“美好的事情值得等待。”
语气恭顺,但从西德尼的角度看去,他的眼睛里一点敬意都没有。
“好吧。”恶龙嗤了一声,挺起西德尼的下巴掂了掂,“一个月,好好养她,醒来时我希望看见一份美味的人鱼盛宴。”
恶龙离开后,宫殿陷入尴尬的沉默。
西德尼用胳膊支撑着身体,飞快地从地上抓起一片玻璃水箱的碎片。
她直视着精灵,将玻璃碎片抵近脖颈。
“不会如你们所愿的。”碎片扎进去,西德尼喘了一下,“和你这种甘愿充当龙的爪牙的人不同,屈从一直被我们一族看作耻辱。”
精灵半跪下,望着她的眼睛。烛火在相对的面孔间跳动,将两方接轨的视线烤至熔融。
然后牢牢焊铸在一起。
“所以你想赶在被吃掉之前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银发精灵笑了一下,语气温和,“没有想过你死之后会发生什么?”
高大的阴影被烛火拉长,彻底溺住她的身体。她在对方的逼近中后挪,依旧逃不出这片危险的沼泽:“龙乐意吃死尸吗?”
“不会,龙对食物的要求接近挑剔。这次想吃人鱼是龙的一时兴起,”他的一只眼盛在烛光里映不出一丝光,挡住另一只眼的镜片却亮得像被雪洗过的刃,“如果你活着,只需要你一个就可以满足龙的食欲,可如果你死了,你的尸体被抛进大海会怎么样?你的血液在海里扩散一直传到你族人的鼻子里会怎么样?”
温柔的声线划过面孔还带来烛火的温热,仿佛情人间一个沾着潮气的吻,却让西德尼有点喘不上气。
“……会怎么样?你的族人会一个接一个从深海里钻出来,心急如焚地来解救那条受伤流血的小人鱼。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是具死尸,更不知道守在你身边全是龙的恶仆,静静藏匿着企图将他们一网打尽。已经死去的你甚至连警告的尖叫都发不出……”
小人鱼抬头瞅着他,面色苍白,金发湿成一绺一绺描在额上,血珠从脖子一直滚进颈窝。
“来,把碎片放下。”
小人鱼的呼吸加快。
“乖孩子,别做傻事。”
玻璃碎片掉在狐皮地毯上。
西德尼的身体被精灵扛在肩上,柔软的小腹撞上过分坚硬的肩胛骨,疼得她鱼尾乱摆,很快又被对方轻松地箍住。
她扯住他散在脊上的银发,声音中带着难以平息的愤怒:“恶龙的走狗。”
温热的呼吸熨烫了她的腰窝――正是皮肤过渡到鱼鳞的部位,她听到精灵温和的声音:“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伊格尼兹·费伦桑,简称……”
“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他问:“你叫什么?”
西德尼不想告诉他,他也没有追问。
西德尼被他带到另一个房间。房间宽广得吓人,却又空旷,只在正中间有个小水池。窗户正对着山下,夜风在玻璃上嘶嚎抓扯。
伊格尼兹将她放进水池,将铁质颈圈套在她脖子上,颈圈连着铁链,另一端栓在水池边沿。
他递给她一瓶药剂。
半透明的,底部沉淀着可疑的灰白粉末。
“喝了它。”
“不要。”
“喝了它。”
银发精灵重复了一遍。夜风的嘶吼一刻不停,身体被冻在寒冷的池水里,温和的语调有如鲜红蛇信轻舔过耳膜,几乎瞬间就将她逼上绝路。
西德尼深呼一口气,将瓶子里的液体灌进嘴里。
苦意直冲喉咙,胃部翻滚起来排斥着液体,西德尼捂着嘴唇咳嗽了几声,不经意低头,一下子愣住。
池水里亮起光,包裹住她的下半身。就像发光水母趁着夜色群聚在微波荡漾的海面,在月球温柔的一牵一引中翩翩起舞。光芒消失后,她的尾巴已经变了模样。
变成了两条人腿。
西德尼怔住了。
白皙,光洁,仿佛在发光。纤细紧实的线条从脚尖一直绷到大腿,越往上皮肤越发趋于柔和细腻,最终以一个恰到好处的rou感收住臀部隆起的圆弧线。
确实是人腿。
一般只有成年人鱼才能变化成人形。
伊格尼兹撩起水,修长灵活的手指在她柔嫩的皮肤上留下冰冷痛苦的痕迹。小人鱼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本能地想往水里缩,却被铁链栓着无法活动。一双蓝眼睛静悄悄地睁着,湿润明亮,酷似夏季刚刚开始融化的冰山,紧皱的眉毛竭力克制着恐惧的流露。
“别怕,你至少还有一个月才会上餐桌。”伊格尼兹放柔声音,尽量安慰她,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她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先帮你清洗身体。”
小人鱼面色发白:“我不想让你碰我。”
伊格尼兹摘下手套,“这里除了我就只有巨人和矮妖,或许你更喜欢它们?”
一只巨大的眼睛贴着窗户玻璃,无声地窥探。
是冰霜巨人。
西德尼战栗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宽厚有力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撩着水,四处抚摸她的身体。手指上附着薄茧,摩擦间带起一串战栗的音符,比海沟深处还寒冷的温度一点一点染上她的皮肤。
就像个裸体人偶,被陌生男性随意摆弄,手掌游过任何私密处,毫无尊严可言。
之后换了一池新鲜的牛奶,最后又用清水冲洗了一遍。
结束后,西德尼羞耻得整个人都在战栗,很快她就发现这仅仅是个开始。
伊格尼兹放干池子里的水,翻过小人鱼的身体让她扶着池壁分开双腿跪在池底。
刚从鱼尾变过来的双腿软得使不上一点劲,颤巍巍地瘫软下去,伊格尼兹的手掌撑在她腿根,拇指指节向内擦过紧闭的窄缝,并不重,像是有夜风吹拂而过。
有火花在西德尼脑子里炸开。
干燥的手指摩挲她的嘴唇,温和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你叫什么名字?”
西德尼不回答。
于是他在她口中塞了个球状物,绑紧,开始愉快地摆弄她的身体。从后颈抚着脊骨掠过尾椎,从锁骨的微凹辗转至小腹。那双手就像有什么魔力,在未经事的青涩皮肤上一寸寸地挖掘、挑弄,很快就撩起了温度。指甲仿佛挑破了冰皮似的肌肤,温柔又残忍地沿着盘枝错节的经络刮弄,捻住尖端。
西德尼控制不住地颤抖,球状物撑满了口腔,津液从嘴角滑到下巴。
最后,手指捞起她胸前的突起,掌心蹭过如花苞般轻点着水面的娇小rou粒,另一只手在腿间的窄缝徘徊许久,终于就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粘液戳进去。
那感觉相当奇怪,西德尼觉得有点像海里的小鱼表示友好时对她的啃吻,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这股要命的酥麻施加在她刚刚发育的乳尖上,侵入到她隐秘的花芯里,让她想尖叫、想流泪、想狠狠抓挠以疼痛盖过该死的麻痒。
西德尼扭了扭腰――她平常遇到危险就会这么做,鱼尾勾起的水流会携裹着将她送入安全之地,可惜现在她的活动余地被困死在了精灵的手掌里。
“你身上这点rou远远满足不了龙的食欲……”精灵笑了一声,取下她口中球状物,抬起她的下巴,问,“你叫什么名字?”
西德尼在泪眼朦胧中尽全力瞪着他。
埋在xue内的手指送进去了一点。
“唔……!”
打起了旋。
“拿出去――别……”
指甲一点点刮开甜蜜的褶。
“西……西德尼。”她放开扣在齿下的嘴唇,像是把那些郁结的悲羞一起从齿畔放出,被逗弄许久的花径在颤抖的尾音中吐出汁水,浇在与她阴部紧贴的手掌里。
精灵贴近她的脸,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有着与头发同色的双眼,浅得找不见虹膜,右眼下方有一颗细小的泪痣。灰精灵那高山冰雪一般的美貌裎在微暗的火光里,仿佛随时都会融化消弭。
“西德尼,”他抽出沾满粘液的手指,语气轻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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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三)
屠夫
―
西德尼躺在实验台上,四肢被铁箍锁死。
她穿着灰湖绿色缂丝长裙,内衬贴着肤收紧,恰到好处地托起她幼嫩的胸脯,在方领里绷出两条呼之欲出的半弧。数不清皱褶与刺绣蕾丝载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于绿波里荡漾沉浮。
她咬住发抖的嘴唇,泪水积攒在发红发肿的眼角里,摇摇欲坠。
大喇叭袖里,手腕被铁箍磨出大片血痕。端庄的裙摆掀到腰肢以上,光裸的双腿维持着分开的姿势被禁锢住。粗绳勒入腿根,xiaoxue被牵着张开一条水润润的缝,塞入其中的圆珠隐约可见。
很像玫瑰花苞,娇艳欲滴的瓣半吐不吐含着内里青涩泛白的芽尖。
圆珠嗡嗡作响。
振动器的折磨与yin液不知廉耻的淌溢都是难言的刺激,腿被绑着无法合拢,西德尼始终得不到畅快淋漓的释放,只能在朦朦胧胧的边界线上痛苦地舔舐那一点细碎快感,天堂与地狱从未像现在这样近得只有一线之隔。
她放开嘴唇,喘得像脱水的鱼。某些低俗小说中的桥段倒很契合她的遭遇:深闺小姐不幸被强盗掳去,穿着端庄的礼裙被摆成荡妇的姿态。
这是西德尼被抓获的第三天。
这三天,那个叫伊格尼兹的灰精灵一直将她囚禁在房间里,用牛奶洗浴她的身体,用植物油润化她的发稍,为她穿上合身的礼服,看似温柔仔细地照顾她。之后又会换着花样折磨她。
那双修长灵活的手探索过了西德尼身体的每一处。
精灵对恶龙说谎了,谎称西德尼一个月后成年,但西德尼很清楚自己距离成年还有两年。为了骗过恶龙,他只能尽可能开发她的身体,促使她早熟。
西德尼不确定伊格尼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对她做各种下流的事,她只是觉得奇怪,非常的奇怪。
乳尖,腰侧,大腿根,还有含在薄花瓣间的yinhe,这些部位被那双手抚摸揉捏过去时,骤然腾起的异样感是西德尼此前从未有过的。
爱抚是循序渐进的,从刚开始的点到为止,到现在的恣意蹂躏。几个小时前,她的花核和rufang被两片略显粗糙的指腹夹在中央,揉着、捏着、摩着,指尖刺进xue口轻刮轻挠像是要勾起匍匐在血管里的yin欲。她很快就被逼到了巅峰,流泪战栗,腰肢张如满月,yin汁跌跌撞撞地溢湿了大片。
水雾迷蒙中,西德尼看见精灵苍白修长的手指捻灭了烛光。房间黑得犹如被水银封死的吸血鬼墓室,整个世界只剩下地底岩浆一刻不停的嘶嚎。
她想,她快撑不住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
是伊格尼兹,他来了。
西德尼费力地抬起头。
灰精灵推门进来,繁重肃穆的长袍拖曳在磨砂地板上,沙沙作响。拢在左肩上的银发散发着耀眼的光,将窗外暧昧郁沉的夕阳逼得退却。他怀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书,眼底略带笑意。
西德尼眨了眨眼想将眼泪收回去,暴露在空气中的xiaoxue瑟缩了一下,圆珠钻进更深处,让她发出细弱嘶哑的嘤咛。
伊格尼兹来到实验台前,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实验台上这条可怜的小人鱼,目光在她泫然欲泣的脸上停留许久,然后挪到她腿间那朵被情色用具撑开一点的红肿嫩花上。他的一举一动含蓄适度,但眼神太过放肆,西德尼饱经蹂躏的花唇几乎能感觉到那目光的温度与力道,就像被岩蛇吐着信子舔舐,让她痛苦万分。
伊格尼兹给她注射了营养液,温和地问她:“感觉怎么样?”
“不好。”
太久不说话,西德尼的声音嘶得厉害。
被折磨的时间太漫长了。更糟糕的是,她一直被单独关在房间里,无法和任何人进行精神交流。在这座城堡里,主人是那头恶龙――西德尼听说她的名字叫赫蒂·恩瑟,还有她正在孕育中的幼子,再下来是类似于管家的伊格尼兹·费伦桑,除此之外全是沉默的矮妖与巨人。整座城堡大部分时间都是空寂与恐怖的,岩浆流淌着发出低沉的嘶号,积了灰的吊灯睁着一只眼,不分昼夜地望着渺小的她。
那是种、仿佛被活埋在地底的恐怖感,足以将人逼疯。
伊格尼兹是唯一一个能跟她进行语言交流的人――当然交流的同时伴随着下流的玩弄。
rou体折磨与精神折磨交替进行,比昼夜变幻还井然有序。
“是吗?”伊格尼兹笑了一下,“我让你更舒服些好不好?”
他按上西德尼的xiaoxue。
套着手套的手指将半含在xue口里的圆珠戳得更深,质地细腻柔软的手套刚一触上颤巍巍的yinhe,就有白光在西德尼脑子里炸开。春潮涨破了薄薄的冰面,汹涌的快感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仰起头,脸庞埋入杂乱的金发里,蜷着手指承受着略带痛苦的高潮。
全部的血液都淤在了下体,全部的触觉都敏感了数倍,那儿陡然变成第二个心脏,瓣膜翕张得急促,牵着全身的血管一颤一耸。
回过神后,西德尼发现伊格尼兹已经翻开了魔法书。魔法书的封面是黑色的,银丝描绘着奇诡的符号,看着不像自视高贵的灰精灵们惯习的光系魔法。
魔法书开始发光,一些器具在光中具现化出,其中包括扩张器和细长软管。
西德尼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想干什么?”
“帮你清洗身体。”伊格尼兹取出圆珠,两根手指挤开那条窄缝,将扩张器缓缓压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抚摸一朵刚绽的花。刚刚高潮的嫩壁一耸一耸吸附住玻璃器,rou色靡丽,隐秘的内径暴露出来。身体彻底敞开让西德尼不安极了。
“我……”她奋力挣扎,“比你们这种肮脏的陆上生物干净多了!”
伊格尼兹轻笑一声:“但也没达到可食用的标准吧?”
棉签紧跟着探入。
天哪这种感觉……
西德尼含糊地呜咽。
绵茸茸的,毛躁躁的细棒在撑开的xiaoxue里打转,深入每一条细褶旋开轻压,一寸寸掘出每个敏感点,再由细绒在其上轻擦轻刮。仿佛有羽毛在她心腔最不经触碰的深处来回扫弄,痒意一直酥到骨髓中。她失控地轻吟,腿根痉挛,xue口缩动,yin液泛滥成灾。
“唔,”伊格尼兹抚上她的腰侧,在细嫩的皮肤上挠了一把,银灰的眸底聚集起卑劣的笑意,“腰在晃哦?”
西德尼难堪地闭上眼,心中当然清楚自己下身爱液流个不停的模样有多yin秽。
伊格尼兹抽出浸湿的棉棒,取下扩张器,换成了软管。
管口抵上了后庭。
西德尼险些发出尖叫。
伊格尼兹安慰似地摸了摸她潮湿的额发,在管口涂上润滑剂,一点点塞入紧致的后庭,西德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剧烈挣扎起来,呻吟撞上紧合下唇的牙齿,全化作细弱的喘息。
伊格尼兹俯下身,按住她乱动的肩,柔声安慰:“很快就过去了。”
倒是更像欺骗。
冰凉的水注了进去,西德尼哆嗦了一下,伊格尼兹的手掌托起她光裸的臀部促使那些液体更顺畅地流入深处。越来越多的液体在体内积起难言的饱胀,贪婪地吸噬她的热量,温度趋于平衡后又激发起极强的麻痒。
西德尼咬破了嘴唇,脸颊和颈侧被羞耻熏成粉红。
“很快的。”
太奇怪了。
“忍一忍。”
马上就要。
“感觉还好吗?”
崩溃了。
“不要了……求你,拿――拿出去……”眼泪冲出眼眶,撑了许久的防线在失禁前夕崩溃瓦解,小人鱼战栗不已,哀求声抖得像暴风雨夜里的花。
伊格尼兹低头俯视臂弯里小人鱼,从没入白嫩臀缝的细管到难耐起伏的腰肢,从凌乱衣褶下的湿腻锁骨再到潮红的面颊,眼神一点点燃烧。她在乞求他,从满含敌意到怯弱哀求,表情细微的扭曲就像花朵在瞬间枯萎,充满了凌虐美。
真可爱。
他喜欢这样。
伊格尼兹念了个咒让液体回流,然后抽出细管,清理她的下体。
西德尼失神地松开紧握的手指,大腿战栗。
“今天先到这。”
他拍了拍西德尼的臀部,解开禁锢她四肢的铁箍,转身离开。
西德尼撑起身体,脑子晕眩得厉害。在伊格尼兹的手搭上门扶手时,她忍不住出声:“你不是纯血精灵吧?”
伊格尼兹回过头,双眼眯起。
混血精灵的面孔优美又古典,如同创造之神窑烧里最完美的模具。拥有接近神性的第三种颜色,呈在夕阳里露出的微笑动人心扉。西德尼看了看他怀中的魔法书,更加确定,“世界上有哪个纯血灰精灵会自甘堕落地学习黑魔法……”
除非是被神灵所排斥的混血种。
“精灵们都很厌恶混血,”西德尼回想起,刚刚伊格尼兹给她灌肠时一边柔声安慰一边按着她的小腹施加压力,她顿时对这个恶劣的诈骗师产生厌惧,“所以给恶龙当爪牙欺压自己的同族让你很开心?”
“西德尼,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形象?”伊格尼兹笑了笑,语气分不出真假,“真让人伤心……”
西德尼被噎住了。
伊格尼兹点点头,“好好休息。”他推门离开。
西德尼抓住了衣摆,满脸恼怒。
―
伊格尼兹来到厨房时,矮妖们刚刚处理好新鲜食材。
他脱去外袍,将衣袖折到肘部,换了副手套,开始专心致志地切割那具冰冻过的精灵幼体。
赫蒂·恩瑟是头残忍暴躁的恶龙,她从来学不会善待自己的仆人。她会随着心情拆下仆人的肢体――就像摘花那样轻描淡写,也会在观赏两个奴隶为了争夺一块奶酪而拼命厮杀时开怀大笑。接连几个厨子因为手艺不合她的胃口而被丢进火山口后,做饭的任务终于落到了伊格尼兹身上。
这对伊格尼兹来说不是什么坏事。他学习的黑魔法中包含死灵术,需要研究大量尸体素材来增进掌握力。
况且,尸体经过冰结,细小的冰屑拥挤在失去弹性血管里。顺着纹理切下去时,顺滑中略带一丝凝涩的手感与咀嚼般的“咔嚓”声简直称得上迷人……处理那条小人鱼时也会是这样吗?
伊格尼兹手下一顿。小人鱼泫然欲泣的脸、颤抖在手腕上的青色血管、与鱼尾相连的纤韧腰肢、稍微一捏就扭个不停的娇小臀部――这些意象突然冒出占据了大脑。回过神后,他惊愕地发现有一股热流注入下腹,手下切割的动作早已乱了章法,银刃歪进rou体里,划伤了本该精心雕琢的筋络。
他嗤笑了一声,觉得自己真应该去冰湖里洗个冷水澡。
伊格尼兹用最快的时间做好了晚餐。
之后他一丝不苟地布置好餐桌,铺平餐巾,点起烛台,取下一枝白玫瑰放在银制餐盘波浪状的边角上。一切准备就绪后,赫蒂才迈着困倦的步子到来。
伊格尼兹在水晶杯里倒上红酒。赫蒂尖利的指甲摩挲轻点着鸢尾花般的红唇,眼皮翻了一下,一滴烛泪淌出灯芯,烛火跳了跳,伊格尼兹托着酒瓶的那只手无声地断了指――断的是每根手指的第一个指节。
伊格尼兹迅速换了另一只手斟酒,酒瓶稳得像被焊死在了空气中,丝绸般的酒液上一丝波纹也没有。赫蒂盯着她这个仆人皱起了眉,伊格尼兹放下酒瓶时,受伤的那只手再次遭到攻击――这次是齐根断的,只剩下单独的手掌,仿佛被镰刀收割而过。
他颔首,平静地退至一旁:“请用。”
“真没意思,”赫蒂叼着烟斗蜷进绵软的座椅里,像只夜猫,双腿懒懒地弯着搭上座垫。一股烟雾喷了出来,含糊的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春睡不足的困倦,“你简直不像个活物。”
她说:“我需要惨叫声悦耳动听的奴隶,晚餐后就给我找几个过来。”
“是的。”
恶龙这才开始享用晚餐。
吃到一半时,地底突然传来细微的啼哭。
“那孩子又醒了……”赫蒂坐直身,语气略显紧张,顾不上餐盘里剩余的食物,起身慌忙离去了。
烛火在空荡荡的餐厅里跳动,阴影起伏如潮。
伊格尼兹捡起断指,重新接到伤口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人偶师在为自己的作品装配最后的零件。按接,钉钉,缝线,一丝不苟。
――恶龙的城堡从来都不是乐土。每年堆积在这里的枯骨一根一根接起来大概能从亚特兰海沟底部排到世界树冠顶。
――可他一直活了下来。
契约符咒在手臂上若隐若现。
他低头,银发垂落,眼神寂静地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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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四)
论深海鱼的三百种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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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西德尼的呻吟声潮湿细弱。
“很疼?”男性精灵的声音带着低冷的磁性溜进耳洞里,在她身体深处一丝丝升温。
明知故问。
西德尼靠在伊格尼兹怀里。他披在肩上的法师外袍半垮至臂弯,繁重又松软的布料在膝上积成雪一般的垫子。西德尼就坐在上面,背贴着他的胸膛,双腿被迫高吊着分开,皮带绕过腿弯紧绑在脖子上。大腿压着乳尖,私密处暴露无遗。
在距离xue口不过数寸远的地方,摆着一支燃烧的蜡烛,再往后是一面诚实反映着她私处风景的圆镜。腿根处的腻理沁着薄汗,烛光一跳,迷胧的蔷薇色水光随之摇曳。精灵的手指刚刚才抽出去,饱经蹂躏的xiaoxue战栗着吐出晶莹的液体,银色的轨迹线深延入股缝。
西德尼闭上了眼。
来到城堡的第七天,她被迫早熟的身体迎来了初潮。这意味着再经历一次发情她就成年了。
人鱼的经期很短,通常只有两个小时。西德尼在伊格尼兹来检查之前仔细清理了身体,可敏锐的精灵仍然发现了她初潮到来的事实。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本应该在这个时候收获族中长辈们的祝福,现在却只能被一个陌生男性脱光了衣服摆弄。
下体传来异样的酥麻。
西德尼惊叫一声睁开眼,在烛火照亮的镜子中,她看到男性精灵修长的手指撑开了她的xue口。被外部花瓣紧锁住的甜蜜浅粉色媚rou暴露了,正惊慌失措地颤抖着、推拒着,催生而出的羞耻扛着颜料桶在细白肌肤上蹦跳乱窜,洒下大片粉红。
“不,不要……我,自己会清理……”
小人鱼哀求的面孔总是这么可口。
话音未落,伊格尼兹已经将棉签戳了进去。
西德尼咬住嘴唇。那个羽毛般挠人的东西在xue内肆意戳弄,绒毛刻意扫过她最受不了的那一点,每旋开一处rou褶,她就得朦胧着泪眼战栗着大腿承受一次紧逼高潮的小死。月相遽变,yin液急涨拍打礁石,棉签插出yin乱的水声。
西德尼听到了男性精灵低而轻的笑声。
棉签向更深处挤去。
她惊叫一声,像被戳了肚子的猫一般挣扎起来。
实在是……太深入了,那样的地方,那样的直逼底线,她从没想象过。
精灵侧了侧头,嘴唇与她涨红的耳垂贴得很近,声音含糊暧昧:“清理得更干净些。”
棉签几乎要侵犯到最深处那个沉睡着的器官,西德尼的腰软了下去,沉闷的呻吟像煮沸的水在喉间翻起细碎泡沫。邪恶的精灵终于在小人鱼脸上看到了符合他期望的表情――迷乱的、徘徊在隐忍与放纵之间的,眼底水色潋滟,嘴唇颤抖,跟她剧烈收缩紧咬住他指尖的娇嫩xiaoxue比起来也不知道哪个更诱人。
小人鱼的臀部紧贴着他的下腹,温度升得很快,更往下的部位或许已经肿胀到极致。
谁知道呢。
快要升上顶峰时,棉签突然抽了出去。
西德尼听到伊格尼兹“啧”了一声。镜子里只能看到他轮廓清晰的下颔,看不清表情,西德尼有点不安:“怎么了?”
“断在里面了。”
“……”西德尼无法控制声线的颤栗,“那要怎么办?”
伊格尼兹柔声安慰她,仿佛低念着喁喁情话:“我帮你取出来。”
西德尼在镜中看到精灵放下了断掉的棉签,拿起了金属镊子。她发出痛苦的哼声,闭上了眼睛。
冰冷的金属挤进体内的感觉如此强烈,西德尼捏紧发丝,努力承受着身体被一寸寸撑开的感觉,镊子的尖端在深入夹取时几乎是擦着zigong口拧动的。身体濒临崩溃,她生怕伊格尼兹用镊子捣弄脆弱不堪的xuerou,所幸他直到最后都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镊子取出时,紧合起的xiaoxue发出粘腻腻的挤压厮磨声,隐约有银丝在烛光中闪烁荧荧。
西德尼松了口气,小腹在伊格尼兹手掌下一起一伏。
背贴着后面人的胸膛。精灵法师大多体格偏弱,但身后这具包裹在法袍中的修长躯体却格外坚实与矫健,呼吸时肌理在紧绷中起伏,如张开的弓一般,每根线条都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腿缝间似乎有硬邦邦的肿块顶了上来。
伊格尼兹用温水替她冲洗了下体,解开吊起双腿的皮带,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西德尼趴在椅子上,双腿软软地倚在地毯上。
临近高潮的紧迫感并没有缓解。她感受着流窜在血管里的欢愉与痛苦,像受了什么蛊惑似地分开颤抖的双腿,手指伸进粘腻不堪的腿心,按上阴蒂。
她高潮了,身体软在椅面上,一只手捂住嘴唇,忽闪的睫毛将本就泪水朦胧的眼睛搅得更加浑浊。
抬头却对上了伊格尼兹的探究般的视线。
“别……别看。”西德尼咬了咬嘴唇,抓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裙挡住殷红微肿的乳尖。
伊格尼兹点了点头,视线却没有挪开半分,甚至还在缓缓走近,银眸深得发暗,烛火沉入眼底化作雨夜里第一个扩散开的涟漪与光圈。他走出黑暗,西德尼看见他下面明显肿胀隆起的形状。
西德尼警惕起来。
伊格尼兹将垮下去的外袍提上来,整理下身挡住动情时的生理反应,面对她露出友好的微笑:“西德尼,你想不想到城堡外面逛逛?”
“想!”回答冲出口后,西德尼又疑惑了,“你为什么要带我出去?”
“你将近成年,马上就没机会见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了。”
西德尼不相信这个精灵会这么好心。
思考再三她点了点头。龙的城堡里没有生机,没有人语,只有墓地的死寂,去外面无论遭遇什么也好过被绑在这里腐烂发臭。
―
夜幕降临,西德尼跟在伊格尼兹身后缓慢挪动步子,脖子上戴着小锁。
他们正行走在缇利尔市的街道上。缇利尔是北方十大精灵城市之一,临海,像串断了芯的珍珠项链被掷在曲折破碎的海湾边上,界线从北边的峡湾一直划到了南边的火山群。无数河道在尖塔城堡间纵横交错,剖光打磨挂在城市上空的珍珠灯永不熄灭。
这里聚集了包括灰精灵在内的十五万居民,也是著名的货物交易地。
人流熙攘,运河上也不例外。无数尖弯细长的弦月漂浮在粼粼荡漾的微波里,小贩乘着它们叫卖鲜花。
西德尼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的身体里被塞了东西。
裙摆深处,双腿之间,两个圆珠各自堵住前后两个小洞。圆珠之间连着细链,紧勒股缝。整具身体仿佛缀在蛛丝上的露珠一般岌岌可危,使她不得不踮着脚尖行走来减轻负担。
小时候她常听说,人鱼如果在成年之前获得双腿,走路时会痛苦得像踩在刀尖上。描述的就是她现在这种状况吧。
应该不会有人看出端倪……
西德尼合拢双腿,清晰地感受到了前后两个异物的形状――圆滚滚的,撑开深埋进去的,隔着一层皮rou磨来磨去的。她捂住蒙上绯红的脸颊,一点逛街的心情都没有。
伊格尼兹从河面的反光中看到了小人鱼迷茫微红的脸。他以拳抵唇遮挡那一点笑弧,适当放慢了脚步,在仿佛散步般的轻松闲适中前往目的地。
伊格尼兹带着西德尼来到了地下街。
这里与地上截然不同,幽黑狭窄得像地精修筑的墓xue,萤火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还没有伊格尼兹那一头冬雪般的银发耀眼,来往的大多是肌rou虬结的兽人和眼睛绿油油的矮妖。
地下街里藏污纳垢。几十年前赫蒂盘踞在了北方,精灵城市因为大量的征战而濒临崩溃,许多奴隶们趁虚摆脱了精灵一族的束缚,藏匿在了黑暗的缝隙里。再加上交易市场和港口带来的大量人流,整个缇利尔市呈现出文明与罪恶共存的乱象。地下街就是那群夜行生物最大的聚集地之一。
西德尼小心地躲在伊格尼兹身后,半精灵高大的身躯能将她完全遮挡。伊格尼兹回过头冲她伸出手时,她犹豫一下捏住了他的袖角。
伊格尼兹敲开一家地下酒馆的门。西德尼扒住他的手臂露出两只蓝眼睛四处打量,酒馆里灯光黯淡,装潢精致,却很冷清,衣着暴露的魅魔服务员多于喝酒的客人。
吧台后坐着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倭巨人。看到来客,惊愕混着厌恶从巨人布满皱纹的脸孔上一闪而逝。他放下镶银烟斗,朝地面啐了一口低声骂:“婊子养的杂种。”在伊格尼兹接近时又迅速止住话头,再次开口,鼻音浓重,“来得真准时……好了,我知道你要干什么。货物已经到了,我让人去里面给你找找。”
一个魅魔闻声放下了酒瓶,转身走进里屋。
伊格尼兹将手掌撑在木制吧台上,温和的微笑无懈可击:“谢谢。”
海克·奎扎克,黑市商人,伊格尼兹以龙的管家的身份对他进行庇护,帮助他成为地下街的巨头。作为回报他必须提供伊格尼兹要求的一切货物,其中包括研究黑魔法所需的违禁道具,药剂,还有大量实验活体。
等待期间,海克发现了藏在精灵身后的西德尼,“哦,一个小美人,”他以商人特有的挑剔目光上下打量西德尼,“再丰满一点应该能卖到五十金币。”
西德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地往伊格尼兹背后的阴影里躲。
伊格尼兹侧了侧身,手臂环过她的腰肢,稍微收紧,轻描淡写地将她带进臂弯。西德尼像跳舞似地在他怀里转了个圈,视线刚一平稳就发现自己的脸埋在了洁白的法袍里,垂落的银发轻戳她赤裸湿腻的颈肤,一股药剂的涩香钻进鼻腔。
精灵沉静地笑着,“这个不是交易品。”
海克惊疑地盯着西德尼。她纤细的身体与宽阔的男性胸膛紧贴,脖子上戴着小锁,背部的薄纱装饰下隐约渗出一点瓷白和浅红勒痕,让人控制不住飘飞的遐思。两片蝴蝶骨酷似妖精被摘去翅膀后留下的断骨,在男人手掌下轻微战栗。
唔,海克捏紧烟斗。腰型也很美好,还偏偏用蕾丝混织的湖绿色丝绒系带贴着腰线绑住了――细绳穿梭成网,绷得那样紧,却给人一种轻轻一抽仿佛就会整个松开滑落身体的错觉。唯一的遗憾就是裙子下挂了圆撑,夸张隆起的裙褶掩埋了臀部线条。
他思索着或许还能再加五个金币,伊格尼兹投落的视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吧,”倭巨人挤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微笑,倒了满满一杯黑啤酒推过去,“小姑娘,尝过这种美妙的液体吗?”
西德尼转头看了一眼。酒杯是兽人尺寸的,足有她脑袋那么大。
她露出抗拒的神色。
“她喝不了那么多,”伊格尼兹微笑着提出,“一点就够了。”
其实西德尼一点都不想碰。
伊格尼兹从吧台上取了一个细勺,蘸了点酒液轻触上西德尼的嘴唇。西德尼想躲,却被他另一只手掌托住了后脑,细勺灵活地钻进双唇撬开牙齿,携着酒液游弋进潮湿糯软的口腔,酒精将舌蕾灼得生疼。
西德尼用力扭着头想把勺子甩出口腔。
倭巨人盯着她若隐若现的湿润鲜红小舌,默默地又加了三个金币。
西德尼推开伊格尼兹,剧烈地咳嗽。怒火烧热了脑子,她挥手掀倒酒杯,好像有水晶在空气中爆炸,半透明的酒水四处飞溅。
然后泼了伊格尼兹一身。
哦这可真是……海克转身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又忍不住瞄了一眼伊格尼兹的脸。
神色不变,酒液在脸庞与发稍上嘀嗒,深咖啡色的半透液体反而加深了那种清癯细致之美,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尊着了色的精美冰雕。用魔法清理掉酒液后,他望着西德尼怒气冲冲又隐藏不安的面孔,开口――海克惊恐地从那种明显软化的语气中听到了妥协:“不想喝就算了好不好?”
西德尼别过了脸。
魅魔在这时送来了装货物的木匣,海克检查一遍后交给了伊格尼兹。
临走时,倭巨人捏着烟斗,叫住了伊格尼兹。
“还有事?”
“有件事我想说说,”倭巨人吐出烟圈,“精灵跟人类结盟了,你知道吧?”
“……”
“他们又动了屠龙的主意了……当然,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多谢提醒。”
伊格尼兹笑了笑,推开门。
今天的伊格尼兹友好得不可思议。
西德尼满腹疑惑,当然事实很快告诉她那只是个错觉。
一走出地下街,埋在身体里的两个情色用具就开始震动,尖锐的快感袭击了她的身体。沉重的下坠感埋在前后xue里,和yin液一同挤胀到即将冲破防线。她双腿一颤,险些跪倒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伊格尼兹扶住她,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想在这里高潮吗?”
“……”扩散至整个xiaoxue的酥麻电流让她神情迷蒙,包裹在长裙下的身子羞耻地发烫发软,呻吟声呼之欲出。可擦着肩走过去的行人又是那么近,炙热呼吸与异样眼神扫过皮肤。
她尽全力摇了摇头。
“那好,”半精灵露出满意的笑容,“回去继续。”
至少这个时候的折磨停止了。
西德尼直起腰。
之后伊格尼兹去了图书馆,借了几本厚厚的魔法书和一本薄册子。西德尼在他翻阅书本时偷瞄了一眼,那竟然是本烹饪指南,主讲海鲜的做法,从蒸煮焗烤到切片生食应有尽有。
真是恶意满满……
西德尼提前跑了出去。街上有小贩在卖一种五彩缤纷的糖果,她想尝尝却身无分文。最后她把裙子上的宝石拆下了两颗递过去,小贩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望了望她,然后装了三大箱子糖果搬给她。
回去时,路过海边。
月光下的海洋寂静安谧,微波荡漾。
那是孕育她的故地。
西德尼心下一动,跑着拦住伊格尼兹的脚步,“我想去海边。”
“然后跑掉?”
“跑不掉的,”西德尼耸了耸肩向他示意脖上的银锁,“而且……再不沐浴海水我会死的……”
伊格尼兹不由失笑,“为什么?”
“人鱼离开大海的时间久了就会衰亡,鳞片会掉落,尾巴会皱缩,体内会产生毒素……”西德尼把小时候老人鱼骗她的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当然她不确定能否骗过狡猾的精灵,所以一直睁圆了眼睛瞅着他的神色变化,声音也越发低弱。
善于隐藏控制情绪的半精灵头一次发现忍笑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他点了点头。
小人鱼眼中的雀跃是显而易见的。她一路跑向大海,将买来的糖果放在沙滩上,踩着一重重的海浪进入无边的墨色海水,仿佛归国的公主踩着阶梯登入城堡。
熟悉的低温与咸涩的海风像一双温柔的手,依次捋顺几天来在她体内打了结的痛苦与疲倦。她将身体放松在轻柔的浮力中,手指伸入双腿之间,捏着细链将塞入体内的圆珠扯出来。
“唔……”好像有什么东西xiele出去,双腿随之合拢变回鱼尾。西德尼在海面上半仰身体,水rujiao融的欢愉在两颊上熏出酡红。
伊格尼兹走近海岸。
西德尼看着他,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这个精灵并不是对女性身体毫无反应的性冷淡。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
她游向岸边,手指握紧。
她想逃,这是个机会。
伊格尼兹来到海边时,发现水里的小人鱼在缓缓游近,同时一点点剥开镀在皮肤上的衣裙。
深夜,小人鱼那身如花瓣如细瓷的肌肤几乎要融在泠泠月光里。剥下的衣裙像纠结的海草一般被浪波推远了,只剩她像一朵脱了萼片的野花,被荒原上的风控于指间随意抛掷,最后落进他手掌里。
小人鱼从水里浮出,纤细的胳膊缠上半精灵的身体。
伊格尼兹想到了初生。她的面颊,她的肩膀,她胸前突起的鲜红花蕾,她的腰与她的细鳞,似乎都是在冒出海面的一瞬间生长出的,目之所及的每一处都带着婴孩般模糊的稚嫩感。
小人鱼的蓝眼睛里有深浅难测的海。
伊格尼兹怔了一下。
这条小人鱼想色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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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五)
满月
―
人鱼是受海神眷顾的生物。
他们与半人半鸟海妖同源,会在湿雾缭绕的夜里攀上礁石,吟唱优美的歌曲。听到的人将会失去神智,将危险难测的大海当成布满鲜花的温床,甘之如饴地奔赴沉沦。但与受人厌惧的海妖不同,人鱼更多被描绘成神秘的、优美的形象,像黎明来临前最后一个迷乱的梦,像夜里潮水泛起的晶莹泡沫。
水手们出海前总会抱有一种隐秘的期盼,那些美丽妖异的生物是他们含在喉中却不能咽下的第一口甜酒。
事实上人鱼确实拥有尖牙和利爪。雌性人鱼乐于同英俊强壮的水手交欢,但绝大多数人只会被她们咬碎喉咙割破肚皮。
西德尼曾目睹成年人鱼引诱男性。人鱼将水手拉进海里,于是两具身体在碧波里翻滚,四条手臂像海草一样交缠着。人鱼将尾巴化成双腿,男人的性器埋进瓷白的腿间若隐若现。人鱼的乳尖红艳翘立得像海底的血珊瑚,蹭着水手的胸膛滑动,在水手像饥饿的野兽一般含住那里吮吸咬噬时,人鱼便在健壮的臂膀里快乐地扭动,发出甜腻动人的呻吟。到了顶峰,人鱼就眯起眼,咯咯笑着咬破水手的脖子。
西德尼目前还没有类似的经验,色诱做起来有点忐忑不安。
她勾着伊格尼兹的脖子,用自己能演出的最深情的眼神凝视他。在他伸手打算揽住她时,又飞快地松手游进水里,引诱他与她一同进入大海。
更何况……
西德尼一边向海深处游,一边警惕地观察伊格尼兹的神色。
这个半精灵不是普通水手。他是安静蛰伏在海里的食人海怪,从平静的海面根本看不见那浩瀚的底部究竟藏着什么东西。
西德尼停在一块礁石边,开始唱歌。
人鱼有着上帝赐的歌喉,西德尼满意地听到自己口中吐出优美舒缓的歌声来,仿佛一只在喉间筑巢的雀鸟终于展翅飞翔。不过……哼完前奏她就尴尬地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接下来的歌词与曲调。
因为在同龄人鱼积极地围观成年人鱼引诱男性时,她跟着鲸鱼在极北追逐鳕鱼群。
可以说是自作自受了。
西德尼有点慌,歌声也像流进冰结区的河水一般磕绊起来。不安地盯着岸上的精灵,她飞速地搜刮记忆,企图将偶尔记下的几段歌曲从脑子深处倒腾出来。
海风发出嘲笑般的号声。
伊格尼兹一直兴趣盎然地观赏着小人鱼的一举一动。她生涩又僵硬的色诱当然无法让他失去理智,反而让他觉得好玩――连歌都唱不到调子上,这条小人鱼认真的吗?
半精灵活到现在几乎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控制住笑意,决定配合她的表演。
西德尼远远看到伊格尼兹脱了那身繁重的长袍,抬手一抛,衣袍像枝桠上抖落的雪块般掉进海里半浮着。接连涌上的潮水冲走了岸边的箱子,各色糖果在碧波里漂翻,宛如宇宙初始之际眨眼喷薄而成的星辰大海。
伊格尼兹一步步走进海里,走近她所在的位置。
他拉开衣领解开发带,银发在湿水的修长躯体上倾泻如注。西德尼心下轻动,说真的,这个半精灵美得动人心扉。徘徊不定的夜雾沾湿了他酷似北极狐的狭长银眸、他半敞胸膛上优美又扎实的肌理,银发伴着诸星游弋,让人想到被水仙少年纳西斯痴心迷恋着的湖中倒影。
西德尼回过神时,伊格尼兹的手臂已经撑在了她肩膀两侧。他的眼神涣散,貌似被歌声迷惑。
对了,还有色诱的事。
西德尼隐约想起了歌曲中的一段。
伊格尼兹继续扮演着失去理智的被迷惑者,同时打量着西德尼。泡过海水的小人鱼似乎变得更可口了,蓝眼睛里装满湿漉的水汽,嘴唇局促不安地嗫嚅,双手盖住胸前两粒鲜红幼嫩的花蕾,胸乳被压着委屈地变形。身体纤细,腻理润湿,缩在他两臂之间,像只被风暴打湿的幼鸟。
伊格尼兹想做点什么逗逗这条小人鱼。她却放开了手,胸前凸起的红蕊被冷空气一舔,瑟缩一下后颤巍巍地立起来,然后,贴上他的胸膛――她搂住了他的脖子,抚摸他的尖耳,牙齿在他锁骨和脖间乱啃。
最后,小人鱼凑近他的下巴,开口低唱,声音像海风一般湿腻轻快:
“我的爱人,请在我的深处沉眠。”
火柴擦过了岩石。
玩笑的心情暂歇,伊格尼兹感觉苏醒的性欲汇成热流注入下腹,他揽住身前这具腻上来的身体。或许他可以做点别的,好好地,疼爱这条无家可归的小人鱼,抚摸那些会让她呻吟颤抖的部位,做点让他们都快乐的事。
实际上除了对赫蒂必要的服侍之后,他基本靠自己来纾解性欲。潜伏的危机太多,性爱又太容易让人松懈。
战栗的火星划破寂静的夜。
西德尼在伊格尼兹身上乱摸,企图找到银锁的钥匙。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她分明记得伊格尼兹把钥匙放进衣服里了,难道在那件脱掉的法袍里?
冰凉的金属物件滑过指尖。
找到了!
西德尼伸手去抓,手腕却猛地被捏住,抬高,扣在礁石上,精灵高大的躯体跟着压近。半声尖叫还卡在喉口,西德尼的下巴就被迫抬起,精灵深深地吻下来。
他在咬她,牙齿在她微张的嫩唇上轻啃出绮红暧昧的水泽,之后又勾出退缩的湿润小舌用利齿轻磨,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吮吸挂在水壶口最后一滴甘露,饥渴感深烙入骨髓。西德尼有点承受不住,小嘴与精灵碾转摩挲之际,喃喃轻喘,津液从唇角滑到下巴,迷乱又堕落。
冰雪的甘冽气息让西德尼每根神经都紧张起来。
手掌在她光裸的背部与后腰抚摸,较海水而言过分炽热的体温在肌肤上点起燎原之火。西德尼生怕把他从“被诱惑”的状态里惊醒,于是尽力迎合,像一根柔软的海草,在猛然来袭的陌生暖流里扭动轻摆。
“唔……”可她很快发现这样不行。精灵皮肤上渡过来的温度是那么惹人沉醉,红肿奶尖贴着另一个胸膛滑动是那么痒,那么痛苦。身体不受控制地升温,下身血管贲张跳动的幅度盖过了左胸的心脏,将全身的血液都牵着泵入那里。
实际上人鱼本来就是一种性欲强烈的生物。这些天伊格尼兹又对这条未成年小人鱼进行了全面的开发,用乳夹,用试管,用肛塞和震动器,她到目前却从未经历一次真正的性爱。饥渴感在沉淀,稍经爱抚就骤然腾起将整具身体搅得浑浊不堪。
“西德尼……”精灵咬着她的耳垂,声音仿佛性爱过后般沙哑怠懒,裹着一股子惹人战栗的热酥进她的耳洞。
难受……西德尼轻喘着,想着干脆咬碎他的喉咙好了,再继续下去肯定不妙。
小人鱼轻柔地缠上精灵的身体,贴近他的脖子,亮出人鱼狩猎时才会显露的利齿。
咬下的动作却被乳尖上传来的濡湿酥麻感给打断了。
伊格尼兹含住了她的乳尖,牙齿和舌蕾交换着蹂躏逗弄那个敏感翘立的小rou粒。西德尼的身体软成了海草,抓着身前人的银发,声音怯弱得不可思议,“不要――别,别吸……”
她乱动的手打落了伊格尼兹左眼前的单面镜片。
她猛地愣住,流窜的情欲也冷却了一些。
伊格尼兹的左眼里没有眼球。
他的右眼里泛着瑰丽潮湿的情欲,银色的虹膜有如月光流淌,左眼却仿佛很久以前就被剜去了眼球,只留下一个突兀的黑洞。从朔日到满月,她从他脸窥探到了夜的两面。
吓到了。伊格尼兹逗弄着西德尼被啃咬得鲜红绽放的乳尖,用略显粗糙的指腹将能给她带来无数快乐的小rou粒按进桃花瓣似的红晕里,碾磨着,感受她身体的发烫发抖,轻声问:“很害怕?”
胸前两点上密集的快感让西德尼集中不了精神,她小心打量伊格尼兹:右眼积攒着暴风骤雨般的浓重情欲,汗滴从额角滑至微动的喉结,敞开的衣领曲折蜿蜒入下腹的阴影。半精灵的美貌缺少了一块,让人想到大理石神像上的蜘蛛裂痕,还有阿尔特琉女神的空白谜题。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上他的脸,质感不错,仿佛被海水与细砂打磨至臻的贝壳。
伊格尼兹没有阻止她,她于是接着摸下去,先是精灵特有的尖耳,然后是水银瀑般顺滑柔亮的发丝,再到蕴热的紧实肌rou。到了硬邦邦的下腹,伊格尼兹才捉住了她游蛇一般的小手,嘴唇从人鱼细嫩馨香的颈弯碾转至耳际,“这里就不用了,之后……好好含住就够了。”
“嗯唔――”小人鱼在精灵那条邪恶的红舌伸进耳洞时发出半声短促的尖叫,不受控制地化回人形。两条细腿被精灵的手掌托着盘上他修窄的腰,隐秘的花朵就此舒展吐蕊。图谋不轨的采蜜者乘虚而入,硕大的顶端与窄缝翕张的饱满花户撞了个满怀,甜蜜的花液委屈地摇洒了大片。前方充血熟透的小花珠被棱角刮蹭得又痒又疼。
西德尼在热潮中感觉自己乱动的腰被温柔地按住了。伊格尼兹拂开她的额发,“我要继续了,嗯?”微哑的,带潮的,精灵泛起腥咸色欲的声音性感得要命。
这算色诱成功了吗……留给西德尼迷茫的时间不多。濡湿的舌尖划过耳根,手掌包裹着娇小的臀部缓缓分开,捣进湿热花唇的物什搏动着跃跃欲试,半噙住顶端的小孔在刺激中收缩着流出甜蜜液体。
那处私密的嫩花他抚摸了无数次,在他眼下绽放了无数次,至于它被男人的性器一点点撑开深入的模样,当然,他想象得到。
光是爱抚对他而言是不够的,不过是海沟里转瞬即逝的焰而已。
西德尼听到了一点潮起的哗啦声。她被禁锢在礁石与胸膛间的狭小空隙里,狠狠地进入,海水在撞击的rou体间碎成片。下体仿佛生嵌进去一块庞大的烙铁,西德尼扒住伊格尼兹的肩膀发出嘶哑带泣的呻吟。人鱼的yindao里通常没有什么屏障,但尺寸不合带来的疼痛依旧无法避免。
“很疼?”伊格尼兹将小人鱼破碎的呻吟吮进唇间。
“唔……”小人鱼哼哼唧唧的。
伊格尼兹将手掌按在她背后,避免粗糙的石面擦伤她那处肌肤,咬着她的嘴唇,深嵌入软糯多汁的xiaoxue,顶到最深处时,小人鱼像只被爱抚的猫一样扭动腰肢,吟叫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西德尼感觉伊格尼兹的温柔体贴完全是在为之后的纵欲做铺垫。痛感像潮水一般从rou体里退出时,他敏锐地发现她已经步入佳境,动作随之放肆起来。厮磨着微肿的唇与花核,yinjing深入进去蹂躏着每寸敏感的xuerou。小人鱼咬着嘴唇流泪,按住他的腹肌,块垒在手下紧绷,带来的有力撞击与进出让她的身子在扭动中起伏颤抖,被迫吐纳。
海风将鲸群缠绵起伏的鸣叫送来,夜里起了雾,瞭望塔射出的探照灯有如飓风将雾气都卷进那笔直的轨道里,如果不是人鱼破碎的呻吟和不同寻常的水声,几乎没人知道他们躲在礁石后不知廉耻地zuoai。
“嗯嗯……”小人鱼低喃着弯起身体,仿佛想拉平疏散淤积在下体过多的快感,两颗小小的奶尖由于刺激一直挺立着。精灵的嘴唇从那里挪到乳根,嗤笑声显得沙哑,“腰晃得很厉害哦?”
西德尼刚想否认,精灵就整个架起她的双腿,凶狠地捅进她深处。西德尼缠着他的腰,身体颠簸,感受着坚硬健硕的性器在深处的顶撞,抓住长长的银发发出幼猫一般软腻的yin叫。
这样不对。
小人鱼隔着满眼的水雾望着精灵近在咫尺的脸,按照正常的人鱼狩猎,她现在应该咬他的脖子了,可她使不上劲,好几次凑近只能在精灵的喉结上留下小鱼般轻啃轻咬,反而像在精灵高涨的性欲里添薪加火。让他加重揉捏她乳尖的力度,撬开她的牙齿扫过舌底敏感的血管。
有什么出错了。
伊格尼兹扣着她的腰肢转动,guitou贴着深处将花芯厮磨得敏感至极。这次cao开的一处娇rou里似乎藏了小人鱼的弱点,棱角肆意刮扯着花瓣丝绒般的软壁,小人鱼的花xue一下子勒紧了,yin液浇在guitou上,痉挛吮吸着仿佛心脏张开了瓣膜。她用手背挡住潮红的脸颊,像暴风夜里的桅杆那样颤抖,哭泣着呻吟甜叫。
“嗯……啊啊……”
“似乎……要到了?”临近高潮,伊格尼兹望着小人鱼眼中涣散的蓝,放缓了进出的速度,堵在极深的地方轻戳轻磨,小幅度转动,撩起她的胃口。让小人鱼颤抖着扭动腰肢,主动将亟待疼爱的敏感点暴露在缓慢又残忍的厮磨之下。
“啊,啊嗯……”终于擦过去时,小人鱼软倒在他臂弯里,哭叫yin媚得像只发情的猫。精灵低笑着拧住被蹭破皮的花珠,指尖挑逗热烈如吞没飞蛾的焰,自一点爆开的花火划破脑内的空白,带来战栗的符号。小人鱼除了啜泣着被送往峰顶之外别无选择。
他们在潮水与海风里享受了一场无人知晓的性爱。
西德尼年龄还小,做完后就困得直接睡过去了。
伊格尼兹清理了西德尼小腹和腿根的白浊,抱着她走上沙滩,捡起地上的法袍抖了抖,包裹住她赤裸的身体。
他没有带着小人鱼回到龙堡,而是去了古精灵森林边缘的一座塔,算得上是他居所的地方。
安置好西德尼,他才发现眼镜被丢在了海里。
真是失误。
伊格尼兹从储物水晶里取出今天从倭巨人那儿拿到的货物――一个木匣子,里面装着他需要的黑魔法道具和一大批致幻镇静剂。对不听话的奴隶使用镇静剂通常比暴力管教更高效,伊格尼兹自己倒很少碰这个,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他需要冷静。
他在烟壶里放上药剂,点燃了烟草。套上锁链依旧凶猛咆哮着的欲兽逐渐温驯,安静匍匐在每一块活动后躁动不安的肌rou里。
伊格尼兹在窗户的反光中看到缭绕的烟雾和他空荡荡的左眼,忍不住想起小人鱼刚刚好奇又小心克制的视线。
十几年前刚作为贡品和其他幼年精灵一同被送往龙堡时,他还拥有完整的双眼。赫蒂跟现在几乎没有区别,眼神困倦,眼下阴影浓重,修长的身子裹在雾一般的黑裙里。当她抽了烟,毒药般的烟丝落下逶屏迤障时,旁者只看得到一枝黑枝金瓣、张扬放肆的恶之花。
赫蒂看见了年幼的半精灵。
“瞧瞧,”她用尖尖的指甲勾着半精灵的衣领将他从精灵群里拎出来,“这张脸长得多美。”
她取了把切甜点的小刀,在他脸上游走。
来到左眼那儿时,小刀挑开眼皮,刀尖缓缓移进眼球与内部皮rou之间的缝隙,像取出深陷在奶油层里的樱桃似地轻轻一剜。他感觉一瞬间仿佛有血水淹了半个脑子,世界像块被切去一半的蛋糕。他低下头茫然地捂住左眼,甜腻的、温热的液体在指间黏连不断,怎么都止不住。
赫蒂吹去眼球上的血迹,仔细打量。精巧的眼球有着极为罕见的纯银虹膜,眯起一只眼观察,那颗眼球就与高悬在空的满月重合得完美无暇。仿佛遥远的月球正无可奈何地被她捏在指间。
这极大地满足了赫蒂作为龙的征服欲。看在这个美丽眼球的份上,她决定给予年幼的半精灵一个小机会。
“你想不想活得久一点?”她问,随即又补充,“当然,活得久一点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多提心吊胆一段时间而已。”
她扔下黑和白两枚棋子,代表死生,“你自己选。”
慷慨的恶龙赐予从未拥有过选择权的半精灵第一个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机会,他放开了捂在左眼上的手,伸向左边代表生的白棋,血液一路滴个不停。山羊绒地毯上绣着神话里被父亲做成美味佳肴的珀罗普斯,淌落的血滴在这个可怜人脸上染了一串鲜艳的泪斑。
赫蒂又改变主意了,“这样没意思,”她把自己的烟斗放在黑白棋子之间,“还是来随即选吧,烟斗旋转停下后指向的棋子代表你的选择。”
她转动了烟斗。
从此之后再没变过。
一直,一直,都是黑白棋子,无法干涸的血泪。
伊格尼兹结束了回忆,深吸一口气,致幻剂蒸发成烟雾灌满胸腔。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六)
番外·狄德诺人鱼(六)
黑魔法,白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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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德尼做了个梦,梦见昏暗的餐厅。
陈设是那么的华丽奢靡。云絮抽丝编织成柔软的餐巾,精灵胫骨抽空剖光后盛上火种,银制餐具边缘有着凝固的海浪雕饰。酥皮小甜点堆成喷发蜜浆的火山,水晶碟里依次装着云顶上采集来的冰雪,淋了酱料的月球、太阳、火星与木星。盛汤的小碗里有散发微光的水母群和游弋在冰山底部的蓝鲸。
油画中的人睁着被颜料和松节油塑死的眼无声望向她。她躺在一张等身大的银质餐盘里,如瀑的金发用来自新大陆的春樱桃点缀,于夏季成熟在安提斯果园的红葡萄压住嘴唇,融化的蜜糖从锁骨滴到粲然绽放的双乳,牡蛎在平坦的腹部呈星盘状分布。
最后,一朵去枝的玫瑰掩住私处,花瓣在雪肤上染开清晰的红。
原来她是这场盛宴的主菜。
火光一跳,照亮了用餐者,伊格尼兹·费伦桑。他安静地微笑着,眼底银瀑与火焰共生,食人海怪无声无息地藏匿。
他手中的银刀贴近她,金属带起的寒流将她的身体一步步推往深渊,在梦中也感受到了清晰的痛苦。最终刀尖悬在了甜蜜润红的乳尖上方,彼此的距离只剩一线。
西德尼在这时惊醒。
阳光抚摸脸颊,她正以人鱼的姿态泡在窗边的小水池里。
真是个糟糕透顶的梦……
西德尼拍了拍脸,昨夜yin乱的一幕幕跟着涌进大脑。她低头,不出意料,自己的身体上留有欢爱和纵情执笔涂抹的旖旎图画。她变回人形,忍痛张开腿,水光潋滟中,饱受蹂躏的秘花怯怯地舒展嫩瓣。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她跟伊格尼兹做了。
现实或许比梦还糟糕。
西德尼朝窗子望了一眼。灰石窗沿上落满尘埃,藤蔓爬进来留下一串绿色的脚印,窗外能眺望见葱郁的森林和连绵的群山。这应该是在一座塔里,简单做了个判断,西德尼别扭地站起来走出水池。
房间里摆着各种奇异的植物,绿瓣的花吐出发光的蕊,食虫草的叶子上整齐分布着一排尖牙,深海里移植来的红珊瑚泡在水球里。天花板上垂下高高低低的金丝鸟笼,里面依旧盛着植物,绸带宽的绿叶一直伸到地上。
西德尼发现自己还裸着身子,思索片刻,她扯下了窗上轻柔的细纱,在池水里洗过后用它裹住身体。
她摸了摸小腹,想起老人鱼们“交欢中稍有不慎就会怀上孩子”之类的告诫,不安地走出房间。
西德尼转了几圈,在露台上发现了伊格尼兹。
他在喂鸟,半披的长袍积成冬雪,乌鸫,黑鸦,黑卷尾扑棱着翅膀在他周身飞舞。他宽容地张开手,鸟儿们就亲昵地停靠在他的肩膀与手臂上,光泽朦胧的银发伴着晨雾的缭绕与羽片的浮动,让人想到牧神花园里的密泉。
转过头时西德尼才发现他重新戴上了单片眼镜,变回了那个引人遐想的湖中倒影。
他放下鸟食,问:“怎么了?”
西德尼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这个跟她发生了一夜情的恶龙走狗。比起意外怀孕,西德尼想先解决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我饿了。”她说。
“好吧。”伊格尼兹打了个响指,一条半死不活趴在地上的绿藤突然疯长,直到长出几片桌椅大小的叶子才停止。他邀请西德尼在稍低的一片叶子上坐下,乌鸫和黑卷尾飞着送来茶具和装食物的银碟。
黑鸦叼着茶壶把手,茶壶倾斜,冒热气的红茶准确无误倒进瓷杯里。
西德尼好奇地坐在叶子上颠了颠身体,纤薄坚韧的叶片带着她振了振。伊格尼兹把茶杯推过去,小人鱼身上只披着一层的细纱,红痕隐约渗出一点,熟得不太均匀。水汽将细纱濡湿成摊开的一片,仿佛隔着果皮窥探汩汩流动的甜汁。胸前的花蕾藏在细纱的水泽与褶皱里,看不见殷红,只看得到两处小小的突起。
西德尼吃了点东西,欲言又止。
“我――”她下定决心说明来意,“如果怀孕了……”
半精灵没有回答。可能他在懊恼,西德尼幸灾乐祸地想,毕竟他昨晚被自己禁锢的囚犯给引诱失控了,沉浸在情欲中差一点被咬碎喉咙。是的,就只差了一点。
她补充:“人鱼孕期里,身体各处会淤积大量的毒素,就不适合当食材了……”
伊格尼兹放下茶杯,微笑柔和又自然,“那么赫蒂就不再需要你了,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逃脱的好机会?”
西德尼咬着杯沿,小声说:“可你更像那种会把没用的东西清理干净的人……”
“好吧,”伊格尼兹忍住笑,“我昨晚并没有内射,放心。”
小人鱼对某些荤词一无所知,“什么意思?”
“总之不会有孩子,”伊格尼兹没有花时间跟这条小人鱼科普床笫知识,而是交搭起十指,转移话题,“西德尼,有一个好消息。赫蒂这几天进入了短暂的休眠期,你不用回龙堡,可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当然,除了逃跑。”
西德尼有不好的预感。昨天他就是像这样面带微笑问她“想不想到外面去逛逛”,于是她就有了含着跳蛋在大街上行走的糟糕经历。
“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以后或许再没有机会做的事。”
半精灵凑近她,五指爱怜地擦过她的颈弯,那里水汽才干涸,只留下无数甜腻的印子将肌肤嘬吮得发热发紧。猝不及防被触碰,就仿佛拨动了皮下某根与心脏相连的弦。
西德尼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代价吗?”
伊格尼兹捏住她的发梢,“帮我办个小事。”
―
精灵与人族结盟,来自永恒之塔的人族代表抵达缇利尔。这两个消息像亚特兰海上吹来潮湿暖风一般覆盖了北方十个精灵城,水汽在大街小巷集结发酵,大雨将至。
原本精灵不愿与人族交往。精灵性格高傲,寿命漫长,无论魔法水平还是智力水平均高于人类。他们生活在与人世隔绝的森林与高山里,除了必要的贸易之外几乎不与人类往来,可现在的精灵族不同往日,每年被迫献上贡品,永远失去聆听神明教诲的资格,家园岌岌可危。
人族曾经也不愿自找麻烦。只是不久前,一位德高望重的大魔导师做出了一个预言,预告龙的阴影即将覆盖人界的天空。
于是两方终于在利益上达成一致。
在缇利尔城主的宅邸里,一个穿女仆装的金发少女将扫把放在卫生间角落,用清水洗去指尖上的一层灰。抬起头时,盐灯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将她画进圆镜里,头箍与颈饰上的棉质蕾丝绽如花萼,盛起那张细致的面孔。
这就是伊格尼兹委托的事,潜入城主宅邸打探有关人类使者的消息。靠半精灵的隐性关系线很轻松就把她伪装得背景清白安排进了城主宅邸。打杂的工作很轻松,但也接触不到什么重要人物,西德尼想不通伊格尼兹为什么要她来做这种事。
甚至,在这之前还特地给她施加了魔法烙印。
伊格尼兹将她放在炼金实验台上,取出一截地精断骨蘸上黑颜料,从她膝弯一直勾描到腿根。那儿的皮肤嫩得几乎能戳出水,骨刺带来的撕裂感让西德尼咬破了嘴里的棉布。类似于刺青,细针揉进皮肤颜料在毛细血管间一把摊开斑斓画卷。红肿退去后,魔法符号隐入肌理,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
――以此来保证她无法逃脱,无法用任何方法向任何人求助。
他让西德尼联想到高利贷商人,提出的条件美好得仿佛每个字都仿佛用奶油蛋糕塑成的,一口咬下去却被冰冷的金属硌疼了牙。
普通仆人的午餐也糟得可以。
西德尼做好了嚼粗面包的准备,走出卫生间。
一个女人在走廊前叫住她。
西德尼回过头,一股浓淡适中的香水味首先扑进鼻腔。迎面而来的女人身材高挑,同款女仆装被她的削肩直背撑出一丝端庄感,棕红头发规矩地收在发箍里,一点碎发也用果油揉顺了。眼角略有皱纹,总体依然年轻,黑褐的眼珠里填满亲切和蔼的神色。
伊莉丝,这里的女仆长,魅魔和人类的混血。
“西德尼,”伊莉丝招呼她,“工作耗了很长时间?我偷偷留下的宴会糕点差点被罗莎他们分光了。你知道的,她们几个从来不让新来的。”
西德尼小步跟上去,“谢谢您。”
“好了,不用谢我,”伊莉丝带着她走进仆人休息用餐的小隔间,“谁刚来不是这样,以为自己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呢,受不了杂活跟简单餐点……其实城主这儿已经是待遇比较好的了。”
西德尼咬了点干面包。伊莉丝像极了成天追着她絮絮叨叨的老人鱼,一个混血魅魔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
“西德尼,我看你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伊莉丝坐近了点,柔软的手臂绕过西德尼的肩头,替她拍去围裙系带上的灰,“你怎么会来这里当仆人呢?”
“家里很普通,”西德尼将碎糖酱倒在面包上,“但有一群自认不普通的刻板老祖母。”
“哦,”伊莉丝了然地微笑,手指抚了抚她的金发,带着柔软的怜惜,“听起来家教很严,可你却到这里来……是经历什么了吗?”
西德尼涂面包酱的动作僵了僵,伊莉丝话中微妙的、带有某种刺探性的逾矩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被发现了吗?
她想尽量自然地推开伊莉丝水蛇般顺势缠上来的胳膊,一个抬手的动作却仿佛扯动了脑中枢的某根神经,震荡感来回扩散。紧接着大脑像被一层薄却韧的膜给包裹住了,每一片肌rou都失去了控制。
她软了下去,伊莉丝将她的下巴拧过来面对自己,窗外洒下夕阳,沉入她黑褐的眼珠发酵成某种痴迷又癫狂的浊色。属于魅魔的眼神,毫无疑问,她拥有货真价实的魅魔血统。
“家族落没了?到地下街讨过生计吗?穿过酒吧的露胸制服吗?当过妓女吗?”她的语调随着问句的蹦出踩着台阶降下,直至沉入无边的水底。西德尼意识模糊地感觉到她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将胸衣扯离原先的位置,烫人的指尖蹭过rutou,“我看得出你不是处女,十六岁的非处女在这座城市可不常见。”
西德尼不知该怎么解释。人鱼并没有处女的概念,只有性经验的多与少。
伊莉丝咬了咬她的耳朵,湿黏的热气惹人战栗。她扯掉发箍,一头红发像被泼了油的火苗,带着爆鸣声在空气中骤然蹿得极高。她解开衣服,圆润饱满的rufang半露,“跟男人的交合是不是一点儿都不舒服?还是个花钱来嫖的男人。”
伊莉丝俯了下来,像压住猎物的红狐。胸口贴得很近,坚挺的rutou隔着衣料相抵相磨,很快就有了过电般的快感。西德尼挣扎了一下,喘得像脱水的鱼,意识溃散中她能看到红发女人颧骨上的醉红。
“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伊莉丝掀开西德尼的裙摆,隔着丝袜感受她肌肤的战栗,“说真的,宝贝,你美极了。”
她注意她许久了。她就像雨后压在叶稍的一滴露水,每每在夜里惹得她饥渴难耐。
她的触摸无意碰到了西德尼腿上的烙印,刺痛使她夺回了一点对身体的控制。她扒住桌角挪着身子,一把掀翻水瓶浇了伊莉丝一脸。
女人暴躁地捏住她的脚腕将她扯回,尖长的指甲划破丝袜揉进rou里。西德尼失力,一瓶果汁兜头浇下,有大片滚落在下体,失禁般的湿痕在裙摆的褶皱上起伏。伊莉丝低头舔舐丝袜上的水渍,舌尖同时收缴了果汁的甘甜与肌肤的滑腻。湿乎乎的感觉让西德尼觉得腿上缠了条海蛇。
“为什么要跑呢?配合一下不会更舒服吗?”
绝望漫过喉头。
窗户突然破开一个窟窿,温暖的夕阳随之灌入。
一个魔法将伊莉丝从西德尼身上掀开。
伊莉丝恼火地站起来,一下子又被停止了动作。
西德尼迷茫地抬起头,施法者缓缓走进,高大的阴影一点点蔓延覆盖。她看清了来人,庄严的蓝白长袍罩住他的全身,面容冷峻,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无框镜片,银链垂下迤着线条硬朗的肩胛。让人想到怀抱深奥古魔法手稿的真知法师。
“你用了迷幻术。”声音低冷,就像夹雪的夜风。
西德尼清醒了,面前这位高大的男人是伊格尼兹提醒她重点观察的对象,安斯艾尔·林德,来自永恒之塔的大魔导师。
“站得起来吗?”林德问她。
迷幻术似乎解除了,西德尼点点头,从地上爬起。
“跟我来一下。”
西德尼顿时觉得这人可能在永恒之塔拥有很高的地位,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让人不敢反抗。
她跟着从破碎的窗户走出,耳边回荡着伊莉丝愤怒的咒骂,当然玻璃很快就自动修复了,她困兽般的嘶声也逐渐消弭。
西德尼一边揣测着林德要干什么,一边听他安静地叙述:“这件事我会告诉亚尔弗城主,你不用担心。”
这人似乎很正派?西德尼捋平裙摆,但她刚刚差点被一个熟悉的人侵犯,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没法不迟疑。
林德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你的身上被人施加了禁止男性触摸的魔法。我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男人转过头,向她伸手,西德尼本能地一缩,却没有感觉到触碰,他的手指离她肌肤只有半寸之隔时被狠狠地灼伤了,皮肤皱缩发黑。
“就像这样。”他平静地转过身。
西德尼谨慎地跟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没有多余的布置,简洁得像一幅失色的画。
林德没有关门,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我会保护你的,”林德十指交搭,薄却棱角分明的嘴唇抿成一条没有温度的线,“在那之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西德尼尽量有底气地说:“不回答触及隐私的问题。”
“好的,”林德的视线没有越出她脸庞一丝一毫,“你的身上有黑魔法的痕迹,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吗?”
蓝眸直视着她。哪种蓝浩瀚极了,能洞悉人心底一切秘密,仿佛教堂顶窗上镶嵌的深蓝玻璃。西德尼握紧手指,不让眼神露怯。她听到男人接着说:“……但更像是外力强行施加的。如果你被强迫了,也请坦白,无需隐藏。”
――教堂玻璃被将阳光过滤成的五彩斑斓,而后笼罩祈祷者的身体时,会让人产生倾诉一切的冲动。
几天来西德尼尝试用限制之外的方法向旁人传达自己身体的异样,但都失败了,这位法师是唯一察觉到的人。她几乎要热泪盈眶了,比划着撩起自己的裙角,向他展示情绪激动后腿上显现的烙印。
林德咳嗽一声,挪开视线,西德尼赶到他视线里,露出腿侧细嫩的肌肤。
烙印狰狞瞩目。林德理解了她的意思,“我想办法帮你解开束缚,你告诉我幕后指使者,可以吗?”
西德尼用力地点头。
他取出手套戴上,手指伸向西德尼腿间。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西德尼时,光线扭曲了一瞬,面前的少女凭空消失。
他皱起眉,发现四周的颜色呈漩涡状扭曲着消失了,剥皮去脂,只留下一层灰白的本原,仿佛神创世前的混沌。
窗户的反光里映出一个银发男人的脸。
他眯起眼,柔和地微笑,“我们需要谈谈,林德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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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七)
第二种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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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的茶杯与桌面长在一起,半透明的赭色茶水还冒着热气,模糊映出桌边的人影。
男人的神色与茶水的涟漪一同平息。他重新叠起十指,正视棱格窗:“伊格尼兹·费伦桑,你给我设这个圈套的目的是什么?”
“给你设圈套?你误会我了,”倒影中的半精灵似笑非笑,耀眼的银发闪烁在窗玻璃里,结成夏季的霜,“我在城里扔了饵,主动咬上来的不是你吗?”
林德沉默片刻。正如他所说,那个扮成女仆的人鱼族少女更像诱饵,她身上的魔法烙印更多充当了媒介,没有媒介,伊格尼兹不可能把这种大型黑魔法施进城主府里。
而他忽略了这点,在解除少女的束缚时触发了媒介。
林德重新皱起眉,目光依次掠过周围变成灰黑的一切,这种黑魔术一定程度上已经涉及到了空间。伊格尼兹这种级别的黑巫师,放在古典教会里足够被烧死一百次。
他收回视线,声音低而冷:“所以我问你的目的。”
“好了,只是想跟你聊聊却找不到正式渠道。我知道亚尔弗城主一定向你重点介绍过我这个恶龙头号走狗,”伊格尼兹眯眼笑着,不含感情倾向的平缓叙述让人难以捉摸,“相对的,我也了解了一点关于你的事。安斯艾尔·林德,是你做出了‘龙的阴影即将覆盖人界’的预言,为了解决祸端,你亲自来到了精灵栖息地。”
他眯着眼,身影被窗户的棱格肢解成数块,像一头沉思着如何从牢笼里逃脱的豹,“……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
“不需要。”
“你会答应的。”伊格尼兹接着道。
“我说了,不需要。”
林德平静地端起茶杯。蜘蛛裂纹一瞬间爬满房间,那一层覆盖天地的灰像烤至焦脆的蛋挞皮,稍一施力便整个剥落,夕阳恩泽下五彩斑斓的世界重新显露。
玻璃中的身影早已消失,最后重复的一句话却还萦绕着。
“你会答应的。”尾音笃定,略带笑意。
结束谈话后,怀里的小人鱼恰好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
“伊格尼兹?”西德尼茫然了。水雾填满双眼,视线中的一切怪异扭曲,她向嵌在大片斑斓中最灿烂的那块银灰伸出手,微凉发丝淌过指缝宛如发源于世界树根底的寂静泉水,触感美好得不可思议。
伊格尼兹扶着她站起来,将她黏在腮上的金发顺到耳后,“你的任务完成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让这条小人鱼收集什么情报,他的目的在于借她这个诱饵筛选出对自己屠龙有所帮助的人,条件有二――实力足以察觉西德尼身上的黑魔法,足够理智能在捉到她后做出正确的处理。已经有一个极合适的人咬了饵,西德尼也没必要待在那儿了。
小人鱼拽着自己被撕破的衣领和湿透的裙摆,显得愤愤不平,“为了完成你给的破任务我……我,我差点被强暴……”
伊格尼兹安抚她的后背,西德尼的脸颊能感觉到他说话间带起的胸膛震动,“我给你施加过保护,发生这种事真是意料之外……”
保护?烧伤林德手指的那个?西德尼整理衣服的手僵止了片刻。她不是还打算借林德解开束缚然后逃跑的吗?
心虚感开始扩散,就像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滴答不停的酒滴全拘在掌心中一般。西德尼刻意加重了苛责的语气:“你就不知道还有同性恋者吗?”
对方倒像没发现她那些小心思一样坦诚地承认了过错:“好了,是我考虑不周。”接着拍了拍她的背,“去洗澡吧。”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西德尼脱掉衣服跳进池子里。她的身体柔韧纤细,比鱼还滑溜,很快就顺着池壁滑到池底放松地蜷着,淤积在肌体深处的酸疼沉没融化在和煦的温度里。她有种躺在浅海水底的错觉,环状光晕轻抚她的面颊。
就像伊莉丝的手。
西德尼一个激灵从池底坐起。
胸口有乱七八糟的指甲印。
迟来的后怕感让西德尼抱紧了膝盖。关于交合这件事,强大美丽的人鱼从来都是享受者和主导者,西德尼虽然压不过那个半精灵但在跟他zuoai时也享受到了快乐。
她从来不知道,交合还可以用粗鲁的强迫行为来进行,也因此掉进了另一个极端里,变得那么糟糕,令人不愉快。
伊格尼兹在这时推门进来。
“怎么了?”他在池边坐下,按上她的背,感受她如幼蝶在蛹中扯动翅膀般的柔弱战栗。
西德尼往水里缩,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说话间水面腾着泡泡,“我……就是,感觉不太舒服,一想到白天的事就……”她又从水里冒出来,扒住浴池边沿,指着一侧胸乳上破了皮的抓痕,“可能是这里太疼了,这都属于工伤,你要负责。”
“……”西德尼听见伊格尼兹笑了笑,像被酒精泡了或被烟草烤了似的沉哑。按在背上的手掌下滑转而环住她的腰,轻松地将她提起带进怀里。微凉的鼻息洒在乳尖上,强烈的触感刺激直逼真实爱抚,精灵的声音也像有了实质般在她肌肤上留下潮湿旖旎的印痕,“当然……我不会推脱责任。”
唔,被含住了。西德尼仰着头轻喘,轻飘飘的快感一阵衔着一阵,即使像这样坐在伊格尼兹膝上被他紧揽着腰依旧觉得不安稳。一只手摸索着搭上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按进他掌心,细白的五指分别钻进指缝,随即被紧紧握住。
“感觉呢?”
“有点痒。”
“在愈合。”
“这边没受伤……”
“也来点,”精灵的嗤笑声一点点染上欲色,西德尼感觉利齿轻磨轻刮着那颗小rou粒,身体厮磨间快感从骨髓深处翻出了点痛感,“更对称一些。”
“唔唔……啊――”
伊格尼兹突然咬了下去,牙齿相合,咬得很用力,在娇小的rufang上,绕着那盛在最顶端邀人品尝的一点留下带血的弧印。西德尼手指收紧了,清晰感觉到他还在舔舐――从伤口深入,触碰肌理,血管与经络。
他疯了吗……
说起来伊格尼兹确实很少给她留下伤口,他施予她的痛苦是冰凉的手指埋入身体深处勾画,点燃的蜡烛摆在阴蒂不远处,或是高潮数次后渴望与疲倦交织,暧昧又无迹可寻。这样看伊格尼兹也是施虐者,只是手段高明一些多数时间难以察觉。
小人鱼懵懵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伊格尼兹舔去一点甘甜的血液,将她放在浴池边,随手从周围取了点东西。
西德尼回过神来,发现两个小巧的振动器贴在了乳尖上。伊格尼兹按倒她,握着她的左脚踝分开两条腿,上身跟着俯下。西德尼听见他低低的呼吸趋于失控,银发和金属链在腿侧轻蹭出痒意,当然这点小水花很快就被振动器与轻微电流在乳尖上蹂躏出的刺痛快感给吞没了。
伊格尼兹轻吻她的腿侧,牙齿轻啃出嫩红微涟的水泽。小人鱼的身体很敏感,会对每一次触碰做出最诚实的反应,像发情的猫似地在他双臂里扭来扭去,终于在略显粗糙的舌面扫上xue口时尖叫了半声,捂住潮红的脸。
阴蒂在逗弄吮咬中充血,胸前鲜红的两点攒满了快感等待绽放。西德尼脑子里的一切都被冲刷褪色,精灵的两根手指埋入xiaoxue将其撑开,薄茧划过蕴满甜汁的rou床,点着一串潮湿yin乱的战栗,他故作礼貌地问她:“要插进去吗?”
小人鱼含糊地哼声。
伊格尼兹捞起小人鱼让她面对面坐在他怀里,娇小的臀部落下时,戳在花瓣上的粗硬性器深嵌入,贯穿她软糯多汁的隐秘处。西德尼控制不住发出呻吟,柔软的媚意大肆延伸,双腿缠紧精灵修窄的腰身。
完全撑开时,伊格尼兹停了停,喉结微动,沉重的呼吸徘徊在克制与放纵之间。西德尼能感受到他平静之下流动的性欲,抬头去啃他的嘴唇,精灵回应地很快,捉住她的舌尖,取下振动器以手掌代替蹂躏两颗娇小的rufang。西德尼觉得奇怪,跟他接触的地方总是湿漉漉的,在掌心里被蹭来蹭去的乳尖也鼓鼓胀胀有种要渗出什么的错觉,因潮湿而软化交缠难分,也因潮湿而显得yin荡。
“要开始了。”
“唔……好。”
借着契合无比的姿势,伊格尼兹托起小人鱼的一条腿,紧贴着碾开研磨每寸娇嫩带露的花瓣丝蕊和最深处的小口,小人鱼立刻像被上乱了发条的木偶一样颤抖着抓住他的银发,嘶着声哀哀呻吟。
精灵的手掌托起她的臀部,上抬下落间性器在腿间的花径里恣意撑开没入,跟着后撤,周而复始,水声清晰。当然这次要熟悉得多,图谋不轨的采蜜者将长喙探入花管轻啄,很轻松就发掘出了蕴含汩汩蜜浆的附着点,硬棱的边角在汲取的同时将四处刮磨得异常敏感。西德尼仰着脖子啜泣,每一次被进入都颤栗得厉害,高潮将至。
翻来覆去做了许久,又跌进浴池里。小人鱼抓着池壁迷蒙地呻吟,身体随后方沉重有力的顶弄而颤抖,乳尖轻点着水面划开杂乱的波纹。精灵低头咬了咬她的耳尖,转动她的腰肢,cao开每处的动作缓慢细致有如钟表里咬合的齿轮,以探究的语气问到:“因为是人鱼,所以喜欢在水里做?”
“唔――不,不知道……啊……”
小人鱼的回答流逝在猫儿一样动听的低吟里。
最后伊格尼兹揽住西德尼的肩,嘴唇若有若无蹭着充血的耳尖,低沉性感的声音仿佛要凭空滴出浓郁馥香的纯酒,“唔,内射就是这样的。”
jingye浇铸,惊醒了沉睡的zigong,西德尼战栗着蜷起手指,无力合拢双腿。
清洗完身体后,西德尼就去睡觉了。
她跟伊格尼兹又做了。
伊格尼兹囚禁着她,像糖果屋的女巫一样计划把她喂胖送上餐桌,他受恶龙驱使,又好像不是这样。种种不确定动摇了原有的想法,西德尼在水池里游了两圈,最后趴在池边,下巴搁在肘上。没有门,她能看见对面的房间。
伊格尼兹还在实验室里活动。
他好像不需要睡眠,至少西德尼从没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玻璃灯盛开的光宁静美丽,让她想到每年为了繁殖而群聚在海面的发光水母,还有迁徙中穿过海峡的银色鳕鱼群。伊格尼兹置身在无数炼金仪器中,脸庞被微光照亮,沉着安谧。投落的巨大阴影爬上天花板,藏匿其中的憧憧鬼影试探着用尖爪勾起他冬雪般的银发。
伊格尼兹的实验室和所有童话中关于黑巫师的描述一样,玻璃瓶里泡着妖精心脏,壁橱里藏着畸形标本,火里燃着血,墙里塑着骨。他戴着手套添加试剂,记录现象,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让西德尼联想到淅淅沥沥的小雨。
眼前的一幕很快化作陈旧的书页被翻过去,西德尼沉进水池里睡着了,小雨一直下着淋湿到梦里。
第二天醒来时,伊格尼兹告诉她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赫蒂从沉睡中苏醒,他们必须返回龙堡。
西德尼的心情立刻降到最低点。
伊格尼兹收拾好东西,摸了摸她的头:“走吧,格莱特。”
西德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格莱特”是《糖果屋》中meimei的名字。
真是恶意满满。
她推开他的手,小声说:“老巫婆。”
伊格尼兹微笑着撩起她的发丝:“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成汉泽尔?”
“……”
伊格尼兹敲开赫蒂卧室的门。
女人赤身裸体从床上下来,背对着他走向窗边,有如一只着纯色的长颈瓷瓶,皮肤贴着嶙峋的骨骼生长。一道光照来,她体内无数根血管流动的轨迹裎在一片雪亮里,脆弱不堪。
她打了个哈欠:“我的人鱼甜点呢?”
伊格尼兹:“还差一点。”
“行了,”女人疲倦的低音里加入了不耐,“说另一件事,我的孩子马上就真正苏醒了,我却需要经常性长时间的睡眠,你给我找一个能照顾教导那孩子的人。”
伊格尼兹平静地回答:“我认识一个人类法师。”
――一个能力优秀,地位崇高的真知法师。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八)
番外·狄德诺人鱼(八)
“她是你的了”
―
自那天后,安斯艾尔·林德发现那个银发半精灵在城主府里阴魂不散。
第一次,他路过城主的议事厅。油灯暗沉的橘黄色将黑暗灼透,在案几后的巨幅油画上留下大片湿腻泛光的吻。半精灵的虚影浮在装裱油画的玻璃外壳里,他与油画里的老精灵学者同坐在一张沙发上,手中捧着沉重的古书,从容地聆听亚尔弗城主关于围困龙堡的提议。
第二次,城主宴请著名佣兵团。一张长桌前站着五人,墙上却映出六个身影。半精灵无声地从墙中走出,第六道阴影落在他肩后有如收敛双翅的鹰,而后一个醉酒的佣兵莫名其妙将短刀插进了同伴两肋之间。半精灵举起酒杯冲他点了点,神情似笑非笑。
第三次……
那天他触发了魔法烙印,在城主府留下了施法痕迹,很难完全清理干净,清理后又会迅速再生,像森林里的绿妖一般让人无可奈何。半精灵就借着这点痕迹,自由地将虚像投进城主府。
目前只有安斯艾尔·林德发现。
他有意这么做,目的明确。
“这是永恒之塔有关黑魔法的记载……林德阁下,原来你还在做这样的研究。”
林德皱了皱眉,摘下眼镜,视线从书稿上抬起。正对面,半精灵坐在那幅巨大的油画下,阴影执笔将他的上半身描进世界树虬然纠结的根蔓里,银发垂入生命泉沉静包容的微波,从树根一直蜿蜒流淌到桌角。
伊格尼兹·费伦桑总能让林德想到蛰伏在深沟里的海蜘蛛。
“……不过仔细看看研究结论中存在不少错误。”
黑魔法书遗留下来的大都是残字碎片,只有活体献祭可以对其进行修补,有良知的法师绝不会做那种事,只能靠一点点蛛丝马迹来推断破解方法。
林德揉着眉心,让自己放松:“你专门来这里就是为了指导我黑魔法?”
“打扰你了,”伊格尼兹从阴影里走出,脸上略带歉意的微笑让人分不清真假,“我只是担心,按你们目前的计划,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攻破龙堡的大门。”
银发精灵放下羊皮卷,像与林德相识多年的朋友一般在他对面坐下:“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
“不需要。”
林德早就听亚尔弗城主介绍过了伊格尼兹·费伦桑。少年时他谦逊有礼,举止温和,虽是孤儿却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只是第一次魔力测试中碰到他的水晶全部碎裂,他受众神厌弃的半精灵身份终于暴露。
他被当成贡品送往龙堡,却成为了龙堡里唯一存活至今的精灵。
这个曾经完美无缺的恶魔是许多精灵的噩梦。
林德隔着烛光望他:“你作为一个黑法师为什么要找我提供帮助?”
伊格尼兹眯着眼睫,银发炫目:“瓶子里的魔鬼并不关心谁捡到了它,只要这个人有拔出木塞的能力就够了。”
林德静静地点着桌面。这样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的黑法师当然不愿意在龙的奴役下苟活一生,但他极有可能被龙盖上了仆从契约,无法做出任何伤害龙的事,所以他急切地想给自己找一个屠龙工具――或者说刽子手。
林德平静地重复:“不需要。”
恶龙是祸端,黑法师同样是隐患。两者都不应该放过。
屡次碰壁的半精灵沉默许久,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林德阁下,你为什么要研究黑魔法?”
“为了更好地解决某些心怀不轨的黑魔法师。”
伊格尼兹笑了一声,再次转换话题:“你做出了‘龙将危害人界’的预言,你还记得预言的具体内容吗?‘诸神将没,龙行走在水面上。第一日,索伦、瓦耶、瑞尔城亡;第二日,布莱、伦迪、哈得利城亡;第三日,神没,人序错乱’。”他顿了顿,叹息着,“多么不幸,做出这种预言的你必须亲自来解决。”
林德不做回答。
“……可我从你的言行中察觉不到强烈的救世责任感。”半精灵话锋一转,平静的声线下流淌着沉闷笑意,“你只是为了灭龙而来的吗?就像你研究黑魔法……只是为了对付黑魔法师吗?”
林德皱眉,烛火顿熄,半精灵的虚影却还坐在他对面。
“林德阁下,我知道你在魔法界的学术研究上有不凡的造诣,地位崇高。不过,很多法师在自己的研究领域中达到一定高度时,总会陷入瓶颈期,”他叙述着,低沉悦耳的声音经黑夜的渲染有了一种别样的诱惑力,“这时他们会不自觉开始好奇自己魔法的对立面,或者比自己更高一领域的事物――即便那是禁忌。”
光芒闪烁,火光凭空亮起。
“比如黑魔法,比如……龙。”
林德在烛火中看到了伊甸园树上那条斑斓的毒蛇。
“林德阁下,你看上去博学智慧,手握真理,实际上你却极容易被黑暗吸引。”半精灵肆意剖析揣测着他的内心,“如果总照现在这样,连龙堡接近都不能接近,你能满足吗?”
林德闭上眼,眉头皱得很深。整栋阁楼的灯光在瞬间熄灭,半精灵的身影终于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那样逐渐消失,只有瓶中魔鬼般的喃喃低语还徘徊在他耳畔:
“到底愿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你可以在后天之前把考虑结果告诉我。我随时都在。”
安斯艾尔·林德重新点起灯,脸庞却深深沉入阴郁的潮。
―
西德尼的囚徒生活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大不同。她能在龙堡里自由走动,拥有了一间完整的卧室和一盏入夜就自动亮起的油灯。之前的她像羸弱的幼蝉被埋在地下动弹不得,如今桌前的一点微弱灯光给予了她安定感和坦然入睡的勇气。
伊格尼兹推门进来,先看到书桌上摊开的一本故事集,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仆送给小人鱼的。暗橙灯光低头亲吻泛黄纸页,巍峨的雪山,朦胧的雾,开在棘藤上的花,精美的意象似宝石镶嵌在缥缈的行文里。棱角湿润的光闪烁不定,藏着人鱼少女在灯下托腮萌发的幻想,还有隐约露出的微笑。
床上的小人鱼已经睡着了,像一摊羽毛软软地蜷在被子和床垫里。
伊格尼兹轻轻地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撑在西德尼耳边,俯下身,大片阴影笼住小人鱼静谧的睡脸。她睫毛盖下,安静沉稳,蔷薇色脸颊边缘被湿漉夜雾晕开一点朦胧的绒毛。就像一朵半开在荡漾湖波里的睡莲。
伊格尼兹垂落的银发搔着西德尼的肩,她痒得往被子深处缩,还在睡。
他把被角从小人鱼手中抢过来,揭开被子,在她颈弯轻咬了一口。
“唔……”西德尼半梦半醒,还是不愿睁开眼,摸索着揪住精灵的长发,确认了来者身份后就跟摊烂泥似地软倒在他手臂里。法袍上深夜里特有的寒意和湿气顽固地附着着,将西德尼只披了一件单薄睡衣的身体从里到外浸透。她出于本能解开法袍的纽扣,两条胳膊缠进去,脸颊贴在胸膛那儿汲取数寸皮rou之下那颗温暖血泵窖藏在内的热度。
伊格尼兹将怀里这团东西扶起来,凭身体触感判断出她睡衣下什么都没有,后衣领垮下去一角,脊线开始于微凸的后颈骨隐没入圆润的臀缝,肌肤泛出光来,月光照入夜里微荡的海浪被折成舒缓起伏的线条……总之,内衣,底裤,什么都没有。
西德尼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坚硬的东西挤开双腿顶了上来,衣料将含苞欲放的嫩花厮磨得生痒,微张。她本能地合了合腿,咕哝着表达自己的不满:“人鱼睡觉被吵醒会暴怒的……”
伊格尼兹适当收敛了笑容,他觉得应该表现得害怕一些:“然后会怎么样?”
西德尼睁开朦胧的眼,表情凶狠地掐住他的脖子:“撕碎你。”
伊格尼兹微笑着摊开双手,表示欢迎。小人鱼顺势压上来跨在他腰间,胡乱扭动间含在花瓣间的娇怯rou粒被一处突起的衣褶擦过,她尖叫一声,身体像断开的琴弦,短暂的绷直后迅速坍软下。
小人鱼尴尬地用手臂挡住脸。
伊格尼兹换了个话题:“西德尼,谁送你了一本书?”
西德尼瞄了一眼书桌:“我帮一个绿妖打扫了房子,之后她送给我的。不过里面写的都是骗人的。”
“为什么?”
“里面有一个故事主角是人鱼。人鱼少女爱慕一个人类男性,用头发和声音换取接触他的机会,遭到背叛也不愿报复。”西德尼碎碎念,“世界上不会有这种人鱼的。”
人鱼是有性无爱的生物,诗人和童话作家总对他们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书上还说精灵的性欲很低。”
伊格尼兹没有回答,撩起西德尼的睡裙,手指搭在她光裸的臀部上,还未充分感受手下光洁紧致的触感,小人鱼就挣扎着想跑。他翻过身重新将她按进晨雾般柔软的被褥,支撑起自己,悬在她的上方。西德尼骨架纤细,生着一层紧致美好的肌肤,被按住手腕就只能跟条搁浅的小鱼一般在水洼里挣扎扑腾。
不管别的精灵如何,至少伊格尼兹这种学习黑魔法的混血精灵不是。黑魔法源于恶欲,所以他各方面的欲望都很强烈。
他已经肖想了这条可口的小人鱼一整天,现在正饥渴难耐。
吊带从肩头剥落时,西德尼开始没话找话:“书中还有一个关于精灵的故事。”
半精灵笑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是什么?”
“精灵自幼有着高超的绘画天赋,他长大后成为了吟游诗人,在世界各处流浪,以诗作记录所见所闻,又以画作换取食物。他的足迹遍布雪山,深海,沙漠,荒野,还有路边小酒馆与繁华的城市。某天他来到一座庄园,里面绿藤遍布,所有花不分季节地开着,黑夜从不光临。里面住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他为姑娘做了一幅画就离开了。”西德尼一边叙述,一边企图从伊格尼兹手中夺回自己的衣服吊带,“精灵发现自己对姑娘的思念与日俱增,可他已经不记得回去的路了。他开始拼尽全力寻找那座庄园,在他年老临终之际终于找到了。”
“庄园没有丝毫变化,花不分季节地开,绿藤遍地,白昼永存。姑娘也和从前一样年轻,眉眼如画,一切如故,只是对他毫无印象。庄园里找不见他的那幅画,苍老的精灵又为她画了一幅一样的,再次离开了。”
“他找了一片湖,对着水面吟诵精灵族的祷词,面带微笑化作花瓣与尘埃,顺水而逝。”
伊格尼兹的兴趣显然不在故事上,他按住西德尼两只不安分的手,将她的睡衣退到腰间。
皮肤光洁柔美得近似在蛊惑,小巧的rufang上却看不到那两颗突起绽放的花蕾――被胶布贴住了,只在边缘处泄露出一点包不住的蔷薇色水晕,半隐半露的模样似羽毛轻落在心尖。伊格尼兹将指腹按上去,低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蹭来蹭去的很痒,所以就……”西德尼不适地扭来扭去,“你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别,别那样盯着我……”
伊格尼兹缓慢撕去胶布,西德尼触电似地轻颤。红晕一点点渗出艳丽,两颗含苞的花蕾在他升温的视线中顷自绽放,无数颗晶莹薄汗将肌肤吮成浅粉。
西德尼在精灵湿润的红舌抚上来时清晰感觉到下体冒出湿意。
“那,那个……”小人鱼没有放弃转移话题,“精灵族的祷词是什么?”
伊格尼兹一边细致地亲吻品尝她,一边低声念给她听:“白昼开始焚烧,夜晚开始融解。溪流开始稠滞,鸦群开始宴舞。”
他的嘴唇就在她皮肤上一寸寸游移,一寸寸侵占。祷词吐露间带起的凉意不过是落在沙漠中微不足道的雨,随即被亲吻吮咬催生的火舌炙烤蒸发殆尽,屡次的挑逗,屡次的失控,西德尼越发清晰地感到骨髓里泛起的色欲。
“我带你入眠,你是世上的灵与光。”
最后一句以亲吻的形式带进她娇嫩的双唇。
小人鱼意乱情迷地环住他的脖子,吐露的花瓣隔着布料与他相蹭。
她听到伊格尼兹解开衣袍随手扔下床的声音。
“西德尼,我跟故事中的精灵相似吗?”
“不,嗯……不像。”
“那就好。”
伊格尼兹有个坏毛病。
是西德尼在床上发现的。他习惯慢条斯理地折磨他人,就像喜欢戏耍猎物的猫,让它跑,跌跌撞撞,歇斯底里,然后用爪子扼灭微弱的光。
表现在床笫之间就是,他喜欢在她将近高潮时放缓动作,以缓慢的厮磨将汹涌的情欲揉捻拉展成一条坚韧纤细的线,绷至极限,随时都会断裂开来。
比如现在,在床上翻来覆去做了很久,西德尼的呻吟有点哑了,但依旧悦耳。润滑丰沛,伊格尼兹能完全地贯穿她温柔蕴热的深处,一寸寸轧压厮磨她的私密处,开拓侵占到尽头再加以碾转顶穿。小人鱼在他身体与床铺之间颤栗不已,被扫过敏感点时会扭动着从啜泣中冒出几声细细的吟叫,推着他的腹部企图缓解一下,手指很快被捉住,放在凌乱的褶皱里紧扣起来。
这样她就飘不走了。
“嗯,啊啊……”高潮过太多次的小人鱼柔媚地轻哼,潮红从脸颊蔓延到身子上。小小的乳尖,耳垂,嘴唇,花珠,暴露在外的敏感点在承欢中饱熟如夏日灌木梢头的浆果,果汁就将涨破表皮。xiaoxue内的敏感点则在姿势的多次变化中依次发掘出来,每处都被好好地cao了一遍。身体徘徊在兴奋与崩溃的边界。
双眼蒙了水雾,近在咫尺的精灵被隔开很远,可他埋在她体内的那部分却极具存在感,携着yin液满满涨涨堵到芯底,稍一动腰过电感便躁动起来,绷着情欲。
察觉到小人鱼无意中的忽视,伊格尼兹深顶了一下,在她扭着腰啜泣嘶叫时低头轻啃她的嘴唇,舌尖探入引导她张唇承受一个yin靡的深吻。
小人鱼呜咽着起伏得厉害,小小的奶尖被疼爱着红肿挺立,正抵着精灵的胸膛滑动。
“快……快点,唔……”在濒临高潮的界点挣扎许久,西德尼五指尖刻进他的手背,含糊乞求。
伊格尼兹感受着她的含吮,呼吸的节奏预兆了失控。
他起身,架起小人鱼的双腿。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水声涟涟,后撤的暂时空虚被冲没在性器凶狠撑开揉平笔直抵入花芯而掀起的极致快感里。她撑着他的腹部,腰背绷直痉挛着,呻吟变调发颤,jingye涌入和yin液决堤,将她那张容纳物什的小口搅成暴风雨中摇摇欲崩的夜港。
漫长的性爱告了终。
伊格尼兹望着西德尼略带疲倦的睡脸,伸手想帮她拉好被子时她自己钻进了被窝深处,喉间发出轻微哼唧声,仿佛一只靠在主人手边被挠着下巴睡去的猫。
她似乎很喜欢性爱?
究竟是不是单纯喜欢这项能带来快乐的运动还有待商榷,伊格尼兹现在只确定了一件事:床笫果然是相当危险的地方。
他嗤笑了一声,感到遗憾,不知是为了“之前没能去冰湖里洗澡浇灭欲望”还是为了“刚刚没能做得再尽兴一点”。
伊格尼兹捡起衣袍,发现随身携带的魔法石正在闪烁。
半个小时后,伊格尼兹打开龙堡的大门,微笑着摆出邀请的手势:“林德阁下,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来人掀开遮面的斗篷,露出一张英俊肃冷的脸。
伊格尼兹带他进来,同时向他说明:“赫蒂,也就是恶龙正在沉睡,等她苏醒我再带你见她。现在我要向你说明你的工作,仔细听着。”他稍加思索,“赫蒂有一个孩子,一头刚刚孵化的幼龙。你需要充当这只幼龙的导师,无微不至地照料她。”
林德平静地颔首:“龙很信任你。”
“任何人都会信任魔法契约牢牢控制下的奴隶,”伊格尼兹平静地回答,“接着说工作的事。幼龙被施加了免疫一切恶意攻击及控制的保护,如果你心怀歹念接近她,不等你做什么就会被龙的吐息烧成灰。最好不要在幼龙身上打主意,失败几率太高,一旦惹恼赫蒂你的预言就要提前应验了。”
“所以?”
“量力而行,我想你知道怎么做。”
伊格尼兹带他穿过城堡,一路蜿蜒向下。
“她在火山心底。”
接近一个被凿开的空洞时,伊格尼兹停下了脚步:“我不能再接近了。”
半精灵在地底灼热的空气里露出微笑。他有着接近雪的银发银眼和冰雪般病态的美貌,仿佛擦起一个火星就会瞬间被大火吞没的纸人,两颊上被高温烘烤出的红晕反而显得异常。
“再接近,幼龙的防护魔法就启动了。”
他微微躬身。
“我对任何人都心存歹念。”
林德审视了他一眼。
“她是你的了,好好照顾。”
林德沉默着走进去。
不大的地底xue洞堆满了照明水晶,正中间筑成一个小小的水晶塔,有什么东西放置其上。
他走过去,每一步,他都能听见自己带着失控前兆的心跳。还有岩浆沉闷的流动声,近在咫尺,仿佛某种史前生物正在头顶爬行。
水晶塔顶,放着一个平剖开一半的卵。
一个小小的孩子安静地躺在里面。侧躺,双腿蜷起与胸口相贴,双手抱膝,额头与膝盖相触,双目紧闭,仿佛婴孩正沉睡在母亲的zigong里。可她又与普通孩子有着rou眼可见的不同,毛茸茸的金发里冒出两只犄角,手臂与小腿上整齐排列着龙鳞,背上长着两只幼嫩的翅,椎骨从臀缝中延伸出一条尾巴。
像个做工精细的畸形假人。
林德伸出手,想碰碰她。
她的皮肤近似无暇,仿佛一片月的倒影,再轻的触碰都会将她损坏。
最后手指轻轻落在根根精美的金发上。很软,很光滑,只是比猫体温高了一些。
心脏跳着,一声接着一声,响彻地心。
她就是龙。
――
*真实6k
*幼龙是第三个故事里的夏洛缇meimei,在这个平行世界番外里被设定成龙萝莉,但和第五个故事没有一点关系。她在这个番外里的经历基本等同于正篇里和导师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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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九)
入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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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在创世七日里完成的作品并不包括龙。龙是空虚混沌与黑暗渊面的遗留物,与世间一切生灵都不同。
林德轻柔地揉着幼龙的金发,一点点用力,一点点埋入,五指触及头皮,软软的发稍在掌心划出杂乱无序的弧。仿佛刚落地的幼种,伸出的细嫩根芽深扎入他的掌纹,贪婪又懵懂地向他汲取。他由此触摸到这具幼小身体内澎湃绵长的生命源,心脏一个完整的跳动间宇宙由生奔赴到死。
幼龙暂归于他。
“你有名字吗?”他问。
幼龙一动不动。
“我给你取一个,”向来不苟言笑的真知法师在此时隐约露出微笑,“叫塞西尔可以吗?”
毛茸茸的小脑袋突然动了动,蹭着林德的手掌。这只猫一样的生物似乎在向他撒娇。
“以后你的名字就是塞西尔。”
――看来他挺入戏的。
伊格尼兹静静地在外聆听,确认他们的初次见面平安无事后转身离去。火山底的空气灼热干燥,对于习惯冰雪的灰精灵来说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
卧室沉在落日余晖中,朦胧如金色湖泊里鱼尾甩出的水沫。伊格尼兹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烟草里加了镇定剂,剂量较第一次更大,血液般腥涩微甜的奇异滋味冲淡了烟草原有的甘冽。
伊格尼兹揉揉眉心,仔细整理思绪。
这几日倒没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安斯艾尔·林德近乎完美地扮演着幼龙导师的角色,幼龙一天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偶尔醒来也总是郁郁寡欢地沉默着,很少有活泼的时候。她似乎不具备普通生命的情感,像个被丝线捆牢每处关节、连眼珠都无法自由转动的木偶。
可是林德没有表现出一丝厌烦。
他耐心地陪伴着幼龙,握着她的手带她写字,一个符号一个符号地讲解咒文,亲手为她编撰教材,抱着她登上瞭望台辩识天体、阅读星轨变幻牵引出的晦涩信息。他很少回自己的房间,水晶球孤独地闪烁,魔法书堆积成山,无人控制的咒语从陈旧手稿里飘出来,流淌如瀑。
伊格尼兹觉得这人有入戏太深的倾向。当然这是有好处的,赫蒂期间苏醒过一次,对林德没有产生丝毫怀疑。
事情进展比他预料的更顺利,他这边的计划也必须赶上进度。
今天他预订的新一批货物应该已经到了。
伊格尼兹放下烟,望着身旁蜷着被子躲藏起来的一团东西,俯下身轻声安慰:“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试着拍了拍,被子立刻缩得更紧了。
“……”
伊格尼兹不得不让步:“好了,是我的错,你先出来好不好?”
西德尼的声音隔着羽毛被传来:“今天以后我就搬回水池里睡。”
只要卧室里摆着一张床,伊格尼兹总能想办法把她骗上去,然后按着她吃来吃去。今天的性事多少有点激烈,半精灵垂下厚重的天鹅绒帷幔,不由分说地将她抵压在床榻深处,用棉布绑住她的嘴巴。撕开衣裙后略带薄茧的手掌像海潮一样袭了上来,细致又情色地揉弄她的乳尖和腿心的嫩花,润湿完毕后即刻进入了她。
半精灵用了不常见的体位,从后方顶入,抵着芯底的尽根而入透着股施虐的意味。西德尼的双手被绑在了脊后,上半身垂倚在绒被里,乳尖被刮得鼓胀生痒,身体在xiaoxue的娇rou被一寸寸厮磨蹂躏带来的欲死快感中蜷软扭蹭。无法发出口的呻吟浸肿封口的布料,于是她整个人都被堵成堪堪欲破的透明泡沫。
然后她就生气了。
“那个晚上再说,”伊格尼兹贴近她,声音轻柔,“今天缇利尔城里有庆典活动,你不去吗?”
“去的!”小人鱼一把掀开被子,看到精灵在烟雾缭绕中微笑。
她跳下床找衣服,纤细赤裸的身体在夕阳里晃出点点柔腻的光晕,薄汗下无数的吻痕指痕比涂染雪山的日晖还显眼。跟他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性关系,除了让西德尼的身体更饱熟可口一点之外似乎没对她的精神产生任何影响,她和最初一样保持着天真的好奇,以无害的目光打量世界。
就像无论风暴潮怎么肆虐,过后大海总会平静如初。
伊格尼兹微怔。
西德尼的嘀嘀咕咕惊醒了他:“我没说要搬回来。”
伊格尼兹披上外袍:“走吧。”
经过花园走廊时,一团金色的东西像上了漆的箭头横冲直撞过来,绕着他们转了好几圈,最后停在西德尼面前。
是塞西尔,她仰头睁着湿润泛光的金眸望向西德尼,伸手指着她,做出判断:“人鱼。”
“塞西尔,”面容冷峻,严苛得让人生畏的黑发男人从花园里走过来,按了按她的额头,“不要随便用手指着别人。”
幼龙耷拉下尾巴,乖乖地点头:“哦。”
林德冲他们轻轻颔首,拎着塞西尔转身离开。
他的悉心教导似乎起了一点作用,塞西尔活泼了很多,比之前更像一个真实的生命。
西德尼小声议论:“这孩子以后应该不会变成赫蒂那样吧,毕竟有一个正经的导师。”
伊格尼兹不置可否:“庆典要开始了,走吧。”
“哦。”
盛宴中的水城缇利尔美得像一位身着华服的无瑕少女,随意侧卧在蜿蜒起伏的海岸线上,被潮水浸湿后从蕾丝轻纱中渗出的皎洁肤色盖过宝石的光泽。值得一提的是,在今天只要戴上面具,便代表着暂时放下所有种族芥蒂与仇视,同身份不明的友人愉快共处。
这是水神的恩赐。
入夜,街上的行人和运河上的弯舟反而多了起来。高大的建筑倒映在宁静河水里捞起千万点粼粼波光,星海涨潮没过海岸将城市拢入怀抱,每条船头的一盏玻璃提灯都是一颗被运送的星星。歌剧院里女演员时高时低的乐腔清晰入耳。
西德尼被乱七八糟的小商品和汹涌人流中一张张造型各异的面具晃花了眼,转头才发现身旁的伊格尼兹已经不见了。
她在人流中无目的地挤来挤去,差点被推下河时一只手拽住了她,手臂有力地环过,将她带进一个有着安稳心跳和宽阔胸膛的怀抱。她抓着对方垂在胸前的银发首先开始指责:“你乱跑什么?这么多人我可找不到你……”
半精灵发出无奈的低笑,胸膛震动清晰地传到她的脸颊。西德尼听到精灵的声音,不大,却因为离得近,又裹了一层熟悉的温度,绕着她的耳垂将其他一切杂声淹没在漩涡中心:“但我可以找到你。”
“什么?”
手指挑开面具的一角,将碎发拢到耳后,指尖贴着耳根一路滑下,在小巧柔和的耳垂上略做停留。
“不管是面包屑还是碎石子,你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
看来他还没忘记《糖果屋》的玩笑。
小插曲过后,伊格尼兹提议去歌剧院。西德尼被萦绕在夜空里的歌声勾了很久,当即就拉着他往剧院跑,买了票,踩着软绵绵的羊毛毯走进去,演出厅极大,呈阶梯式一级级下陈,大部分光都集中在舞台上,零星光点绕着大厅分布了一圈,走进去仿佛置身在恒星坍塌后形成的空洞。
第一次来剧院,西德尼有点抑制不住地雀跃,可一想到自己作为人鱼才是歌唱方面的行家,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摆出一副更有权威感、更具话语权的模样,以挑剔的眼光看待这场歌舞剧表演。
不巧的是上一场歌颂爱情的童话剧已经落幕,他们赶上的这场是涉及谋杀陷害的宫廷剧。强凹气势的小人鱼在第一幕就被浑身红颜料的演员和阴沉诡异的光影调换吓得露了怯,抓着伊格尼兹的手臂往他衣袍里钻,感受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肩上的妥帖感。
偶尔从伊格尼兹怀里抬起眼往台上瞄一眼,正好撞见亡灵复仇的场面,一声尖叫还没酝酿成形就被仓促地挤出喉眼,几乎盖过了台上演员的念词,吸引来数十道视线。伊格尼兹用手掌捂住她的嘴,把她的脑袋深按进怀里。
小人鱼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扭,指尖无意挠着腹部,张合的嘴唇若有若无啄着他掌心不存在的饵。舞台上歌声高亢,细细的咛声却无法被掩盖,反而越发清晰,越发坚韧,深入他的耳洞扎根生芽――在引诱他。
伊格尼兹轻轻垂下眼睫,台上的亡灵将刀捅进仇人胸膛,他则低头啃住怀中女孩的嘴唇。
之后他们在最后一排无声又热烈地接吻,身体相蹭,呼吸缠绵,嘴唇厮磨,面具随手扔到一边。
难以言喻的暧昧摩擦声在空荡荡的最后一排悉悉索索地响着。
一潮高过一潮的歌声将空气烘烫,将不能自禁的气氛浇灌成夏日灿烂的花,以至于最后伊格尼兹已经扣着西德尼的腰让她跨上自己的腿,膝盖顶着碾磨着她的腿心,手指深入衣裙捏揉两颗顶着布料的小奶尖,就差直接做起来。
西德尼走出剧院时一直在抱怨他耽搁了自己观赏演出。
伊格尼兹提议带她去看一场特别的演出作为补偿。
西德尼好奇地发问:“在哪里?”
“地下街。”
伊格尼兹找了条船,沿水路前往。小船窄而长,甚至无法容纳两个人并排坐。西德尼老实地并着双膝,小心扯着自己花一样热烈盛放的玫红色裙摆,不让任何一片蕾丝或鹅绒褶皱溢出船舷掉进水里。伊格尼兹坐在对面,船夫站在他身后,安静支着桨。
河上船只繁多,无法走得很快。听着岸上宫殿里传来的悠扬舞曲,西德尼看了眼对面的半精灵,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回以微笑,银灰的眼眸将灯光烘衬得静谧动人。西德尼有点慌,觉得他的一举一动,他的每处细节甚至包括右眼下那颗细小的泪痣都在逼着她溺亡。她扭过头,佯装撩水,却发现入手的河水也如情人间的亲吻一般腻热绵长。
西德尼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种莫名其妙袭来的尴尬。
她突然站起身,带动弦月似的小船前后摇晃一下。
“这样太慢了,”她咕哝着,“我要先走了。”
她提起裙摆,踮脚踩上另一条船。
河上船只密集,有如一块块突起的暗礁,铺设出一条蜿蜒入水天交接处的绵长小径。西德尼依次踩上去,不是碰坏了小贩的鲜花就是惊飞了魔术师的鸽子,要么就是打搅了绅士淑女的窃窃私语,在静谧有序运行的船海里简直像一颗仓皇撞入行星轨道的冒失彗星,轻盈的身姿却让人想到翩跹在不同花朵里的蛱蝶,能在游人伸手准备捉住她时迅速地逃匿。
她是人鱼,并不担心无意落水,甚至有点期待失重倒下船时那一点轻飘飘的自由感。
越来越多的人停下来围观这位怪异的少女。
“您的夫人可真……呃,活泼。”船夫尴尬地出声。伊格尼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请求他划近西德尼经过的每一条船,以流畅动人的通用语进行道歉,并附上合适的金钱赔偿。
上了岸,西德尼望着伊格尼兹面具阴影下依旧温和可亲的微笑,多少有点发怵,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掩住嘴唇。
“先不说这个,”他揉乱她的金发,揽住她的双肩,“表演要开始了。”
“……”西德尼顿时有了极为不妙的预感。
他们穿过错综复杂的街道,最终展现在眼前的是美女与野兽的危险马戏表演,西德尼从没见过这个,顿时就被吸引了。伊格尼兹将她带到安排好的座位上,转身前往旁边的酒馆。
壮硕的倭巨人海克·奎扎克叼着烟斗,眯眼望着橱窗外,阴沉湿冷的目光从重重眼褶下透出。
在这个角度可以望见那个红裙姑娘因兴奋而微微鼓起的蔷薇色脸颊。
“我说,伊格尼兹,你真应该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现在的你简直就像三流作家笔下的白痴爱情喜剧男主角一样令人作呕,”倭巨人把装货的魔法匣和高纯度烈酒一块推过来,嘲笑声中夹杂着nongnong的鼻音,“我还是更习惯以前的你。”
伊格尼兹不为所动,取过匣子,微笑着颔首:“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新的一批药剂需要即刻在龙堡里进行效果测试,西德尼却兴致勃勃地黏在表演场外不肯离去,伊格尼兹不得不妥协,为她施加了新的保护,交给她一块表演结束后会自动启动的传送水晶,自己先回龙堡安置药剂。
回到龙堡路过花园时,伊格尼兹看见那个披着肃穆外袍的大魔导师把一个小孩子抱在怀里。女孩被他积雪一般的袍子紧紧包裹,小小的脑袋枕着他的腹部,金发毛茸茸的,闪烁着碎金与湿润酒杯的光。他在给那个小姑娘讲故事,手掌像分流倾泻的河水那样覆盖住她的五指,领着她翻开图画书的一页页。
甚至为了迁就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他一直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连着镜片的银链就倚着小女孩微敞的衣领滑进衣服里去。
神色前所未有的柔和。
伊格尼兹顿时对倭巨人刚刚的嘲笑有了切身体会。
他走进炼金实验室测试药剂。龙的力量会在无形中扭曲一切,他必须确保这些药剂在龙堡里依旧效力显著。
完成所有工作后,伊格尼兹推开西德尼的房门。
里面空荡荡的。表演时间早已结束,她却没有回来。伊格尼兹试着用魔法感知,感知通向的另一端寂静无声。风筝挣脱了束缚,丝线茫然失措地被风推来推去。
伊格尼兹闭上眼发出叹息,夜风吹过,凛冽的烟雾灌满五脏。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
喂不熟的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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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奎扎克登上商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缇利尔水城,那个洋溢在庆典的愉快中,属于粼粼金波、裙摆面具、歌剧舞蹈的乐城。每到夜晚,陆地与水面的界线就那样模糊地洇开,阑珊的灯火总有它相映的一面,高耸的建筑仿佛从海底裸露而出的亚特兰大遗迹。
实在美极了。
海克没有一丝眷恋之情,离开缇利尔城的计划他已经布置了太多年。光是转移地下街的势力和聚敛就花了他差不多三年时间,三年来他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像抓着颤巍巍的蛛丝向上攀爬那样纠结不安。因为他接触过的每个事物――包括怀里陪酒的女仆,包括停在窗棂上的乌鸦,所有一切都有可能是精灵的耳眼。
那个银发杂种倍受龙的信任,在某些方面几乎称得上位高权重。精灵答应为他提供庇护,被扶持成地下街主管的过程中,精灵没有给予他太多自主权,他始终被精灵紧握在掌心,一点点被蚕食,一点点被铐牢。
海克对着一切感到厌烦透顶。
――直到精灵带来了那个人鱼小姑娘。
精灵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在来往十几年的海克眼中变得破绽百出。
他瞅准这个机会,安排好一切后迅速逃跑。将精灵这样戏耍一番对他来说还不够,所以他还……
鸣笛声拉起,海鸟飞过,翅膀掠去一部分柔和的月光。海克疲倦地揉着额头,回自己房间稍作休息。这是商船,他把出逃伪装成贸易出航,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引起精灵的怀疑,精灵再疏忽,耳眼依旧遍布整个城市,在彻底走出他的监视范围前海克必须谨慎,不能有任何可疑行为。
碾转了一会儿,海克望了眼表,还有一个半小时路程,到了最近的港口他就下船照安排好的路线逃匿。
总待在房间里,那股微妙的不安酝酿得越发浓烈,海克走出房门准备透透气。
船已经航行到了茫茫大海上,潮湿缭绕的夜雾,隐约的海兽鸣叫,缥缈闪烁着的远星,都似羽绒轻落进包容张开双臂的微澜大海。略有波折的深色海水从船底一直铺展开,浇铸了远处缠绵不休的黑暗,视线中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辨别方位的事物。
海克想进招待厅找点吃的补充体力,推门进去却发现船上有点话语权的成员在里面搞聚会,曲线妖娆穿着暴露的女孩们端着酒水和食物穿梭在昏暗的光线和男人们粗糙的手掌里,有的已经被剥去最后一层薄纱在阴影角落里细细呻吟起来,空气中的暧昧百分含量几乎要与酒精度数持平。
海克感觉头更疼了,这些女孩们原定是要卖到下一个港口去的,这群家伙怎么没经他同意就开始拆封破坏了?
“哦,海克,你来得真慢。”眼睛绿油油的森妖男性两腿交搭着倚在沙发里,举着酒杯,另一只手伸进怀中那个金发女孩薄薄的黑纱衣裙里,揉捏她娇嫩的小胸脯,女孩很快双颊潮红眼神迷离地弯起身子。
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次普通的贸易出航,出逃的计划海克没有告诉任何人。这艘商船名义上是他的,可他至今还没搞清自己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是把那个银发杂种当主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倭巨人粗重的怒吼吓走了凑过来的女人,“搞成这样我允许了吗?我在你们眼中是个死人吗?”
“紧张什么?”矮妖靠在高脚椅上点烟,阴恻恻地嘲讽,“没人跟你抢指挥权。”
“什么?”海克皱起眉,本能地发觉有哪里出了差错。
“休息得还好吗?”
男性的声音,温和宽容,略带关切。
海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烛台上的火苗一簇簇跃起。
火光每驱散一块黑暗,倭巨人的心脏就跟着往下沉一部分。暗橘光色融化了大半黑暗,终于他在贯穿头脚的彻骨寒冷中又一次看见那个银发尖耳的精灵。他坐在高背椅上,繁重法袍上曲折不一的褶皱落下明昧难辨的剪影,膝上那本厚厚的书已经合上,灯光沉进他眼底不知深浅的银灰湖泊。
他与这里格格不入,是偶然被人摆在黑暗里的古典油画,优美却让人毛骨悚然。因而也没有哪个女孩敢踏进那幅画里施展她取悦恩客的本事。
“我,不――你怎么……?”海克惊疑地盯着他,手心满是虚汗。
半兽人倒了杯酒,小心地呈到精灵手边:“这船正在返航。”
短短一句话把海克逼上绝路。
“有什么不高兴的?”森妖捏着女孩的下巴,让她用那张娇嫩可爱的小嘴吮吸住自己的性器,“休息休息不好吗?都是你急着要赶在庆典之夜出航……”
半精灵维持着温和的微笑:“奎扎克,听说你在斯格特港口租借了新的航船与仓库。想建立新的中转点也不用心急,放松点,慢慢来。”
海克的心跳凝滞了半秒。那是他私下里秘密租借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建立什么中转点,而是为了在出逃时为他的几个孩子提前安排好一个藏匿的地方。他没想到会被伊格尼兹知道,他的致命点原来早就暴露在了半精灵的眼底下。
“离到港还有半个小时呢,”吸血鬼提议,“我们做点什么找找乐子?”
“你怀里那个妞儿不够你玩?”半兽人大声嘲笑他,“还是你连半个小时都应付不过来?”
房间里爆发出哄笑声,喧闹平息后却有更多成员赞成了吸血鬼的提议。因为伊格尼兹·费伦桑在这里――对他们很多人来说见这位实际主人一面都极其难得,现在他就坐在这儿,又看起来不太近女色的样子,他们当然不敢把伊格尼兹晾在一边自己玩得嗨。
有人提议:“来掷骰子吧。”
这是他们常玩的游戏,赢者只有一个,输者有多个。输者要听从赢者的命令,要么做一件事要么回答一个问题。
伊格尼兹微笑着点点头。
海克冷眼瞧着半精灵,脸庞因愤怒和恐惧而轻微抽搐。他不知道自己不久前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觉得这个精灵恋爱了,伊格尼兹仍然是他最熟悉的样子,他知道他会惩罚他,具体手段不难猜测,天啊,他的孩子们……
倭巨人绝望地闭上眼。
第一局的赢者是伊格尼兹,所有成员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他的决定。伊格尼兹淡淡地朝一个女孩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是要让她脱衣服吗?成员们颇感兴奋,这是惩罚游戏中最喜闻乐见的一种,果然是男性都有相同的趣味。
伊格尼兹撩起女孩一缕头发,望着海克问到:“认识她吗?”
这个女孩有着和某人相似的金发蓝眼,蜂蜜象牙般的肌肤,天真又胆怯的目光。特征如此明显,海克知道伊格尼兹想问什么,他低下头,深呼吸两次后回答:“认识,每个货物都是我亲自挑选出来的……我都认识。她们在贩卖出去之前都被悉心照料着,我没让任何人碰过她们……我发誓!”
这个问题算问完了。
海克的心脏在掷骰子的声音中跳如擂鼓。
――他捉到西德尼后,为了报复伊格尼兹也有过把她丢进妓女堆的念头,但又改变了主意。他不敢想象如果真那么做,他现在会有什么下场。
第二局赢者依旧是伊格尼兹。
他先摸了摸女孩的头,问她:“你是怎么被卖到地下街的?”
女孩捏着衣角,与成熟装扮不符的稚嫩双眼中泛出泪光:“我……我不知道,我有一天在街上卖东西,晚上回家时突然晕过去……醒来,就在地下街了。”
“可怜的孩子,”伊格尼兹接着问海克,“如果我让你把她送出地下街,你会怎么处理?”
海克尽量稳住声线:“送到亚尔弗城主府,那里的佣仆待遇很好。”
――之所以会改变主意,是因为城主派人过来,提出用丰厚的报酬交换西德尼。城主从他这里得知西德尼对于伊格尼兹有特殊意义,所以准备以她为诱饵设计一个针对伊格尼兹的陷阱。他答应了。
“好。”伊格尼兹缓慢敲着椅子扶手,噙在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加深。
矮人表示不解:“如果您看上她了,最好的处理方式不应该是把她送到您那里吗?”
伊格尼兹没有回答。
第三局,赢者是伊格尼兹。
他问海克:“你心目中对于叛徒最好的处置方式是什么?”
周围众人早就察觉出了这两人之间不太对劲,第三个问题简直就像把某种罪名给坐实了,哄笑声渐渐消失,所有人看海克的眼神都跟着改变。
倭巨人庞大的身体俯倒在地,握紧手掌,后脊颤抖:“我会脱光他的衣服抽上一百鞭,再浇上辣椒水扔进垃圾堆……但如果他的孩子们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我不会伤害无辜的生命。”
伊格尼兹沉默着掷了一次骰子。
第四局的赢者是伊格尼兹。
他命令海克:“来,把上衣脱干净。”
海克屈辱地听从。脱下上衣后胸口一大片烙印袒露无遗。
伊格尼兹交搭十指,安静地微笑:“可以把这个烙印的来源和背景故事详细讲述一遍吗?”
海克如坠冰窖。
有关烙印的记忆顿时破了冰――屈辱的,难堪的,羞于启齿的,牢牢封锁尽量不去触碰的。海怪的触角开始伸展,带刺的藤蔓开始疯长,呕吐感从胃部渗透到身体各处。这个半精灵知道,什么都知道,他作为黑法师洞悉人的内心,现在他要求他把一切都说出来。
“不,我……”海克握紧拳头,又松开,嘴唇哆嗦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少年的时候,被卖到一个半兽人贵族家,打上了奴隶烙印,”每说一个字,他都能听见自尊一点点消弭的声音,心灵上的践踏有时比rou体折磨痛苦百倍,自曝丑态的屈辱让他屡次呛声,“那家的主人是个喜欢同性喜欢性虐的老头。”
听众们兴致勃勃地起哄:“然后呢?”
“为了逃出去……我,我……穿女人的衣服,像个女人一样浓妆艳抹,勾引他,跟他上床。”
逃出去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唾弃自己,一想起这事就会像个绝望的野兽在房间里痛哭嘶吼,以至于厌恶任何性行为。
伊格尼兹捧着书站起来,向外走,经过匍匐在地的海克。“你们可以接着玩。”他推门走出去。
剩下的人交换视线后,若无其事地接着掷骰子,这群恶棍能在地下街混到今天这个地位,最不缺的就是察言观色和见风使舵的能力。新一局的赢者是地精,他满面笑容地对海克说:“原来你喜欢同性,船上正好有几个小男孩,我帮你叫来,你也要好好享受放松。”
“是难得的机会。”
“我还没见过男人跟男人性交呢!快表演一个!”
原先的手下在这时一个个都兴奋地起着哄,面容扭曲成黑黝黝的剪影,将他包裹,将他围绕,侵犯进他灵魂每个角落。被叫上来的年幼男妓更是让他想起从前的自己,他哆嗦个不停,几欲呕吐。
他哆嗦着闭上眼,一点点解开裤带。
西德尼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一个红发女人守在笼外……等等,那不是伊莉丝吗?
“……”是噩梦。
“我的小美人,终于醒了?”女人凑近了,眯着双眼打量她,湿润的舌尖探出一点来在鲜红嘴唇上轻扫,看清西德尼警觉的神色后又掀起眼睫放出点不满,哀叹着,“你总是这样伤我的心。”
西德尼:“……???”
“别这样看着我,城主严令禁止我碰你。”伊莉丝耸耸肩,笑容却越加深了,“当然,看还是能看的。”
她用尖长的红甲点着嘴唇,然后一点点深入,舌尖缠上去吮吸,涂了口红的嘴唇被挤出饱满诱惑的潋滟水色,似乎在借此忍耐某种渴求,目光近似着迷地黏在她身上。
西德尼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有大片裸露的魅魔服务员制服。深叉式,两片单薄的布料勉强遮住乳首的颜色,花苞般玲珑突起的形状在纱褶中激起波澜,中间系带来回交织穿梭,锁骨到小腹有如在繁枝纤草遮盖下寂静流淌的河水。裙子很短,恰好修饰了后腰到臀部的柔和线条。
西德尼恼怒地护住胸口:“你抓我干什么?”
“城主想让你当诱饵引伊格尼兹·费伦桑进入圈套,再杀掉那个恶龙的头号走狗呗,”伊莉丝轻声嗤笑,“说真的,这个计划蠢透了,他竟然指望那样一个恶魔以身涉险来救他的小囚犯,宝贝,你觉得他会的呢?”
西德尼:“这样看来我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不放了我?”
“放了你我怎么办?”伊莉丝将手伸进笼子里一把扯住她的金发,用力拽近她,指甲沿着她的颈线滑动,“我就不好吗?只要你有危险,无论如何我都会来救你哦?”
西德尼被迫贴着牢笼,神色却透着点心不在焉。
这是在想谁呢?伊莉丝皱起眉,准备嘲讽她几句,窗外却骤然炸开巨大的轰隆声。
接二连三的巨响从地壳深处传来,从不远处的海面传来,剧烈的地震与声浪冲击撼动着一切,仿佛某种史前巨兽从长久的休眠中苏醒,与大洪水一同步步逼近这座精致脆弱的水城。
如果在此刻朝窗外望去,便可以领略到毕生难得一见的奇景。临靠缇利尔城的海面之上,数不清的鲸鱼骸骨从深海底游到半空,在更为广阔的天空翻滚,翘尾,栩栩如生,没入缥缈云埃,尾骨浮出云雾,溅起无数朦胧纠缠的云潮。然后骨鲸一头接一头从天海里沉下来,游弋着潜入缇利尔城,阴影遮天蔽月。让人误以为是末日降临。
人群逃散,海潮般的绝望在月的一次强力牵引中骤然将城市倾覆,缇利尔城即将变成真正与深海鱼群相伴的亚特兰蒂斯遗迹。
cao纵骸骨与亡灵的黑法师在讨要丢失的东西,以威胁全城的方式。
从容冷静的半精灵这次耐性尽失,他需要将心爱的事物揽进怀里,一刻都不想多等。
西德尼有点懵,房门一下被推开,一个衣着庄严面容慈祥的白胡子老人走进来。
“城主,”伊莉丝望着窗外愤愤不平,“他太嚣张了,我们的法师呢?我们设好的魔法阵呢?为什么不赶紧杀了他?”
城主平静地回答:“已经被破坏了,全部做废。”
“什么……”
“你先出去,”城主打断她的话,“我想跟这个小姑娘单独聊聊。”
西德尼茫然失措:“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因并不全在你,”城主慢悠悠的说话语调带着精灵法师特有的深邃智慧,“伊格尼兹从小就不喜欢这座城市,当然只能说是无感情。他没有正常人的感情体系,却拥有优越且异乎于常人的思维模式,他从理性上觉得这里和《圣经》中的索多玛一样需要被毁灭。”
西德尼问他:“您很了解那个半精灵?”
“我曾是他的老师,”年老的城主整理衣袍,“是很不称职的老师,他只问过我两个问题。在初次见面时问‘我知道你想说的一切,你的话对我而言有没有意义’,在最后离开这里去龙堡时问‘我想活下去,有更好的方法吗’。”他笑了笑,“两次的答案都是‘没有’。”
窗外又一声巨响惊醒西德尼:“您找我想说些什么?”
“让他住手吧,不要再积累这种无意义的罪恶了。”城主转头望向窗外,低声回答,“他已经扭曲成这样,死亡和地狱才是他最好的归宿。他却不肯死,我也没有能力杀死他……只能来恳求你,原谅我。”
笼门“咔”一声弹开。
西德尼急急忙忙地往外跑,年老的城主还在喃喃自语:“伊格尼兹·费伦桑从头到尾都是错误。”
他这话让西德尼有点不舒服。
她一路跑出城主府,发现外面果然如地狱一般,舞会愉快的气息早被恐惧冲散。不止骨鲸在游弋,深埋地层以下的亡灵与枯骨也受到召唤破土而出,曾经优美的城市如今千疮百孔,头顶永不熄灭的珍珠宝石也掉落在地任人践踏。所幸的是街道空荡荡的,没看见有人伤亡。
――庆典,原本要持续三天吧?
空气沉重,呼吸起来多少有点困难。
――第二天第三天要去哪儿,都是计划好的事。
粗糙的空气直往眼睛里钻。
附近的某处突然传来轰隆巨响,西德尼转过头,在朦胧水雾中看到一副巨大的骸骨从歌剧院底部钻出,嶙峋的背脊骨掀倒整个剧院。
……不要。西德尼张了这嘴,喉间挤不出一丝声音。紧接着骸骨的一只枯掌就按进她面前的河道,碾碎无数只弯如弦月、小巧优美的船。相隔不到十米,河水溅了她一身,她捂住湿漉漉的脸,想抹去水珠,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沉默地沿着河道行走,无数骨鲸如流星直坠大地。她看见十字路口起了火,火灾中心隐约站着人。
是伊格尼兹。
他安静地站在无数红芒与烧透的轻絮状灰烬里,繁重的长袍在地上积成丘,流成河。庞大的巨人骷髅匍匐在他身后,灿烂将融的银发无序地漂浮,垂落在骷髅那一根根不同的骨骼上,有如被岩石分流浇泄的山间瀑布。
足以让空气扭曲膨胀的高温在他脸孔上烘出红晕。眼底晦明难辨。
“伊格尼兹……?”
话到嘴边突然失去了自信。
是他吗?
他笑了笑,像是宽慰,像是松了口气。
无数句话在脑子里纠缠不清――亚尔弗城主语重心长的叮嘱,伊格尼兹在河边对她说的“不管是面包屑还是碎石子,你走过的地方总会留下痕迹”。
他的声音温柔得像缇利尔河水中情人的吻。
――“找到你了。”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一)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一)
糖果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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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这个吗?”
“不喜欢?”
“那这个呢?”
瞭望台上,黑发的观星者将年幼的孩子抱在怀里,宽大的衣袍为她遮挡凛冽的夜风。水晶球安静漂浮在半空,咒文闪烁着将它环绕。承接如瀑如缎的星空、投影大地与万物,俯瞰众生。
塞西尔多朝哪儿看了一眼,林德便把那儿从投影中挑选出来呈现在她眼前。曾经他借助水晶球阅读星轨变幻牵引出的晦涩信息、调控日出日落与云聚雾散、传达带有不同征兆的神谕。现在他借助它找寻世界上各种绮丽雄伟的景色,让塞西尔能目睹外界的一切。
塞西尔对一切未知都充满好奇,从他怀里跳出去,兴致勃勃地围着水晶球转圈,脸上的苍白和郁郁寡欢终于褪去一点。
不过小孩子的兴趣总是转移得很快。她下一刻又被不远处缇利尔城点起的万盏星灯吸引了,踮着脚扒住围杆,问到:“那里在干什么?”
“在举行庆典,”林德揉着她的金发,“穿上奇装异服,戴上各式面具,以相同而平等的身份共同享受节日的快乐。”
塞西尔好奇地问:“为什么戴上面具就平等了呢?”
“自然赋予众生平等的灵。”林德教导她,声音低缓,“虽有差异,但不存在高下之分。隐藏起外形只通过精神和智慧交流,将会体验到难得的乐趣。”
“要怎么隐藏?”塞西尔迷惑地摸着自己稚嫩的犄角和尾巴,“我知道我有角和尾巴,但你没有。我是龙你是人,不同就是不同啊。我的灵也不是神给的……”
林德重新将她抱入怀中,轻叹声融进风里。幼龙在这些方面有着顽固的自我认知,很难将她往更亲世更包容的方向引导。
不远处传来沉闷的轰隆声,林德抬起眼,入目是无数的骸骨。水城的上空已被骨鲸遮盖,它们如活着一般自由游移,发出悠长的鸣叫,迫不及待要吞噬这座精灵的城。鳞次栉比的建筑在尾骨带起的流云薄雾中岌岌可危,接近沙子积起的塔。
塞西尔好奇极了:“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林德收起水晶球,抱着她走下瞭望台,“去睡觉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没有进行任何交流。
语言的,肢体的,全都没有。
返回龙堡的路因而显得漫长,无数亡灵与枯骨蹒跚跟从着,骨骼摩擦岩石与草丛点起一串木炭在壁炉中灼烧殆尽的噼啪声。终于有骸骨疲惫地瘫倒而下,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巨鲸落了,巨人倒了,他们走过的路上无数尸骸匍匐在地构成一幅奇异的朝圣图。西德尼回过头,又觉得缥缈夜雾中弯折扭曲的断骨像极了被圣子践踏在脚下的无数呐喊。
西德尼望了眼伊格尼兹。
伊格尼兹摧毁那座城市,就像修剪花树一般平静自然。亚尔弗城主的话让西德尼以为伊格尼兹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报复欲和毁灭欲,可半精灵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过激的欲望或感情倾向。
――但是。
――原本她做好了计划。
节日第二天,去叹息桥和大运河,听说黄昏时那里的落日余晖美丽极了。节日第三天,去观赏特别的吹制玻璃表演,到了晚上则有绚丽的烟火升上天空。
――都在顷刻间覆灭了。
回到龙堡,走进房门之前,西德尼默不作声地望着伊格尼兹。
他拍了拍她的肩。她捏住衣角,红着眼圈望他。
可他什么都没说。
西德尼回到房间,准备换了身上那身衣裙,却感觉伊格尼兹碰过的地方有微妙湿意,温热粘腻,像有某种生活在浅海里的软体动物贴了上来。掀开衣服摸了摸,她惊讶地看到满手的血污。
西德尼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跑去敲伊格尼兹的房门。
没人回应。她用力推开房门。
油灯那的一盏暗橘划开黑夜的幕,半精灵安静地坐在高背椅上,眼睫盖下,透出几分慵懒疲倦。灯光斜抹过去,晦与明在深邃清晰的五官上渐次交替,他依旧如一幅优美倦懒的古典主义油画。半解的衣袍,与银发一同流入平坦胸膛的血液,让他变成画家笔下被刺杀在卧室里的年轻贵族。
一路上,深色衣袍掩盖了伤口涌出的血。
西德尼终于明白他一直沉默不语的原因,咬着嘴唇从窗帘上扯下一圈布,小心解开伊格尼兹的衣服,想为他止血。可伤口实在太多,魔法隔着衣服直接伤害躯体,几乎都深可见骨,四处汹涌的鲜血她根本照顾不过来。鲜血将绒布彻底浸湿也没有止退的痕迹,西德尼感觉心脏跳动得异常艰难,小声叫了一声:“伊格尼兹?”
伊格尼兹睁开眼。他的人鱼,那一团软软的小东西正面色苍白地缩在他胸口瑟瑟发抖。
他抬起尚还完好的那只手,施展魔法止血,之后手掌垂下来直接按在西德尼后脑上。
“你能处理伤口为什么不尽快?”小人鱼还没从恐惧与急切中缓过来。
伊格尼兹轻揉着她的金发,声音低沉,略微沙哑:“我想先休息一段时间。”
大型召唤术施展得太久,精神上的极度疲倦比rou体疼痛难忍很多。就在刚才,他面对的敌人是整个精灵城,还有无数来自永恒之塔的精英法师,他们迫切地希望他能够死去。
“我帮你……包扎一下。”西德尼站起身翻箱倒柜地寻找医疗用品,金发掩面,话语的磕绊声中隐约藏着近似抽泣的轻叹。
柜子里只有装着各种实验试剂的瓶瓶罐罐。西德尼只好接着撕窗帘,准备用最干净的一面为他包扎伤口,回过头却发现伊格尼兹已经施展了治愈术,狰狞裂开在躯体上的缺口缓慢收缩,森白的沟壑底翻出新鲜的筋络与充填物。
他将消毒试剂召唤过来,省略了涂抹的过程直接浇下去冲刷伤口,皮rou生长与灼烧的细碎响声令人毛骨悚然。
西德尼捏着布条,不太敢看:“还用包扎吗?”
伊格尼兹点点头,脱下衣服,上身赤裸。小人鱼温暖纤细的手指抚上来,四处游移着擦拭鲜血缠绑绷带,她的眼神天真胆怯,却没有躲闪。伊格尼兹在血液鼓噪中轻声喟叹,这条小人鱼是怎么长大的呢?在族人和所有海洋生物的呵护与眷顾中成长,几乎不会遭受痛苦与伤害。
西德尼小声问他:“你怎么还会治愈术?”
伊格尼兹缓慢点着扶手,嗓子像被火灼烧过一般沙哑:“会一点。”
生存环境比较特殊,总得什么都学一点。
最初的恐惧过去,西德尼开始打量半精灵的身躯。平常在床上她总是被他按来按去的,几乎没什么细看的机会。
唔,很结实,不像个法师。清晰坚韧的线条在宽阔平坦的胸膛上略做舒展,一路延伸到修窄的腰部又恰到好处地收紧,微微的绷紧与起伏透露出让人心悸的爆发力,令她联想到流动在豹优美皮毛下富有生命力的肌rou。
陈年的伤痕四处覆盖,西德尼试着点了点,五指立刻被他用手掌紧捏住。
“那里怎么了?”她盯着他左肩上最狞然的那块疤。
伊格尼兹爱怜地摸着她的脑袋,回答:“那里曾经有个不好看的烙印。”
“然后呢?”
男人的笑声又沉又哑:“我把它割了。”
小人鱼没往下问,沉默着包扎伤口。
轻柔的抚摸让伊格尼兹疲倦感更重,他眯起眼,有点恍惚地回想起有关那个烙印的事。
给货物肩上用火铁烫出烙印,是早些年南方地下妓院常做的事。生下他的女人就在其中一家里从事特殊服务,某次招待一个佣兵团中的精灵法师时因疏忽怀孕,混血精灵因数量稀少而在妓院或黑市里卖得格外昂贵,妓院主人要求她生下这个值钱的孩子。生产后女人又无可避免地拥有了母性,她不忍心让这孩子就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一到合适的年纪就被迫去当童妓。
她借着这点母性做出了这辈子最大胆的事,把混血儿偷偷塞进了前往北方精灵栖息地的货车里。
女人并不知道,这个混血孩子刚坐上货车就从地板上掰了一块生锈的铁皮,一点点将肩上代表低等奴妓的烙痕给剜去了。
伊格尼兹轻轻揉了揉太阳xue。那是他挣脱的第一道枷锁,却不是最后一道,那之后还有更多,当然他会一个个扼碎。野心勃勃的兽从不甘心雌伏,只要他的爪子还在,只要他的利齿还在。时至今日,距离卸下最后一道锁的时刻已经很近了。
“这是什么?”
小人鱼好奇地打量精灵的身体,在左手臂上发现了一串接近纹身的字符。
伊格尼兹沉笑了一下,回答:“龙给她的仆人施加的契约。”
西德尼微怔。
虽然早有察觉,但事实清晰呈现在眼前时仍然对她产生了冲击。从被捕捉到现在,她所见所闻的一切疯狂地在脑海里翻腾,龙堡的窗,灰黑地砖,从不熄灭的古老油灯,爬上旋转阶梯的绿藤,森林巨树般沉默的冰霜巨人,入了夜能把人逼疯的死寂与恐怖,还有他们躲在房间里隐秘潮湿的欢爱,缇利尔城街道上难得的放松。她一直以为伊格尼兹和赫蒂一样是压迫侵略者,实际上他也不过是另一个孤独的囚徒。
汉泽尔更先被女巫关进笼子。
他们都被困在这座大得像城堡的糖果屋里了。
西德尼低下头,眼底折射出柔软的波光。
伊格尼兹问她:“饿不饿?”
西德尼点点头。
他打了个响指,无数乌鸫和黑鸦从窗外飞进来,托着食物。
“我真怀疑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西德尼拿起面包,却因喉咙干涩而下不去口。
但胃里实在空得难受,西德尼抿着脱水花瓣般的嘴唇,从储存水晶里找出在缇利尔城买的一大袋糖果,用糖果湿润的甜味来缓解胃里沉重下坠的空虚感
同时被翻出来的还有一本封面装饰精美的书。
“买糖送的。”西德尼翻开书,“不过里面是空白的。”
这种空白书伊格尼兹以前听说过,上面施加了精神魔法,能将寄送者对接受者的想法和心声以画的形式呈现在书页上,在年轻精灵中颇为流行,常用来互诉爱意,被送出去的那刻,空白的书已经变成了绵长隽永的情诗。
西德尼似乎不知道?
伊格尼兹问她:“你不用可以送给我吗?”
“唔,可以。”西德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把扉页上的内容填写一下。”
伊格尼兹递给她一支羽毛笔。西德尼将自己的名字填在寄送者那一栏。
“会写我的名字吗?”半精灵俯下身,握住她的手。他贴得很近,几乎能让她感受到柔软冰凉的嘴唇在耳尖上掀起的轻微气流,西德尼无端紧张,低头才发现伊格尼兹已经带着她在接受者那一栏写下他的名字,清晰又郑重地,笔尖在末尾晕开潮湿墨点。
他收起书。
西德尼手里攥着买来的糖,又一次想起被毁灭的水城,他们漫步过的每个地方,包括缠吻过的歌剧院也都变成废墟,无法补救。
“怎么了?”
“我……”她指着自己,“你亲我一下。”
她这么说时明显底气不足,带着一股惹人恻隐的柔软怯意。嘴唇因嗫嚅而挤成某种柔软的形状,莓红色泽,潋滟水光,都似夏日成熟沁水的娇嫩果实,细腻的唇纹是延伸而出的天然果纤。伊格尼兹没有多少犹豫地揽过她,低头就往她嘴唇上啃。
手掌托住后脑,撷去一个池沼般令人沉溺的深吻。
伊格尼兹亲吻她的金发,呼吸着经她发丝过滤的迷人气息。
西德尼轻喘着,突然感觉手里一凉,有个东西塞了进来。
是缇利尔有名的手工玻璃制品,透明带点海蓝的玻璃被做成礁石上唱歌的人鱼,石面粗糙不平的质感,飞溅的浪花,人鱼扬起的胳膊与纵情歌唱的脸庞都制作得栩栩如生。放在手中就好像捧起了一片波澜大海。
“路过玻璃店看到的,像女孩们会喜欢的东西,”伊格尼兹轻抚她的额头,“水城已经被毁了,把这个当成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吧。”
“等等,”西德尼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路过?来救我时路过的吗?你这怎么听都是偷窃行为吧……”
伊格尼兹无辜地抬起手:“我把钱放在柜台上了。”
“城市都被摧毁了放钱有什么用……”西德尼转过身,金发掩面,嘀嘀咕咕着,“你脑子抽了吧绝对……”
嘀咕声逐渐小下去,水煮沸般的冒泡涟漪声代替它淹过喉口。细碎的哽咽抽气声。
手掌从后方按上脑袋。
“不喜欢吗?”
西德尼握着小小的玻璃雕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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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二)
发情期
―
那天晚上西德尼没有回自己房间。
她枕着伊格尼兹身上那股凛冽干冷的气息入睡。作为一个黑法师,伊格尼兹此前很少跟人这样频繁地接触,他炼金室里的助手是会动的骷髅和乌鸫鸟,他整日面对着冰结僵硬的尸体,无暇的纯色中夹杂一丝属于死亡的微妙不详。
西德尼做了一个和骷髅有关的梦。
家具们都活了过来,吹奏乐器,炼金实验器失重地漂浮,魔法咒语溜出书稿变成一群翩翩飞舞的萤火虫,扑克牌长成半人高的士兵,拿着武器有序地排兵布阵。书架倒下来成了台阶,伊格尼兹一级级安静地走上来,他穿了华服,扎起长发,让人移不开视线。
西德尼自觉地站起身。
伊格尼兹越过她,揽住一副斜倚在角落的骷髅,将一枝盛放的红玫瑰斜插进它颈骨和胸骨交错出的缝隙里,怀抱着它进入光怪陆离的舞池。戴手套的手掌轻柔地托起它的指骨,目光一如初春即将融化的冬雪那样温柔绵长。
所有家具都兴奋起来,奏着乐曲跳起舞来,书稿四处飞旋,上演一场狂欢。
直接把西德尼给吓醒了。
她掀开被子跳下床,打算把她抓进怀里索取早安吻的精灵扑空了,索性懒懒地垂下眼睫观赏她初醒时衣衫不整的模样。
西德尼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在朦胧羞怯的阳光中舒展四肢,摆出几个简单的舞蹈动作。薄薄的睡衣软搭在身上,随动作滑动变化遮掩玲珑线条。
“我做了个梦,”西德尼停下来,余怒未消,指着伊格尼兹,“我就坐在那里,你却跑去找一副骨头架子跳舞。”
“……”伊格尼兹沉默了片刻,“那只是个梦。”
西德尼当然不满意这个回答,气鼓鼓地坐到一边去了。伊格尼兹了解这条小人鱼,她怒气的成分含量中有多少是货真价实又有多少是佯装而出的他能分辨出,不过这个时候配合她的表演显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走过去,双手撑在桌面上,胸膛俯下,从后上方圈住西德尼,以诱哄的语气低声告诉她,此后一定只邀请她当舞伴。话音刚落,他就满意地欣赏到了小人鱼从耳根一直燎烧到颈弯的绯红。
于是,在这个明亮的清晨,人鱼从精灵那里得到一份纵伸至未来的漫长许诺。
之后的日子一如既往。虽然几乎一直待在一起,他们通常只在晚上zuoai。垂下帷幔,床头点起油灯,在暧昧潮湿的夜里占据一块无人知晓的秘地尽情享受。
夜雀停在窗外的绿藤上短促鸣叫,又一翘尾巴飞走了,黑褐羽绒四散飘落,窗内隐秘的水声和压抑的低喘一直响着,还有猫儿一样时细时软隐含啜泣的呻吟。油灯安静亮着光,将这一切炙烤得干燥发烫,轻舔一口舌尖酥麻。
西德尼觉得跟伊格尼兹维持这种关系的同时,自己的接受尺度一直被迫在往宽拓,沙发,书桌,窗边,实验台,都是因为她一步步的退让沦陷掉的疆土。最后她把餐桌划为了最后的底线,绝不允许一丝一毫的逾越。
白天林德给塞西尔讲课时西德尼也会凑过去听听。幼龙学知识学得很快,但只挑自己感兴趣的听,遇到没兴趣的就会走神――或漫不经心趴在桌子上。这时林德通常会用教棍轻敲塞西尔的手指,她立刻就乖了,规规矩矩地坐直身子,连尾巴也小心盘在凳子上。
林德教课时简直严苛得让人生畏。
不过很快西德尼就发现这只是因为自己在场。有几次她刚一离开,幼龙就很自然地爬到林德膝上,靠着他的手臂蹭了蹭,活像一只刚睡醒求爱抚的猫。
西德尼知趣地不再去旁听了。
赫蒂苏醒的次数比以前更频繁,伊格尼兹需要服侍她的时间也更长,有时几乎半天都在厨房里处理食材制作餐点,西德尼想帮忙,被他拒绝了。他不希望西德尼目睹那样的场景。
――肢体被拆分,筋络被剔去,血液被放干,皮rou被切割。躺在刀下的每一份食材都是人形生物,伊格尼兹这么做时有点恍惚,如果他失败了,是否也会变成这样?成为任人宰割、没有人格和生命可言的东西,一部分被刀剜下被龙咀嚼入口,另一部分变成一摊由骨头和腐rou组成的东西,被老鼠啃食,最终枯萎风化。
一堆可悲的垃圾。
他不会。他从来没有退路,失败一次就是万劫不复,他知道自己能够赢下每一局。
所以最近他加快了计划的实施,将配置好的药剂一支支打入赫蒂的奴仆――巨人,矮妖,地精,翼龙的心脏里,牢牢控制住它们。
最后,还有西德尼。
伊格尼兹在最初捕捉人鱼时就构建起了这样一个计划――让赫蒂吃下怀孕身含剧毒的人鱼,以此提高刺杀的成功率。西德尼的出现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一切都得重新部署。
――“你给我带来的都是坏事呢。”
半精灵揉揉额头,抚摸桌上那座小小的玻璃人鱼像,和送给西德尼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没办法……”
他在缭绕的水雾中自嘲地嗤笑,尾音又低又哑。
是他尝到一点甜头就想要更多,以致贪得无厌。
人鱼是海洋生物,最终还是离不开大海。西德尼在陆地上待了太久,精神开始陷入疲倦状态,睡眠时间更加的长,时不时就像冬眠的松鼠一样藏在花园的藤架下悄悄入睡。
伊格尼兹意识到必须让她回一次大海了。他诱哄着西德尼送他的那本空白书中有很多页描绘着落日黄昏,摸清了小人鱼的喜好后,他在某个傍晚陪同她前往海边。
小人鱼一入海立刻就来精神了,沐浴海水的双腿合拢变回鱼尾,柔软灵活地摆着。波澜海水被抚弄着,像猫一样乖顺下来,温柔地将这尾本就属于大海的人鱼送回她的故里。偶尔回头望他一眼,余晖落入澄澈的眼眸,在那一片独属天空和大海的颜色中沉淀出温柔独特的瑰蓝。
伊格尼兹沉默地站在海风里,心脏一点点变化着,柔软得不像话。那可能是他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海上日落是那样的雄伟绮丽,橙红色的落日切进海与天的交界,霎那间温暖的光晕张手将海平线包裹。每一道荡漾的微波都镀上暗金,每一块厚重的云埃都染透晕黄。到了远处余晖无法触及的暗蓝天空,又是冰山与火焰的交织共生。天地裂成了两半,万物众生静静观赏这场相斥又相怜的浓烈纠缠。
万千海鸟飞缀天幕。
小人鱼渐行渐远,变成隐约的点。伊格尼兹的心跳朝着紊乱发展,几乎要失控地进入大海将她找回。她不再回头,仿佛就要径直穿越那极远处的灿烂日晕,到达一个流淌着蜜糖与金子的地方,他这种罪恶污秽之徒毕生不能触及的迦南地。
――他就要失去她了。
可小人鱼转了一圈,又开始返回。
伊格尼兹静立在原地。
她冲出水面,手上还抓了一把漂亮的贝壳。
小人鱼得意扬扬地向他展示自己的收获,伊格尼兹回以略带疲倦的微笑,心跳一点点回归到正常节奏。
她没有走。
他的人鱼,他的罪恶,他的灵与光。
他们一直待到了晚上,西德尼还见到了自己的人鱼同伴。她们正因为西德尼的突然失踪而心焦不已,寻找十几天无果后又陷入沉痛的悲伤,现在见她完好无损,身后还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精灵男性,纷纷露出了然之色。
――以及十几天来的担心忧虑全被辜负了的愤慨。
“也就是说你是上岸找男人去了?”
“还被迷得十几天不回家。”
“你不会把自己弄得跟什么人结婚了吧?”
“没有――”西德尼恼怒地否定,被囚禁在龙堡的事不能透露,她辩解起来多少有点词穷,“我怎么可能――跟陆地上那些肮脏生物结婚是人鱼之耻,我才不会……”
“那你后面那个是?”
西德尼心虚地望了一眼伊格尼兹,小声回答:“暂时的性伴侣。”
“既然这样那就赶紧回来吧,祖母们都快担心死了。”
西德尼语塞:“不行,我……暂时不能回去。”
“哦,西德尼,我知道你舍不得那个漂亮的情夫。”
“天,怎么会有你这种色迷心窍的蠢人鱼。”
“在海里时就连歌都唱不顺溜。”
“就知道跟着海豚鲸鱼到处乱窜。”
“你下面那条尾巴是海牛的尾巴吗?”
西德尼根本说不过她们一群人,气得不行,最后海里的人鱼们凑在一起商量好了,纷纷开始朝她撩水珠:“走走走,不想看见你这条丢脸的鱼。”
她们走后,一直沉默站在旁边的伊格尼兹揉了揉她的金发,如绅士一般温柔地微笑着:“西德尼,我很高兴你能向你的朋友介绍我,不过,介绍内容中存在一些误解与偏差就不合适了。”
西德尼:“……”
于是那天晚上西德尼为自己的胡说八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接下来几天里,赫蒂一直沉睡着,龙堡四周安静得连岩浆也停止了沉闷的嘶吼。
伊格尼兹有更多的时间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他将西德尼送他的那本无字情书从头翻到尾,筛选出她最心爱的事物记录下来。
龙堡的四季时序是错乱变化的,只因这里是龙的领土,上帝订下的万物法则在这里并不适用。于是在某个空气干爽,夏堇吐蕊的初夏之夜,西德尼被幼龙蒙上眼罩送到礼堂,她一进去幼龙就跑掉了。
摸索着眼罩,将其摘下,她无法不惊讶。
这里几乎是用她最喜爱的东西装饰成的――精美各异的贝壳,光泽莹润的珍珠,各色糖果与奶油蛋糕。高吊起的穹顶投下蔚蓝的涟漪波光,将整个大殿包容地覆盖。光里游弋着深海的鱼群,微微散发柔光的水母,蓝鲸游过携去一部分湛蓝光影。最上头的玻璃穹顶一圈圈荡漾着光晕,阳光透过海水层层传递。
仿佛她真的随礼堂一起沉入静谧无边的海底。
鱼群游过,后面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是伊格尼兹。他穿着华服,扎起长发,目光一如初春即将融化的冬雪那样温柔绵长。这次他不偏不倚,正对着她走来,微笑着朝她做出邀请。
是梦。
西德尼被他带进怀里时还在迷迷糊糊地想。
绝对是梦。
没有舞曲。头顶富有节奏的潮涨潮落声,座头鲸温柔悠长的鸣叫,海豚高而尖细的叫声,难道合成的不是一首最合适的舞曲?没有灯光,漂浮的水母和灵活游动的发光小鱼难道不是最好的光源?起舞时裙摆和鞋底划过大理地砖,沙沙细响蹭得人心痒。
西德尼却越发紧张,好像海底火山爆发把海水都煮沸了似的,身体燥热得厉害,与伊格尼兹接触的地方更是要烧起来一样。她不敢抬头跟他对视,视线只能慌乱地在他胸口乱划,活像一条被渔网和鱼叉逼得狼狈窜游的鱼。
一个回旋步,西德尼没反应过来,脸颊撞上他胸口的玫瑰,顿时像被火炭烫了一样战栗起来,逃匿的小鱼最终还是被铁叉刺穿了身体。
“我……”
西德尼茫然失措。不止燥热,胸尖鼓鼓胀胀的,顶端清晰感觉到布料柔软的摩擦。下身还渗出温热的湿意,酥酥麻麻的微弱电流到处爬,她红着脸合紧腿,也不过是从湿软隐秘的深处榨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快感而已。
一舞终了,西德尼几乎要软倒在地板上。
伊格尼兹适时揽紧她。
“我这是怎么了?”小人鱼茫然摸着燥热的双颊。
“没什么,”伊格尼兹倒是很冷静,“应该是你的发情期来了。”
“??什么?发情期?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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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三)
性启蒙
―
“也就是说你成年了,终于可以上餐桌了,开心吗?”
西德尼抬起眼瞅他,眼底泛起柔软的波光,仿佛风雨夜经水流冲刷洗涤的那一面透蓝水晶窗。在她眼中望到的自己是模糊扭曲的,能感觉到那之后暴风骤雨肆虐带来的强烈欲求。
她轻喃着扶住长桌,喘息以纯气流送出双唇,在每条骨缝里都埋下暧昧的种子。
“怎么可能……开心?”
伊格尼兹转过身:“我去给你拿些抑制剂。”
西德尼软软地趴在长桌上,收紧的手指抓皱了白蔷薇桌布,长裙下的两条腿合拢厮磨。
细微的火星冒了起来,在喉间,在双乳,在小腹,在她的每根骨头和每个角落里,只需一点契机便会瞬间连在一起,大火燎原。水份从干燥如沙漠的躯体被赶到腿心,淤积发育成湿润黏着的一小片绿洲。
简单来说,就是她现在想要,非常想要。干燥的皮肤需要唇舌的恩泽,湿润的花径需要被什么东西侵入进来好好捅一捅。发情的人鱼如此急切地渴望着。
“伊格尼兹……”
在心尖躁动已久的名字趁她神志恍惚,灵活地攀上舌根,从舌尖溜了出去。
伊格尼兹留在桌上的雪白手套进入视线,西德尼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伸手将它们抓过来。
她将其套上自己的双手,有些松垮。但她能感受到储存在手套里的一切――伊格尼兹指尖最末端的温度,手掌每一次有力的弯曲按揉,鲜血有序的流淌与体温的重量。
他正手把手教授予她发掘身体快乐的技巧。
yuhuo烧晕了西德尼的脑子。
想要,就是想要。
人鱼少女拉开胸前的系带,一只手深入衬裙,将小小的、顶端早已挺立起的rufang托着放出。衣领垮下去大半,棉质蕾丝温柔地吻过乳尖。双腿分开,一只手探进去予以爱抚。薄丝细腻的纹路按揉进某两点时,难以言喻的快感让花径里的水流得更欢快。她情难自禁地蹭起桌面,像蜕皮的蛇,纤细的身体扭动着一点点从束身丝绸长裙中剥离。
“嗯……”
她轻叹着呻吟,仿佛伊格尼兹正吮吻着她的皮肤。
门外,伊格尼兹听着她以柔软带怯的声音低喊他的名字,缓缓走近。
散乱的金发如金子如蜜糖,在她柔软起伏的背上游走低语,拓出紊乱的河网。
这条小人鱼可真是……
“西德尼,”伊格尼兹安静地走近她,捏碎玻璃瓶,让药剂淋了满手,“还需不需要镇定剂?”
“啊……?”西德尼吓了一跳,思绪从粘稠柔软的情欲中抽离一丝,对上他投下来的视线,脸颊顿时涨红得能滴血,慌乱地扯着衣领,“我,嗯……那个……”
精灵状似克制地眯起眼,眼底透露出的目光却放肆而炽热,有一种濒临溃盘的极致矛盾感。
在她的性欲上添薪加火。
他俯身罩住她,手指压进嘴唇勾弄着她湿润灵活的舌:“镇定剂……不需要了吧,嗯?”
“唔……”西德尼迷茫地被他放上桌子,凌乱的额发轻搔眼睫。她又想起了什么似地扭身推着他的肩膀,“不……嗯,餐桌上,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对方低沉着声音嘲笑她。
她听到金属纽扣解开时的细碎磕碰声,衣袍滑落的轻柔摩擦声。衣裙突然被撕开,火热硕大的硬物撞进腿心,碾磨她的花瓣和张开一线的小径。又轻又痒的微麻感幻化成有形的棉绒细爪,一挥而过点破静谧的水面,等待疼爱的花朵漂浮在温柔的荡漾里兀自绽放。
伊格尼兹垂落的银发轻搔着她红肿翘立的乳尖,他胸膛压下,扣着她的腰狠狠撞进去。
“唔……啊啊――”
细细的低吟拉长,变调,牵出一串酥软进骨髓里的尖利呻吟。
双腿不受控制紧缠住伊格尼兹的腰身,西德尼抓着他的肩膀无助地绷起身体,硬棱棱的健硕性器深嵌进xiaoxue,棱角一寸寸厮磨,由此炸开的快感绚烂得像夏日烟火。她夹在桌面和精灵的胸膛之间不住地战栗,失神中将第一次高潮囫囵吞下。
“唔……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伊格尼兹啃着她的耳尖,话语中积蓄着沉甸甸的低笑,“今天可真是……热情,因为在发情期吗?”
“不……不知道,唔……”小人鱼茫然失措地挡住满脸潮红。
臀部被手掌包裹着托起,双腿张开间将整个性器吞下。西德尼迷迷糊糊地抬起下巴承受上方施加下的一个窒息的深吻,牙齿磕碰,舌尖厮缠,津液从嘴角滑下,细微的吮抿摩擦声与低哼像极了夏日黄昏时一缕腥燥腻汗的风。
抵达最深处,伊格尼兹却不急着撤出,而是勾起西德尼的一条腿,掐着她的腰肢转动,guitou贴着深处的芯底亲吻,张扬的棱角扫开少女隐秘细嫩的角落加以刮擦厮磨,一如上方热烈纠缠的嘴唇。西德尼激烈地扭来扭去,像猫一样yin声嘶叫着推抵他的胸膛,乱动的胳膊把甜点和茶杯扫下桌子。
人鱼在发情时,沉睡的zigong会苏醒过来,深处隐秘的小口张开一线,有如热烈期盼着索吻,精灵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更深一步占有她的机会。
“不要……唔唔,嗯……”
“可你在吻我呢……西德尼。”
伴随着嘴唇从乳尖上离开,西德尼的腰肢被紧扣着,身子翻过,当然身体里那玩意儿并没有抽离,而是亲昵地、恶劣地抵着她的花心旋了一圈,四处被刮弄着敏感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快感像瘟疫一般在血管里蔓延,西德尼颤抖着闭上眼,下体与对方相贴的地方粘腻得要融化。
不只是因为发情期还是因为所处环境不同,这场性事具有献祭般的仪式感。
“舒服吗?”
伊格尼兹低哑地笑着,轻揉着小人鱼光裸的臀部,指尖一点点挤入凌乱红肿的花瓣与性器粗糙表面相贴的缝隙,勾出一汩刚刚发育的银瀑。在那张小口含糊暧昧的吮咬中稍微退出一点,又狠狠顶进去,顿时满意地听到小人鱼接近哭泣的细弱哼声。
她今天倒是很乖,平常这个时候早就揪着他的银发哭闹起来。现在她像雪崩后的山一样安静伏面贴在桌子上,光滑略有起伏的背折出粼粼微光,似乎还能承受更多。
伊格尼兹将她的手腕反剪,俯身在她耳边说着那些下流的词句。西德尼上身贴着桌面无助地呻吟,乳尖被桌布擦得鼓鼓胀胀,以这样原始的交媾姿势被从后方深入贯穿,性器抽拔捣弄如夯裂地壳恣意喷薄的炽热岩浆。她在激烈的性事中被干得颤抖不已,泪眼朦胧,几近晕厥。
再一次被翻过身子,纠缠相拥着交欢,西德尼失神地高潮,透过伊格尼兹的肩膀看到头顶投影下的海已经变成黄昏时的模样,余晖洒下,被尘埃漂浮的海水辐射开,玫红,橘黄,水黄,靓蓝,一圈圈扩散出去。寂静的暖潮流淌而过,鲸头朝下栽进深海寻找安谧的睡床,一切有序得奇异。
她流着泪接受jingye的冲刷。
她确实在发情期到来的成年日被摆上了餐桌,不过享用者并不是龙,而是居心叵测侍奉在龙的身侧、胆大妄为到敢从龙口夺食的精灵。
回去时,伊格尼兹怀抱着西德尼,尚未疲软的性器还满满地撑在她身体里,契合着咬在一起。每走一步,胯部的挺动就带起身体那部分轻轻磨动紧贴的娇rou,也勾起小人鱼细细的媚吟。
回房间后,先去了浴室,小人鱼意乱情迷地勾着他的脖颈与他一同沉入水池底。于是水雾蒸腾,热量膨胀,水面翻波涌浪如涨满之际突遭暴雨袭击的夏湖。
两个龙堡的囚徒在恶龙眼皮底下隐秘地、热情地互赠欢愉,只有夜晚两点的昏黄烛光知道,只有绿藤伸进窗缝开花散叶的末尖知道,只有夜鸦如雪片轻落的羽绒知道,只有雕塑人鱼寂静的心跳知道。
他们都逾矩了,没有谁是无辜的。
晚上九点,塞西尔敲响了半精灵的房间。
没人回应,她推门悄悄溜进去。房间里安静整洁,只有浴室那里隐约传来一点响动。她走过去,钻进门缝。宽大的浴室被一扇玻璃门隔成两间,外间空无一人,浴池在内间。
玻璃门上起了雾,白茫茫的将塞西尔探究的视线遮挡在外。她走过去,才发现里面有一双纤细的手撑在玻璃门上,手心里的水雾积攒凝结成水珠滑下,在布满白雾的玻璃门上剖开一道清晰透明的轨迹。
隐约传出嘶哑带泣的轻哼和沉闷的撞击摩擦声,那双手也像承受不住什么似地紧蜷起,最后似乎又被另一只手扣住扯回去了。
塞西尔好奇地凑过去,透过茫茫水雾勉强窥到点轮廓。纤细的剪影在浴池里微微颤抖,薄而浅的粉色在水雾迷胧中化开暧昧的痕,另一道高大影子似乎靠在池边,扶着她。
沙哑的低喘停息后,是几句模糊的交谈。
塞西尔看见一道影子从浴池中起身,朝玻璃门走来。
她退后几步,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半精灵,他披着松垮垮的浴袍,如瀑的银发缀满水珠,潮湿温热的水汽在举手投足间交缠鼓胀。
他边往出走边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的糖!”幼龙小跑着跟出去,“我帮你把人鱼带过去了,我的报酬,我的糖呢?”
伊格尼兹比了个稍等的手势:“我给你拿。”
塞西尔踮脚紧盯着伊格尼兹打开的柜子。无论是糖果还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林德导师严格禁止她碰的东西在精灵管家这里简直应有尽有。
伊格尼兹取出盒子,低头接触到幼龙天真好奇的目光,有点恍惚。无论多凶残的野兽,在幼年时期都是这样柔软无害。
把糖盒递给塞西尔,她灿烂的金眸里迸发出不加掩饰的色彩。
他不由得开始考虑他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塞西尔掀开盖子,又问他:“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伊格尼兹以拳抵唇,温和地微笑着,“快回去吧,你老师要担心了。”
“哦。”
“等一下,”伊格尼兹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她面前,柔声问,“我能碰碰你吗?”
塞西尔有些茫然,还是停下了脚步。
伊格尼兹弯下身,朝她柔软灿烂的金发伸出手。
他曾经对任何人都心存歹念,但现在应该有一点改变了。
林德在灯下翻阅古咒语书,萤火虫在窗外飞舞,斑驳树枝被风抚弄着摇曳,送来一点草木的清香。
他翻过一页书,剧烈的爆炸声突然袭来,惊碎这片宁静。与此同时,浓郁的魔法波动在空气中扩散开,即使是余波也极具压迫感。桌上的灯火像受了惊的猫,整个炸开,火星沫儿溅得到处都是。
林德皱了皱眉,摘下眼镜,起身寻找爆炸声的来源。
在二楼伊格尼兹的房间。
他走进去,浓郁的血腥味和皮rou烧焦的燥糊气息传到鼻腔。塞西尔茫然失措地站在一边,西德尼面色苍白地扶着受伤的伊格尼兹,他的右臂遭到了强力的魔法攻击,几乎与肩膀完全分离,断处则被高温烫过,肌rou与血管焦皱收缩,反而将血液掬在体内,没有出现严重的失血。
至于房间内绞rou机械运作过一般四溅的血液,应该是伤口裂开的瞬间从血管里炸出的。
“怎么了?”
西德尼回答,尽量稳住的声音掩埋着细微颤抖:“似乎是塞西尔身上的某种魔法。”
她本来在浴池里休息,却被爆炸声惊醒,一出来就看到身上泛着魔法波动的塞西尔和受伤的伊格尼兹站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我想碰碰塞西尔,”伊格尼兹安抚着西德尼吓得发抖的双肩,回答,“……然后就触发了她的防护魔法。”
“我什么也没做啊……?”幼龙小声说。龙这种生物天生不具备畏惧和怜悯之心,她金色的眼睛里只有惊讶疑惑。
“不是你的错,”林德揉了揉她的金发,转向伊格尼兹,“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不能接触塞西尔。”
幼龙就像一面镜子,清晰地照出每个人心中的恶念。
伊格尼兹揉揉眉心,语气略带自嘲:“我以为我最近变善良了一些……”
西德尼打断他的话,请求林德:“你能先帮他治疗一下吗?”
林德沉默着施展治愈术,絮状白光温柔地将伊格尼兹的伤口包裹。单就治愈术来说,他比伊格尼兹这种黑法师高超太多,白光散去,血液全部逆流回到身躯,断开的右臂完美接回原处,新长出的肌肤上找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只是颜色较浅,就像修补一只破损瓷器。
治疗过程中两股完全对立的魔法不可避免产生了交互。独属黑魔法的潮湿阴郁气息像一条刚从沼泽地爬出的毒蛇,顺势缠上他的手臂咬破皮rou往血管里钻。
林德驱散那一点气息。
“谢谢。”
“没有那种恶行是轻飘飘一句‘变善良’能带过去的,”林德这么说时脸上没多少起伏,语气像在告诫又像在判决,“恶人终将自食恶果。”
他转过身,把塞西尔极力往背后藏的糖盒夺过来,拎着她回房间。
西德尼担忧地望着伊格尼兹。
半精灵抱住她,将脸埋进他用天鹅绒细致呵护的少女的金发里,话语中夹杂莫名的喟叹和漫不经心的笑意:“没事。”
安排塞西尔睡下,回到房间,林德整理桌上的书本。
身后突然传来一串轻轻的脚步声,光裸的皮肤踩着地板,嗒嗒声中仿佛有小雨在淅沥沥地下。
一小团软软的东西爬上他的膝盖。她的体温很高,穿着单薄的睡裙,在由初夏向深冬转化的夜里浸满森寒,雪花泡进温水转眼沉没消融。她的皮肤依旧温柔暖和,就好像身体里比别人多了一颗心脏在泵涌热量。
“塞西尔。”林德放下书。
幼龙眨眨眼,金色的眸底泛出湿漉漉的水光,面颊细腻微红,跪在他腿上,乖巧得像只刚睡醒的猫。
她和第一次见面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还是那张百合般的娇小面孔,稚嫩的龙角从毛茸茸的金发里钻出来。出自灰精灵衣匠手下的衣裙有种与她娇小躯体不相符的复杂精致感,薄纱像海浪扑上锁骨,一棱棱排布细密的纵褶包裹着不存在的胸部,尾巴从裙摆下钻出来有活力地挥摆着。
林德:“糖果我来保管,不准多要。”
“不是那个!我想问,嗯……就是刚刚,精灵和人鱼好像在浴室里做什么,”塞西尔好奇地问,“那是什么?书上没有写……”
林德轻咳一声,回答:“一种特殊的运动。”
“看起来很有意思,”塞西尔摇着他的手臂,“我想学,教教我。”
林德皱起眉,回绝她:“不行。”
“为什么?他们就是那么玩的!”
“你还没到那个年纪。”
林德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那两人在塞西尔面前收敛一点。孩子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很强,缺乏合适的引导又可能在心里歪曲一切。
“可那个看起来也不难啊……”塞西尔咕哝着,伸手抚摸自己不存在的胸部,又抓着男人的手掌往自己腰上接近臀部的地方按,纤细的腰身挺起,像水波里的蔓草一样扭动起伏,将某些动作学得有模有样。
“塞西尔,”林德的语气变得严厉,“以后不准有这种举止,也不准让异性这样亲密地接触你。”
塞西尔乖乖跪好:“为什么?”
“因为总有些人心怀不轨,会趁机伤害你。”
塞西尔扬起下巴,眸底点点金色透出独属龙类的傲慢:“世界上有谁能伤害我?”
“好了,去睡觉吧。”
幼龙不依不饶:“可你还没告诉我那种运动到底是什么。”
林德一点点松开皱起的眉,最终做出妥协:“等你长大一些我再教你。”
“唔……那好吧。”这个回答对塞西尔来说差强人意,她嘀嘀咕咕地答应了。
林德又一次安排她去睡觉。她钻进被窝,安安静静地合上眼。林德凝视着她,在轻微的叹息中让视线流连在她百合般的脸庞与眼睫下隐隐透出的金芒上,不由地伸出手触了触她鼓起的面颊。
他无法忽视“长大一些”这四个字从口中吐出时,从血管里流淌过的惹人心悸的燥热。
长大一些,在或许可能的未来。
他关掉灯,在黑暗中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
夏洛缇meimei无论在哪个故事里都是团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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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四)
暴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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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西德尼仍然是跟伊格尼兹一起睡的。
夜里来了暴风雨,厚重的云层遮蔽天地,伸进天窗的夏堇合上花瓣悄悄地呼吸,每晚涂洒在窗框内虫蚁啃噬过留下的粗糙痕迹上的月光也没了踪影。四周黑得恐怖,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和凌厉雨丝抓挠窗玻璃的声音不知疲倦地响着。她好像回到远古变成缩在缝石里瑟瑟发抖的新生动物,头顶是无数史前巨兽踏过带来的阴影与脚步声。
西德尼往伊格尼兹怀里缩,受人厌惧的半精灵能带给她温暖与安定。
伊格尼兹拍着她的肩安抚她,西德尼不知怎么想的就仰头吻了吻他的喉结,之后她就被他按在了身下,再之后他们就滚到一起激烈地纠缠起来。
窗外雷雨交加,窗内西德尼被面朝着窗外压在玻璃上,身材高大的半精灵从后方占据她的身体,梏着她一只手撑在玻璃上,两只肤色略有差异的手热烈相扣着,仿佛地毯边缘羊绒与璎珞的混织部分。
西德尼玲珑起伏的身体线条被紧抵在狭窄的缝隙里,花苞般的乳尖顶着玻璃随身体颠簸起伏而滑动,臀部蹭着后方人坚硬的胯部,一条腿被勾起,双腿大开,健硕怒胀的性器在娇嫩如睡莲花蕊的腿心间肆意进出,水声涟涟。一些溢出的液体溅上窗户,与冰冷雨滴隔着玻璃交融纠缠。
白皙小巧的人鱼看上去就像被某种欲望强烈的兽强按着入侵。
不过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快感上升得很快。西德尼眯着眼,嘴唇张阖,呵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凝结成小片白雾。
在无数曲折雨流和缭绕水雾的模糊中,她却奇异地、近乎清晰地看到镜中另一个自己在交合中露出的媚态――精灵的指尖四处勾染出曼妙湿红,腰肢因进出而颤抖起伏,饱经蹂躏的花朵被两根手指剥开了瓣捻住了小小的蕊蒂。
――倒没有多少突兀感,yin事井然有序地进行,仿佛铺陈酝酿已久。
伊格尼兹在她耳尖上咬出绮红,低喊她的名字,低喃偶尔夹杂着一些荤词冒出。
被内射时,西德尼难耐地蜷起指尖,眼睫盖下颤抖着将泪珠抖落。
“西德尼,”精灵将她揽进怀里,嘴唇细致黏着地额角到眼稍那一块皮肤上徘徊,性爱后慵懒沙哑的声音异常暧昧,“发情期过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空气里的暧昧余韵未散,这样一句话说出来多少有点坏气氛。好像有一块冰被掷进温柔的春水里,汲取热量,释放寒意,最终温度一点点归于平衡。
西德尼回答:“要上餐桌了?”
“嗯,”伊格尼兹不置可否,将西德尼压进如沼泽一般藏匿着松软面包的被子深处,俯身舔吻她肌肤表面柔软香甜的温度,低声问她,“敢不敢举起刀?敢不敢撕咬活物?”
“什么?我……”
“想不想活着走出去?”
一个好玩的规律在制约他的行为,不论是什么生物,想生存下去都得从别处索取东西。腐朽枯萎中开出鲜活的新生,最后又被另一种新的腐烂代替,一切就像层层乌龟垒起的塔,纠结又尴尬地延续着。
放在平常西德尼或许会理直气壮地跟他强调人鱼是凶残的海洋之主。
可现在她只是攀上他的肩,脸微微抬起耳朵与他的尖耳轻蹭着厮磨。
“以前没有过,”小人鱼迷茫的语调惹人怜惜,“但我会尽力。”
“这就够了。”
精灵哑声轻笑着,又一次闯入她的身体。
西德尼在暴风雨夜一道闪电劈穿云层之际失神地高潮。她想起老人鱼们平日的教诲,她们絮絮叨叨的,她现在能清晰回忆起的告诫也只有两条。
一个是“不要把自己的性伴侣固定成一位”,一个是“不要做没把握的事”。
可她两条都违反了。
后半夜,暴风雨仍旧气势汹汹。
伊格尼兹起身,来到房间中央,点起一只细烛。小人鱼还安睡在被窝里,为了避免吵醒她,他将火光控制在厘米范围内,仿佛落了单的萤火虫,在狂风骤雨的围伺下恐惧地飞舞,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用魔法挪开地毯。地毯像云絮轻起轻落,溅不起空气里或地板上的一粒尘埃。袒露而出的地板上,线状魔法波动蛀噬着略有腐朽的老旧木板,精密的魔法阵随之浮现,划线处光滑细腻,周围积满粗糙的木屑。
伊格尼兹弯身触摸地板,确认魔法阵是完整的。
他站在魔法阵中央,抬起手,鲜血从指尖完好无损的皮肤里渗出,一触地便沿着法阵的轨迹游走,勾画图案,直至将整个魔法阵以鲜血填充。
魔法阵隐约亮起,他皮下的血管也随之散发出微红芒。红芒勾勒出的血管纹路在手臂上交缠游走,照透苍白的皮肤,仿佛地壳破碎之前无数岩浆在地表撑起烧红泛渣的裂痕,鲜血以灼热的火舌舔舐血管内壁。
他舒展手臂,取出魔法石雕做的纤薄刃片。
左臂上的契约字符被烤得干燥发卷,脱离皮肤,但又顽固地不肯彻底离去,像海浪里的鲸一般在皮肤上起伏游窜,抵达手腕处才搁浅似地停下活动,扭动着消失了。
血管恢复正常。
伊格尼兹用刀割开手腕处的皮rou,划破动脉,刀尖抵着骨骼滑动,戳进骨缝里缓慢剐蹭,细致地将契约符咒最后沾染过的地方全部剔除。飞溅的鲜血滴进魔法阵暗淡粘稠的血泊,喧闹雨声笼罩下的房间静悄悄的,只有一点咯吱声空洞地响,仿佛工匠正在修补损坏的人偶。
――恶人终将自食恶果。
清理血迹时,伊格尼兹想到林德的告诫。他抚着嘴唇缓慢微笑,那位正直的法师似乎对他有什么误解。
他早知道自己与天堂无缘,说真的,他并不惧怕之后结出的恶果,他对此一直抱有坦然接受的态度。
回到床上时,一点响动打搅了小人鱼的睡梦。她迷蒙地掀开眼皮,看到伊格尼兹时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眨了几下彻底睁圆。
伊格尼兹头疼起来,有点后悔没给她施加昏睡魔法。
“你又怎么了?”
西德尼小心地问,与梦境交缠的声音带着柔软的怯意。
伊格尼兹缠着纱布:“一点小事。”
西德尼走下床,看到桌上带血的刀刃。
她抓住刀片。
伊格尼兹皱起眉,走近她:“把刀放下。”
她后退几步靠着墙壁,一道闪电照亮她发白的面孔,蓝色的虹膜上泛起不平的波折,湿漉漉的水色从眼眸深处浮现。伊格尼兹担心自己过于严厉的语气惊吓到她,于是放柔语气,耐心诱哄:“那个很危险。把它放下,听话。”
人鱼置若罔闻,攥紧手指,刀片即将划破掌心时被无形的力弹飞出去,接着她整个人被按进床褥里。半精灵用受伤的那只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依旧像被铁水浇死的巨大机械一样无法撼动。
西德尼觉得他可能有点发火,这个精灵很少有这样明显的情绪起伏。
“你这种表情我见过,”西德尼在他身下扭来扭去,“每次我偷跑出去被老人鱼发现她们就是这种表情。”
她眼里波光起伏得更加明显,伊格尼兹皱着眉将她禁锢得更紧,依旧无法缓解陷入柔软棉被时掌下腾起的微妙失控与不安稳感。
“她们在担心我,”西德尼挣扎得更激烈,像离水的鱼,“你刚刚是不是也在担心我?”
“西德尼,你想做什么跟我说就可以,不用故意弄伤自己。”
“你担心我?”
“是的。”
“那我……总看见你这样,都是伤……就不能有同样的感受吗!”
西德尼这话说得磕磕绊绊,情绪都集中爆发在后半段。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吼得那么大声过,话音一落嗓子眼就泛起砂纸刮过般的刺疼,一股枷锁崩解溃散的莫名畅快在胸腔里回荡。
弄清楚这条小人鱼情绪激动的缘由,半精灵恢复微笑,松开对她的桎梏:“你在担心我还是在生气?”
“……”
“你应该为我高兴。”伊格尼兹俯下身,捉住她一只手分开按在自己胸膛上,让和煦迷人的体温覆没那一块夜色浸透的寒冷,“我刚刚解除了龙的契约,离自由更近了一步。”
西德尼嘴唇刚一张开就被啃住了,身下的绒被和睡意一同吸吮吞纳她,她才反应过来是昏睡魔法袭击了自己。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林德坐在床头安抚塞西尔毛茸茸的脑袋。
她被暴风雨吵醒,难以重新入睡,就在床上滚来滚去要求他讲故事。故事讲到最后,恶龙被勇者杀死的结局又引起了她强烈的不满。幼龙趴在他膝上托着腮自顾自遐想,想象威风凛凛的恶龙捏碎所有敢来触犯的人,吐着龙息巡游世界四处征战掠夺财宝,整个故事被她篡改得面目全非。
闹腾了许久,塞西尔终于有了点睡意。
猫一样温暖小巧的生物迷蒙地乱点着下巴,林德放平她的身体,盖上被子,手指在金发遮挡下的额头流连许久。
塞西尔翻了个身将故事书压在怀里。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声音近似呓语。
“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
幼龙捏住他的衣角:“我想出去看看,但是赫蒂不允许。”
林德安慰她:“总有一天会的。”
她又翻了个身,似乎睡着了。
林德灭掉烛火,准备离开,塞西尔突然从被窝里扑腾起来抱住他的手臂。
“我想起一件事,一直想说。”
林德摸摸她的头:“说吧。”
“那个精灵刚刚……”幼龙绵软的语调中塞满疑惑,“好像根本就没碰到我。”
“什么?”林德皱起眉。伊格尼兹分明遭受了剧烈的龙息攻击。
左臂上突然传来阵阵刺激,灼热与寒冷交织,各自占据一条血管在手臂里穿梭并行。
他折起衣袖,发现手臂上多了一串黑色符咒。
紧接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被束缚感像无数斑斓的毒蛇爬上来,噬咬他的精神。他有点难以呼吸,太阳xue硬生生地疼,黑色的触角一直伸进灵魂最深邃之处。
疼痛褪去后,难以言喻的极致疲倦感从骨髓里渗出。
是奴仆契约,找不到来源。事情脱离了控制,林德本能地感觉跟伊格尼兹有关。他取出用来联系伊格尼兹的通讯水晶,等待了许久才听到对面传来声音。
“我的身上多了一道契约,你做了什么?”
“不是多了一道,”半精灵在水晶里低低耳语,声音的质感清晰,“是转移。”
林德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你把束缚在你身上的契约转到我这里来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林德一点点回溯记忆,想到不久前为他治疗时黑魔法缠上来的异样感,伊格尼兹很可能是在那时将黑魔法的种子悄悄埋了进来,却因为太微弱,林德又及时将其驱散,它就被忽视了。
林德皱起眉:“所以你刚刚遭受的龙息攻击……”
“是我自己伪造的,”伊格尼兹替他说下去,“防护魔法根本没有触发。”
林德从没见过敢对自身这么下狠手的人。
他此前误解这个半精灵了。伊格尼兹·费伦桑一直是个彻头彻尾、无药可救的恶棍。
他深呼一口气,压制着怒火:“你把我弄进龙堡的目的原来是这个。”
“是的,”伊格尼兹的笑声有点沙哑,恶劣至极,“不过这有什么不好?赫蒂会以为契约仍然在我身上,对我毫无防备,我又比你更了解她,刺杀的成功率相对提高了不少。”
伊格尼兹耗费数年探索出了悄悄转移契约的黑魔法,最关键的是找一个合适的受体。他物色着猎物,最终确定这位来自永恒之塔的法师是最合适的人选。实力足以承接龙的契约,脑子清醒不会因为私仇破坏他的计划。
听起来很美妙,但林德知道自己套上契约的那一刻已经丧失了所有自主权,被牢牢铐在了这艘前路不明的夜船上。
“只要主人死去,契约就会立刻作废,”半精灵优美的语调近乎诱哄,“我们的目标没有任何改变。成功后那只珍贵的幼龙就彻底归你了,有什么不好?”
林德揉着太阳xue,为半精灵的图谋感到略微错愕。原来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从牢笼中逃脱,他想弑龙。
“放松点,好好休息吧。”
杂音腐蚀了伊格尼兹的声音。林德放下水晶,抚了抚手臂上的咒文,脸色很难看。如果不是理智还在,他可能会立刻过去掐死那只半精灵。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五)
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五)
人鱼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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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停歇的清晨,林德坐在窗边翻阅魔法书。注意力难以集中,流淌在细腻羊皮卷上的魔法语也察觉到主人的心不在焉,一个个趁机挣脱,翻身爬起,像觅食的蚂蚁在纸上排布行走。
黎明之前,伊格尼兹用通讯水晶最后跟他交谈了一次。伊格尼兹决定就在今晚动手,林德觉得他太心急,转念一想这个半精灵已经在龙堡蛰伏图谋十数年,控制了龙的所有爪牙,摸清了龙的习惯,将自己伪装成了表面无害的刺杀者。
形势张如满月,一触即发。
至于他,被契约束缚,能做的只有带着天真懵懂的幼龙避开即将上演的血腥杀戮。
种种思绪交织着,林德翻过一页书,借阅读来平复心情。
――“蜂蜜与荆刺属于你。溪水与山谷属于你。鸽巢与密林属于你。封存骸骨的冰与吞没飞蛾的焰属于你。”
林德记着这咒语,他在永恒之塔教课时每年第一节课都要以它做开头。
这本来是一个年轻人写给未婚妻的信中内容,年轻人折好信盖上火漆,一抬头却惊讶地发现枯萎的玫瑰花绽开了,腐朽的提灯里长出珊瑚,水缸里的鱼直接游进空气里来,他满怀的爱意创造出了怪诞美丽的一幕幕。于是,第一个脱离了以复杂严密计算为核心的古典体系魔法、只靠情感驱动的咒语诞生于世。
塞西尔突然冲了进来,点燃了灯,流错迷乱的暗淡曦光一扫而空,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她穿着睡衣,手上提着好几件裙子。
“今天穿哪件好?”她照例将裙子铺在床上,拿起一件在身上比划,顺便询问他的意见。
林德合上书:“玫红的那件好一些。”
“是吗……”塞西尔犹犹豫豫地在衣服堆里翻来找去。
林德闭上眼,回想那段咒语的后续。
――“天窗与鸣钟属于你。泥土与天堂属于你。晓光与地狱属于你。哺育冬日的灵与枯萎夏日的魂属于你。”
“塞西尔。”林德念着他为幼龙取的名字。他知道这是错的,但他无法忽视每次这么叫时,血管里流过的舒适与燥热,他仍会期待幼龙带着微笑应答他,以面对导师的态度尊敬他。
“怎么了?”
塞西尔最后选了黑色的那件,睡衣脱了一半,后背的皮肤像清晨苏醒的百合花。
林德对她说:“你昨晚不是说想去外面看看们?今晚我带你出去,愿不愿意?”
“真的吗?”塞西尔有短暂的雀跃,很快又低落下来,“会被发现的吧……”
“不会的。今晚赫蒂有事要忙,我们可以悄悄出去。”
“唔……那好!”
听着塞西尔的回答,林德笑了笑,在心里回想咒语的最后一句。
――“我愿为你名氏,我愿为你终始。”
事实证明,昏睡咒好用是好用,但效力过去后往往要面对一波积攒已久的怒气。
早上一醒来西德尼就怒气冲冲地掀开被子钻到水池里去了,无论伊格尼兹怎么诱哄都不为所动。暴风雨过后,早晨的天空还不甚明晰,迷蒙暗淡的光芒在沉静的粼粼水波间流错,小人鱼静悄悄地躺在池底,躺在时明时昧的光怪陆离中,像一具福尔马林里栩栩如生的标本,又像一幅刚刚完成颜料未干的画。
伊格尼兹安静守在一边,直到西德尼抓着池沿游上来。她以为他早已经离开,顿时愣了一下,转身就想游回去。伊格尼兹秉持着“既然出来了就别走了”的办事原则,伸手捉住了这条小小的人鱼。
之后是一通水花四溅的挣扎。
直到西德尼无意中碰倒了池边的人鱼雕像。
玻璃像摔落在地板上,像溅起一大捧浪花,碎成了粉末,修都没法修。
小人鱼狠狠瞪着他,眼圈发红,眼底澄澈而湛蓝的海上积攒着浓云飓风,海面风浪渐起。海水聚成潮汐,随时都会汹涌地倾出眼眶。
伊格尼兹提出补救方法:“我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赔给你可以吗?”
西德尼一言不发。伊格尼兹回房间取来另一个雕像,和打碎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细微的差别在于这这雕像里的人鱼只有膝盖以下是鱼尾,上半部分仍以人腿的模样呈现,隐秘的花户在双腿交错间隐约可见。她坐在腾出水面的海怪身上,纤细的触角像藤蔓一样钻进她腿间,缠上腰肢,攥住手腕,透着一股燥热的情色感。
重要的是,人鱼的五官跟她异常相似。
“……这个怎么是这样的?”
“你得去问玻璃店的工匠。”
“我不要这个!”西德尼涨红着脸,变回人腿从水池里跳出来,“我要自己去你房间找找合适的赔礼。”
她的设想又落空了,伊格尼兹的房间里全是药剂魔法书,生物标本和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西德尼绕过绿色植物,在各种瓶瓶罐罐里翻找,始终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玩意儿,她暴躁地把探头咬来的食人花塞进柜子里,柜顶的玻璃瓶却像雪崩一般滚落下来。
倚在墙角的骷髅突然活动了,西德尼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副骨头架子敏捷地接住玻璃瓶一个个摆放好。
最后,她在抽屉深处发现了一枚小巧的戒指。
这玩意儿估计是房子里最有价值的东西,西德尼心安理得地将它据为己有:“归我了。”
伊格尼兹忍不住笑了笑。仔细触摸戒指内侧能发现那上面本来就刻着她的名字,不过这条蠢人鱼估计永远都发现不了。
夜晚一步步逼近,伊格尼兹计算着时间,心情却前所未有的放松。
他们又一次亲吻。
分开后,泛起妍红水泽的嘴唇隐约蹭着,湿漉的感觉有种莫名的温存,伊格尼兹问她:“你终于要上餐桌了,怕不怕?”
“……不怕。”其实还是有点怕的。
伊格尼兹五指伸进她发中,用了点力,接着吻下去。
“赢者将会是我。”
舌面擦过带起潮湿战栗,情欲纷沓,一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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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一刻。
一如往常,伊格尼兹·费伦桑在餐厅里准备晚餐。白蔷薇桌布捋平了每一条褶,云絮抽丝编织成柔软的餐巾,精灵胫骨抽空剖光后盛上火种,银制餐具边缘有着凝固的海浪雕饰,斜插进瓶口的玫瑰还滴着露。
酥皮小甜点堆成喷发蜜浆的火山,水晶碟里依次装着云顶上采集来的冰雪,淋了酱料的果派与软饼。精致的小碗里有细腻鳕鱼汤,融开的鱼脂折射微光。
主菜还未上桌,中间空开大片,银器高高低低拥簇着,有种井然有序的奇诡。
长翅膀的妖精扶着赫蒂进来入座,她的发丝湿漉,睡衣裹住修长的身体。这女人总是那么疲慵懒倦,眼睫垂着,面部肌rou懒于调动多余的表情,坐在软椅里先吃了点东西就闭上眼开始小憩,双腿蜷起的模样像极了饱经虫蛀的蔷薇。
长久的睡眠无法挽回她灵魂日益的腐朽凋萎。
“人鱼呢?”
伊格尼兹把巨大的人形餐盘摆上桌,掀开盖,主菜显露。
人身鱼尾的美丽生物安然沉睡在银质餐盘里,如瀑的金发用来自新大陆的春樱桃点缀,于夏季成熟在安提斯果园的红葡萄压住嘴唇,融化的蜜糖从锁骨滴到粲然绽放的双乳,牡蛎在平坦的腹部呈星盘状分布。
最后,一朵去枝的玫瑰掩住私处,花瓣在雪肤上染开清晰的红。
“哦,看起来不错。”
赫蒂懒懒地掀了下眼皮,站起身,手支在桌上低头打量她的人鱼甜点。
她低下头,咬住人鱼唇间那颗红葡萄,一点点咬碎,一点点嚼入,最后贴住人鱼娇嫩的双唇。她的嘴唇鲜嫩多汁,轻轻一吮便有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沾染了她唇纹的葡萄汁反而被衬得艰涩冰凉。赫蒂将舌探进去,触到夹在舌与上颔之间的玫瑰糖。
过于深入的探索让人鱼在被催眠状态中也有了感觉,咛声细弱藏在唇角,仓促起来的呼吸活像某种柔软的新生动物,乳尖也敏感地挺立充血,好像轻轻用指甲一蹭中间细嫩的乳孔就会渗出甘甜乳白的汁液。
啧,瞧瞧这个招人疼的小可怜。赫蒂觉得最好的吃法是先去床上好好疼爱这个小东西,啃咬她的嘴唇和乳尖,揉捏她腿间的嫩花和弧度优美的臀部,在她被情欲折磨得眼泪涟涟、全身泛起曼妙可口鲜艳欲滴的粉红时再一口将她吞下。
不过她现在没那个精力。
赫蒂拿起餐具。银刀割入人鱼平坦的腹部,人鱼轻微蹭动了一下。她舔了舔刀上带出的血,声音喜怒难辨:“她的味道似乎没有我第一次尝时那么甘甜。”
伊格尼兹回答:“因为她脱离大海的时间比那时更长了。”
“行了,你做得还算不错。”赫蒂捏着银刀一路向上,直至完全剖开人鱼的腹部和胸腔,红色的血从雪白的皮肤中翻涌出来,好像一朵玫瑰花挣开包裹的花萼直接将鲜红的瓣裂开炸开一样,有种逼得人眼眶断裂的嚣张诡异美感。人鱼软软地动了一下,没了声息,有如一条被冰缓慢封死住的鱼。
还哭吗?小东西,知道我在吃你吗?
赫蒂执着银刀在她柔软的腔内乱戳,从尚未停止跳动的心脏上割下属于心尖的那块rou,送进唇间品尝。奇异的温暖在她苍白的颧骨上熏出迷醉的酡红,她抚上脸,尖尖的指甲将那红一点点挑染。有一种从凄寒长夜里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赫蒂的食欲和性欲总是挂钩的,被人鱼甜蜜的血和柔嫩的rou勾起食欲,性欲也跟着冒了头。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安静侍候的银发精灵身上。
似乎已经有好几年没让这个半精灵陪她yin乐了,他有着龙所喜爱的优美外表,优越的身体条件,耐心细致,年轻有力,几乎是个完美的性伴侣。赫蒂活得太久,睡得太久,脑子昏昏沉沉,记忆都浸水般模糊混乱,一时之间有点想不起把这个精灵闲置那么多年的原因。
“倒点酒。”她命令。
伊格尼兹将酒斟到杯子的三分之一,轻轻推过来。
赫蒂尝了一口。
她想起来了。
对于她来说,精神愉悦要高过rou体愉悦。她喜欢品尝人激烈的情绪,比如恐惧,比如屈辱,比如憎恨,情绪涌动的背后充填着人生存的证明和新鲜的生命力,她舔舐那些来滋补自身精神的枯萎。
可伊格尼兹没有,他似乎什么感情都没有,像个制作精良的假人。跟他zuoai,rou体上的快乐有多高涨精神上的空虚就有同等程度的强烈。他身上没有她最想要的东西,所以她不再找他侍寝,让他成为一个支持龙堡运作的齿轮,做一个人偶该做的事。
赫蒂打量着精灵灿烂美丽的银发。
不对。
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我感觉到了,你在悲伤。跟这条人鱼相处出感情来了吗?”赫蒂牵起嘴角露出微笑,“来,帮我切了她。”
伊格尼兹走近她,接过餐具,低头切割盘中的人鱼,银发垂在肩上,动作自然流畅。
赫蒂抚上他的腹部,肌rou矫健,爆发力蠢蠢欲动,能想象得来撞击时紧弛起伏交替的出色力道。心爱之物被损毁的强烈感情颠簸让这具冰冷完美的躯体重新变得诱人。她想了想说:“晚餐后来我卧室。”
伊格尼兹微微颔首:“我的荣幸。”
赫蒂闭上眼,耳边只有刀片沿着肌理纹路划开的细腻微湿的摩擦声。
修长的五指穿入她的金发,一点点按下,摩挲着头皮,指腹冰凉的揉压带来奇异的舒适感,精灵迷人的低语带着叹息,像一阵徘徊不定的风吹过她耳畔,并未深入:“您也不再年轻了。”
“我拥有完美的继承人。”
“哦,您说塞西尔?”
“塞西尔?”赫蒂皱起眉,“不要用一个低贱人类取的名字来称呼她。”
伊格尼兹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胸膛微微震动,银瀑般的长发泛起炫目的涟漪。
“怎么了?”
“没什么,”伊格尼兹恭敬地放下餐具退后,“该上最后一道菜了。”
“还有什么?”
伊格尼兹从走廊里推出餐车,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餐盘,被严实地罩住。
伊格尼兹微笑着揭开盖子,餐盘里坐着一个金发小女孩。四肢被布满魔法咒语的铁链牢牢捆住,嘴唇被贴上了胶布,惊慌的金眸让人想到从巢里跌落的幼鸟。她似乎已经挣扎一会了,睡衣散乱,百合花一样的肌肤上是密密匝匝的勒痕,有些地方磨破了皮,细密的血珠和薄汗一同渗出。
“你?!”赫蒂震怒地站起来,整个城堡都瑟瑟发抖。
“人类法师解开了她的防护魔法。”伊格尼兹爱怜地抚摸女孩颤抖不已的后背,目光温柔,“我作为您的仆人当然无法对您做任何含有欺骗伤害之事……不过,对这只幼龙就不一样了。”
赫蒂飞速地检测了一下,伊格尼兹的奴仆契约还完好地存在着。
伊格尼兹把手伸进小姑娘的衣服里,细致地揉捏:“我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他低头把脸埋进女孩的颈弯,利齿嵌进皮rou吮噬鲜血。小女孩疼得全身发抖,眼底蓄满泪水,却因嘴唇被封住发不出一丝声响。
“你这只下贱的虫子。”赫蒂气得发抖,尖利的指甲揉进掌心,怒吼声和地底岩浆的爆涌声一同高涨,整个龙堡像上帝手心一颗即将崩解坍塌的恒星,瑟缩颤抖,“说,你想要什么?”
伊格尼兹漫不经心地捏住小女孩的下巴掂了掂:“先解开我的契约。”
赫蒂抬起手,做出一个虚握收回的动作,无数黑色触角凭空浮现,仿佛光在龙的抓握中撕开幽深裂痕。空间有瞬间的扭曲,触手一点点收拢进她的掌心。
契约的解除似乎让伊格尼兹松懈了一瞬。他怀里的小女孩紧咬住这一瞬间顶开他的手往餐盘外挪,赫蒂施展了个魔法立刻让她回到自己怀里。
解开锁链撕开胶布,赫蒂将女孩拥入怀中,手臂环绕一圈在后背相遇,紧紧抓握的动作和痛楚能驱散深渊般的不安,但她又不舍得划疼小姑娘百合般的皮肤,于是就死命将指尖嵌入自己手臂,宛如两条环环相扣的长锁。
听着细弱不安的喘息在耳边逐渐销声,洇湿薄薄衣料的冷汗在一高一低的体温间来回拉扯。数百年积累起的鲜活气息那样微不足道,全部沉没融化在流过全身的温热妥帖感里。
却在下一秒被突然击散。
有什么锐利的东西自她毫无防备的胸脯一直捅进去洞穿心脏。
奇怪。
非常奇怪。
赫蒂迷茫地低下头,视线模糊。怀里女孩的眼睛似乎不是金色的,蓝的?金的?蓝的?扭曲变幻着,最终定格在蓝色。
是蓝的。
伊格尼兹拉开西德尼,趁着赫蒂精神松懈,飞速激活潜伏的魔法攻击。
一簇铁刺从赫蒂脚下暴起疯长,仿佛从某种被压到极致的狭窄之地喷出,只是一瞬间就贯穿了天花板,静止成一根造型奇诡的支柱。
伊格尼兹安静地闭上眼,感受龙血兜头浇在脸上身上那直逼燃烧的灼热痛苦,仿佛皮肤悄然融化鲜血直接熨烫肌rou组织。他听到了异常悲怆的哀鸣,似乎是从龙的心口发出,似乎是从自己被禁锢十数年的灵魂深处发出,又似乎只是一只被荆棘刺穿胸脯的鸟在死前发出愉悦到悲伤的歌声。
心脏被洞穿,骨骼被切碎,歌喉被撕破。
仍然在歌唱,在起飞。
西德尼把他晃醒了。
“你不去看看吗?”她捂着眼睛避开血腥场面,“老祖母们说过捕杀完猎物不补刀的都是蠢货。”
伊格尼兹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相信我,她死透了。”
“我们成功了。”
“嗯。”
“可以出去了。”
“嗯。”
两个囚徒沐浴着血液相拥无言。自鸣钟嘀嗒嘀嗒地响,山谷风徘徊呼啸撕挠玻璃,失主的岩浆暴躁地吼,壁炉里的火静悄悄地燃。绿藤开了花,夜鸫脱了羽,烛灯唱起歌。
“西德尼,你刚刚做得很好。”
伊格尼兹松开她,夸奖道。
西德尼的手还是抖的。
“对了,”西德尼歪起头问他,“桌上那盘人鱼是哪儿来的?”
“冰柜里随便找了具尸体伪造的。”伊格尼兹很快带过这个问题,沙哑的声音将她的耳洞搔得痒痒的,“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尽快离开。”
“哦……嘶――”稍微一动牵连了颈弯的咬痕,西德尼抽了口气,“你还真往下咬,还咬得那么用力。”
“为了更好地营造真实感。”伊格尼兹眨了眨眼,露出微笑,拍了拍她的背,“去拿东西吧。”
西德尼小心绕过鲜血嘀嗒的铁棘丛,同时问:“安斯艾尔和塞西尔去哪儿了?”
“晚餐前林德就带着塞西尔离开了,”伊格尼兹回答,“怎么处理那只幼龙就看林德的选择了。”
路过赫蒂的尸体时,伊格尼兹停下来,仔细打量着。他与死尸相处了十几年,对它们再熟悉不过,在他看来,赫蒂·恩瑟,囚禁了他漫长岁月的龙现在毫无疑问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精神上与rou体上都死得彻底。
可是。
将契约转移到林德身上后,他试着对赫蒂进行了一些探测,他发现这头龙精神上和rou体上都比初见时虚弱了一大截,原先他被契约限制着无法得知。这很反常,十几年以来她一直以精灵这种魔法天赋高超的生物为食,一直待在龙堡里没有其他行动,为什么虚弱到了现在这样?
没时间找原因,伊格尼兹针对她虚弱的状态迅速调整了计划。在食物中施加了扰乱感知能力的魔法,赫蒂毫无防备地吃下去,于是把餐盘中的人鱼当成了西德尼,也没有识破西德尼假扮的塞西尔。
接着送了命。
整个计划进行得太顺利,以至于后续相扣的计划都无需开展。
这很反常。
伊格尼兹皱起眉。
赫蒂已死,整个龙堡的奴仆都控制在他手中,塞西尔很早就被林德带走,一切毫无纰漏。
可盘踞在心头的一丝不安总是难以平息。
西德尼已经取来储物水晶。
伊格尼兹冲她笑了笑:“走吧。”
他打开了传送门。
西德尼率先冲出去。
传送门的另一端开在海边,迎面而来的是湿咸的海风。西德尼眨了眨眼,有点不敢相信,原来在龙堡狂风骤雨肆虐时,外界是这么静谧安详。大海在月光下泛着微澜,发光的水母随波荡漾,幽邃无垠的瀚海张开双臂总揽万千星辰,银河浩荡喷薄纳入天海界线,沿着它一直走似乎就能回溯到宇宙初生的混沌。
西德尼向前走了几步,赤脚,沙子软得像云。海潮像女人旋转跳舞时一重重铺展的裙摆,没过她的脚踝。
西德尼有点想哭,她想把此刻的感受一股脑倾诉出来。
她叫了一声:“伊格尼兹?”
没人回答。
“……伊格尼兹?”
西德尼环顾四周,只有她一个人。伊格尼兹呢?他不在?
开在礁石上的传送门早已消失,不留痕迹。
莫名的恐惧攫抓心肺,五脏搅成一团,西德尼冲过去用力捶打抓挠石面,疼痛落在慌张惊惧中如雪入水激不起一丝涟漪。礁石依旧平静,无息,好像传送门从未存在过。
好像这个月经历的一切只是她来海边游玩时闭目飘过眼皮的一个梦。
大海依旧静谧,海风依旧温柔。
绵绵夏日,夜色入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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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六)
狄德罗效应
―
整八点。
四周静悄悄的,自鸣钟整点的报时声在怠倦的空气里孤独回荡。壁炉里的火焰懒懒地翻了个身,继续蜷在几根烧至半焦的木柴上打盹,喉间偶尔发出一点“咯吱噼啪”的梦中呓语。龙堡入夜后总是这样,一切与往常无异。
伊格尼兹仔细探测着四周的一切。巨大的结界罩住了整个龙堡,似乎是龙堡主人遭遇不测时自动张开的防御设施,将凶手牢牢困在案发地。不过现在赫蒂已死,结界失去补给源,逐渐削弱,花点时间就能破开。
好在西德尼及时离开了。
只是想到这个,就有和煦的安定稳妥感流过全身。
伊格尼兹给自己倒了杯酒,在冰室里窖藏过还掺着霜的液体从舌根一路烧到胃部。他来到赫蒂支离破碎的尸体前,拿起银刀剖开她卡在铁棘间尚还完好的左胸。原以为她的血已经流尽了,开膛那刻还是有一大捧血液泵了出来。
看来无论是谁,死去后都不过是一堆会腐烂会凋敝的rou。
伊格尼兹心中倒没什么恨意,他向来缺乏正常人的情感波动。
冷静下来后,伊格尼兹来到窗前。阴霾从白天一直蔓延到黑夜,遮挡星月。听从他指挥的龙的爪牙们在城堡外守候着,数量惊人,野兽,巨人,兽人,妖精,密密麻麻像深冬降临的雪片,从大门外覆盖到山脚下。此时却似乎被什么刺激了,都兴奋地蠢蠢欲动,发出高低不一的嘶叫。
怎么回事?
伊格尼兹皱起眉。
一个人突然从窗外倒吊下来,近在咫尺的脸庞逼迫他的呼吸。
伊格尼兹并不后退,抬手就攻击。
对方灵巧地躲避,撞开窗户闯进来。
一个小女孩,金发金眼。
“为什么你这个杀人犯看上去那么悠闲自得?”
声音也很熟悉。
就是塞西尔。
她看上去好像长大了很多,龙角和尾巴等所有显示本体的特征都消失了,衣服不再合身,敞开式的衣领紧紧勒着胸前小巧的隆起,扯坏的蕾丝颤巍巍挤在下陷处,教堂穹顶般的织丝裙摆下露出的纤细脚踝有如白色大理石柱。覆盖后背的金发灿烂得能融化。
金眸里透出独属于龙类的傲慢乖戾。
伊格尼兹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蜕变成为真正的龙类,走进来那刻空气顿时紧绷到让人难以呼入鼻腔。
“你把她杀了,”塞西尔闭上那双流淌着蜜糖和金色的耀眼眸子,以判决的语气说到,“你是个理应去死的罪人。”
伊格尼兹安静地听着:“我一直罪孽深重,杀死的人中添她一个也不多。”
塞西尔走过去抚摸刺穿女人身体的铁棘,发出短促的叹息,后背蕾丝遮掩下蝴蝶骨微微抽动,仿佛下一秒就有一双翅膀挤破皮rou骤然伸展。
伊格尼兹一边寻找着刺杀她的机会,一边以轻松的语气谈到:“怎么?在为你母亲的死而悲伤?”
“母亲?”塞西尔的话语中飘过疑惑,“她用她的种子加上深渊里其他魔物的生命组成创造了我作为她的继承者,又以自己的血骨和魔法滋养我。这就是母亲吗?书上不是说母亲是以交配受孕的方式诞下婴儿的女人吗?”
她轻飘飘的一字一句让伊格尼兹的呼吸变得有些失控,似乎有灰尘被拂净,他终于想明白了之前不清楚的事。赫蒂为什么越来越虚弱?原来她吞噬的那些精灵滋补的从来不是她自己,而是塞西尔,这个小小的恶魔。
“虽然我一直待在卵里,但我什么都知道哦?包括你计划刺杀她的事。”
伊格尼兹悄悄准备魔法,温和地微笑着:“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已经到了该逝世的时刻了,”塞西尔摸了摸女人垂下的头,踮起脚温柔地抱住她的脖颈,一下一下蹭着,“龙有了继承人之后生命力就会迅速衰弱,正常的,我从卵中醒来时她就会死亡,并通过死亡将剩余的力量全部传递给我。可她不肯死去,继承仪式的最后一环迟迟不能完成。恰好你要杀她,我没必要阻止啊?”
“就那样强行延续着早已腐朽的身体和精神真的愉快吗?”塞西尔跟女人额头相触,声音越发低了,阴郁迷离,嚼在齿间抵在舌尖又黏上一丝莫名的感慨,“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很煎熬吧?”
她抬起头,每说一句就将女人挂在铁棘间的残骸取下一块扔进壁炉里,打盹的炉火被惊醒,张了嘴将东西吞下咀嚼。火星冒着,融化鲜血,伊格尼兹阖了阖眼,他了解死亡,了解尸体,手上沾了太多鲜血,却在这时觉得血腥味儿是那样浓重,几乎难以呼吸。
“至于你……”塞西尔就要转身。
伊格尼兹动手了,直袭塞西尔心脏的正后方。
动作却立刻停止了。
魔法波从后方攻击了他,将肩膀前后洞穿。
伊格尼兹的手臂无知觉地垂了下去,血液一直淌,轨迹清晰,在掌心积起一滩,又沿着指尖一滴滴滚落。
他皱着眉,看见黑发男人从后方走来,径直经过他。庄严的长袍拖曳在地板上,黑发微微起伏间仿佛夹杂着夜风与雪花。
“林德?”
塞西尔踮脚抱住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在他雪白的衣襟上留下刺眼的印痕,微眯的双眼间透出一点往常的天真和欣喜,毛茸茸的脑袋蹭着男人的下巴:“他跟我签订了新契约,现在是我的东西了。”
像一个孩子抱着她心爱的毛绒玩具。
伊格尼兹恢复着自己的伤口,望着林德那张找不出破绽的冷峻面容:“你自愿的?”
他骗赫蒂解开了林德身上被转移过去的契约,林德现在就显得格外不正常。在赫蒂死后塞西尔没有完全蜕变的时间里,足够林德杀死她一百次,那为什么又……?
林德点点头,平静地说:“是的。”
“你疯了。”
“嗯……是啊,”男人揉着塞西尔的金发,温柔地笑起来,好像有一张封住脸孔的冰雕面具在此时忽然融化,“我沉溺于美梦,渴望的太多。”
伊格尼兹有点头疼,太阳xue里的血管突突地贲。他看人果然很准,第一次见到林德就做出了判断,隐秘的禁忌对这位表面严肃冰冷的法师有着致命的诱惑,极容易使他深陷在黑暗的泥沼不能自拔。他一步步偏轨,直至今天自愿踏进龙的陷阱里。
不对。
伊格尼兹早该察觉:林德在火山底带着微笑为塞西尔取名字时,他整个人都已经……
失常了。
“你从她身上获得了什么?”他还是想问问。
林德露出一点微笑,低声回答:“没有什么。”
塞西尔从男人怀里跳出来,踩着椅子走上餐桌。从前她行走的步伐轻快盈动,仿佛每一下踏在地板上都会踮起脚尖跳起舞来,现在每一步都郑重地落在木桌上,好像有千钧,好像行至深渊,好像登基的新王走向她的王座。伊格尼兹在鞋跟与桌面相敲击的咔哒声中闭上眼,思考她对他的处置。
“你想不想死?”
“塞西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想死呢。”
“那好,”塞西尔歪了歪头,忽闪的眼睛违和地透出一点天真稚嫩,“说起来你还是弑龙的勇者呢,应该给予一些奖励。我给你离开这里的机会,不过有两种离开的方式:一,我打开传送门让你安全离开;二,你得自己从大门走出去。”
大门外聚集着成千上万的怪物,在塞西尔回来的那刻就已经全部听她指挥,伊格尼兹踏出大门的瞬间就像落入岩浆的雪片一样会被撕成碎片。
钟表转走的声音像沙漏的沙携着时间流淌过他的耳膜,伊格尼兹微微睁开眼,在塞西尔眼中看到了跳跃的火光,仿佛两颗坠入大地被云层摩擦燃烧的流星。
她在兴奋,伊格尼兹轻易地判断出来,她为即将有一场血腥的厮杀在眼前上演而兴奋,就像观赏奴隶角斗的奴隶主,或是像把两只绿色蝈蝈放入一个碗的天真孩童。
“这样来选择吧。”
塞西尔取出黑白两个棋子,放在餐盘两侧。
伊格尼兹感觉头剧烈地疼了起来。
纤细白嫩的手指转动了搁在中央的银叉。
旋转的银叉一瞬间变成了极速逆转的钟表指针,旋转中带出的模糊虚影是时光跨步向后时扬起裙摆露出的欢快脚步。蔓延的绿藤收进种子里,掉落的雨点返回云层里,日落日升,冬秋夏春,一个宇宙从死奔赴到生,时间在此刻溯洄逆转,一切又回到曾经那个满月的夜晚。
代表生死的黑白棋子,安静流淌着血泪的珀罗修斯,穷尽一生也夺不到手中的自主权。
一直,一直。
从未变过。
炉火静悄悄的。
银叉停止了旋转,指向代表生的白棋子。
“哦,真幸运,”塞西尔瘪起嘴,有点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精灵,你的运气一直很好。”
伊格尼兹望着与十几年前相同的结果,像是忍了很久似的,终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笑声尖锐,胸膛剧烈地震动,银瀑般的长发泛起迷人的涟漪。仿佛濒死的流浪汉终于得到了一块散发香气的面包,仿佛高塔中的囚犯终于获得了一跃而下的机会。
笑声渐止,只有一丝浅浅的弧度停驻在嘴唇边,半精灵沾满血污的脸酷似刚刚经历了厮杀的野兽。
这个纠缠他十几年的梦魇又一次在眼前上演时,他发现他已经不惧怕它了,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物取代了它的位置。
他的人鱼,他的姑娘,已经安全到达了海边。她会投入养育她保护她的大海的怀抱,将这一月来经受的一切当成短暂的噩梦。现在她醒了,困扰她的梦会被扔进角落里。
她会在沉静美丽的海浪与同族的爱护中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这么一想,好像含在喉间的guntang甜酒终于被咽下,好像漫长的美梦终于结束,舌尖品尝到痛快的释然。
“请允许我做一个选择……”
伊格尼兹捏住银叉,轻轻一转。世界轻易地扭转,时光轻易地奔流,一切发疯地暴长从曾经回到现在。银发尖耳的半精灵从捂住空洞右眼不知所措的幼童变回如今沐浴龙血、年轻强壮的弑龙者。
银叉最终指向黑棋子。
塞西尔疑惑地打量着伊格尼兹,他文雅地微微躬身,转身走向大门。
他能听到钟表有序转走的声音,炉火咀嚼木柴的声音,门外怪物与夜风此起彼伏的嘶吼声,自己由失控转向平静的心跳与呼吸,还有幻觉般萦绕着的,一条小小的人鱼的喜怒哀乐,柔软的哭泣呓语。
他想起自己此前一直是无神论者,因为神灵并不喜爱他,他也看不到精灵族在生命终结时目睹的代表新生的圣洁灵光。
可现在他看见了,从另一些事物上散发出足以取代星辰的灵光。
光照进黑暗里,而黑暗接受了光。
伊格尼兹从容地推开大门。
“好奇怪啊,”塞西尔歪着头,疑惑不解,“他不是说世界上没人愿意去死吗?自己又为什么主动跑出去送死?”
林德不回答,他知道对于那个半精灵来说,重点在于“主动”而不在于“死”。
塞西尔很快把这点疑惑抛诸脑后,她在餐桌上蹦蹦跳跳,哼着歌用指尖的鲜血涂染自己的嘴唇,直至嘴唇如玫瑰花般鲜艳欲滴,又转头搂住林德的脖子在他脖间的符文上亲了一口,烙下鲜红的吻痕。
“不准擦掉哦。”
林德有点恍惚地想起签订新契约时听到的誓词。
――“安斯艾尔·林德,从此你将为我耳眼,为我血骨,你将在我生后生,在我死前死。我将为你的一,你的二,你的过去与未来,你的始与你的终。”
他答应了。
塞西尔自言自语:“赫蒂还真是,为什么总要蜗居在城堡里,外面明明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
“我决定了。”她说。
“什么?”
“我们出去吧,”她兴奋地说,“你给我看的童话书和水晶球里有那么多美丽好玩的地方,但那些都是假的虚像,我想要真的……让它们都成为我的!”
塞西尔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副地图,在图上戳戳点点。
“先是嗯……索伦、瓦耶、瑞尔城……”
第一日,索伦、瓦耶、瑞尔城亡。
稚嫩的话语与他曾经在占星台上做出的预言一一重合。
“再是……布莱、伦迪、哈得利城。”
第二日,布莱、伦迪、哈得利城亡。
林德的头剧烈地疼了起来。
“最后,唔,永恒之塔和教皇城。”
第三日,神没,人序错乱。
白嫩的指尖最终停在大陆最中央,也停在他的心尖上,他的心脏莫名一抽。他教导过那么多学生,孩子们在这个年纪脑子里都充斥着奇思妙想,但从来没有一个像塞西尔这样说出幻想的同时就拥有将其一一实现的能力。
无论那有多疯狂。
塞西尔卷起地图,跳下桌,像一朵掉落枝头的花跌进他怀里,仰头望着他,天真烂漫地笑着说:“去征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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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狄德诺人鱼(十七)
告别曲
―
――出去之后可以先坐船,渡过缇利尔湾就是与精灵海交接的人鱼海。
――我不想去人鱼海……她们一个个都不待见我。
――好,那就坐船一直往上,越过第一个海峡沿着北海前行。那里就和这儿不一样了,有港口,贸易市场,长尾巴的兽人和会说话的玫瑰,不久后到了仲夏……
――我知道,太阳就不会落下了,能看到白夜。
――嗯,太阳会擦着海平线滑过去,最低点余晖粼粼的样子很漂亮,一天能看见两次日落。
――我更喜欢日出。
――对了,我得给你施加一个定位魔法。
――为什么?
――你总是走丢,我再找你。
西德尼朝着北边的龙堡奔跑,一路上踩着海水退去后湿漉漉糊满海岸线的绵软沙层。时不时扑上来的海潮温柔蹭着她的脚踝,远处海浪耸动发出的沉闷吼声夹杂着风的轻鼾,这声音她从小听了无数次,对她而言就仿佛睡前祖母唱的摇篮曲。
大海这样呼唤着她,用湿腻温热的海风挽留她,想引导她回到该去的地方。
西德尼置若罔闻,一路向北,离开海岸,跑进缇利尔森林。伊格尼兹为了安全特地把传送门设在较远的海边,现在反而成了回去的阻碍。
森林里,石窟神像般的树沉默着睁开巨大的眼,望着渺小的闯入者。沉寂的空气流过遮天蔽月的树杈发出沉闷低吼,未开发的小径里爬满蛇藤,挤满粗糙砾石。垂落的枝条抽打着西德尼的脸,石块划破她赤裸的脚底,有的甚至直接硌在了骨头上。
西德尼攥紧手指,奔跑着,近似无措地计算着龙堡的距离。伊格尼兹应该只是……不小心被困在那儿了,龙已经死了,他暂时待在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她过去就能找到他,然后一切按计划,坐上船,再然后……
枝桠的抖动引起了夜枭的注意,它打量着娇嫩无害的人鱼少女,抖了抖翅膀粗着喉咙长鸣。于是更多夜行的野兽发现了茫然闯入的小东西,踏着松软的浅草和泥土悄然接近。满是潮湿水雾和败叶腐臭的空旷森林里,独属少女肌肤与血液的清甜芬芳骤然混入,刺激着它们厚实的粗舌下分泌出透明唾液,利齿和尖爪蠢蠢欲动。
西德尼嗅到了森林狼的腥燥体味,听到了脚掌踏折草枝的细微咯吱声。她知道自己抵不过狼群的袭击,只能尽快跑出森林。
人在慌乱之下总会出错,奔跑间西德尼被一条绿藤绊倒,摔倒在粗糙的砾石和杂草间,疼得每根骨头都在战栗。
不过她顾不上那个,因为她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被摔了出去,它有着和精灵头发相似的点点银色,落在砾石间有如一只困倦的萤火虫,随时都会熄灭光辉隐入黑暗。
西德尼刚想伸手去拿那枚戒指,身后跟来的森林狼咬住了她的脚踝,利齿直接嵌进骨头缝隙。西德尼咬着嘴唇狠狠甩开它,獠牙在脚腕上犁开深而狭长的沟壑,她无法站起,于是用手肘蹭着砾石和地面,一点一点将身体拖近那点银光。
她想至少,至少抓住那点银光,可她发现不行。
她的指尖无论如何也够不到那里。
森林狼从灌木丛里钻出,腥臊的鼻息就在她头顶呵吐,脚掌踏下,一点银光熄灭在黑暗和糙硬的体毛里。
一股说不出的疼痛贯穿灵魂,西德尼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撑起身体扑过去。人鱼是海里的食rou动物,捕食时不光诱惑也会露出凶狠的一面,她露出利齿,喉间酝酿着自己也听不懂的沙哑嘶叫,那头狼谨慎地避开一些,她得以将重新亮起的银光抓进手中,紧揉入掌心,指节发疼。
西德尼以自己能做出最凶狠的眼神环视着包围上来的狼群。
狼群谨慎地打量着她,踩着泥土缓缓逼近。人鱼少女甘甜的血液一直刺激着它们空荡荡分泌酸液的胃,垂着涎水的长舌刮着一颗颗獠牙吐出,接连在眼里亮起的绿油油的光仿佛夏夜墓地里的点点鬼火,不怀好意地将西德尼围住。
西德尼想起自己刚被抓来龙堡时很畏惧伊格尼兹,不理解并厌恶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她好像明白一点了,想恫吓包围上来的野兽就得摆出这副姿态,野兽一直窥伺着不肯离去就得将这姿态一直维持。久而久之把自己原本的模样和声音就忘尽了。
她得记着这痛。
还有她曾经读过的,《糖果屋》的一小段:他们把珠宝和金币往口袋里塞。汉泽尔紧紧地牵着meimei的手,走出了魔女的房子。
还有伊格尼兹开玩笑时跟她说的“你为什么不把我当成汉泽尔?”
这次换我吧。
我来找你。
―
伊格尼兹在龙堡外行走。龙堡外的时序是紊乱的,这会儿已经变成寒冬,嘶吼的夜风从山顶上来,骤然扫至。地面上很快积起厚重松软的雪层,亮着点灯的庞大龙堡隐在狂乱的风雪里成了蛰伏的巨兽。
嘶吼的怪物几乎将他团团围住,好在龙堡周围密集分布着尸骸,他用死灵术cao纵这些现成的骷髅与怪物们纠缠在一起,在密如潮水的怪物堆中劈开一条曲折森白的小路。
肩膀上的伤口无法完全止血,寒冷的冬夜里流淌的血液带走了大量珍贵的热量和生命力。伊格尼兹眼前有点发黑,他就像一个倒扣下的沙漏,魔力和生命力如流沙般,以超越时间的速度飞快陷入底层空洞洞的黑暗。
夜空下,巨大食人鸟伴着鹅绒般的雪片盘旋飞舞,俯冲下来时,利爪攫取大量尸骸,翅膀将骷髅堡垒击开空洞,在伊格尼兹头顶呼啸而过,利爪掠过冬雪般的银发。
无数怪物趁机钻入。伊格尼兹的魔力全用在cao纵尸骸上,如果稍微分出一点来用在其他地方,整个防御就会像被从中抽去一片的扑克牌塔那样瞬间崩溃倒塌。他闭上眼,抽出匕首,收割那些灵活游窜的漏网之鱼。
月亮从厚重的云霭里露出半只疑惑的眼,似乎在问他为什么选择了死亡还要奋力挣扎。
实际上伊格尼兹选择的从不来是死亡,而是一条完全靠自己打开的生路,虽然这条路比起塞西尔施予的那条要凶险一些。
他当然舍不得死,他的人鱼,他的西德尼,他至少想再见她一面。如果西德尼愿意接受他的话,他还有很多计划和很多想做的事要去实现。
想着这些时,就仿佛在品尝一杯纯度极高的烈酒,灼烧感一路烫过去,皮下翻起的沉渣余韵意外地代替流逝的血液为肢体增添了一些热量。伊格尼兹按住伤口,控制不住纷飞的绮想,精神快感麻痹了痛楚,那条小小的人鱼对他来说真是比任何迷醉致幻剂都管用。
尸骸垒成的墙破开了一个较大的缺口,来不及补上,体型庞大的怪物就冲了进来,一口咬住了他受伤流血的肩膀,然后是第二只,第三只。
这种怪物有着强壮矫健的身姿,敏锐的视力和嗅觉,魔法攻击也轰不破的坚韧毛皮,一口獠牙和六只利爪。本来是他在实验室里亲手制造出来的,没想到第一个猎杀对象就是他自己,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的转折。
当然伊格尼兹也相当了解它们的弱点。匕首精准地捅入它们毛皮上较薄弱的地方,轻易将两只怪物的头割了下来。最后一个将带毒的獠牙深嵌入他肩上的伤口,本来由于右肩受伤右臂就几乎失去了所有活动力,现在在怪物的撕咬拖拽下又彻底脱臼,随时都可能从身体上撕离。
伊格尼兹狠狠将它压在身下,匕首向下,刺穿自己右掌的同时也刺破了怪物的心脏。
遍体鳞伤和失血过多直接导致了控制魔法崩溃了一部分,防御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溃散,如潮的怪物群抓住机会袭来,鲜血死亡和乱飞的残肢碎rou深深刺激了它们的凶性。伊格尼兹眯起眼,尽力抵抗着毒液催发出的朦胧睡意。
附近可用的骸骨已经消耗殆尽,虽然周围躺着不少刚死去的怪物,但控制鲜活尸体比控制腐朽尸骨要困难得多,对现在已近强弓末弩的他来说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伊格尼兹眨了眨眼,觉得漫天大雪似乎正催促着他去死。不过在流动着发出恐怖粗戛呼声的夜风里,他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哼歌声,轻柔曼妙,就像海妖出现时降临海面的缥缈夜雾。
很像西德尼第一次勾引他时唱的歌,虽然唱得磕磕绊绊几乎没几个字在调子上,还是让他心甘情愿走进了那副拙劣的圈套。说起来还没听她完整地唱过一首歌呢。
他改变了策略。
在巨大的食人鸟飞掠而下时,伊格尼兹将匕首刺进它腿肌里,惊险地避开了能扼碎大理石的脚爪的抓握,跃上它的身体。食人鸟短促地嘶吼着,翅膀拍开跟着缠上来的怪物,略上天空竭力翻飞想把身上的东西给甩下去。
伊格尼兹在颠簸失重中握紧它的背羽,像最顽固的吸血蝙蝠一样锁在它背上,寒风和雪片割过脸庞的冰冷与痛苦让血管都失去了温热与弹性。
食人鸟在胡乱盘飞中远离了龙堡,终于无意来到了结界边缘。不过这个高度摔下去毫无疑问会粉身碎骨,伊格尼兹抓住时机,捏住鸟脖子想杀死它给自己下落时制造一个缓冲垫。
食人鸟凄厉地嘶吼起来,翅膀扑腾得厉害,仿佛搁浅在了这漫漫云海里,扭过头来用鸟喙啄他。食人鸟的喙笔直而尖利,边缘用岩石和雪花磨得雪亮,比矮人锻造出的骑士剑还锋利。伊格尼兹躲了过去。失血濒死,野兽的凶性沸腾似地激活了,他直接咬住了鸟的脖子。
咬住,压紧,再微微偏开,鸟颈上撕开巨大骇人的豁口,连通心脏的动脉血管包裹在那团颈rou里被一同撕开。热气蒸腾着,暴露在寒风中动脉断口失控抽搐着,将心脏那儿泵来的鲜血一汩汩挤出。
鸟软软地坠了下去。
伊格尼兹张开眼。
……失误了。
下方不是结界外的地面,而是结界最边缘处的蓝湖。
巨大的水怪从湖底跃起,将食人鸟衔入三排利齿间。
银发精灵疲倦地闭上眼,和同色的雪片一起下坠。
他感到微妙的自由,好像他的骨血,他的躯体发丝都被热烈燃起的大火烧成了漫天飘飞的絮状灰烬,沾上湖水的那刻就会骤然沉没,融化成四散的尘埃。
―
送货的马车夫杰斯托在缇利尔森林边缘发现一个浑身血污的年轻女孩,失魂落魄地缓慢行走着,两只手间攥着什么。
他吓得不轻,又联想到森林里经常有狼群出没,就小心扶着她坐上货车,给她一块擦拭用的毛巾,说带她回缇利尔城里治疗。女孩点了点头,他才坐回马背上,驾车都驾得小心轻柔了不少。
西德尼一边擦拭身上的血,一边安慰自己到了缇利尔城就离龙堡不远了。勉强擦干净后,她向后靠了靠,坐在软绵绵的稻草上,嗅着那点让人安心的阳光气息蜷起身体抱住两膝。
她摊开掌心,露出沾满血液依旧闪烁着的银光。
“就要到了。”西德尼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她瘪起嘴,泄愤似地戳着掌心里的银光,“你看看你让我受了多少伤。”
戳着戳着,指尖在银环内侧触到了一点凹凸不平的地方。西德尼心脏剧烈地跳起来,小心摸索,不放过任何细节。看似杂乱的刻痕在指尖有序地排列,谱写成段,她一个一个辨出字母,按次序拼凑起来,发现那是一个单词。
准确来说,是一个名字。
马车夫一直忧心忡忡地捕捉着车上的响动,发现那姑娘只是自己一个人神经质地自言自语,可是某一刻言语声消沉下去,仿佛沉进了湖底。另一些声音像溺水者的呼吸气泡一样冒了上来。
像压抑已久,像突然释怀,人鱼把头埋进两膝,手臂交缠起来,眼泪终于崩溃似地流了下来。
马车夫这时听清了,她在哽咽,泣不成声,还夹杂一点潮湿絮语。
“我现在明明……那么想见你。”
―
掉进湖里那刻,俘获伊格尼兹的不是自由的飘然快感,而是窒息感和冰冷的湖水。
水怪没来袭击他,他的身体就在倒置宇宙般的幽邃湖水里不断下沉,仿佛一颗死去的星辰。nongnong的睡意从全身每个毛孔侵入灵魂,他忽然觉得在这时休息一下也不错,于是安静地闭上眼开始小憩。
疼痛和嘈杂的呼喊都随流水逝去了,伊格尼兹逐渐感觉不到四肢的存在。
他在这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贴着海面游动的鲸群和漂浮的发光水母,一条小人鱼在起伏的海浪间游来游去,然后俯身潜下,朝他游过来。
她有着柔软曼妙的身体,尾巴摆动带出的串串气泡洒在被月光照透的海水里格外漂亮。她还有着月光一样皎洁的皮肤,流光溢彩的鳞片,水草般失重漂浮不定的金发。她一点点靠近他,穿过游弋的深蓝暗流和律动的光影,脸两侧的肌肤下浮出柔和的蔷薇色,捧住他的面颊将嘴唇贴近。
理智告诉伊格尼兹这不是梦,他眼前的西德尼只可能是善于蛊惑人的河妖制造的虚像。
可当他的人鱼、他原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的人鱼带着这样诱惑的神色靠近他时,世界上其他一切都失了色彩,变成虚无的灰白。他轻轻搂住她,亲吻她的嘴唇,和平常一样,温柔地引导她进行一场细致湿漉的交缠舔舐。偶尔抽出来轻轻摩挲着,聆听她因呼吸不稳而一小声一小声发出的可爱轻喘。
伊格尼兹接着吻她,在她唇上咬出潮湿绮丽的水色,直到她胳膊绕到后方剖出他的心脏也没停下来。得手后的河妖变回真实的模样,准备从他怀里抽身离去,却被他用一只手扼断了脖子。
为什么要变回去呢?
伊格尼兹叹息着扔开手中的尸体。
越沉越深,储存水晶从怀里飘出,水晶里所有物品都掉了出来,四散在幽邃的湖底。
书,雕像,失重地在湖里起伏飘荡,在暗流里跳起舞来。最后飘出来的不是试剂、植物或仪器,而是一本空白却满盛着人鱼心事的书。
书散了架,一页页像空中散落的扑克牌一样四处漂浮,失重地将他包围。在他周身,在他头顶,几乎充盈了整个空洞广袤的湖底,又几乎挡住了远处已经变成一个小光点的月亮。
那些花,那些贝壳,那些水晶,书里有缥缈的歌声,成群的水母,最绵长的烟火节,永远悬在海平线上的落日。人鱼少女所钟爱的一切都藏在里面,此刻正浮沉着包围他。
伊格尼兹在湖底无声地笑起来,血液流逝,而湖水补入。
最后一切都暗下去,只留下很远处的月亮,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凿出一个小小的孔,泄露出些许光亮。
被囚禁多年的野兽终于咬碎了最后一道枷锁,他自由了。
―
到达缇利尔城时,车夫杰托斯将车上的女孩扶下来。她擦干净血污后原来有一张白皙端正的面孔,身上的裙子样式复杂用料精良,让人觉得她应该是位家境富裕的小姐,却不知怎么会沦落成这样。蓝眼睛睁开,像剧作家笔下最纯洁无辜的林中鹿一样,以无害却警惕的视线小心翼翼地接触四周。
杰托斯没话找话:“这城市不久前让一个该死的黑法师给毁坏了,现在正重建着呢。我先带你去看医生,再联系你的家人行吗?”
“我想找一个人。”女孩小声说,“他出来了应该就在这里。”
“长什么样呢?”
“银头发,个子很高,穿着法师袍,”女孩踮着脚比划,“右眼上戴着单片眼镜。”
杰托斯觉得这描述太笼统了,几乎是每位灰精灵法师的标配形象,正想说点什么,远处山上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闷响。
城里所有人都冲出来站在街道上欢欣雀跃。杰托斯跑去找人询问情况,回来后也是一脸欣喜。
“怎么了?”女孩问他。
“是个大好事,”年轻的车夫难以抑制激动之情,两颊上跃起绯红,“就在刚才,城主府派人袭击了龙堡,诱发火山爆发,整座山都被夷平了,龙被消灭了!”
女孩愣了一下,眼底泛起柔软的波光。
欣喜的人们取出为庆典准备的烟花,放了起来。瞬间整个城市都被染上绚丽的色彩,夜空闪烁不定,无数星辰坠落爆成一捧一捧的亮屑,融入染黑夜的墨迹里。到处都是忘情的欢呼。
西德尼在热闹的人群中闭上眼。
有个男人搂住她的肩,五指合拢收力的动作异常熟悉。然后他又一点点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用宽厚用力的手掌抚摸她的额头,为她染上熟悉的温度与痛苦。最后他收回了手,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再见了。”
温柔,略带笑意,语句底部藏着低低的磁性。
像一阵风垂过她的耳畔,并未深入。
西德尼茫然地睁开眼,攒动的人头和大片模糊不定的黑影里中看不见他。他和他低低的耳语就像一阵捉摸不定的风,转眼融解在人海里。
“对了,”杰托斯转过头来,“你要找的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她也有点说不清,就摊开手掌展示那枚戒指,“他送了我这个。”
“哦,他跟你求婚呢,”杰托斯了然地微笑,“看你这么着急找他的样子也很喜欢他吧,唉,快点找到就好了。”
“嗯。”姑娘听他这么说,脸上蒙起红晕,有点羞涩地揪住发尾绕了绕。
“不过他……好像不在这里,”姑娘微笑着说,杰托斯觉得她好像哽了一下――就像泉眼冒气泡那样轻快无痕,又好像没有,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温和,“我去别的地方找找他。”
“哦,哦……”
杰托斯愣在了姑娘最后的笑容里,有点尴尬地挠挠头,等他想起受伤的事,姑娘已经走远了。他挣扎出人海,想叫住她,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他怔怔地站在烟火灿烂的光亮里,看着那姑娘一步一步、蹒跚地走着,像雪一样消失在黑夜里。
章节目录 番外狄德诺人鱼(完结狄)
番外·狄德诺人鱼(完结)
烟火节
―
临近年末,多拉蒂小镇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天使站在云端抖落的羽毛纷纷扬扬地下,夹杂着狩猎的零星枪炮声和收获的欢呼声。太阳躲入浮满冰山的沉沉云埃,将天空留给大片灰白任由它们倾泄独属冬季的干与酷寒。
猎人佣兵和旅人们挤进森林边陲的小酒馆,就着松柏枝燃出的细腻温香和烈酒烧进胃里的畅快,大肆吹嘘自己的本事,不一会儿就掷出金币拼起酒来。傍晚,晚餐烹煮中腾出的香气雾融了一点雪絮。整个小镇有如略沾了雪,却仍然酥黄微焦的烤兔rou,细嫩rou缕下流动的汁液都看得清。
近来神秘盗贼在附近小镇肆虐的传闻被冬风携着吹遍大街小巷,却不能影响人们节日中的快活心情。
新来镇上的马戏团也在为晚上的演出积极准备着。原本宽敞的准备室此时被挤满了,魔术师的鸽子在头顶胡乱扑棱,落下的羽毛扰乱了女歌唱家精致的发型,她高声的尖叫又惊得小丑打碎了化妆盒子,五彩斑斓的颜料在女驯兽师雪白的胸脯上泼了幅歪七扭八的画。
角落里,女孩端坐在化妆台前仔细为自己上妆。
镜子里的姑娘有着一身随时会沉没在大雪中的细白皮肤和那之下精密的骨骼。金发分成三股编起,闪烁的发饰像沙漠中的蛇一样穿梭隐现在发股间,最后编入黄馨花状的铃铛里。画笔勾出的花纹分布在额角眼稍,恰到好处将原本含蓄内敛的线条挑抹成顾盼生姿的飞扬。薄纱舞裙上缱绻着具有异域风情的繁丝缛丽,衬托出小巧圆润的胸部和纤细柔软的腰肢。
旁边,跟她同样装扮的女孩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私语。她无意中听到一些,她们已经从上一次演出谈到神秘的盗贼维利坦,有人还说那位盗贼在传闻中是位英俊迷人的男性。
“哎!”
有人叫她。她转过头,额饰擦着眉毛轻晃。
“别照了,亲爱的,你已经够漂亮了,”一个女孩招呼她过去,“你说今晚演出结束后我们能赶得上烟火大会吗?”
另一个女孩抢先回答:“时间上来说有点悬……你着急赶着是要跟谁去看啊?”
原先发问的女孩有点脸红,绞着涂满油彩的手指支吾着。周围的同伴都知道,这姑娘最近有了个恋爱对象,是街角帽子店老板的儿子,一个高大硬朗、热情洋溢的年轻人,他会亲手为恋人编扎帽子上的装饰羽毛,驾着货车带她穿越大街小巷。少女在车马奔驰间飞扬的裙裾,哼唱中满塞在曲调转角的五彩心事,都似刚出炉的苹果馅饼轻易融化了冬季的寒冷。
她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她很理解那姑娘恋爱时徘徊在纵情和小心藏掖之间的矛盾甜蜜,看了眼钟表,突然发现指针走得很快,时间过去了很久。
绵绵夏日在寒流袭来时束手就擒,树的枝叶脱尽,花的美貌衰去,遍地青翠入了雪的殓,此时正是寒冬。
夜幕降临,多拉蒂广场上热闹非凡,卖气球和鲜花的小贩从广场一直拥挤进街道里。马戏团拉开舞台帷幕时点响了礼花声,很快又被孩子们的嬉笑淹没了。
魔术师在舞台烟雾和聚拢在一起的七彩光束中出场。他穿着剪裁合身的礼服,彬彬有礼地摘下高礼帽,手指夸张灵活地在礼帽上做出施法的姿势,一阵白雾蓬起后无数只鸽子扑棱出来,孩子们兴奋地跳起来,伸手去抓翅膀掠过头顶抖落的轻盈羽片。
魔术师又踩着节奏明快的背景音表演,接连变出穿西装的兔子,会跳舞的玫瑰花和浮在空中自动倒茶的白瓷茶具。到了最后,他抓出一把吧糖果撒向台下无数只稚嫩的手。
就在人们以为魔术表演结束时,他突然背过身,双臂张开摆出一个好戏登场的姿势。
在人们好奇的视线中,马戏团的帐篷像剥开的橘皮一样片片散落了,人们惊奇地发现夜空下马戏团后方的高大石雕已经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雕刻精美、的巨大水晶缸,柔和的湛蓝光芒托起粼粼水波,曼妙的水草仿佛是从陈旧生灰的石台上长出的,发光的水母和深海鱼群又如同直接游弋在冬夜的空气与微风里。
后台,老板催促着女孩们:“快点,到你们出场了。”
烟火升空,水缸中央长出一朵鲜艳的花苞。烟火爆出五彩的光缕,花苞也旋转着绽开,花瓣在水中尽情舒展,点破水底的平静与凝滞。
人们仔细打量着,才发现那是一群打扮成人鱼的女孩。
她们在变幻流错的光影里游动起舞,柔软的身体弯曲成被冬雪压弯的柔嫩枝桠,时而聚拢时而散开,一种妖异的井然有序将极具冲击力的美盛放在他们眼前,几乎能割裂人的眼眶。鲜红的舞裙就像火焰,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种不慎跌进大海,就在海底繁衍生息,周而复始。
细心的人发现,女孩中有一个竟然是真正的人鱼。
那位来自深海、神秘美丽的异族拥有比其他人更自然的身姿、更曼妙的鱼尾和更动人的蓝眸。她像柔韧的蔓草游过其他女孩围成的圈,温柔又缠绵地拥抱住其中一个,被纱丽紧紧包裹又轻柔托起的胸脯隔着水流相互蹭着,鲜红的嘴唇碾转着欲吻未吻。
水色光怪陆离,两股火焰在深海暗流中缱绻。人们屏住呼吸,觉得心头腾起焰苗,火舌舔酥了骨头。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旅人突然出现在水缸边,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过去的。
舞蹈的人鱼也突兀地停止了动作,游到水缸边,凑过去瞧他。
人鱼少女在里面按上水晶壁,金发伴着光影的变幻与泡沫的浮动失重地漂荡,柔软纤细的身姿有如一缕入水的丝缎。看不见脸的旅人从外面按上水晶壁,漆黑的斗篷遮挡身形,在满目的节日绚烂与五彩中裁出突兀的高大剪影。像大雪来临时压垮天际线的浊云,触目惊心。
他们的手掌隔着透明水晶按在一起。
人鱼突然捏紧手指,在水缸上锤了一下转身溜开了。旅人在水缸上开了一个小型传送门,从后方揽住她的腰肢,手臂收紧,像拥抱像包容,他将她带进怀里。
烟花升空,又是一次绚丽的绽放。人们纷纷呆住,竟都忘了去阻止这莫名其妙的一幕。
人鱼掐着旅人的脖子奋力挣扎,鱼尾乱甩。斗篷垮下去一点,露出点点闪烁的银色,旅人钳着她的手腕将她架在肩上,灰黑宽大的衣袖下伸出几根苍白的长指,捏住她水滴似的下巴,凑过去,轮廓清晰动人的下颔从阴影中浮出,嘴唇轻薄地吻咬她的耳尖。
人鱼颤抖起来,隆起的胸脯蹭着他的肩,白皙的皮肤染上粉红,挣开的一只手虚软无力地推抵在他脖间。
底下的人慌乱起来,纷纷猜测这人会不会就是那个名叫维利坦的著名盗贼。
“抱歉,这条小人鱼我抢走了。”
突然闯入的强盗从容礼貌地留下宣告。又一次烟火绽开后,他们凭空消失在原地,只剩下漫天洒落的烟火星子,仿佛从绵绵夏日里穿越而来的萤火虫群。
烟花的爆炸声中,低低絮语夹杂其中有如傍晚微风吹动枝上碎雪。
“我以为你死了。”
“确实死了,不过又想了点办法复活了。”
“你脸上怎么多了条疤?”
“活下来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真可惜,你最后一个优点也没了。”
“我其他地方完后无损。”
“你不会就是那个叫维利坦的盗贼吧?”
“不是。有人委托我除掉那个盗贼,我以他的名义抢劫很快就会招来他的报复,那个时候再抓住他就可以了。马戏团的损失?当然是记在委托人账上。”
“这么久不见你的处事手段怎么还是那么下作?”
接着是一段不短的沉默。
“我很想你。”
“嗯,我也是。”
树上休憩的夜枭掀开困倦的眼,又闭上了。
又是翩翩尘事,白须殓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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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回去干了个爽(别信)
这章和上一章都可以当成结尾,请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阅读姿势。
终于完结了都来留言留个念吧,这个番外写得很开心,谢谢你们( ???????? )
章节目录 独裁者丧夫的夫皇后
独裁者·丧夫的皇后
一点废话:估计了龙篇的长度,是个大长篇。合集中两个短篇压在龙篇之后更估计是遥遥无期,所以想尽快把剩余两个短篇安排了,再慢慢填龙萝莉的深坑,相当于把两个坑在一个合集里填,如果造成什么阅读不便非常对不起。
―
冬至祭一过雪就成团滚了下来,礼拜的钟敲响。这个早晨,神圣以迪亚帝国死了皇帝。
整个首都城披挂黑白飘带,哀悼的丧歌将气派的建筑裹成一只只密不透风的大茧子。市民们面色凝重悲伤地采来一束束白玫瑰,合约国纷纷派来使者吊唁,牧师和神父们昼夜不停地伏在神像脚下祈祷,“愿主带领陛下前往天堂,再无伤病与痛苦。”
死的是帝国第三十四任皇帝耶加得二世,他在位早期也算一位勤恳的皇帝,步入中年后却逐渐放纵。三年前皇帝娶了一个不知从哪儿流亡来的异国女人,还封她当了皇后。此后皇帝整日在皇宫里与皇后yin乐,为她大举宴会,大兴土木,政事全落在参政院一帮大臣身上。全凭多年的聚敛,帝国才没有被这皇帝彻底搞垮。
有几个人为昏君的死真心悲伤呢?可那是被神授以君权的皇帝,若对其心怀不敬,神必降罪以惩。
葬礼在一个大雪稍霁的早晨举行。
斐迪南进入端放着皇帝棺椁的圣堂,他穿着挺括的纯黑礼服,胸前别了一枝白蔷薇。银穗垂过肩胛,装饰用的雕花细剑支出衣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燧发枪则藏在外衣深处――这让他看上去像块未经打磨棱角嶙峋的黑曜石。
圣堂很大,穹顶高吊,雪花塑封狭窗,走进去时有种一步步蹚入地下湖的潮腻感。带路人走在前头,脚步轻得像只猫,“外交官的位置在那里。”他恭敬地说。
斐迪南颔了颔首,“谢谢。”
“您不用……如此客气!”带路人诚惶诚恐。上位者们颐指气使的模样似乎才是他要面对的常态,斐迪南礼貌的态度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衣着肃穆的参加者在长毯边分开站成两排,呆视着尽头棺椁,时不时窃语几句,就如两排被凛风修剪过的枯树在为冻死的野猪悲伤。他国使者的位子挨着几个贵族,斐迪南拢了拢沾了点雪花的衣袖,状似无意地听着他们凑在一起进行的窃窃私语。
他原以为会听到“继承人安排”“安抚附属国”之类的内容,可他想错了,贵族们口中咀嚼着的,唇舌间翻炒着的,全关于一个人――
他们在咒骂那位皇后。
有人说她是心怀不轨的异教徒,她带着异端而来,为的就是在神圣以迪亚帝国境内传播野蛮堕落的瘟疫,让延续千年的辉煌帝国史蒙尘,让罪恶发酵,让王冠无光。
有人说她其实是个雌性梦魔(――虽然这东西几百年前就灭绝了),有石楠花种子和罂粟粒种出来最能代表yin欲与享乐的身子,每一处吻上去都如密林金湖上空缠绵的湿雾。她在夜晚潜入男性的梦境,然后……有哪个男人能拒绝那被绯红倦意修饰得恰到好处的眼神呢?
有人说她看上去端庄文雅,却是个十足的荡妇,用她迷人的胸脯和细嫩的脖颈儿让皇帝神魂颠倒。她的情人不止一个,她的外袍里从不配内衣。她在花园里散步时,常常毫无征兆地取下配饰解开衣扣,赤裸着胸脯拥抱玫瑰。
有人说她心肠恶毒,又有着鸠鸟那样阴险的智慧。她换着花样拷打奴仆,蛊惑皇帝处死重臣,大肆挥霍着皇庭的财富――“像蛹结在树干上吸噬树汁”“那个魔鬼的娼妓”“她使皇族蒙尘”,贵族们讨论得热烈,终于在丧钟敲响之际得出了统一的结论――
皇后害死了皇帝。准是这样。
害死?斐迪南摩挲着剑柄。他无意参与这种夸张成分居多的讨论会,也不会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他只忍不住是好奇,那位皇后到底是怎样的人?她的名字在人们口中翻来覆去,可怜的老皇帝还未下葬,就已被全然遗忘。
仪式有条不紊地进行,几乎所有参加者都到了,那位神秘的皇后迟迟没有现身。丧歌悲恸壮阔的高潮已经过去,暮气沉沉的尾调如拄着拐杖的老人蹒跚追赶,与神父拖长的哀悼词混在一起,带来催人欲睡的乏味。周围人百无聊赖,斐迪南还维持着规整的礼仪。
哒,哒,哒。
丧歌的曲调在转过一个低谷后,一点点攀高。斐迪南听到轻柔整齐的脚步声注入悠扬的丧歌,那似乎是鞋跟敲击地面而发出的,当它从容逼近时,窃窃私语声消失了,所有人都屏住息,望向大门。
丧歌陡然拐上高潮,斐迪南看到摇曳的黑色裙摆没过大理石砖面。
女人,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她裹着丝绒黑裙与细羊毛小披肩,踩着丧歌行走的姿态是那样从容自然,双手叠在小腹上,颈肩向下伸展开柔和韵致的雪坡。仿佛钢琴谱线上黑色的起止符,仿佛一片飘落在教堂窗棂上的花瓣。
她细细的鞋跟踏入绒毯如落雪无声,人们诚惶诚恐地将呼吸放轻――仿佛在鞋底下弯折的杂草。
斐迪南原以为自己能保持镇定,可他看到皇后,她很……柔软的金发在黑色披纱下堆成蛋卷,眼神潮湿慵懒,侧颊熏了层湿红,似乎刚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她的轮廓如裁纸刀裁出来般清晰动人,一点点切进映着曦光的长窗,让斐迪南想到古典刻板画,他觉得她……
他猛地握住枪管,完全无意识。
美丽而具有诱惑力的事物常常与罪恶相连,让他本能地警惕。
神父停止了诵词。
皇后站在皇帝的遗体前,随行侍女替她脱下披肩。斐迪南听到一位贵族轻轻的抽气声,只因皇后的披肩下是一件开口极低的礼裙,几块简单的黑色天鹅绒紧贴白嫩的胸脯和纤细的双肩,再加上笼罩金发的黑纱,她就像位黑色的新娘。
皇后弯下腰亲吻丈夫的面颊,抚摸他的额头,从侍女手中接过红玫瑰放在他胸前。
人群左侧传来私语声,斐迪南看见十几个武装完备的皇家骑士从角落里走出,步伐小心谨慎。他们动作很快,从皇后身后接近,成半圆状将她和随从包围。拔开一线的剑刃闪着寒光,人群惊慌地后退。
“您不用担心,他们的目标是皇后,”先前的领路人压抑着急促的呼吸向斐迪南私语,“无论掌权者是谁,贵国都是我们永远的同盟伙伴。如果您实在担心,我……”
斐迪南摇了摇头,目光透过剑刃的丛林锁在被围攻的皇后身上。一进入圣堂他就注意到了潜伏的骑士,他不担心他们会伤到他,他只是……好奇,雄狮子死了,受庇护的母狮子如带血的内脏暴露在鬣狗视线中,她会怎样呢?她会被怎样呢?
斐迪南用拇指摩挲着枪口的棱角。
皇后直起腰,转身的那刻,剑尖就触及她凹凸有致的锁骨。白皙的胸脯在黑天鹅绒裂开的方格里轻轻起伏,仿佛玻璃杯中一块刚凝住的奶冻。
“你瞧瞧,勇敢的骑士。”皇后的声音很柔和,略微沙哑。她的眼底流过寂静的铂金色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她太过从容,抵在胸口的剑丝毫不能威胁她。仿佛一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短暂的停留不过是为了欣赏扑蝶人扑空后恼羞成怒的丑态,为首的骑士果真恼火,他将剑尖向前抵,来确认猎物是否真的落入陷阱。
皇后没有飞走,也没有消失。她站在那儿,锁骨上淌下血珠。
“你竟然还敢如此质问我!”骑士紧皱眉头,义愤填膺,“你不知用什么邪术诱惑了皇帝,让他不理朝政,只会一个劲儿挥霍着国库,无止境地抬高年税。神为此连年降下天灾以示警告,他也不闻不问……你这个――”
骑士咬牙切齿:“毒妇。”
皇后平静地摇了摇头:“帝国境内中东部的旱灾和飓风灾是地底能量脉活动造成的,大致每三十年出现一次――这个你去图书馆查查就知道,帝国只能尽可能止损。把这些灾害只当成神罚,想着杀一个人就能解决,这并不明智……”
“可我看到的就是饥荒频发,”骑士言辞激烈地打断了她,“而你和昏了头的皇帝在宫殿里穷奢极欲!”
围攻者们激愤地应和。
神父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想不到在葬礼上会发生刺杀和政变,把守在圣堂外的护卫根本来不及解救皇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对皇后恨之入骨的皇家骑士们将她包围,剑尖一点点往深处刺。尊贵的皇后即将命丧于此。
斐迪南缓缓放开枪管――
可他突然看见,皇后形状秀美的菱唇弯起一边来,鲜血在白皙的胸口上流淌,仿佛火线拉开在雪原上。她柔和地微笑,有如一朵沐浴绒光的百合花,一时之间金眸中星河俱下。
“如果你执意要杀我,我也只能命丧于此,只是……”皇后眨着湿润的眼,在丧歌的余韵中低叹,“你要怎么处理我的尸体呢?”
骑士皱了皱眉,似乎皇后的问题不在他预料之中。
来不及回答,皇后又问:“你会把我放进皇帝的棺椁里吗?”
“当然不,”骑士冷冷地回答,“异教徒没有资格与皇帝合葬。”
“那真可惜,”她的眼睫静悄悄地盖在眼睑上,仿佛在蛹中挣扎死去的蝴蝶,“如果我与皇帝合葬,死后我就能见着他,告诉他有你们这样一群忧国忧民的正值骑士,想必他一定会颇感欣慰。”
骑士讥讽地答道:“皇帝也一定会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感到羞愧。”
“皇帝生前就总抱怨,皇家骑士就是一群只会拿钱的纨绔,”皇后直视着他说,“可你不是,你们不是,对吗?”
她又笑了,眉眼弯成惹人心醉的弧,“你们其实不是皇家骑士对吗?”
“你说什么?”骑士一愣。
“你们受人指派来刺杀我,不过,”皇后轻轻点头,“执行这个任务之前你们真应该认真学学骑士的仪态,顺便改改那口利森林地区的口音。”
“你……”
“你们来自利森林地区――诺维诺公爵的封地,”皇后截断他迟疑不定的吐字,“至于你们的雇主,或许可以问问诺维诺公爵,我记得今天的葬礼他到场了,对吗?”
周围的人群如退潮的水,斐迪南顺着退让的趋势望去,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鹰钩鼻中年男人。男人两颊的rou松垮着,眼睛几乎埋在重重的眼褶下,透出的视线却因集中而更加锐利,他用拇指摩挲着蓝宝石戒指,声音粗重低哑――仿佛含了浓痰在喉间,“皇后,您这样的指责毫无凭据。”
“那就来说点有凭据的事,”皇后转过头,金发散在肩窝,晨光洒进窗子抚摸她下颔到锁骨的线条,让人心碎,“您是皇帝的表亲,拥有最大的封地,制订了高过中央城一倍的年税,可不知为什么近年来上缴的只有其他贵族的一半。我原以为弄清楚您到底把钱用在哪儿再询问您会合适一些,谁知您这样心急。”
公爵皱起眉:“你根本无权过目年税!”
“还有别的。”皇后平淡地点了点头,她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声音柔和自然,语速适中,如低喃一首安眠曲般细数公爵的罪行――私自抬高税率,大修宫殿,屠杀难民,垄断囤积公粮――“这些全部记录在案。”最后,皇后轻描淡写地为这席话画上温柔的句号。
公爵的脸色难看起来。
她望着骑士,问到:“你是否被公爵胁迫?”
“不……”骑士竭力保持冷静,发抖的剑尖暴露了他动摇的内心,斐迪南几乎能听到挣扎之声在骑士舌上起舞,“我……不,我是为了在苦难中挣扎的,我……”
皇后露出了然的微笑:“为了更多人,为了正义――诺维诺公爵一定是这么告诉你的。最低级的控制方式是胁迫,更高明一点的是编造一个虚假的崇高目标让你为之献身,这与宗教的区别只在是否有名义上的‘神’。”
公爵恼怒至极:“不要被那个恶毒的女人诱哄!”
“……”
“你信神吗?”皇后垂着眼睫,透出的眼神是那样……仿佛站在极高的地方垂望拜倒在脚下的信徒,他们向她乞求,然后她以悲悯的胸怀包容他们的过错,“信?那为什么不信我呢?”
“你们……”骑士终于到了忍耐的极限,他怒吼,尾音磕磕绊绊,“贵族都是一个样的!我们一直忍受着饥饿,所以你们随便从盘子里挑出一块骨头就能把我们指挥得团团转,叫我们相信你……然后……”
皇后笑了,似乎颇为赞同。
她用指尖轻轻弹开颤抖的剑刃,叠着双手从容地接近骑士。她瓷白的五指搭上骑士覆盖铁甲的身躯,仿佛水草扫过河底的鹅卵石,她踮起脚,锁骨在一层细薄的雪肤下抽动,胸前的弧度几乎就要挨上骑士的胸膛,“如果非要选的话,你愿意为诺维诺公爵而战,还是……”
指尖转了一圈抵在下颔上,皇后敷脂般的嘴唇在骑士耳畔张阖,喃喃低语,“愿意为我而战呢?”
骑士面红耳赤,剧烈地呼吸,像被飓风掠去心神。
护卫一下子冲进圣堂,逮捕了企图逃离的诺维诺公爵。
公爵不甘心地怒吼:“你们这群皇宫的废物竟然让一个女人指挥,帝国的法律里没有哪条规定皇后有权代行帝权!”
皇后在侍女的伺候下重新穿上披肩,她揉着卷翘的发梢,轻描淡写:“――现在有了。”
跟随的议会大臣沉默地在羊皮卷上记录一字一句。出自皇后口中的话语无需经过审核,即日起,就将成为在帝国每寸土地上行之有效的律令。
皇后踏上地毯,一如初来时那样。
斐迪南仿佛目睹了一场精彩纷呈的话剧表演,久久难以从情景中挣脱,他很少这样失控。
他只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有这样的人,若她在室内,她就是交响乐的指挥棍,一切曲调由她差遣;若她在室外,她就是飓风的风眼,将一切带入她的节奏,接近她会被蚕食,被卷入。他感到岌岌可危。
他猛然发现皇后正朝他走来。
“!”
皇后的指尖触碰他胸口的蔷薇。她轻轻将它挑去,换了朵红玫瑰插进去,调整好玫瑰的位置她就转身离开,低垂的视线如平静的河水从他胸前流过,没有溅起一丝一毫越过平缓的河面。
仿佛她只是看见瓷瓶里的花插得不太好看,伸手随意调整一下而已。
她只是看到了花。
斐迪南看着别在胸前的艳丽玫瑰,他感到难以控制――就好像,那尖尖的指甲从上到下揭开他的心口,然后心脏滚了出来,留了一点筋rou与内部相连,就这样晃荡着挂在胸口。他伸手,却遮掩不住那颗鲜红脏器暴露在体外不知廉耻的错乱缩动。
他放开手,掌心一片湿凉。
那年出身贵族的年轻人刚刚崭露头角,获得了外交官一职,在第一次出使,他遇见了一个叫莫尼塔的女人。
――
排雷:
*整个故事里没有一个处。
*关于单相思和自我克制崩塌的故事。
*不包含任何甜宠或糖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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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篇番外·雪屋(上)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西德尼仍记得那个带雾的清晨,地面上铺满海绵般柔软的腐叶,节瘤分明的树根从土壤中裸露而出,有如浮在海浪中的笨重儒良。灵巧的狐狸和麋鹿隐入涨起的晨雾中,足有两头巨人叠起来那么高的松树拥抱着组成巨大的森林,树荫蔽日,塌垂的枝柏在她头顶拼成高塔的旋转阶梯。
她还记得鹿角与河流的气息。
伊格尼兹牵着她走在鹿踏出来的小径上,拂开垂落的枝条,晨露打湿她的眼睑。西德尼颤了颤眼睫,再次睁开眼时,一片林中空地在濡湿中展开。
她看到一座木制房屋。有三层,半嵌入巨大的枞树,屋顶隐没在裙裾般的枞柏里。巨树枝杈上结着一只蝶蛹般小巧的木屋,藤条编成的软梯与菌盖组成的台阶将它与主屋勾通。木屋后藏着鹿眸般温柔的湖泊,与之相连的河流蜿蜒入森林深处,狐狸的身影在林荫中一闪而逝。
人鱼湿润的蓝眼睛微微放大,似乎惊讶着,银发的精灵揉了揉她的金发,低头冲她微笑。
“总之这就是你们预订的房子了,还包括五公顷的森林和森林内的一切。从这儿到深处的森妖峡谷。”戴帽子穿小礼服的猫绅士优雅地蹿下树,两只脚爪踩着地面,语气轻快,“房屋出自矮人工匠的手艺,保准十五级巨风来了都吹不塌。应费伦桑先生的要求采集天然海水灌了片盐湖。这森林里可没有棕熊或雪豹那种猛兽,全是乖巧的小可爱们,想烤了吃还是当宠物养都看您心情……如果觉得满意,请在这里签字。”
灰猫从礼服小口袋里掏出羊皮卷,猫爪指着右下角。
伊格尼兹接过契约,西德尼跑进屋子。
年初,他们开始计划买一栋房子。四处旅行了那么久,他们到过极高的雪山和藏着鲸冢的深海,见过涂抹天空的极光和斑马在草原上交配,在废弃的教堂里亲吻也在热闹的街头用幻术招摇撞骗,总是无法像风那样来去自如。共同留下的回忆好似有着叠加的重量和厚度,只得找个地方储存起来,或窝在沙发里一整天,或在阳光照耀的窗台上zuoai,他们需要这样一个地方。
西德尼环顾着未装修的空旷房屋,目光透过窗户落在湖泊上。眸底和湖面同样闪烁着粼粼光点,于是地,眼眶好似被盐渍着,潮湿的酸涩感一点点扩散、肿胀,眼球与心脏的震悚共振。这感觉可真糟糕,好像有什么控制不住似的。
她回过头。伊格尼兹和灰猫商讨着,灰猫突然亮着眼睛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捏着猫的后颈皮将它拎起,微笑着告诉它:“这可不行。”
察觉到她的目光,半精灵抬起头。微光穿过枝柏照透他的虹膜,半透明,好似海底浮冰。
他用口型问她:愿意跟我住在这里吗?
西德尼露出微笑,默念着人鱼的戒语与悠久长诗。
好啊。
眼泪滚落。
―
这天夜里下了雪。壁炉里的火将屋内的空气烤得暖烘烘的,松木燃烧的香气一直腻到毛毯深处,厨房的锅里煮着奶油玉米汤和麂rou块,不久就会散发香气。西德尼喜欢带点奶油味的柔和食物,伊格尼兹那个恶欲精灵则喜欢鲜嫩的小动物rou。
西德尼舀了点品尝,味蕾还未接触到甘甜的汤汁,首先被高温烫疼了。她撂下勺子捂着嘴唇跑出去,一路跑过各种家具半成品和木工机械。这套房子的首付就花了他们大半积蓄,再请矮人木匠制作家具资金上就显得紧张,当然自己亲手做也别有趣味。
她在落地窗前看到了伊格尼兹。他在躺椅上翻看魔法书,铺落的银发拥有密泉质感。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地下,与松柏层叠着,湖面结了霜。伊格尼兹整体的浅色融进雪景里,仿佛死在雪地里的北极狐。
然后,莫名的,guntang的液滴落在西德尼心底,心脏剧烈抽动时,她感到焦躁感在背上炙烤――“他要消失了”,这感觉毫无预兆,却来得剧烈。他曾经消失时就如同冰块在阳光下融化,再次出现时又伴着冬季的初雪,毫无征兆,无迹可寻,你怎么能握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呢?到现在,西德尼都有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悄悄走过去。
靠近躺椅,半寐的精灵突然伸出手将鬼鬼祟祟的人鱼捞过去。西德尼感到天旋地转,一切上下错倒,视线稳定下来后,伊格尼兹的银发占据她的视野。她躺在半精灵身下,腰肢被对方的手臂有力地环握着。
西德尼愣了半晌,嘀嗒嘀嗒的水声扯回她的思绪,目光向下,才发觉自己手中的杯子打翻了,热水浇在伊格尼兹的魔法书籍上。她急忙起身,被伊格尼兹带回怀中。
“先别管那个。”伊格尼兹的手指穿过她的金发,在她张口前低头占据她的嘴唇。小人鱼迷茫地张开眼,湿靡的深吻从舌尖滑到舌根,挤走她口中所有空气。她仿佛躺在羽毛堆里,四肢使不上劲,嘴唇随着对方的动作碾转,津液从嘴角滑到下颔,喉间发出一些软的、不太庄重的声音。
伊格尼兹的手掌按着西德尼的后脑,然后向下钻进衣服里。衣领被扯移位时,西德尼从吻中惊醒,像条搁浅的小鱼扑腾起来。衣服已经退到胸脯以下,花苞般绽放的乳尖擦过对方的胸膛。
“唔……”西德尼挡住嘴唇。
“你怎么什么都不穿?”伊格尼兹撩着她的发尾询问她。这条小人鱼一直没有穿内衣的习惯,似乎对于这种在海里裸惯了的生物来说套一层衣服已经是最大的束缚,再在底下穿一层紧缚的东西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不舒服……”西德尼用手背压着燥红的脸颊,喃喃低语,伊格尼兹赤裸的视线让她后背发烫,“这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伊格尼兹有点好笑:“内衣还有一个用途是保持体型,如果你……”
小人鱼挺了挺胸,似乎想证明自己天赋异禀。
顶端色泽粉嫩的娇小奶尖在空气中挺立起来,伊格尼兹夹着它轻碾了碾,西德尼的气势立刻卸去大半,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弯腰缩进躺椅深处。
“累了一天,我帮你放松一下。”半精灵的声音像一阵冷风在耳畔徘徊。西德尼咬着指尖抵御乳尖上的过电感,身体被翻过,裸露的背贴着伊格尼兹的胸膛,他的手像游鱼拨开温流顺进她腿间,手掌陷进她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里。西德尼红着脸想夹紧腿时,阴蒂上传来手指清晰的质感。她的身体渴望伊格尼兹的抚摸,她不得不承认,就像沙漠渴望一点清凉的细雨。
在伊格尼兹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天生就性欲高昂的小人鱼只能趁着夜里熄灯时抚慰自己敏感的身体。周围是其他女孩平静的呼吸,头顶有路灯染在玻璃上的微光,西德尼咬着被角,在被窝里褪去所有衣物,揉弄自己的乳尖和yinhe,在黑暗中心惊胆战品尝那点快感。
她的技巧很生疏,高潮偶尔回来,偶尔不会。有时反而是高潮后会加倍空虚,她会在沸腾于顶峰时流泪,因为做这些事的终究是她自己。半精灵像雪一样消失在夜里,她不知道他在哪儿。
所以当现在,躺在伊格尼兹怀里做这种事,她几乎刹不住欲水的闸门――半精灵的膝盖蹭着她的腿弯,手掌揉着她的rufang,手指深埋进xiaoxue里,旋转勾画,将人鱼的yin液,呻吟,发情时甜腻的气息尽数勾出。西德尼吸附着他将每个挑动镌刻在身体里,身体在他怀中紧绷,像一触即发的弓。
西德尼迷蒙地望着窗外的雪。是伊格尼兹在碰她,他回来了,就在她身边,以超越梦境的绝对真实。她并拢了腿,让他无法轻易抽离。
“觉得我是假的吗?”半精灵用手指抽插搅弄着水声,在得到人鱼含糊的否定回答后,轻笑着咬住她的的耳尖问,“圣诞节想要什么礼物?”
―
是个挺长的番外吧(。)
圣诞快乐。
章节目录 人鱼篇番外雪屋((下)(新年快乐!)
人鱼篇番外·雪屋(下)(新年快乐!)
伊格尼兹曾经说过,雪停后会教她在森林里猎兔子。动物们习惯在雪后出来觅食,是狩猎的好机会。
现在雪下着。乌鸫,松鼠,兔子,麋鹿,却一个个钻出森林,像树根下的蘑菇似的挤作一堆,好奇地朝这座小小的木屋里张望。小屋里有橘黄的朦胧灯光,刚出炉的腾腾热气,衣料与身体摩擦的窸窣声,时细时软的吟咛,仿佛开在雪地里的花,摇曳引诱着动物的本能。
热汤沸腾着冒出咕噜声,惊醒了黏在软椅上忘情缠吻的两个人。伊格尼兹啧了一声起身走向厨房,躺在下方的西德尼失去遮挡暴露在灯光里,她抚着guntang的面颊,擦去溢出嘴角的津液,低头发现胸前的两点乳尖像雪融化后冒出的嫩笋,带着被噬吻过的水泽不知廉耻地翘着。裙摆堆在腰间,xiaoxue里还残留着手指搅动的触感。
她拉下裙摆,转头将脸埋进软垫,心跳声在柔软的绒絮里拉扯扩散。
她感到饥饿。她的胃分明还充实着,这饥饿感来自精神,若让她想,她想同伊格尼兹亲吻,想让他的手掌抚过每寸刺痒着的皮肤,想在他臂膀间放纵地高潮,想窝在他怀里让更多肌肤贴着他的。在伊格尼兹起身离开那刻,西德尼几乎能听到贴黏在一起的灵魂分开的“啵”声。她像粘在铁块上的磁石,吸引与渴望扭曲了空气。
这几天忙着整修屋子,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一次完整的性事……或许不只是因为这个,微妙的不安在西德尼脊后扩散,就像沉在深度睡眠中的人,外界的叫喊在大脑皮层投下微弱的震动,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本能感到不安。
伊格尼兹在疏远她?
这想法出现得如此突然,有如过电,让西德尼从躺椅上弹起。她望着厨房里闪烁的银发,像发现雪人在手掌中融化的慌张孩童。
或许……或许只是她得不到满足的性欲在红肿溃烂。她想。
―
晚饭后,伊格尼兹收拾了餐具,推开实验室的门。实验室里,无数藤蔓从屋顶垂下,末端高高低低挂着金色鸟笼,鸟笼里锁着各种植物,雀尾草伸展着它绿绸般的肢体,食人花拿铁锁磨牙,灯芯草缩成白绒绒的一团。
他打了个响指,无数根高低错落的蜡烛吐出光舌,驱散黑暗,仿佛从银河裁下一段铺设于地面。星星点点簇拥着的尽头,隐约缩着一小团东西。他走过去,“西德尼?”
娇小的人鱼用绒毯把自己裹成闭拢的含羞草,拘谨地缩在实验台上无数炼金仪器间。一张洁白的面孔呈在斑斓的印花中,金发和绒毛温柔地蹭着颊侧和下巴尖,灰褐,暗棕,银白,大团色块一路纠缠衔咬直到胯部,两条光裸莹白的腿垂下实验台,脚尖勉强点着地面,腿弯发颤,让人想到树影遮挡下荡漾着的湖中月波。
走近了才发现这人鱼有点不寻常,眼底湿漉,两颊上敷满不自然的潮红。“伊格尼兹。”她叫了一声,声音缠绕着湿雾。
“来这里做什么?”伊格尼兹掂起她的下巴,觉得这张泫然欲泣的脸分外可口,“不去睡觉?”
“可你……整晚都在实验室里。”西德尼发出控诉。她似乎竭力忍受着什么,一句话说得喘息四起,眼里水雾弥漫。
“新屋子需要设置附加魔法,”伊格尼兹给出解释,他挠了挠西德尼的下巴,像在安抚一只猫,“你先休息,我之后……”
他的话停在唇间。
西德尼张嘴叼住了他的手指,牙齿嵌进指腹,小舌头卷起指尖,啜吻似地一下一下舔着。这行为本该很情色,尤其西德尼的脸还浸泡在欲与折磨的湿红中,可她做得很认真,透着股初学者的青涩,充其量不过是只笨拙的蚌,蚌壳卡着他,蚌rou试探着蹭他。
伊格尼兹调弄地向内戳了戳,从中戳挤出含糊柔软的呻吟。
“唔嗯……”人鱼低叹着凑上来吻他,包裹的毛毯滑落身躯。伊格尼兹伸开手臂箍紧她纤细的腰,低头在她嘴唇上啃了一口,睁开眼时,绮丽的风景闯入视野。
西德尼的身体接近全裸,几块蝉翼薄的黑纱在银链的勾连下勉强遮住关键部位,银链以貌似捆绑的方式交错勒入瓷白的皮肤,衬得她仿佛一抔盛在松枝间即将融化的雪――偏这雪是烫的,糯的,甜腻的,散发着熟透的信息。亟待疼爱的人鱼将自己送到他掌心里,淋上可口的汁液,天赐的盛宴挑逗着唇舌。
“想做……呢,”“那些事,舒服的……”西德尼搭着精灵的肩,在他臂弯里颤抖不已,目光潮湿迷乱,胸前的细纱翩跹欲飞,“请,请……”
伊格尼兹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寻常,近似利弊权衡间的不确定。西德尼再次出声前,他低头吻了她,“做吧,”他将她按倒在实验台上,啃了啃她的耳垂,语气介于妥协与释然之间,“稍微激烈一点……可以吗?”
半精灵霸占了西德尼的颈窝,银发铺散在她胸前,她拧过头将雪白的脖颈暴露在伊格尼兹的唇齿下,敏感发烫的肌肤在四处游走的手掌下微微抽动,几乎要发出欢唱。西德尼咬住指节,低泣着无声地呻吟,原来她这么敏感,这么渴望半精灵的疼爱。
“啧……这是什么?”伊格尼兹掀开西德尼胸前的布料,娇小白嫩的rufang轻轻弹跳着暴露在他目光中。这倒是出乎他的预料,原来银链不止起了勾连的作用,还伸出两枚游蛇状的乳饰,蛇口张开衔住小人鱼胸前粲然绽放的殷红花蕾。
被控制的,被束紧的,被迫yin堕的,仿佛献给某种邪神的新娘,精心烘托的情色感让人欲罢不能。
西德尼羞耻地挡住脸,胸脯起伏,两处娇嫩的凸起更加硬肿,连接两点的银链同腻理一起漾起波澜,粉银红经薄汗吮吸融作一滩,色泽yin靡得只有在约旦王宫画像中才窥得一斑。
伊格尼兹扯掉一边的乳饰。粗糙的舌面卷过娇嫩的小rou粒,垂落的银发搔弄着另一边,痒意在胸尖扎根抽芽。西德尼触电似地挺起腰,呻吟被漫过喉口的窒息快感扼断,津液从嘴角滑至下颚。她蜷起手指推抵着对方压下来的胸膛,伊格尼兹握住伸入她腿间的银链从她紧合的xiaoxue里扯出嗡嗡作响的银珠,衔着她的奶尖低声呢喃:“真是……yin乱的人鱼。”
西德尼在伊格尼兹臂膀间扭来扭去,极力辩解:“祖母们说男人喜欢这种……的!”
“嗯,喜欢啊。”伊格尼兹握住她一只脚踝,眼底浮起雾状笑意。他低头,银发垂落,进食中专注又暧昧的目光与沙哑低语一同淌在她皮肤上,“让我好好疼疼你……西德尼。”
小人鱼猛地红了脸。伊格尼兹用手掌包裹着她娇小的臀部,轮廓健硕的性器沿着股缝滑动,到处湿黏黏的,摩擦出yin秽的水声。“咿――啊……”虽说做好了准备,被扣着腰狠狠插到底时西德尼还是嘶叫啜泣着扭动起来。伊格尼兹在她紧致的挤压中xiele半声低叹,伸手桎住那两条乱动的细腿。
这感觉很奇怪。西德尼在伊格尼兹压着她动作起来时绷紧身子,半精灵的性器太大了,几乎要将她许久未经情事的身体剖作两半。她鼓鼓胀胀的小腹跟他紧贴着,无论她如何扭动挣扎他们之间都挪不开丝毫缝隙,硬挺的冠顶亲昵吻着她的花底,就……就好像被蜂鸟贪婪的喙刺穿细径的蜜花,这感觉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唔嗯……”西德尼满眼水雾,蕴含低泣的呻吟摇摇欲坠。她望着胸前随着腰肢一起涟漪的鲜红花苞,觉得那太过yin乱,转眼半精灵就低头衔住了那枚乳果,手掌包裹另一只,小小的乳包掂在掌心中正好。她难耐地闭上眼,于是一切都乱了起来,飓风卷过,浪潮拍打,快感撕扯rou体。
“你啊……”伊格尼兹侧首吻着她的耳根,低哑磁性的声音如电流在颈肤上游走,“……真的很喜欢zuoai啊。”
“唔,喜欢……不,不要,嗯――”贲张的yinjing在细嫩的花径里肆意进出,小人鱼在被侵入到深处,仰头发出甜腻的呻吟,淤积了太多快感的柔嫩身子在半精灵有力的臂膀间摇摇欲坠。
“主动请求要来一发的人现在在说什么呢,真丢人,”伊格尼兹沉哑地低笑,捞起西德尼的身子,扣着她的手腕让她把两只手撑在他腹肌上,身体压近,细致地厮磨。西德尼颈肤上腾起大片柔媚的潮,乳尖有如殷红的血珠。性器的边棱将她的蜜径刮磨得敏感至极,yin吟断断续续,“要,要到了――唔……”
伊格尼兹确实做得很激烈,抵着她大开大合地动作,让她在他怀里连连高潮,小腿颤抖得几乎挂不住。
“嗯,我也――”他衔着她的耳垂,沙哑的低叹压紧她的耳膜,“射进去好不好?”西德尼分不出精力回答这个,实际上她已经翻起了雪白的小腹。她被填得那样餍足充实,以至于她分不清这快感属于梦境还是现实。jingye汹涌入zigong,身体蒸发成没有实体的雾,梦境的迷幻感像层薄膜包裹大脑。
水汽扰乱视线,伊格尼兹近在咫尺,西德尼却看不清他,好似隔了一睹起雾的玻璃墙。她喘息着缠上去,半精灵有如融化的颜料,以杂乱的轨迹淌成一片混沌――只有他的眼睛,清醒的,思忖着什么。
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性事,西德尼将自己的全部投入这沸腾的情潮,伊格尼兹却从一开始就抽离了一部分,在某个她看不见的空间里,俯视着。
西德尼感到强烈的失重感。
一个念头冒出芽,发疯地生长,纠缠大脑――
他在考虑什么呢?他在想什么呢?
西德尼抓住伊格尼兹的衣领,就欲开口。衣扣蹦开,半精灵的胸膛显露一部分,烛光照亮那里。西德尼愣住,她放开手,身体缓慢地压着实验台倒下。
烛光骤灭,整个屋子黑了下来,精灵披散着长发,高大的身形遮去月光,有如经年累月生长起的雪峰。
意识逐渐模糊,彻底沉入昏睡前,摇曳不定的风带来绵长的叹息,“我很抱歉,西德尼。”
―
西德尼在梦中醒来,她晃了晃头,一股呕吐感直灌嗓眼。她捂住嘴唇,咳嗽了几声。
她意识到自己身处梦境。这梦境不太美好,它嵌在四四方方的空间中――一间地下囚室,狭窄极了,房门紧锁,地面潮湿滑溜,阴冷的石墙上爬满苔藓与虫蚁的足迹,仿佛埋入地底的古棺。唯一不同的是朝东那面墙最上方开了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巴掌大点,绿藤从外爬进。
这地方似乎闲置了许久,霉菌味呛得西德尼鼻端发酸。她低头,看见墙角摆着一盏玻璃灯,玻璃壁在尘埃长久的腐蚀下斑驳得像枯树的外皮,边上累着一堆破旧的书本,被虫蚁啃咬得只剩外壳。壳上写着名字,伊格尼兹,第二次在龙堡见面,银发的半精灵微笑着对她说:“我叫伊格尼兹·费伦桑。”
西德尼望着这些陈旧的痕迹,眼珠一动不动,不知怎么就望见了它前主人生活的影像。
年幼的精灵刚进来时,常常靠在墙角将自己的十指撕咬得鲜血淋漓,他适应得很快,他会用玻璃灯驱逐蚁虫,或者跟伸进来的绿藤握手。
偶尔他攀上墙从通风口朝外望。龙堡的时序变幻错乱,但偶尔――偶尔,会有一个闪着玫瑰色泽的和煦落日。半精灵一直等着,等着阳光照进一缕,他会抓着荆棘攀上墙,用还留在眼眶里的那颗眼珠感受光的抚摸,或者伸手去捕捉飞鸟掠过带起的气流。
西德尼踮起脚,想知道伊格尼兹透过石口看到了什么。正巧,是日落,大笔有层次地敷涂色块,万千云埃浸泡在粼粼橘波中,蒙晖的雪山在落日的怀抱中沉睡。果然很美,瞧,太阳一定是世上最慷慨的事物了,向每一个眺望它的人展示相同的美丽。温暖均等赐予,是有些人一小部分的调剂,是有些人唯一的光。
她低头,发现小小的通风口四周布满凌乱的抓痕。日晖洒下,就像血。
“西德尼。”后方有人叫了她。
西德尼回头,看见伊格尼兹。他束着长发,笑容温和。
“这是我曾经的房间,”他走过来与她并排站着,浅银的虹膜倒映余晖,仿佛海水与烈火共生,“现在的我啊……”
他衣着闲散,襟扣解开几颗,露出的脖颈与胸膛上,缝补留下的针脚一道道缠绕,黑色丝线埋入肌理,长进雪壑状的伤疤,勉强牵拢着破碎的肢体,随时可能骤然崩解。他揉着西德尼的金发,悠远的目光与落日接融,“――已经死了。”他说,“伊格尼兹·费伦桑已经死了。”
西德尼翕张的嘴唇被精灵用手指掩住,他以和缓的、聊天般的语气向她讲述,“我早已经沉没在龙堡外的蓝湖中。很早之前我就预料到了死亡,我花费数年炼造了一副完全一致的躯体――就存放在那座巫师塔底。如果我的计划失败,生命垂危,灵魂会从濒死的躯体剥离,附在新的躯体里苏醒。”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新的躯体有一个我怎么也无法解决的缺陷,它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腐朽,之后我会变成一具活着的骷髅――或者行尸。”
“之前我不是很在意这个。活下来是我竭尽全力所能获得的最大胜利,具体以什么状态并不重要。”
西德尼愣了愣,她不想听他说下去,可她又觉得――必须得听似的,精灵的声音在她耳畔徘徊,“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奇怪?我遇见过那么多人,他们都有同样的疑问: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活着做什么?死亡会让一切变得轻松,为什么不肯投入更好的归宿?”
精灵在腐朽,肌rou组织从指尖脱落,仿佛半融的雪一块块掉下来,只留下冰雕般的骨骼。“不要说了好不好?”西德尼摇了摇头,眼泪平静地滚落,用那种哀求似的声音低语,“先……休息一下。”
伊格尼兹按住她的嘴唇,接着说,“日落来得总是很偶尔,或许在第二天,或许在下一秒,我多活一段时间,或许我能多目睹一次。看,苟活也有那么点好处……”
冰凉的指骨拂过她的面颊,温柔得有如初春消融的雪。西德尼闭上眼,龙堡的一切在她脑海里疯狂地旋转沸腾,那些窗,灰黑地砖,从不熄灭的古老油灯,爬上旋转阶梯的绿藤,森林巨树般沉默的冰霜巨人,入了夜能把人逼疯的死寂与恐怖,那些血泪,那些黑白棋,走不出来的,那些囚禁了精灵一生的梦魇――汉泽尔更先进入笼子,汉泽尔更先进入笼子。“不要说了……”她摇头。
“于是我遇见了你。”伊格尼兹说。
“西德尼。”他在落日中冲她微笑,两个眼眶早已变作空洞,倒不是很恐怖,怎么会有人觉得没按上眼球的人偶或者被烧出洞窟的白蜡恐怖呢?“在最后。”
地牢里的精灵一直等,一直等,终于等到了他的星星。
“可我……什么都没做,”人鱼少女张口时眼泪就跟着滚落,“我什么都没做……抱歉,我独自逃了出去,我没能找见你……是我应当道歉,对不起――”
伊格尼兹摇了摇头,柔声说:“别哭,我总不可能一直保护着你。你可以更自由地做想做的事,去想去的地方――在我离开的时候。”
西德尼不知何时推到了门外,伊格尼兹的手臂穿过门廊,骷髅的手掌温柔地蹭过她的面颊,好像躺在浅海滩受阳光沐浴一样,西德尼不确定,她似乎做过类似的事。
徘徊的风从她耳际抽离。“再见了。”
门内,伊格尼兹牵住年幼的精灵。囚禁精灵那么多年、他望了那么多年的石墙轰然倒塌,一头铺开白茫茫的光雾,蜿蜒通入某个遥远的境地。他们转身离开,身影如泡沫,一点点地,消弭在朦胧混沌的白色中。
“伊格尼兹?”
门合上了。
人鱼喃喃自语,声音坠入遥不可知的深渊。她试着叫他,话语被海绵般松软膨胀的黑暗吸纳,没有一丝回音,四处延伸开的,都是沉闷的黑暗。不知何时天黑了,空荡荡的走廊通入暗潮。满月散发稀薄的光,四周是让人胸闷的浓黑。伊格尼兹呢?他不在。
汉泽尔一生都想离开糖果屋。
汉泽尔最终没有离开糖果屋。
连同他包含血腥、杀戮、欺骗与痛苦的过往。
“伊格尼兹?”
人鱼念叨着这名字,眼泪终于崩溃似地淌了下来。
人鱼少女在某个清晨被心怀不轨的精灵诱拐到险地,就像初春的花蕾被深冬的雪打湿,就像极点的昼夜在北海面上碾转重叠。人鱼生活在拥有盛开鲜花与永恒白昼的花园里,精灵挣扎在沼泽的泥淖中。精灵从身躯里剜出称得上美好的东西,构成她看到的一切。
终于一道门分割了昼夜,从此凛冬盘踞,长夜无尽,精灵腐朽老去,人鱼依旧生活在花团锦簇的花园里。
西德尼从梦中惊醒。
入目是她的卧室,钟表一格格转走,窗外雪花静悄悄地飘落。
“伊格尼兹?”
她试探着叫。
“我在这呢。”
一点橘色灯光划亮了伊格尼兹的面庞。他坐在她床边,揉着她的发尾。
好像从长久的噩梦中挣脱,又好像坠入更深的梦境。西德尼狼狈地捂住脸,微笑与哭泣争夺着主导权,最后笑容取得上风。她牵起颤抖的嘴唇竭力挤出微笑,眼眶湿润得就要挂不住满溢的液体。
“做噩梦了?”
伊格尼兹就坐在她身边,安抚着她的肩,掌心的温度煨烫了她的皮肤,为她染上熟悉的痛苦和快乐。他的目光聚拢在她身上,西德尼卸去所有力气让身体软在他臂弯里,好像终于得到圣诞礼物的女孩,好像将松子满足拢入怀中的松鼠。那手掌按在她背上,心脏那儿突然被填得满满当当,充实得不可思议。
伊格尼兹会在寒夜里抱紧她,会在她呼喊时回应。这覆盖大雪的木屋是他们的房子,里面有烤得暖烘烘的壁炉,温柔的羊绒毛毯,煮得正沸的热汤和可爱的蘑菇形挂灯。他们还有未装修好的家具,还要窝在沙发里望着对方发呆,种在门外的花想必来年就会冒出嫩绿枝桠。他们还有那么多个圣诞节要一起度过。
黎明不会到来,梦也不会醒了。
“西德尼,给你的礼物。”伊格尼兹安抚着她,取出一把精巧的猎枪,下巴蹭着她的额顶,语气温和绵长,“雪停后,我教你打猎。”
西德尼将脸埋在他胸膛。
好啊。
热泪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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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房的猫老板和精灵对话内容如下:
猫:如果美丽可爱的西德尼小姐愿意给我一个人鱼的吻,房子的首付可以立减百分之二十……
精灵: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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